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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癞蛤蟆-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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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甲第花了一个钟头在古老天气的航海日志上,被陈皇妃的回复短信打断,这才收手,她那条姗姗来迟的回复牛头不对马嘴:知道在北京发生了很多事,看得到一点,猜得到一些,很佩服你。赵甲第回复了一个问号。她这次很快就给出回应:站在远处看风景,很好。赵甲第无言以对,干脆就把手机放在一边,登录qq,已经养成定期去看李枝锦签名的习惯,果然,又换了,还是一贯的神经质:女人其实没有多少次大姨妈可以来,所以每来一次,姐就伤感一次。

    赵甲第看她头像是离线状态,那就是真的离线了,因为李枝锦从不隐身,美其名曰本人游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躺着不怕讨债,赵甲第其实很想问问看她手上的私募做得如何,因为不管赚赔,她的这个“即兴作品”都不会付诸于报道,只能当面问询才有结果。一如赵太祖即便入狱,除了一本《灰色帝国》,没有任何杂志报纸透露哪怕一个字,这个潜台词就是事情棘手,但远没有到不可掌控的凄凉境地,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这条虫死没死都得两说。李檀餐桌上说到个类似例子,某地级市一家独大,一个家族几乎囊括了政法委各个要职,因为一件小丑闻被政敌曝光到凤凰网,结果当天凤凰网那边就火速撤销了报道,在主页上留下一片扎眼的空白,这就是学者吴思贡献给老百姓并且得到无数共鸣的“潜规则”一词。赵甲第站起身,靠在栏杆上抽烟,袁树不在这里,近期在带着团队往外跑,实地考察,赵甲第深信不疑马尾辫的潜力是无上限,但她暂时的短板是金融领域的宏观视野,这种类似嗅觉的资本,急不来,得磨,得慢慢熬,赵甲第甚至做好了替她交学费的准备,现在私募对他而言,连摇钱树都算不上,奶奶遗留下的东西,就房子一项,就能让沿海一线富二代嫉妒得吐血三升,已经浮出水面的北京四进四合院和杭州青龙山庄,只是冰山一角,现在的赵八两,学会了收起那些无谓的狗屁骄傲。

    赵甲第抬头望着比起北京要清澈许多的夜空,深呼吸一口,将烟头远远弹出一个弧线。刚准备收起杂志电脑下楼,李檀打来电话,说是让他明天下午请个假,一起去个地方。再多,李檀便没有透露只字片语,哑谜一般,这让赵甲第好奇无比,需要专门让自己请假?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赵甲第带着疑问慢悠悠回到世贸丽晶,暗中有魏锋和田图斐保驾护航,赵甲第不担心被白天冲突牵引出来的富二代打击报复,但是在小区楼下看到了一个绝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身影,让赵甲第意识到事情没想象中那般简单,这就如同以前在弈城上炸雷,今天把某个面瘫男给炸出来了,杨策,武力值丝毫不逊色芳姐蝈蝈的家伙,此时正站在花坛边上,直视赵甲第,开门见山说道有人通过省国安局在查你,今天是第二批,两次都被卡在某个环节上,你注意点。赵甲第呵呵笑道好大的手笔,第一批我知道,是章东风,第二批我也知道,是阮青国那个丫头后边的人。杨策的臭脸色一千年都是古井不波,缓慢说道别让蔡姐替你收拾烂摊子,这样不好。赵甲第只是微笑,让杨策一阵莫名其妙,赵甲第率先走入大楼,喊道小六,打赢这场架。

    杨策看了眼赵甲第的背影,再转头看着挂着一脸憨傻乐呵的魁梧青年,这让杨策有点误上贼船的感觉,好家伙,真记仇,上海黄浦江那次被自己朝太阳穴上敲了一记,就等着今天讨回去了?杨策扭了扭脖子,吐出一口浊气,终于露出一个笑脸,这辈子除了半师半父的那个男人,他杨策怕过谁?!

