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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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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我知道自己是锦袍队最强的,我想当统领当指挥官。我就去和陶大伟讲,我比秦盾强,但他说,别想了,除非有机会。不然秦盾的地位坚如磐石。那次啊……那次啊……那次行刺武神……司礼被伏击,叫人打倒在了地上。他秦盾不过是冲进院子里背了司礼出来……这种事谁不会啊?我要是在场……我背人比他快……我背人跑的也比他秦盾快……”   
“哦。他救过上司一次啊。”席济航恍然大悟。   
“哪里是救!王天逸用得着他救啊!”赵爵易满脸愤懑的说道:“在巷子里,司礼还一脚把他踹了,还骂了他,然后自己又提着剑冲回那院子去………但他被司礼记住了,又是什么盾……唉……王天逸使双剑。武艺走极强攻流,打起来就永远在攻击,他不就缺个盾吗?妈地!害老子居然屈居在一个破盾之下……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那你出人头地后要什么啊?”   
“当然是荣华富贵啊。还有指挥人的权力啊…”赵爵易自己又干了一杯,叫道:“什么宁为鸡头,不做牛尾,老子我是只做牛头,永远只要做牛头……”   
“哈哈。”席济航鼓掌大笑起来:“好个牛头啊。”   
“来,我敬…我敬您一杯……”赵爵易站起来身子晃着,酒水洒了满身,朝席济航伸出酒杯来。   
但这次席济航没有举杯相碰,他捏着酒杯,冷冷的看着这个喝得醉醺醺的小伙子,手一推,赵爵易一个踉跄摔回了自己地座位,嘴里含糊不清的发着表示奇怪的“哎”。   
席济航厌恶的抽出手绢擦着嘴,手一挥,低声命令道:“动手。”   
立刻,一直背后侍立的仆役扑了过来,一个蹲在地上把赵爵易地双手拧到椅子后面,一个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嘴,而第三个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铮亮地匕首,慢慢地走到赵爵易身前,猛的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   
一刀、两刀、三刀………   
赵爵易挣扎着,但有何用,他的胸膛就像碎裂的冰湖,血水咕噜噜地冒着泡往外涌,而捂住嘴的毛巾眨眼间就被口里冲出来的血浸透。   
当三个人放开他地时候,他已经是条巨大的死鱼了,一动不动的靠在椅背上用泛白的眼珠死死的瞪着旁边的席济航。   
席济航站起来,冷哼着手一挥,把手里的酒全泼在这张脸上,酒冲刷着脸上的血往下滴,好像给赵爵易带上了一张红色的面罩,席济航指着这张脸,怒视着那破碎的瞳孔,吼道:“牛头?还你他妈的牛头?知道江湖最恨什么人?就是你这种不忠的杂种!”   
然后,他把空杯子也狠狠砸在了这僵硬的脸上。   
却说丁玉展送走王天逸,带着一帮子朋友,到了郡城起出章高蝉棺木,就转向寿州而来,这天到了个大镇,天色虽然还不晚,但丁玉展大手一挥:“赶了几天路了,今天早休息,就这这里歇一天。”   
闻听这话一行人都是欢欣雀跃,可算能吃好住好了,因为跟着大侠行路却不轻松,丁玉展行路可不比门派出差,都是率性而为,银钱食物的准备是从不考虑的,露宿乞食是常事,往往是银子多的时候朋友跟着的多,但他的队伍总是不停有人走有人进,等走到想去的地方身边早换了一茬朋友了。   
这次丁玉展身边还有二十几条好汉,全住在了那镇子   
馆里,一进去客栈就炸了一般热闹起来,本来店主看起来还挺高兴,却没想到他们把其他原住的商人倒吓跑了大半,他们都带着兵器还没货物,穿着也是富贵贫贱都有,别提多像一伙流窜的强人了。   
到得晚上,丁玉展正在和一堆朋友喝酒吃饭,没想到又有喜事上门了。   
王天逸领着陶大伟居然去二副还又找上门来了。   
“唉吆,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丁三毫不掩饰心头的喜悦,大叫起来。   
王天逸神情复杂的笑了笑。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不回帮里了,还是来找你吧。”   
“啥?不会吧?”丁三一脸的难以置信,接着大笑起来,拉住了王天逸的胳膊:“欢迎!欢迎!兄弟,这是咱们的缘分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王天逸要投奔丁家,丁玉展欣喜异常,自然吩咐店家添碗碟酒杯,要先和各位朋友介绍一下。   
但王天逸面色沉郁,说道:“我心情不好。能不能咱们哥几个单独喝点?”   
