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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魔王大人，你能不能当一天我的执事呢？只当一天。”
“只要你开口，”魔王大人低沉如小提琴的声音悦耳动听：“只要你向我开口，我的小姐。”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希望知道她需要他，并且依赖他吗？这种人，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像毒药，这样，她怎么戒得掉他？怎么可能……不再一次对他，一见钟情？
她的需要么……
忆起18岁生日时候的那个糖衣纸下的吻，夏小楼眼中有什么情绪飞快的闪过，但很快用敛眼睑来掩饰掉。
“有，”仰起小脸，努力让声音霸气十足，充满命令的口吻：“吻我。”
纪年爱罗从不听别人的命令，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会去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只是，眼前的小姐，实在是太过逞强，明明心底害怕不安的要命，却仍然是故作坚强地来到他的面前。
吻她？这是什么鬼要求？但是，纪年爱罗确信自己捕捉到了夏小楼在说出那两个字之后眼底的那抹几近小心翼翼的……情怯。
看着眼前少女绯红的脸颊，良久静默。夏小楼急了，就想霸王硬上弓，他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按在车门上。
夏小楼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纪年爱罗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时光将我的脸驻进你的琥珀眸，假若此时，时间不会死，心也没有碎——
他仍然是强大的魔王，一直追寻着世上最完美的力量。
高贵如斯，亦冷漠寡情，这样的他，身边却有一个另类的存在。
“纪年大人，你有零钱吗？好想吃草莓噢。”贪吃的她。
“不用担心我，我会学着长大。”坚强的她。
“很孤独，非常地孤独，这样的话，说不出口。”逞强的她。
这样孱弱的身子，却拥有野草一样百折不挠的精神！
“只有活着，你才能呆在我的身边。”他曾经这样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她却拼了命去做！
看着这样的她，他沉默。
默认了她的跟随。
默认了他的孤独。
默认了她于他的意义……
他低头注视着她的反应，眼神专注的让人心痛。
纪年爱罗的眼眸和发丝是同一个眼色，漆黑如无边无尽的夜，被这样一双神秘悠远如黑耀石的眼眸凝视着，夏小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眷恋又深感绝望：“呐……”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自己的胆怯实在是过于可笑，握紧了拳头，倏地抬起了头，琥珀色的眼睛里仿佛藏着阳光，炽热的仿佛能肆意的闯进人的内心里去：“那么，”
少女的嘴角上扬，三分轻蔑三分正经，带着那么一点无法明说的恶意，夏小楼用雄狮看猎物的眼神盯着纪年爱罗，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魔王大人，让我来夺取你的真心吧！”
“夏小楼。”俊秀硬挺的男子表情正经的叫她名字，“你要我的真心？”魔王大人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然后，他露出一个极为冷淡的笑容，慢慢的，一字一顿地说，“我有真心，不过它是黑的，你要么？”
邪恶比邪恶。
黑吃黑。
纪年爱罗清冷漂亮的眉宇之下，眼中却掠过嗜血的光，夏小楼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黑色气压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她扑来，让她感受到了剧烈的震撼！呼吸一窒，勇气一瞬间就被抽空了，“对不起，我刚才喝醉了……”她像只鸵鸟般不敢面对他，接着转身就走。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夏小楼克制自己的情绪般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此时此刻，一股强劲的力道突如其来，被人用力兜住纤细的肩膀，从后面被紧紧的拥抱住。
