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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单纯的颜色里,真一觉得很安心,又回到了童年的时代。
那些不堪的记忆,也许已经慢慢的淡去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
在不同的男男女女间穿梭,真一并不觉得自己脏,但是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对劲起来。最明显的是,越来越难达到的高潮。
似乎有什么在身体最深处慢慢的发酵。也许是腐烂,也许是生长,或者是倦怠。
真一受不了和客人上床时的味道。
即使他拒绝亲吻,即使要求客人擦掉唇膏,那样的味道却仍如附骨般的存在着。
然后就是做梦。
梦总是相同的。—;—;涂着唇膏的嘴唇,红色的,朝着自己压过来。
真一终于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忘记,一刻也不曾。
为此真一不再做生意,因为每次生意的代价是从噩梦中醒来。他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钱,没有必要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后来唯一的代价是,真一患上了性冷淡,暗暗的去看了医生仍是没有用。
从那时起,真一有了收集唇膏的习惯。各种颜色,不同的款式,只要有漂亮的新款式出来,真一总是不计价钱的买下来,把它们摆放在准备好的架子上。尽管不涂上,只要每天看着这些唇膏,真一体内便会出现一种莫名的满足。
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一天啊。
真一有些讽刺的想,不过笑一笑也就算了。
事情的转机总是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时候,真一终于遇上了他。
大二的下学期,真一所在的院系开了生物课。因为不是专业课,虽然是必修,可学生们依旧倦怠很多。
和平常一样,第一节课的时候,学生们的绝大部分还是来了。
快上课的时候,从门里走进的,不是大家想象的秃顶的老头,而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女生们小声的尖叫着,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青年—;—;真一下了这样的评语—;—;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要美丽。
真一知道自己被吸引了。
微微上翘的细长的眼睛,架着银边半框的眼镜,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以前在真一看来很土气的打扮,穿在他身上,却让真一想起那些只有冬天才能见到的景致。—;—;黑色的树干,黑色的树枝,黑色的落叶,黑色的泥土;纯白铺垫的地,白与黑相间的树木,灰的天空。
那一瞬间,真一有了久违了的,兴奋的感觉。
下课以后,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危希瞳。
据说是暂时为请了病假的生物代课而来。剩下的其他消息却很朦胧,都是猜测而已。不过从那以后,生物课倒是很难得的成为了少数需要早起占座的课程之一。连真一也开始特别喜欢下课后向老师请教问题。
危希瞳为学生们解答问题的声音总是很温和。可真一却听出其中淡淡的疏离,和怎么也抹不去的冷意。
就像雪停后,吹过树桠间的晨风。
真一这样形容危希瞳的声音。他想,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人。
在这以前,真一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爱情会像燎原的火一般的热烈,一样的不顾任何代价,只为一季燃烧的炽热。
可事实,往往和人们的想象相反。
下课时,一再延长的解答问题的时间,对真一来说,越来越显得不够。听着危希瞳的解答,看着他微微开启的嘴唇,许多青春期不可避免的想法已经塞满了真一的脑子。
危希瞳的嘴唇始终透着苍白的颜色。
面对着这样失去血色的色彩,真一却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平静了。往往只是想着这样的唇色,一个人在黑暗的床上抚慰着自己,就能达到高潮。
这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的事情。久得连真一也几乎要忘了,生理的满足究竟是怎样的美好。
这样的暗恋持续着,真一几乎每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都煎熬着。
想看见他。
想亲吻他苍白的嘴唇。
想抚摸他苍白的皮肤和黑色的头发。
想同他做爱。
他与他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真一从来没有想过一生的问题,一生太漫长,也太沉重。
可危希瞳却让他产生了一生的想法。
很离奇也很很刺激,一生都要和同一个人在一起,这该是一个多么冒险的想法。
真一想了解这个自己要共渡一生的人。
