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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小说17部-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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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燕一脸很有把握的神气说:“没有问题,我最多一个小时之内就回来!”
  陶小瑛告诉她说:“钥匙在车上,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啦!”
  赵家燕点了下头,拿起她的手提包就匆匆而去。
  郑杰跟出去,替她开了大门,又再郑重叮嘱一番,目送她驾车而去,才关上大门匆匆回到宅内。
  走进卧房一看,只见陶小瑛正伏在床上罗漪萍的身旁,在那里低泣着。
  郑杰不由地一怔,急走过去诧然惊问:“陶小姐,你怎么啦?”
  陶小瑛霍地撑起身来,用手向那洋绅士一指说:“我刚才问过他了,这件事竟是我父亲一手安排的!”
  说完,她突然伤心欲绝地,又伏在床上痛哭失声起来……
  陶文士已把支票交给许大昌,但这个外号叫“大头”的家伙,却一点也不是冤大头。他很狡猾,既是那富孀开出的支票,自然照收不误,不过他竟坚持非到兑了现,才答应把那两个技工交出。
  交涉了半天,争得面红耳赤,双方几乎冲突起来,仍然毫无结果。
  无可奈何之下,陶文士只好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昌银楼”,再赶到船上去找崔老二商量。
  但崔老二却认为根本不足为虑,只要支票不是空头的话,许大昌明天去银行兑到了钱,还怕他不把人交出来?
  陶文士暗觉这话也对,在许大昌的立场来说,并不是存心刁难,一千二百万港币不是个小数目,万一拿不到钱,不但他吃不起这个赔账,对其他的人也就无法交代了。
  明天这艘货船即离港赴日,到了那个时候,他手上连个凭据都没有,支票要兑不了现,再来找陶文士他们扯皮,那就扯不清啦!
  因此他必须留下那两个技工,这等于是张王牌,抓在手里才能有恃无恐,否则岂不是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还能说?
  所以现在的问题并不在许大昌,而是必须使那张支票能兑现!
  陶文士想通了这一点,才怒火稍减,离开了那艘利用作为大量走私黄金到日本的旧货船。
  这次“金鼠队”到香港,便是跟陶文士计划,先作一次尝试,如果这个办法能行得通,他们就决定如法炮制,继续大干一番。
  因为日本的金价,在东南亚一带是最高的国家,并且严禁黄金的流入。为了防止贪图暴利的不法之徒,从外地将黄金大量走私入境,所以当局对海空入境的旅客,以及所有船只,均查缉得非常严格。
  并且,海关尚备有最新式的检查仪器,利用红外线电眼的探测装置,使旅客无法把黄金藏在身上或行李里。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陶文士他们居然异想天开,想出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走私方法。因为香港的造船业不及日本的发达,通常船只需要大翻修时,只有驶往日本去。
  而他们便利用这艘待修的旧货船为掩护将舱内拆卸下四块铁板,换上了以金板铸成的伪装品,再经过一番手脚,使它不致被看出破绽。
  船一到日本,他们再以偷天换日的手法,将金板拆下,设法偷运上岸,脱手卖给事先接头好的买主,岂不稳获暴利?
  这办法确实让他们想绝了!
  陶文士把车开到了中环“泰昌号”,一听小程报告,说是派往劫持罗漪萍的人马,赶到花园道去时,那富孀早已不知去向,使他们扑了个空。顿使他大吃一惊,不禁又急又怒地喝问:“人上哪里去了?”
  小程沮然回答:“刚才我派了十个人去下手,可是等他们闯进卧房的时候,床上根本就没有人,整个屋里都搜遍了,也没见到了那寡妇的人影。奇怪的是问了那两个女佣人,她们异口同声他说那女人早就睡了,并没有出去。”
  陶文士不由地怒问:“那她会飞了不成?”
  “对了!”小程说:“他们还逼问过那两个女佣人,据说在那洋人走了之后不久,陶小姐还带了一对青年男女去过……”
  陶文士暗自一怔,惊诧地问:“你说的是小瑛,把姓郑的那对兄妹带去了?”
  小程点点头说:“人是陶小姐带去的,但两个女佣人并不认识那对男女,也不知道他们姓什么。不过,据说是那寡妇约好他们去的,在卧房里跟她谈了一会儿才走,走的时候也是陶小姐跟他们一起走的,那寡妇连房都没有出。可是我们派去的人闯进房时,却不见了她的人影了,这不是玄了!”
