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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确定吗？”尼亚谨慎地询问，“您觉得寐罗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我说过他具有足够的资本——只不过现在还未完全发挥出来。当然在举办画展之前他不可能奇迹般地取得极大进展，这需要一个过程，尼亚。但你也知道，成功可不光是自身努力的事，同样也是需要很多外界因素的影响——”他的深色眼睛掠过尼亚，尼亚立刻领悟到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先生我们需要取得的成功是完全依靠自身……”
“没有任何外力那会非常困难，你不会不知道这些，尼亚。”
尼亚哑口无言。他沉默许久再次开口，“那么您认为寐罗的画展……”
“我会尽全力帮他。因为这很值得——不仅仅因为他是个可塑之材。”Steven优雅地微笑着，“社交界多一个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也是好事——我们并不排斥优秀人才，不是吗？”
“先生……”尼亚有些呆滞，“可那或许不是寐罗想要的。”
“难道他不想要成功吗？”Steven微微侧头看着尼亚，“年轻人有拚搏的精神这很好，但适当地借助外力这也无可厚非——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愿意帮助寐罗，他是个好孩子。”他顿了顿，再次开口，“当然，如果寐罗真的不喜欢这些他可以拒绝——我们不会说什么更不会责备他，最多只是感到惋惜罢了。你可以跟寐罗说清楚让他自己选择，尼亚。”他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寐罗身上，尼亚看到寐罗正在和Steven的女儿凯西微笑着说些什么，他的胸口处没有来由地一阵发紧。“正巧我的女儿也很热爱绘画，我希望寐罗能够帮帮她。”
尼亚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手里的酒杯。紧到要捏碎那脆弱的玻璃。
“虽然之前觉得应付这些很烦人又浪费时间——但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寐罗稍微有些薄醉，他跟在尼亚身边挨着他熟悉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迈着步子，“为什么你一直坐在那里不过来说话，尼亚？大家一起说不是很开心吗？？”他转过头朝他灿烂地笑着，“尼……”嘴唇被尼亚突然地堵住，片刻的惊讶过后，寐罗笑着闭上眼睛回应了尼亚。
当两人的嘴唇分开，尼亚略微有些失落地拥紧了寐罗在他怀里。“寐罗，我问个问题。”
“嗯？什么？？”寐罗看着他，“直接问就好了，干吗这么郑重其事的？？”
“如果画展不能举办的话，你会……”尼亚突然顿住，“不，没什么。”
“什么？画展？？”寐罗却突然紧张万分，他一把抓紧尼亚睁大眼睛盯着他，原本僵硬的舌头也灵活起来，“怎么了尼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画展不能举办？！为什么……是不是Steven说了什么？快告诉我尼亚！他说了什么？？为什么画展……”
“我只是说如果而已，寐罗。”尼亚连忙安抚下那个惊跳起来的年轻人的激动情绪。“什么事都没有——傻瓜。我只是担心画展如期召开时你是否能够准备足够的作品参展……”
“……哦，这样。你他妈的要吓死我——尼亚！”寐罗有些薄怒地瞪了他一眼，微微撅起的嘴唇像赌气的孩子般可爱。下一秒他便又露出释然的微笑，“对了尼亚，Steven先生对我说希望我能够辅导凯西的绘画，他会给我相当丰厚的报酬——这是不是很棒？！”
“不要去。”尼亚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为什么？”寐罗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我们可以多赚点钱不是很好吗？况且不会花很多时间，每周去两次就可以——他说时间随我挑，只要凯西下课后就没问题。尼亚我需要更多的绘画材料和工具，我也想要给你买些礼物。尼亚……”
“寐罗，你需要多少钱可以跟我说，不要浪费你的时间去做其他事。”尼亚严肃地盯着那双盛满不解的绿色眼睛，“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赚几个钱而损失掉任何一丝一毫——那不值得，寐罗。何况我也不需要什么礼物。对我来说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你明白吗？我不想在推开门后看到的是空荡荡的画室，看到你在那里画画我会感到安慰得多。”
