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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定是如此,棺材店的接应之人又联合外面的接应之人,也就是棺材店老板与秦记瓷器店的老板,联手安排,在砖厂把人放下,在枯井安排绳索,暂时躲到枯井的密室。
对了,“暂时”,这枯井密室是早就经营布置好的,这密室只能躲,不能逃,如果能逃,凌玉娇又何必在绳子上摔绣花针?
既然只能暂时躲藏,那麽要躲多久?如何才知道外面“风声”已过,可以出来了?
洞内的人绝对无法自己探头往外察看,必定是派人来通报接应。
接应之人?躲在洞里的人又如何分辨是来接应之人而非来追杀的敌人?
有窥孔?不行!洞中漆黑,而且派来接应之人也不一定是相识认得之人。
不是窥孔,那一定是“暗号”,对了,信号、暗号、暗语,切口。
躲在里面的人已是惊弓之鸟,绝对不会比外面的人先出声联络,外面来接应之人必定是先开口,而且一开口就能说出正确的联络暗号,里面的人才能确信他是朋友而非敌人,才会放心地打开这道门。
暗号、信号、暗语、切口……只要是双方都同意的,任何东西部可以拿来当切口,历史上最有名的切口,应该是奸雄曹操的“鸡肋”二字,当年曹操八十万大军下江南……
柳含笑立刻将自己飞跃的思想拉回现实来,此刻凌玉娇最想听到的是什麽切口呢?
首先要确定,最可能来接应的人是谁呢?当然最可能的是那棺材店的老板,也就是香烛镝的独臂老人。
一想到棺材店,就想到那块可笑的大招牌。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就是它。
於是柳含笑身子一荡,就已贴住了石壁。伸手敲了敲,开口道:“谁说闾罗不照顾?
总有一天等到你!”
这真是目前凌玉娇最盼望听到的一句话,她的确已是惊弓之鸟,她不得不慎重地再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当然是棺材店!”
“棺材店的谁?”
“当然是阎罗王!”柳含笑不知道应答得对不对,她只能设法抓住人类的弱点,她大声道:“谁说阎罗不照顾?你再不开门,谁也照顾不了,我只好走啦,再见!”
果然石缝开始裂开,现出一道门来。
柳含笑果然幸运猜中,诱得密室门开,她先将背上那只帆布袋塞进去。
凌玉娇帮她将帆布袋拖入,柳含笑自己也抢身而入。
一见对方是如此年轻美貌,不禁互相心折,暗羡不已:“我叫柳含笑,柳天武是我爹!”
凌玉娇又惊又喜:“柳天武大侠,义薄云天!柳姑娘仗义来援,凌玉娇感激不尽。”
随即她又起疑:“阎时罗怎麽跟你柳家……”
“阎时罗?原来那棺材店的老板叫阎时罗?”她想到刚才贸然回答说:“当然是阎罗王”一句,竟是巧之又巧的答对了,不禁笑了起来:“是我柳家主动找上了阎时罗。”
凌玉娇立时惊觉,柳含笑及时笑道:“慢来慢来,千万别动手……”
凌玉娇全身挡住盖奇,采取戒备姿势。
柳含笑道:“现在才惊觉。来得及吗?”
凌玉娇坚决道:“奋力一搏,死而後已。”
柳含笑只是浅浅一笑,回身采出洞外,也不知她用了什麽手法,就把刚才她自己攀援而下的那条绳索,引得燃烧了起来。
凌玉娇道:“你这是什麽意思?”
柳含笑道:“你看不出来吗?现在就连我也没有退路啦!”
原来柳含笑在从井口开始下降时就已顺便将绳索涂上了一层“磷粉”,她这一引燃,整条绳索都开始燃烧,不一会工夫,下半截就已烧断,跌落井底,上半截也已快速地烧到了井口。
董娘与守候在井口的紫鹤武士都大吃一惊!
第七章董芸娘
凌玉娇惊奇问道:“你这是干什麽?”
柳含笑道:“你没看到吗?我把这条唯一能通到外面的绳索烧掉啦!”
凌玉娇道:“为什麽?”
柳含笑道:“因为控鹤监的人,正在上面守著,等我将你二人捉上去。”
“那你为什麽还不动手?”
“动手?哈哈……”柳含笑摊开双手,表示最大的友善诚意:“我虽然号称“千里追魂”,只因追踪之术举世无双,若论起真力真枪的打架功夫,却不见得能赢得了你凌大小姐。”
“你倒也谦虚。”
“所以我烧掉这条绳索,表示我并不打算将你二人捉去献功。”
“那麽,你这样不辞辛劳追踪到此,所为何来?”
