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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用过的碗碟仔细的收好,送到厨房去,又用纸巾仔细的把床头柜擦干净,最后擦了擦自己修长的手指,这才低声说,“嗯,她…离婚了。”
安安沉默了,原来,真的是她。而且,她是一个人了,他,也是。她还爱着他,于是,她回来找他。
真是佳偶天成。
“你们…会结婚吗?”安安的声音很轻,有些小心翼翼。
聂以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转过身站在病床边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安安靠坐在床头,迎着他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容却有些飘忽,“聂以舟,你,爱她吗?”
这一次,是安安第一次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和作为男人的聂以舟谈论感情,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回答她这样的问题,没有把他当成小孩子。
聂以舟皱着眉,似乎想了很久,想得很认真。最后脸上出现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忧伤,还有点莫名其妙的轻松。
“爱过。”
“爱过?”
“嗯。安安,我也是刚刚知道,是爱过。”他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尾音夹着叹息。
安安不知道他说的刚刚知道,是刚刚知道原来当年是真的爱了她,还是刚刚知道这爱已经过去了。
但是,她很高兴,是爱过。
她原本甚至想过,如果他们真的要在一起,她,要不要孤注一掷,做一次她人生中最大的赌博。现在,竟然就不需要了。
于是她说,“聂以舟,你把那个花卷拿过来,我们一人一个吧,我好像又饿了。”
聂以舟深深地看了她很久,终于泛起笑容,“傻丫头。”
要不说很多病都是来自于心情的影响呢,安安这心里的毛病没有了,身体就好得飞快。
吃了东西,她觉得全身都是劲儿,爬起来拉着聂以舟的手,把他赶回房间,又逼着他躺在床上,霸道的命令着,“聂以舟,你现在,必须,马上睡觉。”
聂以舟无奈的笑了笑,“好,睡觉。”
等他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聂以舟打开卧室的门走出来,就闻到饭菜的香气。他在香气中愣愣的看着厨房中忙碌着的安安,女孩子轻声哼着“三只熊”,偶尔扭扭屁股,马尾摇晃着,就连背影都透着快乐。
很久,他低下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粥一饭的温馨
整个下午,两个人都在聂以舟的书房看书。两张书桌对面摆放着,聂以舟端正的坐在一张书桌前,认认真真的翻阅着一本英文的外科书籍,时不时的还会做些记录。
安安窝在另一张书桌前,脚蜷在椅子里,一手杵着下巴,拿着本言情小说翻看。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对面的聂以舟,等他看过来,又赶紧躲开,装作很认真的在看书,尽管,是小说。
最后,聂以舟只得装作没有注意到,自己看自己的书,该干什么干什么,她看就看吧。
陈玉是晚饭前打来的电话,聂以舟接起的时候,淡淡看了安安一眼,安安便知道那边是谁了。
聂以舟的声音仍然很温和,“陈玉,晚饭不行,我这边现在已经准备吃饭了,改天吧。…明天晚上?明晚我有事。很抱歉,我这几天恐怕都没有空…你不用过来看我了,我们,有空再联系吧。”
安安垂着头弯了弯嘴角,感觉自己有点像拆散有情人的恶女人。可是,她心里还是很高兴,恶女人就恶女人,至少不会有人来抢走他了。
晚上,和每天一样,安安牵着聂以舟的手出去散步。聂以舟垂眸看了看她和自己相扣的手指,好一会儿,低声说,“安安,你是大姑娘了,我这样牵着你,不太合适吧?”