于是,在某一个夏天的傍晚,他跟踪了危希瞳。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以后,真一看着危希瞳走进了一间公寓。第二天,真一逃掉上午的课,在危希瞳出门后,潜进了房间。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公寓。
两室一厅的房间,布置的小却紧凑,也十分温馨,和危希瞳给人们的印象不大相同。
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么只能说,这显然是一对情侣共住的地方。
很容易得出的结论。
无论任何东西都是成对的—;—;双人床、两颗枕头、两张书桌、两个衣柜、梳洗室里的一对牙刷,当然,还有墙上大照片上的两个人相依相偎的爱人。
照片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危希瞳,他的笑容并不冷漠,相反的,是温暖而柔和的。能将冬天最厚的坚冰融化。照片上的他没有戴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温柔的看着被他拥在胸前的少年。危希瞳黑水晶一样的眸子里注满的柔情仿如深海,坚定却包容。
被危希瞳拥在怀中的少年笑得十分灿烂,阳光的碎片落入他的眼中,带着无限的活力和热情。他有一头柔长的头发和大大的猫眼,是属于漂亮的类型。
虽然两个人的目光没有相触,可是只是看着照片的真一仍然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热情。
对于危希瞳的情人是同性,真一并没有觉得奇怪或者惊讶。也许在潜意识里,对于危希瞳的爱慕已经包含了这一项内容。
真一看着照片中的人,目光由危希瞳转到那个少年。
真一想,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
如果自己就是那个少年该有多好呢。照片中的青年会用深邃如海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也许就是一生一世了。
那天离开的时候,真一开了不属于危希瞳的那个衣柜,仔细的看过了那些衣服,并且几下了这些衣服的品牌和样式。
之后的不久,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真一的变化。
他开始蓄起了长发。虽然学校对这些东西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留着长发的男生看来仍是有些异类,大多数人并不会轻易尝试。
接着是衣服穿着的改变,品牌、样式……等等。
甚至连笑容的方式也不再像从前。阳光的感觉来到了真一身上,而以前,连看到他笑都是不太容易的事。
直到有一天,在真一下生物课后照例问问题的时间,危希瞳有些愣住的盯着真一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天真一没有去买看到的新款唇膏,他想,自己以后大概也用再去买这种东西了。
可是一个星期以后,走上生物课讲台的,却换成了另外的老师。在开堂时和学生们照例的寒暄中,新来的老师告诉大家,原来的危希瞳老师已经辞职了。
真一重新开始了卖身的生活,用新赚来的钱租下了因为危希瞳的搬走而空下来的公寓,也再没有回学校安排的宿舍。
和客人在这间公寓里做爱,真一能很轻易的达到高潮,收集的唇膏也越来越多,几乎要装满整整一个房间。相应的,真一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很多外地来此老板也会直接指名找真一。
真一的最后一个客人是一个名叫李日乔的大老板。说是看过真一的照片便特地赶来找他。
真一对李日乔的印象是一个居家型的男人,十分温文,在他身边会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真一先陪了他十天,都是李日乔带着他去各地旅游,连碰都没有碰真一一下,只是偶尔望着真一的笑容发呆,眼里闪过阴沉的深色,快得让真一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在他们回到原市的前一天晚上,李日乔强暴了真一。
其实以他们两人的身份,李日乔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只要他提出要求,真一绝对不会不答应。
在真一的感觉里,李日乔是纯粹喜欢强暴自己的感觉,或者说,不是强暴自己,而是一个名叫“李佳瞳”的人。那一整夜,李日乔叫的都是这个名字。有好几次,真一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但是李日乔却没有让他出什么事情,仍然是安稳的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真一不知道李日乔是爱着李佳瞳还是恨死他。不过不论李日乔对这个人抱有的什么样的感情,真一都决定及早离开。虽然以前的有些客人也喜欢这种调调,真一一向都是反感之极,这次是没有注意看错了李日乔,真一可不想自己真的因为做爱死在床上。
可李日乔显然早有安排。
真一被抓回来的时候,李日乔已经坐在床上喝完了咖啡,朝着他,轻轻的说,真一,你着不乖。
然后又是做爱。
一边做爱,李日乔一边听着一首歌。
Starlit night; above the roof tops
I sit and think; what words could show you how I feel?
