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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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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绝怪乞孟仲轲心下不由作难,心想:“这哪里是打赌,明明是诱人上钩吗,”还未答话,便听得宝昙轻微一声冷笑道:“老衲前说中土武林无人的话,可证确是由衷之言吧,要不然,檀樾也不会如此做难。算了吧!我们还是取消前言,五年来,除孽徒来此外,从无一人经过,难得檀樾来此,总算老衲倾诉了一次胸头郁闷。”
  孟仲轲大笑道:“掸师,在下明知禅师有意激我上钩,我也心甘情愿,一言为定,在下告辞了。”说罢,转首驰去。
  其后,三绝怪乞孟仲轲两月来仆仆江湖,想邀清一名武学绝高之人,但淡何容易,邪派中人如果答应又恐与天外三尊者沆瀣—气,反成如虎添翼之势,正派中人又未必肯来,不禁大伤脑筋,终于在陕南遇上本门九指长老苍玺,谈到此事苍玺大惊道:“夭外三尊武功高不可测,你怎可作此承诺。为今之计,你现速往山西,寻我拜弟谢云岳,求他帮忙当可解决此事。我现有事不陪你去了,速去吧。”
  孟仲轲一听,即急急赶回太原,—晃匝月,离岁终只有剩几夫了,谢云岳的形踪始终未见,已是失望,心知必需去中文竺一行,中天竺最忌视中土武林人物,说不定这条老命也要送在异国了,不意恰好撞上谢云岳,(按,此时仍伪名俞云),即请求俞云去为宝昙禅师护法一次。
  俞云思索良久,暗忖道:“中天竺古名天方鬼国,听说该地斯人斯物行事,每每有令人不可思议之处,宝昙对其徒天外三尊者武术之赞扬,未必是虚,姑无论是与否,即受大哥苍玺之托,我总得去上一趟,还有孟仲轲说宝昙禅师在天山获一册佛门真经,不知是否师祖无为上人遗下之物;如果是的话,为维护师门重宝,更需去上—次”,于是笑道:“孟堂主,我明日就去,只不过太岳山脉,万峰叠峦,叫我如何寻觅?”
  三绝怪乞孟仲轲先见俞云沉吟不语,只道他是不应允为他去上太岳,不免忧形于色,继听俞云允诺,喜不自胜:忙道:“回谢大侠,孟仲轲出得太岳山时,已留心入山途径,并绘得一张地图,只须从灵石县黄庄入山,照图绘路径便可找到。
  现在孟仲轲要追上傅家两小,回来再向谢大侠请安。”
  俞云含笑点首,三绝怪乞孟仲轲拜别离去,这日,正是腊月廿四日,俞云坐在水阁中,目视着窗外水池内残荷枯杆,发了一阵呆,回忆下山到达南昌府时,正好满一周年,天涯游子,他乡作客,不知伺时可了,不禁为之黯然,伸了—伸懒腰,信步走出晋柯,四下望了一里,见无人踪,脚下—紧,快步如飞地向太原城走去。
  天气变得很坏,较前几天有显著的不同,不复是丽日当空,穹云压天低,灰茫茫的一片,风刮得很紧,掠面如同刀割,幸好没有下雪,不然,小年的气氛就会冲淡一半。
  俞云走进太原南关,脚步开始放缓,行人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他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信步徜徉,东望望,西看看。
  很多住户均在门前设下香烛,供起牲品、忽然街心处起了一阵急骤的鸾铃响声,人群纷纷往旁避着,看得仔细,俞云微噫了一声,马上人正是分别已久的兰姑娘,只见倪婉兰着—袭翠绿色紧身丝绵褂裤,腰间系着黑缎镶白锦带,外罩猩红夺目皮披风,衬着小嘴微翘,娇憨无比的粉脸,越显得娉婷啊娜。
  那马也是一匹千里神骏。雪也似地白,从头到尾,没有一根杂毛,兰姑娘叭叭挥鞭,马如游龙般望南关外驰去,她并未发觉到俞云瞪着眼在看她,其实她见着俞云也认他不出,要是脱掉面具,那就又当别论了。
  俞云似乎面带惊奇之色,盯着兰姑娘逝去的身形出神,心想:“她到山西又为了何事?”他情不自禁地关怀起来,一想到她倔强及刁横的性儿,气随上涌,掉头又自走去。
