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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奋斗记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推vip2013-02-01完结,布衣生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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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小肥不愧是全能型专业人才,能够在第一时间满足聂震的种种需求,半个时辰便送来了香烛纸钱及各类祭品。
  聂震身后跟着秦苒靳以鹏,及聂小肥向着钱家大宅而行,身后还有挑着各种祭品的健仆五六名。
  这一日天气意外的放晴了,虽然已经临近年关,空气依旧湿冷,但总归这样一行人很是引人注目。
  冯天德很快得到消息,只知道有一帮人站在钱家大宅门前,向着盐运司的人强力抗议,要求进钱府去吊唁,其中有靳以鹏这位失踪了好几日的副坛主,及他的尾巴秦苒。
  至于带头的身形高健的男子,他并不认识。
  聂霖遣了翁鱼前去辨认,回来之后十分意外:“居然是大少帮主……”
  “难道帮主听到什么风声了?”翁大成惊疑不定。
  聂四通身为漕帮帮主,有时候很是多疑,也不知道是性格原因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他们父子几时这么有默契了?”聂霖冷笑:“两父子在一起不打起来已经算不错了。”他起身整衣:“与大哥一别数月,我们兄弟是时候好生见个面了。”
  ……
  清江浦县衙里,围了五日的盐运司荀大人越来越不耐烦了。
  他围着县衙,总要围出个结果来,比如经卞策的手严惩钱家,又或者让他亲手上奏,称钱家不守行业规则,明着做着公家的买卖,暗地里居然做着私盐贩子的违法行为,不但不值得提倡,更不能够姑息……
  可惜卞策视县衙外的围堵如无物,只等荀大人耐心尽失的第五日,他提了个非常无赖的要求。
  “既然县衙跟钱府都被围了,为了替荀大人节省人手,卞某以为,不如将本官及下属全关到钱家去,荀大人一处看着,也好放心?”卞策觉得,他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这位姓荀名青的盐运司年轻的大人面色真的泛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三天最近都有喜酒……今晚在哥哥家,用他的电脑码字,键盘好不习惯。
  还要再住一晚上,周一下午才能回家,看在我出门在外回娘家吃喜酒的份上都坚持更新,霸王党们乃们还忍心霸王我么?
  另外,捣蛋神马的,是聂大少的最爱啊!!!!!!
  兄弟俩个终于正式交锋了!




☆、43

  四十三
  “县台老爷也来钱家吊唁?”
  “聂大你居然跑到清江浦这小地方来混了?”
  老熟人见面;分外激动,尤其是在这种强敌环伺的情况之下;聂震与卞策一瞬间便生出了同仇敌忾的情绪来。
  要说;聂震与卞策那也算是老熟人了;都是在上京纨绔界的代表,只是来自不同的阶级。
  卞策来自权爵世家,聂震来自草根富裕阶层,求同存异;大家都是有钱的主,都可着劲儿的挥霍,都精于吃喝玩乐;如果不计身份名位;作为个体;这两只至少是曾经臭味相投的。
  区别只在于,卞策已经洗手从良,脱离了纨绔界开始混迹于官场,而聂大少还在随心所欲的享受生活。
  年轻的荀行亮大人本来是“陪同”卞策前来钱家,打的主意是让这位只耽于享受的永乡候世子爷作刀,出手收拾了钱家……然后他们上场子分钱。可是到了钱家大门口,看到聂震与卞策打招呼的方式,就生出个不妙的感觉,怀疑自己今日这个错误的决定。
  聂震纵横上京扑卖场的时候,赢过的不止梁昭业一个人,还包括卞策在内的一帮权爵之家的富二代。
  扑卖场上无尊卑,梁昭业输的不甘心,可是卞策输的甘心。他是个愿赌服输的爽脆人,心中毫无芥蒂,又因为清江浦县衙里那班混蛋下属从不给他搭场子,却只管拆台子,见到聂震便心喜,犹如荀行亮对他来钱家初初的寄望,一把好刀啊!
  聂震带来的数名健仆此刻正同盐运司的人争吵,卞策往聂震身边一靠,挤眼:“聂大,可有法子破了这防卫?”