“只为了要跟你当面谈清一件事。”
“请说!”
“他……”柳含笑指指被她藏在身後的盖奇:“他到底是谁?”
“我相信令尊二疋告诉过你。”
“他是告诉过我,我要听你自己告诉我!”
“我给你的答案也是一样,他只是个可怜的乞丐!”
“可是控鹤监的人,为什麽坚称他是“钦犯杨欣”?”
“只因他们手上有一张榜文图像,那杨欣长得跟他实在很像。”
“只是长得像?他可不可能就真的是杨欣?”
“不可能!”
“为什麽?据说你也不了解他以往的身世。”
“对,我是不了解,但是我就是知道他一定不是杨欣。”
“为什麽?”柳含笑逼问她:“为什麽?”
凌玉娇在她的注视下,深深叹了口气:“因为他阴错阳差的闯进了我的生命,我跟他已经结为一体,今生今世,注定要跟他同生共死。”
“可是控鹤监的人,好像是非要得到他才肯罢休!”
“那他们也要有些手段才行。”
“不错,他们就真的用了最狠毒的一招。”
“哦?”
“他们故意滥捉无辜,凡是长得与他三分相似,无似老幼,一律逮捕……听说已经株连逾千啦!”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告诉你外面发生的事情。”
“哼,你没有任何意思,意思却非常明显;如果牺牲小我,交出一个盖奇,就河以救回那一千多个“无辜”,对不对?”
柳含笑无语,只是等她自己说下去。
凌玉娇道:“你要先想想,造成这样罪大恶极的“杀孽”的,是朝廷的暴政,是控鹤监的劣行,不是盖奇的错。”
柳含笑暗自点头。
凌玉娇又道:“你再想想,那些被牵连的,也只怪他们长得有“三分相似”,那也是该遭恶劫,一种孽缘。”
柳含笑又点头。
“如果他们长得像就是“无辜”,那麽盖奇长得像当然也是无辜!如果要救那些无辜而必须牺牲这个无辜,在你柳含笑姑娘看来,认为这是大仁大义,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柳含笑顿时面红耳赤。
凌玉娇坚定地道:“不管你与控鹤监之间,达成了怎样的默契,有什麽交换条件,要解决此事也很容易,只须先把我凌玉娇打发了。”
柳含笑不由得充满敬佩之意:“难为你能有这样的决心。”
凌玉娇道:“不止我一人。”
“还有谁?”
“还有赵君璧、李莫愁、李绛儿!”
柳含笑吃惊:“什麽?你是说你们四位都与他…”
凌玉娇昂然道:“都已与他“结为一体”了。”
柳含笑听她说得这样斩钉截铁,心知定然不假,不由得好奇打量那个盖奇:“我实在好奇,据说数日之前,他还是钟山雨花台前一个残废乞丐,可是我看他,不像残废呀!”
“虽不残障,却似痴呆!”
“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发生了许多事,真是一言难尽,总而言之,这些天来,他每天都有长足的进步……真是神奇之极。”
“他到底会不会武功?”
“完全不会!”
“难以置信。”
凌玉娇叹道:“任谁都不会相信……可是我们四个,都是亲身经历,不由得不信。”
“亲身经历?说来听听……”
一想到所谓经历,就是被这个乞丐夺去处女贞操,被他整得欲死欲仙……而这些亲身经历,就该怎麽向外人去说?她叹气道:“……说考固难以启齿,只怕听考亦不堪入耳。”
柳含笑不解,皱眉道:“什麽意思?”
凌玉娇笑道:“你一个大姑娘家,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对你说。”
柳含笑一呆,隐隐觉得定是他们男女私事,追问不安。
仔细打量这个神她说得“神奇”的盖奇,其实也并不是怎麽太出色;满睑稚气,真如凌玉娇自己的评语:“虽不残障,却似痴呆。”
他真的不会武功?
