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好,把衣服换上,我在外头等妳。」
昔东浚将信收妥,转身走出房门。食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了。
她约昔东浚到乐食楼做什么呢?
她到底有什么事想告诉他呢?
叹口气,她低头打开手上的包袱。
算了,暂时别想那么多,先换衣服再说吧!
跟着昔东浚离开长安,食乐的心情是复杂的。
她心里虽然梗着说不出的担忧,但和昔东浚在一起,又令她感到莫名心安,只是……
「昔大哥……」
「嗯?」
「我们……」
「累了吗?再忍耐一下,应该马上就会有野店客栈让我们歇脚过夜了。」
高大的黑色骏马持续狂奔,食乐紧紧环抱着昔东浚,脸颊贴靠着他宽阔坚实的背后。他们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赶路,虽然交谈时间变少了,但她却能和他更「贴近」,这样的相处,是另一种满足。
「昔大哥……」
「怎么了?」
「我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很奇怪?」她窝在他背后说道。
「什么?」风声、马啼声,他听不清她的话。
迎着风,食乐对着身前的他,大声重复道:「我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很奇怪?」
什么蠢话,不抱着他,难不成她想摔死啊!昔东浚空出一只手,直接将她环在他腰际的小手拉得更紧,表明了他的回答。
食乐当然喜欢抱他,只是……
「你真的不会觉得奇怪吗?」她又问一次。
倏地,他勒住马缰,停下马,回头问道:「怎么了?妳是不是不舒服?」
「咦?」他怎会突然这样问?食乐反应不过来。她……屁股是有些痛啦!可是……啊!
冷不防一个失衡,昔东浚伸臂向她,将她整个人抱到身前。
食乐靠在他胸前,仰着头,忽然发现和他的脸靠得好近。
「手臂会痛吗?」他沉声问,猜想经过这一路奔驰,她原本就受伤的手臂一直施力抱着他,应该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还好。」她痛的不是手臂呵!而且他现在这样抱着她……「你这样抱着我,不会觉得奇怪吗?」不管是她抱他,还是他抱她,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吗?
他终于察觉到她的别扭。「妳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我……」她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双唇,支吾道:「我现在……穿的是男装耶……」
「然后?」他挑起眉。
「抱一个男人,你真的不会觉得怪吗?」她终于明白说出这一路下来,一直想说的。
「我知道妳不是就够了。」他神智清楚得很。
「可是别人看了,会以为你和我……我和你……呃……」她红了脸。
「有断袖之癖?」他接话道。
她点点头。「你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吗?」
「这里没有别人!」荒郊僻野,眼下只有他们两人,何来第三者?「况且有没有断袖之癖,我自己清楚得很。」
「是这样没错啦……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别扭表情,兴趣被挑起。自从被她主动索吻之后,他发现自己有时竟然会开始期待她偶发的惊人之语。
「只是……穿著男装……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我就是为了让我们赶路方便才让妳换男装的,难道是解手时不便吗?」他不懂她的担忧。
「不是不是,不是那种不便啦!」她死命摇头,觉得更窘了。天啊!这下她真是骑虎难下了。「是……是你答应我的事……」
昔东浚瞬间了悟,他唇角逸出一抹似笑非笑。
「哦?我答应了妳什么事?」突然,一个莫名的念头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事实上,他发现她很会脸红,但这并不是件坏事,至少这让她的气色看来红润许多,也顺眼许多,他不喜欢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而逗她,则是让她脸红的最快快捷方式。
「就是关于我吃饭的奖励……」她低下头,不敢迎视他灼人的目光。「不是说,只要以后我乖乖吃饭,你就会……就会……」
「给妳「奖励」?」他突然有些想笑。
食乐点点头,头垂得更低了。自从有了这项约定,吃饭这件事,似乎不再那么无趣了,相反的,她开始变得期待用餐,因为只要她正常吃掉一餐饭,他就欠她一个奖励的吻。只是这一路下来,她的饭是吃了,可他并没有如约定……呃……亲她!
而且他一直没再提起此事,她猜想一定是她这一身男装的关系,干扰了他亲她的念头,才会在憋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主动提醒。
唉,她果然是贪恋男色的!
