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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韩小纤两眼通红。
“不算假的吧，毕竟那个时候的你的确是在舞团中算漂亮的，不过我似乎也只是恭维了你的样貌而已，难道这样也算承诺？”雷诺冷笑着。
“你！总之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韩小纤怒吼着，伸出手就要扇雷诺。
“闹够了吗？”雷诺一把抓住韩小纤的手，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的双眼，“你不过是因为做下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又不敢承担，所以才把责任推给我，你想杀她，也不过是因为你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你认为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做过那种事情吗？”
“……不是！才不是！绝对不是那样！不是！”韩小纤被雷诺的语言攻势攻击地几乎崩溃，“不是这样，绝对不是！”她害怕地浑身震颤着，“她……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不直接死了……我才没有……”
“你以为安娜会在意你？”雷诺冷冷地盯着摔落地上的韩小纤，“安娜说过，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舞台，她说她会堂堂正正地回到林肯中心的舞团，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她的舞蹈，至于你……”雷诺冷笑着，“并不在她的人生计划里。”
韩小纤停止哭泣，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她……不想报复我？”
“她忙得很。”雷诺居高临下地看着韩小纤，“不过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不然……”顿了顿，雷诺继续说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雷诺！”韩小纤对着男人的背影喊着，“你爱安娜吗？”
“呵……到了现在，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是啊，我都要结婚了……而且还做出了那种事……”韩小纤囔囔着，眼泪不停地落下。
而雷诺则一直走到船头处，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回想着韩小纤问的问题，“与其说爱……不如说是憧憬吧……”
雷诺算德国和意大利混血儿，母亲是意大利人，所以他骨子里有那种意大利式风流，但是父亲德国人的血统又让他极为保守严谨，所以他看待女人的目光总是欣赏的，在他找到属于他的缪斯前，他根本不准备付出真心。
“是谁？”雷诺沉思的时候，听到身后有声音。
“对不起！我……雷诺刚刚太像一幅画了，所以……不小心看入迷了……啊，我在说什么！”陈欣怡满脸通红。
“哦，你是……安娜的朋友，叫……”雷诺顿了顿，像是在思考。
“陈欣怡！我叫陈欣怡。”陈欣怡忙回答道，“啊，绕口的话，可以叫我英文名，我英文名Ｅｌａｉｎｅ。”
“Ｅｌａｉｎｅ吗？希腊语的光，不错的名字。”雷诺不由地笑了，这个笑容又让陈欣怡看得一呆，“怎么了？”雷诺问道。
“没什么。”陈欣怡忙摇着头，“就是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
“哦？是吧，”雷诺拨弄了下头发，“我就知道，我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人，不要太爱我哟。”雷诺把食指放在唇上，飞了个媚眼。
“……”陈欣怡觉得心里漏跳了一拍，“别……别说笑了……害得……我都忘了原本要说什么……”
“哦，那么你原本要说什么呢？”雷诺笑着。
“我……刚刚我都看到了……我原本想冲出去扇那个女人一巴掌的，但是……我看到你出来，所以我都听到了……”陈欣怡认真地看着雷诺。
“……”雷诺听完陈欣怡的话，脸色黑了下来，“不准告诉安娜。”
“咦？为什么！”陈欣怡讶异地看着雷诺。
“那种女人不配站在安娜的身边，不配安娜为她伤神，所以不准告诉她。”雷诺眼神里满是警告。“不然我也让你离开安娜身边。”
“我绝对不会告诉安娜的！”陈欣怡下意识两手交叉捂在了嘴巴上。
