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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只有一个,对他我们要献上心怀感激的敬意。他引领我们穿越时间的回廊,他的轻轻一碰,就能使死者复活,能使所有古代遗存的温柔和勇敢全都重现人间。英勇,爱情,牺牲,泪水,欢笑,智慧,聪颖,达观,慈善和理解,全都是他的助手;人类,是他的灵感,他的主题,他的听众,他的债务人。
这个帝国,如今属于坦克雷德的女儿,也属于罗西格里翁纳的妻子。不久,他又告诉我们,它属于招摇撞骗的园丁,也属于阿利伯奇;属于那波内的吉列,属于伊芙琴尼亚和西蒙,属于萨拉丁,属于萨兰特里诺,属于迪安诺拉和安萨尔多。不管涉及什么样的题目,他很快就能让它获得生命,他还将自己难以描述的天才品格如此巧妙地赋予它,把我们的怜悯和热情吸引到它的身上。
这是真的,我们应该带着同情和理解去阅读他。什么样的作家不应该这样呢?在我看来,与其把我的卜伽丘放到一个蠢人手里,还不如把他留给一个又瞎又哑但聪明美丽的女人。
我已经暗示过:降临在伊苏尔特·哈丁格头上的命运多么可怕,她在亨利·博格斯先生的林肯郡庄园里离群索居。亨利·博格斯先生对罗曼蒂克一窍不通,对她的呵护照料也很少。他完全没有能力欣赏一个眼睛乌黑明亮、心灵宽广浩渺的女人。我敢向自己保证:他在任何时候都会欢天喜地地拿一本《十日谈》去换一本《绅士鸟贩》,换取订阅一年的《潘趣》(这份杂志是人类低能的杰出典范)。
噢,伊苏尔特!如果你只是一本书该有多好!
垂钓的乐趣(1)
我很高兴能认识伊萨克·沃尔顿【伊萨克·沃尔顿(1593…1683),英国作家,其最著名的作品是随笔集《钓鱼高手》。】。他是少数几个我愿意认识的作家之一。因为他是个聪明人,而且富有同情心。我很愿意跟他一起去钓鱼,我毫不怀疑:这位仁兄和我本人一样,也是个理论上的钓鱼高手,而不是实际上的。我的书商是个著名的渔夫。事实上,书商们通常都是捕鱼高手,因为渔夫们用来欺骗、捕获他们鳞族猎物的方法,和书商们吸引、诱获顾客的手段,彼此并无不同。
至于我自己,我把钓鱼视为一项最棒的业余爱好,虽然我很少从事这项活动,但我不能不承认:假如我曾经更经常地从事这项活动的话,毫无疑问,我现在肯定成了一个更好的人。朱丽安娜·伯尔尼斯夫人【朱丽安娜·伯尔尼斯夫人,十五世纪英国女作家,其作品大多以狩猎为题材。人们对她的真实生活一无所知,甚至是否真的有这个人都不能肯定。】所言不虚,她说:“至少,钓鱼者可以做一次有益身心的散步,并因为悠闲放松而感到愉快。草地繁花点点,空气甜美清新,这一切使他胃口大开。他可以听到小鸟悦耳的和声,可以看到幼小的天鹅、苍鹭、水鸭和其他的禽类成群结队。这一切在我看来,要远胜过猎犬的嘈杂喧闹、号角的震耳尖啸以及禽鸟的悲泣哀鸣,这都是那些狩猎者、放鹰人和捕鸟者所制造出来的。而且,如果鱼上了钩——此时此刻,他满心的欢喜,想必无人能比。”
我的书商不会懂得:一个理论上的渔夫,何以会对这些如此热心。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少沉溺于钓鱼的实践。说真的,那就好像期望一个赞成艺术实践的人要积极频繁地进行每一种艺术实践活动一样。我年轻的朋友爱德华·艾尔有一项极好的图书收藏,内容涉及美国土著居民的历史,以及这个国家的印第安人和殖民者之间的战争史。我另一位年轻的朋友卢瑟·米尔斯则搜集了一大堆论述拿破仑战争的书。然而,这两位老弟既没有杀过一个人,也没有打过一场仗,虽然他们都从这些对战争威力和个人英勇的叙述中找到了快乐。我喜欢夜晚,以及寂静时刻的诗性情怀,但我并不会为了聆听夜莺的歌唱,或是凝思天国惊人的荣耀,而独坐长夜。
出于同样的理由,我非常欣赏并且惊奇于清晨的美景,但我并不会经常早起;我迷恋于潺潺流淌的小溪和清澈旖旎的湖泊,但我并不热衷涉足其中,为的是避免对我自己或是游弋其中的鳞族居民的身体造成损害。
世界上最高明的钓者,是那些“意不在鱼”的人;纯粹对鱼的杀戮实在是太残忍了。伯尔尼斯夫人为了不让自己卓越的论文落入那些无所事事而又缺乏鉴赏力的人的双手,而将其编入了一本简明扼要的小书,这本小书的价钱贵得吓人,只有那些“文雅而高贵的人”才能够拥有它。真不知那些喜欢钓鱼仅仅是为了杀死鱼的人是怎么想的。也真不知道,像这样的人,在面对自然呈现在有欣赏力的眼睛之前的四季变换的美景,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者,他和周围那些甜蜜芬芳而令人神清气爽的草地、山坡、林间空地、幽谷、森林和沼泽有过怎样的交流?
