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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归来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晋江vip2012.9.20完结,女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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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
  呼……是那个人!那个人竟然就在自己脚下的房间里!自己追查多年的凶手,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这一定就是命!自己才重生到这身体上多少天就——就会和这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俄国男人重逢!
  林越大脑一片空白,她连着呼了好几口气,才发现自己两条腿都在激动地打颤。她慢慢地蹲下身来,大口的喘着气,细细的听着那个男人接下来的对话。
  “别这样,阿纳托利,你看着我——”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那个男人动了动,明明只是衣袖摩擦的声音,却犹如是扩音器故障的尖锐鸣响刺入林越的耳膜。
  大脑犹如不断跳屏的显示器,一面吱吱啦啦的发出噪音,一面不停跳出多年前灰黄的画面——
  这声音勾起的憎恶与痛苦喷涌而出,手边上那冰凉肌肉的触感似乎还在,鞋底黏黏糊糊的血液还在。恍然间,林越看见自己光着脚踩在血泊中,看着不远处不敢哭出声背对着自己抽搐的小女孩。
  头发还是那样乱蓬蓬,右手包着血迹斑斑的纱布,曾经面无表情的女孩,却这样恸哭的声音嘶哑的低声呐喊。林越抓进了胸口的衣服……
  恨意被生活只能磨去表皮,真正的痛苦多年后回味起来才更有深沉到骨子里的感受。
  那个人,竟然带着轻松的口气害死了迈克尔,那棵她的大树,那个呆呆的男人,那个从不争取默默守候的男人。似乎像是笑着的,无谓的割裂了她的生活,夺走了她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幸福。
  “弗拉基米尔,你离我远一点……!”一个略微有些胆怯的声音强装着镇定的样子。
  “阿纳托利,我的孩子,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来了。”
  “不需要你管!”
  “怎么能不管,你可是舍巴尔申家里的孩子,你妈妈想来一定很担心你。”
  林越咬着牙,她握紧了手里的医用剪刀,恨不得现在就掀开天花板跳下去,拿着这剪刀戳进那人的脖子里!她深呼吸了半天,这才松开手里已经捏的变形的剪刀,伸出颤抖的手去,把那块铝天花微微扣开了一角,露出一条缝来!
  她从这条缝里,朝下看去,这狭窄的视野里根本只能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膝盖和脚,那人正站在会客厅猩红色的地毯上,而林越在这深夜中又不敢把天花板掀开太大。
  “你说那个女人——她怎么样了?”其中一人有些厌恶,但他还是很想知道答案,这膝盖与双脚的主人朝前迈了几步。林越这才看清那个人的相貌——
  她绝对没想到独自站在那里的人会是——星野川!




☆、【舍巴尔申】

  ——林越的脑子里急速转过诺顿当时在监控室门口的对话。“他妈的,谁半夜来看自己侄子啊!我告诉你……那个富商可不是美国人!”
  这个人叫弗拉基米尔?舍巴尔申?而……星野川是他的侄子?!……阿纳托利?
  怎么会,星野明明就是典型的亚洲面孔——难不成像自己一样是混血?
