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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玉手点将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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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翔沉忖有顷,突然点头道:“由此看来,事情果然大有蹊跷。”
  陆文飞接道:“帮主所指何事?”
  黑龙翔吁一口气道:“我知小哥乃是名门高徒,是以不拿你当外人看。就拿小哥你来说吧,你从不为金珠宝物动心,可不会不想晋王手抄的那册秘笈吧?”
  陆文飞笑道:“帮主的推断因属有理,不过在下只是近日才知有这么一本秘笈。”
  黑龙翔点头道:“小哥所言或是实情。按老朽连日推想,已确定晋王遗宝果在太行山。”
  陆文飞一听心头一震,急问道:“帮主如何得知?”
  黑龙翔徐徐言道:“老朽则方已然说过,来太行之人,俱都志在晋王遗宝,而遗宝藏在古陵之内,亦是大有可能之事,既已有此线索,为何有许多人竟不想进入古陵之内夺宝?”
  陆文飞笑道:“有贵帮与金陵谢家,川西张门虎视在旁,谁还敢染指?”
  黑龙翔摇头道:“江湖上奇能异士极多,岂仅我等几个门派?我想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陆文飞心里一动道:“愿闻其详。”
  黑龙翔干咳了两声,徐徐道:“那是他们确知藏宝实不在古陵。”深深打量了陆文飞一眼,继续又道:“去到古陵之人,那是瞎撞,不去古陵之人,才是深明底蕴之人。”
  陆文飞大吃一惊道:“如此说来,帮主是怀疑在下了。”
  黑龙翔道:“老朽并无此意。不过像本店住的那文生公子,以及雪山盲叟父女,却令人不得不怀疑了。”
  陆文飞长吁一口气道:“帮主心思缜密,对事推断入微,在下甚是佩服。不过仅凭私下推断,那也不见得可靠。”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雪山盲叟来到荒山小镇开设巨大酒楼,明眼之人一看便知,他是别有用心。今突避而不见,事情便更明显了。”
  他一指王孙所住院落,悄声又道:“此人行踪诡秘,假借游山之名,把太行山的一丘一壑俱已踏遍,他为的又是什么?”
  陆文飞此刻才知黑龙翔果然老辣厉害,无怪那黑龙帮在短短几年工夫声誉突起,凌驾各派之上。
  黑龙翔见陆文飞默然不语.心中暗暗点头,他乃深谋远虑之人,凡事面面顾到,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举妄动。当下话头一转又道:“今晨古陵之内,有人抛出白壁明珠一批,小哥对此有何高见?”
  陆文飞随口答道:“此人必是古陵暗中主持人的一党,见财起意,意欲携带宝物远走高飞。”
  黑龙翔点头道:“表面看来好像是这样,但老朽的看法却不同,如果陵内确有藏宝,陵内那帮人早已运走,怎会等到现在?就算那人是携宝私逃,为何不在黑夜,而要在青天白日出来?难道他不知外面有许多人守候?”
  陆文飞想了想道:“帮主的意思是说,陵内之人故意用这些价值连城的白壁明珠,引诱群雄入陵?”
  黑龙翔微哂一声道:“小哥对事一点便明日,比他们强多了。可笑张南等人执迷不悟,竟图二派联合,瞒着本帮入陵取宝。”
  陆文飞对张谢二派之人,印象十分恶劣,冷笑一声道:“倘有失闪,那是他们自取其祸,帮主大可不必操心。”
  黑龙翔长叹一声,立起身来道:“话虽不惜,可是此刻情势不同,各派如不能同舟共济,渡过劫难,前途实是堪忧。”
  陆文飞面现惶惑之容道:“帮主既知此山危机四伏,何不远离此山?免得落入圈套?”黑龙翔朗声笑道:“小哥,你把黑某看作什么人了?别说太行仅是几个宵小暗中兴波作浪,就算他有千军万马,黑某何惧?”语音一顿,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微叹一声又道:“对方用心无非是意欲得着晋王藏宝,如若那本秘笈果入他手,中原武林将沦入万劫不复之地。老朽岂能容他称心如意?”