我要说,正是这些野蛮人——这些文化艺术的摧残者,糟蹋了垂钓的诗意,使之沦落为屠夫的勾当。当它不再是亨利·沃顿【亨利·沃顿(1568…1639),英国作家、外交官、建筑理论家。伊萨克·沃尔顿曾为他写过很有名的传记。】爵士所喜欢称呼的“垂钓”的时候,它就成了一种卑鄙而邪恶的业余爱好。沃顿爵士说:“在那些身体力行的人当中,垂钓不过是一种打发闲暇时光的消遣,脑力的休息,心灵的愉悦,悲愁的排遣,烦思的平静,激情的缓和,满足的媒介,以及宁静忍耐习惯的培养者。”
上面提到了另一位我很高兴能认识的人:亨利·沃顿爵士,因为他也是一位高明的钓者。克里斯多夫·诺斯【克里斯多夫·诺斯,是英国批评家约翰·威尔逊(1785…1854)为杂志撰稿时所使用的笔名。这些文章非常尖刻,威尔逊大约是不想招骂。】也是这样的人(“一位卓越的钓者,如今跟上帝呆在一起”)——我多么喜欢跟他一起去研究蓍草啊,他是一个心灵、知识和智慧都极其宽广的人。
“你会相信吗?主啊,”他说,“我内心中捕鱼的激情几乎死去了。如今,我更愿意沿着堤岸和山坡漫步,看少年们在垂钓,或者,让自己躺在斑斑驳驳的阳光里,面朝苍天,注视着缓慢变幻的云彩!”
有这样的垂钓天才,我很乐意跟他去钓鱼。
我所尊敬的圣伊萨克说:“垂钓有点像写诗——二者都是天生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确有诗人非钓者,从无钓者非诗人。
克里斯多夫·诺斯是一位著名的渔夫。在他还是个三岁孩子的时候,他就开始了自己的事业生涯。带着他的细线和弯钩,这个小不点朝着“一条小溪”甩出了他的第一竿,他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发现这条小溪的。他果然钓上了一条小鱼,他把这个可怜的小标本带回家放在一只盘子里。这一天的其余时间里,它就一直在那儿炫耀地陈列着。带着这最初的体验,这孩子开始了一种崭新的生活。我愿意将这种生活视为一首赞美大自然的美丽和仁慈的欢乐颂歌。
垂钓的乐趣(2)
有一次,我的书商带我到威斯康星州的一座湖里去钓鱼。那是一个钓鱼俱乐部的财产,我的书商朋友是这个俱乐部的成员。由于要离开些日子,于是我就带了一大包书前往。我认为,对于一次钓鱼远征来说,适当读点书实在是最重要的副业。我的书商朋友所携带的七零八碎的工具足以装备一次捕鲸远征,我实在很想知道老沃尔顿对此会作何感想。如果他能屈尊加入我们这一伙的话,必会带着他简朴的装备:鱼钩,蝇饵,还有他的温文尔雅。
我们要去的这座湖宽阔浩淼,美丽宜人,被如画的风景所环抱。在我的想像里,她就是诗的精致优雅和引人遐思的具象体现。我开始着手研究雪鲦、鲮鲤和鳟鱼,但我的书商很快告诉我:这座湖里已经清除了所有劣质鱼种,只蓄养了专供垂钓的鱼,像鲈鱼、梭鱼之类。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暗地里鄙薄我一直尊重的传统习惯。对书商朋友的现代垂钓艺术了解得越多,我就越发不喜欢它。如果在垂钓的同时不容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对于这种垂钓我也不喜欢。我的书商朋友吩咐我保持安静,但我用不着刻意留心这样的禁令,因为面对身边如画的山岗、河谷、树林、草地和蔚蓝的苍穹,我必定已经像个木头人一样沉浸其中,缄默无语。
我很幸运,我也有自己的“夜间美味”。当我倾吐完心中对大自然的瑰丽奇景的赞美,而我的书商也不会再和我说话的时候,于是,我打开手中的书,阅读克里斯多夫·诺斯和埃特里克的牧羊人之间的那个著名段落,这一段中,牧羊人夸夸其谈他作为一个钓鱼高手的非凡技艺。
