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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璧亦道:“君莫愁,君莫愁,君既不用愁,你又何必愁?”
李莫愁疾攻而上,攻势凌厉无比;那赵君璧果然“妙手生花”,双手十指忽尔微曲如兰,忽又合捧如菊,并指似梅,箕张成杏;状极悠美却杀著连连!果然不同凡响。二人这一场拚斗,指风掌影,渐渐由快捷转为凝重,攻一招飒然有声,接一掌砰然震动,掌拳之风时而波及盖奇,绛儿与凌玉娇都要小心保护著他。
李莫愁一招“款摆生姿”,左掌托右肘斜穿而出,被赵君璧一招“桃李争春”,双掌合力抵住,双方各自涌出强大压力,双方也因此而僵持不下。为要突破僵局,李莫愁全力催动自己内力,谁知在阴维任脉交汇之处仍似有滞碍,这一拚斗内力,立即隐隐生痛,汗潸潸下。
那赵君璧亦已强弩之末,虽在奋力撑持,也微现颤抖。
双方为了一句“真材实学”而拚斗内力,状似静止,实则凶险万分,就如土堤挡水,只要一寸之失,就会引得全面溃堤。凌玉娇又惊又雇,悔恨懊恼,实不该把救命恩人带来,惹上一场无谓的分争,任何一方有损伤都非她所愿。绛儿更是紧张万分,完全无意识地手指一紧,竟捏得盖奇惨叫一声:“啊!”只这一声,犹似晴天霹雳,李莫愁竟惊得内力一岔,由任脉反冲阴维,口吐鲜血,颓然跌倒。
那赵君璧一股内力顿失阻挡,尽数疾驰而出,砰然击中坐在椅上的盖奇。手残足废,毫无武功的盖奇,哪能禁得住一追雷霆万钧的一击?就连他坐著的檀木太师椅亦一时粉碎,他也惨叫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往後翻倒地上。
绛儿大吃一惊,急去抱住盖奇,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全无,不禁哭泣怒骂:“赵君璧,你好狠心,他跟你无冤无仇,为什麽要下毒手……”她冲过去:“我跟你拚了。”
凌玉娇心中一阵惨痛,忍不住地流下泪来:“中间……有误会。”
“什麽误会?她明明看我们不顺眼,一上手就对他下毒手!”
赵君璧虚弱已极,叹息道:“他长得像凌家血案凶手,又姓盖……”
“放屁!”绛儿怒吼开骂:“你听不出来盖奇就是乞丐二字?”
赵君璧道:“我伸手一试,才知他全无武功……凶手另有其人。”绛儿已红了眼,奋力冲前:“他活不成了,我也不要活了。”绛儿冲过去,冷不防赵少泉一掌击在她肩上,将她击得跟舱跌倒。
绛儿肩头剧痛,她却奋不顾身,一跃而起,大吼道:“好,你兄妹联手,吭声一气,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赵少泉拦在妹妹身前,冷冷道:“嘴巴放乾净点。”
绛儿怒吼,冲前疾攻:“什麽叫做乾净点?你们金陵四少,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伪君子真小人,下流滥一行。”
倒在地上的李莫愁急叫:“绛儿住手!”
绛儿已一古脑豁出去了,完全不顾那赵少泉武功不凡,更有众多家丁护院团团围住;一面拚死抢攻,一面仍在破口大骂:“那萧少卿冷血无耻,那徐少棠淫贱下流,凌少峰已经死了,不去说他,你赵少泉也……”
李莫愁气虚力竭,只能气极败坏地嘶吼道:“盖奇还有救。”
这一句才是当头棒喝,绛儿已一跃而至,从凌玉娇手中抢过盖奇,抱在怀中:“怎麽救他?”
李莫愁挣扎坐起:“你忘了在芦苇沙州?”
绛儿顿时醒悟,暗恨自己怎地没有想到,随即又面红耳赤,在这样情况下,竟要与盖奇……
李莫愁又道:“赵府可有静室?”
赵少泉不知妹妹心意到底如何,转头向她望去;赵君璧已忍痛撑起身子,伸手一按盖奇腕脉,诚恳地对绛儿说道:“他的伤势我最清楚,你可信得过我?”
绛儿顿时呆住,这种男女交合疗伤之事,怎能有外人在场?却听李莫愁道:“她肯舍身疗伤,那是更好。”
绛儿忽然明白了她的企图,她用“舍身”二字,可见她是要把这赵君璧拉到自己一边来。
绛儿向赵君璧道:“求之不得!”