  “她很好……只是很想你。”那个声音在林越看不见的死角里响起,带着想要让星野川接近的伪善。
  “呵,弗拉基米尔,你是在莫斯科的局势越来越好了,才想起来想要弄死我?”星野的面孔上多了一丝戏谑和嘲讽。他放松了一些,白皙的皮肤在黄色的吊灯下显得透明又光滑,与这身囚犯的衣服是如此的不配。
  “其实,我当年……并不是要杀你,只是害怕你记恨我。毕竟,列昂纳德是我亲手逼死的。”那个人说这些话来,似乎一点没有激动和愧疚,有的只是平静。
  “你逼死了父亲,难道还想要我现在亲切地叫你叔父?”星野手插在兜里,偏了偏脑袋,不想再看他,眉头上是无法掩饰的厌恶。
  “你恨不恨我无所谓,或者说你对我是怎样的态度都无所谓,我只知道未奈很想你,我只要把你送回去给她看就好了。”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呵,想来当年她就是不信任我呐,就算知道你恨她,那个女人还跟没心没肺一般,偷偷地把你送到马来西亚去。我要是真的想让你死的话,你死在马来西亚的某场工人暴动或者是黑帮械斗中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
  “不过你也算躲得快,竟然知道我今年年初开始找你,你就果断的把自己弄进这所监狱里来了。不过没关系,阿纳托利,我不会杀你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值得我戒备担忧到杀了你的能力。”星野川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坐在软绒沙发上的50多岁的男人,脸上的皱纹并没多太多,从他1999年逃离莫斯科的时候,这个男人基本没怎么变呐。
  星野川出生在军事世家,作为军人,他父亲列昂尼德对他要求一向很严,不论是思想品德,言行举止,那时候,星野还没用母亲的姓氏隐藏自己,那时候他的全名还是阿纳托利?弗拉基米罗维奇?舍巴尔申,是列昂尼德的儿子,弗拉基米尔的侄子。
  列昂尼德是个自信严厉而又骄傲的男人,多年前,他娶了一个顺从又坚强的日本女人——星野未奈,那个日本落魄世家的女人只带了一个护卫,离开了自己的故乡,生活在了寒冷而干燥的莫斯科,嫁给了苏联最著名的情报人员之一的列昂尼德。
  1985年以前,列昂尼德曾在巴基斯坦和印度工作。在伊朗伊斯兰革命最复杂的时期,他住在伊朗。在他作为该地区情报站长期间,本应因为下级人员的逃跑而受到惩罚的列昂尼德,因为在德黑兰的居住淡化了这一失误。不但如此,他还和他年轻的妻子星野未奈在伊朗渡过了一段相依相持的日子。
  而在1987年克留奇科夫任命列昂尼德为克格勃第一总局副局长之前,在1985年,一个男孩呱呱坠地,晚来得子的列昂尼德兴奋地给这个儿子取名为阿纳托利,也就是日出的意思。
  1989年1月克留奇科夫担任主席后,把自己的办公室和整个苏联情报局交给了舍巴尔申。
  从那时起舍巴尔申变成了克格勃第一总局的局长,那时候他还算年轻,应该能在这个如此高位置上多做几年,可是1991年的苏联政变却为列昂尼德的政治生涯划上了句号。
  不过这些事情星野川是没什么记忆,得知这些事情不过是在某些书上。那些对于父亲的描写显得如此单薄与疏远,而列昂尼德从不对星野川提起这些曾经。
  苏联解体后,列昂尼德并未归隐山林,而是在复杂的政治格局背后开始了他经济控制国家的道路,不论是一手扶持寡头经济,还是暗地控制国家命脉,这几十年来舍巴尔申家族的事业经历了各种波折与转变,而唯一一个稳定机密的项目便是“异种”……
  星野对此不甚了解,虽然列昂尼德十分希望能由他长大后接手这个项目,但他并不怎么感兴趣……特别是被逼着到偏远的实验基地看过那些可怜的试验品后。
  列昂尼德的弟弟,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弗拉基米尔,星野川倒还是蛮喜欢这个叔父,毕竟不像父亲一样严厉刻板,这个男人总是抱着还是少年的星野川在太阳下的躺椅上睡觉。那时候,莫斯科的春天并不温暖,但阳光就是这么让人舒服。
  比起去梅德诺戈尔斯克市看那些可怜人的实验体,他更喜欢窝在莫斯科的大树下和弗拉基米尔叔叔晒太阳。
  列昂尼德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把星野送到哪个大学去读神经科,不过母亲总是笑着说:“还早,孩子还小呢。”那个时候,星野回头看到房檐下站着的星野未奈和列昂尼德,看着树荫与屋檐在母亲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投下透气的阴影,他甚至觉得日本女人是世上最美丽端庄女人。
  这种想法一直延续到98年的某一天,星野大概不可能忘记在父亲出发去梅德诺戈尔斯克市的第二天,在楼上的卧房里看到的两具赤果纠缠的白皙的身体,以及某个曾经唱日本民谣给他听的声音嘶哑诱人的喊着:“哦,我的弗拉基米尔……哦,唔,求你,求你留下来……”
  “呵呵,亲爱的……我有多爱你……唔,你总是这样一次次的拒绝我……哼啊,列昂尼德那个老男人怎么敢拥有你,就算儿子这么大了……你还是这样可爱又温顺呐……唔呃。”星野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从遥远窗口照入的阳光,第一次如此的让人不舒服,而那张温顺谦和有带一点坚强的美丽面容,在棕发高大的男人身下,露出难耐魅惑的表情来,丰腴的肩膀上布满着汗珠。
  星野死死扣着门框,蹲在地上,嘴抿的毫无血色,他动也没动,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轰鸣的大脑中只记得他敬爱的叔叔披上一件衣服,从床上下来时,拍了拍未奈的后背,坐在床边说道:“你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那个实验也将会是我的。我不会失去任何东西的。”
  那一个瞬间,星野几乎想要跳到那个男人的背上去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不,这个男人想要破坏我的家,我亲爱的叔父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他会要把妈妈带走,会要把家洗劫一空!
