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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时候，他们四个就产生了新的想法。
当然，他们所想不是建设神界。
“建设”这个词，在神灵的基因中就不存在。神界赋予他们的是从出生起就拥有的进食**。
没有想到建设，他们四个想到的是“可持续化发展”。
不用辛苦地寻找新食物来源，不用警惕其他神灵的攻击，占据一块土地，就此不愁吃喝。
从这点来说，他们的想法和神界的位面意志差不多。
这个想法的根源也不知道该算是来自神界的位面意志，还是看多了凡人畜牧业的发展，由此产生了灵感。
只不过，在大多数神灵还在“茹毛饮血”的时候，他们四个的想法有些可笑，而且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养殖凡人。
“用文明社会的政治理念来说，这就是没有经济基础。”洛神分析道，“我们当时能控制的下界位面太少了，当时的凡人也没有到现在这样的文明程度。虽然有了氏族部落，形成了一些团体，甚至有些位面中建立了国家，可是他们的人数太少，他们的想法也很单纯，灵魂强度依然很低微。数量和质量上都不能满足我们的进食需要。”
就像现代人穿越到原始社会，也不可能一过去就开展工业革命，跳跃着进入信息化时代，再步入探索宇宙，建立宇宙文明，一跃成为s级科技属性的位面。
那种“茹毛饮血”的生活必须得继续，否则就是死。
他们圈出了特殊的下界位面作为试验田，可结果并不如人意。
那时候的想法顶多算是启蒙，而且是很多神灵都有想到，也都发现失败了的主意。
时间流逝，下界位面发展，神灵也越来越多。
终于，他们最初的设想有了能够实现的基石。
所谓的旧时代，这时候才算是真正拉开序幕。
圈地，繁殖，争抢更为肥沃的土地、更加优质的凡人资源……有了一个基地存在，神灵碰面之后，也不可能选择放弃偌大基业，直接逃跑，只能正面对决。
竞争变得愈发残酷。
“彻底爆发战争之后，我们四个偶然间再次碰面。”
那时候，他们四个已经是众神中名气颇为响亮的一批人。
比起其他神灵，他们从起跑线开始就有优势那个被瓜分的神灵成为强大神灵的代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他们四个碰面之后，并没有直接开战。
单打独斗所带来的风险已经在其他神灵身上验证过了。
他们自然而然地结成了同盟。
“那时候同盟只是一个简单的约定。在有人进犯的时候，我们四个共同抵御，在需要扩张的时候，也是一同出击。”
这好处不言而喻。
就像是任何时代、任何行业的开端，能赚到第一桶金，成为头一个吃螃蟹的人，只要接下来谨慎行事，再加上一点头脑和运气，就足够保证最初的优势一直延续下去。
“在战况越发激烈，许多神灵都陨灭之后，零提出了一个想法。”洛神掠过了旧时代的那些战争，说到了关键点，“他想要抹消神界的位面意志。”
姬如月听到这里，才露出了惊愕之色。
“是的，”洛神点头，“最先被抹掉意志的位面，就是神界。”
那是第一个被抹掉意志的位面。
没有意志的位面就相当于一个单纯的空间，这在位面战争中，会很吃亏。
但神界从来没有介入过任何位面战争。它本身就是一块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从未发展过自身，甚至都没有形成过大多数下界位面会出现的宇宙星空。
它唯一做的就是诞生新的神灵，给神灵提供力量，同时，也将自己不断掠夺的理念灌输给神灵。
时之镜认为，这样的位面意志毫无必要，甚至阻碍了神灵的发展。他也不愿意被这样没有思想的东西掌控，捏住神灵的力量源泉。
在众神打得激烈，每天都有神灵陨灭的时候，他们四个偷偷离开了自己占领的位面，反攻了空无一人的神界。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众神黄昏（95）
