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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向你们扔酒瓶?平白无故的就扔你们酒瓶?”
“是我先把他们的门给踹开了。”老大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你为什么踹他们的门?”
老大犹豫了一下,“因为……因为我讨厌日本人,我爷爷就是以前他们给……”
“行了,”老警察打断了老大的话,“我只听问题的实质,别说别的。那也就是说,你因为讨厌日本人才去故意踹人的门,这次打架也是因为你踹了他们的门才引起来的,对吗?”
“对。”老大闷闷的应了一声。
老警察点点头,扭头注视着我,“你呢,你为什么参与打架?”
此时我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像老大那样过于直白和偏激的回答警察的问题,我需要采用迂回策略,尽量让自己的讲述富有感染性,我是学中文的,我相信我能做到这一点。
二十七章
二十七
“最开始我们只是在一起喝酒,后来,来了两个日本人在我们隔壁。因为隔壁的动静太大,许明辉(老大的真名)也不喜欢日本人,喝了点酒就过去把人的门给踹开了。我们那时候是想把他拉回来,可您知道我们在隔壁看到什么?我们看到那两个日本人和两个中国女孩子赤裸裸的在屋里抱在一起,干什么事我想您也知道。”老警察没有打断我的左顾而言它,从他专注的表情里,我感觉到他对我的讲述有所感触。我必须承认在说道日本人那段的时侯,我略微的添了些枝,加了些叶,目的有两个。第一,审我们的警察毕竟是中国人,我想他心里对日本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感,当他听到中国的女人被日本人Fuck时,多多少少会对他的心态有所波动。第二,我并没有说明那两个女孩子的身份,从另一种角度给警察造成一种那两个日本人很可能是在开房嫖鸡。
“当时那种状况也没闹起来,我们跟他们道了歉,拉着徐明辉回了自己的房间,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又叫人来打我们,而且还骂一句话。我跟他们打起来并不是因为他们用酒瓶砸了我,而是因为他骂我们的那句话太难听。”
“你听得懂日语?”
“不懂。”
“那你怎么知道他骂你的话难听?”
“我听不懂整句的日本话,但一些词汇我能听出来。他骂我们的那句话里有ちゅうごく和ぶた两个发音,您知道这两个发音代表什么意思吗?一个是中国的意思,一个是猪的意思。他们骂我个人无所谓,可他不能把所有中国人都骂了,”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义愤舐膏,一副国耻家仇的样子,“我们做错了我们愿意道歉,他骂我们两句也是我们自找的,可我不允许他们侮辱所有中国人,绝对不允许。”说道这里,我的眼眶里划下了两行热泪,我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委屈”的不再说话了。老警察看着我,眼神有点呆滞,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
他的怀疑并不出我的意外,因为当时的我一点都没有想哭的心情,只不过话说得那么动情,感情投入的那么真挚,眼泪到那个时候自然而然的也就落了下来。而且说实话,我并没有听到日本人在冲我们叫喊时有ちゅうごく和ぶた两个发音,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编排出来的,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实话实说肯定没有赋予感染性的效果,而且实话实说也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警察要想弄清我说的是不是实话想必也要费一番周折,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就是一起打架,我想他们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查这些。但有一点事实是,日本人确实骂了我们,我所编排的一切都是有事实为依据的,只不过运用写作中常用的手段,把它改写和夸张了。
老警察盯着我,眼神中越来越透着犀利,看得我有点心慌,但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慌张,也不能躲避他凝视我的眼神,这是一种无声的心理战,如果我被击溃了,那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谎言,这对我们和我自己来说都是极为不利的。
我和老警察对视了片刻,他开口拖着长音饱含狐疑的问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然我们这些不想打架的也就不参与了。”白菜在旁边搭口道。
“咳、咳……”小龙在这时咳嗽了几声。
就在小龙的咳嗽刚刚停止,老警察突然狠狠的瞪着我,右手向我一指,大声对我吼道:“你撒谎!”
就在那一刻,我的神经就像被晴天霹雳击中了一般,整个精神几乎就要崩溃,“他怎么敢断定我说谎?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如果他真的知道我说的话里并不都是真的,那我在他眼里就成了一个骗子,完了……”绝望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平时总叮嘱自己的冷静与理智帮了我的忙,如果是其他人说了一些不真实的话而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们可能会惊慌失措,会语无伦次,会极力辩解,会举止失态等等表现,但是我控制住了,我并没有被这样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相反我盯着警察的眼神更坚定,更执著了,我明白如果再有一点差错我就真的完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在乎真的被揭穿后的后果了,大不了再加上一条罪状,即便没有多加的那条罪状,回了学校搞不好还是要面对开除的命运,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退路,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我也要拼一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想清楚这些,我心里的绝望感也就消散了,硬着头皮,语气坚决的说道:“您觉得我有说慌的必要吗?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您觉得我真的还有说慌的必要吗?您怎么就不相信中国人自己说的话呢?”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次我是真的想哭了,不是为了渲泄激愤,而是为了渲泄我心里强烈压抑的恐惧。
老警察看着泪流满面的我,这时如果他再给我一些压力,恐怕我就真的崩溃了,毕竟我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对抗这种心理战,还是警察手段多,更何况我面对的还是一个老资格的警察。庆幸的是老警察没有在对我是不是说谎的问题上穷追不舍,话锋一转,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你们知道吗?你们这场架可打出国际影响了,日本人说要告你们,而且还吵着要找他们的大使馆,事情要真捅到那里去……哼,你们就有的烦了。不是我说你们,跟日本人搞好关系有那么难吗?”
