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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樱闲低垂着眼睑等待着最后的解脱，然而就在这时，他们闻到了血的味道。
浓郁而芳香。
玖兰的神色稍变，是优姬的。
“不去救你的公主吗？”绯樱闲轻笑。
“还是不了。”玖兰的手稍有停顿便没入她的身体，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上。他声音低沉，而伴随着一丝惋惜。
“也许沉睡也是公主的最好归宿。”
紧接着深吸一口气，露出獠牙，伸入绯樱闲的脖子里，开始吸血。
“……枢，帮我照顾那孩子……”绯樱闲的声音接近呢喃，唇上的色彩已经一点一点消褪了。
“啊，你放心。他会很好的。”玖兰抬起头，嘴边残留着一丝绯樱闲的血液。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然后他抽出了自己的手，带出了绯樱闲的心脏，捏碎，绯樱闲的身体失去了支撑，顿时向后倒去。
如同折翼的蝴蝶即将陨落。
“枢，第一次相遇时，那个幼小的你。”
“和我注视着相同的东西。”
绯樱闲最后的话语在房间中淡淡散开。
看着跌落在地的绯樱闲，玖兰的表情中似乎有些惆怅，但还来不及让人辨认便消失殆尽了。
“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闲。”
“放心，你不会白白死去的，真正葬送你的人，我会为你报仇的。”
玖兰擦了擦唇边的血渍，眼眸暗了暗。
但现在，他似乎需要去抓那只不但没有完成他的命令，还把这周围弄得都是他自己血的气味的家伙了。
零，你还真是心慈手软。
****
“嗯？零不会在害怕吧？”一缕嘲弄地笑了笑，手渐渐上移，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零脖子里的蔷薇花印记。
“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吧？”一缕的指甲微长，轻轻顺着零脖子上的蔷薇花痕迹划了一圈，带起了一阵战栗感。
“一缕，先起来。”零低垂着眼睑，表情有些淡漠。
喵的，再不起来他要被压成肉饼了！
“起来？然后呢，你带着那个女人走了，又把我一个人留下？”手下用力，手下的蔷薇瞬间绽放，点点鲜红。
“一缕，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零苦笑。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一缕推开。但是如果他这次还把一缕甩开，恐怕下次一缕碰到他上来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开打了吧。如果可能他还是想改变一缕的，为了私心。
“哼，原来是误会啊……”一缕笑了笑，突然一口咬在了刚才被他划破的地方。动作之猛，就仿佛要硬生生地撕下一块肉一样。
“啊……”零闷哼，手不自觉地收缩。一缕这种毫无章法地乱咬一气让他难以承受。
在不管是零还是林落的记忆里都鲜少有被人咬，从来都只有咬别人份的零有些委屈。
肩上的痛感越来越厉害，光滑的地面已经完全不能让零转移痛楚，深吸一口气，零一把抱住一缕，手臂死死地勒住一缕的身体，藉由这样才找到一个支撑。
突然环上来的冰冷身体让一缕微微颤抖，嘴中是咸涩的血，带着铁锈的味道，弥漫唇齿。对于没有变成吸血鬼的一缕来说，这种味道简直让他无法忍受。然而他依旧没有松口，感受着零的血一点一点流经自己的喉咙，有一种灵魂契合的感觉。
“……零……”一缕稍松了松口，声音沙哑而迟疑，“吸我的血……好吗？”
即使如此，即使到这个地步，我依旧想和你一样，想和你像小时候一样，一起……一起……
但是零却忽然地一僵。
“一缕你说什么？”
“不行吗……”声音近乎呢喃，一缕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
“零，是你逼我的……”
****
“嗯？”零刚露出疑惑的表情脸便被人强行扳了过去，一缕突然俯下头来，唇瓣相碰。
零瞪大了眼睛，手指微曲，一丝不知名的神色滑过瞳眸。
毫不怜惜地闯入，舌头越过紧闭的牙与内部的柔软相缠结。手掐着零的下颚，生疏地品尝着熟悉的味道。原本残留在唇间的血腥味也一并带了过来，带起丝丝甜腻。
在最初的血的芳香过后，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气息，熟悉而又陌生。那是如同天地混沌初开，而却还丝丝缕缕还未完全清明的关联。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更多，更多……
