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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怨-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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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阿镰干咳一声,又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从这十多年你所做下的一桩桩事看,想必你和司空坊司空家关系非同一般,对司空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我也无须瞒你,十多岁时,我就开始吃江湖饭了,三十多年前,王伯爵背着他大伯王大南来找我时,我只想着还王大南一个情,他救过我,一报还一报,我那会儿觉得我义不容辞,但没想到最后就弄了这样一件血布衫出来。你现在也是一报还一报,这也没错!嚯,为报血仇,你十多年来卧薪尝胆,真是应了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令人肃然起敬呵。” 
虽然许多年来,冒辟尘有时也想着王伯爵应当同此事有关,冒大爹说这人一肚子的诡计,但他总以为王大南才是真正的元凶。亲耳从查阿镰嘴里听到王伯爵三个字,他还是觉得心口一闷,他错失了多少次对王伯爵下手的机会!他恨王伯爵只是因为他王伯爵是王大南的亲侄,是王天官的堂兄,但他从未动过杀机。他历来推崇一人做事一人当,王大南是王大南,王天官是王天官,他王伯爵是王伯爵。不过,从“王得福、王得宝两兄弟一死,我就在等你上门”这句话看来,这个查阿镰以为他冒辟尘早就从那兄弟俩嘴里得到口供了。冒辟尘又暗暗地咬了咬牙。 
“嘿,接着便是那鸳鸯玉佩!我想万一你没有从王得福两兄弟嘴里掏出什么话来,那这玉佩就是个祸根。这样一来,又搭上了几条人性命。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是我小孙子偷出玉佩,去换糖吃,弄出来的事情。直到镇上传出来那个王瞎子买这块玉,我才知道这块玉佩早就姓‘送’了。你看,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坦诚相见。” 
这条老狗“又搭上了几条人性命”这句话,冒辟尘有点闹不明白,不就死了个王瞎子吗? 
查阿镰眼睛雪亮,他一眼就看出了冒辟尘眼里的疑惑。如同在茶馆店里吃茶闲谈那般,他不紧不慢地添说道:“老弟有所不知,卖梨膏糖的阿耿,捉鱼船上的炳生,都死在这块玉上。我小孙子偷出玉佩,去换的就是梨膏糖。阿耿这人贪财,又卖给了王瞎子,结果连老命也搭上了。捉鱼人岳炳生又想出来帮我一记,生怕这玉在外头,再会惹出祸事,要去卞家替我收玉。——我的人见他进了这人家,又亲眼见他出了这人家。炳生当时出这人家,就讲手上像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疼得钻心烧心,但他以为没啥大事,结果一个人回到同福里的院里,就毒发身亡了。 
“这一点,我就看不懂了,想向你老弟讨教了,据讲,王大毛是被蛇郎中毒掌击伤中的毒,可炳生在这人家居然中的是同王大毛一样的毒。那个女孩咬王大毛的时候,这男孩在场,而岳炳生后面中毒却干脆是在他的家里。这又是为啥?本来,我们没有想过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后来越想越觉得蹊跷,没法解释呵,天下哪有这样凑巧的事!顺便讲一下,施朝安说,他驮人上蛇郎中门上急救时,这个蛇郎中在自家困觉。仔细推,施朝安的说法也有立住不着脚的地方,什么王大毛、岳炳生不知在什么地方中的毒,然后毒发。蛇郎中是无辜的。哼,就不兴这个蛇郎中把事办了,再逃回去假装睡觉?嚯,我现在不知道,这笔账该算在那两个男孩女孩身上呢,还是应当算在你——陆子矶身上!哼,你又假托出门捉蛇采药,自以为得计?” 
查阿镰看出这个“陆子矶”没有做出应当做出的反应,知道自己没有蒙上。他向前探探身子,自嘲道,“好了,我已经说得够多了。想着即使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冒辟尘这才明白这条老狗为啥要派人跟踪阿德了,而且他也由此可以断定,这个阿德和汝家女儿要有大麻烦了,既然已经被他们这样盯上了。至于这个老棍子以为他是陆子矶,就让他以为他是陆子矶好了,他压根儿不想接这个老棍子的话茬。 
冒辟尘缄默不语地看着向他微微倾斜着身子的查阿镰,心想,这个也应当知道自己现在同样是死到临头的老棍子,居然还能这么神情自若,不温不火地侃侃而谈。不愧为是个老江湖!但此时,他清楚自己也已经是没有一点点退路,今儿必定是鱼死网破了! 
