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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报复(破镜谋杀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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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目录,她咕哝道,“二百一十页”。读了一会儿,她满意地点点头。
    “太好了,”她说,“实在有趣。我相信没有人会想到它,我自己也没想到,直到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为止。”
    接着她摇摇头,一条皱纹出现在眉间,假如有人……她又把听到有关当天的情景再回想一次……她越想眼睛瞪得越大。有人得到好处吗?会是他吗?她感到怀疑。大家都没想到牧师,他是最难逆料的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走到电话边拨了电话。
    “早安,牧师,我是玛波小姐。”
    “喔,是的,玛波小姐——我能帮什么忙?”
    “我在想你能否帮我一点小忙,是有关贝寇克太太死掉那天宴会的情形。我想贝寇克夫妇到达时你站得离格雷小姐很近。”
    “是的——是的——我正站在他们前面,那真是悲惨的一夭。”
    “确实,我想贝寇克太太在告诉格雷小姐她们以前在百慕达见面的情形。特别是她在卧病中还起床去见她。”
    “是,是,我记得。”
    “你是否记得贝寇克太太提到她患的病?”
    “我现在想一想——让我看看——是麻疹——至少不是真的麻疹——是德国麻疹——一种不很严重的疾病,有些人患了也没什么感觉。我记得我一个侄女——”玛波小姐不让他再谈到他的侄女,于是插嘴说,“牧师,谢谢你了。”就把电话挂断。
    “亲爱的,计程车来了,”裘莉这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说。玛波小姐戴上帽子,扣上外套的扣子,她跨出门走向等待的计程车。
    计程车飞快行驶,玛波小姐抵达高士丁庄后,按了门铃,要求见杰逊·路德。
    接替吉斯波的仆人是位脸色难看的老人,他看到玛波小姐就一口拒绝了。
    “路德先生,”他说,“没有先约好,他不见任何人,特别是今天——”“我没有先约好,”玛波小姐说,“不过我可以等。”她补充道。
    仆人哑口无言了,他退了回去。这时一位年轻人向玛波小姐走过来;他神情愉快,说话带点美国音。
    “我以前看过你,”玛波小姐说,“在住宅新兴区时你问我到布列汉·可洛思街的路。,海利·布列斯顿露出和蔼的笑,“我想你已帮了很大的忙,但是却帮个倒忙,说错了方向。”
    “老天,真的吗?”玛波小姐说,“那么多可洛思街,不是吗?我能见见路德先生吗?”
    “怎么了?现在不太好,”海利·普列斯顿说,“路德先生是个大忙人,他真的不能被打扰。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你找他有什么事。”
    “恐怕,”玛波小姐说,“我想见路德本人,而且,”她又说道,“我要在这里等到见到他为止。”
    她更加坚定地在一张橡木椅子上坐下来。
    海利·普列斯顿犹疑不决,最后走开,上楼了,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位穿苏格兰布服的高大男人。
    “这是吉尔克思医生,这是玛——”
    “玛波小姐。”
    “你就是玛波小姐,”吉尔克思医生说。他以一种非常感兴趣的眼光看着她。
    海利·普列斯顿很快地走开了。
    “我听说过你,”吉尔克思医生说,“是从赫达克医生那里听来的。”
    “赫达克医生是我一位很要好的朋友。”
    “显然。现在你想见杰逊·路德先生?为什么呢?”
    “我一定要见他。”玛波小姐说。
    吉尔克思医生打量着她:“你要在这里等到见到他为止?”
    “是的。”
    “你可以这样,”吉尔克思医生说,“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为什么不能见路德先生的理由。她的太太昨晚在睡梦中死掉了。”
    “死了!”玛波小姐大声说道,“怎么啦?”
    “吃太多的安眼药。我们暂时还不透露消息给新闻界,因此我要求你也守秘密。”
    “当然。是意外吗?”
    “我觉得是意外。”吉尔克思说。
    “不过也可能是自杀。”
    “可能——不过不太象。”
    “也许是谁逼她的?”
