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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光。只一眼,袁磊便从几十道目光中,捕捉到三双与众不同的“电波”。第一双“电波”来自于一位瓜子脸,杏仁眼的漂亮女青年,容貌颇似谷丽金娜。她的“电波”具有极强的穿透力,直盯着袁磊的眼睛射。当袁磊目光向她“扫描”时,她非但不避开,反而锋芒毕露,似乎要从袁磊的目光,辨析出袁磊是狗还是狼;物以类聚,人已群分,袁磊明白了,这位从前不是学生!第二双“电波”来自己于她身旁的一位年约二十的美女,鹅蛋脸,大眼睛,乍看还以为是卓木娅。她的眼波暖融融的,在袁磊眼睛上撩绕。当袁磊“扫描”她时,她非但不避开,反而烟波潋滟,眼角唇角溢笑;袁磊又明白了,这位也不是学生!第三双“电波”则不然,来自于“卓木娅”身旁的一位清纯靓丽的女生,容貌竟然酷肖似谷丽金娜!她也是凝眸袁磊,碧波盈盈,但是一接触袁磊鹰隼般的目光,便哼了一声,扭过脸去。袁磊心说: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学生!
袁磊往右一拐,往教室后面走去。从进教室往前走,到尽头一拐弯,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袁磊便感悟三位女性,并与其中的两位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便是袁磊,一位万里独行的浪子,一颦一笑,一个眼神,心中便泛起涟漪。从眼角的余光中,袁磊还能感悟到三人的电波,如舞台上的光束,随演员的移步换景而变幻不同的角度。袁磊走到教室的右下角,一拉椅子,笔直坐下,望着讲台前的黑板,从后面打量着三位美女。那三位美女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后面的黑板,瞟几眼袁磊。“卓木娅”身着红露脐衫,留着休闲式短发;杏仁眼、瓜子脸的那位二十出头的女青年身着天蓝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清纯女生则一身洁白的休闲运动服,也扎着马尾辫。
袁磊呆呆地望着前方,稍倾转过脸去,望着窗外,想起了谷丽金娜,此外还有卓木娅。如果她们知道自己在大上海求学,该多好啊!可是丽娜,为何你一别之后就沓如黄鹤?当初你给我留下一个洁白的信封,为何里面除了钱就空无一物?……
教室里的新同学越来越多。性格开郎,活泼好动的新同学前后左右的交谈。开始声音不高,渐渐地就哄闹成团。标准的普通话、不标准的普通话,南蛮北狄、东夷西戎打成一片。刚才还是新面孔,现在则成了老朋友。其中“卓木娅”最活泼开郎,迷人可爱,她一会儿同这位男同学谈笑风生,一会儿同那一位男同学笑逐颜开,不一会儿男同学就认识了了一大片。
袁磊却不理会这些,仿佛置身于世外。说实在的,他根本就不清楚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出现在这么一个针尖儿大小的教室里。想想看吧,一位浪子,去年还满天满地的跑,唯恐天地不够大,现在却老老实实地呆在似曾相识的教室里,和尚打座一般,你说搞笑不搞笑,滑稽不滑稽?一瞬间,袁磊恍然若梦,浑然若迷。
不一会儿,“卓木娅”摆着柔臂,漾着微笑走过来了。从她不时泻过来的眼波,从她到哪儿都能和男孩子打成一片的风情,袁磊隐隐预感到她早晚要过来的,便端直身体,双目平视。
“卓木娅”往他面前一坐,笑意迷人,落落大方。“你好!我叫燕嬿,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袁磊。”
“袁磊。好名字!好名字!”
“好名字?”
“是呀!好听又好记!难道不是好名字吗?”
袁磊嘿嘿一笑,心说,以前都是我夸人家的名字,现在终于轮到别人夸我了。这大上海的女孩子不简单呀,说出的话既简捷明快,意蕴高雅;又含而不露,耐人寻味。由此可见得此女见多识广,交际非同一般。“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会说,有的人会做,我们往往看重后者而轻视前者,其实前者的能量不可小觑。古人有一张利嘴胜过百万雄师之说,现在呢,更不用说,他是直接通往成功的敲门砖……
“你是哪儿人?”
“安徽人。”
“安——微——?!”她惊叫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口张得圆圆的,“我靠!咱们还是老乡呢!我就是在安徽出生的。”
“那你就是安徽人了!”
