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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越王府
第三十七章越王府
泸沽镇的风格是水乡的柔软，一景一物都透着一股别致精巧。
皇都的建筑都是大开大合的布局，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无比威严，无处不体现着为王为皇的身份地位。
殇珏手里拎着顺手买的糕点，轻轻地敲开了越王府的大门。
皇都很大，正中央是最威严的皇城，皇城的正前方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南王府，左边是越王府和禹王府，右边是昭王府和魏王府。如此格局，虽然算不上众星拱月，但也凸显了皇城与南王府的特别。
汾河从侯服横穿甸服一直流淌到皇都，这一路算起来，她竟然在水底下直接穿越了一个服的距离。
就在殇珏打量着远处依稀可见巍峨景象的南王府时，越王府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
开门的小厮看见殇珏的时候，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让我进去吧。”她还是喜欢南歌那样的性格，虽然嚣张了一点儿，但是随性而为，无拘无束，所以她不会再是从前的北冥毓，没有那温婉的气质。
小六子是越王府管事的儿子，从小就在越王府长大，对于王府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不说大事件，反正小道消息是一清二楚。当初北冥雯对北冥毓下手的时候，他很不巧的偷听到了，一直都让自己守口如瓶，视若未闻。但是眼前活生生的人，让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见鬼了！
“鬼啊！”
殇珏被这一声尖叫刺激了耳朵，皱着眉，揉着耳廓，不耐烦的看着小六子：“鬼，呵呵，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怎么，我回来索命，你害怕了？”
按照坊间的传言，这小厮看见自己的时候应该惊呼，却不应该呼喊见鬼。说北冥毓是鬼，只能说这小厮知道北冥雯下毒一事。她还正愁对越王府没有足够的了解呢，眼下就这么巴巴的送上一个来，还是在四周没什么人的情况下。
“不关我的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害的你，你别找我，别找我！”小六子惊慌的语无伦次。
不过殇珏可没有什么心思去详细询问，此时的她早已不是附身在南歌身上的时候没有多少能力的殇珏了，摄魂术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功法，她还是不介意用一下省去一些时间。
只可惜，从小六子口中殇珏得到的消息和在坊间听闻的差不多，加上她推测的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她有些好奇北冥雯见到她的时候会是怎么一副表情，也有些期待这越王府里那不希望自己存在的父母是何模样。
越过大门，走进宽敞亮堂的越王府，迎面就是迎客的正厅，左右两边是耳房，后面应该还有居住的房屋，不过暂时看不见。布局果然跟泸沽镇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雕栏玉砌，亭台楼阁。简单大方了许多，就连檐角雕刻的鸱吻兽似乎都要威武霸气一些。
“这不是越王府的毓小姐嘛，怎么被小白脸抛弃了，舍得回来了？”
殇珏还在打量越王府，就听见远远传来了让人恶心的声音。挑了挑眉，带了两分兴趣的看着迤逦走来的两位绝色佳人。
走在前面眉目间和北冥毓有两分相似的就是越王府的嫡女北冥雯了，她身旁的便是其好友，禹王独女祁晗，也就是开口说话之人。
“我当然舍得回来了，外面的世界那么黑暗，汾河水那么冷，我不回来怎么行？再说了，这嫁给二皇子，就算是侍妾也比跟着一个穷书生好，祁姐姐你说你说是吧？”殇珏的话让一脸冷静的北冥雯悄悄的握紧了衣角。
“你还想嫁给二皇子？！”祁晗一听，愤怒的瞪大双眼，“也不看看你那幅德行，一只破鞋还指望二皇子娶你？”
“这你就不懂了，我嫁过去是跟着大姐一起的，只要大姐能够嫁过去，我自然是能够嫁过去的。你这话说的，难道你喜欢二皇子，不希望我大姐嫁过去？”殇珏三言两语就挑起了祁晗的怒火。
“你别胡说，雯姐姐和二皇子是天生绝配！”
“嗯，是挺配的。”殇珏甚是同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北冥雯，弯了弯狐狸眼，“大姐，听说婚礼就在后天，不知我出嫁的物品可都准备好了？”不等北冥雯开口，殇珏又补充了一句，“唉，我怎么问这废话呢，大姐对我这么好，还亲自带着我出去采购呢，肯定是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的。”