那种力道像要将她揉碎，她感到恐惧，紧张，悲伤，更有一份不敢升起的希望。
被人板正了身子，纪年爱罗用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她，夏小楼咬牙，撇过头去：“我醉了啊，魔王大人，你不能和一个醉鬼加小孩子计较。”
她是打算不承认刚才诡异到了顶点，但是确实是表白的表白了。
“胆小鬼。”他低声说，“夏小楼，有些话我只问你一遍。”修长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你是要跟我在一起吗？”
——夏小楼，你是要跟我在一起吗？
——是，如果可以，我想永远追随你。
曾经的誓言，可以重新兑现吗？
“那么……魔王大人，你可以不可以……”等我。
夏小楼努力的开口，但是最后的2个字却怎么也无法继续下去。
——请你等我长大。
——我会成长成为，一个好的女人，回到您的身边。
纪年爱罗望进着这样一双哀伤的琥珀色眼眸，琥珀色的眼眸中有来不及掩饰的狼狈与情动。
他被这样的深情所迷惑……
俯□，没有强迫，没有粗暴，只有优雅如诗的接近，他如此镇定，因为料定她对于他，无法拒绝——
如冰山雪莲般美丽的唇主动的贴上夏小楼的。
夏小楼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起来，心中明明应该惊喜的雀跃，为何却感觉到了一股心脏都裂开的悲伤：“纪年大人，你也喝醉了吗？”
魔王大人的表情平静，“我看起来像醉了？”搂住她的腰的手的力度加大，夏小楼痛的龇牙咧嘴，赶紧摇头。
心中却浮现起一种忧喜参半的柔软感觉，夏小楼有些惆怅的想：有没有可能，会喜欢上同一个人两次
——“天是透明的，因为雨慢慢的停了。因为风轻轻吹着，所以我想念你了。”
——“心情是晴朗的，因为黑夜已过去了。因为你对我笑了，所以想念很快乐。”
原来，她还是放不开……
痴痴的凝望着纪年爱罗的侧脸，是喜欢上同一个人两次……还是，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他的深情？！明明，觉得喜欢顾纪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为何，深爱他的感觉，却好像依然清晰，仿佛彼此相遇就在昨日。夏小楼微笑，嘴角却有苦涩，她轻缓的闭上眼睛，嘴中轻哼着一首熟悉的歌。
如果爱上你只是一个梦境，醒来后又该如何重新睡去。
如果失去记忆，你我再次相遇，能否再一见钟情……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了，明明他不再是她的顾先生了，为什么……她还是会……心动。
夏小楼心里有隐隐的感伤。
我依然爱你。
你不会知道。
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有变，我依然爱你。
只希望，你忘记了我的脸，忘记了你曾说过要照顾我一世的誓言，还能够记得我唇上的温度。
记忆始于你吻我之后。
一切成诗。
远远的，有一双凄怨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在夏小楼的眼神如此执着而热烈的凝望纪年爱罗的时候，Pain就已经有了预感，她必然要失去纪年，再一次。
橙红色的夕阳洒落，眼前的画面温暖的像个梦境，纪年爱罗拥抱着夏小楼，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嘴角溢着柔软的笑，从来都没见过那样冷傲如他，会有美好如斯的表情。
纪年，你不会知道，我为你，为了爱你，我抛弃了多少东西，自尊，地位，还有……良心。
背叛了这片养育我的土地，我深爱的子民，我的国家，为了你，和魔鬼交易。
这样的我，早已经一无所有。
而又是这样疯狂，卑劣，独占欲强烈的我，又怎么可能轻易将你拱手让给夏小楼？
因为爱情会变得如此温柔美好的你，她，不配拥有。
☆、之四十七
「Chapter．14 第14章」
「Game，缠绵游戏」
「似能听见心滴血的声音。」
如果，月光都拒绝精灵
如果，魔法都撤退出森林
如果，故事的第一行就出现阴影
要我如何相信，这世上还有一层不染的爱情
——方文山
之一，我想要，你的真心
虽然魔王大人像是突然善心大发的陪伴了她一天，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傍晚，她跟着纪年爱罗的脚步，已经重新回到了公寓，又重新回到了第二章整理行李的状态。
