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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呈现出一些活动影像来。
他也很想像骆原那样,从不可能的地方看到可能的影像,成为德国元首和情人的复活见证者。有些事,机缘巧合所致,真要是故意为之,却永远不可能追到,就像驴子眼前的胡萝卜、小猫绕圈咬自己的尾巴一样。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能让杀手卡米扬决绝地驾车冲湖,沉沦而亡?
在古老的中国传说中,“鬼上身、阴魂附体”的例子极多,但谁也说不清个中缘由,只能任由那些巫婆神汉们自由演绎,胡乱杜撰。
“在这里没用的,我们先回去吧。”堂娜说着,先退出木屋。
“我再看一看,总觉得有点不甘心。”林轩叹了口气。
“好吧。”堂娜到了门外,绕过木屋,走向湖边。
吞没了两辆车子之后,鬼湖拉昂措丝毫没有变样,湖水仍然像原来那样,轻吻滩岸,时退时进。
明天日出时,经过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想到昨晚曾经发生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怪事。
林轩用心地看着窗子,想象堂娜所拥有的两辆车子正一先一后滑向鬼湖的最深处,直至被淤泥埋没,成为湖底“沉车”,朽化为泥土尘埃,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鬼湖深处有什么?刚刚发生的事,是偶然意外呢?还是必然结局?探险者惊醒了鬼湖的梦,遭到了致命的报复?”他很难解释这件事,只好暂时转身向外走。
“顾多思巴巴汗而那多加,图伦理啦啦多加……”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是卡米扬?”他一惊,倏地回头。
室内没有人,只有那声音单调而恐怖地响着。
“卡米扬?”林轩扬声大叫。
没有回应,只有那老式录音机式的干瘪声音持续响着。
第四十一章 湖底深渊
“别装神弄鬼的!你在哪儿?”林轩再叫,后背冷汗涔涔。
他亲眼看见卡米扬随着车子沉入湖中,无法想象对方的声音还能出现。人都死了,说话的是谁?
他由窗口向湖中望,眼前一花,湖水中似乎有一道雪亮的光飞起,穿越夜空,直奔无尽远处。远处只有巍峨矗立的皑皑雪山,在夜色中的轮廓若隐若现。他恍惚看到了水底的一切——不,是看到湖水正被整整齐齐地分为两半,左右闪开,露出了黑森森的无尽深渊。深渊之下,便是卡米扬开走的那辆越野车。车子的大灯仍旧开着,光柱如两把倚天长剑,直刺黑暗最深处。
“卡……”他想叫,但喉咙被扼住,声音憋死在胸腔里。
这种幻觉令他窒息,并且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那深渊无尽头、无底限,给他“空洞、绝望、吞噬、死气”等等奇怪的感觉。活了这么大,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甚至想到,如果将卡米扬换成自己,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还是鬼湖拉昂措吗?难道卡米扬所走的那条路就是通往无间地狱的死亡之路?我在阿里地区这么久,从没听过这样的传说,没人见过这种异象……”一瞬间,林轩的脑子因思考过度而停止了响应,只是一阵阵轰响,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
“死亡之路原来是这样的?那路的尽头是什么?有什么?也许我该追随卡米扬的脚步,一起到那里去!”
