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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彼岸花
程家别院。
次日，程老爷子起床之后，发现程浩蹲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有些奇怪。因为程浩平日生活作息很有规律，今天程浩没有去锻炼身体不说，竟然还蹲在了沙发上面。
程老爷子严厉地瞪了程浩一眼。
“爷爷。”
程浩咧嘴一笑，从沙发上面跳了下来。
程老爷子吓了一跳，呵斥道：“程浩，你这是做什么？”
程浩见老爷子发怒，很是委屈，嘴巴一瘪，伤心地哭了起来。
程老爷子是惊怒交加，现在小孙子程瀚尸骨未寒，这个程浩，竟然如此不正经，他大步上前，抬手就打了程浩一个耳光，怒斥道：“混账。你闹够了没有？”
“哇呜呜呜……”
本来，程浩只是轻声抽泣，挨了一巴掌，再也忍不住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浩儿？浩儿你怎么了？”
程老爷子终于看出点不对劲。
“呜呜呜……我要妈妈，呜呜呜，妈妈……”
程老爷子蹲下身，抓住程浩的胳膊晃了几下，惊问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你醒醒……”
“你打我……呜呜呜……”
一夜之间，程浩傻了。
程家在洪市举重若轻，程浩也是洪市四公子之首，加之程家现在又是多事之秋，因此，程家的消息格外地受外人关注，程浩傻了这个消息在一天之间不胫而走。
“轻舞，轻舞……”
晚上下班回来之后，周倩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了？”
秦轻舞娥眉轻蹙，转头看着周倩。
周倩蹬掉脚上的鞋子，坐到秦轻舞身边，神秘兮兮道：“有两件事情。一件和程浩有关。一件和肖云有关。你想先听哪一件？”
“你想说哪一件都可以。”
“你选，选一个。一定要选一个。”
“那……说说肖云怎么了？”
周倩想了想，觉得先说肖云故事听起来可能不够离奇，便道：“算了，我还是先说程浩吧。程浩傻了。”
“傻了？”
秦轻舞微微错愕，“什么意思？”
“就是变成傻子了，弱智了，脑残了。送往医院就诊，医生说是偶然事件，万中无一，而且治愈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现在，你不用嫁给程浩了。”
秦轻舞心里有些放松，同时又有些担忧，放松是因为不用再嫁给程浩，担忧的是，程浩傻了，他手机里面的视频会不会暴露出来？
“轻舞，怎么样？开心吗？”
秦轻舞没有说话。
“接下来。我想说的事情和肖云有关了。我昨天晚上，用你的手机，偷偷给肖云打了一个电话。我告诉肖云，说你爱他。”
“什么？”
秦轻舞的脸上瞬间漫过一层红晕，犹豫了下，轻声道，“那他怎么说的？”
“没有说什么，不过他付出了行动啊！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觉得，肖云这个人身上有点些古怪，为什么我昨晚给他打电话，然后今天程浩就疯了？”
说到这，周倩停顿了下，喜道，“还有呢，你弟弟柱子也出来了。”
秦轻舞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有惶恐、紧张，仿佛还带有一丝欣喜和娇羞。
“轻舞，爱要大声说出来。平心而论，他除了素质低下作风粗暴了一点，其他都还是很好的。”
没有回答周倩，秦轻舞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秦轻舞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思绪纷飞。
大约，自从肖云在医院替自己解围，并给予了自己三年时间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影子就在自己的心底打下了烙印。
在野外荒岛，肖云又为了自己和那些歹徒殊死搏斗……
或许，自己要求的不多，自认为早已冰封不敢奢求爱情的心扉就这么轻易地打开。
只是，肖云可能喜欢自己吗？
洪市两位被大家公认的美女，姚菲菲和宋清寒，两人都是风华绝代，一个是英姿飒爽的女警，一个是肖云事业上的得力助手，可是自己呢？
秦轻舞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花瓶，但又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定位。
秦轻舞幽幽叹息一声。
就算自己有幸能够得到肖云催青，自己又可以爱吗？
她害怕的不是自己会在爱到最灿烂的时候死去，她害怕的肖云会爱上自己。
爱着一个死去的人，不能够遗忘不能够寻找，还能够做什么呢？——除了思念。
如果两个人相爱，如果不能同生共死，如果一定要她选择，她宁愿是对方先死。那么对方就不会在她死后那么痛苦。