  脑海里是这样的想法,但真正的结果却是他悄无声息的退走了。他还想维持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如果说出去,最终的结果大概也就是父亲暴跳如雷的打了母亲,两人分开,弗拉基米尔叔父被赶了出去。
  那么……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自己隐忍着,将大家都蒙在自己的世界里,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多好。至少,有些事情还会爆发的晚一些。
  在老师眼里,隐忍,安静,温和,谦逊的甚至有些懦弱的星野川选择了闭嘴。
  但这个决定却足够让他后悔多年,1999年,他崇拜又害怕的父亲,那个骄傲又硬净的男人,以几乎可以说是侮辱的方式,被他的叔父逼死,所有的职权与财产在他母亲的同意下,以监护未成年的星野川的名义,归于叔父名下。
  而就在他偷听到母亲恳求叔父留他一命的第二天凌晨,星野未奈偷偷背着叔父,把他送到了马来西亚。大概还是不放心,或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惨死……
  那天,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港口上,星野站直了身子,任冰冷狂暴的海风吹刮着黑色的乱发与略尖的下巴。他两手抱在胸前,裹紧了大衣,大衣里贴近胸口的是父亲送他的黑色硬皮谢泽…费罗迪的《概述俄国的未来》,1868年莫斯科版的,虽然硬邦邦的,却让星野感觉坚实极了。
  这些天的巨大变动使他的消瘦在脸上表现得尤为明显,星野未奈看着他围在一圈毛领中的脸和垂下去不愿看她的眼睑。
  长而直的睫毛在风中颤动着,脸在稀薄的晨光中是半透明的蓝色,想来触感一定和看上去一样冰凉。这个女人盯着他的儿子,既没说什么话,也没有伸出手摸摸他,只是直直的看着,似乎要记住他脸上的每一分特征,每一点不同。
  她长而柔顺的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最终这个女人朝后退了一步,走开了,僵硬的用星野川也会的日语说道:“你若是死在马来西亚,想来列昂尼德也会很失望吧。”
  你有什么脸提到那人的名字!这个想法犹如窜上来的怒火一般烧向星野的大脑,但他只是搂紧了怀里的书,沉默的把视线压得更低。
  “宫本,你送他上船吧,快点走。”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身边背着太刀的沉默男人点了点头,朝星野川比了一个请的姿势。星野也没回头的转身了……
  沉默,隐忍似乎是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
  现在他还是这样,站着面对着那个人,隐忍的选择了闭嘴。弗拉基米尔浓绿的犹如玛瑙一般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同样是沉默,这次却不一样了。你尽是看着我的软弱与逃避吧,我迟早会把一切该拿回来的东西拿回来,为父亲做祭奠。
  ……




☆、【心疑】

  ……
  “那么,阿纳托利,不管你的小脑子里在晃悠什么,今天都是要不得不离开了。”弗拉基米尔拿起沙发边上搭着的夏款西装外套,搭在了身上,看着站在房间中低着头微微发抖的星野,走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不要闹了,等到你在莫斯科带上几个月,陪着未奈去特列基亚科夫画廊看看画之类的,我不介意再把你送回来,你在这里呆上一辈子都无所谓——”
  弗拉基米尔话音未落就看到那孩子猛然抬起头来,扭头看向他,那眼里哪有什么惊惧害怕,有的只是微光湖面一般的沉静,突然就腰侧一凉,一把不能称之为匕首的灰色布条缠着的生锈小刀堪堪擦过腰腹,蹭破了皮肉,带起一小串血花——
  是他小看兔子逼急的状况了……
  就在这瞬间,大门推开,一个同样黑发的50多的男人冲了进来,就在风一般接近这两个人的瞬间,这才拔出腰间的太刀,冷兵器的光芒瞬间映亮了半边天花板!
  宫本!