安安歪着头,撒娇似的,语调娇蛮“怎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我就要牵着你,你要是不让,我…我就哭给你看。”
聂以舟无奈的笑,只好由着她。安安和聂以舟商量着,退了宿舍,搬回家来住。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她的心思只是近近的守着自己的宝藏,别被别人偷了去。
尤其,现在是黄色警报期间。
仔细想了想,聂以舟点头同意了,“也好,家里还是舒服一些。我早上可以送你,晚上如果下课晚了,我过去接你回来。”
回家的时候,安安突然眼睛晶亮的看着聂以舟,“聂以舟,我们去屋顶花园吧,我想看星星,还想听你吹口琴。”
其实,这天的星星并不多,但是安安兴致却很高。她拿了两罐可乐,一小碟开心果,聂以舟取了口琴,两个人就坐在楼顶花园的藤椅上,看着星星,喝着可乐,吃着东西,聊着天。
聂以舟吃了几颗开心果,拿起口琴,温和的看着安安,“这次要听什么曲子?”安安调皮的笑,“还是执迷不悔。”聂以舟微微摇头,“一首曲子,从十四岁听到十九岁,不腻吗?”“不腻,就要听。”安安撒娇。
男人把口琴放在唇边,长长的睫毛垂下,《执迷不悔》空灵的旋律飘荡在小小的花园里,渐渐地,合着女孩清婉的声音。
“这一次我执着面对
任性地沉醉
我并不在乎
这是错还是对
就算是深陷
我不顾一切
就算是执迷
我也执迷不悔
别说我应该放弃
应该睁开眼
我用我的心
去看去感觉
你并不是我又怎能了解
就算是执迷
让我执迷不悔 ……。”
口琴声停下来的时候,安安又唱了一遍“就算是执迷,让我执迷不悔。”聂以舟靠在藤椅上,垂眸剥着开心果。安安也不看他,只是把目光投向远方的星空。
安安是个特别怕冷的人,因此,整个寒假她都呆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她每天唯一一次出门,就是去买菜回来,变着花样给聂以舟做好吃的。
他不喜欢吃纯肉食,而喜欢肉和菜一起做,比如排骨汤他喜欢和藕一起煮的,鸡汤喜欢和蘑菇一起煲的。他也偶尔喜欢吃一点甜品,比如豆沙羹什么的。
凡是他爱吃的菜,都是安安做的最好的。
其实以前,都是聂以舟做饭,开始他完全不会,但是随着安安的到来,他学了很多菜,渐渐的,安安觉得在哪里吃的东西,都不如聂以舟做的好吃。
而自从安安十七八岁以后,只要她在家,就不准聂以舟进厨房了。聂以舟曾经倚着门框问她,“安安,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不喜欢做饭,你怎么还非要做呢?”
安安一边洗藕,一边回头看他,轻轻的笑,“聂以舟,我做好了,看着你吃,都不知道多开心呢。其实,我就是个快乐的饲养员。”
聂以舟跟着她笑了笑,“傻丫头,会做饭,以后结了婚都你做,要挨累了。”安安转过去专心的洗净藕上的淤泥,低低的说,“谁要做饭给别人吃啊,我也就做给你吃。”
聂以舟在身后看着她的眼神就渐渐深了,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最近安安在QQ上和贺丹聊天的时候,她经常提到她的堂哥。说她的堂哥贺鸿轩从国外回来了,开了一家心理诊所,专门治疗心理疾病。
她说别看国内现在对心理疾病还不重视,人家国外可以有研究,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严重了,有的人会自杀,有的人会报复式的伤害别人,她表哥就是治疗这方面的专家。
安安调侃她,“丹丹,你最近怎么总说你堂哥啊?你是不是特喜欢他啊?”
贺丹发过来一个忧伤的表情,“安安,太可惜了,他是我堂哥,近亲不能结婚,要不,我准追他。”
“我堂哥可是个传奇人物,他在美国那个伊利诺斯心理学院读到博士毕业,你知道吗,那个学校每年毕业的临床心理学博士也就几个,相当了不起呢。”
“而且,他还参加过很多战乱地区儿童的心理援助,去过很多地方,帮助过很多人,还被流弹击中过,几乎回不来。说实话,我挺崇拜他,特爷们。”
安安发过去一个笑脸,“贺丹丹,你去问问你爸,要不问问他爸,你俩谁不是亲生的,没准属于伪兄妹呢。”
贺丹连续发了几个笑得都能看见小舌头的表情,“小说看多了吧你?”