当他这样想时,那两半水体倏地向中间合拢,将卡米扬与那辆车子深深地埋葬进去。
“啊——”林轩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身不由己地向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身体。
“怎么回事?”那是堂娜。
“我看到一些不该出现的幻觉——”林轩*着,脚下不稳,全身重量都靠在堂娜胸膛上。
堂娜善解人意地张开双臂,将林轩抱住。真正的高手在某些时候会忽略性别的差异,彼此都能成为对方的倚靠。
“镇定些,幻觉很快就会过去!”堂娜低叫。
“你从那窗户里向湖中看,湖水被分为两半,中间出现了无底深渊……”林轩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控制住剧烈的头痛。刚刚卡米扬被吞噬的那一幕,带给他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将他的精神控制力击溃。
事实上,每个人都知道湖水不可能凭空分开,那是违反自然规律的神话传说。
“我看不到,鬼湖湖面跟刚刚一样,没有变化。”堂娜回答。
林轩努力地站定,单手把住侧面的门框。当他再次向窗外望的时候,幻觉全都烟消云散了,水仍是水,天仍是天。没有车子,也没有卡米扬,更不会有平分为两半的湖水。那鬼湖依旧沉睡着,波浪轻摇,托举着白雾。
“天就要亮了。”堂娜幽幽地说,“漫长的一夜就要过去了。”
“可能是我太累了,以至于出现幻觉。没办法,我们回去。”林轩低下头,无法掩饰脸上的沮丧。
“别太自责,今天的事太奇怪,谁都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我们先回诊所去,慢慢商量。”堂娜搀着林轩,向诊所那边走。
天渐渐亮了,路上也有了行人,全都是赶早来朝拜神湖、瞻仰鬼湖的。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游客就好了,开开心心,毫无牵挂,看完了就走,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可以拿着照片和纪念品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入藏经历。我们就不同了,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把每一寸土地搜索干净,完成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有时候想想,作为一名探险家,其实挺无聊的,还不如像她们——”堂娜指着玛旁雍措湖边站着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
探险家通常都有“压力过大”的心理问题,越是顶尖高手,越有自己的心结。所以,在遭受重大挫折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羡慕普通人的生活。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时艰难,有时顺畅,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林轩回答。
做一个普通人固然轻松写意,但那样的日子,绝对不是林轩想要的。
堂娜长叹,然后微笑。
林轩的确太累了,回到诊所后,躺在床上三分钟不到就呼呼大睡。
睡眠是他恢复精力和体力的唯一法宝,睡得沉,就能休息好,清醒后以百倍精力投入到新工作中。
他醒来的时候,日过正午,诊所内一片静谧。
“昨夜……”他记起了堂娜,便迅速起床。
堂娜并不在诊所里,而是在仅剩的最后一辆越野车上。
林轩没有冒然出去,他从门缝里向外望,看见堂娜正低着头注视着车子的导航仪屏幕。她是如此专注,轻轻咬着唇,对周围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丝毫不觉。
白天的雄巴村生机勃勃,各种肤色、各种口音的游客们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不过,他们很少注意林轩的小诊所,更多地将目光投向具有藏地风情的玛尼石、经幡、过路僧人、朝拜者。总之,什么新鲜,什么就能吸引他们。
“她在看什么?”林轩倒了杯水,慢慢地在诊所里踱步。
在通讯技术飞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一只导航仪可以做很多事,身兼各种职责。只要有足够的金钱投入,能为这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加入一切人类可以想到的功能。
“失去了同伴和装备,堂娜还能做什么呢?就此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召唤其他同伴过来,坚持探险,完成与骆原的合同?”林轩心里,颇多疑问。
