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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三月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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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方式引起沐的注意。看着沐那毫无光彩的眼,终究不忍心就此转身离去。于是,他把车停靠在下一个公交车站,等着沐所乘坐的公车进站。公车一停稳,一大群人奔跑着涌了上去,米格只好等着,直到车门边不再拥挤,他才上车。
“不好意思,我找个人。”米格望着刚才沐所在的角落,却早已不见了沐的踪影。各种味道混杂得非常刺鼻,米格摸摸鼻子,看着拥挤的人群,想来沐是爱干净的,可能已经下去了。于是,他转身下去,免得耽搁下去,不仅司机厌烦,还招来群愤。开着车慢慢地行,米格打量着四周,终于捕捉到沐那熟悉的身影。来到她身边,米格摇下车窗,冲着她笑,沐也淡淡一笑。他打开车门:“上来吧。”她没有反对。“想去哪?”“不知道,只是想出来看看这城市。”“那我带你去兜兜吧,看有什么值得玩玩的没有?”
他开得很慢,配着轻柔的音乐,沐的心情开始一点点地高扬,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在反光镜里看到沐的笑,他也跟着露出了笑。近日来,每个人都感觉到沐的一点变化,她话虽然仍不多,但不再沉静少言,对人也温和了许多。老太很高兴,说沐让她真正享了几天闲。米格更为高兴,因为他总算感受到沐的点点温情。已经绕了大半个圈了,沐都没有下车的意思。米格提议的几个好地方,都让沐沉默地否决掉了。因为那是有钱人的地方,沐不想去掺上一脚,但她什么都没说。看到米格冥思苦想的懊恼,沐想了想说:“我想去个地方。”米格双眼一亮,忙问。沐笑了。
米格一改温吞的速度,攸的来到郊外,一会儿光景就到了山顶。山顶很热闹,因为这不仅是有钱人的天下,也是普通百姓的天下,所以,才有单纯的热闹。可以有那么多的人毫无顾忌地自由释放自己的热情;可以有简单的快乐。
刚下车,沐就闻到阵阵香味,那是从夜店飘来的。扑鼻的香让沐记起自己还没吃晚餐,那香搅得她的肚子都快要闹空城计了。“我去去就来。”
听到沐的话,还在倒车的米格抬头望望,沐已经走出好几步远了。停好车,他只好倚在车旁等着。不一会,沐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牛肉串。“给你。”沐把没吃的那根递给他。他皱皱眉:“我要吃你吃的那一串,看起来比较好吃。”
“不要啊?”沐拉长声音。他抓住她的手,赶紧咬了一口,含糊地说:“要!虽然没你的好吃,但好过没有。对吧?”
“喏,拿着。”
他乖乖地拿着。“你喜欢吃这个?”
“随兴。其实,小家风味有小家特色。有人说,佳肴如家花,野味似野花,挺对的。好或者不好,只有喜欢它的人才知道。”
米格点点头:“这牛肉串刚入口觉得粗粗的,慢慢地就有一种很野的感觉,确实跟大饭店的不一样,不过也挺有味道的。”
“小家小店或许也隐藏着一些巧手能厨呢,那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就有福了。” 
“你是穷苦人家?听说昨天你可送的好大礼,把我奶奶乐的。哎,什么时候该送我礼物呢?”
“礼物?我不送了吗?你看你不还正吃着呢。”
“什么?就这牛肉串?就送这个?”
“嗯。昨天送完大礼,我就成了没钱人,能送你这个已经很不错了。这个表面看来只是一个牛肉串,其实是送了个大好前程呢!”
“什么大好前程?”
“我没送礼之前,你是不知道野家小店的美味。现在呢,为你挖掘出这么大的市场。以后吃腻了佳肴,就可以换换口味,这不是对你的胃有大好前程吗?”
“胡扯。”
“是?那你以前有吃过这些野家小店的美食吗?”
“没有。”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你也挺喜欢的?”
“是不错。”
“那你以后是不是偶尔也会去尝尝?”
“是。”
“那不就对了吗?还说我胡扯。”
“好一张利嘴,坏的都给你夸上天了。”
“这牛肉串是坏的吗?那别吃了你!”
“好,好,算你送的好礼。可是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呵呵,物小情意重嘛。胃口这么大,好吧,再请你吃个夜宵。”
“我希望这是个值得期待的夜宵。”
“一定会如你所愿的,假如你已经饿了两三天的。”
“这么说,我是不能抱太大的期待罗?”
