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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春风斗古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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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队长领着武工队和民兵,顺着千里堤撤到回龙庙村北,民兵大队长赶到梁队长跟前说:“敌人退回回龙庙,情况缓和啦,要不要叫同志们一面布防一面休息。”梁队长听了没哼声,沉默了一会儿对膘子说:“你把全体队员和各村民兵都叫来,我有话说。” 
  十八名队员和七个村的民兵到齐了,梁队长沉着脸说:“人家主力部队帮助保卫麦秋,圆满完成任务,把脸露够啦。我们后脚跟来叫敌人追了个跑,武工队的脸往哪搁呀!没说的,从哪儿栽倒由哪儿站起来,武工队同志们,跟我走,一定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民兵们知道梁队长要去打仗,晓得他是打游击战的老手,都愿意跟上他。梁队长经过考虑,只挑了两班精锐力量,余下的叫他们回去发动青壮年自卫队,准备担挑运输东西。 
  下午三点,梁队长率队接近了内封锁沟。这里是一块地形起伏蔓草丛生的地方。梁队长命令全部人员隐蔽目标,躺下好好休息。伙伴中有的沉不住气,说:“梁队长!这儿离城至多十里路,抬头可以看到沟沿上的炮楼,可得多加小心哪!”梁队长很自信地说:“你们尽管养精蓄锐吧,炮楼里的敌人,除非他们下来踩着你们的脚;否则,别在乎他。”老梁同志心里有底,这儿距鬼子兵驻地较远,炮楼里的伪军们多半跟高大成出发了。但老梁自己十分警惕,他领着膘子,改成农民打扮,隐蔽在有利的地形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通往千里堤的大道。 
  太阳从正西直线下垂的时候,大道上出现了乱糟糟的步骑兵。武工队员们发见是伪治安军,不用命令,都趴布到梁队长的身后,有人说马队群里有伪军头子高大成。老梁听了心中暗想:“在这狭路相逢的当儿,要是有人指给我哪个是高大成,一枪撂下他来够多好。……”他知道这想法不现实,高大成是先头部队,他身后行进着潮水般的庞大武装。一刻钟的时间,前头部队过去了,接着又跟上来一个团。武工队和民兵们跃跃欲试了,梁队长忽然向后伸出大手摆了几摆,抑制住大家渴望战斗的情绪。按照军事原则,拦腰斩击可以动手;但梁队长从这股武装的人员队形上和行军纪律上看出是关敬陶的第一团,他晓得关敬陶的内幕,为了配合内线争取工作,他又让了一步。 
  一团过去之后,太阳快压山了。遥遥望见一个团队从另条路奔进市沟。伏击的同志们失望了,有的人小声叨念,认为失掉战机,闹的梁队长多少也有些后悔。这当儿,大道上出现了一股驮驮载载、背背扛扛、吆吆喝喝、杂乱无章的队伍,大约有五六百人,这正是高拧子的第三团。他们抢的多走的慢因而落在最后边。等候了两个半钟头的伏击队伍,再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当梁队长振臂一呼的时候,一阵密集排枪冲着高拧子和他的队伍杀射。高拧子一路回来,心满意足,专心致志地盘算着他这次抢劫的东西能值多少钱,骤然听到枪声,意识不到是咋的回事;及至发见左右人员纷纷负伤落马,才晓得是遇到八路军。他见从斜刺里冲来的人数不多,很想组织抵抗,可是在急忙中他找不见任何一个营连长,只好带着他身旁的通信班还击抵抗。这时高拧子也没多少战斗意志,最大的愿望是把抢来的东西掩护到内市沟里去。士兵们整天疲劳,饿的肚鸣肠叫,谁还愿意打仗,恨不得一步迈进市沟,拥拥挤挤闹的高拧子站不住脚,不得不随着人流涌进市沟。…… 
  梁队长见到敌人虽多而丧失了战斗意志,举枪呐喊一声,领着几十只老虎飞步冲锋,一气冲到伪三团侧翼的一个连跟前,没费多大力气,他和膘子各夺了一挺机枪。一阵机枪扫射,把向市沟奔跑的伪军打的人仰马翻滚滚爬爬。战斗方酣的时候,千里堤民兵大队长率领数百名自卫队赶到了,二话不说便朝着拉在市沟外的运输车辆冲过去。一刹那间,高拧子辛苦了一天抢来的粮食衣物家具,原封不动地给留下了。 
  高大成骑马进入城郊时,听到三团失利的消息,气的他哇哇怪叫,立即下令停止返防,他要亲自与沟外的八路军交锋,副官长又拦住马头不让他前去。 
  高大成瞪圆一只眼睛:“一天抢的东西,一点钟全部丢掉,难道罢了不成?” 