  说来说去仍是那本秘笈,陆文飞听后心中顿觉不耐,双手一拱,徐徐道:“承蒙帮主指点迷津,在不甚是感化,只是在下年轻识浅,无能为帮生助力,尚望帮主海涵。”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就此一言为定,告辞。”
  跨步行出房来,身形一跃,朝檐头射去。
  陆文飞回转房中,左思右想,想不透黑龙翔此番来访用意。不过经黑龙翔番剖析,对藏宝之事却有了一种新的想法,觉出雪山盲叟与义兄王孙果是可疑,也极和能就是握有另一份秘图之人。只是兹事体大,不能冒失,一个说话不当,不仅事办不成,且将成为众矢之的。
  一个人正自呆坐出神之际,店小二推门进来道:“陆相公,有位姑娘要见你。”
  陆文飞大感诧异,随口问道:“可是公孙姑娘么?”
  小二道:“她现在门外,相公出去便知。”
  陆文飞满怀惊异地行出房来,只见一位紫衣佩剑的年轻女郎,满脸傲慢地立在走廊,当下拱手道:“姑娘是采访在下的?”
  紫衣姑娘抬眼皮瞥他一眼,冷冷道:“不错,你与雪山盲叟父女是何交情?”
  陆文飞恍然若有所悟,暗忖:原来又是寻他父女的。
  随答道:“萍水相逢,仅是认识而已。”
  紫在姑娘哼了一声道:“此话当真?”
  陆文飞目睹紫衣姑娘一股盛气凌人之态,不禁怒火上升,冷笑着道:“在下犯不上对你说假话。”
  紫衣姑娘突然跨前两步道:“如若她父女身蹈危境,你管不管?”
  陆文飞愈觉惊讶,急问道:“他父女落在什么人手里?”
  紫在姑娘别过险去,微笑道:“你与他父女只萍水相逢,何必急成这个样子?”
  陆文飞被她连番抢白,心中大为不悦,赌气不再说话。但想到雪山盲叟那副者迈龙钟之态,以及对自己再三嘱托之言,却反甚觉忍心不下,遂又问道:“姑娘尊姓,何以得知他父女身蹈危机?”
  紫衣姑娘移步行入房中坐下,缓缓地道:“雪山盲叟老迈残疾,已是该死,死了倒也没有什么。只可惜公孙云娘绮年玉貌,竟亦遭横死,我部替她可惜!”
  陆文飞大为不悦地道:“姑娘何故尽说些无关痛痒之言?”
  紫衣姑娘格格笑道:“你叫我说什么好呢?雪山盲叟无亲无故,姑娘我纵有援救之心,也没处商量去呀。”
  陆文飞知他存心相激,按下心头怒火,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武林同道本色。在下果能助他父女说难,我倒愿意一试。”
  紫衣姑娘瞥了他一眼,不徐不疾地道:“你是有意相助雪山盲叟或是为了云娘?”
  陆文飞胸怀坦荡,随口道:“都可以说。”
  紫衣姑娘立起身来,疾步行出房来,嘴里却道:“他父女被囚禁在避秦庄,能不能援助就看你的了。”
  陆文飞急喊道:“姑娘你且等一等。”
  举步出房,走廊已然空荡荡的,那紫衣姑娘早已踪影不见了。
  这紫衣姑娘来得既突然,说话又没头没脑,倒使陆文飞心中甚感踌躇,沉吟半晌,暗忖:“管他呢,我自己的事尚且没有一点头绪,哪有工夫顾旁人?”
  陆文卫心中虽是这般想,但又觉得紧衣姑娘之言绝非无理。自己既侠义中人,岂能见死不救?踌躇再三,决心去一趟避秦庄,好歹查个水落石出。
  陆文飞属性情中人,却没有想到各方的注意力,已渐由古陵转移到雪山盲叟与王孙身上,当下举步行出“不醉居”,疾往镇外行了一程,突然将脚步停下,暗叫道:“我真糊涂,这避秦庄的方向都不知,黑夜之中到哪里寻去?”
  原先他一路疾行,尚不觉得怎样,此刻脚步一停,突然觉出情形有异隐约之间似有人在后面跟踪,心中不禁连连冷笑,忖道:这些人必是疑心我身怀秘图,是以暗中跟踪,反正我也不知避秦庄在哪里,何不在山中乱转一通,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心中正思忖之际,突然一条人影由前路疾奔而来,练武之人目光远比正常人敏锐,一眼看出来人似是云娘,当下消声问道:“来者可是公孙姑娘?”
  来人突地脚步一停,惊讶道:“陆大哥夤夜出来何事?”
  陆文飞且不答理她的话,对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只觉她身着紧身裤祆,背插长剑,收拾得甚是俐落,不似遭逢变故之人,当下徐徐言道:“令尊如何没回来?”
  云娘突然双眉紧皱,长叹一声道:“他老人家已为人软禁,回不来了。”
  陆文飞吃了一惊道:“果有其事?”
