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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那种有椅子不坐偏爱坐在地上的人。
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DVD里放上汉武大帝,别管能看上几眼,主要得有点动静。建远说:“这半年跑了不少地方,也认识了几个女孩。其中有一个很好,长得也好性格也好。看看人家,往哪儿一站,就解释了什么叫淑女。不抽烟不喝酒,不说脏话。生气了最狠也就是咬破下唇,还是自个儿的嘴唇。”
恋爱在首尔31(3)
我说:“那你怎么不把她娶回家去啊?”
他笑笑:“哪儿能那么快,小火慢炖才出味呢。”
我不以为然:“那你就好好炖吧,看住火别炖糊了。”
我太知道现在行走江湖的那些“淑女”了,个个翘着兰花指,笑不露齿,恨不得再装上三寸小金莲。寻常男人说句话,都得脸红半天,可一肚子弯弯绕,生平唯一志愿就是钓一金龟婿,从此鱼跃龙门脱贫致富。这些“淑女”和小姐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批发一个零售。
建远火了,指着我的鼻子说:“林恩亚,你就损吧。人家招你惹你了,怎么着,这世界上就你一人心地纯良,别人都是居心叵测?再说了,你连人都没见着,凭什么下结论啊?”
我把脑袋撤到一边,拨拉开他的手:“我就是一泛指,谁说她了。真是,行了,换个话题吧,省得伤和气。”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笑了:“恩亚,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王族’安帝?追人家费不少劲吧?”
我白他一眼,大过年的他纯是为了气我才跑来的。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听说在座几位都是艺人,就挺吃惊的。
那几个也挺吃惊的,万彬居然还跟了一句:“你真不认识我们?”
他点点头。这事我可以做证。他从来不看韩剧,认为那些儿女情长婆婆妈妈特没营养。有一次他妈在家看《人鱼小姐》,正赶上那段他在家装孝子,也就在旁边跟着看,那集演的是马琳和马俊在那儿说八卦,磨叽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把他磨叽走了。
等过了一个星期他又看了一眼,两人还在那儿说呢。从那以后谁再提韩剧,他都跑得跟兔子似的,对韩国的什么音乐啊电影啊也敬而远之了。车上放的是原版美国乡村音乐,家里收藏整套整套的希区柯克和西科塞斯。
后来他为这个没少埋汰我,说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看他们谈一场恋爱的工夫都够自己真刀真枪地来一段了。恩亚,你的品位可是越来越差了。
见我不说话,他不死心,继续牢骚,看来是想把我惹急了才算完。“哎,哪天让哥哥见一见,帮你把把关,现在社会上骗子可多,虽说你没财没色的,也保不齐有哪个不开眼的拿你练手。”
“嗯,我先拿你练练手。”我点点头,顺手把沙发垫砸到他脑袋上。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实在是太快。比如建远,记忆里多好的孩子啊,这才半年,就开始油嘴滑舌。以前曾让我心动过的小牛犊子一样的眼神也没了,以为虚伪就是成熟,半吊子冒充老江湖。他跟别人云山雾罩的我没意见,可是我和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可以信任彼此,就算绝交,也要比别人决绝一点淋漓一点。没有至痛哪能显出至爱。可现在却也变成了我无比憎恨的敷衍。
他躺在地上,沙发靠垫盖住脸。过了很久,我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他嗡声嗡气地说:“恩亚,你现在幸福吗?”
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可我忽然从这个熟悉的温暖的声音里明白刚才我抱怨的种种只是表象。我又误会他了,虽然他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应该说声抱歉呢?
