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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离家出走吧，那就不好办啊，一男一女？”沈遥眼带探索。
“不是，两个都是男的。”这个名叫康英豪的弟弟眼光下垂，沈遥的眼神太犀利了。
沈遥眯了眯眼，有问题，又问：“住多久？”
“呃……住一段时间……蓝岚！你刚刚同意了的！”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岚可不帮他，“遥？”
“蓝岚！你不守信用！”
沈遥摸了摸下巴：“我暂时还想不到什么……”
“那就先住下来吧。……遥？”岚从本质上说还是个好人。
“好，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说吧。”沈遥不反对，他完全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主人了，“啊，对了，叫你朋友买张床吧。”
“干什么？这里不是有客房？”
“有客房并不代表有床。”
“那你睡那里？” 康英豪语气十分奇怪，眼神上下瞄瞄沈遥。
“我？和岚一起睡。……有什么问题？”那是什么表情，世界末日？
“没没……没什么……不会吧……你们也是？”
“是什么？”
“啊……没什么……啊……明天早上我带人过来……我走了……我走了。”神经错乱地走掉了＇自由自在＇。
“是什么？遥？”岚望着一边沉思的沈遥。
“没什么……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岚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一人２５岁上下，高大英俊，满脸温柔，安慰着怀里的人，一人１７岁上下，娇小可爱，面带梨花，从进门哭到现在。
“清儿，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呜……呜……”
“宝贝，脸都哭丑了，不哭了，哦～。
岚和沈遥面面相觑，突然觉得好冷啊。恶……
齐刷刷的看向旁边的康英豪。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也这样？” 康英豪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开什么玩笑！”岚摸摸手臂，冷啊，“他们两个是兄弟？”看着不像。
“什么兄弟？！是情侣！！”
“情侣？”岚迟疑的看向一边沉默的沈遥。
“啊，这个，……岚，你既然有康英豪这个弟弟，那你爸爸那边是不是还有什么姐姐妹妹啊？”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有一个哥哥，同父异母的。”
“啊？哥哥？同父异母？”两个声音。
“阿姨在父亲和母亲结婚之前就怀孕，把孩子生了下来，一直没让父亲知道。”
“噢。”
“遥…………不，…………没什么…………”
第十四章
知道什么？
知道其实他和遥是情侣？
那些电视里的海誓山盟，那些生死相许，那些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决的……情人？
两个男人？
他……和遥？
所谓的同性恋？
……………………
康英豪说有事先走掉了。
遥进了厨房准备午餐。
……………………
遥不想和他谈这个问题，虽然他们俩都意识到在两人之间流动的暧昧的情愫。他和遥都不是迟钝的人，他有着敏锐的心，遥有着敏锐的头脑，……只是从未往这边想过。
……………………
情侣？
就是眼前这个样子的吗？
岚双手插在口袋中，左脚微弯，重心放在右脚上，靠着厨房的门框，冷冷得看着沙发上那对所谓的……情侣。
……………………
刚刚，从康英豪嘴里知道，一个叫刘清，技校二年级学生，不久前被学校查到和男性有不纯交往，通知了其父母，之后挨了一顿打，被关在了家里，不久前逃到了男朋友那里。
一个叫方岩尧，刘清的男友，某商务咨询公司的总经理。
“刘清是我好友！他人很好，在学校里读书非常认真。……同性恋又怎么啦……又不犯法……凭什么歧视他们……居然建议刘清转学……可恶的学校。”康英豪愤愤不平，只是有些底气不足……。
……………………
岚换了只脚靠着，继续观察沙发上的人。
刘清已经不哭了，眼睛像核桃，又红又肿。
方岩尧轻轻啄着他的脸，仿佛对待易碎的瓷器，双手也上上下下的抚摸。
……晕机的时候，遥也会在安慰时抚摸我。
……………………
“清儿，不哭了，……我会珍惜你的……我不会辜负你的……清儿，清儿，我的宝贝，我爱你，我爱你……”声音具有磁性，深情的话语。