当初北冥雯把北冥毓骗出去的理由就是出门采购婚礼用品，然后从此便一去不回。这时候扔出这句话，殇珏果然看见了北冥雯脸色变了变。
“好了，小晗，她嫁过去也就相当于一个陪嫁丫头，何必跟她置气。你不是说你给我带了礼物，我们去看看吧。”
“什么礼物，妹妹我也去看看，欣赏欣赏。”
殇珏行事风格的转变让北冥雯多看了她两眼，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之前与人私奔的事情已经给越王府带来了许多不好的影响，如今既然回来了，就收敛一点儿，不要误了我出嫁！”
“私奔，嗯，的确是私奔啊，还是私奔到汾河呢。”
“我给雯姐姐的礼物，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看，滚回你的院子去！”祁晗不屑的对着殇珏吼道，拉着北冥雯就要离去。
本来殇珏原计划是了解了越王府以后再去找北冥雯谈谈，现在遇上了，她可不想再和这么恶心的人再遇见一次。所以直接抬脚往北冥雯和祁晗身前一站，拿出了南歌街头拦人的恶霸气势，对着北冥雯说道：“别急着走，妹妹我才回来，还想和大姐好好叙旧一下呢。”
虽然不知道北冥毓为何没死，但北冥雯知道绝对不能让她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出来。不是担心被惩罚，而是担心在嫁给二皇子之前，传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谣言会导致婚礼取消！
“祁晗，你先去我房里，我一会儿来找你。”
“可是她……”
“既然她想和我谈谈，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得安抚一下妹妹啊。”
“好吧，你小心。”
殇珏看着祁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嘲讽的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喜欢你呢，看那担心的小眼神。”
“你真的是北冥毓？”明明亲眼看见她喝下了鸩毒，又扔进了汾河，为何还活着，而且说话行事的风格变化如此之大？
“如假包换。大姐，不会两天不见你就忘了我吧？”殇珏凑近了北冥雯，看着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啧啧叹道，“如此美艳的皮囊，竟然包裹着那么黑的一颗心，妹妹我真是没有料到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你做的事情我暂时是不会说出去的，也别担心我会破坏你的婚礼，因为这也是我的婚礼。”殇珏说完捂着嘴，故作惊讶的说道，“忘了，姐姐你可就是嫉妒二皇子看上了我的美貌才害我的。”
“你怎么还活着？”被殇珏说中了心事，北冥雯脸上泛起一层青色。
“命大自然就还活着。”殇珏随意的走了两步，“越王和越王妃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
按理说北冥毓回到越王府这么大的事情，越王不可能不知道，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庶女，也应该出来看看才对，可是她都和北冥雯对峙这么久了，也不见一个人影。
“父王他们去二皇子府上商议后天婚礼的具体事宜了。”
毕竟是王族和皇室的婚礼，自然要慎重一点儿。殇珏了然的点点头：“只是和二皇子的婚礼都这么奢华，如果是嫁给太子岂不是要忙翻天了。”
“嫁给太子，你还真感想。”北冥雯讥笑两声，南王府那个南锦可不是省油的灯。
“有什么不敢想的，只要你也感想，妹妹我还能把你变成太子妃呢。”殇珏很随意的说道。
“就凭你？”
“就凭我！”南锦的婚礼无论如何她都是要破坏的，就算不是为了南歌讨回公道，也得为了她接近南王府的计划。
“你有什么办法？”
“听大姐的语气，似乎很想嫁给太子，你不是一心一意喜欢二皇子吗？”她就知道所谓的痴情不过是表象，对于北冥雯来说，如果有机会成为太子妃，放弃一个二皇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喜欢二皇子和嫁给太子并不冲突。”这次回到越王府的北冥毓很显然不同了，既然她能够死而复生，一定是得到了高人相助，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让自己成为太子妃，所以北冥雯并没有否认。
“既然大姐也想嫁给太子，不如我们合作吧。”殇珏作出一脸算计的表情，“太子可比二皇子帅多了，而且将来可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呢。”