  迎面瞥见一家酒楼,“留香居”,明晃晃的黑字招牌在寒风中摇荡着,身形一侧,就要上楼,他还未跨步,楼口上突露出一张娇憨无比的粉脸,继之现出全身,黑得发亮,提着小蛮鞋,蹬、蹬,蹬直冲下楼。
  俞云提起的右脚又收了回来,闪在楼底房侧,那黑衣姑娘大刺刺地步下楼来,猛然瞧见俞云,不由呆了一呆,忽嫣然一笑,便又一阵风似地走去,似乎走去时候,低语了一句:“戴上这鬼壳于,瞧见真腻人。”
  俞云听了楞住,忆起崞县在客厅中,风雨之夜在自己手中,抢走明珠的一定就是她,更不思索,竟自向外追去,不料与人撞了一个满怀,“蓬”的一声大响,那人被撞出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怪叫道:“我的妈呀,可疼死啦”,直歪嘴吡牙两手抱住胸腹。
  俞云定睛一瞧,只见店伙被撞在地下,心头泛起无限歉意,上前扶起,路人一霎那间围观如堵。·原来店小二见俞云进店,便随在身后想招呼,不料黑衣姑娘下楼,俞云一闪身,他也一闪身,他把吐出之话咽在腹内,黑衣姑娘言后,他原意俞云立即会趋上楼上,是以猝不及防,俞云又是—个急势,这—来,店小二苦头吃够了。
  这一耽误,俞云自料追不上,只能作罢,便自上楼,一餐饭用罢,已是万家灯火时分。
  十二月下旬的晚上,夜寒甚重,俞云在太原城街土慢慢散步,之后身形消逝在夜色苍茫中。
  第二天一大早,太原城三街六巷传遍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大事---北城三元巷告老还乡户部侍郎李敬益府中失窃,珍器古玩黄金,藏在铁板库房中的,—半均不翼而飞,这还是小事,李府中的八名护院武师,都是一式一样的断去四肢,被丢在花园内,园中洒满了鲜血,府中到处充满了恐怖。
  李侍郎及夫人眉毛以上,变做光秃秃的一一贼人好大的胆子,竟在粉壁题字,清风帮封隆,字上又加印一个血掌,更使人吃惊寒颤。
  人们纷纷谈论着,谈虎色变中露出喜容,因为李侍郎为富不仁,拢断诉讼。
  忙坏了太原府的狗腿子,捕快头闪刀手孙鹤不时在李府上进出,急得满头大汗,贱人手脚做得十分干净,一分蛛丝马迹都未曾留下。
  当地捕快们不少是清风派门下;孙鹤明知不是清风帮封隆所为,可是谁也不能指出是另一人干的,不免暗暗叫苦。
  此刻,俞云正在去灵石途中,挥鞭快马飞驰,不至未正,便已赶到黄庄,将马匹寄存农家,依照三绝怪乞孟仲轲所绘图形入山。
  从黄庄登山,周围数十里山势绵亘,雄伟峻拔,太岳山脉就数这一段最称崎岖峻险,太岳之所谓太岳,就是比五岳更为雄奇,其实而论,险峻则有之,雄奥则未必也。
  俞云展开身形;用出绝顶轻功,一路攀山涉岭飞驰,天气剧变,彤云密布;北风狂啸着,鹅毛片的雪,飞舞漫天,他一踏上崖顶,蓦见对峰上有几条身影连晃,一眼瞧出那些人轻功步法,即知都是绝艺在身,俞云心头纳罕,前面一伙为何在这穷山不毛蔬岭驰奔,难道他们也知宝昙禅师的事么?他这一起疑后,双肩一振,人已飞出五丈开外,接二进三的窜:下拔上,已离前面一伙人,仅剩六七丈远;俞云一接近,立刻看出那共有七人,其中赫然有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在内,俞云暗暗称奇。
  然而,前面七人都是身负绝艺的武林健者,宇文雷及另一位黑须黑发老者,已发觉身后有异,转哼一声,两人同时身形前窜之势,变为倒跃,嗖喇连声的衣袖带风,人已往回扑,突然而来的动作,快得有逾闪电,在别人是无法挡得住这迅速的扑击,不过,俞云机警非常,身法更高出七人不知多少,在两人未全翻身前,早自躬腰一挫,往左侧石笋间隐去。
  这山峰石笋林立,高出人形二尺,俞云在石笋间游窜,反越过宇文雷七人前头了。
  再说宇文雷及黑须老者一翻扑落地,见来路上静荡荡的,连虫豸都没有,何况是人?当时同怔了怔,面面相觑着,又苦笑了笑,谁也不能丢下这块脸,闷在心头,续往前奔驰。
  俞云现时在未明白他们来此目的前,可不想招惹他们,展开绝世轻功,一掠就是七八丈,眨眨眼。就把宇文雷等丢在身后老远,满头雪花飞飘,刺骨逆风扑面,不然还更快些。