  “这次权当白跑一趟,以后再抢嘛!” 
  “你这个吃冤枉的,三番五次劝我,安的什么心?”“高司令亲自布置过的,忘了吗?今夜要全城大检举呀!” 

第十七章



  伪省长吴赞东躺在起坐间的沙发上,焦心地看着壁上的挂钟。 
  “他妈的!车去了一刻钟还不回来,眼看八点半了。”“这都怨你!”三姨太太在旁边抱怨。“想当初,听我的话,压根儿不叫高参议领那个人来见面,会有现在的麻烦?退一步说,答应姓范的三个县长的缺,也会好点。” 
  “过去的事,已经铸成啦,还有什么念叨头。” 
  “不是听说还有商会会长的黑名单,会不会连累你?” 
  “那倒不会,老维持会长啦,抓到日本天皇那儿,他也会解脱的。唔!你听,汽车来啦,你到卧室躲一躲。” 
  话音刚落,高鹤年迈着四方步走进来。见了伪省长,他若无其事地问:“飞签火票地把我找来,有什么急事?” 
  “你还这样安然,现在全城大检举,我得到密信,有你的‘点’,他们想从你身上拷问春节那件事。只要你躲开,他们就没咒念啦!” 
  “你别闹鬼吹灯,警备司令是你兼着。旁人谁敢捕人,捕吧!我就在你家里打官司好啦!” 
  “嗐呀!你哪里知道,连我这警备司令都在他们怀疑之列,他们想捕你,目的就在整治我,九点钟检举,八点钟通知我,这不是成心……二话不说,你马上离开,我派人押车送你出城,离开省城两站地,你再坐火车,到北京后,”他将声音放低,朝卧室瞥了一眼,“先住到我大太太家里,听听风声,以后再联系。” 
  “真是这样!”高参议看着伪省长的神情,他着慌了。“我往家里打个电话。” 
  “满打满算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还打什么电话!”“非打不行!”不管伪省长阻拦,高参议起身到小电话间。电话要通了,他叫女佣人找高自萍快接电话。五分钟后,女佣人回话说,高自萍说身体不舒服,不能接电话,要有重要事情再直接告诉他,他正蒙头睡觉哩!高参议气的厉声大骂:“你们简直是浑蛋遇浑蛋,为什么不提我的名字,快去给我捶醒他,就说出了祸事,要他马上离开家,你亲眼看到他走出门,立刻给我回电话!” 
  高参议放下电话机,但他不出电话室。吴赞东等的实在心烦,便去敲电话室的玻璃,大声喊:“你故意磨蹭时间,这就等于找死。”高参议硬着头皮不理,计算着女佣人走路和小高逃走所需要的时间。一间小电话室,里外两个人,不同的焦急心情难挨地等待着。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高参议实在等的难挨了,又要通了家里的电话。起初铃响没人接,等到有人接时,是个陌生口音,不住嘴地问高参议是什么人,又从哪里打来电话。从音调和口吻里,他晓得是什么人操纵了电话,也晓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象从手里摔出条毒蛇,他扔掉电话机。 
  高参议没经过大事,他惊呆了,心碎了,糊糊涂涂地被人扶上了汽车。…… 
  高自萍连到医院去了几次,始终没见银环的面,仔细打听,才知道银环已辞职,谁也说不上她的去向。他心里十分气愤,今天六点下班之前,他特意提前到医院门口,堵着小叶。小叶已经从银环嘴里知道他们的关系,对他很鄙视,加上高自萍对她那嘻皮笑脸的轻薄相,心里更加愤怒,她狠歹歹地说:“你死皮赖脸个什么劲儿,人家有对象啦,单为躲你才离开医院的,本来嘛,宁嫁给好汉子拉马坠镫,还不跟歹汉子当祖宗哩……” 
  高自萍被小叶骂的狗血淋头,怀着满腔抑郁,七点半钟回到家,这次他破例从前门进家,叔叔家的小花狗跟他多日不见,亲昵地跑到他跟前嗅他的鞋尖,他抬起脚来将它踢了个筋斗,然后低头步入后院。走进卧室,室内挺黑暗,他猛开电门,又彆了灯泡,便大骂道:“这个鬼地方,简直不让人活下去!”他边骂边想起柜橱顶端存有灯泡,伸手去摸,把像片本子碰落在地上,等他找到灯泡开灯后,发见掉出来的正是他同银环的合影。照片上的银环年轻秀丽,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天真无邪地凝视着远方。他同她并肩地站着,不只挨的很紧,他的一只胳膊还搭在她肩膀上。他清楚地记得这是在一个美好的春天,他领她到北郊苗圃照的像。当时他胸有成竹地看准银环的位置,支好三角架,对好了光圈速度,打开自动照门的一刹那间,他疾步跑过去同她并站在一起,乘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每当无人之际,他拿起这张照片,常喊:“我的小鸽子哟!你太可爱了。”现在,看到这张像片,骤然起了反感:“你是只恶毒的鸽子呀!黄嘴的时候,吃我的红豆,喝我的甜水;现在翅膀硬啦,攀上高枝儿,对我睬也不睬,你狡猾,你忘本,你再也不是可爱的鸽子,你变成一条有毒的花蛇。”他伸手抄起一把剪刀,从他和她的中间一剪两断。糟糕!他的一条胳膊丢在人家肩膀上,自己落了个四肢不全。越看越难看,他咬牙说:“咱们同归于尽吧!”索性把像片剪成碎纸,抛掉剪刀,躺在炕上,双手抄起一对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 