“这才乖嘛。”雷诺抬起手，但是伸到一半，又收回了，他挠了挠头，“好了，我回房了，你也早点睡吧。”说着，就离开了。
“雷诺，好温柔。”陈欣怡望着雷诺的背影出了神。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回到房间，陈欣怡依旧仿佛在云端，她看到坐在床沿上擦头发的石安娜，直接就扑了过去，“安娜，我来帮你擦头发吧！”
“哦，好吧。”原本还想揶揄陈欣怡几句的安娜在手里的毛巾被抢了以后，就没再说了。
“对了，安娜，你喜欢雷诺吗？”陈欣怡都没过脑子，直接就问出了。
“以前不喜欢，不过最近觉得这个人还算靠谱吧。”安娜想了想回道，“嗯？怎么突然这样问？”
“唔，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他好帅。”陈欣怡手上的动作依旧继续着，但是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梦游一般。
“哦？那要不要我牵桥搭线啊？”安娜笑着揶揄道。
“别！别说笑了，我只是说说而已。”陈欣怡连忙否认，但是心里也有一丁点的难受介意，像她这样的……根本不配呢。
旅程很快就完结了，整个过程中，纪存希没有再出现在安娜的旅程之中，直到旅程结束，安娜下了邮轮，和雷诺以及安妮璐道别以后，坐上了的士，透过的士的车窗，她看到了刚出渡口码头的纪存希，二人目光相对，安娜缄默不语，车子缓缓地发动，她收回了目光，如果她没有看错，纪存希刚刚是在说……对不起吧，安娜摇了摇头，转头与陈欣怡说笑起来。
回到台湾，下了飞机，当陈欣怡推着安娜离开了机场，安娜大口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觉得这空气格外的清澈，曾经，她无处可去，而这台湾密布着曾经与纪存希的回忆，但现在，她是自由的，她生而自由，她好想跳一出舞来庆贺自己，但是，她摸着自己的腿，没关系的，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的。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再跳舞？”翌日，安娜悄悄地去了医院。
“我记得，我应该跟你说过，你能重新站起的几率只有一半，而跳舞的几率更加低，只有一半的四分之一。”
“我知道的，那……医生，我什么时候能站起？”
“你的腿脚现在才刚有知觉，不应该太过于疲惫，同时康复疗程不能扔下，但可以每天先试着站一小会儿，不能累着。”
“好的。”得了医生的回复，安娜只能尽量按捺着心里焦急的情绪，尽量慢慢地康复。
安娜推着轮椅到了公园，她安心地晒着太阳，看着不远处公园里那些老人家们在打拳运动，其中有一对夫妻的互相扶持，看得安娜心里一暖，思绪飘飞的瞬间，似乎把那个老伯看成了Ｄｙｌａｎ，她猛地回身，心惊下才发现……原来，自己……
“安娜？”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安娜猛地回过头，见到那熟悉的样子，突然就愣愣地落下了眼泪，这眼泪让Ｄｙｌａｎ吓了一跳，“安娜，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沙子进了眼睛。”安娜又哭又笑地擦着眼泪，眼睛却贪婪地看着Ｄｙｌａｎ的样子。
爱情，在这个午后，悄无声息地降落了。在石安娜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是Ｄｙｌａｎ陪伴她度过，每次她遇到困难的时候，都是Ｄｙｌａｎ为她解决人生的风雨，她突然觉得，在去往上海的飞机上，当她握紧Ｄｙｌａｎ的双手时，他们已经结下了牵绊。
“Ｄｙｌａｎ，谢谢你。”安娜轻声地说道。
“嗯？我只是习惯了而已。”手握着安娜轮椅把手，Ｄｙｌａｎ娴熟地推着轮椅，他以为安娜是在谢自己推轮椅。
安娜会心一笑，这个答案让她感到很温暖，她突然不想告诉Ｄｙｌａｎ自己已经快能站起来了，她想让Ｄｙｌａｎ一直推着自己。
“安娜，你回来了？假期过得怎么样？”舞蹈中心里，汪绿萍见到安娜回来，笑着招呼道。
“邮轮之旅很不错。”安娜眨了眨眼，“我带了手信回来呢。”
“对了，安娜姐，你要的助教已经到位了呢。”英子咬着刚抢到手的饼干，抬头说道。
“是吗？那我现在去看看。”安娜离开了前台，往休息室走去，“你好，我叫石安娜，我……你……”
“ＨＩ！”屋里那男人风骚地跟安娜打了个招呼。
“……雷诺，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娜突然觉得好无力。
“我听伊莲子说你需要助教帮忙哦，所以我就来了啦，怎么样，不要太感动哟，人家会好害羞的。”雷诺扭着身体，差点把自己摆成一朵麻花。