想要变强的话，拥有呆在纪年爱罗的羽翼下的念头是可耻的，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很寂寞。
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特别是Pain，那种充满不怀好意的眼神，离开纪年爱罗，夏小楼会遇见什么？
怎么觉得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来不及说，就好像要错过了呢？
纪年爱罗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夏小楼瘦弱的身影。瘦削的肩膀似乎因为失落微微地垂下，魔王大人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清明……她毕竟还太稚嫩了。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一点心软。
“其实你可以回到这里，这个公寓，也属于你。”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喊我的名字，我依然会出现。”
“但是，你还是要去学校住，你要学会和不同的人打交道。简而言之，你要学会生存。”
刚才还了无生气的小仓鼠突然就恢复了生气，琥珀的眼眸亮晶晶的：“真的吗？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这个当成自己的家，放假的时候，可以回来看看你吗？”
为什么……要看他？
为什么……似乎这么容易就被讨好。
好像有点想微笑的感觉，纪年爱罗的声音依然清冷：“对，你可以这样想。”
明明已经得到了保证，那颗心却仍然不安定，怦怦的剧烈的跳动着，像是有什么真相要呼之欲出了。夏小楼扬起一张雪白的小脸，立刻双手合十仰望纪年大人：“我既不是你的女朋友，也不是你的未婚妻，即使这样，也可以想见就见到你吗？”
纪年爱罗的第一反应是沉默，半晌，终于沉稳的回答夏小楼的问话：“蠢话……”
夏小楼瞪着他，有些失落的瘪嘴，垂头丧气的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要求太多，他生气了吗？
回应她猜测的是纪年大人近似温柔的动作，他像是把她当成了一只类似于猫的宠物般，褪去了白手套的手像是有魔力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以后这种听了让人觉得很寂寞的话，少说。”
夏小楼听懂了他真正的意思，简直想喜极而泣，兴奋的想扑上去抱住纪年爱罗，狠狠地转个几圈。可是她十分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一定会被纪年大人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然后被反转100圈扔到窗外去的。
不敢造次的夏小楼，只好变得乖乖的，心安了，心情也不再焦躁，眼皮变的沉沉的，她迷迷糊糊想，其实纪年大人很温柔啊。
身体像被轻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夏小楼浅浅的坠入梦境，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为她掩好被子。长长久久的看着她。
纪年爱罗的目光如水，浸漫了她整个梦境……
也许，心动便是从这如秋水般的注视中开始的。
她……爱他，这种感情太长久太浓烈，纯粹的没有其他任何别的杂念，只有爱他。
只是因为爱你，所以心甘情愿。
——“纪年大人。”少女的呼唤飘渺又轻灵，在纪年爱罗的脑海中一直困扰着他。一阵陌生尖锐的痛涌入心口，
——“我想要，你的真心。”
夏小楼此时正陷入一个沉静绵软的梦中，穿着黑色的百褶裙，踢踏着颜色妖娆惊艳的红舞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不断不断的跳着舞。
一个戴着面具的晚礼服绅士却一路带风，款款而来，然后，将不断的跳着不知疲倦的舞蹈的她拥入怀中。
奇怪的是，她并不感觉到慌张。
轻灵飘渺的，少女的呼唤，再次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穿越了千山万水——
“那么……魔王大人，你可以不可以……”等我。
夏小楼努力的开口，但是最后的2个字却怎么也无法继续下去。
——请你等我长大。
——我会成长成为，一个好的女人，回到您的身边。
纪年爱罗并没有回应她的期待，事实是她连说出这句话的勇气都没有。等待是一件很寂寞很漫长的事情，谁能够平白无故的等你……
