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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艳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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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儿抿嘴笑道:“是他,盖奇!”

凌玉娇想了一下,羞怯地笑了:“对,是他,他能叫我的伤势在一夜之间复原,他也能叫赵君璧突然问功力大增。”

绛儿叹道:“他真是个怪物。”

李莫愁道:“记住,随时随地,尽可能多找机会跟他……练功。”

绛儿少年心性,欢呼叫道:“练功,一点不错,多练功!”

凌玉娇却脸红心跳:“天下间哪有这样练功的?”

望望盖奇,他却只是傻傻地笑著。

凌玉娇恨道:“你瞧他是不是笑得很可恶?”

绛儿笑道:“可不是,因为他往後不断要在你身上占便宜,岂不可恶。”

凌玉娇呻道:“小丫头也跟我贫嘴。”

正笑闹间,忽然传来赵君璧一声惊叫!

接著就是打斗呼喝之声不断……

李莫愁喊了句“不好”,便往发声之处奔去。

凌玉娇亦想赶去一瞧究竟,却又不放心盖奇,绛儿却将她往盖奇身边一推:“这个笑得可恶的家伙,就交给你啦!”

说著她也往外奔了出去。

玉娇瞧著他仍是衣衫不整,不难想像得出刚才,赵君璧与他“疗伤”的样子,不由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刚弯下腰去,伸手要将他扶起,谁知他却双手一圈,又将她抱得倾跌在他身上。

玉娇一惊:“你的手……能动了?”

他已将她紧紧搂住,嘴唇不断地在她脖子底下钻动,同时似乎听到他在说:“练功!”

玉娇大吃一惊,猛地推开他,注视著他的脸:“你刚才说什麽?”

盖奇又只是白痴似的傻笑。

“是你刚才……是你在说话吗?”她兴奋、期待、语无伦次的捧著他的脸,急切地道:“跟我说话……跟我说呀!”她紧紧拥住他哭泣著:“我此生别无所求,只求你能开口,跟我说话,跟我谈心……”

而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那样白痴又可恶地望著她傻笑……

※※※※※※※※

李莫愁与绛儿循声赶至,竟是小楼上的赵君璧香闺。

君璧已倒在地上,赵少泉正在与一名黑衣蒙面之人苦斗;一眼看去,赵少泉已处下风。

李莫愁怒吼一声,纵身扑入战圈;绛儿过去扶君璧,她道:“快点我康泉穴!”

绛儿骈指疾点她背心康泉穴,穴道一解,君璧已一跃而起,攻向那黑衣人。

谁知那黑衣人突地一退转进,左手倏然暴长半尺,猛地抓向李莫愁。

任谁也想像不到一个人的手臂会忽然变长,莫愁摔不及防,立刻就要被他抓中面门,绛儿惊急,奋不顾身冲前,将李莫愁扑得跌倒,才堪堪避过。

君璧抢攻他的右侧,赵少泉疾扫他腰胁,将攻势化解开去。

李莫愁又惊又怒:“尊驾何人?与常山通臂拳严老爷子什麽关系?”

那黑衣人哈哈狂笑:“你竟能瞧出这通臂拳来历;只可惜你们几个,全活不过今天啦!”

四人互望一眼,立时拚力抢功。

那黑衣蒙面人亦展开“通臂拳”绝招,一会儿左臂暴增,一会儿右臂暴长,每每在你自以为已经闪过的那一刹那,又意外地被击个正著。

更糟糕的是,他四人远远围住,采游击战术之时,这黑衣人身後正是通往楼下的楼梯,恰在此时一阵响动,立见是凌玉娇抱了盖奇来。

李莫愁与绛儿焦急不已,只盼玉娇赶快带盖奇远离此险境,谁知赵少泉却忽然大喊:“危险,你快带殿下走!”

“殿下?”那黑衣人突地砰砰两拳,将绛儿与李莫愁击得跌开,身形一晃,已冲向凌玉娇。

凌玉娇本能地闪身要逃,已被那黑衣人一指戮中肩头“会宗穴”,盖奇已被他劈手夺了过去。

盖奇已入敌手,众人不敢再攻,绛儿急去扶起凌玉娇,为她松筋活血,忍不住埋怨道:“怎麽在这个时候把他带来?”

凌玉娇焦急万状:“快呀!赶快想办法救他呀!”

那黑衣人仔细打量盖奇,眼神大亮:“杨欣?好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

莫愁惊异不已,望向赵少泉道:“杨欣是谁?殿下又是谁?”

