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用棍子撬开的荠菜扔进竹篮子里,田筝望一眼田叶那篮,便道:“姐姐,我们回去罢?爹爹待会儿不知道又买什么好吃的呢。”
每半个月都要往镇上送一批香皂,田老三都会顺带买些东西回来给孩子们解馋。
燕脂坊的生意稳固的上升,而田筝一家做的香皂也越来越多,整个房间的架子都摆满了,如今田叶、周氏都会帮忙一起做,只要把门道摸清楚了,她们俩做出来的质量比田筝做的还要好看。
销路打开后,来探听情报的人也渐渐多了,赵掌柜深思熟虑,早一步就将交易的场所改在了县城郊区的一栋房子里。每次拐几道弯,目前都没有人发现香皂是田老三家里出来的。
就是这么一个偏差,把泰康楼王管事的计划全打乱了,因他找不到人,连续几个月来过的着实不好。
王管事的心里渐渐的对那两父女产生了怨恨,只待找到人就好给他们个好看的。
田筝可不知道有人对他们恨的牙痒痒,她现在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田老三每次从镇上回来后,带回来的食物,还有跟着父母一块儿数赚了多少钱的兴奋儿。
田叶心里同样急切,自然附和妹妹的提议,道:“我们回去吧。”
下过一场春雨,道路面上有些泥泞,两姐妹小心的绕着避开烂泥路时,迎面撞见了大伯娘黄氏与三堂哥田玉程。
“大伯娘、三哥哥。”
“大伯娘,三哥哥,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啊?”田叶与田筝分别喊人,田筝疑惑的看两人急匆匆的似乎要去镇上,就问出来。
黄氏脸上青白交加,一双眼睛急的冒火,哪里有空理会田筝他们,倒是田玉程急忙抽空回了一句:“往镇上去。”
说完就小跑着追上母亲,家里生怕黄氏性子急躁起来做下什么不妥的事,就排了行事尚稳妥的田玉程一块跟着。
“这又是怎么了?”田筝疑惑的呐呐道。
田叶望着大伯娘两人的身影,忧心的说道:“往镇上,该不会去大姐姐那儿吧?咱们先回去问问娘亲。”
家里住的远,加上大房只两位哥哥,跟半大小伙子也聊不来,田筝就很少去大房了,姐妹俩放下篮子,周氏正在院子中编草鞋。
很快要春耕,一年中最重要的时节,周氏就把家里人穿的草鞋早早就编制好,见两个闺女回来,周氏道:“饿了吧?娘在灶房里热着粥,去端一碗来喝。”
田叶刚好肚子也饿了,就先去找碗筷,把两个人的碗端出来,田筝顺势就蹲在周氏身边,看着她灵巧的翻动稻草。
田筝试探着问道:“娘,才刚我们见大伯娘和三哥往镇上去了?”
“嗯。”周氏点点头,却并没有打算多说的架势。
田筝又问:“我大姐姐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唉……”周氏叹口气,才道:“你三姑姑托了人家来告知,你大姐姐不小心又落了胎。”
不是吧?田筝听完,心里也很不好受,难怪大伯娘铁青着脸,不顾自己一裤脚沾了烂泥就赶着往县里去。
年前田红怀了胎,黄氏一度变成了眉目慈善的好伯娘,见着田筝几个也是笑脸相迎,偶尔还扣点家里的东西给她们吃。
人逢喜事精神爽,田筝是很理解黄氏,三房的人也真心为田红高兴。
而所谓结婚生子,结完婚后,首要任务当然是生个大胖小子了,黄氏只求着田红一举得男,坐稳了宋家媳妇的位置,有自己的儿子,将来的家产还不得大半落在闺女儿子身上?
可除夕还未到,就传来田红不慎滑倒落胎的消息,大房一家子愁眉苦脸的熬过了年,黄氏赶紧往田红夫家跑了一趟,便狠狠训斥了一回田红,大意就是怀了孩子就该以孩子为重啥也别管,只要生下孩子要什么没有等等。
到底年轻底子好,田红身体恢复的不错,只脸色苍白的听着母亲苦口婆心的连骂带劝说,还是沉默着的点头应是。
黄氏以为田红听了劝,事情很快就能变好。哪里知道,这才不过三个月时间,竟然又落了一胎。
黄氏哪里还能淡定!只恨不得杀上宋家门去。
田筝也不是无知儿童,现代的性|教育课,生理知识女性健康什么的,不说精通,皮毛还是略知一点的,就道:“大姐姐怎么又落胎!那她身子怎么样了啊?”
