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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密鲁菲奥雷生存守则+番外 作者:夏越澈(晋江2014-10-06正文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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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彭格列方面派过来的吗?”在确信自己再次找到组织之前,我仍然有些忐忑。尤其是关于六道骸,之前被培训的时候,就听说过,彭格列历代雾守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茬儿,沢田先生一代尤是。
  “Kufufu……”他发出了诡异的笑声,那双很有妖怪感的鸳鸯眼扫了视线过来,“别把我和那群黑手党混为一谈。”
  我不知如何接话。
  六道骸先生带着手套的手指在床沿栏杆上敲了两下,没有任何声音,然后他说:“刚才给你看的,不是假象,算是某种……合理的未来。”
  反应了两秒钟,我心内一悚。
  “昨天夜里白兰·杰索发动了对彭格列总部的进攻,”他十分平静地说出这种话来,“今天早上,彭格列失陷,死伤不计其数。”
  “沢田纲吉带着他的人还在从日本赶回来的路上,大概准备谈和。”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厌憎的情绪,却又很快收敛了。
  我迟疑了片刻,摇头,“不可能成功的。”
  “他也不至于那么天真,”六道骸先生哂笑一声,“所以,顺手帮他点小忙好了。”
  视线凝贮到我身上,“那么,你的回答呢……顾小姐?”
  最后的称呼他突然变了一个声音,更为清澈单纯,我惊悚地看见白兰的贴身传令官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听说过幻术的厉害,但连人都可以这样被模拟,还是过于怪力乱神了。
  “如果不答应的话,”雷欧的脸上浮现出阴森冰冷的微笑,“那就只好让你,躺进那些棺材中的一副了。”
  事实上,能为家族所葬,也算是一个好结局了。
  我静默地看着他,想了很多事情,然后深深地低下头,“请吩咐吧。”
  然后我知道,六道骸先生仍然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里,但是凭借着他怪力乱神的能力,能够依靠附身而自由行动。雷欧也不是他变化出来的形态,而是的确有这样一个青年,被他附身,又顶替了密鲁菲奥雷人事部有所备案的名叫雷欧的员工。
  我觉得这样很危险,毕竟不是几世纪以前的人事管理水平了,如果稍微出点差错被怀疑上,随手一查就能发现,他并不是雷欧。
  但是六道骸先生表示,这个青年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而他本人,随时可以解除附身的实体化,毫发无伤地逃走。
  “总是要冒点险的,”他说,“一直畏首畏尾的话,连死亡的方式都没有权利选择。”
  就算是他说的这个道理吧。
  身为白兰身边最近的秘书,雷欧可以接触到大量机密文件。我没有办法接触那些文件,但我有大把的时间,足够找机会,利用六道骸先生提供的渠道,将机密送出去。
  前提只是要……谨慎。
  “宁可暴露我,也要保住你自己,”六道骸先生在离去前漫不经心地作出这样的指示,“我随时可以再回来。”
  “我知道了。”茫然无措的人生,在这个世界已经糟糕到腐烂的生活,终于再次有了目标,好像心情都变得轻松了一点。
  “哦,我倒是忘了,”他补充道,“你能保住自己安全的最好方法,就是白兰的宠爱。不管受多少委屈,为了自己的性命,不要做傻事才好。”
  我微微一怔。
  雷欧相貌的六道骸先生伸出手,别好了我耳边的乱发,温柔地微笑着,说道:“自杀这种事情,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彭格列不需要你以死明志,而白兰,只会因为这样被触怒而已。”
  心脏细细密密地疼了一下,我垂了眉眼,点头说知道了。
  在他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克制住,脱口道:“请问……入江君怎么样了呢?”
  我不能和他取得任何联系,也不敢。
  六道骸先生转头,稍微皱起眉头,“入江正一吗?如果不是他在日本搞出的乱子的话,沢田纲吉也不会带着人赶过去,使得总部无人吧……”
  “乱子,是什么?”
  他盯着我,目光渐渐幽深,“啊呀,莫非……Kufufu,亲爱的,不管你在想什么,那可都是敌人哦。密鲁菲奥雷的全部,对你来说,都应该是敌人才对。”
  敌人?难道……他不知道入江君的卧底身份?这件事在彭格列上层也是有所保留的吗?
