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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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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似乎一怔,缓缓别过面来,因谢去岳立在窗外,又无光线,昏暗异常,少女并未发现他,凝然茫注着圆孔。
  云岳却瞧得清楚,那不正是顾嫣文?只见她杏目蕴泪,玉颜憔悴,长发散披双肩,似是受了多日的委屈,楚楚可怜,他见顾嫣文并未应声,又低唤道:“嫣文!是我,谢云岳。”声音并不高,石室中起了一片震荡。
  顾嫣文双目中突露欣悦光辉,竟飞扑了过来,幽怨地叫道:“云哥!快救我出去,我是渡日如年,差不多要发疯啦。”一双柔荑伸出窗口,给谢云岳紧紧握住。
  这乍逢惊喜,觐面有如隔世的情景,却是难以言宣,多日来委屈、悲愤、抑忧,顾嫣文此时尽情发泄,眼相象断线珍珠般地流出……
  谢云岳紧握住她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掌,开口想问她怎会被困在布达拉寺中,但眼见这等悲楚,又不忍出口,心中筹划救她之策。
  蓦地,一声冷哼起自耳际,谢云岳缩手旋身,掉面一瞧只见一个高大黄衣喇嘛立在身前不足一丈处。
  那喇嘛才不过四旬左右,三绺短短黑须,配着他那挺直的鼻子,十分威严,双眼射出摄人的光芒。
  石室的门本是虚掩着,一阵阵狂风袭人,那仅有的灯光被吹得摇曳不定,更最得幽暗、阴森。
  谢云岳惊诧地望着这黄衣喇嘛,皆因他那宽大袈裟为风吹得猎猎作响,每一次飘动后,地面上均洒落下血迹如雨。
  不出那是血液,可却闻得一丝腥臭气味,所以肯定了,不知那些血液是他本身负伤淌下,虽然,在微露灯光下分辨,抑是经过一场激斗后,旁人重伤的血液,沾在它那宽大黄色袈裟上,经劲风激荡而致洒落。
  但这都不符合常情,试想一个身具上乘武功的人,负伤之后,以自行闭住穴道,阻止血液流出,黄衣喇嘛目光精芒外射,分明是一内外双修高手,这逼穴制血在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显而易见不是他本身流出的血液。
  另外更煞费猜疑,要说是旁人喷出附沾在他那袈裟上,在此天寒地冻,滴水冰成的气温下,早必凝结了,焉能雨点般洒下……
  谢云岳不由愣住了,苦思推敲,仍然找不出正确的答案,眼见这喇嘛身上袈裟有六七处穿孔,大小不一,这是激斗后残留的遗迹。
  室内一片沉寂似水,两人相对木立,炯炯而视,微闻心脏跳跃声。
  顾嫣文不知何时将一颗螓首伸出小圆孔,惊叫道:“云哥,那是金龙法师呼克图,从他身上可以问出石室出入门户。”
  呼克图目光突转变为呆滞,长吁一口气道:“不错,囚牢出入机关消息,只有我们五大首座才能知悉,但目前仅我一人,其余的人均皈登极乐了,片刻之前,我想离开本寺,但心中想着姑娘是我平生唯一所爱的人,不过一扬拼斗后,脑中只是混淆不清,记忆不起那掣机所在。”说着,用掌猛击自已的脑袋,口中喃喃自语道:“我是怎么了?我是怎么了……”,一声幽灵似地叹息,起自他的口中,人也似鬼魅般向门外飘去。
  顾嫣文惊叫道:“快追,还有那牛黄清心丹也在他身上!”
  谢云岳一直茫然注视着呼克图,先为他那洒下的血迹所迷惑,现在却为他那目光、言语有所不解,而此刻又被顾嫣文叫声更是混乱。
  心知顾嫣文叫出牛黄清心丹必定有缘故,未遑相讯,眼见呼克图已闪出门外,只有一截衣角留在门内,眨眼,这衣角已是不见。
  谢云岳倏然一动,似离弦之弩般射出门去,耳畔只听得顾嫣文叫道:“云哥,你要速去速回呀!”
  谢云岳一闪出门外,狂风疾啸,振荡衣袂,天空星月俱在,眼前比前更是昏黑,穷极目力,呼克图身形己穿在对面屋脊上,于是更不怠慢,纵身疾跃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兔起鹘落,越屋穿脊飞驰。
  只见呼克图立在屋角上顿了一顿,一泻而下,谢云岳随着跟去。
  谢云岳发觉落足之处,是一敞宽方场,但见广场上累累积尸,呼克图逡巡其间,一长声叹息后,突哈哈狂笑,这笑声高亢云霄,震荡心魄,惨厉异常。
  呼克图笑定,目光忽留在谢云岳身上,大喝道:“阁下为何紧随不舍?”