  这时候叔父家的女佣人叫他接电话,他不通情理地把人家叱走,索性又闭了灯。 
  高自萍第二次被女佣人叫醒时,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与他的心情一样的阴沉灰暗。他想:“什么急事要我马上离开,这样晚的时光,到哪里去,别不是她听错了!这个女乡下佬!”他迟疑着徘徊着,楞了一会儿,听到门外又有脚步声音,估计是女佣人又来催了,他怀着厌恶的心情,摸索着穿衣服,门开了,出乎意外,进来的是个穿衣不正、戴帽歪斜的人。 
  “你是高自萍?” 
  他见势头不对,本意想着否认,却又点了点头。 
  “好,我是来请你的!”这个人说话不动声色,转脸朝门外很平静地说:“你们进来,瞧瞧哪些是咱们需要的!” 
  “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要发生误会。”高自萍看出事情不妙了。 
  “一点误会也没有。你自己考虑考虑,要不要带点衣裳,天倒是暖和了。”来人仍是不动声色,看来干这行买卖,他是习以为常了。 
  “先生!你们错咧呀。我有委任状,还有身份证,你们要什么?” 
  “要你乖乖儿跟我走。走法是:咱俩牵着手,象知己朋友一样,不许露出任何形色。距你家百米之外,有汽车等着我们。”说着话,他给高自萍左腕上了铐锁。…… 
  千里堤被捕的那个女人,正是到根据地寻找爱人的孟小姐,她到省城后的一小时内,就要求同她在北京给敌人作事的父亲见面。蓝毛他们看出她的弱点,对她提前审问,把吓人的刑具向她当面一放,她就哭的出了声。没费任何力气,她向敌人供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当晚作好一切准备,蓝毛同她乘一部汽车驶出南门,直奔千里堤,晚九点到达古家庄西北炮楼,炮楼早接到待命出发的通知。连口气也不喘,一个伪军中队随同汽车前进。到达古家庄,登时就把这个小小乡村围的滴水不透。跟蓝毛来的武装特务,绕到村东南角,把一所附有短墙的土坯房团团围住,一切布置就绪的时候,蓝毛叫女叛徒上前叫门,门被叫开了。两个自称是共产党县区干部的人走进屋来。 
  面对着这两个陌生人,杨老太太感到诧异,以往,她家里也住过县区的工作同志,除非特别熟识的人,事前总有人送信打招呼,因为古家庄已是靠近敌人的边缘区了。但这两个人很不在乎,他们进屋就点着灯。房东老人迟疑着踌躇着,不敢冒然开口。 
  “老太太,不认识我啦?我才从北京来的时候,区里的干事领我在你这儿住过,那天夜里,你还请我吃过很多东西哩。” 
  “这位是谁?……”老太太回避了她的话,注视着蓝毛那崭新的便服,那菠萝皮似的疙瘩脸,两只贼光四射的猴儿眼睛。她觉得他的举止形象都反常,心里很犯嘀咕。 
  “我们都是……” 
  “我们都是一块搞地下工作的!”蓝毛发觉老太太注视他的服装,赶快抢着答话,因为搞工作是解放区运用惯了的名词,他特别提高了这句话的音量。 
  老太太沉默小语,等待事情的发展。 
  女叛徒瞥了蓝毛一眼,她说:“老太太!你警惕性可真高呀。既是这样,我就实说了吧!我是被派进省城工作的,原来有个女交通员负责送我们,不幸前些日子,她被捕牺牲了。党委要我们直接找你,因为我们到省城后,是受你儿子的领导。” 
  老太太嘴唇张了张,又没说话。 
  女叛徒继续说:“本来党委要派合法干部送我们来,因为今天敌人出发,他们都转移了。党委又给我们开介绍信,我说不要开信了,我跟你老人家熟识,他们说这个地区紧张,没有证明不行。……”她一违串念道了很多县里负责干部的名字,最后她掏出伪造的介绍信。 
  “信给我没用,我又不识字,你们有事,快找旁人去,我上了年纪,腿脚不灵,不能登城上府的。” 
  “要是你实在走不动,把你的儿子的住处告诉我们也行。” 
  蓝毛急于求成,他不耐烦了。 
  “谁说我儿子在城里?” 
