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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离开，将艾尔引走，成了唯一可行的办法。
如果艾尔没有追出来，或者艾尔破坏了大机械，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
在脑海中设想了好几种可能发生的状况，米斯坦和衡心情平静。
被拉扯着跑的蓝依学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会……那是什么能力？还有，他怎么会突然有那种能力？是神灵的能力？”蓝依学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在场的人没有能为他解答的。
不过，米斯坦和衡心中已经给了肯定的答复。
受到火山灰感染的人会恢复能力，但很可能，无法恢复记忆，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两人不觉得艾尔在恢复记忆后会选择直接和他们敌对。
即使艾尔现在实力强出他们太多，在情况未明的时候，贸然翻脸，对艾尔来说毫无益处。
艾尔真要是这么做了，他们就得考虑另一种情况了。
“等等我！”纳瑞教授在后面追着，气喘吁吁地呐喊。
要不是蓝依学者拖了后腿，纳瑞教授未必能追上米斯坦和衡。
米斯坦和衡见他追来，后头还跟着几个专家教授和工程师，也没把他们丢下的想法。两人放慢了脚步，等了这些人一会儿，又看向了这些人的身后。
“雨天死了……”一个工程师惊魂未定地说道。
他是真的感到恐惧。比起艾尔之前对他们采取的酷刑，现在的艾尔无疑更加恐怖。那种力量无法用他们的知识来解释，只能说是神灵的力量。这种未可知的力量给人带来的恐惧是巨大的。
这个团队的人都互通过姓名，即使关系没有那么密切，对各自的两段人生经历了解不多，对彼此的性格也不是那么清楚，但知道名字，对人类来说是有一定意义的。
一个认识的人在自己面前惨死，震撼性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只剩下了本能，无法运用他们灵活机智的大脑进行思考。
纳瑞教授算是比较清醒的，但在此之前，他想到的也只是要抱紧米斯坦和衡的大腿。
蓝依学者还在回忆艾尔的能力，觉得匪夷所思，有些着迷于这种力量，想要研究它。
如果那是神灵的力量，将之研究透彻，人类说不定也能拥有这种力量。
这是很正常的科学思路。蓝依学者那个位面的人类就是这样一步步登上食物链的顶端，霸占整个位面，统治无数星球和物种。
奈何，蓝依学者现在还没适应多位面的情况，更不清楚不同位面有不同的力量体系和发展进程，如神界这样的存在了无数时间的位面，其力量体系不是下界位面凡人能够轻易破解的。就连神灵都不清楚自己的力量构成是什么模样，否则也不会那么多神灵想要一个技能，却死活都觉醒不了。
蓝依学者有些魔怔。
衡和米斯坦还很理智。
他们很清楚，事情现在发生了变故。
艾尔的突变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药在哪里？”米斯坦问蓝依学者。
蓝依学者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米斯坦问的是什么。
“在那个方向。”蓝依学者指了一个方向。
米斯坦和衡同时皱眉。
“只有一个？”
这是两人共同的疑问。
如果这个药是游戏前半段，火山爆发前应该被找到的关键道具，没道理只有一条线索和一份药。
就算是重要道具的黄金，也不是独一份的，只不过洛凌和兰加找到了最大的一份。
在米斯坦和衡看来，这种药更像是前半段游戏中的防毒面具和口罩，应该随处可见，至少也是有足够数量，能够保证所有参与者存活下来。
蓝依学者的答案却是让两人心头一沉。
“集中在一起，就在那个方向。等等，它在移动。”蓝依学者说道。
米斯坦和衡对视一眼。
看来是有人在游戏前半段占据了绝对领先的优势，将药品收集齐了，现在还带着药品移动。
蓝依学者忽然又指了一个方向，“那里也有一些，但很少，可能不够你们两人使用。”
这样的话，米斯坦和衡就没了选择。
“说不定有机会合作。”米斯坦乐观地说道，也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暗藏什么阴谋。
衡不置可否。
他大概能猜出那边的人是谁。
塞耶尔的实力他是认可的。在他想来，没什么意外的话，塞耶尔现在一定还活着。
和塞耶尔合作，衡觉得没什么问题。那是一个可以沟通和合作的对象。但就怕塞耶尔身边还有其他人，到时候有些不好处理。
艾尔并未向他们追来。
他们绕了一圈，重新靠近大机械，除了看到驾驶室内的一抹红色，没见到艾尔的人影。
纳瑞教授等人死活不愿去查看情况。
米斯坦和衡倒也没有逼迫他们的意思。这种逼迫根本没意义。
两人走到了驾驶室内，确认艾尔已经离开。看地上的血红脚印，艾尔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这又有些奇怪了。
艾尔的行动方式，两人暂且想不明白。
现在的好消息是大机械还在他们手中，他们可以使用。
蓝依学者等人检查了一下机器，确认没问题，一行人重新登上了驾驶室，往蓝依学者指明的方向行驶而去。
他们是不好在这里逗留了。艾尔是个定时炸弹，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留在原地可不是好个主意。米斯坦和衡也担心他们会被感染，发生和艾尔一样的变化。
有力量归有力量，若是没了自我，这事情在两人看来就得不偿失了。
被吓的够呛的纳瑞教授等人重新操作机器，行动变得战战兢兢。衡不是善于安慰对方的人，只能由米斯坦出面，给他们做心理建设。
