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六个梦-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我让你受苦了,是不是?”孟玮挑衅的问。

    “我没说什么,是我甘愿跟你受苦的。”茵茵说,一时回忆往事,“神鞭公主”的时代
早已如烟如梦,不禁痛定思痛,而泪流满面了。“你哭!我还没有死,你就给我哭丧!”孟
玮大骂的说:“就是你拖住我,使我不能发展,你还一天到晚鬼哭神号!”

    “孟玮,你说这话太不公平!”茵茵哭著说。

    “我不许你哭!”孟玮恶狠眼的喊:“我没有亏待你!这世界上没有人赏识我,这不是
我的过错!我没有要亏待你,我一直想给你好日子过,命运不好又怪不了我!你哭什么鬼!
你怪我欺侮了你?虐待了你?”

    “我没有怪你。”茵茵说著,哭得更厉害了。

    “你给我闭起嘴来!”孟玮狂叫著,打了茵茵一耳光。“我没有亏待你,你为什么要
哭?”

    “你别打我,我不哭了!”茵茵挣扎著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这激发了孟玮
的怒气,于是,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正在纠缠之中,一声清亮的儿啼声传了过来,使孟玮浑
身一震,他停了手,侧耳听著孩子的哭声,一种天然的父爱在他心中升了起来,他的酒醒
了。于是,他昏然的摇摇头,向女儿的床边走去。茵茵惊喊了一声,就冲过去,从床上抢起
了孩子,抓了一条毛毯裹住,向门边退去,一边退,一边恐怖的说:“你可以打我,不要打
孩子!不要……不要……”

    孟玮愕然的呆了一呆,走过去说:

    “我没要打她……”看到孟玮走过来,茵茵狂叫一声,抱紧了孩子,拔腿就向外跑。孟
玮追上去,叫著说:

    “我不打你们!快回来,外面那么大的风雨……”

    可是,茵茵已抱著孩子,投身于风雨之中了。孟玮追了出去,大声的叫著:“茵茵!回
来!小葳!回来!茵茵!小葳!”

    茵茵听到身后的喊声,就越发狂奔不止。她绕著西湖的岸边跑,直到听不到孟玮的声音
为止。她站住了,风雨狂扫著,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她搂紧了小葳,四周漆黑如墨,只有
半山的寺庙里有著灯光,水面波光粼粼,雨声瑟瑟。她茫然伫立,不知该何去何从。

    “家,是不能再回去了。”

    她茫然的想著,雨更大了。

    “茵茵!回来!”“小葳!回来!”这呼声使她悚然而惊,她想跑,但是,跑到何处
去?一刹那间,她想起自己百万财产的父亲,同时,父亲那冰冷冷的声音也荡在她耳边:
“等你梦醒的时候,不许来找我!你就死在外边!”

    她凄然而笑。“茵茵!回来!”“小葳!回来!”呼声更近了,她仓皇四顾,找不到可
以遁身的地方。她对湖水望过去,湖水无边无际的伸展著,荡漾著……她闭上眼睛,感到头
晕目眩,一个站立不稳,湖面就对她的脸直扑了过来。一阵冰冷的浪潮攫住了她,她想喊,
但水涌进了她的嘴里,她再也喊不出来了。

    孟玮沿著湖岸狂奔狂叫,声嘶力竭,所有住在湖边的人,都听到这风雨中惨嚎般的呼叫
声。第二天黎明,他在湖边发现了那条包裹小葳的毛毯,和茵茵的外衣。他呆呆的站著,望
著那广阔的湖面,又望望地上所遗留的两件东西,他对地上的衣服扑过去,拿起了那件衣
服,衣服上沾著一根枯枝,他拾起了小树枝,摩挲著它,泪流满面,自言自语的说:

    “这是茵茵的手臂,她已瘦成这样子了!”

    他小心的用那件外衣,裹起了树枝,紧紧的抱在怀里,跄踉的向前走,一面低低的说:

    “我要你活得快快乐乐的!茵茵!我爱你!”说著,摸摸那树枝,又摇头,叹气,流
泪。“茵茵已经这么瘦了!我的茵茵病了!”从这日起,孟玮疯了。茵茵和小葳的尸首始终
没有捞获。神鞭公主从此而逝,留下了一个破碎的梦和一条鞭子。

    每到风雨之夜,孟玮仍沿著湖边找寻他的妻女,惨叫之声,几里路外都可听到。“茵
茵!回来!”“小葳!回来!”好,第四个梦已经完了。

    小纹,抬起头来吧,故事已经结束了。怎么,你流泪了?孩子,日月永不间断的运行,
多少的悲剧都过去了,多少的喜剧也过去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凄凉的梦,让它也过去
吧!逝者已矣,何必伤心?