作者：sai_jing 2007…1…16 18：1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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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这样可是尼亚……Steven说我该多和外界接触，他说他会帮助我……”
“寐罗，我们不是说过要完全依靠自己吗？”尼亚握紧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无论外界条件怎样那也与我们无关。你想要用自己的才华取得成功还是依靠人际关系和社交？如果你希望的是后者的话我可以拜托同学朋友们给你找到很多Steven根本不算什么……”
“Steven根本不算什么？！”寐罗一双眼睛睁得滚圆，“你在说什么傻话，尼亚？如果没有他的赏识很可能现在我还在绝望和煎熬里等着遥遥无期的成功——虽然现在不能说我取得了什么成绩但至少他要给我举办画展这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好的帮助，你怎么可以……”
“抱歉寐罗。我不该那么说。”尼亚打断他，“对不起，我大概有些激动。我很抱歉。”
“你今晚怎么了，尼亚？”寐罗很是困惑地看着尼亚有些伤感的表情，“发生什么了？”
尼亚摇摇头，像是和解般地俯身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寐罗，今天是情人节。”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现在还没完全过去——我们是不是该自己享受一下？”
“……嗯？好啊！”寐罗立刻快乐起来，“我们去哪里，尼亚？你想要去什么地方？？”
“呃，我也不清楚——去看电影吗？”尼亚提议，“我口袋里的钱还够买两张影票。”
“太好了，为什么不？”寐罗连连点头，“那么我们就去看电影——我要挑个大片看！”
“好的，那我们走吧。”尼亚微笑着答到。他伸手帮寐罗围好围巾以免冷风灌进衣领然后握紧寐罗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在仍然热闹无比的大街上，到处甜甜蜜蜜亲亲热热的欢乐气氛感染着他们让两人很快忘记了刚刚的不快而满心沉浸在专属于情人的美好里。
趁寐罗挑选影片，尼亚数了下口袋里的钞票，很高兴地发现比他想象得还要多些。或许除了两张影票他还能买些别的。望着专心致志看着电影海报的寐罗，尼亚不由得微笑起来。
当两个年轻人满心快乐地走进影院坐在属于他们的位子上，寐罗发觉面前突然多了一只盒子，金红色的盒身配上漂亮的缎带，小巧而精致。他惊讶地看着尼亚，尼亚微笑着把盒子塞到他手里，“情人节快乐，寐罗。”他愣了愣赶忙动手拆开盒子，里面是寐罗喜欢的巧克力。“谢谢你，尼亚。”寐罗立刻喜形于色，然而尼亚给他的不是一个惊喜——他那个仿佛突然会变魔术般的男友手里赫然又多了枝玫瑰，“以后有了钱我会给你买很多，寐罗。”尼亚有些抱歉地微笑着，“我会买很大一捧——不，你要多少我就买多少，直到你拿不了为止。”
“尼亚……”寐罗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给他的男友一个狠狠狠狠的拥抱。“我爱你。”
“我也爱你，寐罗。”尼亚把玫瑰轻轻插进他的外套口袋，在电影开演之前他深吻了他。
作者：sai_jing 2007…1…16 18：1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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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尼亚也没能阻止寐罗的热情说服他推掉Steven的要求去辅导凯西的绘画，两个人妥协只可以每周去一次花上那么两到三个小时，尼亚为此相当地闷闷不乐。当然并非他怀疑寐罗会怎样，他只是感到不安——尽管他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距离画展举办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Steven的确为这件事做了不少努力。在舆论界制造过大声势自然没有必要，毕竟寐罗只是个毫不起眼的毛头小子而已，没有任何影响力并且也从未获过什么知名大奖。为了加重这个年轻人成功的筹码，Steven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方便最直接也最有效果的方式——用钱。记者的笔都是用金钱控制的，只要有钱什么都不会成太大问题。很快各大期刊杂志都刊登上将要近期于S。T画廊举办的画展，无疑这立即吸引了大批热爱绘画的爱好者或是行家，而年轻艺术家的名字却还是个谜。