  一个时辰过去,俞云可有点触眼惊心,却因途中就发现了两三拨人,看样子,彼此都不是一路,但都似有为而来,究竟为了何事,还是—个疑问,难道为了宝昙禅师洞门的佛门真经么?除此之外,能有什么如此吸引这些人?俞云心内虽是这么想,然而却下了一个否定,,因为据三绝怪乞孟仲轲说,宝昙禅师自入洞后,五年来除了天外三尊者外,别无一人经过,所以他认为这几拨人是另有所为而来,事不关心,且自由他,是以,一路往前凌虚飞腾。
  宝昙掸师隐藏的奇峰,离俞云现在的距离,不过两三座岭头,俞云正待掠下峰顶,突见左侧三四十丈外有人影跳跃着;间杂着金铁交鸣声,一个念头掠心而过,俞云就往左闪去,一走近前,即见有两个人在漫天飞雪中拚死苦斗,俞云傍身在一块山石上凝神观望,那两人都在聚精会神打着,竟没有发现五六丈外的俞云。
  只见—个人黄须五旬老者,怪目棱棱,持着一支奇形剑飞舞、奇招屡屡凸出,另一人是个白净脸膛年岁约二十四五的英俊少年,满面悲愤之容,右手垂着不动,使的左手剑,剑招精奇绝伦,然而可有点气浮不纯,有时凌厉无比,有时却见衰弱,俞云看了,心内有点不解,忖道:“这少年剑招的确是名家所授,似乎出自昆仑门下,但看他‘金燕三旋’招术威猛之极,却何以似有力不从心之象?”留神察看之下不禁恍然,原来这少年与黄须老者初交手时,因猝不及防被老者点上了穴道,幸发觉得快,自行闭上穴道,免得全身不能动弹,但是被老者抢攻之下,真气未能调匀,发生岔气现象,所以少年出剑时强时弱,即是此故。
  俞云见了,便落下帮这少年之心,人之感情,每每同情弱者,这是原始固宜不移之理。
  那少年约莫十余招后,已是面红耳赤,喉间发出浓浊痰声,显然真气岔得更凶。
  黄须老者见那少年已是强弩之末,一支剑较前更为凌厉,口中连连怪笑,神情得意之色,那少年眉头紧皱,牙关咬得紧紧的,似有说不出的痛苦,随地星目圆睁,左手剑又起,但见之字剑浪惊天盖地而来,将黄须老者—连迫出七八步,这一招“蜜蜂游蕊”使得极巧。
  可是那少年使出这一招后,面色大变,张口喷出一股黑血,黄须老者竟不出声,又抢身飞剑刺来,这时少年已摇摇欲坠,眼看仅有两寸就要丧身剑下。
  俞云心中大急,厉喝—声,凌空一个虎扑,望黄须老者撞去。
  黄须老者眼看就要得手之际,忽觉身后起了一阵急风,就知有人袭到,此时顾不得伤人了,先求自保,长剑向俞云扑来的身影随便—挥,身形硬生生地往左窜了过去。
  俞云只想救出那少年,不想伤他,也未再度追扑,因为不明了双方谁是谁非;孰正孰邪,俞云亦是与其父同一习性,血液中含有同一气质,是非永远摆在正邪之前,你就是正派门下行事不合情理,他就撒手不管。
  这时俞云落在少年面前,两指如风地点在少年腰间气穴,眨眼间,两指连弹了三下,身形一翻又落在原来山石上。
  俞云拿穴解穴手法,堪称天下独步,那少年经他一点三弹,浑身一松,真气陡然复匀,不禁精神—振,剑由左手又交右手。
  黄须老者一撤之势,已掠开了三丈外;转头瞥见少年穴道已被一个中年穷酸解开,不由面目骇然变色,这因他那点穴手法与旁人可自迥然不同,竟披穷酸解开,又知道这少年穴道一解,恐不是自己所能制止,于是把这穷酸恨得牙痒痒的。
  这时候,那少年神威陡生,身子凌空拔起,腰肢一拧,猿臂突伸,手腕剑花连环三剑逼向黄须老者胸前,剑势诡异凌厉,较前更为不同。  ,黄须老者不防他竟会闪电出手,退让不及,只得慌忙出剑,双剑相碰火星迸冒,黄须老者手中剑竟撤不回来,微向下弯,似被少年手中剑发出的潜力吸住,不禁大吃一惊,在黄须老者剑身滑前,迅速无比剑光堪堪点到老者左脚“乳中”穴上止住,再没有推过去,只迫住对方。
  俞云被那少年使出的一招“飞燕三展翅”,极为心折,只觉此少年武功造诣,较东方玉琨,姜宗耀两人更具心得。
  此刻,只听那少年厉喝了声道:“好个不要脸的戮魂剑胡品武,竟暗算偷袭,把你师门华夏四恶的脸都丢光了,现在你该怎么说?”
  戮魂剑胡昂武现在被制他手,还会什么话说,然而求生心切,鬼眼滴溜溜乱转,忙道:“葛少侠,并不是我胡品武武功不如你,也是为你暗算所制,现在已是抵销,还有什么可说,有胆量,咱们再斗一斗,如不敌你,便当场自刎,怎样?”