  我惊愕住了,一时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转瞬间想起从前和彭格列的所有沟通,都只通过Reborn先生领导的门外顾问部门。
  我不敢多言,胡乱点头,送别了六道骸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其实最开始就设定好了,但是在心塞和坑爹到底是哪个程度上还有所犹豫。
  【抖腿】没有留言的话一周也会有一更的,作者也不想被激励。

  ☆、挖空软肋也会失去铠甲

  依六道骸先生的暗示,我还以为自己这次实际上并不是自杀但造成了类似效果的行动,会使得白兰震怒,从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但实际上,我撞上了一个好时机。
  因为进攻彭格列,密鲁菲奥雷实际上已经与整个黑手党世界为敌,所以白兰足够忙。
  只在出院那天见到了他。
  恍然如前世今生,却是极端不同的两条路。
  我客气而诚恳地承认了错误,他没有任何负面的反应,一如既往地弯着眼睛笑,不经意间提起一句:“也静的眼睛好像重新亮起来了,去鬼门关溜达一圈,看见了什么好事吗?”
  也许迟早有一天我要戳瞎自己的双眼,才能保得平安。
  这是个好时机,因为白兰非常非常的忙碌,比方说这天,他指派了司机送我回去,人就消失了。
  某种程度上我能感受到一种可怕的纵容,他的确在放宽某些东西,甚至带着鼓励的意味。
  谁会怕呢?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连不可确定安危的死亡,都已经成为了遥远而模糊的概念。
  人类唯一需要畏惧的只是畏惧本身。
  一个集团壮大之后便不可能保持铁板一块的状态,密鲁菲奥雷家大业大,又正逢多事之秋,武力输出部门天天都在搞事,文职部门也不再像以前如同普通上班族一样写写报告打打文件,每个人都忙得快要飞起来。
  我很容易找到空子将六道骸先生搜集的资料转发出去。
  或许都是因为白兰不在的缘故。
  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他一直不回来就好了。
  就在我动着向六道骸先生乞求救我出去的念头的时候,彭格列溃败的消息传来。
  沢田先生意图谈和,并表示会亲自赴约,在密鲁菲奥雷选定的地盘上。
  使人心慌意乱的消息,沢田先生也开始立flag了,难道他不是天命注定要击败中二大魔王的男主角吗?
  令人更加不安的是,白兰十分爽快地停了战,邀请沢田先生前来密鲁菲奥雷总部进行会谈。
  作为一个立志毁灭世界的人,在拥有可以抹平对方的实力的条件下,所有的和谈都是耍流氓。
  但是沢田先生答应了。
  六道骸先生以雷欧的相貌坐在白兰的位子上,眉眼阴沉,那么清秀的五官摆出这副要杀人的样子比反派更加反派,使得我只能保持沉默,不打断他的思考。
  “明天的会议,你会参加吗?”六道骸先生忽然开口,并且展颜一笑,眼角眉梢添了他自己的风流韵致。
  我沉默了片刻,“如果今天能够见到白兰的话,可以求他。”
  “辛苦你了。”他颔首,就此决定。
  “需要我做什么呢?”
  他犹豫了片刻,“在恰当的时刻,拖延时机。沢田纲吉如果没有丧失他的正常水平,那么其余的都不需要你插手。”
  “知道了……六道骸先生。”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他双手交叠,这么快地撤去了方才的阴沉模样而摆出如此平淡柔和的表情,其实更加可怕,“不必欲言又止。”
  我整理了一番语言,抬头直视他,“您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是吗?需要什么条件吗?”
  像他这一类人的眼睛都不是能够长久凝视的对象,在他没有立即做出答复的时候,我就移开了视线。
  “抱歉。”我平平静静地说,指甲掐疼了手心。
  “想借我逃出去吗,静?”他弯了弯嘴角。
  我们的交谈用日文,每次听见他叫しずか,我都胸口闷得慌,却找不到理由让他换一个称呼。
  沉默表示了我的希冀。
  “不行哦,”他轻轻柔柔地说话,“你的身体过于脆弱,如果被发现了,连一战的力量都没有。”
  “您不是非常强大的幻术师吗?不可以保证不被发现吗?”