  云娘颇为诧异地道:“你已知此事了?”
  陆文飞道:“实不相满,在下此刻出来,便是为了贤父女,意欲去一趟避秦庄看个究竟。”
  云娘轻叹一声道:“如此说来,我父女这个朋友算是交对了,只是……”
  说至此处,她突然住口不言。
  陆文飞并未体会地话中之意,跟着又道:“避秦庄为何要软禁令尊?其中定有缘故。”云娘唉声一叹道,欲言又止,突然低头疾往前去。
  陆文飞从后赶上道:“你为何不说话?”
  云娘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我父女之事你管不了。为你自己安危着想,我劝你即这离开太行,迟则不及。”
  陆文飞大感诧异道:“这却为何?”
  云娘急道:“你不用问了,小妹所言绝无虚妄。”
  陆文飞见她一脸焦灼之容,知她所言不虚,但他乃是性情中人,人家既掬诚相见,愈觉自己不应就此撒手不管。当下面容一整,慨然道:“你我虽属初交,但令尊一番嘱托之言,今犹在耳。在下岂能独善其身?无论如何也得设法将令尊救出避秦庄。”
  云娘摇头叹道:“你不能去。去不仅无济于事,且将为你自己招来奇祸。”顿了顿又道:“暂时他们还不敢对于家父怎样,我看咱们回店再商量吧。”
  陆文飞道:“那也好。”
  二人行至雪山盲叟住居楼阁,云娘突然双眉紧锁,低声道:“你来太行究竟意欲何为,务望对小妹实说。”
  陆文飞迟疑道:“难道在下与令尊有所相连?”
  云娘复又道:“听说令师已然来了太行,此事可是真假,亦望实言。”
  陆文飞大感诧异地道:“姑娘为何只管追问在下?”
  云娘轻叹道:“各方同道俱认令尊隐迹深山必有所图。你今天逗留太行,更尼启人疑窦。”
  陆文飞冷笑道:“太行山人不下千百,别的人俱不怀疑,为何怀疑我来呢?”
  云娘听了大为不悦,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是与你拌嘴来的,反正你自己心里明白。
  果如他们所料,便该早作打算。”
  陆文飞心头一懔,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道:“咱们暂且不要谈此事,且先商量援救令尊的事吧。”
  云娘黯然摇了摇头.猛一抬头道:“我父女之事不劳垂问,你快走吧,我不愿因我家之事,让你也受牵连。”
  陆文飞义形于色道:“这是什么话,在下若是怕牵连也不会过问了。”
  云娘唉声一叹道:“世间哪有像你这般死心眼的人,说你管不了就是管不了。”
  陆文飞一番好意,倒被人认为死心眼,内心自然大起反感。不过他亦了解对方的苦衷,必是认为他的功力不够,不忍他惹火烧身,是以一时之间倒也无话可说。
  云娘见他怔着不说话,突然流下泪来,悄声道:“小妹并非矫情,亦无轻视陆大哥之意。只因此事内情复杂,你若去避秦庄,不啻自投罗网,小妹岂忍心如此?”轻叹一声又道:“小妹言尽于此,你快走吧。如令师已来到,可速找到令师。”
  陆文飞曾见过司马温的武功,一个总管的武功已是如此,庄主的武功更不用提了。
  自己势单力孤,确实无能为力,沉吟半晌方徐徐道:“姑娘一再不让在下插手,在下只好不问了。”
  云娘极具深意地道:“避秦庄就在藏龙谷,地方极是隐蔽,庄内的布置不亚于古陵,轻易绝不可前去冒险。”
  陆文飞若有所悟地道:“避秦庄即是如此险恶之地,姑娘如何脱出魔掌的?” 

    
  
 第七回 火因双英

 
 
  云娘唉声一叹道:“他们如若不是有意让我出来,小妹就是插上双翼也难飞渡,内中自然是别有用心了。”
  陆文飞猛然省悟,点头道:“在不明白。”
  云娘速瞥了他一眼,道:“区区苦衷,大哥若能谅解,也不枉我一番苦心了。”
  陆文飞不便久留,举步行出楼阁道:“不论情势如何险恶,在下如能为力绝不坐视。”他初出江湖,哪知江湖险恶?公孙云娘此番回来,乃是负有极大的使命。还幸她心地善良,一再用言语点醒,不肯遽施辣手。
  陆文飞心怀坦荡,只知行所当行,回至房中,脑际仍在想雪山盲叟之事,暗忖:莫非雪山盲叟果是另一位持有秘图之人。果真如此,我倒不能不管了。
  此时天已将晓,屋内之物隐约可辨,突见茶桌之上,压着一张字条。
  顺手取来看一看,上面单草写了几行字:情势险恶,少管闲事,多练功夫。
  这字条来得虽是蹊跷,但话中却未含一丝恶意,知道必有原因,想着想着,心中猛然省悟,暗叫道:哦,我明白了,这字条是义兄王孙留的。
  此肘天已大亮,当下匆匆漱洗完毕,便往王孙所住的院落行去。
  只觉院内双门紧闭,似乎还没起来,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院门应声开启,出来的是梅香,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二爷您早。”
  陆文飞含笑点头道:“公子起来了没有?”
