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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贡,倒不能不去征伐。”
公元前712年,郑庄公打算去打许国。他做了一面锦缎的旗子,上面绣
着“奉天讨罪”四个大字,那就是说,奉了天王的命令去征伐有罪的人。这
面大旗长一丈二尺,宽八尺,旗竿有三丈三尺高,插在一辆兵车上,当做旗
车。郑庄公下命令说:“谁能拿着这面大旗走的,就派他当先锋,这辆兵车
赏给他。”
命令刚一下去,就有一位黑脸膛、浓眉毛、满脸胡子的将军上来说:“我
能!”郑庄公一瞧,原来是瑕叔盈'瑕xiá;盈yíng'。瑕叔盈一手拔起旗竿,
紧紧握住,朝前走三步,往后退三步,又把大旗插在车上,连气也不喘'chu
ǎn'。将士们见了,大声叫好。瑕叔盈正要把车拉走,又来了一位红脸长胡须
的大汉,把他一挡,说:“光是拿着走三步,不算希罕。我能拿着大旗当长
枪耍!”大伙儿一瞧,原来是颍考叔。他拿起旗竿,左抡右转,一会儿前,
一会儿后,耍得那面大旗扑噜噜扑噜噜地直响。看的人惊讶得伸出了舌头,
都缩不回去。郑庄公格外高兴,他夸奖着说:“真是老虎一样的将军,当得
起做先锋,车给你!”话刚说完,又出来了一位挺漂亮的少年将军,就是公
孙子都。他是个贵族,骄横惯了的,一向瞧不起颍考叔,说颍考叔是平民出
身的大老粗。子都指着颍考叔吆喝'吆yāo'一声,说:“你行,我就不行?
车留下!”颍考叔见子都来势凶猛,再说郑庄公已经说过把车给他了,他就
一手拿着旗子,一手拉着车,飞快地跑开了。子都骂他不讲理,拿着一枝方
天画戟'jǐ'直追上去。郑庄公赶紧叫大臣把他劝回来,子都才住了手,嘴里
还咕噜着:“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懂规矩的东西!”
郑庄公说:“两只老虎不可相争。你也别生气,我自有道理。”说着,
另外备了两套车马,一套赏给子部,一套赏给瑕叔盈,也没派颍考叔的不是。
这时候,公子吕死了,郑庄公格外爱惜这几个将军。子都争了面子,也就不
说什么了。颍考叔本来是个直心人,隔了一宿,早把抢车的事忘了。大伙儿
还跟往常一样地练兵,准备去打许国。
到了七月里,郑庄公拜颍考叔为大将,子都和瑕叔盈为副将,率领大军
去打许国。公孙子都嘴上不说,心里很不服气。他跟颍考叔肩膀一边齐,已
经够别扭了,怎么能在他的手下呐?他就自己带领一支兵马,不听颍考叔的
指挥。颍考叔是主将,格外卖力气。交战的时候,他杀了许国的大将,立了
头功。许国的兵马逃进城去,再也不敢出来了。大伙儿兴高采烈地围攻许城。
颍考叔叫士兵们挖土挑土,要在城墙下堆个小土丘。城上射箭,扔石灰;城
下挑土,堆小丘,斗争得万分激烈。没多久工夫,小土丘已经堆得有城墙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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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儿高了。颍考叔拿着一面大旗,往土堆上飞似地跑去,象跳高似地那么一
蹦,一下子跳上了城头。子都一见颍考叔上了城头,怕他又立大功,一般子
嫉炉的火焰在他心头烧着,再也压不下去,就在人堆里对准颍考叔,偷偷地
放了一支冷箭,正射中后心。颍考叔连人带旗子,一个跟头从城头上摔了下
来。瑕叔盈见了,还当他是给敌人打死的,气冲冲地拾起那面旗子,也象颍
考叔那样一蹦,跳上了城墙,回身揭晃着旗子。那些士兵一瞅见,大伙儿吆
喝着,全上了城头,杀了许国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郑国的大军涌进城去。
许国的国君扮作老百姓,早已逃了。
颍考叔一死,子都率领着大军得胜回朝,还把颍考叔的功劳全都算在自