  星野早知道这家伙是最忠心的护卫,会在门外注意着房间内的一切,眼角注意着那个男人快的几乎把握不住的动作,一面准备躲开,可是一瞬间在这三人都没预计到的情况下——
  一个黑影从天花板而上窜了下来,下落的位置正离弗拉基米尔不远,脚还未落地,就朝这边跳来,顺着动作高高抬起的手臂,握着寒光四溢的医用剪刀,直直扎向弗拉基米尔的脖子!
  星野心中正惊异于宫本极快的速度,以为自己就要生生接下这一刀的瞬间,瞥见了他黝黑的室友出现在这战局中!
  护主心切的宫本看到这一切,大吼一声,硬逼着刀刃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逆转,诡异的擦过星野,狠狠地扎…进林越空门大开的腹部!林越的剪刀还未碰到那个俄国男人的衣领,就带着一脸的不甘心被冰凉的刀刃贯…穿,被拿刀的人顶着,连倒退好几步,狠狠地钉在了软绒的沙发上——
  林越还没看清那个伤她的人,那人便急着回去解决掉星野,毫不留情的抽刀转身。“歘!”自己腰腹上的肌肉被撕裂的声音竟然如此响亮,林越痛的一抽搐——
  “乓——!”就在宫本刚刚往回迈步的时候,大门被一脚踹开,十几个狱警就像蟑螂一样挤了进来,十几把手枪齐齐对准屋内的一切!
  “不许动!”诺顿抿紧了嘴,眯着眼睛大喊。他正站在那些狱警的最前头,把枪对准了刀刃上滴血未沾的宫本。“放下你的武器——!”
  头发微微有些花白的上了年纪的护卫看向弗拉基米尔,他使了个眼色,宫本乖乖的扔下了手里的刀,刀柄落在地板上发出清亮的脆响。穿着白色短袖的星野脸色苍白地回过头,颤抖着身子,扔掉了手里生锈的扁刀,一副受惊而动手反击的样子。
  他用眼角瞥向自己室友的方向,却只看见了浸饱一小滩鲜血的软绒沙发,和正在缓缓合拢的一块铝天花。呵,他倒跑得快,只是竟然出现在这里啊……
  星野眼前似乎还看得见乔纳森那表情都控制不住的脸和充满恨意的眼神。他认识弗拉基米尔?星野心中塞满了疑问,被诺顿送回了B单元。
  而另一边,捂着伤口的林越正在管道上艰难的前进着。幸而伤口不是很大,只是很深罢了,要不然真是要流出一地肠子来。林越心里这样想着,可还是感觉温热的血从被对穿的伤口中流下来,上衣都被黏在了肌肤上,血流甚至染湿了裤腰。
  这真是太冲动了,林越虽然有点懊恼,但丝毫没伤到那人的懊恼淹没了伤口的痛楚。那回头的瞬间,浓绿的双眼她大概永远不会忘,一想起来,就犹如被吊索紧紧勒住了脖子,让人喘不过气来。
  漆黑安静的管道里充斥着她粗重的呼吸声,林越终于来到了医务室的上方,她两眼冒金星的打开了那块天花板,抓着管道身子往下探去。可是她失血过多根本没力气,直接没抓紧,一脱手狠狠地从两米多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乓!”林越的脑袋干脆的磕在了瓷砖上,脑袋直接猛地一声,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那力道狠的瓷砖都要砸出裂缝来。痛感不至于让林越太惨,她眼前的虚空中满是那双绿色眼睛,用各种角度犹如猛兽一般盯着她,让林越惊惶又心寒。
  她不顾眼前一片模糊,两只手四处摸索着,想要摸到病床边的铁栏杆坐起来,可是一双微凉直接分明的手却握住了他的手腕,林越惊一个哆嗦,条件反射的反掰向那只手——
  “咔——!”那个家伙力气生大,活脱脱的卸掉了林越的肘关节!
  她这才抬起眼来,视线终于清明,看向了眼前泛着冷笑的男人,兰斯!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林越的大脑一下子当机。连金框眼镜都在这昏暗的房间中泛出冷光的男人,刚想开口说什么,一下子顿住,诧异的看着林越手捂的伤口,和白瓷砖地上晕开的鲜血。
  “你受伤了!”那家伙压低声音说道。
  ——这我还不知道么
  就在这时,一支注射器轻轻抵在兰斯的颈侧上,一个深色皮肤的男人贴近兰斯,轻声道:“你放开他。”
  林越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去看向克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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