这方面，米斯坦似乎是专家，总能切中要害，说出人想听的话。
对神灵来说，这根本没有作用。因为神灵意志坚定，可以说是到了顽固不化的程度，但对于凡人来说，改变一点想法是很容易的。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
他们没有看到，火山灰中一个前进的身影。
艾尔步伐稳健，冲着金库而去。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众神黄昏（131）
金库，图书馆后的街道，这两个地方已经成为彻底的战场。死亡人数直线上升，不断有凡人和丧尸的尸体横在地上，期间又有凡人的尸体爬起来，加入到新的杀戮之中。
绞肉场一般的战斗让这里空气都变得沸腾起来，从远处看，就好像有一只手在不断搅动，火山灰翻腾不休。
苏风已经退到了比较远的地方，但仍然能看到那里混乱的气流，连他周围的气流似乎都被牵引，向那里流动，或者，相反方向冲去。
空气最混乱的地方，同样是光线最混乱的地方。时不时就有腰眼的光芒爆炸般绽放，又转瞬消失。
苏风有些战栗。
他在书中的世界杀过人，经历过一些战斗，可和眼前的场面相比，那根本是小巫见大巫。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曾经经历的战斗是有序的，有着明确的目的性，那边的战斗却是越来越混乱。
“还在杀……”有人喃喃自语。
苏风正想要接话，转头看去，是一个穿衣打扮和自己有所区别的人。
苏风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已经有同样逃命到此的人惊呼：“我听懂你说的话了！”
不断有人改变表情。
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发生了变化。
本来听不懂的语言似乎能听懂了。他们耳中听到的依然是陌生的发音，但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好像是熟练掌握的第二外语。
所有人都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安静下来。
他们再次齐齐看向另一端的混乱战场。
要说这种改变发生的原因，在他们想来，只有那边的战斗了。
因为死了太多的人，所以他们获得了某种力量，能够听懂彼此的语言。
这种猜测，每个人心中都有。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到这里来是为了找神灵复仇，同时也抱有一个猜想，那就是杀了神灵，复仇成功，他们将会获得一些什么。
这种想法之前更多的是猜测和期望，现在似乎成了一种现实。只不过，死掉的不是神灵，而是和他们一样的凡人，以及这个世界诞生的丧尸。
所有人脑海中都生出了无数种念头，看向那边混乱战场的眼神变得炽热。
现在只是学会语言，要是再过一会儿，死的人更多了，他们会不会找回原本的力量？就如同那些被丧尸杀死的人……当然，他们肯定和那些不同，他们是有理智的。
转瞬，有些人又生出了其他想法。
苏风就是一个想法很多人。他原本喜欢看小说，喜欢yy，这会儿更是yy得厉害。
他忽然想到，那些被丧尸袭击后发生异变的人，真的是如影视作品中那样，失去了理智，成了丧尸的同伙，无差别攻击活人吗？或许，那些人在死亡期间发现了什么呢？他们发现了，但是不说，假装被丧尸同化，攻击活人。
可能他们要恢复力量，就是要消灭所有活人。
这是一个转化过程也说不定，将活人变成丧尸，然后一起去向神灵发动复仇行动。
苏风一下子脑洞大开。不过，这个脑洞在这么多人也不算稀奇，好多人都想到了一块儿去。
这种想法也是天然形成的。
就他们所知，这座城市里能够行动的生物，除了神灵和他们，就是丧尸。比起另外两种，他们的实力实在是不够看。
“转化”这个概念，也不是这个位面独有的。
想到此的人都神色阴晴不定。
他们无法确定，那些被丧尸杀死的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即使是真傻，也可能是暂时性的。
一时间，好多人都不再逃跑，期望能看清楚那边的局面发展。
但混战似乎永无止息。
“不太对吧。怎么会还没结束？有那么多人吗？”一个人率先发出了疑问。
这个疑问说出来很多人的心声。
有人看看四周，像是在估算人数。
“没有那么多人。那里早该杀完了。”一人已经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周围人却是将信将疑。
搅动的空气并未停止，他们也只能从中判断情况。再靠近，可能就有危险，这个距离却是无法看清那边的具体状况。
一群人迟疑起来，进退维谷。
倒是有人干脆利断，在看了那么久之后，选择了撤离。
苏风有些不甘心，也是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不知道是该继续看看状况，还是直接离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边混乱的空气忽然被红色吞没。
火山灰形成了一朵盛开的巨大花树，绚烂无比。周围的空气都被牵引过去，让这花树更加茂密健壮。
在这种奇景面前，所有人都惊呆了。、
反应快的，已经毫不犹豫，直接向远方奔跑。
苏风慢了一拍，但很快也头也不回地向远处撒腿狂奔。
不管那是什么，总归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苏风不觉得会有力量对他们这群人友好。
苏风奔跑中，忽然感觉到了体内生出的一丝力量。
其实他的体内早有功法的力量出现，只不过苏风不是杀戮先锋那群经验丰富的战士，对此一无所觉，直到此时力量陡然攀升，才让他发现了不对劲。