“也不全是!” 燕嬿笑着说,“我爸爸是安徽人,我妈妈是六七十年代的上海下放知青。我初中毕业后回到了上海……”
“为什么要回到上海——不喜欢安徽?”
“也不是!只是当时有一个政策,凡是当年下放知青的子女,只要附合条件,就可以转成上海市户口,还能分配一套楼房呢。你想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的父母不让自己的孩子重返故乡呢!”
袁磊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初三和高一,我们班里有两位女同学,一个个先后都回上海了。她们的妈妈都是当年的下放知青。”
“那你们班的那两位女同学漂亮不漂亮,你喜欢不喜欢她们?”
袁磊笑笑,“都挺漂亮,我挺喜欢她们的。”
“那你说不定还能碰到她们呢?”
袁磊摇摇头,笑着说:“碰不到的,上海这么大,哪儿有那么巧!”
“碰不到也没关系!” 燕嬿格格地笑着,“我们不是已经是好朋友了嘛!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在一块玩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燕嬿拍拍袁磊的肩膀。
“谢谢!谢谢!”
“不客气!”
“说些什么呢?这么开心!”那位二十出头的女青年到了。袁磊也应该预料到她会来的,“砣不离称,焦不离孟”嘛!一个挤挤眼,一个离不远。
“来!老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班的‘大姐大’——李玉菁,杭州美人!‘大姐大’,这位是袁磊。”
“你好!”李玉菁面露微笑,伸出皎皎玉臂,纤纤素手。成熟大方不说,亲和又自然,仿佛他和袁磊根本都不是学生,而是公司里的佼佼白领。
“你好!”袁磊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她的手温和又有力,袁磊的手有力又温和。
“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呢?”李玉菁开门见山,这大约是她的职业习惯。
“没做什么,随便跑跑。打工,混口饭吃。”袁磊笑着说。“你呢?”
李玉菁莞尔一笑,“太谦虚了!我做了五年的行政文员。这位——”她压低了声音,目光四处一掠,凑近袁磊的耳边吃吃地笑着说,“‘花花公主’,做了三年的文秘。”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一眼就感觉你们不像学生。”袁磊笑逐颜开。
“你也一样!”二人笑容可掬。“我们一眼也看出你了!”
“彼此彼此!”袁磊呵呵地笑着,“那你们为什么不工作来上学了?”
“问我们?那你呢?”
“我不清楚!”袁磊摇摇头。
“什么?你不清楚!”二女颇感惊讶。
正在这时,突听一串甘美的声音:“李玉菁,燕嬿,你们怎么还不过来,老师都来了。”原来是那位清纯女生侧过半个身招呼二人。
二人回头一瞧,可不是,一位老太太来了。戴副眼镜,拎着一个小包。二人就往回走去。临走时燕嬿对那位清纯女生一呶唇,对袁磊说:“知道那位‘冰雪仙子’是谁吗?她叫朱蕾,纯正的上海人。很高傲的,走到哪儿都是男孩儿议论的焦点。她却从不正眼看人。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哟!免得到时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花钱又伤心!”
袁磊笑笑,没有说话,望着讲台后的老太太。她是退休后又反聘的老师,是这个新班级的班主任……
不知不觉,袁磊在校园里已经了生活一个多月。虽然总的感觉还不错,新鲜并使人踌蹰满志,但总有不如意的地方。比如说,两年前高中毕业后一脚陷入大千世界时,觉得社会像个大染缸,好的坏的都有;可如今重返校园,又觉得学校生活版版六十四,枯燥又简单。学友们大都是从学生到学生,没在社会上混过一天半晌,说出的话像小孩子,让袁磊哭笑不得。当然了,袁磊觉得他们“单纯幼稚”的同时,他们就觉得袁磊风尘满面,野性十足。一来二去,袁磊和他们之间再也无话可说,好象两个世界的人。江湖上有句话: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能成为敌人。袁磊和他们之间断不至于格格不入,却总感觉到“风马牛不相及”!他们是多数派,袁磊几乎是孤家寡人。和他们一起生活、学习,袁磊就象方纳圆凿,哪儿都不舒适。幸好班里面有两位“风尘女侠”——“大姐大”李玉菁和“花花公主” 燕嬿,还有几位脱产进修的教师,方始袁磊不再感到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袁磊就会想起丽娜。想呀想呀,想得晚上睡不着觉,就满世界的去找丽娜。找呀找呀,远处突现丽娜的身影,近了又见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啊!天各一方的情侣终于又在冥冥之中相遇了,像奇迹像神话一样。袁磊紧紧地搂着她,哽咽着说:“我找你找得好苦!”她则泪如雨下,“我也一样!”二人更如胶似漆,柔情蜜意……就在那最幸福最炽热的一瞬间,不经意一睁眼,却是两眼空空,怀中什么也不见!啊!又是南柯一梦!又是南柯一梦!真实的世界一无所有,梦中的温存历历在目。梦若不醒该多好呀,我愿死在梦中……
袁磊呆坐在漆黑的夜里,幽思难解,欲哭无泪。那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悲酸的心情无以复加,比生死离别还要难受。他只好徒劳地一遍遍幻想:梦里的是真的,真实的却是梦!
