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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紫剑 by michongzi-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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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也是,以后就让他跟着咱们吧。那些事情不告诉他也好。有咱们护着,就算他变得胆小怕事,也没有关系了。咱们可得好好的保护好沈家这最后一条根。” 
  白须老者的方子很快起效用,小孩子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只不过他再也想不起自己是谁。凌恕和佑青也不想告诉他,他怎么问都不告诉他,他自己因为一想那些事情头就像要裂开一般,终于也放弃了。 
  “大叔,我到底是谁啊?” 
  “跟你说了你是我们的儿子啊。” 
  “别骗我了,这位大叔,您两个哪个都不像女人啊!哪个是我娘啊?” 
  “……” 
  佑青太阳|穴的青筋已经暴了出来:“我们是人贩子,要把你给卖了!” 
  沈悠点了点头,一脸的正经相:“这才说得通嘛!” 
  佑青已经没有言语了,这个倒霉孩子自从失忆以来,性情大变,两条眉毛再没有拧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说些谁也不懂的话,做些不合常理的事。问他些什么全不知道一脸茫然,和以前的那个神童沈悠判若两人。好像沈悠从小从未表露出的孩子该有的无知,全部显现了出来。 
  佑青和凌恕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乔装改扮,尽挑些无人的偏僻之境走。走着,走着,眼前一片开阔,平静的宽河面倒映着河边大篇的黄|色野花。佑青蹲在河边洗了把脸,把沈悠按在身边,也拿手中方巾给沈悠擦了擦脸。沈悠眼珠一转,转头甜甜一笑,说大叔,我给你拿葫芦装点水吧。 
  凌恕递给佑青一个眼神,这孩子还是挺懂事,你看他笑起来多甜多可爱的。佑青用鼻子哼了一声,低下头看水里游来游去的鱼继续研究是要钓鱼来吃还是要下河爪鱼来吃。谁承想,沈悠转到佑青身后,突然抬腿一脚踹在佑青屁股上,佑青以一个标准狗吃屎的姿势摔进河里。想那佑青也曾是堂堂天子,佑青刚刚把头露出水面找不着东南西北就扯着脖子怒喊:“你个倒霉孩子,看我不把你屁股打烂!打到你屁股开花!不给你饭吃!” 
  佑青还没骂完,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刚刚能看见点东西,沈悠手里的葫芦就到了,正中脑门。佑青又被砸到,脚下一滑……要多狼狈又多狼狈。沈悠只是望着水中狼狈的男人发呆,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神经质地抽搐着。 
  佑青从河里爬上岸,把顺手在河里捞的鱼扔给凌恕,哼了一声,还可爱呢?这倒霉孩子整个就一个业障!子轩怎么就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呢?你看他那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部肌肉痉挛呢!……这下子凌恕也没言语了……子轩的孩子,再难收服咱不也得好好保他周全吗? 
  佑青叹口气:“也是,”回头叫,“臭小子,过来烤鱼吃了!” 
  …… 
  ………… 
  ……………… 
  哎?人呢? 
  21 
  话说到凌恕和佑青二人找沈悠吃烤鱼,一转头,那孩子却不见了踪影,再去寻找沈悠,那孩子早就不见了。两个人急得四下寻找,如何也找不到,如同凭空消失一般。这孩子,万一遇到那些大内高手可怎么活! 
  佑青也顾不上生气了,心里只剩着急。与凌恕二人对视一眼,两个大男人差点急出眼泪来,二人紧握着对方的手二话没说,飞奔回到返回长安的路上,在那条路上连着打了几个来回也没看见沈悠。凌恕和佑青心里只有同样一句话:什么都好,千万要活下去!悠儿! 
  沈悠去了哪里呢?这孩子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越走越远,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困了就躺地上睡,饿了就找人讨些吃的,讨不到便随便寻些野果,要么就饿着。衣服已经被挂得破烂不堪,没出几天整个人瘦下去一半,胖乎乎跟球一样的小王爷,活生生变成了站着都打晃的个穷酸小乞丐样,以至于凌恕和佑青几次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竟然都没有认出来他。 
  这时候,佑青没看见身后表情呆滞的小叫化子,只是跟凌恕商量:“不管那小子去了哪里,只要不遇到那些侍卫,就应该能活着。咱们是回去把那些侍卫武功废了了呢?还是干脆杀了?” 