她伸手握住盖奇手腕,本是想探采他的内息,谁知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电流。
这莫名其妙的电流,将柳含笑震得不由自主地用力甩手抖开。
然而她忘了自己的武功,这一甩之力何止千斤?盖奇竟被她甩得凌空飞起,砰在凌玉娇身上。
凌玉娇摔不及防地被他这一撞,费觉腰胁“云庭穴”上一麻,顿时浑身无力,脚下一滑,竟失足往洞外井底跌落。
幸而左腰“云庭穴”被踢中,全身无力中右手仍能活动,仓促中伸手一捞,幸运地抓住了盖奇的足踝。
凌玉娇下坠之势,也拉得盖奇往下滑落?柳含笑惊觉自己几乎铸成大错,急忙握住他的手不放。
而盖奇此时已是半身在洞外了。
凌玉娇也就这样悬吊在洞外了。
柳含笑努力要将他二人拉回来,不料这密室洞穴内,因有涓滴细流,长年湿滑,柳含笑因无处著力,非但无法将二人拉回,反而连自己亦被带动得一寸一寸往洞外滑去。
眼看就要被拉得滑出洞外,与他二人一起跌入深不可测的井底去,她却不能就此松手,置他二人不顾。
幸而此密室洞口并不太宽,柳含笑在情急之下,也就顾不得什麽“淑女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张开两腿,用脚蹬住洞口两边的石壁,身子尽量向後仰,双手捉住盖奇手腕,这才暂时稳住下滑之势。
凌玉娇身悬洞外,惊惶大叫:“喂,你搞什麽鬼?还不赶快拉我们上去。”
柳含笑这下子再也笑不出来了,气极败坏道:“地上太滑了,根本使不上力气……你为什麽不往上爬?”
凌玉娇气苦:“我被他踢中“云庭穴”啦!”
竟会有这麽凑巧?
刚才是怎麽回事?
柳含笑低头望望这个满脸稚气的大孩子,实在想不透刚才为什麽会突然有“触电”的感觉?
而且是如此强烈的触电?
可是此刻不仍是握著他的手腕吗?怎麽又完全没有异样呢?
此刻的他,半身悬在洞外,半身趴伏在她大大张开著的两腿之间,丝毫不知危险,反而笑嘻嘻地觉得好玩。
一个苣题年华的少女,就让一个大男孩在自己两腿之间?柳含笑利时面红耳赤,尴尬万分,而此刻又偏偏不能放开手弃他二人不顾,又无法合拢双腿躲开他的嘻皮笑脸。
此刻她双手双腿都不能运用,要脱离目前困境,就只有靠这个“痴呆”啦!
柳含笑试探著问他道:“你听不听得懂我说话?”
这盖奇只是对她露齿而笑……他满口牙齿倒也洁白整齐。
她续继试著与他沟通:“你还有一只手是空著的,对不对?”
这盖奇似乎听懂了,伸出他的手来,向她摇了摇。
柳含笑大为惊喜,继续指导著他:“现在,把你的手伸过来,抓住我,用力往上爬。”
盖奇就伸过手来,一把就抓住了她那柔软的胸部。
柳含笑惊叫:“不对不对,不是抓这里。”
果然他又栓到别处,乱抓乱摸一阵。
少女身上禁地,就这样被他一阵揉捏,弄得她又尴尬又娇羞,浑身无力地惊叫:“不行不行,这里更不能摸。”
突然,她惊见这盖奇顽皮地扯弄著她整吞腰间的那条丝质裤腰带。
一扯之下,给成蝴蝶形的活结,就应手而开,她穿著的那件浅绿色的宽松缎子长裤,就此松脱下来。
柳含笑又惊又急叫道:“你在干什麽?”
凌玉娇悬身洞外,仰头看不见上面发生了什麽事,急忙问道:“他怎麽啦?他在干什麽?”
“他,他……”
盖奇竟又得寸进尺,扯脱了她的底裤。
那少女的最最羞人之处,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那个大男孩眼前了。
而他竟是眼睛一亮。
柳含笑惊急大叫:“不行,不准看!”
外面的凌玉娇更著急。追问著道:“他到底在干什麽?”
“他把我的……”
她突然发现,有些事真的是无法启齿对别人说的,她只能恨恨道:“他坏死啦!”
凌玉娇立刻就发觉,那上面并未发生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她自己就是女人,一听就懂得那“坏死了”三个字的真正含意,一定是盖奇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盖奇什麽都不会,除了“采花偷香”之外……
这柳含笑大约也逃不过被他“采”了吧……凌玉娇坪然心动。
这位突然出现的“千里追魂”柳含笑,到此刻仍不知是敌是友,要是真的给盖奇“采”一下,保证她也会死心场地,跟我们站在同一边啦!