    吉尔克思耸耸肩。
    “意外的可能性很校而且这种事,”他坚定地说,“不太可能证明。”
    “我明白了,”玛波小姐说,她吸了一口气,“很抱歉,我一定要见见路德先生。”
    吉尔克思瞧着她。
    “你在这里等一下。”他说罢走进了路德的办公室。
    吉尔克思走进门时,杰逊·路德正抬起头来。
    “有位老太太在楼下等着,”医生说,“看来大约有一百岁了,她说有事情非见你不可。假如我是你,我会见她。”
    杰逊·路德抬起头来,他脸色苍白而疲惫:“她发疯了吗?”
    “不,一点也没有。”
    “我看不出为什么我——喔,好吧——请她进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吉尔克思点点头,出去告诉玛波小姐。
    玛波小姐进去后,杰逊·路德从桌边站起身来,对这位纤瘦的老太太感到有些惊讶。
    “你找我?”他问道,“我可以帮你什么忙?”
    “我对你太太去世感到很难过,”玛波小姐说,“我看得出来你很悲伤,不过有一些事情需要澄清一下,否则一位无辜的男人就要受罪了。”
    “无辜的男人?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我指的是阿瑟·贝寇克,”玛波小姐说,“他现在在警察局里接受盘问。”
    “盘问有关我太太死掉的事情?可是这未免太荒唐了。他又没来过这,附近,也不认识她。”
    “我想他认识她,”玛波小姐说,“他曾和她结婚。”
    “阿瑟·贝寇克?可是他——他是希特·贝寇克的丈夫。或许你——”他说得又温和歉疚——“你弄错了吧?”
    “他两个人都结婚过,”玛波小姐说,“你太太未进入影界之前他就跟她结婚了。”
    杰逊·路德摇摇头。
    “我太太最先和一位叫阿佛雷·波德的结婚,他是一位不动产经营商,后来他们发现不适合,没多久就分手了。”
    “以后阿佛雷改名为贝寇克,”玛波小姐说,“他还是经营不动产。”
    “你这些话令我感到很吃惊。玛波小姐,那你要我帮什么忙?”他问道。
    “我想站在当天你和你太太站着的楼梯口。”
    他迅速地看了她一眼,难道这又是另一个好事者?可是玛波小姐却一脸沉着和严肃。
    “假如你想这样就跟我来。”他说。
    他领她到楼梯口,停在楼梯口的回转处,“我太太站在这里,”杰逊指着那地方给她看,“客人上楼时她和他们握手,然后再到我身边来。”
    “她站在这里。”玛波小姐说。
    她走到玛丽挪·格雷站着的地方,一动也不动。杰逊·路德瞧着她,显得很困惑,却感到兴趣。玛波小姐微微举起右手象似要握手,她看着楼梯口仿佛有客人从那里上来,然后瞧着前方,楼梯上半部的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画,那是意大利复兴时期名画的复制品。画旁有两个狭窄的窗户,一个俯视着花园,另一个俯视马厩和风信器。可是玛波小姐对这些视若无睹,她只瞧着那幅画。
    “你一定听过一件事,”她说,“邦翠太太告诉我你太太瞧着那幅画,脸上出现僵硬的表情。”她注视着圣母披着红、蓝相间的袍子,微笑地瞧着怀中的圣婴。“微笑的圣母像,”她说,“是一幅宗教画,不过也是幅快乐的母亲和婴儿的画像。是不是这样,路德先生?”道“没错,是这样子的。”
    “现在我很清楚了,”玛波小姐说,“非常清楚。整个事情很简单,不是吗?”她看着杰逊·路德。
    “简单?”
    “我想你知道得很清楚。”玛波小姐说。
    楼下响起一阵铃声。
    “我不觉得。”杰逊·路德说,“自己很清楚。”他瞧着楼梯口,那里传来一阵声音。
    “那声音我很熟悉,”玛波小姐说,“德里特督察,不是吗?”
    “是的,好象是他。”
    “他也想见你。他来了你不介意吧?”
    “一点也不。”
    “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了,不是吗?我们了解真相正是时候。”
    “我想你认为事情很简单明了。”杰逊·路德说。
    “很简单。”玛波小姐说,“由于太简单了因此看不出来。”
    黄金书屋youth扫描校对||goldbook。yeah第十六章德国麻疹这时,那老态龙钟的仆人上楼来。
    “先生,督察来拜访。”他说。
    “请他上来。”杰逊·路德说。
    仆人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督察走上楼来。
    “你!”他对玛波小姐说道,“你怎么来的?”
