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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湖第一部(云起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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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秋无意点点头。 
过来这一趟,阵眼早已被他改了回去。刚才检察了一番,本应在死人身上的天一楼草
图也已经在他怀里。 
他出来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可以去睡了。 
萧初阳注目望去,六具尸身均已残破不全,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暗器刀剑。 
他皱眉问道,“昨日不是十面埋伏之阵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杨建呐呐说不出话来。 
昨日的阵势,就是他亲手发动的。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十面埋伏,确实很少会置人于死地,除非闯阵之人在阵里蠢动不休,触发机关。 
一名护卫注视着破碎的尸体,身体微微发抖起来,双拳已经攒紧。 
纪鸿熙盯了他一眼,突然暗叫一声糟糕,他已想起这个护卫是谁来。 
什么人都好,这人偏偏是雷家的直系子弟雷漠,算起来是雷贺文的子侄。 
雷漠一生最服膺之人就是雷家家主,他的伯父,而今雷贺文却死在他守卫的机关下,
死状凄惨无比。他如何能不恨? 
雷漠声音沙哑道,“萧盟主,这次必是郑远行那老匹夫诱使大伯进入这天一楼来,想
要对大伯不利,却不料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萧初阳和纪鸿熙同时一惊。 
萧初阳沉声道,“兹事体大,无凭无据之下,切莫如此猜疑!” 
雷漠怆然道,“无凭无据?萧盟主若是早到一步就可发现,郑远行那厮的佩剑就扎在
大伯的腹部!” 
他冷冷一笑,“外面虽然不知,可是我雷家上下又有谁不知道郑远行那匹夫!当年他
为了一个女人视大伯为眼中钉,这二十年来大伯虽然处处忍让,但不知明处暗处和他
较量了多少回!” 
言语未毕,忽又听到一声冷笑。萧初阳和纪鸿熙一看过去,心又向下沉了一分。 
这五名护卫中,竟然也有峨嵋派的弟子。 
冷笑之人正是峨嵋年轻一代的弟子刘悟哲。 
刘悟哲冷冷道,“郑远行的剑是插在雷贺文的腹部不错,雷贺文的刀却是砍在掌门师
叔的腰上,你又如何解释?” 
雷漠也是冷笑一声道,“简单的很,静辰老尼是帮凶,伯父自是要还击,那薛穆言定
然是带路的。哼,都是一丘之貉!” 
刘悟哲大怒,唰的一下拔剑。 
长剑尚未出鞘,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剑柄。刘悟哲的剑居然再也拔不动一分。 
萧初阳脸色肃然,“都住手!” 
刘悟哲看看萧初阳,又狠狠瞪了一眼雷漠,忿忿收手。 
雷漠冷笑着欲讥讽两句,忽然看见萧初阳面色转冷,神情凛然,隐隐显出一种不怒而
威的气势来,与平素见惯的温和儒雅之色大有不同,心头忽然咯噔一下,讽刺之语终
究没说出来。 
他退了一步,道, 
“萧盟主,属下虽归同盟麾下,但也是雷家的人。如今出此变故,属下要告假一月回
家一趟。” 
那边的刘悟哲接着道,“属下也要告假一趟。” 
萧初阳忽然轻叹了一声,向其他三名护卫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是崆峒的
弟子杨建,武当的俗家弟子孙醒和点苍的弟子朱晖彦罢?” 
三名护卫闻言有点诧异,却都点头称是。 
萧初阳低声道,“对不起各位了。” 
微曦的天色笼罩下,突然闪过一道炫目的光芒。洛阳萧家名震武林的绝技,“惊鸿一
剑”已经出手。 
疾如奔雷,迅如闪电的一剑。 
萧初阳是公认的武学奇葩,其在剑术上的造诣已超过乃父萧劲萧大侠。 
纪鸿熙眼睁睁的看着萧初阳的剑在瞬间闪烁了五次。然后面前的五名护卫缓缓倒了下
去。 
他没有拦。萧初阳的出手,江湖中很少有人拦的住。 
更何况他对此根本毫无准备。 
看着倒地上的杨建,纪鸿熙有点发楞。昨夜他还和杨建喝了一坛酒,听杨建半醉的时
候提起他是如何的喜欢家乡的一个青梅竹马。他还记得杨建醉眼朦胧的对着整桌的人
大吼,“我今年就回去娶她!” 