己身上,这风光就不用提了。郑庄公赏赐有功劳的将士,子都得了头功。郑
庄公赐给他许多金子和绸缎,还让他做了大将。
郑庄公想起老虎似的将军颍考叔,很难受地问子都:“颍考叔是怎么死
的?”子都听了,一愣'lèng',脊梁上好似倒了一桶冰水,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我想准是给给给敌人射死的。”郑庄公见他说话吞吞吐吐,心里起了
疑。他也模模糊糊地听人说,颍考叔是给本国人射死的,要不,那支箭怎么
能由后心穿进去呐?他想:“要是本国人的话,谁是他的仇人呐?也许是跟
他夺过车的公孙子都吧?可是他哪儿能干出这种事来呵?大丈夫不能暗箭伤
人。不,不能是他。”他就叫人上供,诅咒'诅zǔ'那个射死颍考叔的人。当
时人都迷信,这么一上供一诅咒,将士们不由得互相猜疑起来。公孙子都见
到大伙儿全都愁眉苦脸,心里别别扭扭的,他也只好跟着人家愁眉苦脸,跟
着人家假装诅咒那个害死颍考叔的人。他一听到有人怀疑是这个人,有人怀
疑是那个人,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好象别人都在讥笑他,他一闭上眼睛,
就见颍考叔向他笑,笑他是个胆小鬼,笑他冒功领赏,不敢见人。他睁开眼
睛四周围盯着别人,别人都变成了颍考叔,默默无声地瞪着他。他吓得直发
抖。大伙儿诅咒,他受不了,大伙儿猜疑,他更受不了,要天天这么下去,
还不如干脆死了呐。他就上郑庄公跟前直说:“颍考叔是我射死的!”说着
就自杀了。大伙儿这才知道颍考叔死得冤。没想到公孙子都外貌长得这么漂
亮,内心可这么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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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鲍之交
郑庄公是个很能干的国君,郑国又很强,当时有不少诸侯国,象:齐、
鲁、宋、卫、陈等'齐,国都在山东临淄;鲁,国都在山东曲阜;宋,国都在
河南商丘;卫,国都在河南淇县;陈,国都在河南淮阳;淄 zī;阜fù;淇
qí'都跟他有来往,尊重他的意见,连周朝的天王都怕他三分,拿他没奈何。
可是他一死,四个儿子抢夺君位,闹得郑国没有一天能过太平的日子。大儿
子刚即位,老二把他轰走,老二做了国君,老三又把他杀了。正好齐国的国
君齐襄公'襄xiāng'打算扩张势力,他杀了老三,立老四为国君。郑国就这
么越来越衰弱下去了。
那个齐襄公又凶恶又荒唐。他对外侵占别的诸侯国,对内压迫老百姓,
连他自己的两个兄弟都逃到别的国家避难去了。他那两个兄弟是两个母亲生
的,一个叫公子纠'jiū',母亲是鲁国人,就躲在鲁国姥姥家。一个叫公子小
白,母亲是莒国'在山东省莒县;莒jǔ'人,就躲在莒国姥姥家。两个公子各
有一个师傅。公子纠的师傅叫管仲,公子小白的师傅叫鲍叔牙。管仲和鲍叔
牙是中国古时候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有句成语叫“管鲍之交”,这个典故就
出在这儿。
管仲和鲍叔牙两个好朋友一块儿做过买卖,一块儿打过仗。买卖是合伙
的,鲍叔牙有钱,本钱出得多,管仲家里穷,出的本钱少。赚了钱呐,本钱
少的倒多拿一份。鲍叔牙手下的人不服,说管仲“揩油”。鲍叔牙帮着管仲
说:“没有的话,他家里困难,等着钱使,我乐意多分点给他。朋友嘛,应
当互相帮助,有的帮助没有的,这有什么奇怪呐?”说起打仗,更得把人笑
坏了。一出兵,管仲能排在后头他就排在后头,退兵的时候,能跑在前头他
就跑在前头。人家说他贪生怕死。鲍叔牙又替管仲分辩,说:“谁说管仲贪
生怕死!他为的是母亲老了,又多病,不能不留着自己去奉养她。照实说吧,
象他那么勇敢的人天下少有。你们当他真不敢打仗吗?”管仲听见了这些话,
就说:“唉,生我的是父母,了解我的,只有鲍叔牙!”
