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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上错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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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请同学和认识允成同高中里的朋友帮我去他学校打听他的状况,才知道,他一上高中,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交,更换速度惊人,我还傻傻地以为我是他的唯一。 

我手边陆续传来他与女孩子的亲密合照和情书影本,拿着那些证物,我说要跟他分手,现在想想,我还真适合当律师,在那种年纪连证据都先搜好,才要跟他谈分手。 

他当然不肯,他说那些女生都是障眼法,因为总不能让我们双方父母知道我们是同性恋,说尽甜言蜜语把我留下来。还要我去找个女朋友,也障障眼。 

我看他说得诚恳真切,就信以为真,允成交了再多的女友,我也都当他是在保护自己与我。 

后来,为了跟他在一起,我向他父母打听他想去念的学校,还很虔诚地烧香拜佛,许愿祈求考上与他相同的大学。 

后来我们真的上了同一所离家的大学,念不同系,我念法律,他念电机。因为那是个贵族学校,学校的宿舍超级豪华的,宿舍都是提供给有赞助学校的家长子弟住的,承住金额比在外头租房子还贵,所以我们两人就在外头租了套房合住睡在同一张大床上,一则可省房租,二则恋人同居心里是喜悦的。 

他常常去我们系上接我下课,我同班同学有个姓贝名贝叫贝贝的女孩子,很甜美,很可爱。有一次他当着我与同学的面说要追贝贝,我当他还是那套障眼法,马上拉住贝贝就回他说,你不能跟我抢女朋友。 

从此,班上的人都以为我们俩狂追贝贝,贝贝也因此常常到我们的住处。 

我那时每周都有两天晚上的固定时段必须参加社团活动,有一次,活动因故临时取消,我干脆就先回家,在家门口看见贝贝的鞋,原先不以为意,因为她常来我们家嘛。可是关上的房门里传出熟悉的暧昧呻吟,我因为恐惧看到自己不想看的,心跳得很厉害,不想惊扰到他们我小心开了门,就看到允成跟贝贝两只妖精正在打架。 

那时我只晓得我全身都冰凉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小心地退出房门,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那夜,我整夜都在外面游荡。 

我为什么不马上吵闹翻脸?为什么还要为背叛我的男人保留面子?他是不是从高一到现在都在外头风流潇洒而在我面前却展现无辜地对我?一整夜都在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才知道我爱他爱得疯了,因为爱他而甘受委屈……」 

「黎……」 

何黎抬头看着语川,语川皱着眉头的忧郁显露出对何黎的心疼。 

何黎绽开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那都过去了。以前,我光是想到一丁点他对我的作为,就会心痛,可是,遇上你后……放心,放心……我没事了……」 

陈语川捧着何黎的脸蛋,轻柔地印上一吻。 

「你知道吗?你说这些,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可那明明发生在你身上,你让我怎么不为你难过?」 

何黎轻笑着:「这还不够难过呢,更难过的在后面。」 

陈语川惊讶得微微地张了嘴。 

何黎笑着温柔地伸出手指把那柔软的唇捏阖上后,又窝进陈语川的肩窝里。 

「那件事发生的隔天晚上,我才回去和他同住的住处。他问我一夜跑去哪了,我说为了不妨碍他与贝贝的进展,我去别的同学那里借住。 

他一听就知道东窗事发,急着辩解说是贝贝勾引他。 

我当时也不管谁勾引谁了,只是赌气说,以后他要是要在房里招待女朋友麻烦请事先通知一声。 

因为我说那种话,他就急着安抚我,当然又是安抚到床上去。 

那时我就想,他不是对我无情,只要他还跟我在一起,我还是能委曲求全的,毕竟同志之间彼此能全心全意的相爱,实在也太少了。更何况我心里一直都清楚,他原本就不是同性恋,他本来就喜欢女孩的,本来就只对女生有兴趣,是我强拉他进入我的世界,所以对他我也不是没有愧疚与歉意,才更由着他四处猎艳,反正他到最后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 

那时我们正处于爱玩的年纪,他又骄傲自负,我只能放牛吃草不去管他,要说服自己这么想,心很酸,但那时的我又能如何,谁让我爱惨了他? 