现在他已经成为一具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 
纪鸿熙突然转过身来,对萧初阳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下一句怒骂已经在口中,忽然梗住了。 
他看见了萧初阳的手。 
他们结识已经许久。 
在纪鸿熙的记忆中,萧初阳的手一直是沉稳镇定的。 
即使在最惨烈 的战斗中,即使身受数剑,血流了一地,萧初阳却还是淡淡笑着,互
相搀扶着,用他稳定的手执着风华剑,斩出一片生天。 
而现在,萧初阳的手却有些颤抖。 
执着剑柄的手指关节已经捏到发白,却仍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纪鸿熙已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去。 
纪鸿熙也知道,若是这五人中任何一个将今日之事泄漏出只言片语,江湖上就会是一
片猜忌复仇,腥风血雨,白道诸派的分崩离析指日可待。 
武林同盟所辖人众虽然都是自各大门派中挑选而来,由同盟指派任务,但白道门派同
时均各自为政。因此,与其说同盟是统领白道人众,倒不如说统合协调各大门派之所
。 
虽然如此,但武林同盟毕竟是关系白道兴衰之同盟。 
萧初阳毕竟是武林同盟盟主。 
一举一动,皆牵动武林。 
一忧一思,皆挂怀武林。 
他今年也只有二十九岁,但他身上的担子,始终比别人要沉重的多。 
纪鸿熙忽然过去拍拍萧初阳的肩,“老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萧初阳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对于生死兄弟,他还用说什么? 
纪鸿熙望着一地的尸体,重重的叹了口气,将他们全部堆在一起。 
无论黑道白道,何门何派,死了还不都是一样? 
他喃喃的祝道,“尘归尘,土归土,祝你们早登西天极乐,莫要再回来惹事了。” 
正欲点火,却看见杨建那犹自大睁的眼,心中不免有点恻然,伸手将他的眼皮合上,
叹道, 
“杨兄弟,你又何必非要踏身江湖?五湖四海的做生意不是比这刀头舔血的日子要有
趣的多?唉,来世莫要做这江湖人!” 
二月十八之祸,最先殃及的便是这五位天一楼护卫。 
他们实在是死的不值。 
若是他们天上有知,那些致命的猜测均是源于误会,不知是该大笑还是大哭。 
误会产生的最直接缘由,自然是为何四位白道高手会互相剑戟加身。 
唐沐在《武林通史》中写道,“所谓当局者迷,关心则乱。亲见此情景之人,纵使万
般猜测,也定然想不到其中根本毫无阴谋。只因四人于生死攸关之际,徒然乱舞刀剑
防身而已,兼阵势所迷之下,又哪里得知有人近在咫尺!阴谋之说,大谬也。” 
萧初阳以手枕头,静静卧在钟山近郊的紫霞湖畔。 
湖水澄清无比,映出湖边垂柳,天上浮云。偶尔一阵微风吹来,吹皱一池春水,却也
无人理会。 
萧初阳的心里很乱。 
他忽然想起了几年前。那时他还不是武林同盟盟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无名小卒。 
后来他认识了纪鸿熙,再后来秋无意也出道,三个人一起闯荡江湖,风里来雨里去,
随性所至,虽然艰苦,却又多么酣畅快意! 
而后他们成名了。 
在一个除夕夜,他突然被萧家告知,早在十年前,他就被内定为下任盟主人选。如今
几年江湖历练已经证明他足以堪当大任。为了萧家名声,他不可以推辞。 
看着父亲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头了。 
然后他通过了九重试练,在众多武林泰斗面前接过了同盟令,立下誓愿。 
他当时的誓愿是,“愿江湖从此少纷争。” 
同为见证的少林方丈慧苦大师闻言时,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慧苦大师夤夜来访,二人长谈了一夜。 
萧初阳还记得慧苦大师的话语,“江湖之事,盘根错节。若要消弭纷争,却是说易行
难。施主宅心仁厚,实在是武林之福,只是。。。唉,今日因,明日果,施主当知世
上本没有绝对之事,若是身处两难,萧施主当如何是好?” 
萧初阳思忖良久,方道,“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慧苦肃容问道,“心何在?” 
萧初阳答道,“心在武林苍生。” 
慧苦大笑而起,道,“善哉善哉。”竟自飘然去了。 
萧初阳忽然苦笑一下坐起来。慧苦大师说的不错,当真是说易行难! 
