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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的罪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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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下了。”拉伦法官一边说,一边摇头,“萨比奇先生是克拉波特尼可太太少数几个没有指认出来的人之一。”
  拉伦离开了法官席,法庭里的笑声还在继续。
  休庭以后,记者围在斯特恩周围。他们都希望他能够就第一天的庭审情况发表些意见,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各种文件——证人证词和证物的复印件及清单都凌乱地散放在桌上。肯普准备把这些文件放进巨大的公文包里,我正帮他收拾的时候,斯特恩抓住我的胳膊,带我走到了走廊外面。
  “别得意。”他说,“我们今天晚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明天出庭的是雷蒙德。”
  这一切是多么熟悉。我晚上回到家,带着满身的疲惫,这是一整天都待在法庭上的结果。我感觉自己已经被白天的高度紧张掏空了,全身肌肉又酸又痛。毛孔似乎还没有收缩起来,在凉爽的晚上还在一个劲地冒汗。回到家的时候,我觉得,身上的衬衫就像是裹着自己的一个包装袋。
  坐在法庭上,我有时候真的忘记了自己是在接受审判。我不会去担心自己在庭上的表现,但大家对我的关注却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回到办公室,我又成了一名律师,会拼命去钻研各种条文,作记录,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懈怠的人。当公交车在凌晨一点差几分钟停在尼尔林的时候,我下了车,走在这座小镇的街道上,街上亮着路灯,很安静,这种感觉很熟悉,正因为很熟悉,所以我觉得安全,像是回到了一个宁静的港湾。我的焦虑消失了,我的心情平静了。
  我站在自己家门口,坐在摇椅上,脱下鞋子,这么多年来,我晚归时都是如此,这样我上楼梯的时候才不会吵醒巴巴拉,她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家里漆黑一片,我站在黑暗中,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惊讶地发现,卡洛琳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也许是因为白天听到了太多次她的名字,也许是因为片刻之间涌上来的念旧情绪,也可能是各种无意识的回忆,她就那样出现了,就像以前一样,她的胸部又挺又圆,乳头是红色的,硬挺着,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因为我们刚在床上打闹过,她性感的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是要说出什么很睿智或是很下流的话来。我再一次感觉到全身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的欲望在燃烧,那么强烈,那么饥渴,那么放荡。我不在乎我到底是发了疯,还是没救了,我在黑暗中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同时我心中充满了羞愧和渴求,我就像一块快要裂开的水晶。“卡洛琳。”我绝望了,疯狂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念头,与其说这是一个念头,不如说它是一种早已根深蒂固的欲望,这种情绪就像一根绳子把我紧紧绑住,我多么希望还能和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一次……
  然后,她的影子就不见了,她消失在空气中。我还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全身僵硬、呼吸急促。我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都别想睡了。我在客厅的柜子里摸索着,想找点酒喝。我不知道这半夜出现的幻觉意味着什么,也许应该好好想想,但我无法思考。我有一种感觉,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种感觉就和之前的那种渴求一样,是那么坚定。我坐在客厅的摇椅上,抱着公文包,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舒服,我把它放在膝盖上。