广告刊登出的第一天尼亚几乎要当场抓狂——当他面对手里那份杂志封底那张说不上多么效果轰动但绝对也非常醒目的彩页。他拿着它呆看许久然后迅速摔下手里正做到一半的大堆设计效果图一把推开递给他杂志的丹尼风一般地跑了出去。朝着寐罗公寓的方向。
他从没想过要用这手来换取什么——从没想过。并且寐罗也从未跟他提过。他知道因为画展的事寐罗经常到Steven的画廊去而他因为课业繁忙和他的毕业设计不能常常陪他去。可尼亚从没想过让寐罗单独去频频接触Steven的结果就是这个。好吧他不去管寐罗辅导凯西的过程是否充满乐趣又是否让Steven非常满意，他也不去管寐罗是否借助那些名家指导而在画技上取得很大进展所以让那些人兴致勃勃想要捧起这颗闪亮新星，他妈的那些都是外界影响都是客观存在而他只关心他的寐罗是否还未做出什么就已经在思想上有了转变。
他冲到寐罗的公寓用力拍门直到寐罗出现在他面前，“你又没带钥匙……”他还未说完就被尼亚一把用力抓到他面前，他的苔绿眼睛错愕地睁大看着面前那个满脸愤怒的年轻人。“怎么了尼亚？”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到，“发生了什……”
“这是他为你做的？！”尼亚用力举起他手里那份杂志让寐罗清清楚楚看到那上面刊登的光鲜亮丽颇具冲击力的广告，“告诉我为什么你同意他为你做这个？！为什么？？”
“这是……”寐罗看了一眼那张广告然后有些纳闷地看着尼亚，“那是什么，尼亚？”他拿过尼亚手里的杂志凝神看了几秒，“哦上帝。我的天……”
“Steven说过要给你做宣传？”尼亚厉声问到，“然后你同意了？！”
“是的他说过——上次我去辅导凯西后他跟我谈了一会儿。”寐罗有些不安地耸耸肩，“他问我关于辅导课程的费用是想要一笔酬谢金还是希望为我的画展做些什么——虽然我也很想要钱可我更希望他能在两个月后的画展上给我更大帮助所以……”
“所以你就让他给你做这些？是吗？！”尼亚愤怒地质问。
“上帝尼亚你能不能别这么激动——他当时并没有明确说要做些什么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他会拉拢大批伦敦艺术界的名流去参观你那个画展还是制造一番声势浩大的社会舆论让你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英国？？上帝寐罗你怎么会想不到……”
“我他妈的就是想不到怎么这也不对吗？！”寐罗有些恼火，“我怎么会知道要想烘托出一个画展该他妈的用什么方式又用什么手段？？我之前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我根本对这一无所知！！好吧就算他做得有些过头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我逼迫他做的！！”
“就算不是你逼迫他去做什么可你也有这样的意思流露难道不是吗？！”尼亚狠狠瞪着他面前那张不甘示弱的脸孔，“每次你去辅导凯西都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我只看过你教杰西卡和詹妮弗画画要是你也用那种方式去辅导凯西的话……”
“尼亚你他妈的都在说些什么？！”寐罗有些愤怒地摔开他抓紧自己衣领的手，“别告诉我你在吃什么莫名其妙愚蠢的醋——我要是连那也分不清的话我他妈的算是什么？！”
尼亚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寐罗你听着，”他盯着他，“我一直都不赞成你因为画展的事而与Steven交往过密——就算他是真的想要帮助你而你也真的想要他的帮助。寐罗我们说过我们想要的成功是完全依靠自己的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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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们是说过并且我也一直没有忘记——不然我现在都在做的又是什么？！”寐罗让开两步让尼亚看他房间里几乎可以用满地狼藉来形容的那大堆大堆数不清的画稿草稿和到处都是的颜料画笔乱七八糟的工具材料，“我是希望用自己的努力来取得成功——这无须置疑。就算我经常跑到Steven那里也不代表我就因为他的身份或者地位而像那些争名好利之徒一样趋之若鹜那根本是两回事！！Steven说过他所作的不过是充分展示我的才能……”
“你认为他会心甘情愿花费大笔金钱就为了捧起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毛头小子？！寐罗就算你以前不曾涉足这些你总也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又怎么可能真有这么好心的完全不图丝毫利益也不要任何回报的好人？！”