他还是他,我们谁都没有变。这很好。
我凑到他耳边,认真地说:
“幸福。所以,我也希望你会幸福……和那个淑女。”
恋爱在首尔32(1)
知道安帝今天回来,我特意提前到“王族”宿舍那边去等着。
这几天我想破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建远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他来看我,多正大光明的事啊,压根儿没有说谎的必要。藏着掖着更像心里有鬼。再说,如熙已经知道了,不定哪天她喝高兴了就嚷出去。与其到那个时候亡羊补牢,还不如现在就如实招来。
明明在电话里已经问过他,下飞机第一时间回不回家,他说回家,要先把行李送回去。又说太累,晚上再来看我。可我傻坐了两小时才知道,他是要给我个惊喜,早跑到我那边去了。
真真的人算不如天算,看他和建远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下已经就双方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交换了意见,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安帝转过来对我说:“你表哥人不错。”
我傻笑:“那当然,品种在这摆着呢。他就是想长成歪瓜裂枣,基因也不容许啊。”
说话的时候我斜视建远,也自然说出了中国话。安帝茫然地看着我们,打死他也猜不到这对“兄妹”在说什么。看来安帝是铁了心把建远当贵客,一边展示他的殷勤好客,一边秀上了家庭教育——在他的英明领导下我是多么懂事勤快温顺善良。
一趟趟让我端茶倒水不说,还阻止我想发火的冲动。我真应该把茶壶直接摔在地上的,在建远乐得抽风之前。当安帝建议晚上找齐“王族”成员再来个大欢迎会,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想玩死谁啊,再说你坐了一天飞机不累吗?就算你不累,我表哥也累了,明天他就要回去了,今晚得早点休息。是不是啊,表哥?”我咬着牙问。
要是他敢说一个不字,我保证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好在他还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故作矜持,说:“下次一定。”
老大,你想什么呢,还下次?你等着下次吧。
他不错。这是建远对安帝的评介。能有这三个字我就知足了。不管怎么说男人确实比女人要心胸宽广,换成我不定嘴里吐什么牙出来。
晚上谁都没打算睡。明天一分开,再见面又不知道该猴年马月了。
建远说:“家里一直催我去美国,在那儿定居。手续什么的对我来说不成问题,随时可以拿包走人。只是自己不肯死心,放不下。”
他幽怨地看着我,我假装听不出来,更不可能主动去问他为什么不死心,有什么放不下。
举起杯,我又开始不着边际地胡说八道。
“去美国多好啊,我发现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哭着喊着想去都去不上呢。在国内拿手术刀的去美国改行刷盘子,就那样人家也愿意。他们要是知道你都牛到这份上了,肯定嫉妒到吐血身亡。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基本利益,你这反动言论到我这儿就行了,别往外传了啊。”
他无奈到使劲在我额头上点了一点,说:“恩亚,我估计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行啊,就算我活该吧。”
听到这话,我知道没事了,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他这人有点好处就是从不把自己往死胡同里赶。就连上次我那么寡情绝义说走就走,他也就稍愤怒了一下。换成别人肯定反目成仇。
我这人其实挺贪心的,和所有女人一样,吃着碗里的还得占着锅里的。不能当情人,也要情意绵绵,把利用进行到底。
心随神至,我说:“我们永远做好朋友,好不好?”
话说完,心里都忍不住鄙视自己,这无耻得也太赤裸裸了。什么叫朋友啊,男人女人哪来真正的朋友。还不如直接告诉他,我可以满世界放火,你必须只点一盏灯。
他点点头,深沉极了:“恩亚,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以后我肯定会喜欢上别人,但是永远不会忘了你。”
我们喝了很多,越喝血越热,说着义气干云的话,天南地北,情谊无价。喝到兴头时,我还表达自己对他的无限愧疚和惋惜。大概意思是,因为我的命不好,才无福消受你这么出色的人才。
恋爱在首尔32(2)
他点点头,挺傲然的,说我是被鬼迷了心窍。我们的情绪从高潮到低谷,大起大落折腾了三回,家里存的酒都没了,后来他在厨房翻出一瓶我做菜用的黄酒,捣鼓着要把它也干了。我用仅存的理智制止了这种过分荒唐的行为。然后一脸讪笑提议出去找酒喝。