  然而,公文包带给我的安全感毕竟有限,这突如其来的幻觉让我的情绪陷入了混乱。我坐在黑暗中,我能够感觉到,感觉到我生命中那些最重要的人就围绕在我身边,巴巴拉、奈特,还有我的父母,像某个遥远行星周围的卫星,每一个人都吸引着我内心深处的潮水涌动。爱,这种痛苦的爱与牵绊,还有我内心的羞愧。我感觉到一种左右摇摆的情绪,一种让我难受的内疚。我绝望地向每一个人、向所有人保证,包括我自己,包括我并不相信的上帝,我保证,如果我能渡过这一难关,我会比以前做得更好。这种愿望就像是遗愿一样,那么强烈、那么真诚、那么庄重。
  我喝完酒,坐在黑暗中,等待着内心恢复平静。

第二十八节
  当雷蒙德·霍根走进法庭的时候,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穿着的西装和他在卡洛琳葬礼那天穿的是同一套,蓝色的。他长胖了,但这并无损他的形象。他很结实,走路的姿势很有气魄。他站在拉伦前面宣誓的时候,朝拉伦笑了笑,拉伦也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他坐下来,向人群环视了一眼,显得冷静又职业。他先对斯特恩点点头,然后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他盯着我看,我一动不动,我绝不允许自己眨一下眼。在这一刻,我从心底里希望自己能够无罪释放,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自由,也是希望能够再次见到雷蒙德·霍根第一次看我时的表情。
  整个法庭的人都在等待雷蒙德的出场,在这一个特殊的时刻,气氛是那么凝重、那么紧张——四百个人都在翘首企盼,大家焦急地交头接耳。我发现,今天媒体记者的座位多了一排半,一流的记者——电视台的主播、报社的专栏记者都来了。审判进行到现在,令我惊讶的是,记者们居然都很听斯特恩的话,没有来骚扰我。他们只拍摄了我走进法庭时的样子,每天晚上电视的专题报道都是用的这一段录像。也正因为如此,巴巴拉和我也很难得地获得了一些安宁。不过,在法庭的大厅里,还是有人——一般都是我认识多年的某个记者会时不时拦住我,问我几个问题。我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斯特恩。上周,我还碰到一个从纽约来的自由职业记者,他说,他很想写一本关于我这个案子的书。他觉得,销路应该很好。他还想请我吃晚饭,但我拒绝了。
  每天的晨报上都有关于我的报道。电视上也有我的新闻,我有时会在街上驻足看上半天。那些报道都很偏激,哪怕是支持我的,也让我看得火冒三丈。我躲不开这些铺天盖地的媒体攻势,我们每天开车进城的时候,大街小巷的报摊上都是这些。两家最大的日报社似乎是杠上了,都想在这场媒体大战中争夺风头。尼可在开庭陈述中说出来的关于雷蒙德和卡洛琳的风流韵事连续两天成为《先驱报》大肆宣扬的内容——检察官之隐秘性事,还配上了各种爆料和流言。陪审员绝对不可能没有看到这些大标题,他们虽然宣过誓,不会去看报纸,不会受媒体报道的影响,但这种承诺没有人会相信。
  雷蒙德的出场,让陪审席上出现了明显的骚动。陪审员们都显得异常兴奋,比他们第一次看见尼可的时候更激动。我注意到几个后备陪审员在偷偷交谈,还朝尼可的方向点着头,雷蒙德给整个法庭带来了不一样的气氛。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对他耳熟能详。他是名人,尼可只是他的替代品。也许是尼可在开庭陈述中对政治阴谋论的暗示导致了大家对雷蒙德有莫大的兴趣,但显然,目前的情况,就像斯特恩在几周前预料的一样,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每个陪审员都把椅子的方向对准了证人席,莫尔托走上讲台开始询问雷蒙德时,整个法庭顿时悄然无声。
  “请说出您的名字。”
  “雷蒙德·派瑞克·霍根。”他回答道,“三世。”说到这里,他偷偷朝拉伦法官笑了一下。这显然是他们之间一个默契的玩笑,我从来不知道雷蒙德还是一个“三世”,有时候,人们在宣誓以后说出的真相往往令人惊讶。
  莫尔托对这次询问进行了认真的准备。雷蒙德显然也知道接下来的流程,他和莫尔托之间迅速建立起了良好的互动。雷蒙德双手叠放着,他穿着的那套蓝色西装和他彬彬有礼的态度看上去是那么真诚,他展示着自己迷人而坦率的魅力。他浑厚的男中音在开口时也低了半调,让人很放松。
  莫尔托不紧不慢地问着,他们要从雷蒙德身上问出尽可能多的信息,这样才能改变昨天检方给陪审团留下的不利印象。他们说到了雷蒙德的成长背景,在金德区出生,在圣维尔托读中学,读了两年大学以后,父亲去世。他成了一名警察,在警局干了七年,后来,从法学院夜校毕业的时候,当上了警长。有那么一刻,我担心莫尔托会说出雷蒙德曾经和拉伦一起共事过的事实,但他并没有提起。雷蒙德只是简单地说,当时他们的探案组一共有三个人,主要负责刑事案方面的调查。在警局工作十六年之后,他开始从政。
  “有些选举我赢了。”雷蒙德说,“有些我输了。”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朝坐在检方律师席上的尼可笑了笑。尼可正在作记录,这时也抬起半秃的脑袋,回了他一个微笑。天哪,从他们俩相互看着对方的那副样子!看来他们已经成了朋友了。陪审团似乎很欣赏他们这种不计前嫌、重修旧好的新局面,那个曾经朝我微笑的女老师看着他们俩之间无言的默契,显然很满意。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往下沉、往下沉。今天,将会是非常艰难的一天。
  “你认识被告萨比奇先生吗?”