    你听,窗外那淅淅沥沥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
六个梦24/34

    《第五个梦》归人记

    广楠的手扶在驾驶盘上,把车子缓缓的向前开动。他并不匆忙,由昆明来的班机要十一
点钟才到,现在才刚刚过了十点。事实上,他是不必这么早到飞机场的,但是,自从接到晓
晴归国的电报之后,他就没有好好的平静过一小时,今天,晓晴终于由昆明飞重庆,他就算
不到飞机场上,也无法排遣这一上午焦灼的期待的时光。因此,他宁可早早的坐在候机室
里,仰视窗外的白云青天,仰视那带著她的巨物翩然降临。车子向前滑行,扬起了一片尘
雾。他凝视著前面的公路,不相信自己会过分激动。激动,属于青年人,不属于中年人。可
是,他握著方向盘的手已不稳定,他直觉的感到自己每个毛孔中都充塞著紧张。晓晴,她还
和以前一样吗?十年,能够让一个女人改变多少?他脑子里的晓晴,仍然是十年前那副样
子;淡淡的妆束,淡淡的服饰,淡淡的浅笑的脸上,带著一抹淡淡的情意。就是那样,飘逸
的,清雅的,如凌波仙子般一尘不染。近几天来,他曾揣测过几百次她可能有的改变,但,
他心目中出现的影子,永远是十年前那样飘然若仙。

    尘雾扬起得更多了,玻璃上积著一层黄土。他觑眯起眼睛,仿佛又看到她——晓晴。

    晓晴原来的名字叫小琴,她嫌俗气,进了高中之后,自己改名叫晓晴,广楠曾笑著说:

    “小琴,晓晴,声音还不是一样。”

    “写起来就不一样。”她瞪他一眼。那年,她才十五六岁,拖著两条长长的小辫子。晓
晴是广楠表姨的女儿,算起来也是表兄妹。但,晓晴自幼父母双亡,被托付给广楠的母亲,
因此,她也算是宋家的一员。从八岁起就寄居于宋家,在宋家受教育,在宋家生活、成长。
一瞬间,十五、六岁的女孩就变成了十八、九岁。

    很小的时候,广楠就听母亲说过:

    “晓晴迟早要做我们宋家的人,看著吧!”

    广楠是宋家的独子。到广楠念大学的时候,每想到这句话,心里就甜丝丝的。可是,在
晓晴面前,他反失去了儿时的洒脱和无拘无束,只因为晓晴浑身都带著一种咄咄逼人的雅洁
和宁静,使他在她面前自谦形秽。

    宋家是重庆的豪富之家,广楠自幼被呵护著,捧菩萨似的捧大,难免养成了许多公子哥
儿的习气。例如,他爱吃炒鸡丁,饭桌上就没有一餐缺过炒鸡丁。他爱养鸟,家里的廊前檐
下,就挂满了鸟笼子。一天,他提著个鹦鹉笼,正在费心的教那鹦鹉说话,晓晴不知从那儿
绕了过来,穿著件白底碎花旗袍,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一对清清亮亮的眸子,对他似笑非
笑的凝视著,他至今记得她那神态,像是关心,像是嘲讽。她把胳臂放在栏杆上,看著他
教,他反而不会教了。她笑笑说:“以前林黛玉的鹦鹉会念‘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
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你的鹦鹉会念些什么?”“它只会说:‘早,
请坐!请坐!’”广楠讪讪的说。

    晓晴嫣然一笑,他这才看出她笑容里那份淡淡的嘲讽,她说:“把它的舌头再剪圆一
点,或者也能教它念念诗。反正除了教鹦鹉,你也没什么事好干!”

    从此,他不敢在她面前教鹦鹉。

    另一次,他和几个同学到一个重庆市有名的地方去喝了一些酒,夜游归来,踏著醉步,
跄踉而行。才走进内花园,就看到晓晴靠著栏杆站著,在月色之下,她浑身闪发著一层淡淡
的光影,白色的衣裳裹著她,如玉树临风,绰约不群。他走过去,有些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
她裸露的手臂,借酒装疯的说:“晓晴,是不是在等我?”