上了大二,我们系上有个新生学妹叫连妤洁,一入学就是全校师生的焦点,她让允成真正坠入情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允成一直都不爱我,他对我的爱,是好兄弟的爱,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一丝一毫也扯不上恋人之间的感情…… 

他开始苦追连妤洁,什么招式都用上了。我对他的作法相当不解,因为我以为,就像与以前那些女孩的交往一样,他不必费什么心力就能交上。 

其实那天遇到他,你也看得出来吧?他其实长得还不错,再加上他会哄女孩宠女孩,那时追女孩子简直无往不利。 

但连妤洁让他吃尽苦头,连妤洁对他也不是没有意思,只是才大二的允成在学校的声名太过狼籍。 

允成整天在我面前谈论她,每天催眠我,告诉我,他好象爱上那个女孩,问我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他跟我说笑,一刚开始,我听他那么说心里当然会不舒服,说久了,我也就都当笑话在听而不是很在意。 

突然有一天,允成很认真地跟我谈了。他说我们从小到大就是好兄弟,他一看到连妤洁就爱上她了,说他知道那就是他唯一要的女人,他对她是认真的,而我是他的好兄弟,一定能了解他。他要追求她,就不能再和我继续那种关系了。 

我听了还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把过去累积下来的一起爆发,又哭又闹地求他,说我爱他、不能没有他,叫他不能丢下我。 

他说他不可能丢下我,因为我们两个是好兄弟…… 

他只是不要再跟我有任何肉体上的关系…… 

就这样,他每提一次,我每哭一次,他每次想来想去也只能用肉体安慰我,也因为如此,他也越来越不耐烦,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越脆弱。 

这种情况拖了将近三个月。 

最后那次,他对我说出的话造成我们的决裂,我发誓再也不为允成哭,再也不想见到他。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爱了……」 

何黎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紧紧地搂着陈语川的颈子,全身发着抖。 

这大热天,何黎身体反常的冰冷,让陈语川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他直觉梁允成对何黎说的那些话的杀伤力一定很大。 

「黎,不想说就别说了。不要勉强自己再去划开那个伤口。」 

何黎仰着颈子,把额头贴上语川的脸颊,有气无力地说:「我必须讲出来,我必须克服他,只有借助你的力量支撑,我才能跨越他……」 





21 

陈语川怜爱地不断轻抚何黎的背,给何黎力量。 

何黎停顿了好久,才又慢慢说起。 

「那天,他面色凝重地告诉我,说连妤洁已经接受他的追求,他再也不能跟我有任何肉体上的关系了,他说,他要对他的所爱忠诚。 

还说,他对我的爱,就只有兄弟间的爱,只不过我们有了肉体上的这层附加关系。还反问我说其实我对他的爱也是这样的吧。 

我说我是真的爱他,我会吃醋,会伤心,这不是单单只有兄弟爱而已。 

他说爱上同性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匪夷所思的,说男女之间的爱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和他之间,还要我别想太多,把自己都给扭曲了。 

我那时本来很难过伤心的,可是他一直说着那些想要粉饰太平、抹煞我们两之间一切的言词却让我越听越气愤,于是冲口说出:『如果我不爱你,我怎么可能让你上我?就像一个女孩如果不喜欢一个男人到某种地步,她也不会愿意献身一样!』 

他听到这些话就晓得他前面讲的要跟我分手的那一切婉转说辞对我完全没有说服力,开始拉下脸,用很冷漠的语气说: 

『爱上连妤洁,我就知道,我跟你之间可能连好兄弟好朋友都做不成了。 

高二时应该就直接让你跟我分手,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尾大不掉!可是我那时只看着眼前……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时死不跟你分手吗?老实说,那时我交女朋友,那些女孩子都很保护自己,不会轻易跟我发生关系,如果女朋友不愿意跟我做爱,那我被你喂大的性爱胃口能找谁给我纾解去? 