自从被他吻过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不知羞的女人,不断期待着他下一次的吻。
「妳要我现在给妳应得的奖励?」
昔东浚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看着害羞的红潮从她的脸颊扩及到她的耳朵和脖子,不难猜测她此刻的脸有多红。
「不不……不是……只只……只是……」只是什么呀!明明心里就期待他的吻呀!食乐心里又急又羞,脑袋完全糊成一团!
天啊,她真想找个地洞直接土遁,现在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吧!
昔东浚眼神柔和,嘴角淡淡扯出一抹笑,他定定盯着她,觉得她再度索吻的行为……有趣极了。
虽然他常常为了她少根筋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行为感到生气,但是,她的率真确实打动了他,她藏不住话,也从不隐藏对他的喜爱,她对他向来坦白真诚,这也让他不得不去诚实面对心里对她的在乎。
「食乐。」他唤她。
「嗯?」她仍死命低着头,不敢看他。
「妳一直低着头,我很难和妳说话。」
「呃……」
食乐怯怯地抬起头,发现他的脸靠得更近了,她的心狂跳。
「从离开长安到现在,妳总共吃了十一顿饭,所以意思是我欠妳十一个……」
食乐忽然伸手摀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她自己说已经够糗了,再听他说一次,她真会羞窘至死,而且她真的没想到原来他记得如此清楚。
昔东浚拉下她的手,似笑非笑地,接续他未说完的最后一个字。
「吻。」
语毕,他俯下身,攫获住她微启的朱唇。
食乐倒抽口气,想开口说话,却已被他侵占了所有机会。他的唇贴合着她的,他温热的舌探入她柔软的嘴内,以强制又具占有性的方式吻她。
亲昵、火热的气息今她迷乱。
食乐觉得头晕得厉害,她的胳臂绕上他的颈项,像是怕摔下马似的紧攀着他,笨拙地响应他所有的动作。
原来,唇舌交缠碰触的感觉如此美妙,她感觉体内深处似有一股陌生的热力正在缓缓扩张,彷佛催促着她与他更紧密交融。食乐逸出轻吟。
他的吻既绵长又似短暂,当他缓缓抬起头,离开她的唇时,她还沈浸在甜蜜的喜悦中无法回神。
「如何,这个吻可以抵几个?」他粗哑微喘的嗓音显示他也深受刚才那一吻影响。
「嗄?」她傻傻看着他,脑袋还未能恢复正常思考。
这一吻,真的和之前的很不一样,而且她喜欢……这让她更期待累积吃饭次数,以换取更多的吻。
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指,天真又有些耍赖地说道:「一次抵一个,所以还有十次。」
她还真是斤斤计较!昔东浚忍不住朗笑出声,显然被她的话逗得十分开心。
食乐瞪大眼,吃惊地看他。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发自内心爽朗的笑容。
「你在笑耶……」而且不是那种微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笑,而是真正毫无保留的大笑。
「我看起来像在哭吗?」他轻敲她的额头。
她着迷地痴望他。天啊,他笑起来好看极了。
「你因为我在笑吗?」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请问这里有别人吗?」
说得也是。「呵,你为我笑耶……」她也开心地为他漾出甜美的笑靥。「我好高兴哦!以后你是不是每次吻过我之后,也能这样笑一次呢?」
「妳的要求越来越多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可是,我真的好开心。」之前他老是对她皱眉,现在难得见他笑得开心,当然要乘机多索求几次。
昔东浚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道:「妳只要不再做出令我生气的事,或许我会考虑一下妳的提议。」
她无辜反驳。「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气什么,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希望你生气呢?」
「妳刚才说妳喜欢我?」他挑眉。
她点头,羞赧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我相信我一定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昔东浚伸手抚过她细嫩的脸颊,发现自己上瘾似的,越来越喜欢听她「真诚的告白」。
「很好,那就别再质疑和担心「断袖之癖」这件事了,知道吗?」
他又轻啄了她一下。
什么意思?食乐一时问反应不过来。
「走吧,天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
昔东浚有力的臂膀紧搂住她,策马行进。食乐贴着他的胸膛,反射性紧环住他的腰。接着,他低沉的嗓音再度在她的耳畔响起:「还有,我只欠妳八次了。」
食乐先是顿了一下,接着才后知后觉地会意过来。
啊,刚才那两记蜻蜓点水的吻也算哦!