凌晨3点汉城有种诡异的寂静,白日的热气早就消散,夜游神也渐渐各自安寝,街道上散乱着丢弃的垃圾和未灭的烟头。这时候从角落里窜出什么鬼怪来都不会觉得稀奇,甚至还会让人心生期盼,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吸血鬼僵尸狼人会不会就隐藏在某处,给平淡到窒息的日子添加一点血腥。
我们转了三条街才买到酒,回去时索性边走边喝,可能是太兴奋就没控制音量,旁边楼有人推开窗户叫骂,我们哈哈大笑,落荒而逃。
后来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第二天我捧着要炸开的脑袋起来找水时,建远已经走了。唯一的想法是,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然后又一步三摇回到床上。要是建远看到,估计多少能有点失望。一般来说,男人女人对对方的认知一小部分来自实践,一大部分来自电视电影和各类小说。所以他们会认为一旦自己做出戏剧的举动,对方也会跟着剧本行走。电视剧里男主角不告而别,带走行李留下关心,女主角茫然四下张望,然后一脑袋扑到窗户上望着远方去路。明知道什么也看不见还得坚持十秒,再然后坐在窗台上悼念半个钟头。
看看吧,这就是现实和想象的区别。我不是不想来点感慨,可惜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恋爱在首尔33(1)
建远走后,一切都恢复到平静。没人提起,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休假结束,我到GOOD报到,开始正式洽谈演出事宜。张总那边有指示,许可证马上就可以拿到,合同细节也在商榷中。新年开篇还算不错。
“王族”一如既往的忙,六个人天南地北地跑演出做宣传主持节目拍电影,参加公益活动和各类颁奖礼。
安帝从后台打电话,问我几天不见是不是很想他。
我说不是,现在只要一睁眼睛,不管是在家还是走在街上,满世界都是他们的大照片。比真人帅多了,一看就是经过高手技术处理的。
我还好心相劝,不如你们照着那样做个整形吧。
安帝倒没说什么,就听见万彬哇哇大叫,我都长成这样了,还用得着整形?
我说对,你不用,省得砸了人家整形医院的招牌。趁他还没听明白,我立马挂上电话。小样儿,跟我斗嘴,放你200米,你都撵不上来。
不过也是一物降一物,如熙到现在还沉浸在万彬的魅力里无法自拔。自平安夜之后,万彬对她冷淡了很多。在各类公共场合遇见,勉强给个笑脸,也摆明了是敷衍。最可气还有韩秀亚在边上等着看笑话。
上次我去看他们录节目,碰巧冤家相逢,万彬就当着如熙的面跟那个韩秀亚眉目传情。我都看不过去了,把如熙拽过来,刚在台上她还撑着笑,一转身眼泪就下来了。
我是恨其不争怒其不幸:“你就不能争点气啊,没见过男人是怎么着,你转圈看看,哪个也不比他差,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最关键他要真是名贵的红檀也行,顶多也就一白杨,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她泪眼汪汪地说:“恩亚,你知道什么是真爱吗?”
你够狠,一句话把我问在那儿了。光一个爱字就够深奥了,再加个定语,除了18岁以下的纯情人士,谁敢轻易回答?我只好把球踢回去:“那你呢,你知道?”
她也真好意思点头。
我彻底凝固。“小姐,你一定好好爱,机会难得,一万个人里也找不出这么一个来,千万别糟践了。”
女追男我看得多了,基本分两种:一种是一举成功型,只要表白就能拿下;另一种是知难而退型,一般坐上两次冷板凳,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就自己撤退了。
如熙另辟蹊径,下大决心花大力气玩上了持久战。约万彬吃饭,语调婉转温存:“晚上有时间吗?哦,没关系,那明天呢?哦,这样啊,现在很忙是不是,那我再打给你。”第二天她不怕絮叨也不怕烦,张嘴还是这套语言,铁了心要把万彬叫出来,横竖你不能天天都没时间。总有一天你心软了,或是让我弄崩溃了,你就出来见我了。
她两眼烁烁放光,一字一顿给我上课;“自尊有什么重要,能达到目的才是硬道理。”
是啊是啊,我假笑:“应该恭喜你,目的实现了。昨天见面怎么样啊?”
昨天晚上万彬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接见了如熙。人虽然出现了,可态度极差。不停看表,难得如熙沉得住气,一句关于感情的事都没说,也没解释那档子事,就问了些事业身体等属于朋友范畴内的东西,以证明自己没有不良企图。
万彬再强悍也是个男人,受不得女人温存软语。何况他还属于那种标准色厉内荏型,你跟他来硬的,他决不让步,可换上水媚伊人,他就没辙了。
如熙这回找对了路子,眼看着他定的半个小时要到了,她轻轻垂下眼帘,朱唇微启,善解人意地说:“你是不是还有安排?去忙吧,有时间我们再聚。”然后眼巴巴地盯着桌面,可怜兮兮的。现在就是家里着火,万彬也不能没人情没道义良心喂狗地把屁股挪开。两个人直聊到半夜,如熙成功实现了第一阶段的目标,和万彬又成了可以推杯换盏的阶级同志了。
她说:“你没必要躲着我,其实我早想开了,不能做情人也不要紧,其实这年头,朋友要比情人长远得多。”然后诚恳地盯着万彬问:“我们还是朋友吧?”