“嗯哼。”沐弯弯嘴角,径直走向一家小店。
坐下后,米格看看四周,还挺多人的。“这家店的好吃吗?” 
沐扬起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为什么选它?”
“因为我还没在这家店吃过。”
“难道你以前吃过的那些店都不好吃吗?”
“那倒不是,”沐指指对面,“第一次来是我自己一个人,就在那吃的。吃的是白灼麻虾,吃起来鲜、甜、爽。上次是跟禾一起来的,就去了隔壁,它那里的密制水鸭和娘酒浸文昌鸡特别诱人。现在就来看看这里,能不能挖出什么宝来。”
“说得那么好吃,又不请我,不是成心气我?要是待会这里太失望,怎么办?”
“放心,它能在这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肯定有它不逊色的招牌菜。”
米格无奈了:“看来,我只好用力期待了。”不过米格还是不太死心,“既然另外两家有那么好的招牌菜,你为什么不再去了呢?”
“我是个最公平的消费者,是每个商家的顾客。如果我只是对某些东西情有独钟,就会错过很多不知道的好东西,这样可是会失去很多呢。而且当你选择了未知时,就会有一种期待。我喜欢这种期待。”
“那好吧,现在就来看看我们的期待值有多高。”
侍者把他们点的木碳烧鹅和荔枝滚汤呈上:“慢用。”
“嗯,香气四溢。希望吃起来如闻着般香。”米格兴致浓了。
沐舀了碗汤:“我相信是这样的。”
沐付帐完,米格仍是坐着一动不动。沐看着米格皱起的眉,问:“怎么了?”
“不行了,我撑得动不了。”
“那可不能赖在这里,会惹人眼的。”
“好,那你可要扶着我走。”
“你那么重,我哪扶得起?”
米格干脆耍赖:“我不管,我不管。”
沐不禁好笑:“先生,你今年贵庚啊?”还以为他是几岁小孩呢!
米格不答,索性趴在桌上,惹来店主的频频注目。沐百般无奈地看着这返老还童的他玩着小孩儿脾性,决定各走各的路,免得无辜受牵连。刚走到门口,沐就感到呼吸困难——脖子被人勒住了。直觉地用力一扯,接着,就听到米格“哎哟”一声的惨叫,回头一看,米格已经倒在地上了。
“没事吧?”沐不知道该不该笑。
“谋杀亲夫也不过如此!”米格哀怨地说,“好痛!”
“谁叫你一声不吭就袭击人?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可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可得负责,现在,我可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唉!”沐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有没有伤到哪?要不要去看医生?”
“伤是没伤到,医生就不用看了,你扶我找个地方坐坐,消了痛再走吧。”
也只好如此了。于是,沐把他扶到一处偏的草地。
“噫?这个地方不错嘛。”米格带着惊奇地说。
“禾很喜欢这里,总是用很多艺术术语说这里多好多好。尽管不懂那些,但谁都能感觉到这里确实挺好。用文学术语来说,它具有高远的意境,给人一种无限的空间感,很容易引发各种人生感慨。”
“是啊,不仅整个城市尽收眼底,而且隐约可以望见乡间的灯火,也能感受到原处的安详,思绪就会给它带的很远。”
“看来,今晚在这里露宿也不防。”
“不会吧,现在可正是夏天,蚊虫多着呢。”
“没关系,”沐拿出一个小瓶子,“今天正好用得着。”
“是什么?”
“小幽给的。她说这是用花粉做的,那些蚊子啊什么的最喜欢了。把它在周围洒上一些,就会把那些靠近的蚊虫吸引住。你知道,小幽的话不会错,毕竟她也喜欢弄这个,也挺在行的。”
“好,那我们试试。”
沐用它围着两人洒了个圈,然后两人继续这一搭那一搭地聊。聊着聊着,沐就睡得不醒人事了。
夜间,沐感到一阵寒意,那是在黎明前最凉的时候。睁眼一看,米格仍好端端地坐着,沐感到一阵暖意在心中流过。沐起身坐着,冲他一笑:“没睡?”
“嗯。不睡了?”