只听那黑衣人又道:“普天之下,像貌酷似之人多得是……不过老夫有办法分辨真假。”

他伸手一捏盖奇脸颊双颚,捏得他张开回来,又伸手指进入他口中,去检查他的口腔牙齿。

任何人的颊颚被那样捏住,必然已动弹不得,谁知盖奇却一息外地突然合口,狠狠地将他中食二指咬住。

十指连心,那黑衣人刹时间痛澈心肺,他用力一抽,非但抽不脱,几乎手指将被盖奇咬断;他凶性大发,另一只手就横劈似刀,啪地砍在盖奇咽喉上。

喉结本是软软的脆骨,这样一砍,盖奇喉结因此下陷,呼吸因此而闭塞,血脉因此而受阻,位於任脉起源的“廉泉穴”亦因此破碎。

盖奇喉部在咯咯作响,但是他仍是紧咬不放。

三女紧急上去抢救,而赵少泉更是快捷,在第一时间就已发动,潜龙迷踪步一滑而至,一柄锋利的匕首,已轻巧无声地送入那黑衣人腰际肋骨缝隙之中,深入没柄,更顺势向下一带,切开了胸腔与腹腔横膈膜。

这真是无比狠毒的一招,那横膈膜一破,胸肺空气全都流失,血液注满,脾肾亦被切破,黑衣蒙面人倒地不起,那盖奇这才放开了他的手指,李莫愁紧急出指疾点那黑衣人伤口附近的“期门”、“商曲”、“天枢”、“大早门”诸穴,希望能为他止血,同时紧急迫问:“尊驾到底何人?你跟杨欣有何关系?”

可惜他伤势太重,伤口带著大且里鲜血气泡,转眼已撒手归西。

莫愁怒向赵少泉道:“为何不留活口?”

赵少泉道:“你要知道的,我都能回答。”

他伸手一掀蒙面黑巾,赵君璧惊道:“是他?”

李莫愁道:“你认识他?”

赵君璧道:“凌府血案前一晚,我撞见这人在现场,形迹可疑,曾追上去对过一掌,他匆匆逃逸。”

李莫愁问道:“殿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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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少泉道:“隋炀馀孽,当年唯一逃过宇文化及屠杀的杨广世子,名叫杨欣,当时才十四岁。”

李莫愁道:“这盖奇,果真是“殿下杨欣”?”

赵少泉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凑巧知道控鹤监奉有密旨,要全力缉拿殿下杨欣,我也是在情急之下脱口喊出,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谁知他果然中计。”

他沉吟半晌又道:“奇怪的是,一追家伙怎麽真的会把他当成真的?难道他长得还真像?”

李莫愁叹道:“他果然中计,果然被你诛除,你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盖奇只怕从此不得安宁啦!”

赵君璧不解:“为什麽?”

李莫愁道:“你以为这盖晃一死,就一了百了?你难道不知控鹤监行事从来不会独来独往?”

赵君璧立时大惊,心慌意乱地四下张望;赵少泉却道:“这次他的确是独自前来。”

“哦?”

“他的目标是绡绫兜,他想独吞。”

“你怎麽知道?”

“控鹤监爪牙三番四次,向我四家追逼;只有这姓盖的,总是在暗中盯视;刚才你我谈论绡绫除皂四字之时,他就隐身在後了。”

“你却一直不动声色?”

“我以为我能打发了他。”赵少泉苦笑:“谁知他竟是常山通辟景仰拳的首徒……”

盖奇被那盖晃捏碎喉管,痛苦不堪,幸得凌玉娇不断为他渡气,终无大碍,李莫愁这才放心,向赵君璧道:“把你那件宝贝绡绫兜拿出来吧!”

赵君璧打开衣橱,从一堆一化团锦簇的衣物中,翻出一件纯白细绫肚兜来。

赵君璧抖开肚兜,七彩丝线精工绣制的一幅“龙翔凤舞”图,栩栩如生,手工精细,真是无价之宝。

李莫愁道:“给你哥哥,我们走!”

赵少泉道:“你不想见识一下,除了黑色之後的藏宝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不想意火上身…”李莫愁毫不客气道:“我尤其不敢终日提心吊胆地跟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混在一起!”

赵少泉脸色一变,李莫愁已扶起凌玉娇盖奇,牵著绛儿下搂而去。

赵君璧将手中销绫兜递到哥哥手中:“您要保重……”

赵少泉怒道:“你真的要走?”

赵君璧泫然:“嫁鸡随鸡。”

她不愿让哥哥看到自己流泪,转身匆匆追上盖奇他们,渐行渐远……

※※※※※※※※

才出凌家大门,却见”位威武老者,领著数名锦衣公差衙役,在门口相候。

见他们出来,抱拳向凌玉娇一拱手道:“在下金陵尹守使曾大人辖下,巡戍房柳天武。”

凌玉娇捡衽还礼:“久仰柳英雄大名,功在地方,小女子今日方得瞻仰。”

柳天武道:“凌家发生这样惨案,柳某汗颜;如今惊动尹守使,曾大人已亲临现场,坐候凌姑娘芳驾!”