抹杀位面意志，这听起来就让人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就好像打人容易，就是打死人，那也有许多方法，但如何将人一下子弄成脑死亡，身体不缺胳膊断腿，至少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就让人不知所措了。
不过，神灵毕竟是神灵。
参加了多年的战争，让那么多位面毁于一旦，或者成为死地，他们和位面意志打交道的机会太多了。
神界的位面意志，也只是位面意志，不是什么陌生的新生命体。
就其本质而言，不过是更加庞大的灵魂，位面是它的身体，因为过于庞大，比起其他物种的灵魂，它们更加迟钝，无论是灵魂还是**，都反应很慢，行动力有些不足。
时之镜逼出了神界的位面意志，四个神灵就如第一次合作一般，将它吞噬掉。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在众神一无所觉，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们已经吃掉了神界的位面意志，成为了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存在。
之后的卷土重来就变得简单。
神界位面意志庞大的能量也给了他们四个无与伦比的优势。
“和所有位面建立联系，压制它们，将它们纳入一种管辖体制中，接着就是结束神灵之间的战争，让所有神灵都接受这种统一的制度。”洛神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讲述那段漫长的战争历史。
旧时代的历史中也缺少年份记录。事实上，直到新时代到来，神元历出现，神界才有了一个日期和时间的记录。
“我也不知道那用了多久。那时候我们做的事情很多。要和神灵对战，要拉拢可以拉拢的神灵，劝说他们，给他们讲解我们的理念，消灭冥顽不灵的反对者，应对攻击。还要将所有下界位面收入囊中。这是最麻烦的。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下界位面，也没学会运用位面意志的力量。摸索的过程用了很久，渐渐变得得心应手之后，效率才提高。”
从漫无目的地盲目搜索新位面，变成了一旦有新位面诞生，就自动被神界连接上，灌输最基本的想法。
比起统一一片地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乃至于统一一个宇宙、一个位面，他们四个的工作无疑更加艰辛困难。
这种统一最终实现，也意味着新时代的到来。
然而，这不是终点。
“你应该知道，许愿制度建立之后，神界也有过好几次变革，众神的纷争变得比较平和，对凡人的吞食、对位面的影响也变得更加克制。”
旧时代那种一口气吞掉一个位面所有凡人，让位面变成死地，或者一次战斗就随手拿位面武器，习以为常地用位面攻击对方，这些事情都已经成了遥远的历史。
但神灵依旧是神灵。
这种生物的本能就是不断进食，提升力量。
没有感情，没有仁慈。
在许愿制度执行过程中，神灵形成的不同性格、不同兴趣爱好，那也不过是表象。
神灵还是那些神灵，本质上来说，他们对下界位面和凡人的生死毫不关心，对神界的发展、其他神灵的存亡也不在乎。
就是从形态上来说，他们不管怎么变化，他们的本质依然是不死不灭的灵魂体，不像其他生物，有固定的形体。
“零和一觉得这样很没意思。许愿制度时间久了之后，神界和下界位面的关系变得紧张。七大位面的爆发，你也经历过了。抹杀位面意志，只是一个暂时的解决办法。这点，也是之前就有过计划的。”
洛神没有说创世神协议，但其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让姬如月明白，从来就没有创世神，他们四个就是掌控神界和下界位面的创世神！
而对于抹杀其他位面的意志，他们四个早有计划。
他们不需要神界的位面意志，也不需要其他位面有这样的意志。
但他们不能将所有凡人的自我意识一并抹杀，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牲畜。
