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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念晴摇头。
标准的“甜言蜜语”,果然是常在这种地方混的高级嫖客,还懂得用“美男计”。
正在此时,丫鬟的声音响起:“江姑娘到了!”
环佩叮当,里间的珠帘卷起,伴随着一阵清幽无比的香味,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
胸挺腰细,纤美动人,圆润的脸庞无半点脂粉修饰,更加显得冰肌如雪、眉秀唇丹,眼睛不大,半开半合,如同晨起的星星,朦胧而慵懒,似乎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然而眼波流转之间,又凭空生出几分媚态。这样的一双眼睛,只怕就那么一勾一转,也足以使无数男人拜倒裙下了。
杨念晴仔细端详她。
与妩媚容颜相比,体态举止反有种不属于烟花之地的端庄,她身上饰物不多,可是件件精致,恰到好处衬托出人,可以看出她其实是精心打扮过的,自然而不露痕迹,粉红的色调很适合她,毫不俗气,单看这种品位,就应该是花魁级别。
美人出门,视线直接落到李游身上,朦胧的眼波顿时荡开无数波澜,那双眼睛也睁大了些,泛起许多光彩。
一个女人见到一个男人,会产生这样的反应,彼此的关系不言而喻。
没有忽略那一闪而逝的明朗与坚定,杨念晴心下暗忖,这个女人也许并不如外表那么软弱……
看到李游怀中两名女子,美人脸色微暗,盈盈下拜:“李公子。”
李游也恰到好处地停止了轻浮行为,放开怀中二女:“江姑娘。”
见她来了,两名女子连同杨念晴身边的两个都知趣地退了出去。
美人脸色稍霁,略抬了抬手,一个长相不俗、文雅秀气的丫鬟立即托着个茶盘走了上来,上面放着一盏茶,美人亲手端起,放到李游面前的小几上,然后才去自己的座位坐下。
被她忽视,杨念晴也没计较。
李游含笑介绍道:“这位是,呃,杨兄弟。”
杨念晴立刻学着拱手道:“在下杨念晴。”
美人这才发现她,失望之色迅速自眸中闪过,碍着李游的面子也点了下头,淡淡道:“小女子江湖谣,有所怠慢,公子莫要见怪。”
江湖谣?杨念晴乍一听到这名字,觉得有点耳熟,很快她便想起了什么,惊讶不已。
她就是江湖谣?那个传说中追着李游打赌,锲而不舍地踩了邱白露四次花,掉进坑里四次,害李游去翻了她四次的江湖谣?
见对方盯着自己出神,江湖谣颇觉厌恶,冷冷道:“杨公子喜欢这样盯着人看么?”
杨念晴没反应过来:“啊?”
江湖谣涨红脸,微有恼怒之色,她虽然寄身青楼,却并无老鸨之类的人管她,若非碍着李游的面子,她已命人将这个失礼的男人丢出去了。
眼波逐渐锐利起来,她直直地望向李游,有不解,有怀疑,有气愤,更多则是伤心。
李游也十分意外,忍不住笑了。
江湖谣咬了咬唇,道:“李公子以为很有趣么?”
李游笑着点头:“的确有趣极了,江姑娘难道不觉得?”
江湖谣听得怔了怔,渐渐冷静下来,她上上下下将杨念晴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羞恼之色尽去,变作盈盈笑意:“既肯来我这如玉楼,就是贵客,杨公子如此抬爱,谣儿理当敬你一杯才是。”
轻轻软软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极为肉麻,杨念晴回过神,发现面前已多了只酒杯,她连忙推辞:“我不会喝酒,还是李兄先请吧。”
江湖谣玉脸一沉,语气冷得恰到好处:“杨公子敢情是嫌弃谣儿生得丑陋,不赏脸?”
美女都小气,这是规则,杨念晴无奈地看李游,却见他自顾自倒了杯酒,满脸遗憾地摇头:“杨兄弟好运气,竟得江姑娘青睐,在下嫉妒得很。”
江湖谣闻言扭脸看他,幽幽的语气似真似假:“李公子果真这么想?”