    “我搭英奇车来的。”玛波小姐用她惯有的冷静说。
    杰逊·路德在她斜后方不解的拍拍额头。德默特则摇摇头。
    “我刚对路德先生说过,”玛波小姐说,“——那仆人走了吗?——”德默特瞟了一眼楼梯口。
    “喔,是的,”他说,“他不在那里了。泰德尔警官会找出事情的真相。”
    “那更好。”玛波小姐说,“我们本来可以到房间里谈,不过我喜欢这样。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事情发生的地方,这有助于我们了解事情真相。”
    “你是指那天在这里举行的宴会。那天希特·贝寇克被下毒。”
    “是的,”玛波小姐说,“而且我认为假如有人看准了的话,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你知道,事情起源于希特·贝寇克的个性,象这类的事情有一天一定发生在希特身上。”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杰逊·路德说,“一点也不了解。”。
    “当然不了解,这需要一些解释。你知道我的朋友邦翠曾来这里,她引用一首诗来描述当时的情景,那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一首但尼生的诗‘夏尔特女郎’。”她提高声音念道:“‘破镜边缘:诅咒已降临我身上,’夏尔特女郎哭道。
    “这是邦翠太太看到的情景,或是她自以为看到的情景,她看到你太太对希特·贝寇克讲话,也听到希特·贝寇克回答你太太,她还在你太太脸上看到那死神降临的表情。”
    “这我们不是谈过很多次了吗?”杰逊·路德说道。
    “是的,不过我们还要再讨论一次,”玻波小姐说,“你太太脸上出现的那表情。还有她根本不看希特·贝寇克,而是看着那幅画,一幅快乐、微笑的母亲怀着婴儿的画像。问题在于虽然玛丽娜·格雷脸上出现了那死神降临的表情,但死神却不是降临她身上,而是在希特身上。当她开始谈论而且吹嘘以前的事时就注定她会死亡。”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德默特问道。
    玛波小姐转身向他:“当然可以。有些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人告诉你希特·贝寇克实际说些什么。”
    “可是有人告诉我。”德默特反驳道,“他们告诉我好几次,而且有不少人。”
    “没错,”玛波小姐说,“不过你不知道是因为希特·贝寇克没有亲自告诉你。”
    “我抵达时她就死了,不可能告诉我。”德默特说。
    “当然啦,”玛波小姐说,“你知道的只不过是她病了,还起床去参加庆祝会,见玛丽娜·格雷,并向她要了一张照片。”
    “我知道,这些我都听过。”
    “可是你没听说一外科学上的名词,因为没有人认为这是重要的,”玛波小姐说,“希特·贝冠克生病在床是因为得了德国麻疹。”
    “德国麻疹?这跟这件命案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那不是出什么大病,”玛波小姐说,“这种病很少让人觉得难过。出了一些疹,擦一擦粉就盖过去了,你照样可以出去找人,因此可以说德国麻疹对人体并不特别可怕。例如邦翠太太只说希特卧病在床,出的是水痘和荨麻疹。路德先生说是感冒,他当然是故意掩盖。不过我想希特·贝寇克告诉玛丽娜·格雷她得德国麻疹还爬起来去见她。这就是问题的整个答案,因为德国麻疹很容易感染。而且你必须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一个妇女假如在……”玛波小姐以一种维多利亚的拘谨说出下一个字,“怀孕前四个月得德国麻疹的话,那就很严重了,可能引起胎儿智力不健全或瞎眼。”
    说完她转身向着杰逊·路德。
    “我想我说得没错,路德先生。你太太生了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这使她震惊不已。