一方面是因为“无趣”，混沌神和debuff之神就很喜欢不同的凡人，看凡人不同的人生，看他们创造的不同位面，对他们来说是乐趣；洛神只喜欢那些他创造的神奇物种，那其实也算在凡人之中，从这点来说，他也反对抹杀凡人的自我意识；至于时之镜，情感上对此无所谓，但理性思考，如果凡人没了自我意识，许愿制度也无从谈起，就需要建立神界新制度了。
另一方面，这种自我意识也是灵魂强大的证明。原始社会中那些头脑简单的凡人灵魂弱小，就是因为缺少自我意识，他们的思想太简单，简单地只想着如何生存，灵魂得不到壮大。神灵想要充沛的食物来源，质量差劲的灵魂肯定不合适。
“根据过去的经验，零和一推出一个结论。迟早有一天，凡人们会大规模发现神界和神灵的存在。像是七大位面这样的抵抗和反击将会发生。可能是在无数年之后，可能规模不是那么大，无法对神界众神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是，这种趋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避免的。”洛神说道。
神灵站在所有物种的顶端已经太久了，久到几乎从所有位面和生物诞生之初，他们就是食物链的顶端。这种初始期间就获得的巨大优势积累到现在，已经堪称恐怖。
神灵唯一的敌人只有神灵自己。
凡人的攻击不会造成神灵灭亡，不会将神灵从食物链顶端踢下来。比起位面意志，凡人的联合根本谈不上威胁。
零和一却从中发现了乐趣。
“他们灭亡不了众神，但能杀死神灵。死气沉沉的神界需要一点活力。”洛神淡淡说道，“另外，他们也厌烦了持续了七千多年的许愿制度，厌烦了这其中的束缚和死板。”
姬如月浑身战栗，她下意识在脑海中调出了众神黄昏的场景，又看向了洛神。
“众神黄昏不过是之前想到的一个小游戏。他们还在思考是不是有更好的主意。七大位面爆发，位面意志不得不提前被全面抹杀。零自身出了问题，一趁机推动了原本的计划。现在，真正的众神黄昏将到来。”洛神对上了姬如月的眼睛，“神界的所有势力会被重新洗牌，许愿制度将被改变。除了我们四个，所有神灵都会被扔到新的起跑线，和凡人一起竞争。”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众神黄昏（96）
这应该是所有神灵之前都没想到的。
神界真正的执掌者，规则的制定者中，两票赞同，两票弃权，早就决定了全面变革的计划。
原因，就是肤浅幼稚的“现在没劲，想要更有意思”。
比起只知道吞食灵魂，提升力量的众神，他们四个的确是拥有了一点新奇的东西。
时之镜和混沌神是变革的大力推行者。
洛神和debuff之神对此毫不在意，爱怎样怎样。
意外的是，姬如月这个变数出现在了洛神的视野中，让完全不懂感情的神灵动心。
紧接着，洛神和时之镜发生了博弈，生出了默契。
时之镜对于神灵新奇的变化乐见其成。
洛凌的出生，让他和混沌神想到了新主意。
洛神和debuff之神继续投弃权票。
可是，事情的发展再次起了变化。
时之镜的怦然心动，混沌神精神分裂到了不得不治疗的晚期。所有事情撞在了一起，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众神黄昏已经完全由混沌神来控制了。我不知道他的那些人格达成了什么共识，制定了什么计划，但现在看来，他要趁着时之镜死亡，将变革彻底执行完毕。”洛神说道。
“你就由着他那样做？”姬如月感到难以置信。
“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情。我们三个的地位不会改变，这是由力量决定的。我可以保住你。他也不是那种毁灭世界的疯子。就倾向来说，比起神灵，他更偏向凡人。零反倒是最漠视凡人的那一个。”洛神坦然说道。
时之镜嫌弃神界死气沉沉，毫无乐趣。
甚至故意挑起争端，让自己“被杀”。
他与自然神的纷争没有那么多内幕，也不涉及什么重要关键，只不过是无聊中的把戏。
就是他们四个计划找人代言创世神，时之镜挑选了魅惑之神来培养，也是在这一目的下的一种尝试。
毕竟，完全执掌规则，拥有绝对权力的同时，也意味着少了惊喜。
放出部分权利，就能带来新鲜感，时之镜对此绝对赞成。
可是，这个计划也失败了。