  “县大老爷的差役不听话么?还要我来做这种事?”聂震毫不客气嘲笑卞策,朝身后聂小肥使个眼色,聂小肥一溜小跑的去了。
  卞策也不生气,他如今的涵养经过宋姨娘之事,已经好到连自己也诧异的地步,至多心里生起一种念头:咦咦……聂大这货居然在取笑我……难道是因为当了地头蛇的缘故
  仅此而已。
  甚至心里还庆幸,今日前来碰上了聂震,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无赖,整人的手段多的是,也只有梁昭业那样的蠢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麻烦。
  聂震带来的那些健仆本来站在钱家门口吵闹,只是做做样子,引人注目,此刻钱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会接到聂震的眼神,立时吵嚷开来,抬着吊唁之物便要往院子里挤。
  那些盐运司的人本来气势很足,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有点心头发虚,再加上聂震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好手,看着拼尽了全力去挤,可是凡是硬挡着他们的人马,莫不是惨叫连连,要么手痛要么脚痛或者关节痛,撞哪哪痛,就跟被锥子戳中了似的,一闪开痛意立止……
  荀行亮气的面皮紫涨,大喊:“你们反了!反了!竟然敢对盐运司的人动手?”
  领头的健仆约莫三十开外,此刻挑着祭品站在钱家大门内,身后是闻声而来带孝的钱家主仆们,也是人头攒动,他嘲讽道:“青天白日,大人何必信口污蔑?要不要找个大夫来验验伤,看看草民们可有伤了盐运司的老爷们?”
  盐运司的人向来在盐商与盐丁运丁们面前高高在上,张扬惯了的,荀行亮哪里受得了一个下仆对他用这种口气说话,气怒之下连这几日守在衙门口的郁怒了一并引爆,也不使唤他人,腾腾几步便提拳向着那人冲了过去。
  秦苒从聂震身后冒出头来,双目炯炯:“要打起来了?”被聂震抬爪挥着脑门又推了回去,“老实待着!”
  卞策本来很是忧心那健仆吃亏,见到这一幕差点将下巴惊掉。
  聂大少虽生的风流……也就上青楼去听个曲儿吃吃点心,但细究起来,确是不沾女色的,不过空担了个名儿,并不曾倚红偎翠,被翻红浪。
  说话之间,荀行亮已经到得那健仆身前,怒气冲冲挥拳便打,那健仆虽挑着个沉沉担子,但身手灵活,不等他拳风将至,担子便晃晃悠悠撞了过来,嘴里咋咋呼呼喊着:“盐运司的老爷小心了,小的挑了这会子也累了,别打散了担子里的祭品……”
  荀行亮本来是打人的,结果听到这话顿时一怔,那担子便撞到了他身上,他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这担子看似无力,哪知道撞过来简直似重石一般。旁人不知,便见得这威风凛凛的盐运司大老爷竟然在担子一撞之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荀大人年纪甚轻,哪知道腿脚却不太便利,被个挑子撞下便要跌倒,想来是在衙门外吃了几天冷气,得了伤寒不成?”那健仆关切的问候,又将挑子顺手递了给身后的钱家人:“我家主子送的一点丧仪,还请贵府收下!”
  围观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往日瞧着盐运司兵马很是不得了,怎的这位领兵的大人这般不济事?”
  “……这有何难解之处?定然是平日里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群众的脑补能力是强大的,从荀行亮的一个趔趄里便脑补出了这位大人鱼肉盐民盐商,过着好奢淫逸的生活,以至掏空了身子。
  荀行亮很愤怒,非常愤怒!
  他是盐运司的好青年,努力上进,日日早起练功,训练兵卒,要说欺压盐民盐商那是有的,盐运司就是吃这碗饭的,盐司同知还指望着他们刮了银子去孝敬两淮盐运使。但他的身体确实没有烂到人民群众脑补的这一步。
  他要急于证明自己强壮的身体,急怒之下便如恶虎捕食,向着那健仆扑了上去……很不幸的是,围观群众只见到那健仆朝旁边一闪,“好心”的伸手扶了一把荀行亮的胳膊,便有半截惨叫声从他嘴里逸出……后半截惨叫硬生生被他强咽了回去。
  那健仆似被吓了老大一跳,立时松开手来,轻轻在他后背一拍,宛如母亲轻拍了一下受惊的婴儿……荀行亮便扑通一声匍匐在地,来了个大礼参拜,他面前是钱家人密密的脚丫子……
  “这可如何使得?就算钱二老爷受得,钱家人可受不得荀大**礼参拜。荀大人若是诚心前来吊唁,还请到灵前参拜即可!”卞策适时上前去扶荀行亮,还不忘向围观众人及钱家人解释一二,心里暗暗高兴,也不知道聂大从哪里挖出来的这人才,居然整的荀行亮灰头土脸的。
  荀行亮气恨无边,狠狠甩开卞策,这时候也顾不得他盐运司的脸面了,全都被他丢光了。话都被卞策说光了,围观群众已经在猜测:“……定然是这位盐运司的老爷这些日子围住了钱府,心头有愧,这才向钱家**礼赔罪……”
  靳以鹏与秦苒各从聂震身后伸出一个脑袋来,兴奋的看热闹。又缩回去窃窃私语。在聂府蹲点守候了好几日,能看到今日这出精彩好戏,实在值个回票价。
  二人心中对聂震油然生出敬佩之意,又无比庆幸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位聂大爷……可怜的荀行亮大人就是前车之鉴啊!
