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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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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副市长看到许博梵蹲在路边跟父母道别,就停下车跟他聊天,听到检察官没答应验尸而要帮他出头,可见副市长跟你一样是性情之人。”
  “天晓得那头驴在打什么算盘。”他不以为然地说。
  “你们呀,不是看对方不顺眼,不然就是肝胆相照。”果然是头驴!靳泳涵想起了林绍夫见到林凌劈头就说的话。
  “呵呵。。。 。。。”他不予置评地笑着。
  靳泳涵也懒得跟他抬杠,拿起公文夹里的那几张照片再次研究。
  当他们来到A市的殡仪馆时,原本那些佯装热心的亲属如今尽是意兴阑珊的表情,只有许志仁夫妻的朋友与同事诚心前来吊唁,许博梵看在眼里﹑感叹在心里。当许博梵道出要请靳泳涵再检查一次遗体里,所有人都惊愕地凝看他们,而且连副市长都来了,大家顿时鸦雀无声。
  惊愕的梁甄跑到许博梵的身边,抓住他的臂膀询问。随着他的话语,她的眼睛跟嘴巴越张越大,更觉得不可思议。
  过没多久,许志仁妻子的亲戚就率先反动,死者已经穿好衣服要入殓了,绝对不能再来打扰。
  林绍夫经过询问之后,获悉许志仁这边以许博梵的血缘最接近,只要许博梵点头答应,别人也没有理由拒绝。因此决定先查看许志仁的遗体。
  停尸间的走道,因为尸体已经僵硬,靳泳涵在许博梵的帮忙下脱下许志仁的衣服,林凌站在一旁当见证人。
  林绍夫站的远远的,一边阻止好奇的民众搔扰,一边询问这些人关于死者的交往状态。毕竟连经常面对死者的警察看到尸体之际都会毛骨悚然,何况是一般人呢?
  梁甄本来想要帮助,但是看到尸体的模样,一股暖流涌上了喉咙,急忙跑了出来,避免呕吐出来。
  因为尸僵再加上冰冻的关系,许志仁的尸体硬梆梆的,想要脱下衣服相当不容易。不管许志仁是死于火灾或者他杀,也不管六年前他用十七万出卖的许博梵的双亲,许博梵看到他死后仍不得安宁,必须被他们用力扳搅身体,一阵阵的感伤与悲恸扬了起来,极力忍住温润的眼眶不掉下眼泪。
  这一切,靳泳涵都看在眼里。“许先生,我们是在帮他,而不是亵渎他,不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你往这个方向想,心里也许会好过些。”
  “谢谢;
  “这是身为刑警的我应该做的事,不用道谢。”
  这时,许志仁的上衣已经脱下来,在许博梵的帮忙下靳泳涵不时翻转因高温燃烧而扭曲的遗体。许博梵还是忍不住撇过头去,不敢看到扶养他多年的叔叔惨不忍睹的模样。而靳泳涵努力压制翻搅的胃液和搔痒的喉咙,仔细观察遗体。
  靳泳涵原本计划到公安局找林凌之后,打算到一些观光景点参观,因此随身携带了一台数字相机,她边检查﹑边大声说给站在一旁的林凌听,同时指着疑窦之处请他拍照。
  “尸斑不是一氧化碳中毒而出现的鲜红色,而是一般死亡的暗紫红色,因此不是吸入过量的浓烟致死,是被大火在瞬间烧死。尸体的前面已经焦黑,但是后侧却没有被大火烧到的明显灼伤,由此可见当火灾发生时,死者静止不动,没有挣扎逃离的迹象。但是当时所拍的照片显示死者平躺在地上,烧焦的棉被一部份落在身上,表示他企图从床上逃走,还来不及逃出房间就在地板上断气,因此这点与前两项大相违背。眼睑大部份完好,不像生前被烧死。而且,死者没有因血浆渗出而产生的水泡或水肿,以及血球因高温凝结所形成痂瘢等,因此没有发现生前遭烧伤应该有的生理反应。”
  林绍夫跟林凌没等靳泳涵说完就来到尸体旁边,聆听靳泳涵的讲解,不由地撑大眼睛,早就忘却尸体的恐怖模样。
  许博梵更是瞠目结舌,愤怒的吶喊在心里奔腾,心头再次熊熊燃烧。
  “副市长﹑队长,经过粗步断定,死者是在死后才被放火焚尸。”靳泳涵严肃地说。“要确定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必须请法依解剖验尸!”