  “我认识。”雷蒙德说。
  “你在法庭上看见他了吗?”
  “当然。”
  “你能指出他是谁,并说说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他就坐在斯特恩先生旁边,被告席的第二个位置,穿着一件蓝色条纹的西装。”
  这是例行的程序,是为证明萨比奇确实是认识我的。昨天尤金妮亚上庭的时候,斯特恩对她说,指认被告时,说出他坐的位置和衣着就可以了,不要用手指指,被告也不用站起来。不过这一次,斯特恩却悄悄对我说站起来。我照做了,我慢慢地站起来,看着雷蒙德·霍根。我没有笑,也没有做鬼脸,但我敢肯定,我脸上的愤怒非常明显。雷蒙德看到我这个样子,手都还没有放下,脸上的温和表情就已经消失了。
  “就是他。”雷蒙德轻轻地说。
  莫尔托简要介绍了我和雷蒙德之间的关系,反正,斯特恩到时候也会详细问到。然后,莫尔托又问到雷蒙德和卡洛琳之间的关系。雷蒙德突然变得很严肃,他低下头,盯着证人席旁边的扶手,说:“是,我认识她。”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是警局的缓释官。后来,她是我们检察院的副检察官,她当了八年副检察官,去年年底我们之间有了私人关系,不过时间很短。”
  很好,简单明了。然后,他们就说到了谋杀案。莫尔托没有提选举的事,倒是雷蒙德的回答里说到了几次。
  “检察院派人去监督警方的调查工作,这是惯例吗?”
  “一般在查大案子的时候都会这样,这个案子我觉得也是个大案子,所以,我们会安排一位副检察官去指导、帮助警方的工作。”
  “在这个案子里是谁决定让萨比奇先生去的呢?”
  “嗯,简单地说,是萨比奇先生和我共同决定的。”
  莫尔托第一次愣住了,在我和斯特恩见过雷蒙德后,雷蒙德对我的态度难道开始缓和了?莫尔托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他又问了一遍:“是谁决定让萨比奇先生去的?”
  “我真的不记得到底是我决定的,还是他自己主要要求的了。当时,我很混乱,又有点难过,大家都一样。反正,最后是他拿到了这个案子。但我记得,他对这个结果是很满意的。他一点儿也没有不情愿,他保证说,一定会努力查清楚。”
  “那么,他努力去查了吗?”
  “那我倒没有觉得。”斯特恩在这里本可以表示反对,但他并不想打断雷蒙德。他把撑着下巴的一根手指移到鼻尖上,全神贯注地看着雷蒙德,连记录都没空去做。斯特恩在法庭上集中注意力时,像是陷入了一种深沉的状态。他不会流露出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我们那天在雷蒙德的办公室里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斯特恩在心里思考的并不是对方说的是否是事实,也不是暗中想应对的策略,而是在认真掂量对方的个性,他是在衡量雷蒙德这个人。
  雷蒙德对我处理案子时的表现抱怨了一番,他说,他曾经一再催促我找警方要指纹和纤维报告,他的这番话大概会让陪审团确定我心中有鬼。然后,雷蒙德又说起了我们那天晚上在他办公室里的对话,那是我们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会输掉竞选的那一天。
  “他问我是不是和卡洛琳有什么亲密关系。”
  “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如实回答的。”雷蒙德简短地说,语气很轻松,“我说,我跟卡洛琳在一起三个月,然后分开了。”
  “当你这么告诉萨比奇先生的时候,他有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完全没有。”
  我明白了,他们是想倒着推理。我问我自己,但我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们想证明什么?是想证明,当我发现雷蒙德和卡洛琳之间的关系时,我很生气?还是想证明,我积累已久的悲伤让我失去了控制,所以最后把卡洛琳杀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什么道理,因为,按照尼可的说法,在卡洛琳被杀的时候,我和卡洛琳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结束,我没有理由杀她。但不明真相的猜测总是伤人,我能够感觉到不少陪审员都在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检方说的到底是否属实。
  “萨比奇先生在这次谈话,或在此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和波尔希莫斯女士之间的关系?”