  “Kufufu,激将法是没用的,而且,就算你想挑起我的好胜心,也不该用这样毫无表情的样子说话啊。”六道骸先生顾左右而言他。
  我凝望着墙壁,点了点头,“知道了,给您添麻烦了。”
  他反而沉默了片刻,然后叹息道:“如果你的身份不是这么尴尬的话,倒是可以一试。但是,白兰·杰索囚禁你关得有多严,你自己不知道吗?”
  似乎是又给予了一线希望,我立即望向他,“所以说,趁这个时机。”
  六道骸先生凝视着我,没有答话。
  当天晚上我并没有见到白兰,算一算,有将近半个月没有看见他了。尽管并不情愿,仍然需要寻求他的踪迹。
  拨电话,一遍又一遍,到午夜时分,终于接通。
  “也静,”许久未闻的声音仍然是荡漾着笑意的,如同恶魔剜骨时洒下蜜糖作欺骗,“啊拉,是很久没见了呢,想我了吗?”
  我拿不准应该直接请求他,还是申请见面,换一种方式乞求。
  转念想到,白兰未必不知道我是彭格列的人。
  想知道他究竟能自负到什么程度,我清咳一声,直接说出了请让我参加明天和彭格列的和谈会议,这样的请求。
  “这次不能答应哦~”他几乎是立即回绝了我的建议,“秘书的话已经有罗莎啦。”
  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愣了片刻,又听见他放得轻缓的声音:“呐,也静偶尔就乖一点嘛。说,想不想念我?”
  如果他在我面前,我必然是绷得住的,但在这样只凭声音的情况下,无人监视我在做什么的情况下,我抓住茶几上的水果刀,一把戳进了沙发,手背泛着青白之色。
  “您今晚会过来吗?”我抽出刀,看着它表面反射窗外的冷光,细细碎碎,淋淋漓漓。
  “诶……”他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笑音,“也静再热情一点邀请我怎么样?”
  我沉默以对。
  白兰也耐心地等待着,呼吸悠长均匀,好像他这么晚没有睡不是因为在办要紧事。
  我转头,努力张望并不在视线里的明月,大脑和心脏同时停止了十秒,让另外的东西占据自己,控制声带和唇舌,说出对方所期望的答案来。
  白兰好像控制不住笑出声来,笑得很厉害,好半天才刹住,轻巧应允道:“嗯哼,那我晚点过来找也静吧,不许睡着哦~”
  “好的,我会等您的。”我垂下眼帘。
  如果给我擅长的事情列一份名单的话,不算面无表情,那么发呆静坐一定占据第一名。
  我没有丝毫的睡意,在黑夜里正襟危坐。空气凉得像是水波,一波一波漫过来,一直沁到最小的骨头缝里去。
  脑子里一片空洞,好像它真的被某种东西啃食光了。
  我很高兴自己是这样的状态。
  闭上眼睛,把自己的五脏六腑也都掏空,才能避免去碰触止渴的鸩酒,才能无所畏惧,因而赢得生机。
  因为这样空,寒冷更加厉害了,浸没在冰海中,举目皆是茫茫,无枝可依。
  紧闭着的眼睛似乎滚烫起来,但就那么一个地方的温暖,远远抵不过整个世界的寒冷。
  幻听,我的耳朵边出现了幻听。
  随即被自己无情地扼杀,真正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那是敲门的声音。
  我小跑过去开门,在门打开过后,不管不顾地扑到他的怀里去,紧紧抱住他,用力到希望毁灭。
  白兰大概没有料到,停顿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怎么了?”他声音柔和地开口,“受委屈啦?”