口腔中的血液越来越多，每流经一处，便带来一阵战栗。
然而不安逐渐在零心里升腾，他突然僵住。
那血不是他的……
是一缕的！
胸膛急剧地起伏了几下，零闭上了紫罗兰的眼睛，微微平稳气息，然后突然双手收回，将一缕往旁边一推。
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零将血吐在旁边，皱着眉，看着一缕。
“不要变成血族好么？”
一缕的体温是他现在唯一的温暖，如同冬天里畏寒的棉被。
他，不想让这个消失。
更何况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活上千年的痛苦。
“除非我们以后不再相见。”除非今天你死，或者我死。
一缕并没有摔在地上，零用水雾保护了他。他擦了擦嘴角，刚才咬破的舌尖还隐隐作痛。他站起来，眼神阴冷。
“我不想让那一点温度也消失，一缕。”零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如此坦白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想和我的那一点温暖失之交臂。”37度的体温带给他的不过是更麻木冰冷的心而已。
什么温度？什么温暖？
“你的理由不过是你自私的表现罢了。”一缕不屑地撇嘴，神色轻蔑。
“这个是自私吗？”零的眼神难得地迷茫了。毫无焦距地盯着一缕与他相仿的脸半天，然后突然一个瞬身闪到了一缕面前，将一缕推倒在水雾撑起的软垫上，张口露出了尖尖的牙齿，作势要咬下去。
一缕闭上了眼睛，呼吸微滞。
然而他和零突然同时停了下来。
他们闻到了闲的血的气味。
渐淡，渐远，最后迈向了死亡的黑洞。
“闲大人……”一缕低喃，那个长辈一样的人，死了吗？
他推开了眼睛已经鲜红的零，想要去看一看究竟。
是谁杀了她？
是谁！！
“别去。”零却突然一把拉住一缕，此时以一缕的状况，恐怕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玖兰刚得到力量，应该还不怎么会控制。
然而一缕执意，零一咬牙，把一缕往一旁的墙上一压，吻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突然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眼神扫过一室的狼藉，在红玛利亚和优姬的身上稍作停留，然后落在了墙边的两具身影上。
“我似乎打扰了什么？不过零你确定你不先解释一下吗？”
随着他的话音，身后的墙轰然倒地。
他依旧优雅地微笑。
“抱歉，力量还不是完全能掌控呢。”
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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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咔嗒。
听到后面的声音，零石化了，风化了，吹散了……
他似乎离某个目标又远了一步……
僵掉的零童鞋郁结中。
“没关系，我会报修给理事长的。让他把钱算在你头上。”
鼻尖萦绕的还是暧昧的气息，唇上还有贪恋的温度，零凉凉地回答。
“是吗？”玖兰站着没动，同样凉凉地反问。
“是你杀死闲大人的！”一缕突然挣扎起来，双目泛着血丝。
“一缕！”零出声呵斥。不要惹怒那个家伙啊啊，现在他还是处于失控状态我也不一定打的过啊打的过……
“你！”受到零的阻拦，一缕心里更有一阵无名的火冒出来，竟然挣脱了开来。
零急忙回头，看到了玖兰眼睛中的波澜，连忙拼出一面水墙挡在了一缕面前。来不及收住的一缕被水墙反弹回来，零跑过去，一把接住他。
“感情不错。”玖兰下评语。
零满头黑线。
“你放手！”一缕气得发抖，零抓住他的肩，不让他乱动。“零你……”
为什么要挡着我……
“零，放开他，没事的。”
零的心里一突，玖兰是故意的。
他在挑拨他们的关系。
“哥哥你和他果然是一伙的。”一缕低下了头，低声说。
“所以，刚才是故意过来拖住我吗？”
“不是的！”零有着恼怒地瞪了玖兰一眼，在一缕肩上的手又紧了一分。千万不能让一缕冲出去。
“呵呵，不是吗？还是零你来找我合作的呢。”玖兰微笑，笑意却未达眼睛，无由来的风吹的他黑褐色的头发扬起。
“闭嘴。”零的情绪波动了几下，面前原本透明的恍惚未置的水墙也波澜涟涟。虽然他喜欢玖兰枢，但是如果玖兰枢一而三阻扰他，他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零你给我放手！”一缕回头死盯着零，泛血的双眸显得狰狞，零的眼皮一跳，倏地一下放了手。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缕已经冲出去一段路程了。