我们不说话,但我想我们当中无论是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如果真的连大使馆都扯进来,那还真麻烦了。不过我又本能的意识到这是这位老警察在故弄玄虚,故意这么说吓吓我们。
“你们打算怎么办?”老警察用一种聊天的口吻向我们问道。
“我,我们能怎么办,您打算把我们怎么办?”老大开了口,“您说我们这件事有那么严重吗?”
“哼,要我说?要我说这事儿说大它就大,说小它也小。不过事大事小不是我说了算。”老警察又开始故弄玄虚。
“那,那谁说了算?我一开始是劝架的,我是不得以才参与的。”小龙有点着急,看得出来,他因为自己被拉下水而对我和老大极为不满。
老警察没理他,只是说道:“我们查过了,和你们打架的那些日本学生跟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那几个被你们打趴下的,伤的也不重,这就是大事化小的一个契机。我们已经先把他们送回你们学校了,然后跟你们学校说明情况。既然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那就先让你们学校自己内部处理,要是处理不了了,我们在处理。要是学校自己能处理,那就是小事,要是轮到我们处理,那就是大事,你们知道了吧!”
“他们被送回去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被送回去?”老大试探的问道。
“你们还想被送回去?你当我们的警车是免费出租车呀?你们不是愿意上这儿来体验生活吗?那就先班房里体验体验,等什么时候学校派人过来保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在回去。”这时老警察看了看我和老大,嘴角一笑,“顺便在这里养养伤。”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道缝,一个年轻的警察探进半个身子,轻声说了一句:“陈处,您先出来一下。”
老警察站起身,不急不慌的走出房门,房门没有关严,从门外我听到老警察释怀的说道:“唉~~!这帮小子,小李,待会儿把他们带到2号,顺便拿两件外套给里面挂彩的换上,这衣服上血了呼啦的,看着就难受。”
老警察所说的2号其实就是个临时关人的牢房,四面铁壁光溜溜的,牢房里没有床,没有椅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已经被抓进来,蜷缩在角落犯人。年轻警察把我们关进来,但在临走的时侯对我们说了一句舒心的话,“你们跟日本人打架来着吧?打得好,我要是你们,我他妈也揍那帮孙子。”
此时的我,看着自己身处牢房里,心里自嘲的骂了一句:“操,没想到咱他妈也有今天。”
二十八
二十八
那一晚上,我整夜没合眼,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回学校以后的事情,心里也一直担心着那两个被提前抓进来的家伙。不过他们到对我们很友善,有的没的总找我们说几句话。从他们的言谈中,我知道他们是因为入室盗窃进来的,他们前脚到,我们后脚就跟了进来。我们问他们为什么要偷,他们的回答令我有点意想不到。他们告诉我他们偷是偷,但没偷老百姓的,他们偷的是那帮富得流油,但却为富不仁的有钱人,说的好听点就是“杀富济贫”。
后来我们又问他们怎么分辨那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他们的回答就更有意思了。他们说以前当过几个小区的保安,对那几个小区都比较熟悉,谁有钱,谁没钱,谁老老实实,谁偷奸耍滑,谁包二奶,谁养小老婆,都知道个一二三,要偷就专偷那些养小蜜的。首先他们不忠,所以他们被偷了也是活该。其次,他们宁可拿大把大把的钞票扔到一个贱女人身上,那就足以证明他们是钱多烧的,不偷他们偷谁去。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拉来的这些逻辑,但听过后怎么也不觉得他们被抓是活该,相反到是有点同情。
上午九点,学校终于来人保我们了。当我们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时,看到的是班主任和系主任拉得老长的脸,见我们出来,班主任冲我们小声说道:“你们这祸可闯大了,还站在这儿干嘛?回去吧。”
“张老师,学校会怎么处理?”白菜心虚的问道。
“肯定轻不了,你们呀~~!唉,就盼着别被开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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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并没有开除我们,这一点我要感谢我们的班主任张老师,老张已经年近六十了,但为了帮我们保住学籍,那几天他比我们还着急,忙前忙后的帮我们找关系,替我们说好话,上上下下没少为我们做疏通,要不是他,我估计我和老大很有可能会被开除或是劝退,那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恶梦。对于张老师为我们做的一切,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记住,早晚有一天,我会报答他。
我们虽然没被开除,但最终的处理结果也没比开除好到哪里去。日本学生那边学校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但我和老大一人一个记大过的处分,而且这个处分到毕业的时侯也不能撤销,也就是说这个处分会在档案里跟随我一辈子。小龙和白菜则是严重警告处分,虽然比我和老大的低了两个级别,但他们已经失去获得学位的资格了,在这一点上,是我和老大连累了他们。
除了这些,我们还要赔偿那家旅馆和日本人的医疗费,两项相加足足五千块,我们哪有那么多钱,更让我气愤的是,日本人居然要价四千块,他们受的伤有我和老大重吗?难道我们受伤就不需要钱看病?他们这是要榨干我们……就在我们为钱大伤脑筋的时侯,一件更令我难受的事情发生了。