“合作？你也想嫁给太子？”
殇珏摇摇头：“我嫁给太子，又成不了太子妃，可没那兴趣等将来老死宫墙内。能够成为二皇妃就不错了。”
“你想取代我？”
“大姐你又误会了，你都成了太子妃了，我怎么是取代你呢？咱们如果真的合作，也是各取所需罢了。”
殇珏的话让北冥雯陷入了沉思。
“怎么合作？”思考过后，北冥雯还是受不了太子妃之位的诱惑，向着地狱迈了一步。
“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姐姐听我安排就行了。”
“我怎么相信你？”
“大姐也可以选择不信，反正最多就是失去太子妃的位置罢了。”殇珏无所谓的耸耸肩，以退为进，她相信北冥雯会答应的。
只要有野心，就有被利用的可能，而只要有贪婪，就能被她钓上钩。
☆、第三十八章 吉日
第三十八章吉日
千里姻缘一线牵，红妆十里皇都延。
冀州历七月初七，是一个值得所有冀州百姓铭记的日子。
这一天，皇太子与南王府千金喜结连理。这一天，二皇子喜迎越王府双千金。这一天，荀相孙子荀怀迎娶第七房小妾。
三门姻缘，就算是最不起眼的荀怀娶妾，对于皇城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更不要说还有皇太子和二皇子的亲事。
殇珏穿着鲜红的嫁衣，虽然没有北冥雯那么张杨华丽，但也衬得原本就美艳的脸越发娇艳起来。
“今天天气真不错，果然是个好日子啊。”
因为殇珏是作为陪嫁性质出嫁的，又因为她好歹也是越王府的二小姐，哪怕是庶出，所以也就婚礼的打扮上稍微次一点儿，但也不会落了越王府的面子，人还是跟着北冥雯在一起的，出嫁随行。
听见殇珏的感叹，正襟危坐着等着新郎前来迎娶的北冥雯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不见丝毫阳光的天色，虽然没有下雨但也阴沉沉的，怎么会是好天气：“你什么意思？”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还是殇珏第一次体验成亲的感觉，之前附身的人因为都只能停留三年的时间，所以殇珏避免了一切可能给别人留下遗憾的机会，好比成亲。
红嫁衣潇洒上身，金步摇斜插入鬓，金丝银履勾云花，横系腰带耳垂珠。
“吉时到！”
盖着共盖头，殇珏感觉世界都一片暗红，真不知道那些新娘子就这么低着头是怎么看清楚前进的路的。反正为了她的安全以及后续计划着想，殇珏开启了鬼眼。
伴随着媒婆那尖尖的嗓音，殇珏跟着北冥雯一起走进了加大版花轿。
这顶花轿也不知道越王府的人是何心思，竟然弄了一顶两人版本的。殇珏乐的少了一些事儿，坐上花轿的那一刻，就凑到北冥雯耳边说了一句：“到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
“你真有把握？”以前的北冥毓畏畏缩缩的，这一次回来实在是改变太大了一些，北冥雯想了几天都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皇室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而不管是南王府还是越王府最看重的也是面子，不然就不会有这么盛大的一场婚礼。所以只要你相信我，肯定会让你顺顺利利的成为太子妃的。”
“你就这么想当二皇妃？”
“虽然论地位比你还是低了那么一点儿，但总归是正室了不是？”
“南王府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
计划永远都是透露半真半假的才会让人相信。
花轿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北冥雯却在思考着殇珏话语中有几分可信度。罢了，她从心动开始就在自己谋划，就算北冥毓的方案不行，她也有自己的计划，就算成不了太子妃，这二皇妃的位置也不会丢。
所以，试试也无妨。
殇珏默默地掐算着时间，皇城里妖魔仙都不少，她的能力虽然重在隐蔽，但也不能太过火。
婚礼其实忌讳的就是在婚礼队伍行进过程中遇上别的婚礼队伍，轰动皇城的三处婚礼正常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相遇的。但有了殇珏的推波助澜，原本顺畅的婚礼便变得有些不顺畅起来。
路面失修坏损，不得不改道的有。豢养的鸟禽忽然挣脱出来，侵占了街道改道的有。自然还有一切顺畅依旧行进在途中的人。
所以，当三个婚礼仪仗队迎面对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头疼了。
从利益尊卑来说，太子的仪仗队肯定是要先过去的。可这条路原本就是人家二皇子迎娶的专用路线，临时改道过来的太子自然没多少理由抢先过去。至于就宛如配角一样凑热闹的荀怀，更是只能够安安静静龟缩在两家婚礼之后。
偏偏更不巧的是之前那些挣脱出牢笼的鸟禽似乎随着荀怀的婚礼仪仗队，一路从东街走了过来，顺便还带来了不少新出现的牛羊猪等家畜。