他终究还是要回天一楼去。今日之事大为诡异,莫非背后有什么暗涛?他要仔细查核
一下最近的江湖动态,研究对策。 
看着周围宁静祥和的景致,萧初阳的心底突然泛起一丝倦意。 
时值暮春,秋无意伤势已经无碍。 
纪鸿熙得知他痊愈,即刻满面喜色的冲上九宵楼,将内务府所属的一堆长短钥匙和大
小簿本统统丢到桌上,当夜便找了个借口遁出金陵。 
秋无意在心里暗笑,却也不去拦他。 
这日傍晚时分,萧初阳和秋无意二人抛开冗务,叫厨房做了几道精致小菜,兄弟二人
在秋思亭里饮酒赏春。 
酒过三巡,两人均是微有醉意。 
秋无意一时兴起,抽出乃兄的风华剑来,在亭中舞了一套剑。剑气之下,附近竹林竟
簌簌落下一大片竹叶来,漫天飞舞。 
萧初阳见秋无意一身月白衣衫,神采飞扬,在斜阳映照下越发显得风采如玉,心中激
赏,不由击掌而赞。 
仔细看去,秋无意舞的是当年他在萧家时,自己亲手教授的九迴剑法。 
萧初阳思及一事,忽然忍不住伏案大笑起来。 
秋无意正好一套舞毕,笑吟吟的坐回来问道,“何事如此好笑?” 
萧初阳笑道,“我见你舞这九迴剑法,却想起当年你学这套剑时的样子来。” 
秋无意闻言呆了一下,向来淡然自处,任别人怎样褒贬皆不动声色的他,忽然慢慢脸
红起来。 
他也想起了当时的那段过往。 
秋无意被萧初阳带进萧家时只有十三岁,不会半点武功。随身只带了一本家传的轻功
秘笈。 
仅仅半个月之后,秋无意的天分便震惊了整个萧家。 
萧家家主萧劲昭告江湖,收秋无意为义子;萧初阳疼惜幼弟,将萧家技艺倾囊以授。 
三年之内,闻名江湖的萧家七绝,秋无意便练成五绝,只需加以时日磨练,便可融会
贯通。 
萧家七绝之首,冠绝江湖的“惊鸿一剑”,需深厚内力相辅方能使出,当时连长他四
岁的萧初阳也尚未练成,秋无意也不去强求。 
唯一一项秋无意苦练却不果的萧家绝技,便是这九迴剑法。 
至于他练不成九迴剑法的原因,若要如今说出来,江湖上却是没有几个人会信。 
九迴剑法顾名思义,一剑共九式,剑势取一个柔字,式式迴旋转折,不求伤敌,先求
自保。 
待敌手耐性将尽,急躁冒进之时,这迴旋之剑便会如毒蛇之信,罩住敌手,一击而中
要害。 
练此剑法,最需耐心沉稳,最忌心浮气躁。 
自无意公子出道行走江湖,遇事皆是淡定从容,谈笑论敌。天下人只道他生来如此,
却不知他年少时却是一副冷漠倔犟的脾气。 
十四岁时,萧初阳教了他九迴剑法,秋无意苦练数月,始终未能参悟其中奥秘。他倔
脾气一上来,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练剑。又练了一个月,还是未成。 
秋无意为此整日茶饭不思,本是一个翩翩浊世少年,这下却变得憔悴不堪。 
萧初阳见了,不由有点担心,这日夜间他便去秋无意住的别院探望。悄悄走进房去,
一望之下,萧初阳当时便呆住了。 
秋无意居然裹在被子里面哭。 
被子裹的像个蚕蛹一般,秋无意全身连头都蒙住,在里面哭的抽抽噎噎,居然连房间
里多出一个人来都不知道。 
萧初阳僵在那里,哭笑不得。 
呆了好一会,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那个蚕蛹般的被子连里面的人一把揽在怀里,
制住秋无意的挣扎,伸手将被子掀开一个角,露出他满脸泪痕的憔悴容颜来。 
秋无意呆呆注视了萧初阳半晌,想要维持住平日的冷漠表情,脸上的泪痕却是怎么擦
也擦不去,只得扭过头去不看他。 
一整个晚上,萧初阳便这样抱着他,轻轻的讲他自幼便失去的母亲,小时候练武时的
艰辛,父亲对他的严厉和期许, 初出江湖的茫然若失……。 
秋无意趴在他的胸口始终一声不坑,萧初阳却感觉出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四更时分,萧初阳见秋无意趴着睡着了,替他换了床被子盖好,轻手轻脚退出房去。 
此后两人好像有了默契一般,谁也不提那晚之事。 
时光荏苒,当时的少年现已成年。几年的平静光阴让秋无意心性内敛,隐去了初时全
身的棱角,就好像蒙尘璞玉,如今已散发出柔和的光来。 
十七岁时,他已领悟九迴剑法。 
十九岁时,他已名动江湖。 
秋无意虽然一直未忘当日之事,却早以为再不会被提起。不料今日萧初阳居然又旧事
重提,借着机会打趣他。 
想起当时在萧初阳怀里哭了一夜,秋无意如何能不脸红? 