    给杨策下绊子的赵甲第火速赶到房间阳台,叼烟看着楼下千载难逢的高手火拼,过瘾,时间不长,准确来说是极短,才三分钟不到,黄凤图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田图斐走大江大河的刚猛路子,把先天优势发挥到极致,这种熊罴体魄,只要不是要害,扛了两枪后一旦近身照样能把对话捏死,杨策与深藏不露的蔡姨一样走内外兼修路子,童年时代开始以后的整整二十年,除了练武还是练武,真正做成了一名武夫,田图斐与他相比,似乎欠缺了一点火候,最终落了个下风,但要说输了,也不尽然,杨策收手后,仰头朝赵甲第骂了个词语,赵甲第大致看清楚口型后回骂了个操,但没敢大声,田图斐抖了抖手腕,还是傻笑,杨策骂人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是王八蛋三个字。

    杨策上车后给赵甲第打了电话,语气有些古怪,出奇的沉重:赵鑫跟蔡姐提了句,想把刚和我打了一架的家伙送进军队,没有部队番号,蔡姐运作了很久,但黄老爷子没开口,说这件事情问你。事先说明,这个名额花了蔡姐很多资源,如果你答应,可能好几年都别想见到田图斐了。赵甲第聪明,而且直觉敏锐,轻声问道真有这样的部队?杨策犹豫了一下,说道电话里不多说,我只能说,有。以后你可以问蔡姐。赵甲第哦了一声,道、这事情问我没用,还得问小六自己。杨策对这件事情似乎重视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下车把手机递给田图斐,赵甲第斟酌了一下,把大概意思尽量简明扼要说给小六,后者直爽说不去,让赵甲第忍俊不禁,但田图斐想了想,询问能不能打电话问问韩叔,结果赵甲第一个电话过去,正盯着修车的韩道德跳脚道去!不去就抽死小六。结果顶天的大事,就这么几个电话来回中给敲定了,田图斐直接坐进杨策的车,彻底人间蒸发了整整五年,五年后,变成黑炭一块的小六肩上的杠和星堪称恐怖,恐怕说给李檀听都要直摇头。当时赵甲第只当是交给小六一个机遇,没有深思,那个世界,离正常人过于遥远,以至于赵甲第早先一直当作天方夜谭,第一次还是从老杨的姑姑杨定波嘴里听到,那个穿上军装后异常英姿飒爽的高挑娘们,是赵甲第在内一帮牲口的意淫对象,连商雀都坦白对杨定波有念想,要知道她可不是文职,而是正二八经的军人。韩道德似乎记起小六一走,大少爷身边就少了体己顺手的金牌保镖,马上就有些后悔,忐忑给赵甲第打了个电话,赵甲第笑道没事,魏锋短时间内都留在杭州。

    韩道德这才如释重负,跟魏锋是这一年才熟稔起来,印象不差。

    赵甲第回到书房,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名字,阮青国,阮红邦。

第33章 小门道大学问

    第二天上班,周莹完全不敢正视赵甲第,让他哭笑不得,怎么反过来像是周莹嫖了自己没付嫖资后很是心虚?已为人妇的朱萍要老道许多,仿佛对昨天的事情已经失忆,在办公室,她还是那个瞧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女人,永远是不苟言笑的大家闺秀。赵甲第很中意朱萍这种行事风格,起码不扭捏,周莹到底还是嫩了点,这是因为毕竟没在官场大染缸修炼多久,以后受朱萍的耳濡目染,大概会成为第二个朱萍,相信周莹会坚信这是近朱者赤而非近墨者黑。中午赵甲第跟孔有鸣请假,没细说,只是解释去省政府李秘书那边拿点东西,孔有鸣也没细问,给赵甲第批了半天病假,赵甲第离开办公室前,被孔有鸣喊住,从柜子里拿了筒装的半斤茶叶,说是一个姓许的朋友拖他转送给李秘书喝喝看。赵甲第对茶叶是被身边人士给硬生生熏陶成半行家的,出了发改委,骑上自行车前一看标签,乖乖,金骏眉,单芽红茶,这茶叶产于武夷山桐木关,是这两年才冒尖的新生儿,没任何历史渊源,跟龙井茶这类老牌名茶相比,属于剑走偏锋的“旁门”,但在茶叶江湖上却是风生水起,如今一斤茶叶轻松破万,看情形还会继续飙高,赵甲第没喝过,但黄芳菲是炒茶高手,这个“炒”当然意味深长,所以赵甲第对金骏眉并不陌生。到了省府广场,赵甲第拎着不起眼的袋子,给李檀打电话说到了。坐进奥迪,李檀亲自开车,坐副驾驶席的赵甲第把半斤金骏眉交给李檀,后者纳闷问道你这是唱得哪出?赵甲第嘿嘿道我们孔处长说是一个姓许的请您喝喝看。李檀心中了然,轻轻一笑,原本想搁在一边,他对红茶不感兴趣,这茶不喝,但也不至于送回去,那未免过于打脸,孔有鸣嘴里姓许的,是一个温州商人,想在内蒙古一个由浙江省牵头的项目外包一项份额,他所控的企业实力不差,但资历较浅,按理说怎么都轮不到,在杭州蹲了一个月,天天请客吃饭,不知怎么就关系辗转找到了李檀,李檀因为一个所有人都没留意的小细节,没有搭理这个其实口碑不错的温商,李檀看人看事,一直走旁门左道,比这金骏眉还要偏锋,当然,姓许的温商也不是希冀着一盒茶叶就打通李檀这尊大菩萨的关节,但假如李檀收下,不管心思态度如何,那就都跟不收有质的区别了,a6驶出省府路,前往天目山路,等红灯的时候,李檀闲来无事,重新拿起那罐茶叶,打开后捏起一小撮,先看再嗅,抬头后问道:“这个包装是一斤八千的价格,你猜猜这里半斤能卖多少?”