  “呃……”陶文士沉思了一下说:“这倒真是怪事!我们的人回来了吗?”
  小程回答说:“他们把那看门的和两个女佣人,都捆住了关在后面小房间里,留下几个人在那里守着,其他的人都回来了。”
  陶文士这时最感纳罕的,倒不是罗漪萍的神秘失踪,而是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把那对“兄妹”突然带去见那富孀?
  这不仅使他百思莫解,想不出其中的原因,同时更使他感到很担心。因为据黄杰克他们说,保罗己用药粉把罗漪萍弄昏迷,那么陶小瑛带那对“兄妹”去时,又怎么可能跟昏迷不醒的她谈了半天?因此使他猛可想到,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和那两“兄妹”,把那富孀藏在了屋里,就是用什么方法把她弄出去了。
  假使果真不出所料,那么他这做父亲的秘密,就必然是被自己女儿发觉了。由于不齿他的所为,才不借“吃里扒外”,来了个“大义灭亲”,破坏他们的阴谋!
  念及于此,陶文士突然感到全身冒出了一阵冷汗,立即交代小程留在这里待命,便匆匆而去。
  他此刻只有一个意念,就是赶快找到自己的女儿。不但急于把情况摸清楚,更要从她的口中,问明那对“兄妹”的去向,再通知小程派人去对他们采取行动!
  这件事既牵涉到自己的女儿,他自然不便向“金鼠队”说明。但万一小瑛已知道了真相,他这做父亲的又怎样向她掩饰和自圆其说呢?
  事情的急转直下,演变成这个局面,实在几乎他意料之外,真使他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现在即使把一切的问题都暂时撇开,等找到了背叛自己的女儿再说,但上哪里去找她呢?
  他突然把车停在了街边,以随身携带的行动电话,打到“泰昌号”,通知小程立即派出所有的人手,分头找寻陶小瑛。只要找到她,就强行带回珠宝行,等候他赶去亲自处理。
  打完电话,陶文士仍然犹自驾车,毫无目标地到各处去找陶小瑛,希望瞎猫碰上死老鼠,能被他撞上。
  他这时的心情,不但沉重,焦虑,而且是惊怒交迸!
  由于心急如焚,使他仿佛是喝醉了酒似的,驾着车子到处横冲直撞。幸亏他所经过的路线不是闹区,而是专找那些僻静的小街,以及任何陶小瑛可能带那对“兄妹”去的地方,否则早就被警察追上了。
  而他所要找的目标并不是人,却是陶小瑛的那辆深红色敞篷小跑车!
  各处兜了几圈,根本无从找起,以致使他疲于奔命,仍然毫无发现。
  但他必须找到陶小瑛,因此强自打起精神,继续向各处找寻……
  当他经过“国际大饭店”时,居然无意间发现了那辆极似她女儿的小跑车,竟然停置在停车场上。
  同样型式和颜色的车子,在香港不计其数,当然这辆不一定是陶小瑛的。
  不过为了证实起见,他仍然把车子停下了,下车趋前一看车牌号码,赫然正是他女儿的车子!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陶文士顿时喜出望外,兴奋得仿佛突然中了秋季马票似的。
  车子既已发现,陶小瑛自然是在“国际大饭店”里。
  陶文士忽然间想到,那对姓郑的“兄妹”,很可能就住在这里!因为他们是冲着“金鼠队”来的,从马尼拉专程赶来香港,自然得有个地方落脚。
  他们既然是在打“金鼠队”的主意,到了香港还怕打听不出,陶文士早几天前就替那十二位贵宾,在“国际大饭店”预订了房间?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昨天到了以后,很可能先住了进来。
  同时,今晚在保罗离开罗漪萍那里不久,陶小瑛就带了那对“兄妹”去过,现在她的车子既然停在停车场,而他们又是一起的,那有什么疑问。不但陶小瑛和那对“兄妹”必然在这里,甚至连那昏迷中突然失踪的富孀,说不定也被他们弄到这里来呢!