萧初阳看着秋无意飞红一片的双颊,不禁又笑倒在桌上,勉强道,“无意……很久未
见你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了,当真怀念的很。” 
他忽然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还是小时候比较有趣些。” 
秋无意无奈道,“大哥,你学谁不好,为何去学鸿熙那厮说话?” 
萧初阳笑道,“那厮?鸿熙长你三岁,是你二哥。” 
秋无意斟了一杯酒,悠悠道,“就算他长我三十岁,我也不认他是二哥。” 
萧初阳闻言无奈摇头,想要叹气,却忍不住笑起来。 
他这两个兄弟可谓是江湖上一段奇谈。 
若说是对头,偏偏对方有事时互相担心的要命;若说是兄弟,偏偏这两人在一起时互
相看不惯的很。 
这两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都认了自己做大哥罢。 
萧初阳心中满是笑意,正待再言,耳边突然响起一长二短的急促警笛声。 
两人的脸色顿时一整。 
如此的警笛讯号只代表了一件事。天一楼中有大变故。 
二人匆匆起身,即刻赶往议事堂。 
萧初阳稳步走进议事堂时,只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只剩下一半的人。 
那人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他的左臂和右腿都已经失去,断肢
处还淋漓的滴着血。他的致命伤却在腹部,一把刀深深的插在那里。 
厅堂内聚集人众沉默的看着。 
这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所以他们都知道,只要这把刀一拔出来,那个人就必死
无疑。 
但即使那把刀不拔出来,他也只能多活上片刻而已。 
萧初阳本来已经认不出这个人的相貌来,但他认出了那个人的眼睛。 
这个人是他一个月前刚刚派出去的下属。25岁便获准行走江湖,唐门年轻一代的高
手,“万手千心”唐征。 
他一个月前指派任务时,千挑万选方选中了唐征,不仅是因为他武功高。在他所要指
派的此项任务中,武功除了自保,别无它用。他所需要的,是无比谨慎和细心的人选
。 
而唐征是唐门新一代高手中,最为谨慎细心的人。他每次出手前,都会事先推演数遍
,一一排出可能的结果,再一一安排对策。他出手执行的任务,从未失败过。更可怕
的是,每次他都能全身而退,毫发不伤。 
唐征出道不过三年,加入武林同盟也不过两年,但他已经是江浙一代武林同盟分坛的
主管。 
这样的唐征,现在居然变成了血淋淋的半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随时可能咽下最
后一口气。 
萧初阳的心里一沉。是谁将他伤成这样? 
唐征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他看见了萧初阳。 
于是他突然挣扎着起来要说话。 
萧初阳一步赶上去,抱住他犹在滴血的身体问道,“凶手是谁?” 
唐征的喉咙格格作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萧初阳暗运内力于掌,欲将真气渡进他身体。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站在堂口处的秋无
意开口了。 
他转过头去,对门外淡淡道,“不知是何方贵客?但请进来罢。” 
厅堂之外突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大笑声,一个声音朗声道,“无意公子果然好耳力!” 
下一刻,议事堂的两扇沉重的木门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地面上一阵尘土飞扬。 
堂中众人脸色顿时大变。 
以在场诸人的功力,若是仅仅将这两扇木门击倒,可谓是易如反掌。 
然后若将木门击倒却不发出声音,却是难上加难,需要用到内力的‘吸’字诀,吸住
门板缓缓倒下方可成功。 
‘发’本就比‘吸’要容易的多。能将‘吸’力运用到如此程度的,纵观全天下也绝
不多见。 
来者显然是一个高手。 
更要命的是,这显然是一个敌方的高手。 
在飞扬的尘土中,来人一手背身后,一手轻摇着折扇,施施然走了进来。一袭淡黄|色
的衣衫,竟是连半点尘土都未沾上。 
此人相貌脱俗,眉宇间顾盼神飞,拥有如此身手,居然是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笑道,“萧大盟主,不必白费力气了,这个人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若再要他说出话来,却是难于登天。” 
萧初阳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问道,“阁下何人?大驾光临天一楼有何贵干?” 
来人轻笑了一声,道,“在下向来鲜少走动江湖,区区薄名,不提也罢。至于此次在
下为何大驾光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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