  斯特恩猛地回过神,站了起来。
  “反对。法官大人,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萨比奇先生和波尔希莫斯女士之间的私人关系。”这一招很妙,现在,莫尔托和雷蒙德之间一问一答的节奏被打断了,陪审团又会开始回想起昨天证人的证词。然而,这一次反对却给我带来了难题。这下,我就不能上庭作证,说我和卡洛琳之间确实有亲密关系了,这似乎又是斯特恩用来阻止我上庭的一个计策。
  “嗯……嗯……”拉伦在犹豫。他在椅子上转来转去,“也不是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几乎没有什么证据。”这是在帮我们,“反对无效,但我想告诉陪审团。”他盯着陪审员说,“女士们,先生们,莫尔托先生问的这个问题是基于猜测。最终,你们要根据在庭上看到的证据来决定,这种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莫尔托先生说的并不一定是事实,斯特恩先生已经说过了,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在本案结束时,将由你们来决定。你可以继续了,莫尔托先生。”
  莫尔托重复了那个问题。
  “当然没有说。”雷蒙德说。他脸上微笑的表情消失了。
  “那么,作为你来说,你想知道吗?”
  “反对。”
  “莫尔托先生,这个问题你要换个问法。你应该问,根据证人对萨比奇先生工作性质的了解,证人会希望萨比奇先生告诉他这个事实吗?”拉伦帮检方的忙,这很少见。这是我一直以来担心的,我看到雷蒙德也很惊讶。
  莫尔托按照拉伦的建议,又重新问了这个问题,雷蒙德的回答让我陷入了相当不利的境地。
  “我当然希望他能告诉我。如果他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他去调查这个案子。那只会带来更多的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大家应该知道,检察院是有准则的,绝对不会出于私人的原因随意行事。”他没有理由地加上了最后一句,我看见站在我前面的斯特恩皱起了眉头。
  莫尔托开始问雷蒙德最后几个问题了。关于我那次在他办公室里的表现,雷蒙德如实地说起了我当时的反应,他说,我不顾他和梅可的警告,大发雷霆。
  “说一说萨比奇先生离开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他看上去很激动,非常生气,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莫尔托看着尼可,然后说,没有问题要问了。
  拉伦宣布休庭片刻,再进行交叉询问。我去上洗手间,从隔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尼可。他头上已经没有几根头发了,完全不用梳子梳,他正用手指拨弄着。当他从镜子里看到我的时候,他眨了眨眼。
  “这个证人还不赖吧?”他问。我不懂他的意思,我不知道他这是随口一说,还是故意炫耀。我总是觉得,尼可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他在这个案子上一直有点找不到方向的感觉——那天传讯的时候,他居然还主动找我握手。他是那种从来不会和别人当面发生冲突的人,尤其和对熟人。我还记得他的妻子戴安娜出轨,他们离婚了,但当戴安娜被那个男人抛弃以后,尼可居然还让她在自己家里暂住了好几周。尼可看出了我的犹豫,“我的意思是说,你必须得承认,雷蒙德是个还不错的证人。”
  我擦干手,我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尼可到了今天,还是希望我不要讨厌他。天哪!这个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也许他还没到没救的程度。如果是雷蒙德,这个时候对我一定是冷若冰霜了吧。我没有必要对尼可拒之千里,我微微笑了笑,喊着他的外号。
  “是比克拉波特尼可太太好多了,拖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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