“没问题啊!”丁玉展大叫店小二:“给我收拾个单间,再起一桌酒席。”   
丁三叫了几个亲近的好友一起坐陪两位贵客。王天逸要投靠丁家就要背叛长乐帮。看起来心情也难受地很,喝了不少酒,也打开了话匣子,倾倒苦水,丁玉展高兴。自然附和劝慰,不知不觉,就连上了几茬菜喝空了三大坛酒。而时间也到了半夜。   
“丁三,按你的行程,后日会到达安溪镇子吧?”王天逸问道。   
丁三摇头道:“不,我昨天接到一封信,我要折向东走,你先跟着我这些朋友继续朝东南的寿州走,过段时间咱们在寿州相聚,呵呵。”   
“哦?”王天逸手里的酒杯猛地一顿,他眉毛一挑:“你有事?干什么去?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没必要!一点事情,想起来我就头疼,唉!哈,不过很快就办完。”看来丁玉展并不想说他要去干什么,王天逸看了看他,也不再问。   
喝了一会,王天逸借故离席方便,让陶大伟扶着自己去,路上,王天逸停下脚步,看了四周无人,问道:“情况有变,怎么办?”   
此刻他脸上再无喝多的慵懒和愉悦,有地只是他提剑时候的冷酷和焦灼。   
过了一会,王天逸施施然回来,陶大伟却不见,等他出现的时候,又提了一坛酒回来。   
丁玉展苦笑摆手道:“不成了,兄弟,明天还有事,再喝就过了。”   
“是啊,我看各位都远道而来,还是撤了酒席休息去吧,反正有的是时间。”靠门的一个长脸汉子笑道。   
“啊,刘兄弟,你一直都没怎么喝啊。咱们哥俩喝上一杯?”陶大伟拍了拍他肩膀,把酒坛放在了他面前。   
“今个我高兴,再陪我喝几杯就散,如何?”王天逸笑道。   
丁玉展犹豫了一下,一拍桌子:“好!这算是你小子地接风宴,我舍命陪君子!”   
“三少爷,不要再喝了,够多了。”长脸汉子和另一个人同时站了起来,脸色有些焦虑。   
“没事,最多喝三成,怎么样?”丁玉展对王天逸伸出了三个手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天逸笑逐颜开的亲自抱过坛子给每人斟上酒,有些摇摇晃晃地他还差点撞斜了桌子上地灯盏,丁玉展大笑:“看来今天醉的是你啊,还要喝?”   
酒席很快就结束了。但醉的不是王天逸,丁三自己好像真喝高了,走路都一摇三晃的,还是王天逸斜抱着他送去房间休息,陶大伟和马脸汉子等三个人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客栈地前厅早没人了,只有一个伙计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看着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出包间出来,直起脖子想了下要不要给他们起身打灯笼,然后装作没看见,把头歪向看不见他们的方向继续打盹。   
等到了楼梯口,王天逸脚下一个踉跄,貌似要摔倒地样子,陶大伟一个健步去扶王天逸,笑道:“你也喝多了。”   
身后两人面上是追随丁玉展的游侠,其实却是丁家派来的随身保镖,哪里敢让一个醉汉扶着自己自己少爷上楼,要是摔下来怎么办,一起上前要去王天逸手里接过丁玉展。   
就在这时,王天逸好像真的不剩酒力,放脱了肩膀上丁玉展的胳膊,朝丁玉展面前的第一级台阶倒去。   
陶大伟好像一把扶了个空。   
马脸汉子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也要跟着摔倒的少爷的腰,面朝王天逸的他口里关心的问:“天逸兄,你没事……”   
但他话还没说完,说是迟那时快,好似要摔坐在台阶上的王天逸一弹而起,马脸汉子扶住三少爷的身体立刻僵硬了,他瞪着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嘴里喷出一团团酒气的这个家伙,而下面,一把冰凉的匕首捅进了他的肚子。   
从背后另一个保镖眼里看过来,不过是三人在楼梯口挤做一团,他一边想从丁玉展背后和陶大伟面前之间伸过手去扶自己主人,一边嘴里嘟噜着:“不让你们喝了,还…”   
