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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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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进入机舱之前,他传了一则手机简讯给羽嬅………有E…mail。
  羽嬅按下计算机的开关,打开信箱,睁睁凝望李捷的信。
  “嬅
  我活着好累好累,我不要再这样活在这个充满悲剧的世上,更不要再当撒旦的傀儡。
  我要自由,永远的自由。
  现在,我要去地球的另一端赴一个约会,最后的约会。
  我很想见你,但是见了只会让我们更伤心而已。也许,我就这样离开了,对我们都好,能够了无牵挂地结束这出悲剧。
  我的千言万语,都在你的心里。写出来,反而将失去了真切的本质。说的再多,也只是华丽的言词,远不如你能真实地感受到。
  我晓得,你已经深刻感觉到了,并非被浪漫的言词所感动。这,才是真实的感觉!
  如果有来世的话,但愿我们不是这样复杂的关系,而是单单纯纯的感情,不管是何种的感情,就算恨也好。
  嬅,我走了!
  捷”
  捷,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千言万语,听到你那不认命却无奈的吶喊。羽嬅面无表情地凝视这封信,没有感觉到双颊已经湿漉漉了。
  他一抵达峇里岛,就前往机场的航空公司柜台购买机票。
  白天,他在沙滩上徘徊发呆,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还活着,活的很无奈,非常渴望挣脱命运的束缚。忽地,他的脑子溢满了噪声,他痛苦地蹲了下来,使劲拉扯头发,好像要将那些折磨心灵的恶魔抓出来。过了许久,脑海才恢复了无波澜的状态。他颓丧地坐在沙滩,惶惶望着大海。
  晚上,他到pub喝酒钓女孩。然后跟一位西方女子前往她的住处,整晚两人疯狂地爱抚﹑做爱,彷佛要证明自己曾经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隔天,他搭上法航的飞机,挥别了惶惑又疯狂的峇里岛,前往巴黎。
  他眺望窗外,无数的繁星宛如夜明珠镶嵌在黝黑的夜幕上面,就像当年从阿姆斯特丹返回台湾时,他跟羽嬅一起欣赏的天幕。
  当时美丽的夜空,有她的笑靥与善良!
  如今璀丽的夜空,有她的泪水与悲恨!
  羽嬅那时指着这一片繁星闪耀的穹苍,温柔地告诉他,星星是天使手中的灯笼,无私地散发自己的光芒,照亮我们,给我们希望。
  而今,璀璨耀眼的星星则是死神手中的灯笼,狡黠地散发诱人的光辉,照亮着死亡之路,指引他前往魔界的天堂。
  一步步走向魔界的李捷,突然想起了莎翁在哈姆雷特里写的一段话…这片覆盖大地的光辉灿烂的苍穹呀,这镶嵌着金色火球的庄严的天顶呀!唉……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凝聚成一团的乌烟瘴气罢了!
  倏地,他的心一悸,强烈的内疚在他的体内沸腾,烧烫了每一个细胞,彷佛告诉他,就算沉浸在冷冽的忘川里,仍旧逃不过炼狱的炽焰煎熬。他抓扯着头皮,试图要掏出那些记忆。
  可是狡狯的星星,却照亮他渴望挥去的景象,逼迫他面对它,盯着它,无法逃避。案发当晚的情景,在他的脑海清晰浮现…
  静谧的巷子空无一人,只有燥热的街灯。一个男人把简易雨衣前后颠倒地穿在身上,戴上橡胶手套,再用塑料袋把鞋子罩上。他,掏出事先已经拿到钥匙,打开姚家的大门。
  坐在客厅的姚世博以为羽嬅回来了,很自然地转身瞅了大门一眼,却见到一位穿着怪异的男人。
  “你是谁?”姚世博站了起来,佯装威严,实际上有点胆怯地说。
  “你就是姚世博?”穿透雨衣头罩的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又有份阴森感。
  “是……你想绑架吗?”姚世博现在真的惊慌了。
  男人拔起绑在小腿后面的刀子,微蹲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右到左,一刀划破姚世博的喉咙,不让他有发出声音求救的机会。这个动作,就像拿着切肉用的刀子切剁里肌肉一样利落。
  血,像喷泉般狂肆地喷洒出来,溅落在男人的雨衣。
  男人再次微蹲着,使出五分的力气刺入他的胸口,再往前一推。
  他,这才倒了下去。
  男人讥刺地斜睨躺在血泊中的姚世博,冷冷地对不时抽慉的尸体说。“我是为羽嬅报仇的!”