    她一直盼有个小孩,可是最后孩子生了,悲剧也发生了,这使她永难忘怀,这场悲剧时时刺痛着她。“直到有天下午一个陌生的女人上楼来,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这件事,她才恍然大悟。这女人认为自己勇气可佳,卧病在床还爬起来去见人人却睹的明星,她想到的只是某种行为对自己的意义,从不考虑对别人的影响。因此她的死亡是咎由自龋你可以想象那一刻对玛丽娜·格雷的意义。我想路德先生知道得很清楚。这几年来她一定对造成这种悲剧的那个女人怀恨不已,突然问她和她面对面,她恨不得立刻惩罚她,杀掉她。很不幸这卑鄙的行为真的付之实施,她利用一种特别的镇静剂,把它放入自己的杯子里,一旦被人发现他们可能以为她在喝提神或镇静的口服液。可能有一个人真的看到了,我在想到底是谁,杰林斯基小姐可能只不过是猜的而已。玛丽娜·格雷把自己的杯限子放在桌上,然后设法撞希特·贝寇克的手,结果希特手中的饮料全溅到她的新衣服上。”
    “这使我想起我告诉过人的那个女侍,”她继续对德默特说道,“那时我只说葛蕾·狄克森对裘莉说她很担心希特·贝寇克被弄脏的衣服。她说好笑的是她故意这样做。可是葛蕾所说的‘她’不是指希特·贝寇克,而是玛丽娜·格雷,据葛蕾说她是故意撞希特的手。我们知道她一定站得离希特很近,因为我们听说她没有递酒给希特之前,帮希特和她自己擦弄脏的衣服。”玛波小姐沉思了一下说,“这是一宗高明的谋杀案,想都不必想当场就下手。
    她希望希特·贝寇克死掉,而且在几分钟之内就死掉。当时她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多可怕,直到后来才发觉,于是害怕起来,担心有人会看见她放药在自己杯子里,担心有人看见她故意撞希特的手,担心别人指控她想毒死希特,因此唯一的办法只有声称谋杀的动机是针对着她,受害者是她本人。她最先告诉医生这种看法,还要医生不可告诉她丈夫。更妙的是她写纸条给自己,放在特别的地方。有天在摄影棚里她放麻醉药在自己的咖啡里。她做这种事很容易被发现,一旦有朝这方向想的话。事实上有一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一看杰逊·路德。
    “那只是你个人的理论。”杰逊·路德说。
    “你喜欢的话可以这么说,”玛波小姐答道,“可是路德先生,你心里很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因为你听到希特提到德国麻疹。可是你还是纵容、保护她,却不知道该保护到什么程度。你不知道这不只是把一个人死亡隐藏起来的问题,而且还会造成其他人的不幸——象吉斯波的死亡,他是个勒索者。还有那个你钟爱的伊拉·杰林斯基,你疯狂地保护玛丽娜,而且止她再做下去。你所想到的只是安全地带她离开到另一个地方,整天防守着她不要再发生任何事情。
    “我为你感到很难过,”她说,“非常难过。我知道你所受的痛苦,你照顾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是不是?”
    杰逊·路德微微走开。
    “她是那样的漂亮,”玛波小姐温和地说,“她所拥有的实在令人羡慕,她爱恨非常强烈,但是情绪不稳定。她无法忘怀过去,也无法客观地看未来。”
    泰德尔这时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先生,我能和你谈一谈吗?”德默克转身离开,“我会再回来。”他对杰逊·路德说,然后走向楼梯口。
    “记住,”玛波小姐在他背后叫道,“可怜的阿瑟·贝寇克是无辜的。他参加宴会只想看看当年他结婚的女孩子。我敢说她甚至都不认得他,是不是?”她问杰逊。路德。
    杰逊·路德摇摇头。
    “可能不认得,”玛波小姐说,“不管怎样,”她又说道,“他没有一点企图要杀她,他是无辜的。记住啊!”德默特·克列达下楼时她又喊道。
    玛波小姐这时转身向着杰逊·路德,他站在那里神情恍惚。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她?”玛波小姐问道。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他转身,玛波小姐跟在后头,他带她进入一间大卧室,把窗帘拉向一边。
    玛丽娜·格雷躺在一张白床单上,双眼闭上,两手紧握。
    玛波小姐柔和地说,“她吃下过量的药对她来说是好的,死亡是她唯一的解脱。是的——很幸运她自己吃下太多的药——或是——有人给她的?”
    他们四目相对,可是他没说什么。
    最后他才期期艾艾地说,“她——她那样值得人爱——她所受的苦已够多了。”
    玛波小姐回过头看一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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