公元前686年,管仲带着公子纠逃到鲁国,鲍叔牙带着公子小白逃到莒
国。不久,齐国发生了内乱,有一帮人杀了齐襄公,另外立了国君。第二年
春天,齐国的大臣又杀了那一帮人和新君,派使者到鲁国来迎接公子纠,请
他去做国君。鲁国的国君鲁庄公亲自出兵护送公子纠和公子纠的师傅管仲到
齐国去。管仲对鲁庄公说:“公子小白在莒国,离齐国近,万一他先进去抢
了君位,那就麻烦了。好不好让我先带领一队人马去挡住那一头?”鲁庄公
同意了。
管仲带着几十辆兵车赶紧往前走,到了即墨'在山东省即墨县',一打听,
才知道莒国的兵马在吃一顿饭的工夫之前就过去了。管仲一想:“哎呀,公
子小白真的跑在头里了,那还了得?”他就使劲地往前追,一气儿跑了三十
多里,真给他追上了。两个师傅和两国的兵车就碰上了。管仲瞧见公子小白
坐在车里,就跑过去说:“公子上哪儿去呀?”小白说:“回国办丧事去。”
管仲说:“有您哥哥,您就别去了,省得叫人家说闲话。”鲍叔牙虽说是管
仲的好朋友,可是他为了自己的主人,就睁大了眼睛说:“管仲!各人有各
人的事,你管得着吗?”旁边的士兵们挺凶地吆喝着,好象就要动手似的。
管仲不敢多说,退下来了,偷偷地拿起弓箭,对准了公子小白,“嗖”地一
箭射过去。公子小白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在车里。鲍叔牙赶紧去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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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儿一见公子直挺挺地躺在车里,眼看活不成了,全哭了起来。管仲急急忙
忙带着人马逃跑。跑了一阵,想着公子小白已经给射死了,公子纠的君位稳
了,就不慌不忙地保护着公子纠回到齐国去。
谁知道公子小白并没有死。管仲这一箭,恰巧射中他的带钩,他吓了一
大跳,又怕再来一箭,故意大叫一声,咬破舌头,口吐鲜血,倒在车里。等
管仲走远了,他才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鲍叔牙叫人抄小道儿使劲地跑。
管仲还在路上,他们早已到了都城临淄了。鲍叔牙跟大臣们争论着要立公子
小白。有的说:“已经派人上鲁国接公子纠去了,怎么可以立别人呐?”有
的说:“公子纠大,照理应该立他。”鲍叔牙说:“齐国连着闹了两回内乱,
这会儿非立一位顶有能耐的公子不可。要是让鲁国立公子纠为国君,鲁国准
得以恩人自居,以后齐国还得听鲁国的了。这怎么行啊?”大伙儿听了这活,
觉得也有道理,就立公子小白为国君,就是齐桓公'桓huán',一面打发人去
对鲁国说,齐国已经有了国君,请别送公子纠来了。可是鲁国的兵马已经到
了齐国地界,齐国就发兵去抵抗。鲁庄公就是泥人儿,也有土性子,这一气
呀,可就跟齐国打起来了。没想到打了个败仗,鲁国的大将差点儿丧了命。
鲁国的兵马败退下来,齐国还夺去了鲁国的一大片土地。
鲁庄公吃了败仗,正没法儿收拾,齐国又打上门来了,要鲁国杀了公子
纠,交出管仲,才跟以前一样地和好,要不,决不退兵。齐国多强啊,鲁国
没有法子,都依了,就逼死了公子纠,拿住管仲。鲁国的谋士施伯说:“管
仲本事大,别放他活着回去。”齐国的使者央告说:“他射过国君,国君要
报一箭之仇,非亲手把他杀了不能解恨。”鲁庄公只好把管仲装上囚车,连
同公子纠的人头交给了齐国的使者,让他押回齐国去。
管仲在囚车里想:“让我活着回去,那准是鲍叔牙的主意。鲁君勉勉强
强把我交给了使者,可是谋士施伯是不同意的。万一鲁君后悔,派人追上来,
那怎么办呐?”他就在路上编了一支歌儿,教随从的人唱。他们一边唱,一
边赶路,越走越带劲,两天的路程一天半就走了啦。赶到鲁庄公真后悔了,
再叫人追上去,他们可早出了鲁国地界了。
管仲到了齐国,好朋友鲍叔牙亲自到城外来迎接他,还把他介绍给齐桓
公。齐桓公说:“他拿箭射我,要我的命,你还叫我用他吗?”鲍叔牙说:
“那会儿他是公子纠的人,自然帮着公子纠。论本领,他比我强得多。主公
要是能够用他,他准能给您做大事,立大功。”齐桓公完全听他师傅的话,
拜管仲为相国'相当于后来的宰相',鲍叔牙反倒做了他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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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气
齐桓公拜管仲为相国的消息传到鲁国,鲁庄公气得直翻白眼。他说:“我
当初真不该不听施伯的话,把管仲放了。什么射过小白,什么要亲手杀他才
解恨。他们原来把我当做木头人儿,捏'niē'在手里随便玩儿,随便欺负,根
本就没把鲁国放在他们的眼里。照这么下去,鲁国还保得住吗?”他就开始
练兵,铸造兵器,打算报仇。齐桓公听了,想先下手,就要打到鲁国去。管
仲拦着他说:“主公才即位,本国还没安定,列国还没交好,老百姓还不能
安居乐业,怎么能在这会儿去打人家呐?”齐桓公可正为着刚即位,想露'lòu'
一手,显得他比公子纠强,好叫大臣们服他。要是依着管仲先把政治、军队、
生产一件件都办好了,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呐?公元前684年,齐桓
公就拜鲍叔牙为大将,带领大军,一直在鲁国的长勺'古地名;勺shào'打过
去。
鲁庄公气了个半死,脸红脖子粗地对大臣们说:“齐国欺负咱们太过分
了!施伯,你瞧咱们是非得拚一下子不可吧?”施伯说:“我推荐一个人,
请他来带兵,准能对付齐国。”鲁庄公急着问他:“谁呀?快去请他来!”