更何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包容我又不会伤害我,再加上又有性爱的附加价值,那时怎能让你说走就走?只好说永远只爱你一个,而那说的,是知己好友间的感情,与爱情无关。 

我一直不想失去你这个跟我一起一路走来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刚刚才会那么苦口婆心地劝你,可是你不听,那我只好把把我的感觉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我爱她,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说的爱你,从来不是男女之间那种爱情!你身为死党,竟然一点都不理解我,不帮我,那我还留着你这朋友干嘛?你说你爱我,却不为我的幸福着想,这叫什么爱?只想用性绑着我,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何黎,不要让我们连朋友都当不成!』」 

何黎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再也无力,瘫软地倚靠在陈语川的怀抱中,像要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语川似的。 

静默在周遭散开。 

直到何黎感觉脸颊上湿湿的,他才勉强自己离开语川温暖的肩窝,抬眼看向语川。 

然后何黎开始慌乱。 

他手忙脚乱地抹掉陈语川脸上的泪,心中不舍,嘴上却不饶人地责问:「我都没哭了,你干嘛哭?」 

「黎……从他身上得不到的,让我给你,好不好?」陈语川轻轻地问着。 

何黎怔忪。在他决定对陈语川说出这一切之时,他就知道他逃不开这男人布下的情网了。他只是没想到,陈语川每次对他所说的话,在陈语川自己想来也许不经意,但何黎每次都受到相当的震撼。不是说那些话有多么甜言蜜语,而是那听似简单的话语中,在在显露陈语川对他的感情,而他总能深刻地感觉到那份爱意。 

爱一个人要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让人处处感觉到他的用情、他的用心?想必,那份爱,已经深入骨髓血液,吞吐于呼吸之间,随着言语指尖而延伸。 

何黎此时还没明白,要不是一开始陈语川就触动了他的心,就算他的理智一直拒绝自己的陷入,他却仍在不知不觉间对陈语川敞开心胸,才能对陈语川的感情产生共鸣,否则陈语川只会像前几个爱上他的人那样被温和地拒绝。不能说那几个爱上何黎的人爱得不够,只能说,何黎只能感觉到陈语川心弦的颤动进而与之共振。 

何黎双手捧着陈语川的脸庞,轻吻着他的眉目后,慢慢跪起身子,把陈语川的头颅抱进怀里。 

「离开他后,我一直想把那些伤痛忘记,可是我倾注了六年的感情让那些伤痕刻蚀得太深,不是我想忘却就能抹去那种痛楚的滋味,我只好借着一次又一次可以耗尽体力精神的性爱,把那些不堪的过往拋诸脑后。 

到现在,十年了,我还记得那份伤,对那人却已淡忘。 

不要去想到,就能遗忘,人们不是常说,时间是最好的治疗? 

那份伤时时提醒我,爱得深就伤得深,不爱自然就能免于被伤害。 

所以,受了伤,自然不想再给任何人有伤害到我的机会,所以,封锁住自己,不再谈爱。我能忍受独自一人的孤寂,有时甚至享受这种孤寂,至于那种痛,一次就够了,真的。……我不够坚强,没办法再次承受那种碎心的疼痛……」 

陈语川渐渐变得僵硬,心开始发慌冰凉,黎说他无法再次承受那种伤痛,言下之意是表示他不愿再接受任何人吗? 

「所以……结论是……你还是要……拒绝我?」陈语川心痛着困难地挤出这几字问语。 

何黎惊讶地微微拉开身子,俯视陈语川深藏痛苦的双眼。 

「我只求爱你,不求你爱我……这样也不行?」陈语川眼里浮出哀求,那么低姿态地说着。 

何黎心中的不舍愈加浓烈,心酸陈语川怕会失去自己的恐惧,却也渐渐盈满被宠爱的甜蜜,何黎轻轻笑了出来。 

「谁说我拒绝你啦?我说没办法再承受那种心碎的意思是在暗示你……」何黎渐渐红了眼眶,「不准你给我那种罪受,你要保证,会好好爱我……」 

喜悦一时涨满陈语川全身,他激动得说不出话。 

何黎看陈语川那种不能自已的样子,也跟着笑着哭出来喊着:「保证啊!发誓!」 

陈语川也用膝盖撑起上身,面对何黎跪在沙发上,捧着何黎的脸,印上深情一吻。 

「……我们结婚吧,何黎,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22 

对于结婚,何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只是为了陈语川匆匆赶来,缠绵片刻后,为了工作又匆匆赶回去。 