拉开窗帘，秦轻舞来到阳台，看着阳台上一盆怒放的曼珠沙华，怔怔地出神。
良久，秦轻舞轻轻抚动鲜红的花瓣，轻声呢喃：“知道吗？假如上苍能给我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我还是愿意重蹈覆辙，带着有你的记忆死去呢！”
秦轻舞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周倩知道秦轻舞离开之后，早已经是人去楼空，秦轻舞留下一张纸条，只有短短几个字。——就此别过，勿念。
秦轻舞的卧室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周倩甚至找不到秦轻舞曾经住过的痕迹，唯有阳台上面一盆洒过水的曼珠沙华。
蝴蝶茶庄。
肖云和秦铁柱并肩坐在会议室中的阶梯上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差不多每隔十来秒钟，秦铁柱就会抬起袖子，揩一次眼中的泪水。秦铁柱木讷，但不傻，他知道姐姐秦轻舞可能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见不到。
肖云眉头微缩，他也知道，秦轻舞这次离别，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只是，让肖云感触万分的，还是秦铁柱抱在怀里的那盆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肖云知道，又名彼岸花。
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为极乐世界。有一种花，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是为彼岸花。
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能见。
生生相错，独自彼岸……
曼珠沙华，出自《法华经》本名摩诃曼陀曼华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之红花。同时，它又是传说中唯一能够生长在冥界地花，佛经中说，它是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嗅到它的花香时，能够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是故此花与孟婆汤可谓恰恰相对。chūn分前后三天，叫chūn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曼珠沙华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叫彼岸花。这种花有种特点，就是花与叶永不相见，有花无叶，有叶无花，只能选一样，这个就是彼岸花的宿命！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
她这是在用曼珠沙华比着她和自己吗？
虽然秦轻舞同样很漂亮，而且气质超凡，但可能是因为两人接触的不算多，肖云对秦轻舞，并没有太强烈的感情。
只是，面对斯情斯景，肖云也有些动容。
他没有忘记秦轻舞说过的一句话。
“我知道，你会把柱子带进另一个世界，柱子的力气很大，再苦再累他也不会怕，他可以帮你很多很多。但我求求你，无论如何，请让他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肖云深吸了口气，拍了拍秦铁柱的肩膀，起身离开了蝴蝶茶庄。
东方胜男也看出来肖云心情不太好，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敢开口搭讪，耷拉着脑袋跟在肖云身后。
回到梨园小区，肖云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还有十天就是杨桦的生日，他现在迫切想做的，就是炼制出驻颜丹，送给母亲做生日礼物。
炼制驻颜丹的药材基本找齐，只差最后一味回chūn草，回chūn草在修仙界是很常见的植物，和普通野草形状差不多，不同的是，回chūn草刚刚发芽生长的时候是枯黄色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则会缓缓转青，生长不受气候季节影响。
盲目地找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肖云决定求助姚正恩和宋立德。
首先，肖云拨通了宋立德的电话。
“小肖啊，这么久了，怎么不过来看看我啊？”
宋立德嗔怪道。