施伯说:“这人姓曹名刿'guì',从小跟我交好,挺有能耐,文的武的全行。
要是咱们真心去请他,他也许肯出来。”鲁庄公马上派施伯去请曹刿。
施伯见了曹刿,把本国被人欺负的事说明白了,一定要他出来给本国出
点力气。曹刿是个平民,家里又穷,笑着说:“怎么?你们做大官、吃大鱼
大肉的,还要跟我们吃野菜的小百姓商量大事吗?”施伯陪着笑说:“好兄
弟,别这么说了。国家要紧,全国人的性命要紧!”他一死儿地央告,怎么
也得请曹刿帮助国君过这道难关。曹刿见他这么诚恳,就跟着施伯去见鲁庄
公。鲁庄公问他怎么能打退齐国人。他说:“全国上下一心,就能打退敌人。
至于到底怎么打,那可说不定。打仗是个活事儿,要随机应变,没有一成不
变的死法子。”鲁庄公信任施伯,也就相信曹刿有本领,当时就拜他为大将,
带着大军一块儿上长勺去抵抗齐兵。
他们到了长勺,扎下军营,摆下阵势,远远地对着齐国的兵营。两国军
队的中间隔着一片平地,好象是一条很宽的干了的大河,两边的军队好象是
挺高的河堤。只要两边往中间一倒,就能把这条河道填满。鲍叔牙上回打了
胜仗,知道对面不敢先动手,就下令打鼓,准备冲锋。
鲁庄公一听见对面的鼓声响得跟打雷似地,就急着叫这边也打鼓。曹刿
拦住他说:“等等。他们打赢了一回,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咱们出去,正合
了他们的心意,不如在这儿等着,别跟他们交战。”曹刿就下令,不许嚷,
不许出去,光叫弓箭手守住阵脚。齐兵随着鼓声冲过来,可没碰上对手,瞧
瞧对方阵势稳固,没法打进去,就退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齐兵又打鼓冲锋。对手呐,好象在地下扎了根似地动也不
动,一个人都没出来。齐兵白忙了半天,人家不跟你打,使不出劲儿去,真
没有意思,嘴里直唠叨。鲍叔牙可不灰心,他说:“他们不敢打,也许是等
着救兵呐。咱们再冲一回,不管他们出来不出来,一直冲过去,准能赢了。”
这就打第三通鼓了。齐兵已经白冲了两次,都腻烦了。他们以为鲁兵不敢交
战,冲出去有什么用呐。可是命令又不能不依,去就去吧,大家都懒洋洋地
提不起劲儿来。谁知道对面忽然“咚咚咚”鼓声震天价响,鲁国的将士“哗”
一下子都冲出来,就跟雹子打荷叶似地,把齐国的队伍打得粉碎。齐兵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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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逃,鲁庄公就要追上去。曹刿说:“慢着,让我瞧瞧。”他就跳下车来,
查看了一回敌人的车轮子印,又跳上车去,一手扶着横档往前细细瞧了一回,
才发命令说:“快追!一直追上去!”就这么追了三十里地,得着了好些齐
国的兵器和车马。
鲁国打了个大胜仗。鲁庄公可不明白,他问曹刿:“头两回他们打鼓,
你为什么不让咱们也打鼓?”曹刿说:“临阵打仗全凭一股子劲儿。打鼓就
是叫人起劲儿。打头一回鼓,将士顶有劲儿,第二回就差了。第三回就是鼓
响得怎么厉害,也没有多大的精神了。趁着他们没有劲儿的时候,咱们 ‘一
鼓作气’打过去,怎么不赢呐?”鲁庄公和将士们都点头,可是大伙儿还不
明白人家逃了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