  凌恕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吧,那孩子,就算遇到了天大的灾祸也能活着。别看他没有半点武功,就算遇到那些侍卫,也保不齐谁输谁赢呢。他的命比你我都硬。咱们先回长安打探一下,只是别教那孩子落在佑齐手里了。” 
  “那咱们先到侍卫馆打探一下……” 
  “嗯,好。” 
  夜, 
  侍卫馆外, 
  四下静得万籁俱寂。 
  二人纵身飞上侍卫馆的房顶。提着一口气迈动步子,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都十分明白这房顶子下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倒不是怕打架,若是打了起来,哪里还能探听到消息呢。 
  过了几个房间了,那几个年青的侍卫脱了侍卫的装束,也与一般年轻人无二,只是每个人都自己呆着,也不与其他人说话,有静静喝闷酒的,有屏息运功的,也有睡觉的,根本没有一点点议论是非的苗头。侍卫馆内有明明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越发显得有些诡异。 
  没有消息对佑青他们来说,就是好消息,起码按照一般的推测,那孩子应该还没落在他们手里。佑青不由得暗自佩服起佑齐手能调教出如此一帮高手,不但每个武功高强,训练有素,连休息的时候也显得很有纪律。 
  不过,佑青看到下一间房间的主人时,敬佩之情顿时消失个无影无踪。佑青颇有深意看着那个孩子,佑齐也有失败地例子呢,还是这个孩子太过孤高? 
  房间里,一个半大的孩子,轻轻擦拭自己的软剑,就好在触摸情人的手一样。这人头发随便挽了起来,零落下几缕黑发,随意的背影却有种特殊的韵味,一张年青朝气带着几分不羁的神情的脸映在被擦得锃亮的剑身。这就是大内高手十强之一的叶七柳,无论身材还是脸蛋,稚气未脱,分明还是个孩子。七柳轻抚剑身,叹了口气,这声叹气,几分沧桑,几分无奈:“两位,要看到什么时候?”说罢,七柳把剑小心地放入软囊内,将软囊别在腰上。 
  凌恕和佑青只得现身尴尬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来了。” 
  七柳的眼珠子在他二人面上转了转,突然“噗”地一笑:“难不成那孩子让谁给抢了?” 
  凌恕摇头:“他自己跑了。” 
  七柳抱着手依在墙上面带讥讽轻笑:“……两个大男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凌恕大哥,亏您还是我们大内侍卫十强之首呢。” 
  凌恕一阵脸红:“惭愧,那孩子……比我强多了。七柳……那孩子不在这里吧?” 
  “在下也不知……”七柳犹豫了片刻,想了想突然道:“刚刚说是抓了个孩子,不知是不是那个孩子。” 
  “多谢!”话音未落,二人已经消失在七柳的视线里了。 
  七柳抚摸着剑囊,又叹了口气:“王爷,我该不该去帮他们呢?” 
  七柳手指抚摸的地方,有两个隽秀的字“七柳”,沈王爷的真迹。 
  22 
  凌恕与佑青把那孩子偷出来才发现,根本不是沈悠。是佑齐要杀的令一个死对头罗大司徒的大儿子,罗子峡。大司徒一家已经被杀光了,罗子峡举目无亲,自然而然便跟随着凌恕与佑青了。佑青与凌恕一面四处奔走寻找沈悠,一面教导子峡练功,那子峡虽然为人不聪明,却是个诚恳勤奋的孩子。不但两位师傅的起居饮食都亲手照顾的周到细致,而且每一个学来的招式不练个一两百回决不罢休。倘若自己若觉得练不好,不等两位师傅皱一下眉头,便是几千遍的修习。这孩子和子轩一样,也是个武痴,自然得了凌恕和佑青的欢喜。 
  …… 
  萋萋芳草绿萋萋,皑皑冰雪化潺潺,花开花落几时新,细雨润物又一春。不知又是几年过去了,佑青头上已经见了银丝。罗子峡也出落得仪表堂堂。 
  “佑青、佑青、佑青你醒醒!”凌恕轻拍还在冒冷汗的枕边人,恶梦一发就是十几年,凌恕心疼地抚拍佑青的脸颊。 
  佑青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衣冠整齐的凌恕,呆了一呆才缓过一口气来:“啊、原来是梦……” 
  “……自从收到沈老太爷的书信之后……这十几年你就没有睡安稳过!又梦到悠儿受欺负了?” 
  佑青的眼睛还有些呆滞,带着血丝:“是啊、梦到悠儿被个鬼爪子给抓伤了……我却近不得身,急煞我也!” 