本来，肖云想称对方为宋老，不过犹豫了下，还是道：“宋爷爷，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致力驻颜丹的研究，基本上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种药材，回chūn草。”
“啊！好好好！这个，中药别名繁多，回chūn草，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你可以详细介绍一下回chūn草。”
宋立德一听肖云喊自己爷爷，大为满意，心想，肖云称呼自己和姚正恩的时候，一般都是称呼宋老姚老的，现在改口，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清儿的关系得到了突破xìng进展？
“它刚刚发芽生长的时候是枯黄色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则会缓缓转青，生长不受气候季节影响。”
“这样啊？小肖，我查查资料，再给你回电……”
如此离奇的植物，宋立德真没听过。
挂了宋立德的电话，肖云又开始打电话给姚正恩。
“小肖啊，这么久了，怎么不过来看看我啊？”
姚正恩语气略带一丝不满。
“姚爷爷，我这段时间，致力于驻颜丹的研究……”……
第056章、出了大事
无论是姚正恩还是宋立德，都没有听过回chūn草。
一开始，肖云也没有对回chūn草抱太大的希望，也就没有多么失望，毕竟，这里不是修仙界，灵气稀少，天材地宝相对来说肯定也要匮乏许多。
如此，只能用替代品了。
要寻找替代品，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并不是说药材的药效差不多就可以当替代品的。是药三分毒，意思就是，无论是什么药材，都会有好几种功效，要寻找替代品，需要用多种药材来中和，尽可能地消除副作用，达到和回chūn草差不多的药xìng。
寻找一个代替的药材而已，肖云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虚心地向姚正恩和宋立德求教，二老在指点了肖云几下之后，表示会帮肖云配出合适的药材来代替回chūn草。
饱暖思chūn色。
回来好几天了，都没有见到宋清寒和姚菲菲的影子。
肖云给姚菲菲打了电话，是关机状态。再打给宋清寒，这回终于通了。
听到电话那头宋清寒没有说话，肖云主动道：“清儿，你在哪里，我想死你了。”
宋清寒小脸微红，酷酷道：“升龙壑。”
“清儿，你现在还好吗？有件事情，说出来可能你不会相信，我好几天晚上都梦见你了……”
不等肖云说完，宋清寒便挂了电话。
肖云也不介意，他知道宋清寒就这个xìng格，外冷内热，他现在想的，就是要怎么样做，才能够让宋清寒和姚菲菲两人共侍一夫，友好相处。
是双管齐下，还是各个击破？
肖云觉得，双管齐下的可能xìng不大，还是应该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不管是姚菲菲还是宋清寒，只要抓住机会，立马先击破一个。
第二天一早，肖云开始正式巡查蝴蝶帮情况。
在一家大酒店的门口，肖云发现，蝴蝶帮代客泊车的弟兄，个个西装革履，昂首挺胸，在看见有客人开车过来吃饭的时候，会殷切地上前开门鞠躬，服务热情周到。
自从蝴蝶帮召开了检讨大会之后，帮派之中面貌果然是焕然一新。
肖云又去了一趟洪市大学。
有钱能使鬼推磨，洪市大学虽然是重点大学，但校方还是破天荒地针对蝴蝶帮的弟兄开设了‘法学速成班’，给蝴蝶帮腾出了一个大教室。
肖云走到教室附近，仔细倾听，教室里面，孙星正在谆谆教诲蝴蝶帮的弟兄。
“刑事案法庭辩论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辩论要抓住要害突出重点。抓住要害，突出重点，有些比较复杂的案件，内容很多也很乱，这时候一定要抓住要害，突出重点，不宜面面俱到，避免冲淡了主题。如果在有限的庭审时间内不能抓住要害，往往会被牵头鼻子走，陷入一种难以解脱的境地，不利于把重点问题说清楚。第二，善于抓住和利用矛盾，新刑诉法实施后，法庭调查质证中必须溶进辩论的内容，这时如何进行辩论，如何使辩论更有力度，这是个很值得研究、探讨的问题……”
肖云微微颔首，已经在**庭辩论了，估计这一期的学员，马上就要毕业。
“兄弟们，只有懂法执法，才能更好地去钻法律空子。我们主要讲刑法，就是为了能够让大家在日后能很好地逃避或减轻司法打击……”
肖云满意地点了点头，来到教室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讲台后面的墙壁上面，还挂着两条励志横幅。——谁懂法，谁有理。谁法盲，谁坐牢。——知法光荣，法盲可耻。知法懂法，犯法不怕。
“大哥。”
看见肖云，孙星忙放下书本，快步朝肖云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很是激动，他一本学历，恃才傲物，在蝴蝶帮谁都不服，就服肖云。