  “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打电话给检察官。”林绍夫瞪了林凌一眼说。
  “喔,是的。”林凌立即掏出手机拨电话。
  林绍夫看到林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彷佛检察官正在责备他没事找事做,于是把他的手机一把抓过来,拉起嗓子先来一顿破口大骂,才叫检察官立刻派法医过来。“你支支吾吾什么呀!叫你派人过来,你就立刻给我来;
  “副市长,必须等尸体摆在阴凉地方超过一天才能解剖,不然尸体全身僵硬,无法动刀。”靳泳涵见他怒不可遏,赶紧解释。
  林绍夫扬了扬眉头才对着手机说。“知道啦!反正你尽快派人验尸就是了;
  林凌接过了手机,虽然表面上仍然表现出倨傲的样子,但在不知不觉中对林绍夫的见义勇为产生敬佩之意。
  林绍夫来到许志仁妻子的亲属前面,大声说。“他们夫妻可能是他杀之后被焚尸灭迹,必须请法医来解剖。”
  剎时群情哗然。
  “如果你们还坚持现在就是入殓,表示你们可能都是谋财害命的嫌疑犯。”林绍夫两手插腰,语带威胁地说。
  原本要抗议的家属顿时大气不敢吭一声,这顶帽子太沉重了,没有人承担的起。
  基于侦查不公开的原则,林凌原本要制止林绍夫,但是靳泳涵搡了搡他,毕竟由副市长发威比林凌向家属解释的口沫横飞来的有效率。林凌只好任由林绍夫卖弄官威。
  “林大哥,谢谢你。”许博梵走到林凌的旁边说。
  “你要谢的话,就要谢靳小姐。是她发现照片中细小的疑点,才让你叔叔和婶婶从一般死亡,变成他杀案件的。”
  许博梵二话不说,立即跪了下来,朝靳泳涵磕了三个响头。“我替我叔叔婶婶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好样的;林绍夫走了过来,大声说。“不枉我为你扯破嗓子。”
  许博梵的膝盖在地上磨了半圈,对林绍夫磕头。“谢谢副市长!”
  “起来﹑起来。你是A市的好市民,我不为好市民服务,要对谁服务呢?”林绍夫要扶他起来,但是许博梵非要磕完三个响头才在梁甄的搀扶下起来。
  “林凌,我以副市长的身份命令你负责侦办此案,我不放心由别人负责。”林绍夫严峻地说。
  “是的,我会全力以赴!”林凌漾起莫名的激动,朝林绍夫敬礼。
  “如果他胡懵瞎混,你就打电话给我。”林绍夫递了一张名片给许博梵。
  “我还要去芙蓉镇视察,我先走了。法医来验尸的时候要通知我,免得他们又不尽职,让死者死的不明不白。靳小姐,如果你方便的话,也一同来验尸。”
  “我会的。”
  林绍夫严峻的目光扫过众人,才大步走向轿车,自行开车离开。
  “咦。。。 。。。这种副市长,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林凌带着戏谑的口吻说。
  “别这样了。打铁趁热,快办案吧。”靳泳涵摇了摇头说。
  于是林凌打电话回刑侦组派人过来问话。死者的亲友大都在殡仪馆,不需要多花时间一个个拜访,询问死者的交往情况。另一方面,他命令所有人不准离开。这些人原本只是单纯来参加葬礼,如今变成了接受警方的问话,不禁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埋怨。
  林凌等到第一批人员到达之后,就领着柳香霖到许家跟鉴识人员会合。
  身为旁观者的靳泳涵不禁对同车的梁甄身份产生好奇心,婉转询问她跟许博梵的关系,这个话匣子一打开,这三个年轻人逐渐变得热络起来,柳香霖也加入聊天的行列。当许博梵获知靳泳涵的大哥和男朋友同样被歹徒所害,不由地萌生同病相怜的亲近。
  林凌似乎不甘心被冷落在一旁,于是插话说。“你知道许志仁夫妻最近有跟人结怨吗?”