日上中天,酷热难耐,我撑起了遮阳伞。对这一明智之举,我的书商提出了反对——事实上,对于任何能让我打发时光的合理建议,我的书商朋友几乎没有不加以反对的。最后,我从篮子里拿出《纽卡斯尔渔夫的花冠》,开始吟诵那些生气饱满的诗行:
让我们远离烦恼和忧伤,
它们使生活的小路荒草疯长。
愉快的酒杯让鲜花绽放,
也会让欢乐的时光轻快飞扬。
他收拾起自己的鱼竿和钓具,宣称:在这样一个乱糟糟的时刻劳心费力地抓鱼实在毫无益处。
对于我来说,倒是能从中享受快乐的时光。当然,我一条鱼也没钓着,可为什么会快乐呢?老实说,如果我愿意的话还是能钓到鱼的,但是,正如我已经对你表明过的,并且我从前一直(将来也会永远)坚持这样的观点:在我们从雍容而优雅的垂钓艺术中所享受到的许多快乐中,纯粹的抓鱼所得到的快乐最少。
就连我的书商朋友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我是沃尔顿货真价实的门徒。当我回到俱乐部的旅馆并共享晚餐的时候,我把自己从书中搜集来的许多愉快的故事和动听的歌谣拿出来和伙伴们分享。真的,在我回到城市之前,在一片掌声中我被推举为俱乐部的荣誉会员——不是因为我钓了多少鱼(其实我一条也没钓着),而是因为我对垂钓这门学问的精通,其中包含广博的知识:文学、传统、宗教和哲学,我能获得这些知识,全都是拜书籍的恩赐。
据说,麦考利因为脚上绑着护板,所以能满腹经纶地谈论法兰西的诗歌、艺术和哲学。可是他从未拜访过巴黎,所以也就没有经历过在法国海关官员面前费尽口舌的麻烦(那可真能把人气死)。
同样,我也是个绑着护板的钓者。我愿意在喧腾的炉火前烤着双脚,加上梅休因法官坐在我的身旁,享受垂钓的喜悦和自豪。梅休因也是个“钓伴”,所有人都会承认自己听他讲过普劳特神父【普劳特神父是爱尔兰诗人马奥尼所使用的假名。】所写的牧师和比目鱼的故事,也听过他的歌唱:
带上你的钓竿,带上你无忧无虑的心情,
我们善良的心灵明澈如镜,愉快地启程。
去那卵石累累的小河,流水淙淙的溪泾,
决不让那烦恼和忧伤,搅扰我们的梦境。
而如何能让那些绑着护板的钓鱼人更快乐呢?没有感冒、扁桃腺炎或者哮喘跟随他侵入那个幻想的领地。在幻想的领地,那清洌的溪流和平静的湖水中,只有成群结队的雪鲦、鲮鲤和梭蜢在等着他;在幻想的领地,他可以疾行至耶罗,并再一次分享克里斯多夫·诺斯、牧羊人以及高贵的爱丁堡乐队的友谊;在幻想的领地,他可以跟随水草山上的圣人【水草山上的圣人指的是珀西神父。】一起跋涉在黑水河的两岸;在幻想的领地,他能听见泰恩河的音乐,感觉到清风将凉爽和新鲜刮过妖谷;在幻想的领地,他还能认出他唯一能认出的友谊——那些不朽者的友谊,他们的灵魂翱翔之地,充满了他们所向往的人类的爱与同情。
我有多么爱你,我所珍爱的书啊——我的普劳特、我的威尔逊、我的菲利普、我的伯内斯、我的道布尔戴、我的罗克斯比、我的查托、我的克劳霍尔!你们充满欢乐和愉快,你们的歌声使我振奋鼓舞,使我重新变得年轻、变得强壮。
而你,这平凡渺小的家伙,棕褐色封皮,枯槁憔悴的书页,对我来说,却比这地球上所有的宝石都更加珍贵——来吧,让我从书架上把你取下,亲切地捧你在我的双手,将你轻柔地贴近我这衰朽而迟缓的心田!你可还记得,五十年前我是如何在一大堆废弃之物中把你翻出来的么?我难道不是满心欢喜地花了六便士就将你据为己有的么?这些年,我难道不是一直满怀柔情地将你宝爱珍藏么?我的沃尔顿,我们很快就要分手了,在惜别的时刻,我要对下一个拥有你的人说:一个老人带着他最后的呼吸,祝福你!