  凌恕叹口气:“要不是收到沈老太爷传书,可能你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王爷居然连我们都骗过了,一家人都得逃以大难,谁想得到那孩子却自己撞到刑场去,失了踪迹,如今也不知道身在哪里……” 
  佑青咬咬嘴唇,绷紧了身子,没有说话。 
  凌恕紧紧握着佑青的肩膀:“佑青,你听我说,刚刚子峡飞鸽来传,说已经找到悠儿了,我已经回复他,让他一直在侧保护的悠儿,你别担心了,已经知道悠儿在哪里了,咱们去看看悠儿可好?” 
  “找……找……找到了?”佑青如释重负瘫倒在床上,随后……突然抓起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快!快去!” 
  凌恕轻笑:“那孩子心性甚是阴冷,在江湖上流浪些日子、经历些事情对他有好处,起码现在已经变得好多了……你莫要着急,又有子峡在他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子峡武艺由你我亲自教导,又是个仔细的孩子,有他护着……嗯……” 
  佑青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凌恕皱了下眉头:“你可知,现在谁和他们在一起?” 
  “谁?” 
  “高尚书的二公子……还有……叶七柳。” 
  “当初监斩官高耀敏的二公子?七柳那孩子不是不在佑齐手下当差,出来闯荡江湖了么?” 
  “只怕没那么简单。若他真的是在江湖上流浪倒好。” 
  “还有什么?” 
  “跟子轩一起斩首的不是悠儿,斩台上斩了一个、栅栏外劫走了一个,这么多眼睛都看见了,想必佑齐已经知晓了。不过他好像还不知道他斩的是柳桩而不是人,只是认为沈悠一个人被调包了。加上外间有传言说沈子轩给儿子留下一本秘籍,要儿子学成之后去报仇雪恨,我怕……” 
  “胡扯!” 
  “你我知道是胡扯,只怕你那弟弟心思缜密,又是个宁杀错不放过的性子,我怕是他让那姓叶的孩子……” 
  佑青展颜一笑:“不会的,七柳那孩子当初和咱们一起劫法场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有自己的心思,不会再做佑齐的杀人工具。” 
  凌恕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你啊!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佑青一歪头:“相信别人有什么不对?利用别人的信任的人才是小人!” 
  凌恕无奈:“笨佑青,单纯!”凌恕心里在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单纯的笨还是真的有从不怀疑别人的胸怀,如果不是他为人单纯惹人怜爱,我怎么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也罢,倘若七柳那小子当真背叛佑青的信任,再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迟! 
  “……凌恕,你想什么呢?……眼神这么凶?” 
  “哦,没什么……” 
  “肯定有什么……你一想杀人就是这幅眼神!” 
  “不是想杀人,是想吃人!” 
  “嗯?” 
  吻…… 
  扑倒…… 
  想反攻…… 
  反攻成功…… 
  (少儿不宜^^) 
  你小子压了老子这么多次,这下老子终于翻身了! 
  佑青躺在恋人身下喘息着,抚摸散落在肩膀上恋人的发……柔软…… 
  “呀!好疼!你干什么!” 
  “有白头发,替你拔下来。” 
  “这个年纪了自然会有白发,你干什么给我拔下来?有白头发你就拔,那我不是要变成秃子了?!” 
  “收起来,你的第一根白发,我要收起来……,是我的宝贝!我想要你第一根白发和最后一根黑发……死后也有个咱们相好一场的见证,下辈子找到你的时候,你就不能抵赖不理我了……”佑青展开一只崭新的锦囊,把这根白发如同宝贝般小心地收了进去。 
  感动…… 
  抱住吻…… 
  被压在下面…… 
  一点也不想反攻了…… 
  (又是儿童不宜^^) 
  就算总是被压在下面又如何?下辈子也让你压! 