  “唉。。。 。。。”许博梵无奈地叹了口气,凝看前方的道路。“我大部份的时间都在北京,而且为了存钱出国念书,连暑假也待在北京当搬运工赚钱,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看看他们,祭拜父母。他们的交友状况我根本不知道。”
  “这条线索断了,只能从他们在A市的亲友下手了。”靳泳涵感叹地说。
  “对了,家里还保持原样吗?”林凌突然问道。
  “那晚邻居忙着灭火,家里都快淹水了,我回来之后就跟梁甄一起清理。不过,他们的床铺我还没拿去丢掉。”
  “好在,不然就什么也找不到了。”柳香霖顿时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芙蓉镇的许家。当地的派出所已经在外面围起封锁线,鉴识人员也随后赶到。
  在林凌的允许之下,靳泳涵戴上手套一同参加会勘,柳香霖和当地的公安询问附近的邻居当晚的情况,而许博梵和梁甄只能待在封锁线外面焦急苦等。
  按照许博梵的说法,许志仁习惯睡在床的外侧,根据当时所拍的照片显示许志仁躺在地板上,而妻子则死在床上,那条烧焦的棉被一半落在许志仁的身上,一半搁在床缘。如果是单纯发生火灾的话,陈尸的位置就与许博梵的说法吻合。
  林凌粗步揣度这是凶手故意让鉴识人员认为许志仁曾企图逃走,但是才下了床就断气。然而跟尸体的背部只有些微的烧伤痕迹对照之下,反而露出马脚。他观察之后,更笃定这是他杀,而不是单纯的火灾。
  鉴识人员四处找寻可疑的东西,以及采集指纹。因为当时邻居来灭火,这几天又有许多人来许家,因此指纹众多又极为混乱,现场可说是破坏殆荆
  靳泳涵由外而内﹑由近而远﹑由近而高地堪场现场。她重新从门口进入,映入眼帘的是客厅,一套三人座﹑略显老旧的沙发,前面是一座茶几,三张椅子散落在墙边。客厅的右边有道门通往算是狭小的厨房,里面跟一般家庭一样,没什么异样,流理台上面摆着几个用过的杯子。
  客厅左边的门就是通往陈氏夫妻的房间,这是一间狭长的房间,房门位于窄边的一角,斜对面就是床铺,紧贴着长窄边的角落,梳妆台在门这一侧的另一角,因邻居灭火而打破的窗户就在床铺斜对面的长边墙壁。这个房间的长度长于厨房,因此外面留下一个空地,有个汲水帮浦,一条小路穿过那里。当晚就是邻居回家时经过这个小空地,看到许志仁的房间冒出火光,才惊喊火灾。
  客厅的一侧有个既窄又抖的楼梯,前往只盖一半的二楼。除了有许博梵的房间之外,还有一间储藏室,以及浴室,后面则是晾衣服的阳台。
  粗步看过一遍之后,靳泳涵采取方格法仔细检查,但是一无所获。
  她回到命案房间,揣想何处才是命案的第一现场。根据在殡仪馆粗步询问邻居的结果,当时他们并没有听到争吵声,或者强行入内的破坏声音,因此不太可能是小偷闯入之后,被陈氏夫妻发现才将他们杀之灭口。也不可能吵架之后,对方因一时情绪失控而将他们杀害,最有可能就是预谋杀人。
  靳泳涵再次回到客厅环目四顾,最后视线盯上沙发。她看过一遍之后,再检查茶几和椅子,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双手在胸前交叠,略为不悦地环顾客厅。她突然扬起不甘心的冲动,再次查看沙发。
  就在深蓝色的沙发椅背的圆弧顶端往墙壁方向倾销而下的地方,她看到两处干涸的血迹,一处在墙壁,另一处在沙发的背后。她立刻朝房间喊着。“这里有血迹!”
  林凌和鉴识人员跑了过来,果然是两处面积只比红豆大一点的血迹,鉴识人员先拍照存证之后。用沾上生理食盐水的干净棉花棒在血迹上面来回涂抹,再用新的棉花棒擦拭血迹的旁边,接着滴入酚麸化学药剂,过了十五秒后呈现伪阳性反应,再滴入氧化氢,三十秒后呈现阳性反应,粗步认定这是血迹。鉴识人员把采集到的血液放进试管里,打算跟许志仁夫妻的血液比对,确定是否为死者的血液,以及是那一位死者所有。
  “你的眼睛还真利害呀!”林凌睁大眼睛,才瞧见那两处,不禁感叹地说。
  靳泳涵微微笑着。“你们有光灵敏吗?就是Luminol血液反应剂。这片墙壁可能有问题。”
  “有,但是没有带来。”一位鉴识人员说。
  “唉,那就赶快打电话叫人送来啦。”林凌有气无力地说。
  鉴识人员拿起手机,用鼻孔哼出一声响应,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女人怎么知道那么多?!他打完电话之后,开始仔细检查沙发,最后在应该是头枕的部位发现一根头发,上面彷佛沾染已干的液体,也在扶手的地方找到头发。他一一把证物放进证物袋里。