  谢云岳为眼前这情景极为惊疑,广场中尸体不下七八十具,闻言答道:“这广场中尸体均是死在大师“流云七式”之下么?”
  呼克图似乎一怔,道:“什么?流云七式!啊!流云七式,不错,这地上尸体一半死在我这“流云七式”之下,还有一半却死在他们雍和宫大喇嘛手下。”
  谢云岳紧跟着问道:“那雍和官大喇嘛呢?”
  呼克图不禁怒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他们都是死在我这‘流云七式”之下么?”说着转身又待离去。
  谢云岳急叫一声:“大师……”
  呼克图慢慢转过身躯,目光呆滞地望着谢云岳。
  此刻,彤云已被狂风吹散,露出一梳下弦月,散出淡淡光辉,映着这一片广场积尸、弥布着凄凉、恐怖……。
  谢云岳目光迟疑了一下,说道:“在下不敢阻拦大师离去,只求大师说出石屋出入消息,并求牛黄清心丹一丸。”
  呼克图呆滞的目光忽转为精光四射,轻笑一声道:“牛黄清心丹”,说着往怀中揣出一只小瓶,向谢云岳面前一丢,道:“拿去”,谢云岳飞手接过,又听得呼克图道:“机关消息我自己都不知,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去!”说时身形疾划,向场外雪树丛中杳去。
  偌大的广场中,只剩下谢云岳孤零零一人屹立着,饶是他再大胆,也不由心上泛起一阵寒意,较体外切骨奇寒尤甚,他看了躺满一地积尸一眼,再也无勇气看上第二眼,因为地上尸体,几乎一半都是劈去天灵盖,脑髓血液做了一地,凝成糊状,腥臭之气,中人欲呕,惨不忍睹,他双掌往下一按,嗖的拔起两丈高下,施展梯云纵法又是一踹,落在屋顶,闪电飞逝向囚嫣文石屋掠去。
  他一路默默忖道:“方场中一半积尸,难道都是被呼克图‘流云七式”劈死么它?这‘流云七式’不知有何厉害之处,可惜自己未曾目睹,不然倒可资借镜!这呼克图看来似是被一种凌厉的掌力,使脑震荡,丧失一半记忆……”想着,已至石室门首,忙收敛思想,一闪而入,口中唤道:“嫣文!嫣文……”
  顾嫣文喜应了一声,小圆孔中伸出螓首来,问道:“你可问出怎么个出入之法么?”
  谢云岳摇摇头,姑娘目中满露焦急之色,连说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说着,不由自己眼泪直淌。
  谢云岳见她一脸愁容泪痕,忙劝慰道:“嫣文,你稍安勿躁,愚兄定要设法救你出来。”
  顾嫣文螓首急缩而入,只听她在室内急得直跺脚,狠狠骂呼克图。
  谢云岳沉吟须臾,忽掠身在石室小圆孔外,高声唤道:“蔡山主!”
  室内并无回音,他又唤了一声,突然室内起了一声暴喝:“什么人在鬼叫,老夫又未死,要让哭丧似的干么?”
  谢云岳不由心笑,这老头子好大的火气,口中说道:“蔡山主不可误会,在下是受山主门下之邀来搭救你的。”
  室内可是一片沉寂。
  这时,顾嫣文又探出头来,诧问道:“云哥,你在和谁说话呀?”
  谢云岳笑笑,挥了挥手,突然,石室室内又起了嗡然暴喝道:“你是谁?”
  “在下俞云”!谢云岳耸耸肩笑道。
  蔡福在室内沉吟片刻,道:“俞云!你敢是仍怀恨晋祠之事,来此羞辱于我么?”
  谢云岳朗笑一声道:“在下与山主并无丝毫怨隙可言,山主何必耿耿于心。”
  室内又是一片死寂,谢云岳用掌往墙上一贴,探首向窗内寻视着,又见室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他摇摇头又回至顾嫣文之处,手指敲了两下石壁问道:“文妹,你那灵龟剑还在么?”
  顾嫣文答道:“在嘛!”