  那姓葛的少年,也是经不起好胜心强,剑眉微之上耸,哈哈哈笑道:“好,谅你也逃不出少爷之手。”长剑一撤,就闪开丈外,戮魂剑胡品武冷笑一声道:“小子,你上当了。”反身微躬,蜻蜓三点水,三个起落就窜出十余丈外,姓葛的少年不料胡品武这样无耻,当时怔怔眨眼,清啸了一声,正待追前,那胡品武又吃够了苦头,于是收住脚步。
  原来那戮魂剑胡品武正幸能得逃出虎口,三个起落后,欲腾身复起时,蓦见中年穷酸在迎面落下,不由大骇,便待向侧挺窜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啪啪两声,胡品武早挨了两个嘴巴。只打得胡品武头目发黑,半晌,颊上仍是火辣辣的。
  只见俞云微微冷笑道:“难怪葛少侠说你无耻,如今一见,真乃无耻已极……还不乖乖滚回去,你只胜得葛少侠—招,我决不伸手”。说罢,两目威棱逼视。
  胡品武长叹一声,反身向葛少年那面走去。
  那胡品武—走在离葛少年寻丈处立住,不料又生意外,原来,俞云途中所见之三四拨人,已都赶至傍身山坡上,内中一人惊噫了一声道:“那不是胡兄吗。”话声未落,就有—个虬须大汉飞出,落在胡品武跟前。
  胡品武见救星天降,不禁喜出望外,忙道:“尹兄,那就是剑劈令侄的昆仑小子葛天豪,小弟正要将他擒住,不料又被穷酸搅扰掉了?”
  虬须大汉一听,快步抢在葛天豪面前;恨声道:“葛小子,去年我那侄儿尹华惨死你那剑下,你总该记得,尹某到处追踪,天网恢恢,今番终于撞在尹某手中,哈哈----”笑声中,一招“雷霆万钧”,五指箕张就往葛天豪当头抓去。
  葛天豪见他一出招,即知是崆峒“花阴鬼凡”,硬抗不待,一用剑架,即突变“玄阴夺命三招”,从意想不到部位攻到,好个葛天豪左足一撤,身形一塌,即穿在虬须大汉身后,剑起之字剑浪,“蜜蜂游蕊”绝招袭到,口中喝道:“尹大洪,亏你有脸说得出;想你孽侄尹华,采花败德,人神共愤,丧在少爷剑下,也不为过。”
  尹大洪一招扑空,猛觉身后—股劲风,直逼胸肴,急忙旋身,玄阴鬼爪三招同出,葛天豪长剑被他玄阴真气荡开,只党手臂一阵酸麻;身躯也斜退了两步,心想:“好厉害的玄阴鬼爪。”
  俞云这时听得胡品武向尹大洪说话,已知道所援手的少年,就是昆仑门下杰出人才小白龙葛天豪,不然,哪有这般功力,又瞥见那三四拨人中有许多人不住打量着自己,心中微微失笑,忖道:“你们这些狐鼠之辈,只敢向葛天豪出手,我就让你们悉数留在这里。”
  且说葛天豪被尹大洪“玄阴气功”:荡开剑身,身形斜出,一张俊脸激得通红,于是更不打话,展开昆仑绝技“神燕剑法”,一支剑诡招频现,将尹大洪身形圈住。
  尹大洪是崆峒掌教的三师弟,“玄阴鬼爪”有独到的功力,江湖中人见他都色变而遁;匪号“鬼魔手”,此时一见葛天豪使出昆仑绝技,嘿嘿冷笑道:“小子,别人怯你这‘神燕剑法’,但吓阻不到尹某,你且尝尝鬼爪夺命味道吧!”双掌一晃,倏即化作满天鬼手,本来雪片飞舞,已够人眼花的,现在又加上手影频频,不禁使人有目乱神迷之惑。
  葛天豪忽觉尹大洪双掌所吐出的真力大有区别,右掌只是进招,专从剑隙中欺入,左掌却是守招,剑一近身,即为他左掌阴力荡开,葛天豪想不到他功力练到如此地步,要知真力练到大小收发由心,有十分火候者,并不甚难;但要双掌齐出,同时发出—强一弱的真力,那就难了,心知尹大洪真力已臻化境,错非是自己剑招诡异神奇,已难以抵敌,当下手腕一紧,剑招突变:施出昆仑无上心法,九大救命绝招,一霎那间,剑扫千军,凌厉无比,把鬼魔手尹大洪当时逼得连连倒退。
  此时,人群中忽起了一声断喝:“且住”,一具庞大身形凌空扑到,葛天豪惊异来人身法之快,剑招倏撒,纵后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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