赵君璧转向哥哥:“我要用爹以前“闭关练功”的静室,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赵少泉立刻向众家丁护院吩咐:“听到没有?静室附近,任何人不得打扰。”
众人轰然应是。
赵君璧这才领著绛儿,向内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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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静室在赵府後院一处幽静竹林内,鸟语呢喃,风摇疏影,令人尘俗顿消。
赵君璧将她引入静室,竹榻竹椅,明窗净几,一尘不染,果然是个好所在,只不过……
赵君璧察颜观色,轻笑道:“给他疗伤,需要非常隐密才行?”
绛儿道:“如觉不安,你尽可迳行离去。”
赵君璧不解:“如觉不妥是什麽意思?难道……”绛儿不知如何所答,倒是她自己接口道:“难道要赤身露体?”接著又坦然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谁教是我不小心伤了他。”
只见她走到靠墙列竹制书架前,移开数册书籍,伸手按了一处机括。一阵轧轧之声,室中地板,竟缓缓移开,现出一方地窖入口,赵君璧领先拾级而下。绛儿抱著盖奇跟入,竟是一处由见敞石室,除了地上几只一浦团,再无他物。绛儿小心翼翼,要把盖奇放下。
赵君璧上前帮忙,绛儿却故意身子一歪,那盖奇全身重量就移到她手上。赵君璧刚说句:“小心!”接著就胁下一麻,跟著肩胛“弘志穴”,腰後“黄环穴”,膝下“华限穴”,全都被绛儿点中。
“这是我燕子矶的独门闭穴手法,你也不必试著运功冲穴啦!”“你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已经答应要帮你救他?”绛儿道:“你已瞧出他的伤势啦?”赵君璧点头。
绛儿道:“你有把握将他救活?”
“别说这盖奇全无武功,就是像你这样的高手,受了我这一击,只怕早已内腑尽碎…”她长叹一声:“他……咳……”
绛儿道:“他只怕已是必死无疑,所以我才会情急之下,找你拚命。”
“不错,换作我也一样要找你拚命,但是……我不会口出狂言!”
绛儿怒道:“我没有口出狂言,只是口不择言;因为我说的全是事实。”
赵君璧道:“金陵四少,真如你说的那麽不堪?”
绛儿道:“只要去问问凌玉娇!”
“好了,我们现在不必在这上面争辩,你这样闭住我的穴道,就能救他?”
绛儿盯住她道:“他如死了,我与师姐,还有凌玉娇都不能独活,你可相信?”
赵君璧被她瞧得心惊,嗫嚅道:“相信!”
绛儿又道:“我既不想独活,就可能先杀你泄愤,信不信?”
“信。”
“说不定我们会因此心性大变,迁怒你赵氏全家主仆老小…信是不信?”
“我虽不怕,但是我信。”
“所以你必须全力救他,我却怕你不肯。”
“我说过我会全力……”
“可是这种救治方式非常特别……”
“怎麽特别?”
“你需与他……”
“与他怎样?”
“阴阳和合,天地交泰。”
“你是说…传输功力?”
“尚不止此,你需与他肌肤相亲……”
“肌肤相亲?”赵君璧面红耳赤:“要袒程相对,紧密贴合?”
就连绛儿亦脸红心跳,难以启齿:“要袒程相对,要紧密贴合,甚至要…实际交媾。”
“你是说采阴补阳?!”赵君璧大叫起来:“那根本就是好色之徒的一派邪说,你怎麽会相信?”
绛儿长叹:“我本来也不相信,可是我们三人都亲身经历。”接著绛儿就将事情经过,详细叙述一遍,说到紧张处,赵君璧摒息静气;说到精采处,她竟脸红心跳,娇羞无限,转头向那躺在地上的盖奇望去:“他……真是个怪人。”
“而且是个宝贝!”绛儿伸手去剥开她的衣物:“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我只好强制执行啦!”
赵君璧又惊又怕,哭了起来:“就算能救得好他,将来我又如何做人?”
绛儿一怔,长叹道:“不错,当时我与师姐,也曾为此痛不欲生,必竟贞操名节,是我们做女人的第二生命,甚至会不惜牺牲生命……所以我也不能逼你……”她果然出指疾点,解开了她的穴道:“你走吧!”
赵君璧颇感意外,随即又关、心道:“我走了,他……”
绛儿长叹:“有我们三人陪他於地下,应该也瞑目啦!”
赵君璧无限感动,她亦咬牙道:“他如死了,我自然也跟他於地下。”
绛儿眼睛一亮:“你说什麽?”