但他也和自己同伴一样,没有说完话,他的姿势和位置给了陶大伟一个舒服之极的出手机会,猛可里,对手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朝后扳住了他脑门。   
“咔嚓”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干脆的折成了两截,趴在柜台上的值班伙计一个冷战清醒过来,他抬起朦胧的睡眼,之间几个人还挤在楼梯口,“这群该死的醉鬼”,伙计心里骂着,打着哈欠拿起了面前的油灯,绕出柜台朝那几个人走了过去。   
“各位大爷,要小的给你们照路吗?”店小二职业的笑着,一边小心的用手护着飘忽的灯焰前行。   
但回应他的是,一把呼啸着朝着他胸口飞掷过来的染血匕首。   
 卷九烈火大江第二十二节将死侠(下)   
王天逸两人到达金名小镇后,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他们,比他们的还快。   
凌寒钩的特使。   
王天逸猜得一点也不错,凌寒钩果然是夜莺。   
但是王天逸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就僵硬的挂在脸上了,好像嘴上挂着一串冰霜的树杈那样。   
特使不仅是来确认消息和身份的,还带有密令。   
这密令就是让王天逸混入丁玉展随从之中,作为内应,在安溪镇协助埋伏的战力动作,目标:活捉丁玉展。   
“丁玉展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应该去救易老啊!为什么?”目瞪口呆的王天逸叫道。   
“不要问为什么。你不会第一天才知道这个原则吧。”特使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凌副总管特意交代,你是他引荐而入长乐帮的,情同师生,这个不是命令。他问你想不想做?能不能做到?”   
“这件事和救易老有关吗?”王天逸愣了片刻,再次问道。   
“这我不知道,唯一可以明确告诉你的就是,凌副总管是夜莺。”特使答道。   
“我本来想着立刻回扬州支援易老啊!”王天逸瞪着双眼叫了起来:“那您能告诉我为何这任务想我去做?”   
特使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王天逸,说道:“因为你派去联络我们的接头人啊,他告知我们,你和丁玉展很有交情,因为这个吧。难道他说的有误?”   
“没有……”王天逸喃喃的说道。   
王天逸决定接受这个任务,因为他不得不无条件的信任夜莺,这是他唯一的稻草了。   
但至于丁玉展和易月的关系,正如丁玉展自己所说,一把好剑,如果握在别人手里,肯定会伤到自己——王天逸就是这样一把剑,而且他并没有握在丁玉展手里。   
义气情谊只能让他被作为人的痛苦纠缠,却不能压倒一把剑的忠诚。   
王天逸和陶大伟立刻根据特使提供的丁玉展路线前往守候这位自己地好友和江湖第一侠。   
幸运的是。丁玉展果然对他不设防,只是丁玉展行程有变,不会再经过原定的安溪镇,做惯行动指挥官的王天逸已经无数次处理过这种情况了。   
看当夜酒席上有机可乘,他和陶大伟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发难,接着撞斜灯盏,光亮变化旁人一时不能适应的间隙,王天逸给丁玉展地酒碗里投了麻药。   
解决了丁玉展身边两个护卫后,王天逸和陶大伟把丁玉展装进了麻袋。塞进了马车,连夜逃回相距不远金名镇落脚点。决定略微停顿休整后。再把情报发送出去或者直接将丁玉展想法运出。   
落脚点是镇外一处破败的院落,架着马车狂奔的王天逸他们凌晨就赶回了这里,一推开门,就发现了惊喜。   
金猴子回来了!   
“干得好!”把五花大绑的昏迷不醒的丁三抬进偏房,三个人进了正屋后。王天逸第一句话就是嘉奖。   
“你们干嘛去了?”金猴子却显得很焦急。   
王天逸把任务一说,金猴子却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我要是早来两天就好了!”   
刚把油灯点上地陶大伟。转过身子,问道:“何出此言?”   