    听上去是个很白痴的问题,但从李檀嘴里说出,赵甲第就不敢掉以轻心了,人事关系,可不是加减乘除这么直线条的,试探性回答道:“一万?”

    李檀笑道:“这里头的金骏眉不仅跟包装不符,而且跟市面上所有的都不一样,有价无市,你去一个懂茶的面前喊价三万,他都觉得赚到了。”

    赵甲第啧啧道:“送礼都送出门道了。”

    李檀盖上后丢给赵甲第,“送你了。”

    看到赵甲第这兔崽子还有点不情不愿的模样,李檀气笑道:“别人是削尖了脑袋给我送东西,你小子拿了我送的东西还觉得麻烦了?”

    赵甲第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家里自己的茶叶都喝不完。”

    李檀不理睬这一茬,轻轻道:“这东西不是白送的,你回头把你家的茶叶随便挑出半斤,记得挑相对便宜普通的,送给孔有鸣,交给他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

    赵甲第愣了一下,小声问道:“李哥,你同意给姓许的牵线搭桥啦?我实现说明,可别因为我半天假就把你的规矩坏了。到时候万一出了破烂事情,我岂不是要被你骂死!”

    李檀笑道:“你还没这个本事,别人低眉顺眼送礼,你不收,不搭理,人家还不会多想,可收下了,却不给任何回应,谁都不是没半点脾气的泥菩萨,就说那个姓许的,在温州那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是不能把我真的怎么样,可你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在朋友圈闲聊的时候说一句姓李的家伙不地道,太傲气,久而久之,再来姓王的姓邓的,口碑也就没了。我回送半斤茶叶,你不懂什么意思,孔有鸣和姓许的老油条都懂,这事儿我不帮忙,但好歹算是混了个熟脸,对姓许的来说,这趟杭州可能就算没全部白来,这话说的是实话,不是我摆谱。如果姓许的再聪明点,下次就是直接登门拜访了,而不是让孔有鸣转送茶叶了。至于为什么我不帮,呵,别说半斤茶叶,就是半吨,只要你这个人不对我的胃口,还真敲不开我的门。所以,如果以后姓许的请你吃喝,你尽管点最好最贵的,你越这样,他越放心。但任何能折现的东西,你都不能碰,哪怕是一张油卡,都不能要,如果姓许的不识趣,想拖你下水,你马上跟我打招呼,我让他以后都别想在这边混,这是原则问题,别觉得李哥小题大作。”

    赵甲第感慨道:“这回是受教了。”

    李檀平静道:“以后有得你学,慢慢来就是。甲第,我可能以后都帮不了你大忙,但起码在我眼皮底下,别想有谁把你带到歪路上去。”

    赵甲第欲言又止。

    李檀语气突然萧索起来,望了眼窗外,自嘲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把你往余杭这边拉,现在跟你透底好了,我要去省二监和省四监看望两个朋友,其实我最好的朋友不在这里,在省一监,不过九三年就搬到衢州市那边,他刚好是九三年进的省一监,现在都还没出来,省二监那个,零七年进的,判了十五年,省四监的稍微好点,六年,一个栽在女人身上,其余两个都是败给一样东西,钱。我和他们都是差不多时候一起进的体制,除了省第一监狱那位,其余两个都坐到了正厅级位置,只要不出事,弄个副省部级很轻松,至于呆在省一监的,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天才,他对经济领域的大势预判,简直就像是未卜先知,你像他,所以我尤其不希望你犯错。除了这三位我每年都要去探望的朋友,其实省内所有省级监狱都有我认识的,可能是风光时很风光落难时很凄凉的同事,也可能是跟我曾经你死我亡过的政敌对手,这大抵就是世事了。说来好笑,那三个混蛋每次见面都嚷着啥时候轮到我也进去,可以凑一桌麻将了,可惜我有他们做榜样,一直没遂他们的心愿。”