  我没有说话,也不肯抬头,那驱逐起来十分费力的惶惑灵魂在身体里粘连不去,致使泛红的眼眶没办法消退。
  或许在夜色里并没有人能看到。
  “也静是这么柔弱的性子吗?”白兰疑惑道,“不被我欺负,也会被别人气哭啊。”
  他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我的头发,也没有再言语,倚了门框任我抱着他,露气森森的夜凉似乎被驱散开来。
  这是盘算好的手段,然而当我准备实施下一步时,在一瞬间,猛然意识到,不肯灭亡的心脏泛出了一丝柔软的放松感。
  整个人如遭雷击,惊悚至极。
  意识到了记忆缺失的可怕后果。
  我拼命地搜索这个人冷酷残忍的行为,来抵制自己不由自主的情绪。然而好像在沙漠里挖水源,到处都似是而非,巨大的慌乱和急迫的渴求交织在一起,精神和肉体的痛楚一起袭来,恍惚间眼泪真的涌出了眼眶。
  “啊,真的哭了?”白兰惊奇的声音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
  我意识到他掰开我环在他腰上的手,抬起我的脸,用拇指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我后退一步,捂住眼睛,“对不起。”
  “在跟谁道歉呢?”白兰的语气玩味。
  “这里并没有别人了,”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放下手来,“这么晚赶过来您一定累了,请尽快休息吧。”
  “诶——”他拖长了调子,“竟然是这样的发展吗?也静不是要求我吗?”
  “您肯过来,”我再次吸了口气,稳住声音的平静,“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
  白兰微一错愕,旋即莞尔,“嗯……也静找到了很好的武器嘛。”
  他走进来,关上门,失去了光源的门厅一片幽暗,人影也像是高山般充满威压。
  “很高兴也静学乖了,我并不反对自己成为你的武器哦~”他轻笑着,“但是,如果也静是以此反过来对付我的话,啊拉,不管怎么想也太蠢了吧——也静不会抱有这种想法吧?”
  我不知道,随便他怎么说吧。
  摸着墙壁往回走的时候,腰间忽然一紧,然后整个人凌空。
  我这样只剩一把骨头的矮子,抱起来是很轻松的。但是在这种黑漆漆的夜里,又不开灯,把两只手都占住,还是容易撞上墙的。
  但白兰像是有夜视一样大步走路,也没有撞墙,还能跟我说话。
  他说:“也静继续努力吧……别让我厌倦呐。”
作者有话要说:  

  ☆、杀人总是一刀再一刀

  我怀抱着非常难过的心情。
  这么晚了白兰也没有瞎折腾,我被抱回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迷糊了,胸腔像是有个巨大的洞,风灌进去,浩浩荡荡的凉,又抽着痛,所以抱着被子翻个身就闭上了眼睛。
  觉得自己是流着眼泪睡着的。
  梦境极为混乱,直到最后,隐约触摸到了一种熟悉的感受,那如同昆虫沉溺在花蜜中窒息而死的感受,既恐慌,又甜蜜得手脚无力,只想就此天长地久。
  有什么玩意儿夹着我的鼻子,又去捏我的脸。
  难受,我胡乱地把手当苍蝇拍子挥舞了几下,它们就退去了,不一会儿又来咬我的嘴皮儿。
  我躲开,也同时避了亮光,抱着被子蜷成一团。
  心底好像有个黑腔,一个小人儿站在里面瞪着眼睛,一边跳一边喊,我觉得是做梦,忽略了她,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溺死在浓稠馥郁的甜蜜之中。
  等我从一场好觉中醒来的时候,窗帘阻挡了大部分的天光,屋子里呈现出黄昏的色泽,蜂蜜一样橙黄温润。
  大脑空白了几秒钟。
  我在想这是哪里。
  跳起来,拉开窗帘,精致的花园展现在眼前,围墙之外站着看守一般的黑西装男人。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猛地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脑门儿。
  并不厉害的痛楚一丝一丝地刺激着,我揉着太阳穴,嘴唇颤抖着,拼了命一样转动思维,才勉强捡起了大致的记忆——它们就像一块儿好好的版画被锉平了刻画的痕迹,就算能想起来,也根基不稳得很,细节也都消失了。
  心中的恐慌无以复加。
  谜之音在抹消我的记忆,它做的,一夜之间,使我毫无抵抗地,忘记许多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双手无力地砸上玻璃,我一遍一遍地呼唤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声音,求它停止这样做。
  要么干脆地将我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去,否则请不要这样肆意篡改我的记忆。
  那是铠甲一样的存在啊……
  我一遍又一遍在唇间咬出某个名字,溺水者渴望氧气一样极度地欲求将记忆的版画重新刻清楚,为此造成头痛欲裂,也不敢放弃。
  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多久,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双腿没力气保持站立,跪到地上,视线边缘都是昏黑。
  第一次,突然非常有破坏的欲望,希望自己是一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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