他不得不承认,专注做事的堂娜具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那是任何一名美女游客所不能比拟的。她是如此沉着干练,常常令林轩产生错觉,仿佛她不是一名民间探险家,而是一位训练有素的俄罗斯特种部队高手。
作为冷战时期的两大超级大国,美国与俄罗斯都拥有相当强悍的特种部队,其攻击力令全球敌人闻风丧胆。美军一方,海豹突击队、三角洲部队、游骑兵部队都曾在两次海湾战争中大显身手,成为攻坚战中犀利无匹的尖刀。俄罗斯一方的特种部队相对低调一点,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但在近年来的大型反恐行动中,特种部队之一的“雷霆铁锤”部队曾短暂露面,风卷残云一般击杀了“俄罗斯大剧院事件”*、红场暴恐案敌人首脑。
第四十二章 关节长草的病人
林轩知道,除了“雷霆铁锤”部队之外,俄罗斯还有一支由女军人组成的特种部队,代号“破晓”。其总部位于远东第二大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那是俄罗斯东部出海口,政治与经济地位相当重要。
他希望她跟“破晓”没关系,毕竟好的事一牵扯到军方,就会变得扑朔迷离,无法用常理去推论。
当堂娜下车时,林轩迅速回到床上去,装作朦胧未醒的模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要想好好相处,就得彼此尊重。
“喂,林轩,还好吗?”堂娜敲门。
林轩慢慢下床开门,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我必须再找几个人过来接替同伴的工作,刚刚已经电话联系,大概今晚到。另外,鬼湖发生的事请替我保密,免得吓坏他们。”堂娜的表情非常严肃,下唇上已经被咬出了淡淡的红印,可见她在车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也经过了长时间的专注思考。
她的眼中布满了熬夜造成的红血丝,脸容也极度疲倦,大概是整夜未睡。
“好吧。”林轩点头。
堂娜叹了口气,凝视林轩的眼睛,欲言又止:“那……你继续休息吧,我还得借用你的诊所落脚,希望没太影响你工作。”
林轩摇摇头:“没关系的,诊所的事并不多。”
堂娜苦笑着摇头:“不不,你说错了,有位病人一直等在外面,等你诊疗。只不过,那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非常有礼貌,不愿打扰你休息。好了,不多说,你开始工作吧。”
林轩看得出,堂娜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只是稍有顾虑,无法直抒胸臆。昨夜,两人共同面对诡异的卡米扬投湖事件,黑夜和恐惧让他们的距离无限接近,彼此可以性命相托。但是,到了白天,两人又慢慢疏远,变成了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
“好,你先在我的房间休息,咱们找时间再慢慢聊。”林轩说。
诊所里间,也有一张大沙发,能够供堂娜舒舒服服地平躺休息。
“那就多谢了。”堂娜没有客套,等林轩出来,便轻轻地走进里间,然后回手关门。
林轩稍稍调整情绪,走出诊所,发现右面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穿着藏式棉袍的中年女人。在这种天气里,她仍然将双手揣在袖筒里,仿佛生活在白雪皑皑、寒风刺骨的冬天。她的半边脸被厚厚的白纱布口罩盖住,只剩额头和眼睛露在外面。
她戴着一顶青色的狼皮帽子,同样,那是藏民们冬天才会上身的御寒装备。
“你好,请问是来看病的吗?”林轩走过去,弯下腰,很有礼貌地问。
女人点点头,仰起脸,看着林轩。
“哪里不舒服?既然来了,为什么坐外面?请进来吧。”林轩说。
女人又点点头,站起身,跟随林轩走进诊所。
起初,林轩只是把对方当成普通病人,既然来了,就是问诊、拿药这套程序,不会发生其它意外。
“请问你哪里不舒服?”林轩第二次问。
两人在长桌前对坐,林轩接着补充:“请把口罩摘下来。”
医生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四字诀,缺一不可。
女人没有抗拒,而是慢慢地摘下口罩,微笑着点一点头。
这是一个很美、很优雅也很有内涵的女人,任何人一看到她,必定会浮起“此人年轻时必定是大美女”的想法。她虽然穿着藏袍,但看面容五官,却应该是一名汉族人。特别是那双修长的丹凤眼,完美诠释了“古典美女”这四个字的含义。
林轩做了个“请讲”的手势,随即拿起一支笔,准备记录。通常情况下,他会根据病人的描述,做出初步的判断。
“林医生,我最近总是做噩梦,一闭眼,就感觉自己正飞速地坠入深渊,沦入万劫不复地狱。我吃过很多镇定安神的药,但丝毫不管用,只是加剧了病情。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七十二小时都没有合眼了,非常痛苦,却又无计可施。”女人说。