  “那天夜里,你不是同我说过!” 
  “同你说过?别欺侮我老眼昏花啦,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 
  “这个老婆子,胡搅蛮缠的,快说出来不得啦!”蓝毛压不住火头,恶言秽语地顶撞老太太。老太太这时完全看出他们是坏人,便说: 
  “快干你们的公事去吧!这儿是边沿区,两方面的人都不断来,磨蹭了工夫,提防碰上对头冤家。” 
  她这几句话,把蓝毛吓慌了神,不但怕外边来了八路军,还怕屋里藏着八路军,后悔进门之前没仔细搜查一下,于是掏出电筒从外屋到里屋都晃了几晃,最后又照着老太太的脸,看她是什么表情。 
  “你乱照什么?”老太太羞光,也有些愤怒。 
  “我照出你的儿子来。”蓝毛的假面具摘掉了,走着急速的步子,周围转了一遭,伸手拉开迎面桌子的抽屉。 
  “你找我的儿子,难道我有儿子还放在抽屉里!”“你这老婆子的嘴够多损,这是对抗日工作人员的态度?” 
  蓝毛说着,不停地翻腾东西。 
  “抗日的?看那副嘴脸!”老太太横身挡住蓝毛,一时虽记不清哪里藏着重要的东西,总觉着这些家伙会翻腾出不利于儿子的什么来。 
  蓝毛感到原订计划全部落空了。他唿哨一声,院里埋伏的打手们一涌而入,他们不顾老太太高声叫骂,推推搡搡把她架上了汽车。…… 
  夜深人静,在曾经审讯过金环的那间房子里,高自萍被带进去。迎面桌上坐的还是蓝毛。他从古家庄刚刚回来,虽经过擦洗更换衣服,因没有休息,显得很疲劳,时不时地掏手帕抹汗。范大昌斜躺在沙发上,腿搭着腿,不抬眼皮地看报,明知高自萍进来,故意不理睬,仿佛审问高自萍,跟他并不相干。 
  在这样可怕的沉默中,高自萍心惊肉跳的沉不住气了。 
  “先生们!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哟!”他见没人反驳,产生了一种幻想:“我是公务人员,一切手续证件齐全不缺,有案可查,有凭可证,街道派出所都知道我,省市公署都会给我作保。” 
  “少说废话,你干共产党,谁也没法保。”蓝毛大吼了一声。 
  “共产党跟我井水不犯河水。这完全是误会。” 
  “既误会咱们就误会到底,来人呀!把这个误会分子立刻给我枪毙掉!” 
  “我冤枉呀!”高自萍失魂落魄地喊了一声,瘫痪倒地。 
  “有冤枉吗?你说说看。”范大昌这时才放下报纸抬起眼皮。 
  “我哪里是共产党,就在八路军采购员进城的时候,有人托我找几份报纸,还是在当街买的。” 
  范大昌面带笑容说:“别看你年轻,还真会撒谎。实话告诉你,这里是特务机关的审讯处,杀人好比拈死个臭虫,哪天不宰几个。小伙子,放聪明些,人到世界上来,上帝就付给你一条生命。思想信仰,是共产党教给你的,身家性命可属于你自己;要死要活,现在正是个当口!” 
  高自萍见范大昌平静地说了这一番话,便转脸朝他讨饶说:“我确确实实,没给共产党干过大事,人家也不重用我这……” 
  范大昌眼睛一瞪:“快闭住嘴,没有闲话给你说,不到西天不识佛,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叫这家伙去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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