“……”安娜只要一想一个班的小朋友都变成雷诺这种不靠谱麻花样，就觉得脑门的汗哗啦啦的留下了，她僵笑着道别，迅速去了前台，“绿萍，你不觉得助教他很不靠谱吗？”
“嗯？助教说他是你好朋友啊，而且人的舞蹈功底是真不错。”绿萍泡着茶包，抬头说道。
“……”遇人不淑……安娜决定正式教学，一定要各种刁难雷诺，然而这个决定在正式上课以后，就没有再想起。
雷诺依照着安娜说的话，完美地做着一个个动作，无论是男人的动作抑或是女人的动作，男人的硬朗以及女人的柔软，在一个人的身上，完美地展现着。
安娜渐渐地严肃了下来，她第一次认识雷诺，舞团里的雷诺拿出的不过是此日的十分之一，她突然想起雷诺妹妹安妮璐说过的话，她说雷诺是为了石安娜才进的舞团，安娜看着舞蹈中的雷诺，觉得有些话憋在了心口。
下课的时候，安娜的得意门生小小姑娘直接跑到了雷诺面前，“雷诺老师你好帅，小小长大要当老师的新娘！”这句话就像是平地起雷，几个小女孩都囔囔着要当雷诺的新娘，而男孩子们则鄙视不已，“你们怎么可能比得上安娜老师哼哼，雷诺老师，我要学你刚刚那个转身！我要学了将来娶安娜老师！”
安娜听得笑了，雷诺也在笑，他哄着孩子们的同时，看了一眼安娜，阳光打在安娜的身上，就像是大英博物馆中镀了一层太阳金光的维纳斯雕像，都有一种残缺的美，他不由自主地看呆了，孩子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但是对于美，他们一样懂得欣赏，但不过片刻，早熟的小小，已经看出了什么，她大姐大地把所有人都赶跑了。
“安娜，你知道吗？你的美已经不属于人间了。”良久，雷诺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着。
“……”安娜不知道为什么雷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她也不习惯雷诺摆出这种表情，她耸了耸肩，推动着轮椅，离开了被阳光照到的地方，“下课了，我们出去吧。”
雷诺看着轮椅滑动的痕迹，深深地叹息着，他能确定刚刚的景象会让他记一辈子，但同时也意识到那个女神不属于自己，那是……属于所有人的，他萌生了要把这个景象画下来的念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Ｄｙｌａｎ依旧在下课后等着安娜，这一次那个叫宋杰修的并没有在场，但是Ｄｙｌａｎ却发现了一个劲敌，那个外国男人，与安娜的相处方式，实在是让他开心不起来，他不在乎宋杰修，是因为宋杰修对安娜来说只是个学弟，而且安娜分明对宋杰修有心结，但是面前这个男的……不过是一趟邮轮之旅而已，“还真是……一刻不守在身边都不行啊。”这样喃喃着，Ｄｙｌａｎ却换上了完美的笑容，“安娜，这位就是助教了吗？”
“嗯，是啊，这是助教雷诺，我以前舞团认识的人，这是我朋友Ｄｙｌａｎ。”安娜笑着介绍着。
“是男朋友吧。”雷诺戏谑着，一语道破了中间的关窍。
安娜满脸通红，语气弱弱地反驳，“雷诺，你少乱说。”
Ｄｙｌａｎ心里暗喜，原本看向雷诺的眼神中的敌意渐渐消减，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但是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安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雷诺看了看面前的二人，最后笑了笑，“听说中国有句话，打扰别人恋爱是会被驴踢的，所以我先走了。”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剩下的二人里，安娜脸红红地就快要把头给埋起来了，Ｄｙｌａｎ好笑地看着难得如同鸵鸟一样的安娜，轻轻推动着轮椅。
当安娜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她开口问道，“去……去哪里？”声若蚊蚋。
“去吃饭啊，像我们平时那样。”Ｄｙｌａｎ笑着，觉得这样不提防的安娜特别可爱，唯一的遗憾是他没能看到安娜的表情。
这句话让安娜的心暖得快要烧起来了，“像平常那样”，她不自觉地就在脑海里想象着若干年后两个老头老太的模样，这些习惯让她欲罢不能，渐渐成瘾，原来他就是这样钻进自己的心里的。
在餐厅里，两人坐定以后，Ｄｙｌａｎ看着安娜就在那笑，安娜被看得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她佯怒道，“看什么？”
Ｄｙｌａｎ摇了摇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你差点把我手臂都被掰下来了。”