一瞬间原本欢天喜地的婚礼变得混乱起来。
殇珏猛地凑到北冥雯耳边说道：“最后一次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怎么做？”外面的混乱虽然跟花轿上的新娘子没有多大关系，但北冥雯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只是不知道这北冥毓在越王府都没有什么人手，又如何弄得婚礼变成这般模样？
“自然是跟着妹妹我走咯。”
法术不能用太多，但对于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悄悄地用一下幻术还是很简单的。殇珏将北冥雯和自己全身都隐匿起来，然后掀开花轿门帘，看了一眼外面混乱的场景。这夢浍不愧是第一狼女，就是简单的驱使一下这些家禽就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四下分辨了一下情况，殇珏指着对面的花轿：“喏，那就是太子的花轿，还不快点儿上去？”
“南锦在里面。”
“她不在！”殇珏肯定的将北冥雯直接推进了花轿，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三场婚礼自然只需要三个新娘，所以从荀怀去迎娶花魁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那花魁与今日的婚礼无缘了。
原本殇珏还担心因为二皇子和太子地位有差别，花轿也有差别，太子妃的花轿会更大和庄重一些。但没有想到越王府的人竟然考虑到两个人坐花轿，所以也制成了大花轿。
趁着现场的混乱，殇珏转身回到了越王府的花轿。
见对面被自己哄着坐进荀怀花轿的北冥雯悄悄放心的放下轿帘子，知道她见自己回了原本花轿这才相信了她之前说的话。
可是，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北冥雯嫁给荀怀这一出不过是开胃菜，南锦才会是重头戏。
一个那么小就会害人的女娃，长大了也还不放过自己堂妹的女子，她怎么可能让她精心筹划了二十年的婚礼顺利成功呢？
太子妃，虽然她不屑，可不介意做来玩玩儿。
至于二皇子，一个不学无术的登徒浪子，纨绔子弟，配上南锦也是刚刚好的。
混乱在皇城不可能持续太久，殇珏不过刚刚把二皇妃和太子妃的轿子弄得一模一样，然后换了换位置，四周就已经恢复了秩序。
气喘吁吁却依旧镇定的媒婆们，带着各自的新娘，去往各自的东家。
殇珏微微一笑，这一场婚礼，真的会让整个皇城铭记，也真的会让这几个重面子胜于一切的皇室王府哑巴吃黄连。
虽然计划很简陋，但有夢浍来善后，殇珏很放心的嫁入了太子府！
☆、第三十九章 因果
“废物！一帮废物！都给朕滚出去！好好地一场婚礼，被你们弄成什么样了，瞧瞧，啊，整个皇城的笑话？皇室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天子之怒，滔滔而来。
偌大的宫殿里，金杯银盏不断的摔落，可想当今圣上季弘勤的怒气有多大。
殇珏低眉顺眼的跪在大殿上，没有抬头看一眼高高在上的天子。此时此刻的场景，换做任何人都会暴怒。两个二字同时举行婚礼，本是一件欢天喜地，普天同庆的事情，可最后却被一群畜生搅乱了婚礼。结果，抬错了花轿，娶错了人。
“你们谁来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畜生怎么忽然就暴动上了街，花轿又是怎么抬错的？”
季弘勤一番发泄之后，渐渐地平息下来，喘着气指着面前跪着的一干人等。三家婚礼涉及的所有人都跪伏着，等待发落。就连太子和二皇子也都战战兢兢的跪着。
殇珏见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边的太子，季朝明。长了一张正气凛然的脸，浓眉似刀，朗目如剑。昨晚揭开盖头，两人就冷眼对看了一眼，接下来竟然没有多说半句话。
到底是这个太子已经知道结局呢，还是他看见自己那一刻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还是说，传闻中的冀州皇太子竟然是一个哑巴？
殇珏默默地将最后的观点排除，正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竟然发现季朝明对着自己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不得不说，那嘴角扯动的刹那，殇珏有一种心脏砰砰跳的感觉，虽然这颗心脏不是她的，是北冥毓的，可这感觉总有些奇怪。
计划都进行到这里了，后面她只需要稍微注意一下，结果就敲定了。
打量完季朝明，殇珏又把视线悄悄地转向了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