    她不说话,但用她那黑亮的眼睛静静的望著他,望得他忐忑不安,在她宁静的注视下,
他觉得自己越变越渺小,越变越寒伧。终于,她安详自若的说:

    “表哥,你醉了。”“是的,我大概是醉了。”他放开了她,感到面颊发热。她心平气
和的说:“回房去吧,别再受了凉。”

    他立即走开了,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又接触到她的眼光,他看到一些新的东西,那里面
有温柔的关怀和近乎失望的痛心。他一凛,酒醒了,心也寒了,第一次,他看出晓晴可能不
会属于宋家了。车子开进了珊瑚坝飞机场,在停车场停下车子,他走出车门,站在广场上,
看了看天。好天气,天蓝得耀眼,早晨的雾早就散清了。走进了候机室,表上的时间是十点
十二分。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下来,燃起了一支烟。候机室里冷清清的,只有寥落几个人在等
飞机,远远的一张椅子上,躺著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军人。他吸了一大口烟,望著吐出的烟圈
往前冲,越冲越淡,终于扩散而消失。手上的烟头,一缕缕轻烟在袅袅的上升著。

    他始终后悔把若梧带进他的家。至今,想起若梧,他心里还是酸溜溜的,别扭的。

    若梧是他大学里的同学,短小精悍的个子,剑眉朗目,长得还算漂亮,就吃亏个子太
矮。但,他很会说话,很幽默,又很风趣。而且,为人很好,是道地的四川人,不像广楠是
从北方移来的。也有四川人的那份侠义之风,在学校里,他也算个出风头的人物。他记得怎
样把若梧介绍给晓晴:

    “这是李若梧,我的好朋友,这是徐晓晴,我的表妹。”

    晓晴淡淡的一笑,点了个头,若梧的眼睛立刻亮了亮。那天,他们三个谈得很高兴,晓
晴笑得很多,若梧谈笑风生,潇洒倜傥。他们畅谈文学诗词,若梧发表了许多独到的见解,
晓晴眉毛上带著赞许,眼睛里写著钦佩。他立即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大错事,但是已来不及挽
回了。

    当天,在校中,若梧问他:

    “你那个表妹,和你怎样?”

    “怎么说?”他犹疑的问。

    “如果你对她没意思,那么,坦白说,麻烦你做个牵线人……”“哼!”他哼了一声。
“那么,老弟,你是有意思了,放心,广楠,我李若梧决不掠人之所好!广楠,你真有福
气,千万别错过她,我从来没看过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可是,若梧虽然这样说,他却成了宋家的常客。没多久,广楠就发现晓晴和他很谈得
来。而且,晓晴认识他没几天,就好像比和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自己更没有隔阂。他们在一
起,晓晴就比平常快活,她的笑变成了广楠心上的压力。因此,每当他看到晓晴对若梧微
笑,他就感到被嫉妒烧得发狂。

    一天,家里来了一群年轻的客人,有晓晴的男女同学,有广楠的同学,还有若梧。他们
在大厅里玩得非常开心。他们玩成语接龙,接不出的被罚。若梧被罚了一次,他唱了一支法
文歌,歌名叫:“你明亮的眼睛常在我心里。”广楠一肚子不高兴,他觉得若梧这首歌是专
对晓晴唱的。接著,晓晴也被罚了,她也唱了一支歌,是“燕双飞”,她柔润的声音唱出:

    “燕双飞,画栏人静晚风微……”的时候,她的眼睛轻轻的瞟了若梧一眼,虽然瞟得那
么快,广楠却没有放过。顿时,他感到好像浑身都浸进了冷水里,全身不自在了起来,他认
为晓晴是故意被罚,而藉歌声在向若梧暗示什么。于是,他兴味索然了,在嫉妒与不安的情
绪下,他接龙接得一塌糊涂,一连被罚了好几次,晓晴微笑的望著他,似乎奇怪他的反常,
他觉得她的微笑中带著讽刺和轻蔑。于是,他更生气,他故意接错成语,故意结结巴巴接不
出来,晓晴的眉毛向上抬,笑意更深了。他沉不住气,突然说:

    “我有点急事,要先退一步,你们继续玩吧!”

    但是,若梧跟了上来说:

    “我也有点事,一起走吧!”

    或许是若梧故示大方,不留下来,表示没有追求晓晴的意思。但,广楠却不领他这份
情,因为,他注意到当他掀起门帘,和若梧退出房间的时候,晓晴眼睛里的生气完全消失
了,一脸的怅惘和懊丧。他知道,这份怅惘不是为他而发的,是为若梧。当天晚上,他藉故
到晓晴房里去,一眼看到晓晴正摊著一本(白香词谱),在那儿填词呢。他冒失的冲上前去
说:

    “填了什么句子,给我看看!”