魅惑之神不适合成为创世神，即是成为了创世神，也不能给时之镜想要的惊喜。
洛凌对时之镜来说，反倒是意外之喜，却也带来了意外的麻烦。
另一个支持变革的混沌神则是认为应该更大发挥凡人的力量。他能对于模仿凡人乐在其中，导致自己都精神分裂了，对烦人的喜爱不言而喻。就像是洛神喜欢自己创造的那些生物一样。
两人最开始是有大致相同的目的，还有小分歧需要解决，也需要想出让两人都满意，让神界能维持下去的办法。
这很困难。
这么多年，两人都毫无头绪，只能尝试各种事情。
等到这种僵局被洛凌打破，混沌神趁时之镜的死亡，抢到了绝对的话语权。
他能随心所欲地制定新规则。洛神和debuff之神对此全无所谓。
现在，神界，包括下界位面的真正掌权者就是唯一的了。
“那个奖励呢？洛凌会复活时之镜。”姬如月说道。
“一敢动手，说明已经制定好计划了。零即使没死，他只要阐明自己的计划，零也会同意。可能是某个人格发生了问题，让他选择了这种做法。”洛神不太确定地说道。
混沌神人格分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越来越严重。
老实说，他们都不清楚混沌神究竟有多少人格。
虽然那些人格在大事情上都和主人格保持统一，就比如这次的变革计划，肯定所有人格都支持的，但不同人格会有不同的处理办法。
就目前的情况，洛神可以断定，推行计划的时候，在外表现的人格不是混沌神的主人格，而是某个激进性格的人格。
放任时之镜死亡，用众神黄昏给时之镜复活的机会，强行推进变革，甚至将剩余的十大神灵一股脑地推进众神黄昏中，还设计出来凡人杀死神灵的一幕……
洛神心想：这不是一个激进性格的人格在行动，是多个激进性格的人格轮流占据了主动权。
混沌神突然想要解决掉人格分裂问题，肯定也是因为这种变化。
“你早就知道，之前也没和洛凌说？”姬如月咬牙切齿。
“我也没猜到他会极端成这样。”洛神无奈，“以前掌握主动权的人格是轮流互换，而且频繁更迭的。”
要不是如此，神界变革的进度和他们创世四神的关系也不可能保持平衡那么多年。
混沌神的人格分裂，之前根本没有造成任何恶劣影响，没影响到他自己，也没影响到其他神灵。
“那现在呢？你能阻止他吧？”姬如月问道。
“众神黄昏的变更规则我已经签了同意书了。”洛神说道。
他和debuff之神对此依旧是全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天塌下来有混沌神顶着。混沌神再激进，理智也还是有的，不会突然攻击洛神和debuff之神。
时之镜死亡后，剩余三个神灵的权利都有了提升。洛神和debuff之神的同意书让混沌神如鱼得水，能够尽情完成自己的计划。
“那洛凌……”姬如月脸色一白。
洛神淡定道：“危险性我早就说过了，她也知道……”
姬如月打断道：“危险性现在是提高了！混沌神根本没有想要让他们十四个活下来！他想要让杀鸡儆猴，让众神都知道变革要来了！”
这是**裸的力量展示，也是一种宣告。
众神接下来要和凡人争夺生存权利。
“他要做的变革到底是什么，这点我不管！我现在只关心众神黄昏的结果！时之镜也没想到混沌神会袭击他，要他性命吗？他就没有留一手？”姬如月很着急。
“就我所知，我所感觉到的，没有。”洛神很平静，“他赌洛凌能赢。仅此而已。”
姬如月怔住了。
“至于变革，也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洛凌赢了，零复活，在变革中掌握话语权，创造新制度的时候也会考虑洛凌的想法；洛凌输了，她死亡，零也没兴趣继续寻找或等待新乐趣。”洛神缓缓说道，“对零来说，这也是一场充满乐趣的游戏。对一来说，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能达成他的目的。这就是两人的默契。”
洛神握住了姬如月发冷的手，堵住了她要说的话，“别忘了，我们都是神灵。”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众神黄昏（97）
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