李游只笑不语。
打情骂俏?杨念晴索性伸手搂住江湖谣的腰,笑道:“见到江姑娘已是平生幸事,若在平日,喝上千杯也无妨,但这是姑娘亲自赐的酒,在下只怕喝上一杯就要醉了,醉后在姑娘跟前失态,未免无地自容,不如就请江姑娘代在下饮了这一杯吧?”
江湖谣愣住。
见她盗版自己的话,李游咳嗽,端起酒杯挡住抽搐的嘴角。
江湖谣似笑非笑道:“杨公子与李公子果真投缘,连说的话、说话的语气都如此相似。”
他们相识,李游这些招数她应该早就见识过了,杨念晴明白过来,后悔不已,没等她想出下一步的计策,那酒杯又递到了唇边,想对付这一两杯不是问题,于是她也不再推脱,张嘴喝了。
哪知江湖谣并不肯轻易饶过她,执壶再斟:“常言道,一杯不成敬意,杨公子头一回来我这里,该敬你三杯才是。”
傻子也看得出她是借灌酒想撵自己走,杨念晴也不是那不识趣的人,起身道:“我忘了还有些事儿没办,你们两个先聊,我先出去下,失陪。”
☆、江湖谣(下)
待她离开,江湖谣略略整理衣袂,又翩翩坐回了原位。
李游道:“是不是很有趣?”
江湖谣微微垂首道:“你身边总有这许多有趣的人么?”
见李游不说话,她很快又抬头,笑靥如花,鲜妍明媚:“不论如何,李公子难得上如玉楼来,还带了个有趣的人来叫谣儿开心,纵然无意,谣儿也是感激的。”
李游微笑道:“江姑娘最近可有新曲?”
“没有。”
“看来在下今日注定是要失望了。”
“不会。”
见她这么说,李游不禁意外。
江湖谣轻轻笑了:“你想知道的事,谣儿已打听好了。”
李游摇头道:“瞒不过你。”
“你每次来,名为听琴品词,其实都是有事要问,”江湖谣微微一笑,“谣儿又何必叫你费这许多精神。”
李游叹气:“你总是这般聪慧。”
江湖谣眨了眨眼,道:“我只希望你在这里不觉得拘束,不是在陪我耗费工夫而已。”
李游苦笑:“但又何必道破,给在下留些面子也好。”
江湖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要问张明楚他们的事?”
李游道:“你这里可有线索?”
“南宫别苑的血案传出时,我就知道你会插手,所以让她们多留意了下,”江湖谣想了想,“他故意选在每月十五,又将尸体放在同一个地方,必定是想掩饰真相,只不知他真正想杀的是哪一个。”
李游露出赞赏的微笑。
被心爱的男人用这种眼光看着,任何女子都会骄傲,江湖谣莞尔道:“一切只是谣儿浅见,遇害的几个人中,司徒老爷子脾气虽不好,平生行事却很谨慎,不至于有这等大仇人,柳如大侠与唐惊风堡主也许多年不理江湖闲事,惟独张明楚有些麻烦。”
她微微蹙了秀眉,道:“张明楚向来喜新厌旧,所交好的女子难计其数,听说两年前,他到金陵办事时,迷上了一名叫柳烟烟的女子,据传那柳烟烟与别的女子不同,是习过武的,张明楚对她十分喜爱,有求必应,还特地为她置了所宅子,金屋藏娇,但那柳烟烟却扬言,除非他将自己娶回去,否则绝不再理他,然而人人皆知,张明楚的原配夫人嫉妒是出名的,张明楚如何敢带她回去,便只拿话搪塞她。”
说到这里,她轻轻笑了声:“男人要对付痴情女人,用的无非是这些手段。”
李游急忙道:“那后来……”
“二人闹了许多日子,半年前,柳烟烟忽然悄悄离开,留下一封书信,扬言与张明楚一刀两断,倘若张明楚再去找她,休怪她手下无情。”
“张明楚可有去找她?”