民谣和它们的作者(1)
对我而言,全伦敦最有趣的地方是邦丘墓园【邦丘墓园,伦敦一处著名的公共墓地。】,因为这里是许多我所尊敬的人最后的住所。我曾听说约瑟夫·里特森【约瑟夫·里特森(1752…1803),英国学者、收藏家,尤以收藏、整理、出版英国诗歌和民谣最为著名。】就埋在这儿,当我妹妹苏珊小姐在那些她喜爱的诗人的墓前留连徘徊的时候,我就趁机四处细细检视墓碑上的铭文,希望能发现这位一直在民谣的田野上辛勤劳作的古怪收藏者最后的休憩之地。对他,我深怀感恩之心。
在我徒劳无功地搜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一位公墓管理员告诉我:遵照里特森生前的诚挚愿望,这位收藏家的身体安葬之后,其坟墓很快被夷平了,就这样,让他回归了自然,没有任何碑石标示它的位置。所以,如今已经没人知道,老里特森究竟埋骨何处,只知道,在那数以千计的灵魂长眠的辽阔范围之内,这位著名的民谣情人的遗骸,已经永远深深地安眠在大地的胸膛。
我一直没能唤起苏珊小姐对民谣的热爱。我可敬的妹妹是个一本正经的人,我已经听她唠叨过一千遍:欢乐的歌唱(这是她对民谣的称谓)如果不是现实写照的话,那它就是魔鬼的灵感。在她更年轻些的时候,苏珊小姐曾煞有介事地演奏过簧风琴。当时,我还曾沉醉于自己虚妄的希望之中,认为她最终不会拒绝和我一起演唱德菲【托马斯·德菲(1653…1723),英国诗人、音乐家。】等人最美妙的谣曲。
至于说到我自己,老实说,三四十年前我还真有一副很不错的好嗓子。即使是现在,如果有我的朋友梅休因法官在身边,而且我们之间有一碗热气腾腾的五味酒的话,我也还能以饱满的精神为各位献上一曲《科菲多亚王和乞丐女》。但我对苏珊小姐的培养却无果而终。我们俩曾练习表演叙事歌谣《帕特里克·斯彭斯爵士》,效果还真不错,但当我坚持进入下面这段明快小曲的时候,她便终止了和我的合作:
生命短暂太匆忙,
甜蜜恋情不久长。
我的私人医生奥雷尔博士常对我说,他拥有门类齐全的民谣图书收藏,因而从不感到寂寞,因为民谣所涉及的范围是如此浩淼广阔,人类所能有的每一种情绪,都能在其中找到适当的表达。信哉斯言,我本人的经验亦能佐证博士的理论。我曾在一个炎热、大风的日子细细品读罗宾汉【罗宾汉,12世纪英国民间传说中以勇敢、具有骑士品质和劫富济贫而闻名的绿林好汉。下面的段落中提到的一些人均为罗宾汉故事中的人物。】的故事,要说清楚阅读时我感受到了怎样的快乐是困难的,因为在那些简单的韵律中有如此多的真情实感,足以驱散眼前恼人的环境,将我带到更美好的时光和更愉悦的场景。
噢!多少次,我曾和勇敢的罗宾汉一起漫步在舍伍德森林!多少次,小约翰曾经和我倚躺在浓郁葱翠的树下,与图克神父一起分享鲜美的鹿腿和半加仑棕褐色十月佳酿的醉人芳醇!威尔·斯卡利特和我曾经是那么多年的好友。要是艾伦阿代尔在这儿,他准会告诉你,我曾和他一起反复轮唱那么多赞美圣女玛丽亚绝代风华的谣曲。
谁说舍伍德森林已经风光不再,谁说罗宾汉和他快乐的伙伴已经永远离开!为何就在昨夜,我还和他们一起逡巡在那优雅亲切的密林,大笑着向勇猛刚强的治安官和他胆小怯懦的仆人发起挑战。月光斑驳,漏过浓密的灌木丛,晚风清新而寒冽。我们愉快地歌唱,要不是我妹妹过来敲门,说我吵醒了她的鹦鹉,因此最好还是停止我的吵闹,上床睡觉,我毫不怀疑我们准会这样唱个通宵达旦。
梅休因法官藏有一套珀西神父【托马斯·珀西(1729…1811),英国高级教士、古董收藏家和诗人,编辑过《古代英语诗歌遗粹》。】的《古代英语诗歌遗粹》,他对此书的评价甚高。他的这套是这部高贵作品最早的版本,最初是珀西本人送给大英博物馆的伯奇博士的。梅休因在伦敦的一个书摊上发现这套三卷本摆在那儿出售,他毫不迟疑地将它们收入囊中——要是我告诉你梅休因只花了三个先令,你肯定也会同意:真便宜。至于这些宝贵的卷册到底是如何流入书摊的呢,我也不好瞎说。
真正令人惊叹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