凌玉娇道:“我是血案唯一幸存者,理当向曾大人说明细节,只是……”

她望了李莫愁等人一眼,欲言又止。

李莫愁接口道:“凌姑娘悲伤逾恒,我们是她知交好友,可否陪她同往?”

柳天武道:“自然可以陪同前往。”

他吩咐衙役牵过马匹来,大门却出现赵少泉:“凌姑娘新婚夫婿身子不便,不妨坐我的车。”

果然门内驶出一辆由四匹健马拉著的豪华大车来,赵少泉向妹妹道:“车里食物饮水,衣物银两,一应俱全,可供长途旅行。”

然後他又取出摺叠得方方整整的纯白绡绫兜,塞在盖奇坏中,也不管盖奇是否听得懂:“不管我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成了我的妹婿,这就当作一份嫁妆吧!”

李莫愁突然脸色大变,赵少泉急使眼色,向她们道:“去吧去吧,但愿此去一路平安。”

说完调头走回大门之内。

赵府大门阖然关上。

赵君璧脸色灰死……

柳天武将一切看在眼里,此刻却只能上前道:“恭喜赵姑娘,凌姑娘于归之喜。”

他深深望了那状若痴呆的盖奇一眼,然後抱拳道:“老夫先行,曾大人座前相候。”

他们策马而去。

李莫愁长叹:“真想不到,令兄竟将烫手山芋塞给我们。”

扶著盖奇坐上马车,果然食物饮水,银两衣物一应俱全,李莫愁笑道:“看来令兄希望把你打发得越远越好。”

赵君璧神情黯然,欲言又止。

绛儿由盖奇怀中取出那绡绫兜,打开一看,只见一幅七彩斑烂的刺绣一化纹,所有黑色丝线,都已细心折除,剩下的部份,虽然仍是彩色缤纷,却已不俱任何意义了。

凌玉娇与赵君璧亦都伸过头来看,却全都皱起眉头。

“这是什麽意思?”

“绡绫除皂之後,又代表了什麽?”

“藏宝图在那里?”

“他又为什麽要毫无条件的塞给我们?”

李莫愁冷笑道:“要是他看不懂,就希望我们能看得懂,他只要暗中跟著我们就行啦!”

绛儿道:“不错,一定是这样!”

李莫愁又道:“要是他已经看懂了,就只须随便多拆掉一些,让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找得到。”

绛儿接口道:“看懂了不赶快一把火烧掉。”

李莫愁摇头:“烧掉不如在大庭广众前塞给我们,让我们变成众矢之的,让我们去应付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自己暗自独享钜宝上不妙哉?”

这下子连赵君璧都愤然咬牙道:“真想不到哥哥是这样的人。”

绛儿仍在著急:“这个烫死人的山芋,怎麽办?”

凌玉娇道:“给我!”

※※※※※※※※

这位巡戍房的柳天武,办事倒还真有效率,不到一天工夫,不但把血案现场全部整理清点,绘图拓印,录供存档;甚至还在凌府正门的大广场上,搭起了一座偌大的“灵堂”。

近百口遇害者也都由件作相验完毕,入殓妥当,整整齐齐地排列。

鲜花素果,僧道颂咀,超渡荐亡……

凌玉娇睹物伤情,又忍不住哭倒在兄嫂灵柩上。

柳天武过来附耳低语道:“凌姑娘请节哀,曾大人要亲来灵前拈香致祭。”

李莫愁与绛儿将凌玉娇扶起,一名衙役递过丧家所需的麻孝衣物。

凌玉娇被戴了,在家属位置跪了下来。

这位官居一品的金陵府,尹守使(後改称“节度使”)曾宪药曾大人,果然平易近人,亲至凌府受害者灵前上香致意,并亲手搀扶起跪叩答礼的凌玉娇。

“本府冶下,竟发生这麽凶残血案,深感汗颜,本府已责成属下,务必尽快破案缉凶,以慰英灵。”

虽然是一篇标准的官式慰词,凌玉娇仍然跪叩答谢。

曾大人方退出灵堂,柳夭武又趋前道:“曾大人日理万机,公务烦忙,不宜久候;这就请凌姑娘几位,过去一见……”

那曾大人已在凌家大厅上端坐,玉娇等人进入,方欲参见,他已挥手道:“全都免礼,全都坐下。”