“自然,男人对自己不能征服的女人,总是格外着迷的。”
“他找到了么?”
“这就不清楚了。”
李游寻思片刻,问:“柳烟烟的来历如何?”
“我只打听到,她原来是金陵抱月楼的红牌姑娘,二十来岁,至于她之前的来历……”江湖谣缓缓摇头,“奇怪得很,竟无迹可寻。”
李游惊讶:“无迹可寻,连你也打听不到?”
江湖谣笑道:“你傻了,世上许多事,我又岂能件件尽知。”
李游点头道:“多谢,我还有一件事,不知你……”
“你何时这般客气了?”
“我不想令你费心。”
对于一个痴情的女人,这句话已足够。江湖谣抿了抿嘴,道:“反正我闲着也是无事,倒怕闷出病,你不妨说来听听,只要我帮得上。”
李游神色微微一黯,看着她半晌,终究叹了口气,移开视线道:“我想打听一个人。”
见他神色凝重,江湖谣忙问:“是谁?”
“万毒魔女云碧月,”李游正色道,“有关她的事,越多越好。”
“云碧月?”江湖谣惊讶,“她已死了许多年,怎会与此案有关?”
李游莞尔:“并非为查案,我有些好奇而已。”
江湖谣这才松了口气,嗔道:“你这好奇的毛病,只怕一辈子都改不掉。”
李游看看窗外夜色,起身道:“天色已晚,劳你费了许多神,我也该……”他停住没有往下说。
“要走了么?”江湖谣何等聪明,自嘲地一笑,也跟着站起身,“看来你下次来时,还是先听琴品词,再说事情好了。”
李游略有歉意:“我……”
江湖谣打断他:“何璧与你自幼交好,此案关系许多无辜人命,你为他着急是应当的。”
说完,她又嫣然笑道:“只是你既托我替你打听事情,不知几时再来?”
美丽的女人世上有很多,又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却少得很,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背后默默地帮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双目中泛起感激之色,李游沉吟道:“我或许要去金陵一趟,少则半个月,最多一个月。”
江湖谣点头,又叫住他:“你……等等。”
李游已走出两步,闻言侧回身:“还有何事?”
江湖谣略有些慌乱。
一切,不过是希望他多留片刻而已。
“还……有件事,”她似乎想到什么,神色稍定,“是关于唐家堡堡主唐惊风,他也是此案中的遇害者,或许对你们也有些帮助。”
李游果然道:“他有何异常?”
“他生前与夫人似有些不睦,”江湖谣行至他身旁,“他家的一个下人去金陵办事,在飘香苑喝酒时无意透露的。”
“不睦?”李游诧异,“他夫妻二人感情深是出名的,怎会起争执?”
江湖谣道:“所以我才觉得不寻常,叶夫人贤淑之名在外,能令这样一个女人恼怒,只怕又是为情。”
李游摇头道:“听说唐惊风当年娶叶夫人时,便发誓绝不再娶再纳,从此他没有接近过别的女人,夫妻恩爱有加……”
江湖谣道:“据那下人所言,唐惊风与叶夫人似乎在一年前就有些争执,大约半年前,叶夫人还曾与他大吵一架……”
“半年前……离他失踪不久,”李游负手踱了几步,喃喃道,“张明楚……柳烟烟……唐惊风……叶夫人……到底该从谁查起呢?”
江湖谣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许久,李游收起沉思之色,笑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搅你,改日再来吧。”
江湖谣并不客气,问道:“你几时有空?”
李游道:“怎么?”
江湖谣眨眼,模样有几分俏皮:“我已将那千姿百态南山阵琢磨了半年,倘若再去打赌,必定能胜过你。”
李游愣了愣,苦笑道:“若再去,不知又有多少菊花要遭殃,在下只怕就要被老邱捉去种花了。”
江湖谣微笑:“你怕?”