  男人拔出了刀子,姚世博这才了结淫秽的一生。
  男人脱下了雨衣,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客厅,再换了双干净的手术用手套。最后,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客厅的门口,把沾满血迹的刀子搁在角落,再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可乐,放在一旁。
  他很纳闷,为什么把重要杀人情节安排在最后的电视﹑电影和小说,凶手总要说一大堆废话,诉说他为什么要行凶,被害人以前是如何害他,非要被害人死前感到非常愧疚才行?然后,就在讲废话的当下,不是被害人找到机会逃脱,就是有人前来拯救。
  这一切,彷佛要尽量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行迹败露,或者等待别人来救被害人,甚至自行逃脱。更甚者,杀人不成,反被杀!也就是废话讲得越多,被害人越不会死。
  同时,作者也利用这个机会交代故事的前因后果。
  但是,真实的世界中有这样唠叨的杀人犯吗?
  纳闷完了,这个男人,也就是李捷,眺望缝在天幕的孤星想着。你,终于自由了,不会再受到他的威胁和玷污了!
  他在C大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完饮料之后,就快步走到不远的另一条路搭出租车,前往一处早就相中的不起眼便利商店,购买一杯可乐,再搭出租车来到姚家。然后他在阴暗的角落,把刚买的可乐倒进从台北带来的某连锁快餐店可乐杯子里。也因此,警方在监视录像带里没有发现李捷。
  过了不久,李捷听到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眼睛随即盯住大门,不自觉地抡起拳头,全身紧绷。
  曹逸春悠悠走了进来,转身关上大门,再回身要走进客厅时,才发现李捷正坐在客厅前面瞪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曹逸春惊愕地说。
  “呵呵……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不能来看你吗?”他冷冷地说。
  “当然可以啦。”她吞吞吐吐地说。“进去吧;
  “先等一下,这杯可乐都快退冰了,你先喝了它吧。”他拿起那杯可乐,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她。
  “你要干什么?”曹逸春有点慌张地说。
  “孝顺你呀!妈……我知道你口渴了,所以买了这杯可乐孝敬你,让你解解渴。”李捷撒娇似的说。
  那声妈,说的曹逸春心魂荡漾,她已经二十年没有听到这个字了。
  “妈……”李捷温柔地轻唤。
  这声妈,喊着曹逸春全身酥软,她已经二十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喝啦!不然退冰了就不好喝。来,我喂你!”李捷嗲声嗲气地说。
  曹逸春彷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李捷,她的眼睛泛着泪光,感动地含着吸管,吸了一大口。
  “先顺顺气,可乐的气很多的。妈,再喝一口好吗?”
  “好的;曹逸春激动地想哭出来。她,猛地又吸了一大口。
  “外面比较凉快,我们就在这里聊天好吗?”李捷环顾这个高墙围绕的前院说。但是心里却想着,在这里说话,应该不会被隔壁听到吧!
  “好好好,那里都好。”她兴奋到哽咽地说。
  “对不起,那晚我的态度很不好,请不要生气好吗?”
  “放心,我不会生你的气。而且你气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抛下你不管。孩子,原谅妈妈好吗?”她哀求地说。
  “我已经原谅你了,不然怎么想要孝顺你呢?”他把吸管递到她的唇间。
  曹逸春再吸了一口。“我真的很想你,渴望到台北见你呀!但是你爸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可能让我见你的,我只能从吴佩雯那里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过得不错,又平安健康,我就满足了。”
  “为什么他们不早告诉我呢?不然我们母子俩就能早日相见了。”骗肖呀!你是为了跟老爸炫耀你要再婚了,才来台北的,顺便看我一眼,他在心里骂着。“嗯,都是他们的错!”