    晓晴立刻把桌上的纸一把抓起来,揉成一团。可是,广楠眼尖,已经看到了两句话,
是:

    “卷帘人去也,天地化为零。”他感到一股酸气从胃里直往上冲。“卷帘人去也,天地
化为零。”这显然是写白天的事,那个卷帘而去的人当然不会指他,而是若梧。若梧的离去
竟然使她有“天地化为零”的感觉,这份情态的深厚也就可想而知了。这股酸气一冲把他原
来的来意都冲掉了,他呆愣愣的站著,晓晴也默默无言。他知道晓晴明白他已看到了词里的
句子,因此红著脸不好意思开口。她那微红的脸和羞涩的眼睛使他爱得想杀死她,如果这脸
红和羞涩是为他而发,那有多好!但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令他无法忍耐,终于,他跺了
一下脚,长叹一声,离开了她房间。这之后的一天,他看了个朋友后回家,发现若梧正和晓
晴在花园中谈话,他们站得很近,脸对著脸,若梧的表情是热烈而诚恳的。晓晴呢,他永不
会忘记她那副样子,那绯红的双颊和水汪汪的眼睛……他走过去,他们同时发现了他,两人
都显得很不好意思,晓晴搭讪了两句话就走了。他把若梧拉出了家门,散步到河边,两人都
阴沉沉的不开口。然后,在嘉陵江畔,他对若梧的下巴挥了一拳,他把一腔的嫉妒和怨恨全
发泄在拳头上,这次打斗很快的就被路人拉住了,他咬著牙,对若梧说:“你永远不要上我
家的门!永远不许对晓晴转念头!”

    若梧凝视著他,一句话也不说。

    这之后,若梧倒是真的没有再上他家的门,也没有纠缠晓晴,但是,晓晴对他也更冷淡
更疏远了。他猜晓晴一定知道了他和若梧打架的事,她用一种令他心痛的沉默和冷峻来抗议
他的行为,这比骂他打他更让他难过,每次看到了她冷漠的脸和转开的头,他就感到浑身被
撕裂似的痛楚。在这时候,他已清楚的明白,晓晴是真的不会成为宋家的人了。
六个梦25/34

    一支烟烧完了,他换了一支,表上的时间是十点半。思想已绕了那么一个大圈子,时间
才只走了这么十几分钟。他往后靠在椅子上,候机室里的人已经渐渐多了,空气变得混浊了
起来。前面一张椅子上,来了一个老太太,大概是来接儿子或是女儿的,看她那股期盼劲
儿,也是多年的离散了吧。

    晓晴是民国二十五年的春天走的,到现在刚好整整十年。十年,人世的变化已经有多
大!一次惊天动地的战争已发生而又结束了,在这战争中,许多人死了,又有许多人生了。
死于战争的,例如广楠的父母,就在民国廿九年的重庆大轰炸中丧生。而广楠的三个孩子,
却在这段时期中陆续出世。

    他又深吸了一口烟。父母!他还记得父母为他和晓晴的事曾经怎样操心过,怎样徒劳的
努力过,怎样热心的撮合过……“晓晴?晓晴是我们家带大的,凭我们的家世和财富,难道
还委屈她了吗?为什么不肯?这事由我来跟她说,一定没问题!”母亲用坚定的声音说。

    于是,那天晚上,晓晴被带进了母亲的屋子。广楠仍能清晰的回忆出她踏进房来那一刹
那,望望母亲,望望父亲,又望望广楠,脸色立即显得十分不安。至今,他仍然懊悔那晚大
家对晓晴的逼迫,那种情况,和父亲严肃的面孔,真有点像三堂会审。“晓晴,到我这儿
来。”母亲首先把晓晴拉过去,按在身旁的椅子里。晓晴被动的坐著,被动的望著父亲和母
亲,有种听天由命的神情。“晓晴,”父亲咳了一声嗽,严肃的说:“你知道,男大当婚,
女大当嫁,你今年也十九岁了,广楠也二十五了,都早已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龄。你是我们
家里带大的,和广楠可说是青梅竹马,这事早就是定局了。我看,你们已经长成,我们就择
个日子,把婚事办一办,也让我们两个老人了一件心事。”父亲说话的意思,显然采取了先
声夺人之势,想用理所当然的态度,立即就堵住晓晴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