    位于临平镇的省二监风景旖旎,不太像印象中阴气森森的监狱。

    有李檀亲自安排,赵甲第这个外人想进去并不难,何况他们要探监的落马官员早已不是敏感角色。彻底进了局子,这对官员来说基本上就算政治生命走到了尽头,跟学问深厚的一般官员问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在省二监被判十五年的那位出事前是某局的一把手,本来都要提了,省组织部都几乎通过,前途一片看好,因此被请去喝茶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不是坦白从宽,而是自杀,倒不是全部因为仕途的终结,而是光鲜了半辈子,落差太大,活着就像苟且偷生,后来是李檀谈心了一次,才让他醍醐灌顶,一下子转过弯,再不寻死。今天见到赵甲第,那位大叔很是健谈,口若悬河,头头是道,一点都没有跟外面的世界脱节,针砭世事,俱是有的放矢,在李檀和家族的秘密操作下,判了十五年,零七年进的,但再过两三年就可以出去,大叔戏言出去后要和赵甲第较量一下乒乓球。在省四监,赵甲第对李檀的了解更深一层,不是李檀发表了什么言论,而是通过云淡风轻的温和言谈,赵甲第得知那个人竟然就是车上李檀所说的那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官场对手,落马以前,两人一同提的处级,一同进的省委党校,一同竞争过某个位置,上升曲线如出一辙,甚至他一度稳压了李檀一头,如果不是黄书记当时死保李檀,李檀就要心灰意冷重回地方市,哪里还会有现在野望于京城的李大秘书?大叔最后说了一句很让赵甲第极为感触的话:“得势的时候,谁都在对你笑,瞧着很殷勤,但都是假的。失势的时候,还是谁都在对你笑,带着冷,但终于都是真的了。”

    出了省四监,李檀叹气道:“有机会带你去一次衢州。”

    赵甲第点头道:“好。”

    李檀没有驱车直接回去,而是开到了西溪湿地,湿地中心地带一个岛上有个半会所性质的地方,没预约别想进去,李檀带赵甲第上了岛,赵甲第笑着说这要是独栋私人宅院就好了,李檀没好气道那你得好好爬个四十年,运气好的话以后可以有这么个地方。赵甲第摇头道这可一点都没诱惑力。李檀打趣道差点忘了你小子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富二代了。赵甲第赶紧反驳道这话听着不顺耳,金钱视我如粪土还差不多,低调低调,跟领导您学的。李檀笑道那行啊,回去的时候你开车,没领导当司机的道理。

    赵甲第和李檀在岛上吃的晚饭,吃饭的时候担心问道:“李哥,你这么出来没问题?”

    李檀哑然笑道:“别说省政府大楼,你去市政府大楼看一看,有几个市长是坐在办公室里的?真以为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鞠躬尽瘁?太无限拔高领导的思想境界了。”

    赵甲第丢给李檀一根烟,是丢,不是递,而李檀也觉得理所当然,顺手就接过了,没有任何微词。

    两人一同望向窗外近在咫尺的优美湖景,李檀吐出一个烟圈,轻声道:“人走茶凉是常态,可那个愿意陪冷宫人喝冷茶的人,才会被当作朋友。哪天我要是进了局子,你小子就算是做个样子,也要每年来探望一次。”

    赵甲第无奈道:“李哥,没你这么咒自己的。”

    李檀哈哈一笑,眯眼道:“官场炒冷饭喝冷茶,可是大大的学问,一些个常态下百求不得的机缘福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撞了上来,你想躲都躲不掉。”

    对这句话,赵甲第深信不疑。

    李檀能有今天大气象,谁敢说里头背后没有这份天道酬勤的福缘?

第34章 做大龙

    周五下班,赵甲第下楼梯的时候接到死对头黄莺的电话,带话说家里请他吃饭,原本急着赶去上海那边的赵甲第只好先跟老校长说明情况,到了再熟门熟路不过的省委大院,路上碰到个在齐树根生日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二十五六岁,穿一身ol气质的无袖豹纹连衣裙,相貌中上,气态却是不俗,富养金枝贵养玉叶,女孩确实是有个好家境更容易出彩,她提了两大袋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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