思念使人形销骨立,袁磊就竭力抛开沓然而逝的真爱,读书、画画,写信。信写好了一封又一封,却就是没地方寄,只好擦一根火柴,将其灰飞湮灭。复埋首苦读,或愤笔作画。由于成天泡在书本里,袁磊的成绩喜人。特别是中国古代文学知识更是令人惊奇。当学友们对那些古诗词读还读得磕磕绊绊时,袁磊早已滚瓜烂熟。当他们滚瓜烂熟时,袁磊几能倒背如流。甚至于,他能一字不差的背诵《离骚》和《天问》,那可是篇幅冗长,佶屈聱牙的文言文呀!常常让学友们惊诧不已,甚至于感到不可思议。倒别是燕嬿,当袁磊立直身体在课堂上当场背诵时,她总是半伏在课桌上,用一种既艳美又崇敬的目光斜往上看袁磊。这位“花花公主”怎么也不明白,那样的文章怎么可能背得下来呢!她说即使让她硬着头皮读一千遍,她也别想背诵出来。袁磊就说你不专心,燕嬿就问他,怎么样才能专心?是不是不留意男孩子?……
大学里上课不像小学和中学,每位学生都有固定的位置。是随便坐,谁来得早谁拣好座位。有时候上公共课,几位班里的同学在大教室里,那才热闹呢,常常是你班中有我,我班中有你。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燕嬿总是和袁磊在一起。袁磊去教室去得早燕嬿来得晚就坐在他身边,燕嬿偶尔早去一次就给袁磊占好座位。老远就笑盈盈的向袁磊招手,“这儿!这儿!”。袁磊就坐在她身边,送她一个微笑。惹得李玉菁一有空就取笑燕嬿,“好呀!燕嬿,重色轻友!”“冰雪仙子”朱蕾有意无意地看下袁磊,默然无语。
袁磊学习专心致志,旁若无人。燕嬿则恰恰相反,屁股低下像有一团火,心里面像有一团麻,总是坐立不安。她不时地撩逗撩逗袁磊,搔搔他的腋窝,抚抚他的肩背。窃窃低语,说些风花雪月男欢女爱的奇闻轶事,再不然吃吃地笑着,描绘些桃色绯闻,说些荤素搭配的笑话。搞得袁磊无可奈何,只好请她不要打挠,有话下了课再说。燕嬿就不高兴了,一转脸,睛转多云,气咻咻地挖苦袁磊是大才子,还说他是木头人。但没几分钟她就仰起脸笑了,绚丽若花,羞煞雨后彩虹。她黏着袁磊,问袁磊想不想去她那儿玩,若去了就在她卧室里给她画一幅画儿,最后还吃吃地笑着,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暗示袁磊若想画人休,她可以为了艺术而献身……
袁磊就虚与委蛇,伏案苦读。但是一停下来呢,麻烦就来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读书。难道就是因为谷丽金娜让自己回来吗?难道就是因为有知识有文化就有机会进入军队的渺茫希望吗?不像!不像!都不像!都不像!