“够了。”沐说,“你睡吧。”
“山风有点凉,吹着都觉得昏昏欲睡,偏又睡不着。”
“怕不安全?你放心,现在我给你守着。”
“算了,快天亮了,,等会还得送你下去。”
“不急,你抓紧时间好好睡吧,现在正累的时候,不然开车时睡着可不是玩的呢。” 沐笑着说。
米格也真的累了,沐醒来,他心中高度的紧绷便松了下来,睡意也阵阵袭来。“只可惜少了只枕头。”米格竟然在挑剔。一阵嘟囔后,忽然又按捺不住地逗沐:“枕在你腿上不介意吧?”让他意外的是,这次沐没拒绝,他也就不客气地枕到她身上。在昏昏欲睡之际,他听到沐说:“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哥哥。”米格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挣不脱睡意的笼罩,沉沉地睡了。
对于沐的一夜未归,老太跟禾并未过多关注,毕竟不是希奇事,所以,禾仍旧去睡。可是,小幽却一屁股跟在后面,追问个没完没了。
“告诉我嘛,沐姐姐,你昨晚去哪了?”小幽简直是牛皮地跟沐卯上了,沙锅都不知打破了多少只,还没见过这么赖的呢!沐的避而不答已经失去效用,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我去逛城市了。”
“逛城市?你不是说不喜欢逛街的吗?怎么又跑去逛了?我以为你真不去,不然怎么也得跟你去,省得我在这无聊地枯等了你一个晚上。”
“呵,我又没说去逛街。”
“你刚才不是说去了吗?”
“我是说逛城市。”
“那不是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你们所谓的逛街是逛时装、首饰那些,是赶潮流。”
“那不然,你这城市怎么逛法?”
“我只不过是把逛的对象从时装、首饰换为城市。就好象看书,你逛街是精读,是为了发现,我逛城市是浏览,是为了熟悉。差得远呢。”
“无端端的,跑去逛什么城市?”
“我是想再多看一眼这城市。毕竟在这里也挺久了,我也想记住它。我还没象昨天那样好好看过它呢。不过,它对我竟然还是那么的陌生。或许是因为我不属于这里吧。” 
“沐姐姐,你是不是要走了?是找好工作了吗?”
“没有。我现在不需要找任何工作,因为我不需要工作。”
“咦?不工作行的吗?那不得饿肚子?”
“放心,饿不着我的。”
“哦,。俗话说,做的好不如嫁的好。莫非沐姐姐你已找到如意郎君?快从实招来。”小幽满脸严肃。
沐拍了一下小幽的头。
“会变笨的。干嘛打我头呢?”
“就是觉得你太笨了,想把你打得聪明点哪。”
“又没有说错,你若想嫁入豪门还不简单?等着你的公子哥儿还不排到山头上去。”
“侯门一入深似海哪。丫头,什么都是要代价的。做事要思量,过不惯那村的生活就别住那店。记得,可别为了那样的热闹去凑那份兴!懂吗?”
小幽一撇嘴:“还是得靠自己,是吗?又学孔老夫子说教。”
“谁让你给我逮到机会说?还没学乖。”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那么你这样好吃懒做怎么过?” 
“什么叫好吃懒做?我这叫先苦后甜。这四年来我可是为了我的后半生的衣着无忧任劳任怨呢!”
“人家是踩上狗屎运,撞了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灰姑娘变公主的惊人际遇呢?”
“我是没有踩上狗屎运,也没灰姑娘变公主惊人的际遇。可以说,我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所以,别叫我暴发户。”
“怎么看你也不象暴发户。不过,你这四年酿的蜜真的够你这勤劳的蜜蜂永远地苦尽甘来,步步高升吗?”
“步步高升倒说不上,就是因为我不想步步高升,所以我金盆洗手,不干啦。”
“金盆洗手?你不会是——走私?”
沐伸手拍了下小幽的头:“还这么笨?”
小幽眼珠一转:“贩毒?”