  “对对对,都是他们的错,他们不是不让我见你,就是隐瞒起来,硬生生拆散我们母子。”她激动地说。
  “妈,别激动了,再喝一口,消消气。”
  这时,曹逸春已经喝了半杯的可乐。“好的;她感动地说。
  “妈……我好想你呀!”李捷哽咽地说。
  曹逸春听得激荡不已,更加速血液的循环,也忘了可乐的味道有点奇怪。此时,她想抱住李捷,却觉得头晕目眩,不由地双手撑住太阳穴,没有上前搂住他。“奇怪,头怎么晕晕的。”
  “也许天气太热了,再喝口消消暑。”他体贴地说。
  她想想也有道理,又吸一大口。“等一下,我的肚子也开始痛了。”
  “怎么了?一定是天气热的关系。”他再把吸管递到她的嘴巴。
  曹逸春不想再喝,却又舍不得儿子的关心,还是强迫自己又喝了一小口。
  不过,她的唇才碰到吸管,就全身酥软,神志不清,昏倒在地。
  李捷露出狡黠的笑容。
  李捷把卷缩着身子﹑表情痛苦的曹逸春拖进客厅里,帮她换上拖鞋。然后扳开她的手,拿起杀死姚世博的刀子放在她的掌心,双手用力按握她的手掌,在刀柄烙下她的指纹,再把刀子拿了出来。他举起握住刀尾的手,在半空中松开手指,锵一声,刀子很自然地掉在地板。
  他,再次重复了相同的动作,只是东西改成那杯可乐。啪一声,剩余的可乐从微启的瓶盖流出来。
  此刻的曹逸春像得了癫痫症般全身抽慉,口吐白沫,七孔流血。
  他拿起刚才杀姚世博时,盛着姚世博鲜血的杯子,倒进一个浇花用的喷雾器。然后依照雨衣上面的血迹稀密浓淡,喷在曹逸春的身上。最后才把雨衣折迭起来,跟喷雾器放在一只干净的塑料袋里。
  自从他一踏进这栋豪宅,就冷静异常,毫不迟缓,绝不手软。跟他在李仲鸿跟程秋婷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过了许久,他冷冷凝视已经没有动静的曹逸春想着。你已经享乐那么久了,也该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我放了三颗迷药,没想到你能撑那么久才晕倒。平常人只要吃了五毫克的毒鼠强就阵亡了,我给你吃了一小包足够杀了几十个人的毒鼠强,你还能不死吗?
  他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走过的地方巡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边,竖起耳朵聆听外面是否有声音。没有!他打开大门,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一扭,轻轻关上。
  他消失在黯然的夜色中,然后搭出租车回到C大附近闲逛。
  翌日,他在北部的一处无人海边,把那些沾染血迹和指纹的证据烧毁殆尽,再把灰烬撒在脏污的大海。
2
  派出所的老张收到李捷的信时,相当诧异。他迅速撕开了封口,拿出信纸,随即瞠目结舌。因为,李捷在第一行字就写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大礼物!
  他赶忙阅读下去,内容是李捷如何杀害姚世博与曹逸春的经过。虽然他当了几十年的警察,然而看到关于命案的描述依然心惊肉跳﹑不可思议。因为,如此冷血的人竟然没有杀害一直虐待他的程秋婷,反而毒杀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她的现任丈夫。
  他闭上眼睛,理了理纷乱腾腾的情绪。当他整理出简单的头绪之后,才打电话给T市的刑警队,询问是否发生姚世博与曹逸春的命案。
  “凶手是曹逸春的亲生儿子李捷,因为他痛恨曹逸春抛弃他,又虐待他的妹妹,因此才下了毒手。他的供词在我这里。”老张有气无力地﹑甚至难以想象地说。
  “请你现在就传过来好吗?”对方紧张地说。
  “好,我现在就传。”
  老张起身来到传真机前面,把李捷的告白传到T市。他凝视冉冉滑入传真机的纸张,彷佛一个生命逐渐被死神吞噬,虽然它又再出现了,可惜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T市的项目小组争先恐后地凝看那张传真纸,内容完全符合命案的所有细节。因此判定李捷就算不是杀人凶手,也是参与此件谋杀案,不然不可能巨细靡遗地描述那么详尽。
  他们一方面派人跟踪姚雨嬅跟李黛,李捷可能会来找她们,甚至是见最后一面。因为这封信的语气盈满了自杀的念头。另一方面,请台北逮捕李捷。
  虽然这个案子与老张无直接的关系,他只是提供破案的关键证据。然而,他还是赶往李家所经营的餐厅寻找李捷。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觉得自从程秋婷第一次自杀未遂开始,就有一条无形的线绑住他跟李捷。尤其当他直觉李捷可能会自杀,更想要尽快找到李捷。
  老张跑了四家餐厅,都不见李捷的人影,服务生也说已经两天没看到李捷了。他的心一悸,揣想着,李捷这家伙到底是逃亡了﹑还是自杀呢?如果逃亡的话,为什么还写这封信给我,要警方来抓他呢?阿,完了!