  “你说这片墙壁有问题,是怎么一回事。”林凌问道。虽然以多年办案的经验他已经有概略的轮廓,而且个性又像一头倔强的驴子,但是凶杀案人命关天,他依然会询问别人的意见,避免自己陷入主观的迷宫里而影响办案方向。
  靳泳涵指着沙发右边的位置。“在沙发靠墙壁的后缘发现血迹这一点来研判,可能其中一位死者就坐在这个位置,被歹徒用钝器击伤头部,鲜血随着钝器的举起而飞了起来,掉落在那里。”
  “那怎么只有两处细小的血迹而已呢?”林凌的左手横抱在胸前,右手的手肘搁在左手上面,大姆指和食指磨揉着下巴。
  “就是因为只有那两处,我才想到凶手极有可能把其它的血迹擦掉,尤其是墙壁,不然不合情理。剩下的,必须观察血迹的形状才能下推论。”
  “你能不能说慢一点?”林凌语带保留地说。
  靳泳涵晓得自己的普通话带着浓郁的广东腔,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把刚才的话再讲一次。
  蹑手蹑脚进来的柳香霖瞠目结舌地望着靳泳涵,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是小偷进来偷窃,后来因为失风才贸然杀人。或者吵架之后错手杀人。”
  虽然靳泳涵对柳香霖擅闯进勘查现场有点惊讶,但还是说。“如果是小偷的话,而且假设死者先在这里受伤,死者肯定会跟小偷发生打斗,不可能呆呆坐着被打。而且,早先我们在殡仪馆问话时,邻居们异口同声说没有听到争吵和打斗的声音,更没有听见破窗而入的声响,因此我猜可能是预谋杀人。”
  “别太笃定了,也可能是临时起意。”林凌扬起了眸子说。“只要表情跟口气没有表露出来,死者就不会发现对方已经起了杀意。不管如何,凶手很冷静,而且有共犯。”
  “为什么?”柳香霖问道。
  “你已经看过尸体,许志仁夫妻两个的体型不是属于瘦小那一型。除非有共犯,不然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连杀死两个人,而且还把他们拖到房间焚尸。当然,前提是邻居真的没有听到争吵与惊喊声,而不是撒谎。或者什么都不知道,却假装啥都知道。继续搜集证物吧!”
  针于靳泳涵发现了血迹这一点,鉴识人员不禁扬起了本位与排外主义在,对于来自香港的靳泳涵参与搜证工作心里犯着疙瘩,潜意识里萌生就撒手让她自己去做,以后倘若出了问题就把所有责任全推卸给她。
  然而靳泳涵却不时观看他们如何搜证,而且对鉴识工作颇为熟稔。原本想要推诿的念头剎时被她的”建议”所打乱,再加上林凌不愿他们在香港的重案组面前丢人,不时紧盯着,他们只好怀着不悦的强迫性搜证,仔仔细细在四处拍照﹑做笔记﹑测绘,将可疑的证物一一放进搜证袋里。
  但是现场早已被人为无意的破坏,指纹和脚印纷乱杂沓,命案发生时现场最原始的布置大部份都已被挪动,使得搜证添加相当大的困难度,尤其是找寻可能的凶器。
  林凌和靳泳涵大致推论其中一位死者就在沙发上面受伤﹑甚至死亡。但是另一位死者究竟在那里丧命呢?他们在屋里屋外搜索了数次,仍然无法发现另一个现场。
  不久,鉴识人员带来了光触媒,洒在墙壁之后,拉上窗帘和关上大门,果然墙壁上出现亮晃晃的萤光反应,表示这里曾经有血迹的存在。
  这是一道泼溅的血迹,从沙发左侧的上端,也就是被发现的那两处血迹的上方开始,朝右上方呈拋物线的飞溅,血液因甩动的力量失去原有的表面张力,点点血迹呈现出细线状,而且宽度窄于刚才所发现的血迹,属于中速血迹。
  鉴识人员首先拍照﹑采取血液,然后用尺﹑线与铅垂等工具量侧血迹飞溅的长与宽,以确定攻击的角度,以及推算凶手的身高。他们不自觉地带着赞许的眼神瞥了靳泳涵一眼,但是这项重大物证是由她发现,不由地又产生怨怼与排斥感。虽是如此,由这点可见凶手曾经试图毁去物证,他们随即在周遭的墙壁与天花板检查是否有被擦拭的血迹,企图挽回一点面子。
  “如果验尸报告有某位死者的头部受伤,就可以断定当时死者就坐在那个位置。”林凌凝看着血迹喃喃自语。
  “为什么会呈现像泼水那样的血迹呢?”柳香霖疑惑地问道。
  林凌抖起不怀好意的眼神瞅着靳泳涵,彷佛要确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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