恋爱在首尔33(2)
万彬真是单纯得可以,这么明显的圈套都看不出来,还点头答应呢。如熙顺竿爬:“那以后我找你出来喝酒不许说没时间!”我想这会儿的如熙脸色绯红,眼波流转,再加上灯光灰暗醉眼朦胧,周围飘的都是暧昧的空气,万彬根本就没有回手之力。
看来没有谁能保持始终如一。在我的印象里,她并不是会用心机的女孩,成天像个炮筒子似的横冲直撞。只要有人挖坑,她就往里跳。现在呢,也懂得了韬光养晦、曲线救国。我是不是该为她的成长高兴?只是心底里我却感到遗憾。
复杂的人似乎都有同样的心理,不管自己多阴沉灰暗,也希望别人会保留纯粹的亮白。起码可以当成标本缅怀,世界曾经美好世界依然美好、世界还会更美好。这也算是无奈的自私了吧。
恋爱在首尔34
安帝应该是我们中最忙的一个,有时一天工作超过12小时,我想劝他别这样拼命,活儿是干不完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明伤暗伤一大堆,老了怎么办?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然金山银山也无福消受。
他苦笑:“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可以证明自己,不博一下怎么甘心。”
我无话可说,他向来有种“成功强迫症”,总想用外部的认可来印证自己的实力。也许这就是明星和普通人的区别。他们需要掌声喝彩,需要站在高处的辉煌感觉。双臂展开,就成了世界之王。我从没站到过舞台上,也不知道在聚光灯下到底有多么让人热血沸腾。可我知道,当你曾经得到一切的时候,失去就会变得异常可怕。普通人就无所谓了,为人一世对得起天地良心,成功地实现小理想更好,不成功也能心安理得,因为一万个理由可以为我们开脱,头一条就无人反驳——谁让咱没生在富贵人家。
韩国娱乐圈水太深,新陈代谢的速度也快得惊人。每年无数新人挤在独木桥上拼杀,走过来的都是上品。可整个行业的容积有限,有人出头也就意味有人得让位。“王族”走过这么多年,太明白这种看似残酷却是让整个韩国娱乐业持续发展的规则。他们无怨言,可并不想束手就擒。这几年除了集体活动,还各自寻找新的发展,也无非是想杀出一条血路,毕竟前辈落魄的样子太过触目惊心。
我让安琪寄来些原料,有时间就熬些清火祛毒固本的汤给安帝送过去。多少会有点效果吧。可他总不在家,偶尔早下班,也在床上补觉。我轻手轻脚收起地上的脏衣服,边洗边奇怪,觉得太不真实了。不久前我还是沈阳一个平凡的女孩,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成天上班下班就为了吃喝玩乐,结婚对象一定要有房有固定工作每年能进行两次国内游,日子按部就班一眼就能看到老。现在呢,我站在另一个国家另一个城市,一个明星的洗手间里,未来忽然充满了无限变数,更好或更坏,至少都激动人心。“平平淡淡才是真”,“人生总要有些经历”,连名言名句都各有各的理,我能相信哪一条。要紧的是,我已经站在了这里,一路上的风景只能靠想象,而想象从来都更迤逦。
我还在天马行空地矫情着呢,以偌一头撞进来,把一大堆脏衣服塞到盆里:“辛苦,谢谢。”
我说:“不客气,因为我没打算给你洗。”
他笑嘻嘻地气我:“可是这些是安帝的,我的已经被你洗完了。”我拿起衣服一看,真的,该死,他准是看我这几天都来当老妈子才想出这么个损招。好在我从来不是肯吃暗亏的人,一扬手肥皂就飞了过去,连那些矫情忧愁也一并飞远了。
恋爱在首尔35(1)
我想提前一天单独给安帝庆祝生日,找以偌借别墅,他钥匙掏得挺痛快,却不给我,抓在手里当诱饵,死活要知道大冬天我跑那边去干嘛。我现在已经很了解这个外星人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