小龙因为受了处分失去学位,在那之后几乎恨老大恨的入骨,白菜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跟老大说说笑笑,话前话后都是埋怨,以前团结和睦的一个宿舍眼见着就要分崩离析,然而真正触动宿舍矛盾爆发的导火索还是出在了钱的问题上。
在知道赔偿金额后,老大先是自己出了一千把旅馆那边的窟窿填平了,然后他把宿舍的人召集到一起,开始谈论怎么摆平日本人的赔偿。
“我知道我把大家都拉下水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们,所以旅馆那里的钱我出了一千,已经摆平了。但日本人的要价太高,我实在是没有能力了。我想先跟他们谈谈,看看能不能把价钱压低一些,反正这次我们肯定要出血,大家都相互帮衬着一点,把事情快点了结了就完了。完了事以后,我再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老大的口气有些低声下气,再也没有以前和我们说话的那股劲头了。
“你把我们叫到一块就是说这事儿?”小龙闷闷的说了一句。
老大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这钱我不出,你刚才也说了,是你把我们拉下的水,既然是你把我们拉下的水,为什么还要我们出钱?要谈你自己去谈,要出钱你自己出,我没有。”小龙已经窝火窝了两三天,这次他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了。
老大看了看他,轻轻叹了口气,“小龙,我知道你现在你特恨我,对吧?你跟我说你想踏踏实实的读完最后一年大学,可到最后还是让我给毁了。这是我欠你的,以后我还你。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侯,我们当务之急的是什么?我们需要钱,我们需要把这个事情彻底了结了,不然以后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你还想不想踏踏实实的读完大学了?”
“哼哼哼……”小龙一阵冷笑,“踏实又能怎么样?不踏实又能怎么样?我刚才说了,是你把我拉下的水,你自己把事情了了,想让我出钱,没门儿。”
“你脑子有毛病吧?”老大有点急了,“我愿意让你们出钱?我现在也是真没钱了,我他妈的要有钱我致以让你们摊?让你出点钱怎么了?是他妈光为我一个人出钱吗?这是为大家出钱,你怎么就拿不出来呀?我告诉你,打架你也参与了,别管是不是我拉下的水,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飞不了你。”
“我他妈就不出,就不出,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不信我跟你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小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心里憋的闷气终于爆发了。
老大看着小龙与以前大相径庭的反映,先是一愣,而后却突然缓和了下来,表情极端痛苦的说道:“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成了吧。你们能不能先借我钱把事情摆平?借我总可以了吧?以后我还你们,我加倍还你们,成吗?”
说完,老大的目光开始环视我们每一个人,白菜在接触老大的目光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把目光移开,很明显,他也不愿意出钱,他也在怪罪老大把他拉下了水。接着老大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我冲他微微一笑,“算我一份,我这份不用你以后还。”
当老大把目光移向小龙时,小龙的情绪却失控了,“看我干什么?”他开始咆哮,“少他妈看我,你还?你拿什么还给我?我受处分了你知不知道?我学位没了你知不知道?我四年大学什么都没拿到,就捞到一个处分毕业回家,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你该赔我多少钱?还加倍还?你还得起吗?”
老大不吭声,但紧握双拳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白菜这时也不劝架了,一副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神态。我有点看不下去,站起身,伸出手轻拍着小龙的肩膀,劝慰道:“好啦,好啦,火大伤身,有什么事非要喊着说?外面听见了咱们宿舍光荣呀?消消气,消消气,老大也说对不起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小龙突然转身,狠狠的把我推了出去,随着惯性,我的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宿舍门上,“你干什么?你疯了?”
“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龙指着我,开始把矛头转向了我,“你装什么好人呀你~!”
“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要不是你疯了似的冲出去,我致以为你出手打架吗?以前跟日本人打架你躲得远远儿的,现在你他妈到来劲了……”
我惊讶的盯着小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从回到学校我就对小龙对我和老大不友善的态度感到不痛快,而现在他那六亲不认的本性更是让我极度反感。“他疯了,他肯定是疯了。”此时我只能用这样的安慰来平息我心里的怒火。
突然老大站起身,“啪”的一声,重重的给了小龙一个嘴巴,打得他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我不理你,你别登鼻子上脸。你脑子要是出毛病了我送你去精神病院。”
“许明辉,我操你妈。”说完小龙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