第八章
「公主,公主,您在哪儿?」
上官灵巧的声音一路从外苑急传进房里。
「我在这儿呢!」李皓儿写下最后一个字,缓缓放下笔,嘴角噙着一抹甜蜜的浅笑,对着匆忙跑入的上官灵巧说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衣服拿到了吗?」
上官灵巧喘着气,原本急着想说些什么,经李皓儿这么一问,注意力霎时被转移。
「哦,拿到了!」她捧上手中的包袱。「公主要立刻看吗?」
「当然!」李皓儿迫不及待地等着上官灵巧打开,一看到呈现在眼前的一袭新罗衣裳,她禁不住赞叹。「哇!好美!」
「这可是我特地拜托刁叔去找新罗师傅订做的呢!」上官灵巧也满意极了。
李皓儿开心地欣赏了这套新罗女装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追问:「这件事没有其它人知道吧?!」
「放心,只有我和刁叔知道,那位师傅压根儿不知道我们是谁。」
「那,刁叔有没有问妳什么?」李皓儿心虚地问,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他只问他新研发的「贵妃红」和「食乐酥」公主吃了吗?」
李皓儿顿了一下。「我……勉强吃了一个,其它的……我赏人了。」
「我就知道!」
「妳别告诉刁叔,我怕他难过。」
「怕他难过您就多吃一点啊!」
李皓儿吐吐舌头,知道上官灵巧肯定又要开始一番「闭导」,立刻转移话题道:「啊,对了,这个麻烦妳替我拿给一个人。」她拿起刚才写好的信,折好后装进信封里。
「谁?」
李皓儿笑得好神秘、好腼观。上官灵巧立刻会意过来。
「您写信给「他」?您真的写信给「他」?」她讶异于公主的大胆。
「嗯,我十六岁了,那天我听到皇上和娘娘在讨论要为几位公主姊妹们挑选夫婿,妳也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万一皇上帮我配了婚,那就糟了……」思及此,李皓儿不免心急起来。「我本来就打算在这年写信给他,现在我更要赶快行动才行!」
「如果皇上真要帮您配婚,您这么做岂不是更节外生枝吗?」
「从十岁那年起,我就立誓要在长大后让他重新认识我,除非我努力过,而他仍然没有喜欢上我,否则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他能喜欢我,我一定不会让皇上把我嫁给别人。」李皓儿的态度很坚决。
上官灵巧深受感动,忍不住忘形地抱住自己的主子。
「我知道了,公主,灵巧说什么都会支持您的!」公主心仪新罗国三大贵族出身的昔东浚,这是她一直看在眼里的,她真的替公主感到心疼呵!
「我已经写信约他三天后到乐食楼,到时候,我就会偷溜出宫,然后换上这套新罗衣裳,恢复女儿身和他见面。」
李皓儿笑得很灿烂,将信交给上官灵巧。
「麻烦妳跑一趟,妳知道他身旁有个小厮吧?」
上官灵巧想了想,有印象。「哦,好象是个叫阿沅的男孩……」
「对,妳把信给他,他一定会转交的。」偷偷观察了昔东浚这么多年,他身旁有个忠心的小跟班,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公主,放心,灵巧现在就去。」说完,上官灵巧转身就要跑出房,可才到房门口,她忽然想起先前急着要禀报的事,连忙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不行啊,公主,现在恐怕不是好时机啊!」
「为什么?」
「刚才我回来时听到消息,说是安禄山起兵叛变,而且洛阳已经被攻陷了,现在他的兵马正朝着长安而来呢!」
「这怎么可能?」李皓儿惊讶。
「现在,皇城内上上下下都在讨论着要避走别宫的事呢!一旦决定,恐怕公主您都要准备离开长安了……」
上官灵巧看着手上受交托的信,忍不住替公主为难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和他见面,我不要这样离开长安,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李皓儿意志坚定,她已经决定和他见面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妳还是先替我送信去吧。」mpanel(1);
「公主……」
「我有好重要的话要告诉他,我一定要和他见面。」
上官灵巧重重叹了口气,算是暂时安了心。
经过不断赶路,她和刁叔终于追上了正中途休息的新罗车队。
「刁叔,太好了,太好了……」想到可能马上就会有公主的消息,甚至,有可能见到公主,她忍不住又要哭了。