教室里面，蝴蝶帮的弟兄全部起立。
肖云摆了摆手，道：“继续上课，我就是顺便过来看看。”
“大哥，你来说两句。来说两句吧。”
孙星热情地邀请道。
啪啪啪啪……
教室里面已经是掌声如cháo。
看着全体兄弟期待的眼神，肖云不好拒绝，便走上讲台，扫视了下全体弟兄，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两句吧！兄弟们，现在是法治社会，学法的好处对我们来说不言而喻。死读书，但不应该是读死书，我希望大家不但要要把《刑法一本通》倒背如流，而且还要多研究一些刑法案例，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利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好。”
孙星用力鼓掌，心想大哥就是大哥，一番话说下来滴水不漏。
啪啪啪啪……
摆了摆手，肖云勉励了孙星几句，离开了洪市大学，准备去升龙壑看看。
“首长。教室里面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东方胜男实在是忍不住了，纳闷地问道。
“一些社会学生，想来这里混个学历。”
“那为什么是学习《刑法一本通》他们是法律系的吗？还有，你又为什么要去对他们讲话？”
肖云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匀称。
东方胜男瞪了肖云一眼，嘟起嘴巴。
升龙壑。
升龙壑是一处地名，位于洪市辖区内的一座大山九龙山的腹地。
九龙山巍峨壮丽，但海拔不高，山式也算不上多么崎岖，自然条件却极为恶劣，旅游开发的投资又过大，因此，除了九龙山周围的村民之外，常年四季都是无人问津。而升龙壑，就是这九龙山中间的一条长长的裂缝，把整个九龙山硬生生地分裂成两边，根据山脚下的村民代代相传，隐龙涧里面，曾经真的有龙盘踞。
平日里，九龙山行人罕见，位于九龙山腹地的升龙壑更是渺无人烟。
就在几个月之前，这里却被蝴蝶帮承包了下来，两百万一年，一起承包了十年，九龙山的外围，挖了不少坑，栽了几颗茶树充充门面，说是要把这里打造成全省最大的茶园种植基地，但实际上，这里不过是黄中华租赁下来给蝴蝶帮的弟兄训练的。
蔡永强和陈斌两人亲自在山脚下迎接肖云。
蔡永强，是原菜刀帮老大，蝴蝶帮第一届最佳新人奖获得者。陈斌是退伍军人，武士境巅峰实力，是蝴蝶帮第一届突出贡献将获得者，蝴蝶帮的弟兄，一直是陈斌负责训练，成果显著。
“你来了？”
蔡永强见了肖云旁边的东方胜男，没去开口叫大哥。
陈斌也知道肖云的原则，冲肖云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没事。自己人。”
肖云摆了摆手，上了蔡永强开下来的吉普车，他对东方胜男有种说不出的信任。
吉普车从山脚到山的腹地，过了三道岗。
进入山的腹地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东方胜男目瞪口呆，隐龙涧旁边却按扎了上百顶帐篷，整整齐齐地搭在一起，每一顶帐篷之间都会有很大的空地，空地上面，则摆满了一辆辆崭新的摩托车，不下两百个汉子，整整齐齐地站在一起，横看是一排，竖看也是一排，放眼望去说不出的蔚为壮观。
在方阵的远处，还有一队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首长，这是秘密的军事基地吗？”
东方胜男忍不住张口问道。
“不是。不要多问。”
东方胜男吐了吐舌头，脸上依旧带着震撼，她四处扫视了下，看见东方胜男正骑在一辆摩托车上面，便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训练的怎么样？”
肖云转头看着蔡永强。
“很好，请来的人都是职业的摩托车赛车手，部分还是在比赛中拿过大奖的。”
“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大哥，我们的安全措施做的相当到位，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待命。升龙壑下面是布有铁丝网的。不过，等最后考核的时候，铁丝网肯定是要拿掉的，过不了心理这一关也不行。”
“不错。”
肖云拍了拍蔡永强的肩膀，“继续加油。”
对于蝴蝶帮的发展，肖云只会提出建议，掌握大方向，具体如何cāo作他一概不管的，他今天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见一见宋清寒。
没有再理会蔡永强，肖云朝宋清寒走了过去。
白色的鸭舌帽把宋清寒那盘起的长发和半张脸都给遮住了，但别人能感觉出她一定很漂亮，惊人的漂亮！硕大的黑色墨镜使得大家只看得见她嘴角的那丝完美弧度，透着一股无所不知和天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