凌玉娇等人入座,曾大人一面极亲切和蔼说道,一面又不免注视盖奇。

“本府已阅过所有案卷笔录,并清点凌府所有财物;这些清单,却要凌姑娘过目日後画押,方得结案。”

柳天武立刻递过一叠缮写得工工整整的财物清单。凌玉娇只是随便看了一眼道:“除了这些,凌家尚有许多不动产及投资事业。”

那曾大人立刻望向柳天武;柳天武道:“禀大人,那些都是盗匪无法取走的……那些帐册契据,也全都在帐房内,凌姑娘尽可自由处理。”

凌玉娇道,“不,我的意思是凌家不幸遭此巨变,我已心灰意冷,决定将一这些财物,包括动产不动产全都捐出来。”

曾大人意外之极:“何必如此…”

凌玉娇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也正因为不断有人造谣,说金陵四大家族另外拥有钜大财富上才造成血案。”

一看这曾大人与柳天武神色,就知他们也曾听过这种谣言,凌玉娇又道:“经过一番查证,金陵四少各人左耳之後,各都刺青一字,正是“绡绫除皂”四字。”

她取出那方“绡绫肚兜”,双手呈给曾大人,隋炀萧皇后的遗物“绡绫肚兜”赵少和送给我们,我们也一并捐献,望曾大人全权处理,为地方百姓,贫苦矜寡,多作善事。”

在场之人全都惊怔,只有李莫愁额首微笑。

凌玉娇起身,道:“骤经巨变,身心俱疲,民女这就远离此伤心之地,後会有期了。”

绛儿等亦扶著盖奇,簇拥玉娇,起身向大厅外走去;突然传来一声喝令:“慢著!”

接著一阵急骤快速,却又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凌府大门外,快步奔入一队锦衣制服,胸前绣著白鹤的武士。

柳天武一惊道:“控鹤监?”

这队人马显然是经过极严格的训练,二人一组,快步而入,一进门就分立两旁,抱刀肃立,目不斜视。

後面又是二人一组而入,进来後又紧接在前二人之侧,抱刀肃一止。

就这样一组接一组,瞬间就已由大门排列到大厅门曰。

随後又有八名锦衣绣有紫鹤的威猛大汉,走进大厅,肃立在两侧,齐声高喊:“恭迎董娘!”

厅外排列的全体锦衣白鹤武士,如响斯应,齐声大喝:“恭……迎……董……娘!”

那数百人齐声高喊,声震屋宇,气势果然不凡。

只见大门口进来四名如花似玉的彩衣婢女,手中抬著一乘织锦罩伞,绸缎妆点得豪华又气派的敞椅,椅中坐著一位童颜鹤发,满脸傲气的半老徐娘。

绛儿忍不住低声道:“好大的臭排场!”

她这样低声向身旁赵君璧低语,谁知那董娘耳尖,竟被她听到,脸色一变,怒哼一声。

那抬轿四婢,轻盈快捷,转眼工夫已将“董娘”抬进大厅,往正中央放下。

这位控鹤监的“董娘”,不知官阶到底有多高,权利有多大,连这位一品令官,金陵尹守使曾大人,亦起身恭迎道:“卑职金陵尹守使曾宪盘,恭迎董娘!”

柳天武亦恭身道:“卑职金陵巡戍使柳天武,恭迎董娘!”

董娘冷冷挥手:“免礼……”伸手一指盖奇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李莫愁心中暗惊,急欲移到盖奇身旁加以保护。

凌玉娇更是心惊胆跳,过去扶住盖奇,将他安置在一张太师椅上坐好,抗声道:“我把财产全都捐出来,销绫兜也献出来,为什麽还不让我们走?”

董娘瞧也不瞧她一眼,目注柳天武,眼光凌厉已极:“此人出现在你金陵,你可知他的来历?”

柳天武恭身道:“据云此人姓盖名奇,是锺山雨花台流浪的一名乞丐。”

“乞丐,盖奇,果然取的好名字。”她冷笑打量著盖奇,直引得凌玉娇、心头发毛。

董娘又向柳天武道:“在那之前呢?做乞丐之前他是什麽?”

柳天武张口结舌,回答不出。

董娘由怀中取出一幅画像:“你可见过此人?”

柳天武不由大奇;画中之人,正是那状若痴呆的盖奇。

再一仔细打且里,只见这盖奇头发蓬乱,也清瘦许多,如果稍加梳洗打扮……突然他竟见到盖奇眼中出现奇异光采,让他心神一震,竟莫名其妙地一再注视著他,再也移不开眼光。

董娘又道:“再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麽?”

柳天武似乎听而不闻,仍在往视著盖奇,只见他目光清澈,纯洁无瑕,直如新生幼儿,令人不由自主生起要好好保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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