这流产后一个月也不能同房,如今才三个月,等于是说田红刚恢复一点,那两夫妻就又急着干那事了。对着周氏,田筝可不敢多说,只把自己的担心讲出来。
周氏放下手里完成的一只鞋子,道:“还晓不得,只听了来传话的婶子讲了几句,你大伯不方便去,你大伯娘也不等家里商量,就赶去了。你奶奶说,让几家凑了点东西,一会儿你爹回来就送我一道过去看看。”
到底是亲孙女,尹氏与田老汉嘴上说不管,不理会,出了事,哪里就能不闻不问呢,她的身子走不动,只得让周氏去看看。
尹氏一连生了八个孩子,从十几岁一直生到四十好几,在整个鸭头源村都是好生养的代表,尹氏在生孩子这一方面很有心得,生产前如何保证营养,生完后如何调理身子她都都很注意,这落胎说来也是一样要好好调理的。
田筝母女俩说着话儿,家里大门就被推开了,是已经嫁过来十几天的周春草,她提着一个篮子,装了好些东西。
进门就问:“阿琴姐,三哥还没回来呢?”春草叫周氏为姐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周氏道:“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娘让我把这些拿来,一会儿你带去给红姐儿。”春草道,说完就把篮子放下来,她是新嫁娘,不便沾上这种事,所以尹氏也不会让春草一块跟着去县里看田红。
周氏撇了一眼,见是些补身子的物品,也猜到尹氏的心思。就点头道:“你跟娘说,让她安心,等会儿老三回来,我们马上就赶过去。”
春草办完事,就回去了。
田老三坐着牛车回来,听闻这件事,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道:“那咱别耽误,趁着牛车还在,赶紧的走吧。”
现在去,还能赶在天黑前回来。
田老三与周氏出门时,田筝还没有去过田红夫家,心里也想跟着去看看,央求了一下,爹娘就允了可以跟着去。
宋家的规模比三姑姑嫁的唐家还要大,是个两进出的四合院,过了仪门,田红住的屋子是东厢。
田老三在正厅里吃茶,周氏带着田筝到东厢房,进去时,田三妹与黄氏都在里面,该说的话也说了,此时几个人俱都默不作声的陪着田红。
见了来人,田红虚弱的叫了一声:“三婶,筝筝……”
“你好生躺着就是了。”周氏不赞同田红起身,直接阻止她的动作,见了形容憔悴的田红,叹气道:“你奶奶给你带了些东西来,你听话按时炖煮了来吃。只要身子好了,什么也不愁。”
听闻婆婆带了东西来,黄氏心里生出一丝感激,也跟着道:“其他的你别管,你奶奶的方子最是好用了。”
田红听了,眼里为不可见的瑟缩,却扬起嘴角笑道:“多谢奶奶挂念,让她老人家别担心我。”
没有出嫁前,田红脸色红润,言语里遮不住的神采飞扬,田筝见她苍白的脸,还有提不起的精神,就像个大病未愈的人样子,眼睛里极力掩饰的一点怯意。田筝见长辈们都只顾着安慰田红,一时也说不出来话。
“几位亲家婶子,屋里已经摆好了饭,我们老夫人吩咐了,大伙儿都去吃一点吧。”之前见过的杜妈妈敲了敲房门,还没进门口就道。
黄氏哪里吃的下,可来时亲家母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黄氏只好带着周氏、田三妹一道站起来。
杜妈妈笑着道:“几位亲家也别忧心我们大娘子了,老夫人日日鸡鸭鱼的伺候着呢。”说完端了一海碗炖的老母鸡进来,拿了小桌子帮田红摆放在床上。
其他人看了碗里的东西,对那话就没啥异议了。只田筝无意中看见田红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
三天两头上门来,谁个耐烦?杜妈妈与宋婆子同仇敌忾,都很厌烦老田家一家子出了点小事,就往宋家来。
对于这次黄氏声称要亲自伺候田红一个月的提议,宋婆子当即就拒绝了。让黄氏没有想到的是,田红也不让她过来伺候。
而宋大郎又不在家,据说又外出了。
吃了点东西,几个人不好久留,纷纷家去。
这一趟也没打探清楚虚实,宋家上下一致都说是田红自己不小心落的胎,而田红自己也亲口认了这种说法。
没办法,想讨个公道都没门。
坐着雇来的牛车,在天黑前赶回家,周氏无心思琢磨弄什么吃的,一家人随意弄了几个饼子就着早上挖来的荠菜汤,匆匆吃完了晚饭。
田老三将裹在包袱里面的银子倒在床上,夫妻两例行的数着这一趟赚的银钱有多少,田老三首先数了一遍,周氏复核了一遍。
田老三道:“今次总共是四十三两,其中有五百文钱是今次香皂盒子赚的。”略停顿,又道:“赵掌柜见咱们送来的盒子,很是喜欢,当即就把今日送去的盒子全要了。”
田筝问道:“爹,那盒子算多少钱的?”