顿了顿,她又说,“陈安安,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我把他介绍给你吧?绝对的,男人中的精品啊。也就你吧,别人我都舍不得介绍。”
安安静默了几秒钟,“丹丹,我,不找男朋友。”
那边发了个害怕的发抖的表情,“安安,你该不会其实喜欢的是女人吧,我好怕怕。”
“贺丹,恭喜你猜对了,赶紧找地方躲吧”发完这一串字,安安点击右上角,关了窗口。
周六是赵勇的生日,恰好他老婆陪着孩子出国去参加一个冬令营,于是他找了几个朋友,说是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去唱歌。聂以舟想了想,问安安要不要一块去,她这整个冬天都没有怎么出去玩了。
安安眨了眨眼睛,有些雀跃,“可以带我去?那好啊。”
晚饭吃的是火锅,他们几个男的喝酒,安安在一边安静的吃菜,一边默默的给聂以舟挑菜。
他喜欢清淡的食物,偶尔也会吃一点辣,所以安安让服务员多拿了一个小碗,辣的和不辣的分开装了,晾在一边。
所有的菜,安安总是注意着是什么时候下锅的,然后,在煮的最好的时候挑出来,放在他的碗里。
聂以舟夹起菜来,轻轻的对她笑笑,安安垂下睫毛微笑,偶尔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侧过头看着他喝酒的样子。
他不像别人,喝点酒话就多了,他只是静静的微笑,配合着大家的节奏举杯。安安总觉得,即使在人群中,他也独自寂寞着。似乎他的心里有一个地方,谁也无法到达。
安安一直知道,聂以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这些年,每年的11月11日这一天,他总会一整天不见人影,不许她问,也不许她跟着。
晚上他一般会很晚回家,回来的时候眼睛通红,带着一身的酒气。偶尔回来的早,也会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抽一晚上的烟。开始安安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从来不是嗜酒嗜烟的人。
慢慢的,随着她一点点长大,安安越来越感觉到,其实这一天,聂以舟只是以这样的方式,沉浸在某种不可抑制的悲伤中。她无法将他带离那幽深的悲伤,只能在暗处看着,心疼着。
后来,她无意中看到他的身份证,令她震惊的是,11月11日竟然是他的生日。他出生在一个最孤独的日子里,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天,似乎成了他的一个结,在他心里,不许人靠近,无人能解开。
晚上唱歌的时候,赵勇说“以舟来一首吧,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属你的歌唱得好,这些年都没听你唱过了,今天我生日,我说了算,你唱首歌就算礼物了。”
聂以舟笑了笑,也没太推脱,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唱的是一首老歌,谭咏麟的《朋友》。聂以舟的音质很好,音域也很宽,他唱歌的时候,神情里有一种平时没有的洒脱。
他唱着,赵勇和其他几个男人也站了起来,拍着手合着,聂以舟嘴角渐渐泛起笑意。
安安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KTV昏暗闪烁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有些模糊,但是他眼底却有些陌生的东西,这一刻,安安觉得,她似乎穿过了长长的岁月,看到了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意气飞扬、潇洒不羁的聂以舟。
大三下学期,课程减少了一些,而且多数集中在上午和下午前两节。所以安安每天都可以早早的回到家,整理房间,做饭,等着聂以舟下班回来。
聂以舟那段时间似乎也不忙,基本上下班就回家了。安安听说他们医院新近引入了几个不错的外科医生,所以他的工作量立刻就得到了减轻。
对安安来说,那是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她每天都可以有很多时间和他腻在一起,做一些琐碎却幸福的小事。
她做他喜欢吃的菜,他有时候倚在门上看她忙,有时候帮着剥一下豆子,或是摘一下菜;
他们一起吃饭,她往桌子上端菜,他就帮忙放放隔热垫,摆好餐具;
他们一起看书,他看他的外科专业书籍,或者纪实文学,她就在旁边捧着一本言情小说偷看他;
他们一起听音乐,他喜欢听经典老歌,她就学着唱,他说她唱的《飘雪》很有感觉,于是她唱得更起劲;
他们一起看电视,他陪着她看她喜欢的韩剧,看着她跟着着急,跟着难过,泪流满面,他就笑着叫她“傻丫头”
有时候,他在阳台抽烟,她就靠在他肩上,给他讲讲网络上的八卦和各种奇葩,他只是揉着她的头发安静的笑;
有时候,她粘着他让他给她吹口琴,他只是宠溺而无奈的摇头,然后一遍一遍吹着同一支曲子。