苏风先是欣喜，继而意识到了刚才的花树意味着什么。
他催动功法，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看到了他惊骇欲绝的场面。
那朵花树的树冠变换成了一个骷髅头的模样，向天空冲去，划过一道轨迹后，爆裂开来，化成了无数小骷髅头，俯冲向周围。
不断有美艳的花朵在远方绽开。
苏风头皮发麻。他能想象到，每一朵花，都意味着一个人的死亡。
很快，有骷髅向他所在的方向冲来。
苏风的背后，许多人成了鲜血和尸体拼凑成的花朵。
苏风看到一个骷髅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他惊慌地使用功法攻击，手中爆发出了光芒，和那只血色骷髅融合在一起。
骷髅穿过了光芒，穿过了苏风的手掌，贴向了他的脸。
近在咫尺的骷髅露出了一个戏谑恶意的笑容，钻入了苏风的身体中。
苏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剧痛，从内部开始一点点分裂开来。鲜血从毛孔中喷涌而出，皮肉炸开，构成了一朵妖异的花。
鲜花朵朵中，有人的脚步声清晰传出来。
那个人的身影时隐时现，一步好似能跨越无数空间。
他深呼吸，吸着空气鲜血的味道。
这种气味让他感觉身心舒爽，那些绽开的花朵，也让他觉得美不胜收。
艾尔忽然停下脚步，站在花海的中央。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正在流血。有血液从毛细血孔中渗出来，给他的皮肤染上一层红色。
艾尔伸手抹掉身上的血，舔了舔手指上沾着的鲜血，空荡荡的大脑中有什么景象浮现，又转瞬即逝。
他没有在意，跨步穿越一段距离，继续追随着鲜血的味道前进。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众神黄昏（133）
作为来自于异能位面的人，伊纳卡他们对力量的感知更加敏锐。
体能肆意的力量有些诡异，伊纳卡一边抵抗，一边已经察觉到这种力量和他们的异能不是一种类型的。
记忆中，感受类似的力量就是在他复活的时候，相似的力量充斥他的身体，让他复活，并且灌输给了他无穷无尽的信息，让他明白了人生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再次感觉到这种力量，却是受到了力量的撕扯。
眼前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这是一个神灵，和多米尼克一样的身份，却是拥有不同的能力。而且很显然，他被丧尸感染了，很有可能失去了神智，只知道进攻。
杀戮先锋现在仅存五人。
他们只能在攻击上保持配合的默契，加快攻击的频率和力度，但在防守上，他们各自为战，根本无法支援彼此。他们每个人都得独立抗争体内那股力量。
伊纳卡的喉头涌上了鲜血，鲜血从嘴角溢出，缓缓滴落。
他手中的攻击并没有因此放缓。
对方的身体支离破碎，看不出人的样子。
但是，他们体内的力量并没有因此消失。
神灵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伊纳卡此时忽然有了新的认识。
艾尔的身体彻底崩溃，化作了巨大的血色花朵，绽放开的时候，几乎笼罩了整个金城。
所有人都看到了火山灰中升起的红色巨花。
凡人们感受到了一种令他们灵魂战栗的力量，有人惊慌失措，失声尖叫，仓皇逃窜，也有人心情复杂，凝重地注视着天空中的异象。
神灵们的反应则各不相同。
米斯坦和衡知道那是艾尔，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能估算出是艾尔的能力正在被最大规模地使用。
他们确认了艾尔的方向，可以推测出艾尔的移动存在一定的问题。艾尔或许在移动方面也有某种能力，让他能够跨越空间。也有可能，这是所有神灵都会的能力。毕竟神灵是能够前往不同位面的，那么会有这方面的能力，也不奇怪。
塞耶尔和多米尼克不知道那是谁，但能肯定，这不是凡人能弄出来的阵势。有另一个参与者和洛凌一样，恢复了一些能力，而且看这架势，对方的能力要超过洛凌。
兰加心情微妙。她看了一眼洛凌。有两个神灵恢复了能力，就代表了两个实力强劲的危险对手。兰加自己却是毫无头绪，她有些烦躁也在所难免。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丧尸和受到丧尸感染的凡人似乎也被这种力量震慑，遥望远方。
兰加他们都没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洛凌睫毛微颤。
洛凌在昏沉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
那个人……是那个人的力量……
洛凌无意识中确认了力量传来的方向，潜意识里面也察觉到了那股力量和自己认识中的力量有所不同。但本能让她的身体自动自发地展开了行动。
就像是做过千百万次一样，她动用了自己的技能。
空中的血色花朵凝固住，倏地一下，出现了崩溃的预兆。
就站在花朵下的伊纳卡等人第一个发现了这种区别。
他们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们现在是攻击的好时候。
五个人都发动了袭击，用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血色花朵颤抖起来，缓慢分解崩溃。
大爆炸的震动没有引起远方人的注意，就连伊纳卡他们自己也发觉了，花朵的崩溃不是因为他们，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