她的眉尖微微蹙着,每次眨眼,一双乌黑浓密的长睫毛就轻轻扑闪一下,带起一小阵无影无形的微风。
“你从外地来?这应该是高原反应的一部分,只要适应了这里的气候特点,然后对症下药,吃三天以后,就完全没事。”林轩回答。
高原反应即急性高原病,是人到达一定海拔高度后,身体为适应高海拔造成的气压差、含氧量少、空气干燥等变化而产生的自然生理反应。部分初次进入高原的人,在海拔3000米的高度会出现头疼、头晕、眼花、耳鸣、全身乏力、行走困难、难以入睡等症状,严重者则会腹胀、食欲不振、恶心、呕吐、心慌、气短、胸闷、口唇发紫或面部水肿等。
从医学角度讲,高原反应对于体质虚弱的人能够造成较为严重的伤害,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将会导致以下三种状况:初级为头部剧痛、心慌气短、食欲不振、恶心呕吐、口唇紫绀;中级为意识恍惚,认知能力骤降;高级为出现幻觉,感到温暖,常常无目标地跟随在他人后面行走。
林轩有治疗高原反应的经验,对方表现出的高度神经衰弱,正符合这种病的特征。
“不,我不是高原反应。”女子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摇头。
“为什么这样说?”林轩有些奇怪。
“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高原上,根本不存在高海拔适应问题。”女子回答。
林轩皱眉:“那样的话,我开一些能安神发散的草药给你,回去煎熬成浓汁,分次服下,应该就能缓解。长期精神紧张,也会导致你刚刚说的症状。如果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事,对身边的亲人朋友说出来,感觉也会舒畅很多。”
以他的经验,这种精神方面的问题大部分是因心理压力造成,心病还得心药来医,单纯吃药,恐怕无济于事。
“林医生——”女子向前探身,“我猜,你也有那种奇特的感受,深渊无尽,恐惧无边,不知道未来的路是怎样的……我有一卷录影带给你,好好看看,一定大有收获。”
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充满了冷冽之色,而且她整个人都是冷的,浑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仿佛是一尊寒冰雕成的假人。
林轩一惊,立刻明白对方看病是假,探路挑衅是真。
他面前的木桌共有三个抽屉,最右边的抽屉里暗藏着薄刃小刀,可以暴起杀敌。不过,他是医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抢先发难。
“我知道你来意了,装病人这件事,并不好玩。”林轩冷笑。
女子轻轻摇头,从袖子里抽出手,右掌心里托着一盘微型录影带,慢慢地送到林轩面前。
“我不是装病人,我是真病人,只不过我的病没人能够治好。你可听说过‘关节缝里长草’这种病症吗?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能感受到草根慢慢地蔓延,深入我身体每一块骨头的骨腔里。草,必须吸收大地泥土中的营养才能生长,我的骨髓,就是供它们生长的最丰沃的泥土。呵呵呵呵……好玩吗?好玩吧?这种怪病别说是你了,就连欧美亚三大洲的顶尖医生、顶级医院都无计可施……好了,别说废话了,看录影带吧!”
林轩笑着摊开手:“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能播放这种录影带的机器。”
女子微笑:“那有何难?把你的手给我,让我来引导你读取其中的资料。万物皆是磁场,录影带则是磁轨迹符号,其中道理,本来就是相通相同的。”
对于这种理论,林轩并不赞同,但他艺高人胆大,明知来者不善,仍然敢于一试。
他伸出右手,遵照女人的示意,从上向下,掌心覆盖在录影带上。
“你相信我吗?世界上很多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必须无条件相信我,才能获知其中的奥妙。”女子又说。
两人隔着木桌相对,直线距离仅有两尺。林轩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一开口,便有丝丝缕缕的寒气由她喉咙里飘浮出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怎么敢相信?”他问。
女子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随即微笑:“你怎么不知道我是谁?我已经读到你心里的话,你在两个名字之中无法最终确定。那么我告诉你,我姓蓝。”
关于女子的身份,林轩心底的确有两个答案。第一个名字姓蜜,来自泰国,传说是泰王室的外系公主,被册封为“象冕公主”;另一个则是姓蓝,出身于苗疆“走鬼之邦”,是大炼蛊师“走鬼王”蓝尊的独生女儿,从小体内就被植入了“冰蚕元神蛊”,并被钦定为“走鬼之邦”的传人。
既然女子承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