  谢云岳不由急得跳足,说道:“灵龟剑切金断玉,锋利无比,你怎么不将圆窗劈大点,即可穿窗而出。”
  只听顾嫣文娇笑了一声道:“怎么我竟想不到及此,冤冤枉枉被囚了三天!”跟着一阵金石互击之音,谢云岳眼见室内金蛇晃动,即知姑娘已拔出灵龟剑劈削石壁。
  他立在甬道中,两眼凝视着倒地两个小喇嘛尸体,脑中又在思索呼克图袍襟之血,及失去一半记忆之事,只觉殊为诡异复杂,愈想愈离奇不解……
  陡然,眼前金霞大盛,壁上已开了一个大孔,只见顾嫣文已攀掠而出,缓缓收剑归鞘,面露妩媚欢悦笑道:“你真个说我没想到以灵龟剑出囚么?我是爱惜灵龟剑受损,再者呼克图武功绝卓,不是仗着你教我的九宫正反阴阳步,几乎遭污身之辱。”
  谢云岳朗声大笑后,随手要过灵龟剑,在蔡福所囚之石室小圆窟壁去,刹那间,光华乱闪,火星直冒,金石之声大作。
  灵龟剑本锋利无比,击石成粉,须臾已砍穿了一个大洞,谢云岳与顾嫣文腾身掠入,仗着剑身为华映照,只见蔡福躺在壁角,天灵盖已被击碎,从头以上,血肉模糊一片,琵琶骨上为拇指粗钢索当穿扣住,上有倒须芒刺。
  两人不由面面相观,半晌作声不得,良久,谢云岳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料不到此老性情如此刚烈,闻说我来救他,羞于见我,竟举掌自刃了!早知如此,反不如命智狐陈百城等人前来。”
  顾嫣文越瞧越心惊肉跳道:
  “云哥,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不由分说,拉了谢云岳掠出石室。
  一踏出室外,跃登对面屋顶,只见风劲月迷,寒冽侵肤,那松柏乔枝映在雪地墙角宛如鬼影幢幢,大地一片凄迷、昏暗,呼啸涛声嚣耳,此情此景,真够凄凉。
  蓦然……
  向两人吹来一阵强劲寒风,隐隐带来两声阴恻恻地冷笑,笑声确不大,传入两人耳中,不由得透脊骨冒上一阵寒意。
  两人大惊,倏然扭转身形,目光至处,只见距身前三丈远处,屋顶石梁上并肩立着两个骨瘦嶙峋的灰衣僧人,头顶戒疤深陷,同是一张颧骨高突的瘦脸,昏夜之下,瞧不清孰彼孰此,但觉四只枭眼,一瞬不瞬地注视在他们两人脸上。
  这两个僧人神情阴森、恐怖、顾嫣文不禁掩身在谢云岳身后。
  谢云岳见他们无声无息地随着身后,自己一点都未曾发觉,他知道这两人必是武功诡异之辈,强压制面上惊诧愤怒神情,说道:“两位是谁?为何跟踪在下身后?”
  那两灰瘦骨僧人一言不发,同时倏然伸拳,向谢云岳的胸前抓来,三丈距离,一晃而至,诡疾无伦。
  谢云岳只觉两僧手法看似平庸,骨子里其实玄奥无比,无论避向何方,均在两手阴寒笼罩之下,自已“玄天七星步”估量可以脱出,但身后的顾嫣文难逃毒手,情势危殆,暗哼一声,两手倏分,向来掌撞去。
  一片潮涌如山劲风打出,只见两僧人惊噫了一声,身形倏然而动,朝谢云岳身后掠去,瞬眼不见。
  谢云岳大掠,生恐顾嫣文遭了毒手,迅快纵身,在这一刹那间,只听得顾嫣文一声娇喝,青朦朦光华惊天腾起,旋而见两僧一只手掌向飞剑尖,另五只鬼指飞向顾嫣文皓腕。
  他再也顾不得明亮大师之戒,严戒他施展“轩辕十八解”手法,心知今晚遇上两僧,为从来未见之高手,双掌十指迅若电光石火飞出。
  “轩辕十八解”诡异无比,一分之胜,两手拾指已分搭在两僧手腕上,就在一扣之际,两僧哼了一声,手臂滑溜脱出,随风晃开两丈。
  只见两僧双眼睁得铜铃大,暗暗惊奇此少年身手如此高绝,此刻,他们心存戒惧之心,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凝视着谢云岳。
  顾嫣文先前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怒骂道:“云哥,这两个秃驴如此的可恶,快点解决了他们吧!”
  这两句话听在两个灰衣瘦鬼僧人耳内,不由神情激动,额骨高张,同时阴恻恻地说道:“老衲生平在手下解决的人无数,人未听说有人解决老衲的,只凭这两句话,就该戮杀。”
  谢云岳不禁大为惊异,而两僧不但形象一样,而且说话也是共一心意,闻言冷冷说道:“你们觉得被骂得不忿,只怪你们盲目生事惹非,我只问你们来这布达拉寺中,就为的是找区区在下么?”
  两僧闻言一怔,又阴恻恻说道:“你可曾见到迎佛坪上,狼藉零乱的一片尸体么?”
  谢云岳点点头说道:“嗯,见是见到,莫非都是你们所杀么?”
  两僧也不理这句问话,紧接着说道“你可曾见到呼克图么?”
  谢云岳道:“不错,方才见过,如今不知跑到哪能里去了?”
  两僧随即发出一声刺耳尖笑,同声道:“那么你定是呼克图邀来的帮手?”