凌玉娇正在痴想著,柳含笑却突然觉得一阵热呼呼的气团吹在她两腿之间,她低头一看,立刻又惊又羞,又怒又呕,是盖奇,他正在热切地,专注地,低头注视著那桃源洞口。
越低头越凑近……
几乎要贴了上来……
炽热的鼻息,滚烫著那娇嫩之处。
她羞煞愧煞,无助地努力扭动著要回避,呻吟地哀求著:“不要……”
而他那里会不要?他正如此专注地欣赏著。
她这儿是如此丰满突出。
她这儿是如此精致玲珑。
她这儿是如此晶莹剔透。
她这儿是如此纯美无瑕。
淡淡柔柔的几茎芳草。
凄凄迷迷的涓涓细流。
他如此地专注凝视,她却羞恨无地,极力扭动著要逃避,却因那样的扭动而令得蚌肉翕合吞吐,晶莹润湿,更散发出奇妙的诱人气息。
竟诱得盖奇猛地埋头而入。
柳含笑挣扎哀鸣:“不要!”
※※※※※※※※
董娘一时不查,竟真的被柳含笑揭下面具,露出她的本来面目,气得她将那张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用力摔在地上。
八紫鹤之一的顾平附合道:“本来漂漂亮亮的一个大美人,干嘛一天到晚戴著张死人脸,把自己弄得阴阳怪气的。”
她一瞪眼,顾平吓得赶紧闭嘴,悄悄溜到一边去。
她越想越有气,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柳含笑就处处跟自己针锋相对,处处要表现得高人一等,要不是为了奉命缉捕“钦犯杨欣”,要不是她控鹤监的最高总监“蔷薇夫人”时时在暗中以“千里传音”术一再叮咛,多方忍让,早就与那柳含笑翻脸了。
艳阳高照,大家都躲到荫凉之处去休息,只有她仍在焦燥地在井口处来回踱步,那柳含笑进入井内许久,到底怎麽样了?
紫鹤顾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奔到井边来看,只见井里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烟,带有磷磺恶臭,接著就见到那条垂入井中的绳索,缓缓向上燃烧成大烬。
顾平惊道:“这麽结实的粗麻绳,即使是浸过油,也不可能烧得这麽澈底吁!”
董娘耳後却响起一个声音道:“那是因为绳子上涂了一层磷磺药粉。”
董娘回头,她身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宫装俪人,她恭敬行礼道:“弟子董芸娘,叩见“蔷薇夫人”。”
顾平也赶紧叩首行礼,乖巧地退到一边去了。
蔷薇夫人冷冷道:“董芸娘?你这一路上,不是都自称“董娘”的麽?”
芸娘恭谨回答:“弟子只是为了便於领导。”
“哼!戴了个老大婆面具,取个老太婆名字,就领导好了麽?领导的结果呢?她还不是叛变啦!”
芸娘呕在心里,心想还不都是你要我忍耐她的。
蔷薇夫人亦自呕恨:“柳含笑,哼!我早就看出她跟她老爹一样,集傲难驯,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跟那几个贱女人一样,闻不过杨欣那一关。”
芸娘一怔:“您说什麽?”
蓄薇夫人道:“隋朝炀帝因荒淫而失国,他杨家子孙又能好到那里去了?”
芸娘仍是不懂。
蔷薇夫人道:“你以为乞丐能有什麽通大本领,能搞得那几个女人,死心场地的绕著他团团转,为他拚死卖命,在所不惜?”
“为什麽?”
“是因为他对女人另有一功!”她突扶一又住嘴不说,严厉叮咛道:“反正你给我特别注意了,千万别让他把你……”
把你怎麽?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吩咐道:“一见面就立下杀手,干万心软不得。”
“可是他只是个残废乞丐,又毫无武功。”
蔷薇夫人厉声道:“你敢不听我的话?”
芸娘一惊,只有住嘴,指指那根烧毁的绳子道:“现在我们该怎麽办?”
蔷薇夫人一挥手,立刻就有数百名控鹤监的武士奔来,各部扛著绳梯、擂木、云架、镰勾,甚至还有火统、炸药等物。
芸娘大惊:“您打算攻城吁?”
蔷薇夫人道:“据说这底下,是西汉锺王陵寝,而呈上来的那幅“绡绫兜”上的藏宝图,不也正是指向此处吗?”
芸娘这才恍然大悟。
蔷薇夫人道:“我先垂下绳梯进入,设法找到入口,你随後率领大队人马装备下来,进行强攻。”
芸娘甚是赞同,只因她与那柳含笑有心结,立刻愤然上前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