零心一横，借水流滑过去，对着一缕的后颈就是一个手刀。
接住了失力而滑落的身体，零紧抿着唇看着玖兰一言不发。
他身上原来白色的礼服已经被红色染得一块一块的分离，还有刚才被划破的地方，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弱了，被一个人类还能弄伤。”
相较于玖兰一身干净得仿佛刚才从宴会上来的样子，零的狼狈显得有些可笑。
“不用你管。”零打横抱起一缕，“管好你的公主吧，估计还没死透。”
“啊，我知道。”玖兰笑了笑，看了看摔在一旁的优姬，她纯白的裙子已经成了红色，原本健康的肤色变得苍白，明明应该已经止住的血却仍然在涓涓地流着。
变成血族除了初拥，还有一个就是……
“那就留在这里吧。”玖兰抱起一旁的红玛利亚，看着抱着一缕跳出去的零，也走出了屋子。
在他背后，优姬的头发突然疯狂地长起来，转眼间已经到了腰部。她的伤口也如凝结了一般不再流血，然后地上的血开始倒流。一滴一滴，急速地向她的身体里涌去。
就连身上裙子上的红斑也开始褪去，逐渐恢复了先前的乳白色。
紧闭的双眸忽然张开，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绯红色。
是和玖兰枢一样的绯红色。
“枢……哥哥？”优姬的能力突然暴涨，屋子的里的东西瞬间乱飞，不过到底能力原本就弱些，连窗户都没有震破。【理事长：都是钱啊钱……（宽海带泪）】
“啊……”突然涌上来的记忆让她捂着头叫起来，然后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明。
“玖兰优姬……这个才是我的名字么……”优姬跪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狼藉。
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什么东西在消褪。
可是……
在他们心里，她只是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吧。
没有成长……
破旧就可以扔掉……
腻了可以废弃……
STILL DOLL
……
****
“唉……”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零确定优姬已经觉醒了。于是转回了视线，无奈地托着下巴看着被自己带回来的一缕。
此时被他打晕（……）的一缕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嘴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眉头紧皱。微长的银色头发垂落，掩去部分的冰冷，使得眉眼的细腻都被衬托了出来，显得柔和了许多。
“唉唉唉……”零连声叹气，用手指对着一缕的脸戳了又戳。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乖，我戳我戳我戳……
戳了一会儿觉得无聊零停下了手来，继续端详一缕。
长的还真的和我蛮像的耶～
零感慨，手指不安分地抚上了一缕的脸。从额头开始顺着眉线，轮廓一点一点滑下来……唔……皮肤好好……
得出结论的零更用力地捏了捏一缕的脸，但看到一缕脸上自己的爪子印后却莫名的有些心虚。
呃……应该不会发现吧……
手往后缩了缩，又向前伸了伸，最后还是又揉上了一缕的脸。
啊啊啊，我没救了！
零哀怨地看着自己的爪子。
就在这时突然手腕被人抓住，距离太近零又没有防备，措手不及，就感到身体重重地砸在床上，然后看到了自己上方近在咫尺的脸。
眨巴眨巴眼睛，某人黑线地发现这个就是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一缕。
“……醒了啊……”零陈述着。而上方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零顿时心里毛毛的，背后凉凉的似有阴风吹来。
然而上面的人只是盯着他半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突然翻身起来了。
“你……”
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无语。
一缕的身影的顿了顿，但是他马上打开了露台的门打算从那里出去。
“等下。”零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拉住一缕的手，“我陪你去。”
一缕只是很漠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没他这个人一样挣脱掉他的手，从窗口跃下，踏过几根树枝，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零只是跟着他，不再开口，一路到了绯樱闲死的地方。