……遥在做的时候，声音也很磁性，不过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一声又一声地唤他，“岚……岚……”
岚转头看向拿着铲子炒菜的遥，想象遥对自己说那些话，……呃……有些鸡皮疙瘩。
……………………
头转回来。
“尧~~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尧……我也爱你。”刘清紧紧抱上去。
……怎么和遥一个发音……自己也不会说甜言蜜语……想象“遥~~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遥……我也爱你。”…………恶……鸡皮疙瘩掉满地了。
……………………
岚双手抱胸。
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和屋子的主人打过招呼，也就算了，……现在他们打算做什么？
深深的接吻……表演三级片吗？
方岩尧一只手伸进了刘清的裤子，一只手解着衣服，脱下，从刘清的脸一直往下啄吻。
“嗯……不要……啊……不要……尧……”刘清推拒着，却只是欲拒还迎。
……要是我的话，一定马上扑上去，岚心想。
……………………
岚眯了眯眼，看着沙发上越来越放肆的人。
刘清衣服已经被剥光了，双腿大开，跨坐在方岩尧身上，外裤被退到膝盖，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裤。“嗯……啊，尧，嗯，嗯……”
方岩尧咬着刘清胸前的红点，两只手一起插进了刘清的内裤，揉捏着……好像还在抽插着？
……做什么？岚有点看不懂。
……………………
“他们打算表演三级片吗？”沈遥端着一盘炒素，走到岚身边。
“不是。”岚很肯定地回答。
“不是？”沈要疑惑的看向沙发上已经被剥了个精光的刘清，这还叫不是？
“这叫A片！”岚顺手拿了片青菜吃。
“对哦。”沈遥点点头，“还好沙发是藤制的，可惜了那些垫子。”一手端菜，一手揽过岚，进了旁边的餐厅。虽然不喜欢别人在自己家做，但都到这份上了，总不能叫人家停吧，一个不小心，会害人不能人道的。
“嗯。……过会儿，叫他们洗沙发，拖地板！”
……………………
他和遥是情侣吗？
不太像。
又似乎是。
不想了，遥既然不想和他谈这个问题，他也就当作什么也没意识到过。
现在这样也很好。
说是住两个人，方岩尧只在周末住下，平常也会来个一两次。
因为那天让他们看了场春宫秀，刘清一直躲着他和遥。刘清似乎是个胆小的人，岚和沈遥也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人，已经住了4个多月，快过年了，却也没有什么过多地接触。
加上他们两个忙着准备高考，寒假里也是一直补课补课的。
都没有给遥好好过生日呢。
…………
刘清好像放弃了去学校，每天在家里看看书，发着呆。
“还好有咪咪陪我。”刘清抱起咪咪，抱在怀里，难得主动开口说话，声音轻轻的，和他人一样，弱不经风。“你们这里真的是很漂亮。”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院子，没什么绿色的植物了，但因为藤蔓植物比较多，各种灰色的，咖啡色的，粗壮的，纤细的，各种枝条缠绕着，纠结着，……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就和它的主人一样美丽。”刘清看向岚和沈遥，都是漂亮的人，有着相似的冷淡的气质，带着种缥缈，若不是出色的外表，怕是会很容易被忽视掉，就像那天他旁若无人的和尧在人家沙发上做了。
“既然方岩尧有住的地方，为什么要住这里，一起住不好吗？”这样子两个人碰面的机会大大减少。遥搭话。
“呵呵。”苦涩的笑，“你们怎么如此天真？他家里有父母啊……难不成你认为他父母会接受我？”
“他……好像很久没来了……”沈遥有点不忍心说。
“过年了……总要在家陪陪父母……我是见不得光的……。”脸色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只有眼睛里流露出无数的压抑。
“你这样，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为什么不去学校？”沈遥问，双手搓着岚的手，刚刚一起洗完碗，水很冰啊。又是冬天了。
“去做什么？……被人嘲笑……说我是个喜欢被人操的，是个屁精？”声音已经是若有似无的了，暗淡的语气，暗淡的眼神，整个人都是灰色的。“再说会被家里人找到……”
“啊……”岚恍恍惚惚的应了声，他许多事情还不太明白。没有接触过这类的人，这类的事。本想去查查资料的，又一直忙着读书，很累，答应了遥，一定要考上F大的。