“好了,我也不管你是谁了!事隔三十多年了,人死也已不能复生,还是说说活人吧!……咱们现在什么事都可以谈,谈什么都可以。”查阿镰随着忽明忽暗的灯火跳动着的眼睛,探询地向他看过来,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个老棍子对三十年前那场惊天血案,对他冒辟尘铭心刻骨,一刻也不敢忘记的血海深仇,如此轻描淡写,再加上查阿镰如此托大,他直觉眼中一阵喷血。他拍着腰间的短枪怒道:“我只用这家伙说话!” 
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一条巨蛇浩浩荡荡如游龙般地在蜿蜒前行。它目光如炬,伸缩着粗大的血舌谛听着两边屋中的动静。这桐镇,现在到处都可以捕捉到一股若隐若现地带着敌意的气味。这气味令它一次又一次张开血盆大口,狂躁地锉动着满嘴的尖牙利齿。 
街弄口有家孤零零的屋子里的一盏灯,突然亮了。 
那屋子犹如从暗中猛地跳出来的一头巨兽,把持着路口,横断交通。灵蛇微微一惊,立即吞吐血舌,怒目直视。 
灯光从千疮百孔的屋面上漏出来,一缕一缕地直刺夜空,那蛰伏在暗中的屋子这时看来又如一只庞大的刺猬,而那两扇门户也仿如一只巨眼,黄洞洞的“目光”狞厉而又恶毒,充满着挑衅。 
灵蛇张开血盆大口,呼的一声朝着那双“巨眼”铺天盖地扑去,但这时那灯光一阵飘忽闪烁,接着便熄了,巨蛇大大地一惊,猛然而立。但犹豫了一会儿,它又伏下身子向前继续游行开去。 
屋里静极了,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查阿镰带着一脸真诚地向冒辟尘赞道:“嚯,事到如今,你还这么硬气!这样吧,今朝我只向你讨一句话,你要怎样才肯了结这段三十年前的恩怨?” 
“你,还有王天官、王伯爵,死。”冒辟尘高高地扬起头来,平静地对查阿镰这样说道。 
冒辟尘微微地紧了紧左臂,此时此刻,他抬臂一抖,袖内柳叶刀将直插那张红润大脸的脑门,但下面的事呢?他飞快地转动着脑筋,想找出一个良策。 
“王伯爵肯出黄金万两,了结此事!”查阿镰眼里翻过一丝失望,他拖长声调叹道,“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啊!不过,我老汉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我能想通。你的身手,置我于死地,这会儿对你而言,易如反掌,但你也知道,这是以命易命,同归于尽。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不想这么做,是吧!所以说,你这是意气用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说得有些年头了。江湖中人,一般来说,从吃这碗饭开始,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管你肯与不肯。咋地,只许你杀人而不许人杀你?具体到我来讲,活就活,死了呢就死了,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还能作甚?这世上谁人能蜕皮蜕壳长生不死?这些我能想通。你我现在也可以当场了断的,但人都不是脱空一人活在这世上。你在小连庄已经殃及无辜,连老汉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你都一勺烩了。而且,你竟然连与你仇人边也不沾的那俩小把戏也不放过,仅仅因为这俩孩也是王姓?伯爵将高申他们,还有三潭投毒案中死的这些人性命都要算在你账上,他说你现在已经疯了。 
“也许你仅仅是要折磨人,让恐惧笼罩整个镇子。什么吃蛇,人杀蛇,蛇杀人,在我看来也都是痴人野话。当然,有些事也许是你的朋友所为。无人援手,你很难成事。其实,你刚才放蛇时,就可以叫你死于乱枪,可我们没这样做。我本可以不说这些的,我说这些,确实想表明我和王伯爵是有诚意的。” 
查阿镰咽了口唾沫,巴巴地看着冒辟尘。 
这一屋的人都能听到那盏洋灯的火头扑扑地跳动声。 
查阿镰看看冒辟尘完全不为所动,他低咳一声,又道:“其他要求你也可以提,什么样的要求,你都可以提。你能再回答我一次,你要怎样才能了结这段三十年前的恩怨?” 
“你,王天官,王伯爵,死!”冒辟尘依然低声回道。 
屋内空气顿时凝重了起来,远远近近又传来了阵阵狗的狂吠声。 
渐渐的,狗叫声由高而低,慢慢地流于敷衍,只有一条肥胖的小京巴仍在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叫,但随着主人掷过去一只木拖板和几声极其严厉的喝骂,那小京巴也就噤口了。于是所有的狗叫声就像突然爆发时那样,又突然地消失了。 
查阿镰两条大刀眉向下一沉,向依然一脸寒光地死盯着他的冒辟尘劝道:“三十年多过去了,同样一个人,在这三十年中会有许多变化的。你不该一成不变地来看待这些个当事人。可以这样说,许多不相干的人因为你的复仇而死,这就是我刚才讲的殃及无辜。你现在总不至于要拉上整个桐镇来为司空家人垫背吧?打住吧,年轻人!这世上始终是血债血还,那么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呵?” 