一缕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
他的手握成拳又松开，身体起伏了几下，推开了面前半掩的门。
屋中已经没有了绯樱闲的身影，只剩下她化成粉后留下了一串铃铛。
一缕走过去，缓缓蹲下，捡起铃铛。
轻微的摇动使得铃铛一串叮呤。
零靠在门框上，他不知道一缕现在想到了什么，但他似乎眼前出现了一片粉色的樱花。绯樱闲仍旧穿着白色的衣服站在树下，看着幼小的他们。
零突然嗤笑一声，愣怔了。
怎么到了这个世界他也开始多愁善感了。啊咧啊咧，真是……
却不自觉地想要去拥抱拿着铃铛身体微颤的一缕。
着魔一样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一缕的肩膀。
没有动静。
零突然浮起不好的预感，慌忙扳过一缕的身体，就看到一缕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他。
“一缕，一缕……”零摇了摇他。
一缕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然后他用力推开了零。
一只手紧握着铃铛，他往后退了几步。
“是你害的……都是你……”他的表情有些狰狞，整张脸惨白着没有血色。
“如果不是你开枪，闲大人就不会死……”
明明清楚地明白就算没有零的那几枪绯樱闲也必定会死，却还是忍不住把罪过都推到他身上。
“既然你和玖兰枢的目的已经达到，干脆把我也杀了吧。”
一缕倏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我杀不了你，
那就请把我杀了。
****
“……”零沉默了，看着一缕，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的真实性。
真的，想死么？
是因为闲么？
NE，不要后悔。
零突然嘴角上扬，阴冷的笑容让一缕有些心惊。他随手拿起房间里的一把剑，走向一缕。
嘴里有些苦涩，然而这个却不妨碍零行动。
看着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知觉的一缕，零皱了皱眉。
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一缕的肩。仍然温热，却丝毫没有动静。
“我说……”他用力捏着一缕的肩膀，把剑往旁边一扔，用力晃了晃他的身体，“既然那么想死，那把血给我吧。”
“呵，果然是贪婪的吸血鬼。”一缕扯起嘲讽的笑容，身子未动。
“从一个母体出生的，这样不是更完美么……”零喃喃，却被自己的话弄的有些发笑。
一缕微撇头，把纤细的脖子露了出来。零的眼睛渐渐转红，闭上眼，慢慢靠近一缕。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腹部一痛。
眼睛豁然张开，往后跳了一步。
“啊咧啊咧，果然没有防备呢。”一缕勾起冷漠的嘴角，指了指没入零身体的一把短剑。
血沁红了零才换上的干净衣服，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妖冶。
“对待食物这么没有警戒心可是不行的哟，零哥哥。”
一缕的手死死捏住铃铛，脸上却恢复了平时一贯的表情。
“不是刚刚还让我杀了你吗？”零暗暗松了一口气，单手捂住伤口。
刀口有些冰冷，但是恐怕□的话会有危险吧。
“啊～只是突然觉得与其被你杀和杀你，不如慢慢折磨你。”
“不然，不是都太便宜你了。”
“哼～”零轻声笑了笑，“刚才是装的么？”
恐怕不完全是呢……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一缕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不带情感地看着零。
“一缕想成为血族，对吧？”
啊咧啊咧，反正都流了那么多血了，也不在乎那么点了……
一缕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哼一声。
“一缕也知道，被初拥的人是要放尽人血的吧。”零皱了皱眉，一缕却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
“不怕我借此杀了你吗？”
“你会吗？”一缕勾勾嘴角，显然对零的回答已经心里有数了。
“……”零脸黑黑的，被看穿了啊看穿了。
“那么开始吧。”
零用细细的指甲在一缕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