田筝开始做香皂时,为了省钱,也因为张木匠家的张二郎小时候与田叶要好,就拜托他帮忙做模具,那张二郎一直都没有收过一分钱,自家赚了钱,田筝越想越不好意思,于是就让张二郎用木料做出现代那种放香皂的盒子来。
目前做的都是简易的,没有盖子,只是一个长方形,底下有漏孔的盒子,对于张二郎来说很容易,所以就一文钱一个收来。
田老三挠挠头,很不好意思道:“一文钱一个。”
实在是这东西,很容易,田老三自己若是琢磨一下,也能做出来,所以他觉得赵掌柜肯要就已经很好了。
那就是不亏不赚了。总不能指责自己爹爹,反正田筝也只是希望给那张二郎创造一点赚钱的机会,田筝道:“那也很好了。”
田老三道:“赵掌柜的买这盒子,也不求着赚钱,而是有人买两块以上,就免费赠送给顾客,他还说,若是有做工更为精巧的,那时候再卖给顾客更好。”
这么做,也很对。
周氏道:“行了,都去睡觉罢。”
见周氏眼也不眨的把银子收起来,田筝心里很得意,咱如今赚的银子应该有几百两了吧?你看爹娘以前手里握着十两银子就手抖的人,如今面对几十两都已经波澜不惊。
田老三与周氏躺在床上,夫妻俩人都在琢磨,银子有了,该是买几亩地,还是买一片山头?依周氏的意见,还是买水田最合适。
可这次,田老三有不同意见了,他很想买下村尾那一片小山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手冰冰凉、可爱莫两位亲爱的扔的地雷,得瑟的觉得这是对我勤劳的肯定。(^o^)/~
今天迟了,不好意思
睡不醒的样子,难道是春困,可现在已经夏天了啊……
第57章
田筝从来不知道一直恩爱有加的田老三与周氏夫妻俩居然吵架了;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下巴都惊掉了好么?
一连几天,周氏一直用阴阳怪气的口气对着田老三;而田老三的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敲都敲不开,任凭周氏如何挑衅,他就是一句话也不回应。
比如;晚间;田老三背着锄头家来,见了二女儿;便道:“筝筝,给爹打盆热水来。”
田筝应道:“哎!爹你等着。”
刚好周氏站在桌子旁边摆饭,听了就会道:“打什么热水?他那皮粗肉糙的脸用封了几十年的寒冰都冻不坏,去打盆冷水就行了。“
于是,田筝成功变得里外不是人,很纠结的看着爹娘,实在不知该听哪一位的话。而周氏狠狠瞪了一眼自己丈夫,然后咄咄逼人的问道:“筝筝你不听娘的话?”