“你并不喜欢踩那些花,”李游定定地看着她,神色有点复杂,“往后也不必如此。”
江湖谣愣住。
李游只微微一笑,消失在门外。
☆、男人的三从四得(上)
这朝代与南宋同样富裕,临安城内繁华气息流淌,这里似乎没有实行宵禁制度,因此比白天更不同,但见华灯四射,人流如织,摊陈担卖,卖艺说书,喧闹不断。
街上,一个瘦小的蓝衣少年手执木棍,两眼怒火,追着个猥琐男打,身后跟着个哭泣的女子,引来无数观众。
“想□女人,恶心!”
观众弄清原委,纷纷喝彩。
“小子,多管闲事!”猥琐男边跑边嘴硬。
对付古代色狼,杨念晴追上去将他拦住,毫不客气一脚踢在他裆部:“你这种货色,再嘴硬,我让你断子绝孙!”
猥琐男弯腰痛叫。
女子的家人已寻来,拜谢之后带着她匆匆离去。
杨念晴有点无奈。
方才路过旁边巷子,见这男人欲行不轨,气怒之下才出手教训,谁知到头来这猥琐男也没被送去衙门,估计是那女子家人怕上公堂坏了她名声,时代限制,也是没办法的事。
观众渐渐散了,杨念晴不解气,再踢了那猥琐男两脚,打算回如玉楼等李游,不料刚抬起眼,就看见李游在前面走。
她连忙丢了木棍跟上去,笑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李游侧身看着她,居然道:“在下认识你么?”
杨念晴莫名:“你怎么了?”
“没怎么。”李游继续往前走。
杨念晴疑惑之下,又忍不住打量他,脸不红气不喘,精神还行。
李游见状叹了口气。
见他终于有表示,杨念晴立刻觉得不那么无聊了,问道:“你叹什么气?”
李游喃喃道:“在下长见识了,一个姑娘家居然如此野蛮,大街上跟男人打架,踢那种地方,还踢得那么重。”
杨念晴冷笑:“这种恶心的渣滓,我算客气,应该送他去衙门的。”
李游“哦”了声,道:“杨大姑娘这么厉害,怎会被几杯酒吓跑?”
“被酒吓跑?”杨念晴讽刺,“你看不出来我是在给你方便?我不走,你怎么办事?还好意思称常客,年纪轻轻的才半小时不到就完了,时间这么短,中看不中用。”
李游当即停住脚步,神色古怪地瞧着她,“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
“女孩子在大街上说这种话,不太好吧?”
“我觉得,我的表达已经相当含蓄了。”
“你到底是不是个女的?”
杨念晴移开话题:“我们不是要去找那个神秘人物吗?”
李游道:“已找过了。”
“是江姑娘?”杨念晴恍然,“如玉楼人多口杂,能打听到很多消息,我怎么就没想到。”
李游道:“你想的是,在下中不中用。”
杨念晴尴尬地咳嗽:“你有没有问到什么线索?”
“夜深,在下要回去歇息了,待后日与何璧南宫兄他们会合再说吧,”李游道,“杨大姑娘坐了这许久马车,竟然还没叫累,实在难得。”
知道他不肯说,杨念晴干脆不问,两人回到客栈,当夜无话。
。
米虫生活很悠闲,第二日杨念晴在街上乱逛了一天,真真正正领略了一番古代大城市气象,原本没打算要李游陪同,但在李游有意无意说了句“民以食为天”之后,杨念晴还是主动请他当向导了。
第三日就是与何璧他们约定的时间,李游不慌不忙带着她赶到湖边。
此湖居然也叫西湖,湖面宽阔,游船往来,风景如画。
“这就是你们那个老地方?”杨念晴打量四周,“何璧他们什么时候来?”
李游道:“大约再过一个时辰。”
“那还早,你刚才急什么。”杨念晴抱怨,往草地上坐下。
李游靠在树干上,笑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景色很好么?”
淡淡的阳光铺在水面上,远处的山、远处的塔、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