“胡说……我才没有用多大力呢。”安娜反驳着，目光不太敢看Ｄｙｌａｎ。
Ｄｙｌａｎ觉得此刻的安娜格外的可爱，也许又有被雷诺刺激的原因，他握住了安娜的手，眼神认真诚恳道，“安娜，请你……”
就在这个当口，餐厅的服务员打断了Ｄｙｌａｎ的话，“女士，不好意思，你要的抹茶提拉米苏已经售罄了。”
Ｄｙｌａｎ心中暗骂，二人的手分开以后，他不由地皱起了眉。
“这样啊，那我换成草莓蛋糕吧，啊，请不要加草莓在上面。”安娜爱吃草莓蛋糕，但仅仅是在她心情不好的事情，所以此刻她要点的甜点没有了，她条件反射地就要了草莓蛋糕了。
安娜话音刚落，Ｄｙｌａｎ心里便咯噔响了一声，不要草莓的草莓蛋糕，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他的妹妹戴欣怡也是喜欢吃不要草莓的草莓蛋糕的，他的心头滑过不安，突然就很想问安娜是否是其母亲生，但是他忍住了，安慰着自己，也许仅仅是巧合，喜好什么的也许只是碰巧而已。
“Ｄｙｌａｎ，怎么了？”注意到对面的人紧皱眉头，安娜不由问道。
“不，没什么。”Ｄｙｌａｎ宽慰一笑。
安娜回笑着，心里却隐约觉得遗憾，因为她直觉刚刚Ｄｙｌａｎ想说的话对她来说，很重要，可惜了。
“安娜，你有哥哥吗？”Ｄｙｌａｎ心里痒痒的，他压抑着问了出口。
安娜注意到Ｄｙｌａｎ的表情严肃下来，她先是觉得莫名话题的转变，但是还是回答了，“我想应该是没有吧……因为七岁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不记得了。”
“是吗？”Ｄｙｌａｎ觉得有些失望又觉得有些庆幸，他没有问出那一句话，他已经决定了回到上海后，一定要去拜访安娜家，“安娜，回到上海以后，我想去拜访下你家。”
安娜闻言连耳廓都红了起来，拜访自己家吗？那是不是就是……那个意思呢？“嗯……嗯，好的。”说到最后，她忙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掩饰着自己的窘迫，却一不小心把水打翻了，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绢来擦着自己的裙子。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Ｄｙｌａｎ连忙跑到安娜面前，单膝跪下的同时，拿着纸巾擦着安娜的裙子。
安娜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变成熟透的螃蟹了，Ｄｙｌａｎ每一次的擦拭都让安娜浑身瘫软无力，“我……”
二人四目相对，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被凝结住了，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对对方的渴求，双唇渐渐靠近。
在这个当口，突然就有好多人围在了他们桌子边上，小乐队突然就开始弹唱着浪漫的歌曲，而边上有一个人则对着Ｄｙｌａｎ递过去了一束鲜花。
“……”Ｄｙｌａｎ诡异地沉默了片刻，然后在安娜期盼的眼神中接过了那束鲜花，他双手捧着花束递给安娜，待安娜下意识接过花束以后，才松一口气地站起，俯身在安娜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绅士一样地说道，“安娜，你今晚真漂亮。”
“谢谢。”安娜黑色的眼眸深处隐藏着不小的失望，也许期望越大等来的往往不是期望中的那样，也许，是他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吧，安娜藏着自己的小想法，她为他开脱着，却从未想过他是否喜欢她这个问题。
饭毕，华灯初上，Ｄｙｌａｎ静静推着安娜的轮椅，以往这是属于他们二人的静谧时间，但是此刻的Ｄｙｌａｎ心里有了疙瘩有纠结，他不确认，但他从未停止过找妹妹的行动，“安娜，你还记得我提过我有个妹妹吧？”
“嗯，是叫戴欣怡吧？有找到吗？”安娜把花束从脸侧移开了一些。
“是啊，有时候我会找她找得很失望，安娜，你说我还能找到她吗？”Ｄｙｌａｎ话语里透露出无限的感慨，他说这话也不免有试探的意图。
但安娜并不知道，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问题的，Ｄｙｌａｎ你一定会找回妹妹的。”
“那就承你吉言了。”Ｄｙｌａｎ牵强地笑着，百感交集，顿了顿，他率先转移开了话题，“安娜，我下周就要回上海了。”
“我……也一起回去吧？”安娜不确定地说着，一方面她还有复健要做，另一方面，她很害怕现在回去见母亲，她总觉得，如果回去了，也许她的人生也许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