  想到这种可能,顿使陶文士振奋不已,立即急步走进了“国际大饭店”的大门。
  前几天他曾亲自来订下十二个豪华套房,跟房间部的经理已认识。因此他决定凭自己这“大主顾”的身份,去跟那位负责人打交道,设法查出姓郑的“兄妹”,是否住在这里,以及住的几号房间。
  由于昨天住进来的旅客并不多,而且姓郑的碰巧没有别人,翻开旅客登记簿,一查就查出来了。郑杰住的是七一七号房间,登记簿上的赵家燕,则住在三二八号,也就是黄杰克的房间正对面!
  这已毫无疑问,更证明了他的判断不错,否则那对“兄妹”为什么也住在这里。而且姓郑的妹妹还特地跟“金鼠队”住在同一楼,更选了黄杰克对面的房间!
  陶文士谢过了那位经理,立即乘电梯到七楼,直接找到了七一七号房间。但一问仆欧,郑杰偕同两位少女出去了尚未回来。
  他再赶到三楼,由于他是“大主顾”,仆欧又知道这位陶老板的身份,此马来头不小,所以对他特别巴结。
  一问之下,立刻得到了答案,赵家燕刚才已单独回来,此刻大概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面。
  陶文士虽觉纳罕,自己女儿的车子明明停在停车场,怎么人却不在,仅只那姓郑的“妹妹”单独一个人回来了?但是,目前他只要找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总比一个也找不到强。
  何况抓住了这女郎,就不怕她不说出她“哥哥”的去向,必要时甚至就把她劫持在手里,那姓郑的就非出面不可啦!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来到了三二八号的房间门口,伸手捺了两下电铃。
  这时他已打定主意,决定以陶小瑛父亲的身份,表示来这里找女儿的。使那女郎不疑有他,然后再见机行事,出其不意地把她制住。再以电话通知小程带人赶来,设法把她弄出这里,劫持回“泰昌号”去。
  捺过电铃之后,等了片刻,却是毫无动静。
  难道那女郎独自回来就睡了,而且睡得如此熟,连门铃声音吵她不醒?
  这似乎不太可能,陶文士再捺了几下,仍然没有动静,已使他怀疑这房间里根本没有人了!
  疑念既动,他立即把仆欧召来,吩咐把三二八号的房间打开。
  仆欧不禁面有难色地说:“这……这……”
  陶文士把脸一沉说:“你既然说这个房间的郑小姐回来了,又没看见她再出去,现在我捺了半天电铃,房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你不可打开房门看看,万一她是在里面自杀了,你负不负得了责任?”
  仆欧听他这么一说,果然暗自一惊,吓得忙不迭掏出一串钥匙,选出一把来将房门打开。
  陶文士迫不及待地闯进房里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房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咦?”仆欧诧异地说:“人呢?我明明看她回来的,没有再出去呀!……”
  陶文士冷哼一声,眼光突然从敞开的房门,射向了对面黄杰克的房间,似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使他暗自一怔,不由地发出了狰狞的冷笑。
  于是,他吩咐说:“仆欧,替我把对面的房间打开!”
  那十二个房间都是他出面包下的,仆欧自然唯命是从,立即照办,出房去找出钥匙,把黄杰克的房间打开来。
  陶文士一把推开仆欧,闯进了房里,但眼光急向各处一扫,却不见人影,也未发现异状。
  他虽大失所望,却仍不死心,迅速退出房外,又命仆欧打开另一个房间,决定要把十二个房间全部逐间查看。
  就在他逐间查看时,一个妙龄女郎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查过的第二个房间里,悄然溜了出来。
  这个房间陶文士已查看过,居然没有发现这女郎,不知她藏身在什么地方?
  她一出房,就迅速奔过甬道,连电梯都不及等候,便直接从楼梯急急下去……
  陶文士把十二个房间全部查看过了一遍,结果毫无所获,等他从最后的房间走出来时,只见另一个仆欧迎上来问:“陶老板,那位郑小姐刚下梯去,您没看见?”
  陶文士顿吃一惊,无暇回答,就也从楼梯追了下去。可是,等他赶到停车场,那辆深红色的小跑车己不知去向!
  这一下可把他气昏了头,惊怒交加之下,立即登上自己的轿车,急向马路上追去。但追了一程,并未发现自己女儿那辆小跑车的影踪。
  其实他根本连方向都没有弄清楚,刚好是背道而驰,那怎么能追得上?