Our happy times were they real? so I wonder
……
听完了歌,也做完了,李日乔就笑起来说,真一,这是迁就我爱好,我知道你的爱好,现在我来迁就你。
越过已经不能动的真一,李日乔拉开了卧房壁橱的柜子,一大堆东西马上从里面散落出来。
真一尖叫一声。
地上滚满了唇膏,正是真一的收集品。
不仅仅是衣服,真一觉得自己的皮肤也在这一瞬间被剥了下来。
李日乔却笑着说,真一,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随手捡起一只唇膏,打开盖子,把条状的唇膏体旋出来。
这是一只大红色的唇膏。
真一拼命的挣扎,可怎么也比不上李日乔的力气。
李日乔捉住真一的下巴,把那殷红的颜色涂了上去,涂上真一泛白的嘴唇。
后面的事情,真一记的不大清楚,只记得又是做爱,自己涂着唇膏的做爱,一直到天亮。
朦胧中,真一又看见了许久以前以为忘掉的东西。—;—;硕大的乳房,微微隆起的小腹,浑圆的臀部和肉感十足的大腿,红艳的嘴唇,渗进黑色泥土中的血液。
那一夜之后,真一觉得自己从身体内部被污染了。
半个月后,真一跟随李日乔离开了这个城市,李日乔为他办好了休学手续。
从此,在这个城市,再没有人见过真一。
不过真一的故事仍然继续着,没有结束。
他成了李日乔的心腹和床伴,直到李日乔死去都陪在他身边。
李日乔因为肺癌去世时还很年轻,三十七岁而已,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他把所有的财产留给了真一。他临死的时候对真一喃喃的说,佳瞳,我对不起你,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
李日乔死前,真一仍然不知道那个他每上床必叫的名字,究竟是谁。
等律师宣读李日乔的遗书,真一才知道自己是他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成为了富豪的真一,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除了打理李日乔留下来的生意,唯一的爱好就是手机唇膏,再偶尔会有一夜情,当然,不会暴露自己已经变化的身份。
尽管派人多方面寻找,真一再没有见过危希瞳,也没有听过有关于他的消息。
十年以后,真一也去世了,他的遗嘱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捐给了慈善机构,按照他的遗愿,随葬的,只有他的唇膏而已。
按照部分大人的要求,在这里,把这首《secret of my heart》的歌词附上(应该说是这首歌的英文版,日文版的我并不喜欢)
Starlit night; above the roof tops
在那空旷的屋顶上,在那星光闪烁的夜晚里;
I sit and think; what words could show you how I feel?
我坐在星空下想着你,到底我应该说些什么你才会明白我的感受?
Our happy times were they real? so I wonder
我们曾有的快乐时光是真的吗?我不知道。
Shooting star; falls as if to tell a happy end will e
流星落下,好像讲述着一个幸福的结局即将来临,
because you by my side always a smile
因为你就在我身边,带那抹永远的微笑。
but all the while; there's still one thing inside; that I cannot tell you
但是一直一直,有一样东西隐藏在心中啊,我不能告诉你那个秘密。
secret of my heart; when can I ever start?
心里的秘密啊,从何时隐藏在心底?
Never any doubt; knowing how someday I'll say I love you
什么时候没有一丝疑虑,知道该怎样告诉你,我爱你?
It will shine on through; my love will shine out true
我的爱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闪耀着,不曾消失,不曾远离。
But give a little time; I'm looking for a sign
但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正在找可以开口的机会。
You know I'm waiting for my chance
你知道我正在等待,那个机会。
So quiet now; winds whisper true to me
静静的夜晚,风在耳边低声的诉说着隐藏的真实,
I feel a need; to scream aloud these things I feel
我几乎要大声尖叫出这秘密;
Celebrate this love I can't revel; I can't show you
想庆祝这爱啊,但我还是不能享受这狂欢,不能表达这爱意。
So here we are; together once again
所以,我们还在这里,又在一起。
You seem to walk this little distance from my side
你似乎想从我身边移开些距离,
Your face it seems so sad I wonder what you hide; I wanna be close to you
为什么你的脸看来竟如此悲伤,我想知道你在隐藏着什么,我想要—;—;接近你
Secret of my heart; can you understand those parts
我心中的秘密啊,你能感觉到吗?
Hidden far away; in a place I run to; doesn't everyone?
我远远的躲藏,我拼命的奔跑,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In my heart I know; I must let our love grow
我知道必须让我们的爱成长;
I can't say why; I know that I must find a way; I know that I must find a way
为何我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明白我必须找出那唯一的方法。
Can I tell you the truth? No words e to my mind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吗?我的思绪中一片空白;
They escape form my lips to the clouds above
那语言从唇边溜走,向天边的白云游移;
Feeling in my heard I can't hide
但,在我内心深处的,我却无法隐藏;
I can't hide anymore; course I love you
任何时候都不会再隐藏了,因为我爱你。
I will be with you; Wherever you are?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而你又在哪里?
Can you feel my heart?
你能感觉到我的心吗?
Can you feel my heart?
你能感觉到我的心吗?
why can't you see you're in my dreams; I can't lose you baby; see?
为什么你无法看到你正在我的梦里,我不能失去你宝贝,你是否明白?
Every time we meet; every time we're near boy gives all meaning to my life
每一次我们相会,每一次我们拥抱,给予了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Don't get down; someday I will e around
请不要离开我,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our future is forever
我们的将来会是永恒;
Can you feel my heart?
你能感觉到我的心吗?
Can you feel my heart?
你能感觉到我的心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