“你们要是不对丁三少爷下手就好了!我们可以投靠丁家啊!”金猴子几乎是在凳子上跳着说的,接着他重重地跌回凳子,捂着脸说道:“现在完了。”   
王天逸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易老完了!”金猴子咬牙叫道,原来他去了寿州,一方面验证联络凌寒钩,但另一方面他也打探了一下江湖动向,得到了一个惊人地传闻:易月已经兵败被杀了。   
凌寒钩是夜莺不假,也很快接见了他,但得到这个消息后的金猴子已经是坐立不安了,既然头领已经败亡,那任何任务都没有意义了。   
树倒猢狲散,现在不会再有任何值得以死效命的命令了,有的只剩是自己逃命求生的努力。   
尽管王天逸地命令是如果凌寒钩是夜莺,就让金猴子他留在寿州待命,但既然易老都死了,还待什么命,金猴子自己不辞而别连夜狂奔回来给王天逸他们报信。   
“易老完了,我们夜莺也会完蛋的……”金猴子说完这番话,用手擦着眼泪,仰面长叹。   
陶大伟崩溃般的跌坐在榻上,王天逸则瞪着两眼溜圆说不出话了。   
“司礼,您在江湖交游广阔,丁家唐门都有故交好友,您说有没有可以投靠地门派?啊,对啊,我们马上放掉丁三少爷,您给他好好求情,说不定可以尽释前嫌,我们也好有个安身之地啊。”金猴子拉住了王天逸的手,焦急的叫道。   
王天逸喘息好久,猛地脸色一变,打开了金猴子的手,叫道:“你是听谁说的?有没有易老身亡的铁证?”   
金猴子一愣,叫道:“还要什么铁证?现在整个江湖都传遍了啊,起码连寿州武林人士人人皆知啊………”   
“放屁!”王天逸一声大吼,厉声叫道:“你难道不知道兵不厌诈吗?诈称剿灭匪首,分化其军心,在江湖里还少吗?咱们自己都干过不知多少遭了!”   
“哎,我的司礼啊!”金猴子捶胸顿足叫道:“咱们还有狗屁军心啊,用得着使这一招吗?自从章高蝉复归武当,慕容大公子身陷,易老的处境就一天比一天糟啊!”   
陶大伟叹了口气,说道:“我相信金猴子说的没错,易老突然发难,建立铁三角,本身就是一着险棋,如果易老能有余力可以取胜,完全不必走险招。所谓险招,就是以弱胜强的拼死一搏,若是胜的面大,何必叫险棋?”   
“胡说八道!”王天逸一脚踹烂了条凳,指着金猴子的脑门,又调转身体指着陶大伟的脑门。狂吼道:“你们是他妈的不想干了是吧?想逃是吗?”   
“司礼,我没有……”金猴子好像差点背过气去,顺了好久,才解释开来。   
但王天逸一声大吼打断了他:“闭嘴!   
是怕了!我们都身被江湖所不容之人,要不是恩师。撕成碎片了,哪里能有今日?荷恩师之大恩,粉身碎骨难以回报!我们加入夜莺的时候,可曾想过善终?嗯?我们的命不是自己的,是恩师地!现在就凭一点风言风语就要临阵而逃。要不是…要不是…他妈的,按夜莺规矩。我就应该马上宰了你!”   
金猴子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王天逸。慢慢的他的腰挺直了,原来脸上地惶恐颜色也被狠戾之色取代,他冷冷的回击这个上司道:“要不是看我们还有用对不对?没有用你就可以卸磨杀驴了?”   
“你说什么?”暗组出身令行禁止的王天逸绝对没想到这个同样暗组出身的家伙敢顶撞自己,他一时间愣了   
“王天逸!”再没有敬称,金猴子大吼一声王天逸之名。恨恨的说道:“我现在才明白,为啥你年纪轻轻就能爬到我和老陶头上,为啥易月信任你更甚于我们。因为你他妈地就是一头蠢驴!”   
“你说什么?”王天逸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句,脸色都变得煞白了,完全是因为无比地震惊。   
但脾气火爆地金猴子撕破了脸就没打算停,他一点不让的瞪着王天逸继续说着:“原来我很佩服你这个家伙,你心狠手辣、你当决快断、你卑鄙无耻、你口蜜腹剑、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我现在明白了,这些特性全部都是源于你的愚蠢!你他妈的和那个傻货刘定强,还有那个笨蛋章高蝉其实是一类人,你不是在为了自己混江湖,你们他妈地都是为了什么虚头巴脑的信念去拼自己的命!信念能当饭吃吗?能当女人操吗?你们这群不懂事地蠢蛋!   
在执行命令的时候,你算尽失败的诱因和可能,但你从来不考虑失败的结果,你会竭尽所能完成任何命令,但现在已经是失败了!这是结果!不再是你考虑的因素!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不敢想这个。因为易月就和你爹一样。你不敢承认他已经死了,因为他要是死了,一方面,你和你全家都会完蛋,但我和老陶谁不是这样!我们可是跟着你越狱了的!除了自己,家人本就会完蛋了!这就是江湖!但你不敢正视吗?   
另一方面易月就是你的支撑,他没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从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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