  梅香摇头,悄声道:“公子昨晚一夜未回,这里只留下小婢与小莲二人。”
  陆文飞一听甚感意外地道:“他们上哪里去了?”
  梅香沉吟有顷道:“小婢不太清楚,八成是去古陵,不过公子也曾提到避秦庄。”
  陆文飞知她不会欺蒙,遂道:“即是这样,在下且去古陵看看。”
  说毕,他举步行出院门。
  太行山下此刻可说处处俱隐伏着危机,而且有许多人已然怀疑到王孙身上。如今他一夜未归,显然是出事了。
  陆文飞乃是极重义气之人,决心去古陵一趟,查看一个究竟。
  陆文飞心挂义兄王孙的安危,一路行走急速。
  晚雾迷蒙中,隐约可见古陵围了不少人。心里一急之下,脚步倏然加快。果见王孙倒背着双手在与张南说话。郑仲虎、谢一飞亦立在一旁。
  王孙眼光锐利,早已看出来人是陆文飞,微微一笑道:“贤弟这早赶来古陵何事?”
  陆文飞答道:“今早听梅香说,大哥一夜未回,是以赶来察看。”
  王孙含笑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张南道:“在下已然说过,目须看看那些白璧明珠,借以判别是否晋王府所藏,尊驾不该如此小家子气。”
  张南冷笑道:“兄弟所要求之率亦非苛求,尊驾又为何不答应呢?”
  王孙朗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在不说过之后,你若不取出白璧与明珠,又当如何?”
  张南哼了一声道:“兄弟何等之人,岂会失信于你?”
  王孙一指谢一飞与郑仲虎道:“两位能不能担保?”
  谢一飞干咳了两声道:“这个……这个……”
  郑仲虎迅速答道:“黑龙帮作此保。如张兄食言,郑某要讨回这个公道。”
  王孙冷冷一笑道:“既是他亲口所许,在下谅他不至食言反悔。”话音一顿又道:
  “为藏宝前来太行山的武林人士极多,在下若不把此项隐秘揭穿,受害之人将不知有多少。”
  张南极为本屑地道:“如此说来尊驾倒是深明底蕴的了!”
  王孙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急,到时自然让你明白。”
  顿了一顿又道:“晋王天纵睿智,深得当今皇上倚重,是以府内收藏贡物极多。记得有一批白璧明珠,乃是龟兹国王赐与晋王。仿闻有人从古陵取出一批明珠白璧,是以在下意欲鉴别一番,看看是不是那批贡物。”
  郑仲虎在旁插言接道:“此言甚是有理。如果是那批贡物,便是证明晋王藏宝果是在古陵之内了。”
  王孙且不答理郑仲虎的话,将手一神对张南道:“在下话已说完,你该把东西拿出来吧。”
  张南早已将那批白璧明珠鉴赏过,确实价值连城的上品。今王孙一说,更确定藏宝便在古陵之内,如何肯轻易取出?暗对谢一飞施了一个眼色,谢一飞与川西张门已有默契,暗暗点了点头,立刻插言道:“且慢,张兄所提条件是说晋王藏宝数目,尊驾仅有这些活塞责,那是不够的,谁不知府内藏有许多宝物?”
  王孙连正眼也未瞧他,仍然面对张南喝道:“你拿不拿来?”
  张南只觉他一双眼睛澄澈如秋水,似要洞察人的肺腑一根,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谢一飞见张南面有惧色,沉声喝道:“张兄不要理地。”
  张南一时为王孙的气势所慑,此时才觉自己如此气馁,实是有失大丈夫身份,当下朗笑道:“就凭你几句不着边际之话,便要本座拿出东西,世间哪有这等便宜的事?”
  王孙冷笑了两声道:“看来你是自食其言了。”
  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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