有时候他们会聊天,多数是她说他听;更多时候,他们只是安静的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偶尔他抬起头,会看见她凝望的目光。
这种宁静、温馨的生活,令安安的心里感到深深的满足。她的QQ签名改成了,“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贺丹跳出来说,“陈安安,原来你的心里,真的藏着一个人。”
安安以为,生活可以一直如此的继续下去,他和她,在平凡的一粥一饭中相依相伴着走过一生。
然而,命运终究还是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的世界,在一夜之间坍塌。
作者有话要说:
☆、再爱也来不及
安安接到赵远帆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家里练字。放暑假了,开学就是大四,她的学分已经修满了,只等着实习就可以。实习单位已经联系好了,是一家加拿大的医药公司,做药品销售。
因此,她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于是安安就想要利用这个假期,好好的临摹一下聂以舟的字。
她总觉得他的字特别的好看,有一种清俊的风骨在里面,说不出来具体好在哪里,但你就是会被吸引。
赵远帆的声音有些低,透着焦急。“安安,你尽快到医院来一下。”
“远帆哥,怎么了?是,聂以舟有事?”尽管安安非常不愿意这样问,但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可能。
“以舟…早上晕倒了,情况…不太好。”
安安的心就要跳出胸膛,不太好,什么叫不太好?“他怎么了?”
那边似乎在叹气,“你来了再说吧。”
安安满头大汗的赶到医院的时候,赵远帆正脸色凝重的站在大门口等她。安安心里的不安迅速扩大,她几步跑到他面前,仰着脸看他,“远帆哥,聂以舟,他到底怎么了?”
赵远帆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们一起去找他的主治医生吧。安安,你必须冷静。”
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有什么事需要我冷静?安安的腿有些软,她拼命控制自己不要让那些不好的预感涌出来。
当安安跟随赵远帆走入肿瘤病区的时候,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身体摇晃了一下。周围人来人往,她统统看不见,只是眼神无助的看着赵远帆。赵远帆神情担忧的看着她,顿了顿,“安安,…你…”
冷静,冷静。安安甩了甩头,使劲儿吸了几口气,“远帆哥,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主治医生是一位年龄很大的女大夫。赵远帆叫了一声李教授,指了指安安,“这是陈安安,以舟的…家人。”李教授看着安安惨白的脸,“你是聂医生什么人?”
安安直视着她的眼睛,“医生,我是他的家人,唯一的。什么情况,您跟我讲吧。”
李教授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赵远帆,赵远帆对她点点头。她温和的开口,“孩子,既然这样,你冷静一点听我说。聂医生。。患了肝脏恶性肿瘤,也就是你们说的肝癌。现在…已经到了晚期。”
尽管心里预感到情况不太好,但是安安还是被她的话震惊了。她茫然的看着她的嘴唇开阖着,却一句也听不见了。赵远帆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安安。”
安安回神,声音很轻的问,“李医生,您说什么,我没听懂,麻烦您再说一遍。”
李医生担忧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不对,一定是搞错了。”安安摇着头轻声说,声音有些空,“他身体那么好,连肝炎都没有,怎么会是肝癌呢?不会的。”她抓住赵远帆的胳膊使劲儿的摇,“远帆哥,你告诉我,他们搞错了。”
“你快说啊,远帆哥。”在赵远帆的沉默中,安安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带着哭音。“求求你,远帆哥,你快说!”她使劲儿的跺着脚。
赵远帆看着她,眼圈有些红,“安安,她说的…是真的。以舟他,得了肝癌。”
安安尖叫了一声,“不!你们胡说!”然后靠着李医生的桌子蹲下身,开始竭斯底里的哭起来,边哭边大声喊,“你们全都不是好人,你们胡说!”喊声渐渐低下去,最后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明明是夏天,安安却觉得冷的彻骨,让她恨不得往胸口浇一盆热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安终于渐渐地找回了理智。她扶着桌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