  谢原顷也疯了,变得时而癫狂,时而清醒。游离在崩溃的边缘。 
  小谢哼着小曲,拿酒葫芦一个劲儿地灌自己高阳白酒。看着河水里的倒影,小谢几乎认不出来那是自己了。小谢轻轻抚弄着怀里悬紫剑,手指搭在“悬紫”二字上,这是沈子轩留给小谢唯一的一件遗物。小谢摸着没有温度的苍劲飞舞的字体,仿佛就能看见子轩苍白有力的手,仿佛能看见子轩的手扣住剑柄系剑绦的地方挺立在侧,笑得温柔,而已经旧得发暗的剑绦也由黑紫色变得明亮了起来。 
  跳河好不好?小谢自嘲地笑了笑。小谢向后躺下,望着蔚蓝的天空,又几朵白云缓缓飘过。回想上菜的小哥确是子轩一般的眉眼,回想那一刻那眉眼让小谢仅存的一点理智霎时间荡然无存。他压在那小哥身上的时候,是那块胎记让他清醒了过来。在妓院也许强上一个上菜的小哥并不算罪过,可他的确强暴了一个人,那个人还可能是子轩的儿子。小谢又自嘲地笑了笑,跳河好不好?能死吗? 
  小谢认出这就是故人的儿子的时候就那么昏死了过去,要多龌龊有多龌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小谢轻笑一声:“我到底干了什么啊……这下子,到下面真是没脸见你了。”小曲声响起,小谢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剧毒在身又丧失记忆丧失了一切能力与知识、迷失了自己的孩子。谢原顷实在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如果可以他会赔上自己的一切来赎罪。 
  可是那孩子却毫不在意,只是一直在注视着七柳。 
  谢原顷是认识七柳的,也知道七柳是兴王的人。最清楚这件事情的人除了云游在外的佑青和凌恕之外,就是谢原顷了。除了凌恕怀疑七柳接近沈悠的目的之外,小谢也在怀疑。谢原顷看到沈悠认真修习他给他的那本子轩的心法,知他定有明白真相的一天,谢原顷只是像守着沈子轩一样默默跟在沈悠身后,很快他察觉到沈悠和七柳之间不平常的感情。谢原顷并没有插手也没有多嘴,他眼睁睁看着沈悠投入叶七柳的怀抱。 
  看到七柳在竹林把沈悠抱住的片刻,谢原顷知道沈悠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谢原顷放下心中大石不告而别。他这一走,却不知道之后出了那么多事,这是后话。 
  现在谢原顷只是在想,如果自己第一次看见沈子轩的时候,也能这么大胆的抱住他的话,如果他们可以远走天涯的话,也许……有太多的如果,谢原顷不敢再想下去。沈悠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以一辈子照顾他的人也找到了。沈悠可以幸福下去。想到这里,小谢再一次轻笑:“看来我已经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没有活着的理由了呢……虽然做了错事,还是……亲自见你认错吧……在那个世界里任你责罚打骂也好……” 
  谢原顷哼着小曲来到与沈子轩第一次见面的那片深深竹林,抽出了一直带在身上,夜夜抚摸,人前从未显露的子轩的悬紫剑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寒气逼人的青锋剑刃压在小谢脖颈的动脉上。 
  小谢轻笑一声:“你要我做的,做完了……现在来见你,给你赔罪!”说罢,手上用力,准备抹脖子,却被一声清叱声震住,随即手腕一麻,剑掉在了地上。 
  来人是个十几岁,比沈悠小几岁的男孩子,清秀的面容不像人间男子,眉宇间几分神韵,却与沈悠颇有些相似,面上冷冷表情似曾相识。谢原顷心中盘算难道此人是和沈悠一样逃过一劫的沈家的孩子? 
  那少年问:“你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哭啼啼地要抹脖子?” 
  小谢答:“我干什么是我家的事,你少来多管闲事!……你可是姓沈?” 
  少年摇了摇头:“我无姓……你既然要死,何苦管我姓什么!” 
  谢原顷皱眉轰赶他:“不是沈家人,就不要来烦我!”说罢拾起地上的剑又要抹脖子。却觉得手腕又是一麻。原来是男孩用弹弓射了个石子打下了谢原顷手中的悬紫剑。 
  男孩捡起剑,抚着剑柄,轻握剑柄,小手指扣住系剑穗的地方,那是沈子轩才有的小动作啊!不等谢原顷问话,男孩抖动剑身,悬紫剑发出一声龙吟。男孩默然道,这剑怎生如此眼熟? 
  谢原顷怔住问男孩:“你到底是谁?” 
  男孩没有回答,而是歪头回过脸来带着诡异的笑问:“为什么这剑上刻着我的名字?” 
  谢原顷心肝一颤:“你叫什么?” 
  我叫悬紫。 
  谢原顷觉得心脏颤动的得厉害,他怔愣在当场,那男孩二话不说一把揪住谢原顷破烂衣衫的领口往前一带,年近中年形容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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