赵君璧道:“命运既已安排,不妨看得开儿了……我只想知道,你三人又是如何想得通,将来如何做人的?”
绛儿苦笑道:“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皆不为过,咱们身为女人,只要从一而终,便可抬头挺胸,活在世间。”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赵君璧长叹反笑:“倒便宜这个臭小子啦!”立刻她又羞红了脸:“我……实在没经过这种羞人阵仗……”
绛儿道:“谁都会有第一次的……”望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盖奇,不由皱眉道:“糟糕……”
赵君璧一怔:“怎麽?”
绛儿道:“你已答应献身,他却不该如何?”
赵君璧道:“什麽不举?你要他举什麽?”
绛儿失笑道:“当然是举他的、多此一举……”
赵君璧一怔:“什麽?”
※※※※※※※※
李莫愁静坐调息良久,终於将翻腾汹涌的血气顺了过来,睁眼瞧见偌大厅内,只有凌玉娇一旁守候,为她护法,不禁感叹不已:“君莫愁,君莫愁……这君字果然排在莫愁之上。”
凌玉娇道:“其实不用计较一逅些。”
“是……自从历经枯井事件,生死名利都该看得淡些才是……对了,你的伤是怎麽好起来的?”
凌玉娇道:“是他,盖奇!我中了徐少棠一掌,自然必死,我虽昏迷不醒,可是我头脑却空明无比,我知道下雨了,我知道是你把我抱进船舱,我也知道他又来侵犯我……你要我讲得更详细些吗?”
“越详细越好!”
“可是这种事,实在羞人得很……”
“可是……”
“也许正是日後能救更多人的重要关键。”
听她这样一说,凌玉娇也许坦然,她开始仔细回味,详细述说:“最奇怪的是,第一次我中了一化子虚的淫主母,在莲池内他只是吸取我的……而这一次,他竟然是不断地注入他的……”
李莫愁皱眉道:“他分明半点武功全无、又哪来那麽多精力?”
凌玉娇道::不是因为、他吸过我的,又吸过你跟绛儿的……”她突然又耽心:“你看那赵君璧,能不能救好他?”
李莫愁咬牙道:“她如救不好,哼!”
凌玉娇立见被她凌厉的眼神吓一跳。突然外面一阵人声,只听得是在大门口之内的广场上,人声鼎沸,似乎有人抬了一具尸体回来。接著是赵少泉的声音道:“去请凌姑娘来!”
凌玉娇一惊,李莫愁握住她的手起身:“我陪你去瞧瞧!”果见众人围住用门板抬回来的一具尸体,已用白布盖著,赵少泉一直等她二人走到近处,才挥手将众人都打发走开。如果是凌家的人,自然不会抬到赵家,凌玉娇问道:“是谁?”
赵少泉道:“我正要等你来认认看他是谁。”他掀开白布,赫然是那徐少棠。
凌玉娇脸色惨白;赵少泉追问:“认识他吗?”
“认识……他就是金陵四少之一的徐少棠。”
“他怎麽会死在河里的?”
凌玉娇心惊胆跳:“我……我怎麽会知道。”
“你不知道?那就怪啦!”他冷笑著道:“我们的人在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而你不也正是从那里漂流而来的?”
“这样就认定,我一定该知道?”
“徐少棠生前……应该说就是今日清晨,在河边安排好一艘船,正好是花十两银子向我的人租用的,而你又正好是乘那艘船回来的,你还说你不知道?”
“我……我……”凌玉娇已慌乱而口齿不清,舌头打结:“我真的不知道。”
李莫愁却接口道:“她不知道,我知道。”
赵少泉冷笑:“你们是在同一条船上,为什麽你知道而她却不知道?”
李莫愁道:“因为一这个人是我杀的,所以我知道;而我杀他时,凌姑娘已重伤昏厥,不省人事。”
赵少泉更是冷笑:“徐少棠的武功,是我们金陵四少之首,凭你莫愁仙子?哼哼…!”
“不错,凭我李莫愁与绛儿联手,亦非其敌,只不过,你何不看看他真正的致命伤?”
“什麽?”李莫愁掀开白布另一端,扯开徐少棠的锦袍,露出下体,赵少泉竟也惊呼出声。
李莫愁道:“他淫根已碎,蛋黄四溢,功力岂会不大打折扣?又岂能逃得过我、莫愁仙子的诛杀?”
赵少泉道:“你可知他是鄱阳王门下?”
李莫愁昂然道:“不但他是,你们四少个个都是。”
赵少泉道:“你既知他是鄱阳王门下,你还敢下此毒手?”