想不通袁磊就恨不得把书撕了,再付之一炬,然后就立即动身远赴万里寻找谷丽金娜,可是往哪儿寻她呢?人海茫茫,天大地大!“当年一别意中人,山长水远无处寻。”追往忆昔,怎能不让袁磊黯然销魂,潸然泪下……
“啊!丽娜,我的丽娜!你到底在哪儿呢?你知道自那日你眼睁睁的在我的目光中消逝后,我是怎么着一天一天熬到现在的吗?……无用的生命等于早死,我形单影只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如果死去后我的灵魂能飘散到天涯海角,能找到你,我真的心甘情愿的死去……”
伤心再次告一段落后,袁磊又哀声叹气的翻开课本。当初漂泊四方,居无定所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日,居然重回校园。或许这就是命吧,这就是天意。命运像海里的浪潮,今日把你推到南方,明天把你引到北方,后天呢,又不知该往哪儿去了。
每片绿叶都不相同,何况是人?每人不同与他人,每天也不同于他自身。上天呀,有谁能看完自己的一生,提前写好自己的传记?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变化得令人如坠云雾。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像普通人一样,能考什么样的大学就考什么样的大学,能娶什么样的女人就娶什么样的女人,哪能会跑到社会上,白白地走了两年弯路?然而话又说回来,如果不走那些弯路,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妙的故事,又怎么会邂逅谷丽金娜?若不是那年那月那日那时遇上谷丽金娜,我的生命又有何意义,难道说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女人?
如果上天能让我重来一次,重新远择,我会不会选择那一条众口一词的康庄大道呢?……不!我想我不会,我珍惜我度过的每一天,她们常常给我许多美好的回忆。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无论是爱神谷丽金娜还是俄罗斯妓女安娜,都赋予我美好回忆。有经历的人是幸福的,他见多识广,不盲信人、神、魔三者之间的差别,不在意天堂与地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归结为唯一——时空。而在时空里,任何事物都近乎为零……
我袁磊走过不少弯路,好多人为我惋惜。可是,你们知道吗?没走过弯路的人,你们是否会想到那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弯路里,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传奇与惊喜?……你们不知道,我跟你们也说不到一起。反正我知道,我见到了,我有亲身感受,这种感受将会随着我日后的漂流继续提升……说实在的,我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走一条相同的像阳光一样直得不能再直的路,而我则一如既往的走我的老路。到那时,我是世界上唯一走过一条不可想像的弯路的人。好人喜欢听坏人的故事,坏人却不喜欢听好人的故事。所有的人都会跑来听我说书,听我讲故事,哪怕我信口胡诌。人可以想像直有多直,但无法想像弯有多弯。我想在我一生的漂流中,达到一种与时空同归的意境,尽管我并不知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问世间路有多少?但只要是我袁磊走过的,就必定是最好的!我不后悔,也不埋怨,有时空与我为伴。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是上天的子民;无论什么样的地方,都是上天的沃土;无论什么样的事,都经过上天的允许……虽然万事万物在时空里都近乎为零,但在冥冥穹宇中,总有一双眼睛伴我同行。那是时空对我的钟爱,那是谷丽金娜的情眸……
所以人的一生,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最多的事;在有限的空间里,走最多的路。如此而已。这算不算竞争?与时空竟争。至于人与人的竞争,哧——!可笑!……
最简单最常见的例子: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还美其名曰竞争。呸!只不过两条狗抢一根骨头,双方脱皮掉毛,骨头却不知到哪儿去了。——如果有一位女孩子爱你,你勿须竞争,你向谁竞争?如果一位女孩子不爱你,你竞争又有何用?如果一位女孩子既爱你又爱他人,这样的女孩子还配竞争?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像昼夜一样分明。——袁磊只爱谷丽金娜,谷丽金娜只爱袁磊,像时空一样永恒……
袁磊再一次打开画夹,取出纸笔,画谷丽金娜,画好了又端端正正地贴在自己床铺上。那一片雪白的墙壁都被贴满了。因此班里的同学都渐渐地知道了袁磊——一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与凡夫俗子迥然不同的“江湖浪子”、“风尘大侠”、“业余画家”。曾经走过千山万水,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完美的情人……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袁磊一如既往地在教学楼前面的花园里背书、彳亍、俳徊,远望旭日东升。风儿送来银铃般的笑声,颇似西域的姑娘随风来到了东方国度。袁磊循声望去,只见花丛掩映的小径上走来三位熟悉的身影——
走在中间的那位好像是刚从港台片里出来的,你看她,上着红色露脐衫,下着蓝色牛仔短裙,踩着塑料凉托鞋,哪像一个学生?然而她的容貌如卓木娅一样完美。虽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