  谢云岳不由厉声道:“你们不要胡乱诬指,呼克图与我们陌路平生,为什么要帮他!因……”,说话之时,忽见两僧两眼侧机远方,似为物所吸引,不由倏然止口,循向而窥,隐隐只见寺外一处峰腰上,剑芒涌现。
  两僧喉间吐出:“呼克图……”三字,身形倏然前飘,划空疾逝,两条枯瘦身形,瞬即消失在那昏茫月色之中。
  谢云岳风快地拉着顾嫣文的手腕,低喝道:“文妹,我们也去!”
  两人去势宛如云奔,两僧也是风疾无比,只见两僧向那参天大松上腾去,踏枝而行。
  谢云岳拉着顾嫣文从侧向疾跃,隐在一块凸出岩石之后,目光落处,不禁倏然一惊,但见呼克图手持长剑屹立,那宽大黄色袈裟,在轻风中振荡猎猎出声。
  在呼克图身后围着六人,那是神剑羽士金一鹏、智狐陈百百城等。
  只见神剑羽士金一鹏脚下不丁不八,身影微弓,两手一上一下交叉执着两柄缅剑,全神贯注在呼克图手上,那薄如蝉翼的剑身,只在轻风中上下波动,闪出蓝汪汪耀眼光芒。
  谢云岳心想:“只要那两僧人不暗中出手,自己且隐此处,瞧瞧呼克图流云七式与金一鹏的万花夺锦剑法,有何诡异凌厉之处,眼见金一鹏那‘白虎踞座’的立式,暗暗赞叹道:“该人真个不凡,看来深得点苍剑学中三昧,只瞧他那柄缅剑晃动不停,蓄势不发,暗含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玄机。”
  只听金一鹏大喝道:“呼克图,你怎不展出你那名震武林之‘流云七式’?”
  呼克图一脸茫然之色,目光呆滞,喃喃自语说道:“流云七式?流云七式……哈哈,我想起来了,流云七式,剑身倏然而动,由左划空而右,震腕一抖,只见了匹练光华中,跃出十数点寒星,分刺金一鹏全身重穴,满空均是刺耳锐啸。
  金一鹏料不到呼克图竟不打招呼倏然过招,几乎手忙脚乱,忙晃身撤出两步,手中双剑抖得笔直,只见他双剑疾划一个小剑圈,一抖之间,散出千百点银芒寒星,闪电击去,宛如焰火,散出金花万点。
  谢云岳瞧得仔细,只觉金一鹏抖出寒星,人身之百六十大穴无不在笼罩之下。
  叮叮救声金铁乱鸣,呼克图与金一鹏一触而开。
  呼克图仍是满面茫然之色,金一鹏一声冷笑,猛一矮身,倏地拔起两文多高,人在凌空,双剑又是无数耀眼光芒的金花罩下。
  呼克图一动不动,对那凌空压下的剑势,恍若无睹,顾嫣文看得不由惊叫出口。
  眼看金一鹏凌空诡异的“万花夺锦”,剑势即将压体,突然,呼克图飞快一掌迎头击去,只是一阵金铁乱鸣,眨归之间,呼克图已攻出三招,将金一鹏落下的身形,连迫退三步,隐在石后的顾嫣文这时低声说道:“云哥,奇怪,你看那??克图攻出剑势,只是一式,方向不同而已,那是什么流云七式。”
  谢云岳目注着呼克图的剑式上,摇头道:“此人不知是何故,神智昏乱,丧失记忆,一连两式出剑,均是一招“排云奔电”,武功之道,首重功力,与时俱增,熟能掩拙,若非呼克图记忆丧失,金一鹏虽然“万花夺锦”剑学何等到玄诡精奇,究竟功候尚浅,早败在呼克图手下了。”
  顾嫣文意似不信,妙目凝注场上,只见金一鹏双剑涌起银花点点,左右飞动,攻向呼克图全身要穴,委实精堪绝伦,但仍然为宛酒呼克图一式“排云奔电”逼开。
  耳中只听得雷奔风飙一片轰隆怒啸之音,不绝于耳,剑光及处,松枝柏叶宛似骤雨般洒落,迷朦寒月之下,顿成奇景。
  顾嫣文瞧了半刻,双目露出迷惑不解神色问道:“呼克图怎么会记忆丧失,云哥,你知道么?”
  谢云岳摇头表示不知,忽面露惊容,俯身抓起一把冰雪,向林外分作三次激射打出,顾嫣文愕然不解……
  智狐陈百城立在场外与神剑羽士金一鹏掠阵,眼角忽瞥见了一团白影星射打来,蓦然一惊,伸手疾探,一把抓住,只觉触血手冰冷彻骨,一点劲道均无,放掌急瞧,见是一把冰屑,心中微讶之际,又是一团白影打来,忙侧身闪,两臂微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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