  最后,他终于找到李仲鸿。李仲鸿得知他就是派出所的老张,紧紧抓住他的手,慌张地询问儿子的下落,因为李捷的字条上就写着老张会告诉他详情。
  靠!连这一点也被他猜中了。唉,真是天才呀!老张在心里既咒骂又佩服。只是现在案情尚未真正明朗,他不便道出太多的内情。
  这时,台北的刑警也赶来了,他们看到李捷所写的字条,怀疑他可能潜逃出国,赶紧打电话给出入境管理局,询问李捷是否出国。
  李仲鸿看到一大票人来捉拿儿子,神色惊愕地哀求老张告诉他实情。不过,刑警就在旁边,老张只能闷声不响,让那些人回答。
  刑警面无表情地说出李捷涉及姚家夫妻血案,必须请他到案说明。这些话语彷佛是死神宣告李仲鸿的寿命已尽,他不由地颓丧坐了下来,老泪纵横。刑警等到李仲鸿的情绪逐渐平稳之后,才开始询问李家跟姚家的关系与仇怨,再次厘清李捷的犯案动机。
  李捷已经逃走,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他们只好先行离去另寻线索,只留下一个人跟踪李仲鸿。
  不久,项目小组收到消息,李捷已经在昨天一早搭机前往峇里岛。他们核对李捷寄给老张那封信上面的邮戳,正是昨天,因此推断李捷是在中正机场搭机前寄出那封坦承犯罪的信柬。
  线索是有了,但是李捷在印度尼西亚,更可能已经离开了,如今到那里找他呢?他们只好透过国际刑警组织请印度尼西亚的警方找人。只是,找到人的机会相当渺茫。
  李捷抵达巴黎之后,随即转机前往西班牙的巴塞隆纳。命案发生之后,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必须远离家园,因此早就申请了西班牙签证。
  他情愿自杀,也不愿被补,而这个自杀是回到属于自己的魔界,获得永恒的自由,对人生的解脱,挣开悲剧的束缚,要亲手结束这出悲剧,绝对不是畏罪自杀。他认为姚世博跟曹逸春罪有应得,死不足惜,更不值得为他们偿命!
  至于那封坦承犯案的信,只是他一时兴起所写,当做遗产送给老张。另一方面,更是一种炫耀与调侃,他认为警方除非用测谎或者逼供来检视他的供词,不然很难查出案情的真相。因此,桀骜不驯的他才故意写那封信告知警方他就是凶手。
  只是,他没有写出犯案的动机,这牵涉到羽嬅最大的秘密,他要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因为,他第一次听到羽嬅的琴声,曲名就叫Can you keep a secret?
  不过,他仍然怀着深厚的遗憾。他极度渴望满脸狰狞地拿起菜刀把姚世博的下体狠狠剁碎,再放入绞肉机里绞成肉酱。或者把那根祸根切下来,像切香肠般剁成细片喂食野狗。或者割了下来,插枝竹签放到微波炉烧烤,再淋上蕃茄酱,像只热狗般摆在程秋婷的骨灰坛前面,让这个荡女看的到﹑吃不着,逼使她气得从第一层地狱跳到第十八层,再死一次!
  这是多么亢奋﹑刺激呀!只可惜这些极有创意的行为,只能想﹑不能做,不然势必引来警方的注意,破坏精心设计的杀人计划。他终于为自己和羽嬅报了仇,但是不能完全宣泄心中的仇恨,以及实现一石两鸟的创意,最是不爽!
  他在巴塞隆纳随便找了家旅馆,站在柜台后面的经理一见到他是东方人,像看见瘟神似的紧贴无路可逃的墙壁,避得远远地。李捷狠狠地瞪了经理一眼,把钞票用力搁在柜台,经理这才惊恐的挂架上取下房间钥匙,像喂食野兽般丢在柜台。
  李捷窝在房间里足不出户,饿了就吃在路上买来的面包跟矿泉水。他不要想起过去,然而回忆却不放过他,苦苦追逐逃离的他,非把他紧紧缠绕不可。他,就像绝望的受害人,毫无抵抗地被记忆轮奸。童年﹑少年﹑青少年﹑青年的记忆,片片断断地在脑海浮沉。尤其遇到羽嬅之后的光景最为清晰,也是最痛苦不堪,却是最甜蜜。
  隔天清晨,他前往瓦伦西亚,一下了火车就直接到大教堂。在飞机上,他才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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