冒辟尘本不想多说,也不想回答小连庄灭门和那两个孩子的事,至于,用蛇杀人和投毒杀人的事,他更觉得荒唐至极,越发不需回答了。他只知道他现在是无法脱身了,但他们在乎他的“朋友”并对此心怀忌惮,他觉得这对他非常有利,否则他们确实可以乱枪齐射的。可他的深仇大恨,经这个花言巧语的老江湖这么一讲,似乎理全在他这一边了,心里的火头便向上一蹿。 
他冷笑一声道:“‘殃及无辜’?还血债血还,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初怎么就没人这样想过?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一百多条人命呵,从七八十岁的老人,到七八岁的孩子,你们一个都不放过,统统惨死在你们刀下,而后还被焚尸灭迹。可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只是介绍了一桩生意。一百多条鲜活的人命,因为你的介入,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你有一点点负罪感吗?事后,有人寻仇而来,你们就来个‘冤冤相报何时了’,来人若不吃这套,他就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借用你刚才那句话,只许你杀人而不许人杀你!天下焉有此理?” 
查阿镰悲天悯人地摇摇头叹道:“如此说来,我们还得陪你玩下去了。” 
冒辟尘头一点,正欲挥刀发向查阿镰,他的两个儿子同时横步护住老子,其他人也即刻擎枪在手。冒辟尘也随即拔出短枪,与查阿镰的两个儿子对峙着。空气骤然在屋中开始变形膨胀,上下翻腾,仿佛一点就着似的。 
院外大街上一个打更人,梆梆梆地打击着挂在胸前的梆子,慢慢地走远了。 
此刻不论冒辟尘,还是查阿镰他们,人人都想动手,但人人都不敢动手。 
冒辟尘心里一阵乱绞,一更天了,这样僵持下去,将如何是好呵! 
“这样吧,年轻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干脆我先还你命来。”查阿镰突然起身,推开一双儿子,对冒辟尘朗声道,转而他又对儿子及众人喝道,“退下,都给我退下,这事与你们无干!你们一个个还来日方长,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都再甭搀和了!” 
冒辟尘不知这老江湖,是真是假,但不论真假与否,他都不能脱身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杀了查阿镰,再全身而退。 
一阵令人不安的腥味,忽然从那道没有关严的门里飘了进来,冒辟尘闻到了,屋里所有的人都闻到了。那一股令人感到有几分眩晕的腥气越发浓烈了,查阿镰愣住了,他微微偏转脑袋向那道没有关严的门看去。查阿镰的喉管完全暴露在冒辟尘的眼前。 
巨蛇贴着染坊高墙脚下而来,它又找到了那一股令它杀性大发的气味,如丝如缕地从旁边那扇门里飘出来,但这一缕因面临危险和极度恐惧而留下的气味中,又隐隐掺杂着一味令它敬畏的异香,这两股使它矛盾彷徨的异味混淆在一处,令它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不知如何是好。它就地颤颤巍巍地盘作了一堆,犹犹豫豫地用吻轻触墙门,那门居然吱呀一声开了。 
查阿镰的大儿子迅速拔出枪来,转过身去。就在此刻,一声枪响,那葫芦状的洋灯罩立时发出一声脆响。 
几乎在这同时,冒辟尘左臂一抖,那柄柳叶刀似银蛇一般直射查阿镰的脖颈而去。他在这飞刀的一瞬间,一个鱼跃翻出窗口,并在空中回手,向查阿镰一双儿子砰砰两枪。 
查阿镰的颈动脉和喉管如喷泉般飙出了一股高高的血柱,他在一片惊呼声中,迟缓地转过头去。 
一个巨大的血色蛇首随着枪声,嗖的一声撞进门来。 
查阿镰舞动着沾着血点子的双手,看着那一双闪动着青色光芒的巨眸,眼睛中闪动着惊骇和疑惧。 
在这同时,查阿镰向回脸开枪的冒辟尘投去最后一瞥,然后缓缓地倒在源源不断地拥了进来的蛇身边上。 