「别担心,一定会有好消息的。」刁叔拍拍她,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半晌,去通报消息的人回来了,并且领着一位面容端正的男子走来,这个人……不是昔东浚!上官灵巧掩不住浓浓的失望。
「在下朴昱,听说两位一路从长安追来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朴昱含着笑,礼貌问候,双眼同时机警地打量上官灵巧和刁叔。
「我们不是找你,我们是想找昔东浚昔公子——」上官灵巧心急如焚,看来又快哭了。「他不在这儿吗?」
「没错,他不在这儿。」
「他真的不在?!」上官灵巧急得大叫,抓着刁叔,失声哭了出来。「刁叔,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哪?」
朴昱一见上官灵巧哭得凄惨,觉得事态似乎颇有意思,他笑了笑,慢条斯理道:「这位姑娘先别哭啊,我朋友哪里招惹妳了,让妳这么急着找他?妳不妨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刁叔拍拍上官灵巧,上前一步说道:「不瞒朴公子,我们在找人。」
朴昱耸耸肩。「我知道,你们在找昔东浚。」
「事实上,我们在找我们家公……呃……」顿了一下。「公子!」
上官灵巧拉了拉刁叔的衣角,摇了摇头,修正道:「小姐,是我们家小姐才对。」毕竟那天公主是以女儿身的模样失踪的。
「到底是公子,还是小姐?」朴昱有些胡涂了。
「小姐!」无庸置疑的异口同声。
「你们一路从长安追来,是为了跟昔东浚要你们家小姐?是这样吗?」朴昱微笑,这情况可真有趣。
「我们家小姐不见了,有人看到她最后是出现在新罗坊的昔氏宅邸前,所以我想昔公子可能会知道。」刁叔说道。
上官灵巧哭道:「一定出事了,她也许根本没有找到昔东浚,不然她不会不跟我连络的……」
「这个嘛……或许是有些意外。」朴昱说道,如果他没猜错,这两人口中的小姐应该就是「食乐」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些意外?」上官灵巧改抓住朴昱的衣袖,着急地问。
「姑娘别急,咱们有话到马车里慢慢说。」朴昱邀请两人一坐,他有一肚子话想问。
「我急,我当然急——」
上官灵巧才焦急地对朴昱吼着,此时,已闻声在旁探头探脑的阿沅忽然大叫出声。
「啊!」阿沅跳出来,指着上官灵巧大吼。「我认得妳!」
上官灵巧吓到,然后定神认出阿沅后,意外又惊喜。「你是……阿沅?」昔东浚的小跟班!
「妳是那个托我拿信给浚爷的人!」阿沅笃定道:「没错,就是妳!」
「你还记得我?」上官灵巧惊喜,又燃起一丝希望。「你家公子呢?他在哪儿,有没有和我家小姐在一起?」
「妳家小姐,谁啊?」阿沅不解。
「我家小姐姓李,名皓儿。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家公子在一起?」上官灵巧抓着阿沅,完完全全是病急乱投医,现在只要碰到有一丝丝相关的人,她都不愿放过。
「我……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阿沅傻了。哪来一个激动的怪姑娘啊?!「况且我连浚爷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妳家小姐呢?」问题是,谁是李皓儿啊?
「姑娘妳先冷静点!」
「灵巧,妳别激动。」
朴昱和刁叔同时开口,两人为瞬间的默契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朴昱才接着说道:「信?莫非……妳就是约浚去「乐食楼」见面的人?」这可更有意思了。
「嗄?你知道?!」上官灵巧惊喜,急切道。「对,没错,是我家小姐约昔公子到乐食楼见面的。」
「可是妳家小姐并没有出现。」阿沅抢话道。「她没有到乐食楼赴约。」
闻言,上官灵巧又一阵心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开始狂奔。
「但,浚却在那一天同时捡回了一位名叫「食乐」的姑娘。」朴昱接着说道。
咦?!
刁叔和上官灵巧惊喘抽气。上官灵巧抹去泪,急道:「食乐?你说她叫「食乐」?」
「是不是一位不爱吃饭的姑娘?」刁叔也同时急问。
「对对对,没错。」阿沅用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