沐又拍小幽的头,不过不是一下,而是两下,以示如此朽木不可雕让人气愤地越想雕。
“两样都不是,那是什么?”小幽嘟起嘴。
“虽然说人心莫测,但也至于如此吗?看你,把我说得女魔头似的。”
“好啦,好啦,把我的胃口吊得老高,快喘不过气啦。”
“我以前不是在美容院呆过吗?那是在大一开始的,这些你该都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美容师。”
“其实美容是很复杂的。有时并不单单对脸部用功,很多面部的缺陷是由身体不适而引起的。肝脏等有问题会脸上长斑生痘。血气不调,腹胀不顺,不仅精神不振,气色不好,甚至会眼眶深陷,眼圈泛紫。所以,美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我刚好懂一点治根的方法,所以,美容院的工作还算顺利,客人也不算少,当然报酬也很高。后来,客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很多客人是专约的。虽然说那家美容院并不是非常大,却也是挺有名的,客人大多是贵夫人,要么有权,要么有钱,所以出手大方。你也知道,女人在美丽方面是最狠得下心的。所以,她们大方,我也乐得大发。大二下学期,美容院方面已经不能少了我,既害怕我落入他家,更害怕我另立门户,所以提出要我入股,我觉得无所谓,就入了……”
“那你现在不也是个大老板、女强人了吗?”小幽总是喜欢插嘴。
“不,我当不了女强人,现在也不想当什么女老板,所以我退股了。”
“那你准备自己开美容院?”
“当初之所以答应入股,就是因为懒得另立门户,现在就更没这个兴趣了。”
“那以后还继续在美容院工作吗?”
“不,我辞了。就在我送你结婚礼物的那天,可花了我一天的时间跟他们谈判呢。”
“这样,他们愿意吗?”
“费了我很大劲。”
“那你以后怎么办?又不当美容师,又不做女老板。没钱怎么过日子?要知道没钱就等于没生活。”
“我又不糊涂,算着那钱够我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够了。况且我不是还有稿费吗?”
“哇!”小幽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圆眼睛,眨了眨,“沐姐姐,你怎么从来都不教我们怎样美容的?”
“我教不会。”沐笑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缺少一样东西。”
“缺少一样东西?是什么?”
“手劲。”沐凑在小幽耳边说,“因为你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而我不是。”
“唉。”小幽只好无限惋惜地叹着。“那给我做做美容总可以吧?”
“我平时不是有给你按摩吗?” 
“是啊。难道那也是有门道的?”
“废话!你以为那是随便捏捏的?”沐说,“有没有觉得黑眼圈比你刚来时好了很多?”
小幽恍然大悟:“有啊,有啊!我还觉得那眼圈好的稀里糊涂呢,原来是这样。那我以后就不用担心熬夜啦!”小幽满心雀跃。
“不,你以后还是少熬夜的好,否则谁也救不了你。”沐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幽一眼,走了。等小幽从疑惑中回过神来,沐已经回到房里去了。小幽连忙起身,因为她总算想起来,有些事还没告诉沐——炫今天下午有空,正好约她呢!真是的,等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等回了沐,却到现在还没说成。小幽不由得顿足直骂自己,老是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算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小幽赶向沐,却忘了提防四周,差点和刚出来的禾相撞,幸好禾闪得快,不然吃亏的就说不定是哪一个了。“咦,禾姐姐,这么早起来了?”小幽语气如常,好象失忆似的忘了惊吓。倒是禾吓得不轻,惊吓大一点,到现在还在捂着胸口,不过没有蹙眉(不然就不知是西施还是东施了,呵呵。小幽在偷笑着),只是用力闭了下眼,平复剧烈的心跳。回过神,禾眯了眼小幽:“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早?”
“不是啦,沐姐姐说你要睡到下午嘛,现在还没到中午呢。”
“我心情好呗。兴奋过头,就睡不了那么久。”
“心情好?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小幽很是疑惑。
“不告诉你,暂时保密。”
“什么这么神秘?告诉我嘛。”
“不行!”禾一口拒绝。
“好啦,好啦,告诉我啦,好禾姐姐。”
“还轮不到你呢。”
“别这样啦……”小幽追在禾的后面,拼尽吃饭时的力量死命撬着,卯足了劲地刨着,早把沐丢到九丈之外了。唉,她还是忘了自己到底要干什么,该干啥都不干啥去了。
不过,饭后,禾还是回去继续睡了,她那大大的黑眼圈惨不忍睹,让沐觉得扎眼,所以,二话不说,连逼带赶地把禾塞回房去,甚至威胁她晚饭之前不准出现在沐的视线范围之内,禾只好乖乖地听话回去窝被子。
沐在厨房忙着。小幽又犯懒了,所以,只剩下沐一个人为晚餐着急。就在沐晕头转向的时候,小幽冲到厨房门口,尖声叫着:“沐姐姐!”唬得沐全身一激灵。
“快!”小幽还是发急地喊着,并拖着沐往外走。
“慢着!发生什么事了?”沐立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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