在这一刹那,这一屋子的人,浑身的血都不流了,他们断断不能相信这世间居然还会有如此庞大的蛇类存在。正当在场的人都呆若木鸡时,查阿镰同他被掀掉天灵盖的小儿子相继倒下,发出了闷闷的倒地声。查阿镰的大儿子一手捂着被子弹从后背穿心而过的胸口,浑身一震。他在倒下之前,扣动了短枪的扳机。 
一颗子弹呼啸着擦过灵蛇的头骨,滑出墙门,破空而去。 
灵蛇锉动着血盆大口中满嘴的尖牙利齿,抡圆长尾向一屋子呆若木鸡的人横扫过去。这一屋子人随着查阿镰的大儿子一齐腾空而起,哗的一声破屋而出,而有的则直接破墙而过,再死命地砸在院里的那一口口大缸和大柱上。 
这时,那幢楼屋和楼下其他屋里的人拖儿带女全都尖叫着奔到院中,向已经轰然塌下半拉的大屋奔来,造出了惊天动地的动静。 
身后没有枪声大作,这叫冒辟尘惊诧万分,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庆幸极了,只差一点儿,他就把命留在这儿了。这会儿,他急切地想追上那个出手相帮他的人。当他跃墙而下时,随着一声枪响,墙里传来的却像是墙倒屋塌的一声巨响。冒辟尘一稳住身子,看到一个人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闪,便疾步追了过去,他急着想看看那出手相帮的人是谁。但那人影连晃几晃,就完全不见了踪影。冒辟尘远远地向已经是悄无声息的染坊回望了一眼,再次飞身上房,隐入高高的屋脊。 
灵蛇在暗中向半空伸舌探询,然后呼的一声掀起一阵劲风,向前蹿去。粘在它身上的几片树叶被剥了下来,轻飘飘地在一地的尸骸上空翩然起舞。 
灵屋楼里的李镇公从铺着绿呢的桌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枪响处眺望。望江楼下的山门这时已轰轰隆隆地开了,杨标率领他的人,牵着两条大狗,顺着长长的山道往下疾行而去。 
冒辟尘高高地站在一道屋脊上,向亮着星星灯火的渔园方向望去,目光悲凉而又痛苦。他恨恨地一甩袖管,然后连翻几个屋面,钻入了一个通往四面八方的巷口。 
刚进潭洞,阿三伯的鼾声还听得清清楚楚,但这会儿,只有洞壁的水滴落在地下和小水坑里一声声夸张的撞击声。 
阿钟拎着一盏风灯,走在头里。他一对眼睛始终贼骨碌碌地在四处搜寻。突然,他脚下打了个滑,趔趄了一下,手里的灯,便吱呀吱呀地荡个不停。当他看到被灯光投放扩大在洞壁上三个毛扎扎的大头也摇来荡去时,心里有点发毛了。 
“嘿,要是潭洞真通海,路上发现只把大蚌,里头有一粒夜明珠,或者碰上其他什么稀罕玩意儿,卖卖掉,那就一生一世,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完了!”阿钟转过头来像似在安慰自己,安慰金山和阿德道。 
跟在阿钟身后的金山,除了刚才连滑两跤,骂几声娘,本来一直不敢吭声,只是小小心心地借光走路。但这会儿洞宽路平,他又恢复平常那赖劲,笑呵呵地说道:“夜明珠,还有其他什么稀罕玩意儿?啥稀罕玩意儿呀,要么一只卵,要不?” 
“拿出来呢,你的卵,要的呀。”阿钟发出两声战栗着的笑,回道,“触,剪剪碎喂猫!” 
洞里回荡着他俩瓮声瓮气的说笑声。 
阿德发现他俩这会儿纯粹在没话找话,他偷偷摸摸地碰触一下用别针别在内衫口袋里的银镯,心里甜滋滋的。 
阿德他们七碰八撞地向里走了一阵后,看着这黑黝黝的洞窟如长龙般地向前向后延伸开去,阿德心里有点打鼓了。他又忍不住抖抖索索地回头向一截一截浸入黑暗的洞窟看去。他老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每往回看一回,他都要再看看自个儿手里拎着的那盏风灯的灯油。尽管去厅堂拿灯时,他挑了两盏灯油最足的灯。 
“稍微快点呢!”看到阿钟和金山的步子有些慢了下来,阿德赶忙催道。今夜,他想着要早点回去的。 
昨夜,娘为他留了门,娘说服了爹,他儿子确实像是去温书了的。爹早上看到他时,就拍拍他的肩说,相信他一回!阿德生平头一回,羞愧难言。因而今夜出来,他死活再不想骗爹骗娘了。还像那次去看宝塔那样,夜半十一点,等他们都睡死了,再出门。虽则,一大早他就从娘那儿要回了门钥匙,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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