临走只丢下一句话:「我会尽快搬来T市和你和小齐住在一起,其它的事情你做主看着办就好。」 

所以陈语川就当何黎同意了他的求婚,正搜集各种资料,看要去哪个允许同志结婚的国家登记办理比较好,顺道安排蜜月行程。 

陈语川再也不局限于每周打一次电话的时限,总是想打就打,听何黎的声音、问何黎的喜好、与何黎讨论结婚的细节、告诉何黎他的安排。 

电话中当然免不了倾诉对彼此的思念,让陈语川这阵子受到爱情的滋润而春风满面。 

何黎那天挖心剖肺的一番话,让陈语川后来深思了一番,他明白何黎说那些话的用意,何黎是不想他再去触碰到任何地雷。 

何黎对那段过往的记忆如此清晰,陈语川甚至担心何黎会不会走不出往日的阴影,虽然高兴何黎已经接受了他,但总是心疼何黎当初所爱非人的遭遇。 

最近两人通电话时,他曾小心翼翼地问何黎,以前的事情还能不能问,何黎犹豫了片刻才说可以问没关系。 

他告诉陈语川,亏得陈语川,他才能把在心中锁了十年的心结打开,语气轻松地说那天他看到梁允成时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只是惊愕于偶遇的巧合,还基于炫耀的心态,让梁允成知道何黎就算没有梁允成也能过得很好很幸福。 

而他那天拉着小齐走好久的反常行为,他自己这时回想起来,才发现其实那时心里都在想着陈语川,考虑着该拿陈语川怎么办。既不想违背自己不再爱的决定,又困惑于语川的付出,心思乱得苦恼。 

何黎诚实地告诉陈语川,他其实很恐惧一旦他答应了陈语川,陈语川总有一天会走回异性恋的路子,就像梁允成那样,那种后果是他何黎承受不起的。他本来可以不怕陈语川的柔情攻势,但陈语川怀着满满的爱接住他包容他,他怎么可能不陷入? 

陈语川听了又感动又高兴,他这时慢慢能够感觉到,除去防备的外壳,何黎其实是个坦白又调皮的可爱大孩子,以往那些个无情纵欲的形象,不过是他强行伪装自己的盔甲。只要何黎肯爱,绝对是义无反顾的一往情深。这从他也频频从K市宅配来一些符合陈语川口味的K市名产就看得出来。 

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桌上摆着一个宅配纸箱,寄件人何黎,打开纸箱里头是五盒咖哩酥,陈语川不禁幸福地微笑起来,拿起电话就拨了何黎的手机号码。 

『语川啊?』何黎的声音听起来满愉快的。 

「嗯,我收到你寄来的咖哩酥了,不是下个礼拜就要搬过来了吗?到时候再买一些带过来就可以啦。」陈语川的低语里有满满的笑意与浓浓的柔情。 

『你前天不是告诉我说小齐爱吃,上次收到咖哩酥隔天,那些咖哩酥就吃光了,反正我先寄几盒过去,你还可以分一些给办公室里的同事吃。』 

「谢谢你了,亲爱的。」 

『跟我客气什么?我这里大都整理好了,你确定家里有空间让我摆东西?我光是书就有好几面墙的书柜耶。』 

「当然,书房里让出大部分的空间给你呀。」 

陈语川家最大的空间就是书房。 

『那应该够了吧。我这边的房子也卖出去了,你可不要等我搬过去了,发现我东西太多你家装不下又把我丢出来呀!』 

陈语川低笑:「我才不会那么做,东西太多就丢东西,至于你,我是怎么也舍不得丢的。」 

『嘴这么甜?去刷个牙呀!小心蛀牙喔,我可不要亲一个满嘴烂牙的男人。』 

陈语川大笑:「亲爱的黎怎么说,小的就怎么做!」 

『逢迎谄媚。』 

「那也只有对你我亲爱的黎呀。」 

『你旁边没人吧?』 

「没啊,干嘛?」 

『我怕他们被你恶心得呕吐致死。』 

「没关系,我一定请你当我的辩护律师,就算我把别人呕死了,你也一定会帮我对不对?」 

『我才不要接这种案子!』何黎在笑着那头大叫。 

「你辞了陶珒,还会是合伙人吗?」 

『还是啊,反正我还算股东,怎么?』 

「T市这边呢?工作有着落了吗?」 

『我辞掉陶珒的律师事务这消息一传开,T市、B市就有好几个知名的事务所最近一直打电话给我,只是还没人知道我要搬去你那里的动向,我想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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