田筝小心的给田老三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眼色,只好执行了周氏的话,不过在打水时,还是悄悄给加了瓢热水进去,周氏撞见了,也只斜了一眼,没说啥。
吃晚饭时,战斗升级了。
一家五口人分别坐好,往常爹娘都是挨着一起坐,田老三吃完一碗饭,顺手就把碗递给周氏,周氏就会主动给他添饭,而今周氏坐在哪儿,田老三就会自觉的离她最远。
打饭时,田老三将碗递给大女儿田叶,田叶正要站起来,周氏突然发飙的大声道:“打什么饭!给你爹打碗水来就行了。”
田叶停顿在饭锅旁,手足无措的看着爹娘。
今天挖了一天的地,肚子咕咕叫,每天田老三至少要吃三碗才会觉得饱,而他刚才只吃了一碗红薯饭,田老三无声的抬头,与媳妇锐利的眼神撞在一起,他赶紧低下去,沉声道:“我不吃了。”
说完,立即就站起来,一路往家门外走。
田叶、田筝、包括田玉景都用很奇怪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娘亲,周氏被盯的烦躁,扒了一口饭后,扔下筷子,道:“奇怪什么?你们爹那种人,光喝水也能饱的。”
田玉景还不明白什么,只觉得这几日爹娘两人不好好说话,烟火气很浓,他担心自己爹,就扔了碗筷跑出去。
没一会儿,田玉景气喘呼呼的跑回来,嘴里叫道:“咱爹坐在小溪边的大石块上,叫他也不应我。”
田筝脑补了下那个画面,自家爹这种爽朗的汉子也被逼迫的忧伤了,唉……
田筝忍不住替爹说句话,对着周氏道:“娘,你怎么能逼着爹喝水呢?他今天做了一天体力活呢。”
见有人敢质疑自己的话语权,周氏蹙眉道:“你要是心疼你爹,就跟着他一起喝水吧。”
周氏性子犯起左来,也真是不可理喻的够可以。
田筝把筷子放下,直接道:“娘你过份了啊!哪里有人光喝水就能饱?”
田玉景非常认同,点头跟着道:“喝水肚子可饿了,娘你不让爹吃饭,你也喝水好了。”
周氏心里本来已经很郁卒,听闻儿女两人的话,呼啦一声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去,最后只听得一声反锁门栓的声音。
田筝三姐弟面面相觑……
田玉景以为自己捅了篓子,萎缩的低着头忏悔,他刚才的确是对娘亲恶言相向了,可娘怎么能让爹光喝水呢?那很饿的,于是他只是觉得让娘自己喝过就知道了。
周氏不褪衣裳,翻身上床,扯过了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住,心里却是越想越委屈,思绪停不住,鼻子酸涩的难受。
大多时候周氏都很支持田老三的决定,夫妻俩有商有量的,一直都没发生啥大矛盾,处的时间越久,感情愈加深厚,特别是有了三个孩子后,彼此愈发默契了。
可田老三宠孩子,偶尔太过了,周氏就只能自己扮黑脸了,这导致三个孩子无形中都更亲近爹爹,像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孩子们都只觉得娘亲在无理取闹,言行中都不自觉的维护起爹爹来。
一个两个都无意识的像自己表达对她狠心的不满。
可,周氏自觉她是为了一家大小操心,竟然没有人理解她!并且丈夫那种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哼的沉默样,只把她气的牙痒痒!
想跟丈夫吵架,怎么也没法吵起来,这种无力憋屈感,真的别提了好么?周氏深深的认为,哪怕丈夫大声的反驳自己,也比这种无声的抗议好很多,至少她能狠狠的骂他一顿,发泄一番火气。
田叶作为长姐,便带着弟妹们收拾了一通,把桌椅碗筷灶台之类的打扫干净,然后烧了热水,让田玉景洗完澡就先去睡觉了。
爹娘都没有吃几口饭,只得把剩下的饭菜放在灶台的大锅里面,隔着一层热水,等他们都气消了,再劝爹娘吃。
田叶帮田筝打好热水,道:“筝筝,你先去洗澡,洗完就睡觉吧。”
田筝郁闷的问道:“姐,你知不知道爹娘为啥吵架啊?”
太奇怪了,无声无息的就突然闹僵了。
“我也不知道呢。”田叶也不明白,很多时候,因三姐弟的年岁小,田老三与周氏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商量事情,更不会征求他们的意见。
田筝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动,住进新家最好的地方就是一个人霸占整张床,不用跟姐弟们抢被子什么的。
此时已经深夜九点多的样子,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其他的娱乐活动,每天基本上不到八点多钟就准时睡觉了。
初春晚上八点就会下很多露水,爹爹一个人坐在外面,肯定很冻,田筝禁不住担心,还有娘亲不知什么时候会气消?
想了想,田筝干脆的坐起来,翻下床穿鞋子。打算把田老三给叫回来,田筝打开房门,刚好就听见有人推开了堂屋门的声音。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凭着感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