“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了？”沈遥不是很赞同，“怎么样，也该学点手艺，当作打发时间也好。……你的性向无法改变的话，总会遇到歧视你的人，难道要为了他们放弃自己。
“不是会‘总会遇到歧视你的人’，是所有的人都歧视你，走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灰色越来越深，一种悲凉围绕在刘清周围。
“你……太悲观了，我和岚就不会，康英豪不也没有歧视你。”沈遥反驳。
“你们是同类……康英豪……没有歧视吗？……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同类？”岚发问。
“都是同性恋啊。”
岚看向沈遥，他们两个是同性恋吗？
“同性恋会被所有人歧视？”继续问。
“呵呵”笑声像在哭泣，“对啊。……你和沈遥敢把恋情在学校里公布于众吗？……呵呵……不敢吧。”
“呃……”岚和沈遥答不出来，因为有个前提还没有成立，……他们是情侣吗？
…………
“遥……我们是情人吗？”
第十五章
岚的问题被急促的门铃声打断。
沈遥起身开门，仿佛有一阵强风刮进来，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到尖叫声。
“啊！！你个兔崽子！果然在这里！！果然在这里！跟我回去！跟我回去！”
是一个娇小的妇人，眉宇间有六轻的影子，浑身冒火地冲向刘清，横眉怒视，又拉又拽的拖人。
“不要……不要……妈……我不要回去！”刘清死命挣扎，不敢伤了妇人，双手拉住沙发。可藤制的沙发太轻了，被拉着一起走，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
“给我回家！你居然敢离家出走！……你不要妈妈了？”妇人力气很大。
“不要，妈。我不要被关起来。”刘清趴了下来，十指抠住地砖，留下几条血丝。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啊？”
做母亲的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低泣起来，“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跟我回去！……清儿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忍心就这么一走了之……你怎么忍心啊！……你怎么忍心啊！……你不知道妈妈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我和你爸爸到处找你，……到处找你……清儿啊……跟妈妈回去，好吗？”
“妈……”刘清也跟着哭了起来，转身抱住自己的母亲，“对不起……妈……对不起……妈……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在别人家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都给我起来！”后面跟着个黑着脸的中年男子，满脸阴沉的瞪着地上的母子，又狠狠地瞪向岚和沈遥，瞪向他们不知何时拉在一起的手。
沈遥下意识的将岚拉往身后，昂首，冷淡的看向中年男子，……以保护者的姿态。
“呸！不要脸的同性恋！”中年男子恨恨的吐出一句。
岚向前跨一步，与沈遥站在一起，肩并着肩，昂首，冷淡而视，……他也要保护遥。
相握的双手，冷淡的眼，挺直的身躯，……气势逼人。
“呸！”似是不甘心，又不敢如何，“哭什么哭！！都给我回去！”
“不要！我不要被关起来！”刘清哭着坚持，“我要见尧！我要见尧！你们不要分开我们！”
“清儿啊……他是男人啊！”
“妈，我爱他……我爱他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求求你们！”说着竟跪了下来。
“清儿！你做什么！……你根本不懂啊，什么爱啊，他只是在玩你啊……”
“不是！他爱我！他说过的！他爱我！”
“老天啊……到底我造了什么孽啊……清儿！妈妈带你去看医生，我们去看医生！”妇人瘫坐在了地上。
“妈！我没病啊……妈，我们只是相爱啊……”
“啪”男子走上前，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打出了血来，刘清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孽种！孽种！我要告他！我要告他！诱拐未成年人！……你们是帮凶！我要告你们！”又指向岚和沈遥。