  荀行亮一张脸早黑成了锅底,他心里也隐约有几分明白,今日碰上个扎手的了。那健仆分明高手,只是他紫红色的脸上堆满了歉疚的笑容,十分的憨厚,与他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截然不同,群众雪亮的眼神都习惯了同情弱者,无论如何,**的风向只会一面倒的向着那健仆而去。
  什么叫有苦难言?
  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钱谦钱泰两兄弟作势弯腰还礼,钱谦几乎笑出声来,钱泰这些日子深恨盐运司在钱家大办丧事的时候**封门,嘴里毫不客气:“这些日子以来,荀大人乃是第一位前来钱家吊唁的人,世态炎凉,难得荀大人如此高义……钱泰实是感激不已!”
  卞策殷勤替荀行亮拍土,又顺势夸他:“钱二公子客气了,荀大人怕卞某与钱二老爷交情深厚,上门吊唁伤心过度,这几日都陪着卞某,不肯让卞某上钱家来吊唁,不然钱家又岂会这般冷清?”
  荀行亮恨不得一巴掌封住了卞策的嘴巴……可惜这位世子爷就算县令品级与他不相上下,可是身后还立着个永乡候府,容不得他轻易造次辱人。
  聂霖带着翁大成翁鱼赶过来的时候,正逢这样的混乱时刻。
  事到如今,荀行亮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盐运司的人上前来告诉他聂霖来了,他转头立即扬声叫道:“聂二,这边来――”
  聂霖本来要上前去向聂震打声招呼,听得荀行亮的声音,立时便赶了过去。说服并请了荀行亮出面,他是费了好大心力又花了大价钱的,岂敢怠慢?
  卞策不甘示弱,朝聂震招手:“聂兄,你不是要进钱家吊唁吗?”
  聂震拖着两条尾巴缓行十来步,便到得钱府门口。
  盐运司的人此刻已经全部站在一侧,钱家以门槛为分界线,里面站着聂震请来的那数名健仆,钱家众人,门槛外站着卞策与荀行亮,还有匆匆而至的聂霖翁大成,及翁鱼。
  “好巧,大哥原来也在这里?!”聂霖立在荀行亮身侧问候。
  聂震看似随意的立在了卞策身边,“我竟不知二弟也来清江浦了。”无形之中,便似三拨戒备森严的阵营。
  门内钱家人是一拨,门外卞策与荀行亮各是一拨人马,而聂家兄弟俩分属两个阵营。
  翁鱼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聂震身后的秦苒,见她与靳以鹏形影不离,眼神如冰刀一般,将靳以鹏凌迟了无数遍。
  聂霖早预知了这少年的不安,转头轻笑着低声安抚他一句:“总会教你得偿所愿的!”
  翁鱼唇边缓缓绽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来。
  钱家门口,一时剑拔弩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补这两天断更的章节,今天还有更。嗷,打滚求花花求收藏各种求……




☆、44

  四十四
  聂霖从没有这一刻这样正眼打量过聂震。
  面前的男子有着肖似聂四通的眉眼;可是气质却完全不同。身居漕帮帮主之位的聂四通暴戾,多疑;嘴角的法令纹很深;脸上的每一部线条都显示着其人的强悍精明;鹰一样的眼神仿佛能直透人心底。
  但是聂震不同,他整个人站在气氛紧张的钱家大门口,却奇异的透着和谐的悠闲之意,仿佛去郊外踏春;风流倜傥,眉眼含波,假如聂霖是个小娘子;被他以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春心早酥。
  聂霖虽为聂四通的养子;能成为这位生性多疑的帮主的左膀右臂,确也付出良多。但身为聂四通嫡长子的聂震,似乎生来就好命,只负责挥霍,不用费心讨好聂四通,有时候还要气的聂四通一佛出世,二佛**……这时候就要聂霖负责救火了。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这是聂四通与聂震父子之间渐行渐远的讯号,而三少聂煊年纪尚幼,不足以掌舵,这才是他的良机。
  可惜事实证明,聂四通虽然多疑,却对骨血至亲有一种超出聂霖想象的宽容……这才是最令聂霖难以接受的。
  “半年未见,二弟别来无恙乎?”