  失望之余,他只好沮然放弃追赶,把车再驶向中环,回到“泰昌号”去。
  一进门,小程就兴冲冲地向他报告:“老板,刚才我接到老丁的电话,他们已经发现了陶小姐的车……”
  陶文士急问:“是在‘国际大饭店’发现的?”
  小程点点头说:“老丁他们没敢进去,只在停车场守着,准备陶小姐出来取车时好动手。但等了没一会儿,发现去取车的竟不是陶小姐!”
  陶文士已知道那是溜走的赵家燕,迫不可待地问:“他们没把她抓住?”
  小程回答说:“那女的非常机警,老丁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已跳上了车开了就跑。不过,他们已经追去了,只留下老丁一个人没跟去,他马上就打了电话回来……”
  陶文士听说已有人去追踪,这才比较放心,嘿然冷笑一声说:“哼!只要能把那女的抓住,就不怕她不说出姓郑的把那寡妇藏在了什么地方!”
  小程不禁诧然问:“陶小姐的车子,怎么会……”
  他的话犹未了,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使他只好把话止住,忙不迭赶过去抓起办公桌上的话筒,应了声:“喂!‘泰昌号’!”
  对方是他派出的一名大汉,气急败坏地说:“小程吗,我是蔡阿贵,我们已经跟到了那女的‘窝’啦!可是不便动手……”
  “为什么?”小程急问。
  对方回答说:“这里是魏老贼头的‘窝’呀!”
  “魏老贼头?”小程惊说地问:“是贼帮的魏老大?”
  对方沮然说:“是的!那女的在路上好像发现了被我们追踪,故意兜了几个圈子,没能把我们摆脱,就把车子一直开到了老贼头的‘窝’里去。现在我们守在附近,可是不敢贸然采取行动,所以打电话回来……”
  小程也不敢擅自作主,因为魏老贼头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只好说了声:“你等一等,别挂断电话……”然后用手按住话筒,转向陶文士请示:“老板,那女的逃到贼帮老头子的‘窝’里去,蔡阿贵他们守在附近不敢采取行动的,您看怎么办?”
  “她逃到魏老大那里去了?”陶文士不禁为之一怔,似乎颇觉意外,诧异他说:“难道这件事魏老大也插上了一手?”
  小程忧形于色说:“这就很难说了,老板,蔡阿贵的电话还没有挂,等着你的吩咐……”
  陶文士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起来,犹豫之下,只好急声说:“你叫蔡阿贵继续守在那里,如果那女的出来就动手,否则暂时不要采取行动。让我先考虑,再派人去通知他们!”
  等小程转达了命令,搁下电话之后,陶文士仍然在那里犹豫不决,一面沉思,一面喃喃地说:“妈的!老贼头怎么会插脚进来的?这倒真有点棘手了……”
  小程走过去说:“这件事恐怕只有让崔二爷出面了,他跟魏老大也许还能攀得上点交情,我们就无法去打这个交道啦!”
  陶文士神色凝重地说:“问题不在乎谁去,而是情况还没弄清楚。如果老贼头是存心横加插手的,就算崔老二跟他够得上交情,他也不会买账的!何况他来要个矢口否认,根本不承认有这件事,我们难道还能非逼他们把那女的交出来不成?”
  小程建议说:“至少我们得把情况摸清楚,看那女的跟老贼头是什么关系,所以我认为应该请崔二爷出马,先去一趟……”
  陶文士却断然说:“不!这件事由我亲自来处理,小程你马上把所有的人带着,跟我一起去见老贼头!”
  小程暗自一惊,但他不敢违命,只好走到后面去把留下待命的人马集合起来。一共是十来个人,立即会同陶文士,分乘两部轿车出发。


  七、部署

  魏老大的“窝”在西营盘的安宁里,其实这里一点也不安宁,每天贼帮手下四出作业,得手之后就把赃物送到这里来,由老贼头保管。照规矩是等三天过后,如果没有人出面来追讨,才能销赃的。
  赃物脱了手,然后便由老贼头“论功行赏”,而他自己则坐地分赃,不劳而获地坐享其成。
  当然,他也得为手下们担着风险,一旦出了纰漏,就得由他出面设法处理。包括送牢饭,负责照料失风被捕者所有家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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