然而，在这场盛大而虚幻的梦境之中。少女深情而哀伤的思念唤醒了沉睡在黑暗已久的夜之帝王。
梦中的夏小楼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摘下黑衣男子的面具……
眉宇深邃挺拔，嘴唇艳丽精致，如画般细致上挑的狭长凤眼，在一片骇人的寂静里，缓缓的睁开。
那对漆黑的瞳孔，如夜之恶灵，盛载着一场末世。
他和她，在黑暗中，相互对视。
她告白，他回应：“想要与强悍的人在一起，自己也必须心狠手辣才行。小女孩，你做得到么。”
耳侧的上方，是男子冷淡却熟悉不已的声音：“疼的时候，要自己想办法减轻痛楚；陷入困境的时候，不要想我会出现帮你。”
那一双洁白的手套，轻轻地落在她的发丝上，君王的声音清冷如最雅致的月光：
“我唯一会为你做的，就是等你，等你长大。”
她是他亲自挑选的小宠物，他比任何人，都更期待她的成长。
——所以……要抓住一切机会，不顾一切的，努力的成长起来。
——不要，辜负，他的，期待。
……
从来不会对她说谎的纪年大人。
给人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单方面对他撒娇和请求而已。
去历练吧，没事的，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
她只需要安心就好了。
次日。
收拾好行李后的夏小楼乖乖巧巧，秀秀气气的和纪年爱罗道别：
“纪年大人，再见。”
“嗯。”夏小楼看了没有因她的离开产生任何感情波动的魔王大人一眼，辛酸的一边垂泪一边挥着小手绢儿道：“我真的走了哦，必须想我。”
说了再见，却仍站在屋里不肯挪动，两条长腿生根了一样扎在地板上。
魔王大人微微皱眉，“周末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夏小楼垂着肩膀，不甘心的嗯了一声，带着满脸哀怨，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之四十八
之二，态度最差的老师和最混蛋的学生
至于夏小楼和上官京那边，当然还是和好了。
毕竟不是什么深交的朋友，和好就和他们绝交一样容易。
和好的契机很微妙，当时的上官京黑着一张脸出现在她的课桌前，跟她说：下周要进行新生入学考试统考。
夏小楼囧囧有神地望着他，“嗯，然后呢？”特地跑来告诉她要考试了，他不像是这么好心善良的人啊。
“成绩是按小组的平均成绩来算的，我不想你拉我的后腿。”他高贵冷艳的说。
夏小楼囧，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会冒出“高贵冷艳”这样的词汇，只觉得对面的少年扬起下巴的傲娇神情真的很适合这四个字：“啊，我尽力吧。”既然他都这么诚心诚意地来告诫她了，她就尽力拉一拉他的后腿吧。╮（╯▽╰）╭
“所以，我打算给你补课。”像是看出了她亮灿灿的眼眸里真实的想法一样，上官京表情酷酷的单方面决定了一件事情。
于是，夏小楼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老师。
当上官京的学生，实在惨痛。少年貌似寡言，开口却凌厉如钢刀，句句伤人，直中要害。
要她背魔法书，好，她背了。
要她翻译魔法专有名词，好吧，她翻译了……她这么合作这么乖巧，像她这么识趣识相的学生简直世间少有，上官老师最后却还是发飙了。
“能够把这么简单的东西理解得这么复杂你也不容易。”
好吧，莫怪她觉得他尖酸刻薄，只是她实在是天资平庸的普通的人类少女，在来到斯亚特这个怪异的地方之前，除了在电影和小说里看到过“Magic”这个词，没有任何关于魔法的概念。试试证明，第一次把扫把弄得飞起来纯粹是运气好，为了逃命激发了人类的潜能。
让她独身一人骑着扫把飞啊飞啊飞，就是飞不起来。不是忘记咒语就是忘记咒语仍然是忘记咒语……
终于，第一千零一次发生魔法错乱，甚至白魔法都变成黑魔法纯粹练习也是破坏环境之后，上官老师无法忍耐无法平静无法淡定的掀桌了：“今天你是把左脑落在家里没带来了还是右脑？该不是我一直误会你了吧，你其实是没长脑子的？”
夏小楼闻言歪头斜睨他：
“这么固执，顽强，深情不渝的教一个没有长脑子的我，看来你也没有有脑子到哪里去嘛。”
不过，上官京这样亲力亲为，夏小楼纵使立刻重复相同错误，这样不明动机的挑衅真的还是太明显了，后来两人熟了，高傲少年终于不满：“你是故意做错来报复我的是吧？”
夏小楼摸着下巴露出无辜纯良的笑容：“嘿嘿嘿，怎么可能呢？”
上官大人要笑不笑的卷起袖子：“是吗？我们来打一场吧。”
他的骨子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