  聂霖内心咆哮:无恙你个头!这大半年不知道你又挥霍了老子挣的多少辛苦钱,还好意思问候?面上笑容则要亲切热情许多:“大哥这半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父亲很是挂念你。”此间漕帮耳目众多,他是孝顺明理的聂二少。
  聂四通虽然生气起来恨不得亲自动手打死这个不肖子,可是却容不得旁人诋毁聂震,更容不得聂霖对聂震有任何轻视之意,因此就使得聂霖维护兄弟和睦对长兄敬爱有加的形象极为辛苦。
  要让他这样的实干家打从内心里尊敬爱戴一个无能的败家子,只懂挥霍不懂赚钱,简直是在羞辱他!可惜这样的羞辱,他一年总要承受两三次。
  “父亲怎么会挂念我?难道是二弟替父亲赚的银子太多了,小金库装不下了,父亲才挂念我?”
  聂震从来不费心讨好聂四通,而且也不掩饰自己对聂霖从来就没办法热情起来的态度。
  他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弟,何必装模作样,多辛苦!
  秦苒与靳以鹏交头接耳,又估量自己从聂震那里敲诈来的一万两千两银子竟然不曾教他皱皱眉头,那颗勇于打劫的心顿时又蓬勃生长,良心泯灭,暗自想着再找机会打劫一回。
  ――反正聂震也不心疼银子,他从别人手里打劫来的也不少。
  打劫聂震,秦苒心安理得,良心一点也不难过。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聂震带坏了。
  聂霖额头青筋暴起,苦心布局这么久,却碰上聂震在此搅局。聂震的劣根性他再清楚不过,捣蛋是他的最爱,任性不羁是他的专利。
  眼前的荀行亮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追打下仆不成,反扑了一跤,凭直觉聂霖觉得这同自己这位大哥脱不了干系。
  荀行亮怒火未消,见到聂霖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指着那健仆气的跳脚:“聂老二,你要帮我把这贱仆捉住,丢到盐运司的大牢里去!”到时候扒皮抽筋岂不全由得他。
  那健仆憨厚的脸上堆满了惧怕,几步从钱家大门内窜了出来,到得聂震面前,就想往他身后窜,哪知道他身后的位置已被人牢牢占领,且摆出领土坚决不容人侵犯的样儿来,躲在聂震身后光明正大的**……还是个漂亮姑娘。
  汉子踌躇了。
  能藏到聂震身后的,自然不会是无亲无故的女子。
  他哭丧着脸,只差揪着聂震的衣角求救了:“主子救我!”藏在聂震身后的小姑娘探出头来,朝他扮个鬼脸,以极低的声音轻笑:“要哭的楚楚可怜才有用的……”偌大身子,明明高手,偏偏要装成弱者,果然好戏。
  聂震居然点头附和,“哭吧……”
  三十大几的汉子,要哭出楚楚可怜的效果来,难度不要太大哦!
  汉子欲哭无泪,心中暗恨聂震重色轻友。
  不及他哭,聂霖已支使了翁鱼过来抓他,并向着聂震歉然抱拳:“大哥见谅,这奴才对荀大人不敬,让小鱼捉了他去教训一番。”
  “也是,这奴才也太放肆了,二弟尽管来捉好了。”聂震客气道。
  那健仆低低威胁:“聂大,你真要见死不救?”分明不是下仆口吻,哪有方才半分卑微?
  聂震唇边笑意愈浓,朝着围观群众里一瞟,看到聂小肥的身影,随意的挥手:“当然不是!”然后……下一刻,人群中响起一片哭号之声,一大帮妇人冲开围观人群,便如洪水一般冲向了钱府。
  “二老爷啊,您就是我们全家的再生父母啊……”
  “二老爷啊,没有了您我们全家可怎么活啊?”
  “我们靠什么吃饭啊……”
  “……”
  蜂涌而来的人潮主要由中青年妇女组成,起先只冲过来四五十个,冲散了眼看着要靠近那健仆的翁鱼,将两拨人马彻底的冲散,聂震朝后退了一步,这才想起身的尾巴来,反手准确的一捞……靳以鹏便落进了他的怀里……
  “大……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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