“好了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寐罗不耐烦地喊到，他冷下一张脸带着满脸的难以理喻看着尼亚，“要是你跑来这里就因为这个我他妈的根本都不知道是怎么刊登出来的广告而跟我大吵大闹的话很抱歉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计较这些——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很紧迫……”
“从现在开始减少跟Steven的接触。”尼亚冷冷说到，一边用力夺回寐罗手里的杂志。“推掉辅导他女儿的课程——专心从事你的绘画其他什么也不要做，要是想成功的话。”
寐罗满脸阴沉地看了他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种时候突然淡漠跟Steven一直以来的交流往来？？在我的画展马上就要举办并且我也迫切需要他和他的朋友帮助的时候？！尼亚我求你别这么专制别这么幼稚好吗？我和他们之间的接触仅停留在……”
“其他的我不管我只知道Steven一心想把你培养成年轻有为的出名艺术家然后感恩戴德地娶了他那个娇贵千金！”尼亚愤而打断寐罗的话，“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不知道？！我不相信你对此就毫无察觉到这种地步你不可能全不知情可寐罗你给我想清楚——Steven和你过去泡在酒吧里认识的那些人不一样你和他之间的交往也绝对和你过去的那些交往不一样甚至你和凯西之间的一切也决不能用你过去那些完全熟练上手的逢场作戏来解决你明白吗？！所有付出都是要有回报的——你以为你承受他这么多然后还能坦然地拒绝他？！！”
“那又有什么不对？？”寐罗反驳，“他愿意帮助我是他的事可我跟凯西之间又不是他想要怎样就怎样的——更何况我根本对他那个女儿没半点兴趣！！”
“做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或许你很拿手。”尼亚冷笑，“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够了尼亚！”寐罗吼到，“这不过是他妈的做了一页宣传广告而已——就为这个气冲冲跑来跟我大吵一架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好吧我他妈的会去跟Steven问清楚他做这些到底花了多少钱就算以后我倾家荡产一辈子过不上好日子我也会一分不少地全都退他！！”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你不懂吗？！”尼亚跟着吼到，“倾家荡产？你说得容易！成功的话你可能会有足够的钱还他可你的成功建立在什么之上你给我想清楚！！要是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他冷笑一声，扬扬手里的杂志。“这些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开始——作为资助人他可以用成百上千种办法让你迅速出名，才华只是你能够取得成功的一小部分你明白吗！”
“为什么我听起来就像是有人恨不得我大败而归一样？？”寐罗嘲讽地挑起嘴角看着那张气到发白的脸，“就算我有才华也他妈的别想就这么轻轻松松取得成功——你是这样的意思吧？还是说我那些作品根本他妈的不值一提只能靠那些混帐手段才能获得……”
“好了住口寐罗！”尼亚厉声喝止，他恨恨盯了他一会儿放下他一直举在半空的手臂，“我不想跟你再争辩什么——你高兴听我的就尽量少和Steven接触包括去参加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讨论和指导你根本不需要那些你只要发挥你现在所能的水平就足够了！成功不成功并不能代表一切寐罗——当然，要是你讨厌我这论调你尽管去跟他继续交流来往！一切随你！”说罢他便转身准备立刻离开然而手臂却被后面的男人一把抓住，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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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专制又罗嗦的混蛋。该死的。”寐罗在他身后重重开口，“你不相信我吗，尼亚？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相信我的作为？？我就那么让你怀疑让你担心让你连他妈的普通交往都不放心到这种地步？！！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尼亚闷声闷气地回答，“我只是心里难受。”
寐罗没有作声。他看着面前那双微微发抖的肩膀不由得有些懊悔他刚刚和他的争吵。那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争吵——可他真的不喜欢尼亚总是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