“很抱歉。”沈遥冷冷的吐出一句，“令郎两个礼拜之前成年了。”满18岁了，可以领身份证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他妈的！”男子目露凶光，“那我今天就打死你个孽子！我没有你这种儿子！”抡起拳头，对着刘清竟往死里打＇自由自在＇。
“不要！好疼！不要啊。爸爸，不要啊。”刘清爬起来满屋子逃。
“不……要啊，……老公。……不要……啊，……他是我儿子啊。”妇人紧紧拖住自己的丈夫，已经泣不成声，话不成句。
男子一把推开妇人。
“啊！”撞倒了墙上。
“妈妈！妈妈！”刘清冲过去，扶起妇人，“妈妈，没事吧。”
“没事，没事……”有血丝从头发里渗出，越来越多……
“妈妈！！！妈妈！！！快1块叫救护车！”
岚靠着沈遥坐在手术室外。
“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有没有事。”沈遥拥着岚，医院里好像特别冷，冷进了心里。
“遥……为什么……”岚疑惑的看着那对被护士训斥了几次，却还在叫骂的父子。为什么他们有这么多强烈的情绪？为什么同性恋不被允许？为什么刘清会那么爱方岩尧？为什么父亲要把自己的儿子往死里打？……为什么……岚心里有许多疑问，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我不知道……岚……我也不知道……”岚……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我也给不出答案。
“遥，……刚刚给方岩尧打电话，……他说……他很忙……没时间过来……”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情侣吗？若遥有什么事，他一定放下手中的一切冲过去！
“是吗？大概真的有什么事吧。”
“他们不是相爱吗？”
“岚……不同的情侣之间有不同的相处方式……不同的人的爱情也是不同的，有深有浅……”有的是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有的却是生死相许……就像他的父母……
“那……遥……我们是情人吗？”伸手抓住沈遥的手，不想放。
“我不知道……岚……这样子……就是同性恋了……你不在乎吗？……”手被岚抓得有点疼，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岚的头，你在害怕吗？害怕我会离开你吗？岚？
“遥……我原是不知道什么叫在乎的……但是……遥……我在乎你！……我在乎你！”一直以来飘忽的气质仿佛在这一刻沉淀了下来，散发夺人的气势，夺走沈遥全部的视线，全部的注意，全部的温柔！
“岚啊……朋友之间也可以很在乎，家人之间也可以很在乎，兄弟之间也可以很在乎……岚啊……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我们……我们可以作家人啊……也可以以只在一起的。”沈遥目光复杂的看着岚。
“可是……可是……”岚不知道那里不对，心里有什么被纠结了起来，难过得让他想哭，“不要……我不要……”
沈遥看着怀里闹便扭的岚，苦笑：“岚……你确定吗？……岚……你在向我索要的是爱情……还不是一般的爱情……是不被人祝福的同性之间的爱情……那么，岚，先确定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吧。”
“遥，不能帮我确定我的感情吗？”岚可怜兮兮的看向沈遥，寻求答案，寻求安慰。
“再亲密的情人，也不可能完全确认对方在想什么。……何况你自己都不肯定，我又如何知道呢？”
“那，……遥呢？遥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在你不确定前，……我也无法确定……”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卑鄙，但岚，我太理智了，我知道同性恋会遇到什么样的对待；我太害怕了，害怕爱情，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在父亲死后，可以让坚强的母亲在我面前，一点一点，一点一点谋杀自己，看不见自己的儿子，那样慢性自杀……所以，岚，我没有办法在你没有确认感情前，告诉你……我是喜欢你的。
…………
是的，我喜欢你，岚。
所以在你的笑容里，我永远无法自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