李莫愁道:“普天之下,任何人都知道,凡是犯了淫行的男人,都千万别让我莫愁仙子碰上。”
赵少泉怒极反笑,声震屋瓦。
李莫愁道:“绛儿骂得不错,只不知金陵四少是不是个个伪君子真小人?”
赵少泉倏地伸手抓向凌玉娇:“跟我走!”凌玉娇慌张问避,李莫愁早防他会出手,立刻横臂一格,右手一招“画龙点睛”点向他“愈益穴”,攻其必救。
谁知赵少泉只一闪,就已避开她的攻势,进而绕到她身後,将凌玉娇捉住手腕。李莫愁惊道:“这不是鄱阳王的武功?”
赵少泉哈哈大笑,左手捉住凌玉娇,右手一圈一点,一股劲风,直袭李莫愁面门。李莫愁惊慌闪避,堪堪躲过,更是大惊失色:“这是天罗指法!”
赵少泉笑道:“还要不要再试?”李莫愁叹道:“是那个瞎了狗眼的说徐少棠的武功是四少第一?”
赵少泉亦道:“能诛杀徐少棠,果然有此真功夫。”
“不敢不敢,鄱阳王门下,我燕子矶永远只有避而远之。”
赵少泉道:“算了,你莫愁仙子向来专诛淫徒,这徐大少爷看来是死有馀辜,你走吧!”
李莫愁心头一松,随即又道:“这凌姑娘……”
赵少泉沉声道:“她是我们金陵四大家族之人,你且休管闲事。”
李莫愁挺身道:“不行,我与她共进退!”
凌玉娇急道:“莫愁姐,你别管我,快走。”
李莫愁道:“因那盖奇关系,你我已是一体,我出能不管。”
赵少泉狂笑:“好个一体,我就连你一起拿下,看你能管这什麽。”倏地一把抓去,手影幻做数十,虚实不定,让人眼花撩乱,根本无从应付。
李莫愁乾脆不闪不避:“果然是名不虚传。”说话中已被他抓住手臂,一阵剧痛,差点呻吟出声:“你学会了天罗妇的功夫,不知鄱阳王知不知道?”
赵少泉脸色铁青,手指用力;直捏得李莫愁臂膀几乎断掉,她却绝不讨饶,反笑道:“潜龙迷踪步加上天罗指法,我们两个弱女子怎麽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去。”
“哼!”
“那还把我们抓这麽紧干什麽?也想会徐少棠一样见色起意不成?”赵少泉一怔,立刻松手。
李莫愁揉著自己手膀道:“看你急切地定要把凌姑娘邀到你家来,此刻又强押住她,定是有什麽话要问她。”环顾四周一眼,她又道:“在这大庭广众,也一定有许多不使为人得知的话,何不找个“僻静”之处?”李莫愁句句话都说到他心嵌里,直把赵少泉气得脸色发青。
※※※※※※※※
那盖奇果真怪物……
明明是四肢残缺,内腑破碎,奄奄一息。
唯独他那根“刺”……
或者那根“针”,那根“蛰”……
随便你叫它什麽,反正就是他那一根,一点就醒,一触就涨,一摸就硬。不是绛儿有什麽特别的办法,绛儿只不过去摇了摇它,它就坚硬、涨红、昂然怒立!看得绛儿心慌意乱…!
看得君璧心惊胆跳……
幸好绛儿总算是“过来人”……
幸好君璧决心要“救人要紧”…“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但是人伦大事却是要经过反覆的思考与感情的激荡。
赵君璧终於决一疋献身一试,在绛儿细心引导之下,含羞忍痛,终於苦尽甘来,继而激发了她潜在的能力……
如骑脱缰野马,尽情驰聘在一望无垠的原野……巅腾跳跃之下,又生怕跌下来而夹紧控制……
失去奔驰快感又再次策马狂奔……终至头晕目眩,汗潸潸下……
终至骨酥一肋麻,六神无主……终至无可自制,一泻千里……
为要找一清静之处好问话,赵少泉引她二人进入後院,进入竹林,进静室。靠墙那列竹制书架上,几册书籍是移开的。
赵少泉一望而知,妹妹赵君璧与李绛儿,仍关在地窖内为那盖奇疗伤,不禁怒道:“疗的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伤。”
他伸手要开启地窖机括,李莫愁及时喝道:“你到底要问什麽?”
赵少泉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李莫愁道:“你不急也不能打扰盖奇疗伤。”
“哼哼……”
“我已经表明过,我们已经与盖奇,联成一体……”
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