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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隧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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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嘟…」一连串「蓝色生死恋」的手机和弦铃声,打断了两人短暂的欢笑,凯莉一看手机,上面写著「老大」两个字,她不动声色,对著归霖竞用唇形说:「家里电话」,又用手指了指外面,迅速走了出去。
  「什麽事啊?」
  「你在哪里?」
  「和朋友吃宵夜啦。」
  「你一下课就跑掉,这是什麽意思?」对方口气极为不耐。
  「就和朋友已经约好了啊?喂!姚昱民,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男人绑著我。」
  「凯莉…你…你生气啦?」
  「对!我回去再打电话给你!」
  「谁和你吃宵夜?不是小桃,那是谁?喔~~~是那个电视上的警察?」
  被人一语道破,凯莉心头一慌,连忙结束交谈:「不是啦,管那麽多干嘛?好啦,回去打电话给你,掰!」
  回头一看,归霖竞竟然出现在她身後,她将手机收起,脸上堆满了笑:「咦,你怎麽出来了?吃完了吗?」
  「凯莉…是你男…」归霖竞鼓足了勇气,咽了口水说:「是你男朋友吗?」
  没想到凯莉脸色一沈:「是又怎麽样?不是又怎麽样?」
  「不…我只是…」
  「为什麽?为什麽你们男人都这麽多疑?女人不能交异性朋友吗?」
  「不…我没有…」

…鹊桥仙 

回复'17':「我以为,你会和其他男人不同,没想到你也和他们一样,每个人都想绑著我!」凯莉眼眶一红,斗大的泪水就快夺眶而出。
  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的归霖竞,此刻却一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只好在一旁猛搓著手:「凯莉,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我只是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你很快乐,不要因为其他事情而烦恼、伤心。我可以等你,真的。」
  「我不喜欢男人缠著我哟…这个男朋友就是这样,烦都烦死了!」
  「那好,我不缠你。」
  「真的吗?」凯莉破啼为笑,轻勾著新好男人的手:「我生气的时候,你要安慰我。我没生气的时候,你也要逗我笑。我耍个性的时候,你也要有耐心陪著我。」
  归霖竞不禁一愣,这不是和日前流行的韩片:「我的野蛮女友」一样吗?但在凯莉渴求冀盼的眼神下,试问谁又能拒绝呢?「好吧…只要不太过份就可以了…」
  「好棒喔!我就知道小竞竞最棒了!」她又忘形的啄了归的脸庞,接著竟满脸通红的跑开了。
  两个人就这麽相安无事的渡过了一个星期。一周後,归霖竞跑来找我聊凯莉的事,却因为我的口直心快,让他开始心生怀疑。就在当晚我去找习学的後三天,归霖竞与凯莉陷入莫名的冷战,不过这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连串的怪事,让中山分局刑事组又开始忙碌起来
  凌晨十二点半,夜色如同无形的大气压力重重笼罩著台北。寂静彷佛水银泄地般铺满著大街小巷,不过就在内湖的金龙隧道口却不甚平静,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股难闻的恶臭焦味,逐渐向四面八方骤然散开。
  「现在是什麽情形?」我打著哈欠,问著已到场戡验的石景城。
  「你说呢?应该是酒醉驾车,不慎撞壁,造成引擎爆炸所引发的大火致死吧?」
  我捂著口鼻,在车旁四处观察著。石景城则和其他法医鉴识人员在现场搜集资料。看著眼前刚才被消防队扑灭熊熊火势,已成焦黑破烂,连车身骨架都残缺不全的景象,死者全身血肉模糊、毫无完好,被夹在尚有些许白烟冒出的车内,全身还端坐在驾驶座里,头往左边自然侧斜,表情安详,两手下摆,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挣扎迹象。
  「喂,石头,你确定这个人是因为『火烧车』而死的吗?你来看看。」
  石景城在强光照射下,细看死者呈现的体态端详:「唔,对呵,如果是被车烧死,应该会有些挣扎的动作才对。但这名死者看起来却好像静静地等待被火烧死一样。难不成…?喂,你们快把尸体卸下,送到法医室化验!快!」
  「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到了,他是四十三岁的邱汉斌,他的太太说,晚上十点多从家里车库出去後,就不见踪迹,谁知道…唉。」归霖竞向李英才一边回报,一边走向我们。
  「鬼仔,有没有问邱太太,是谁和他先生碰面的?」
  「有…」归霖竞看著手头的资料:「一些应酬的朋友吧,现在邱太太在赶来的路上,我也请她把相关资料都带来了。」
  「好!先确定死者身分,再将他的朋友传来问讯吧!」李英才交代好後,便匆匆分派工作去了。我看著归霖竞的脸阴晴不定,将他拉到一旁:「怎麽啦?脸色这麽难看?和小女朋友吵架啦?」
  归霖竞还没有回答,石景城就在一旁插话:「他呀,三天没和女友通电话了,刚才出勤前,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烟呢。」
  「干嘛和自己过不去?你该不是因为我说的那些…?」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口快,竟让一对情侣陷入冷战。
  「其实…我也在试炼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厘头,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你别紧张…(铃…铃…)对不起,接个电话…喂,邱太太,你已经到了喔…」
  看著归霖竞缓步走开,石景城撞了撞我:「看到了吧?鬼灵精这回是很认真的,你啊,真不知道你是帮朋友还是害朋友?」
  「你要是我的话…」就待我正欲辩解之时,石景城马上就抢了话头:「我知道,是我,我也会说的,长痛不如短痛。」
  「等一下…事情有点不太对…」
  「什麽事情不对,你是说凯莉的事?」
  「不是啦…我感应不到任何东西…不对。」
  「咦?!」
  「如果死者是横死,那他死後的怨气应该会留在现场不散,通常我也能感受一二。但这次不对,就好像车里坐的是一个塑胶模特儿一样,毫无『生』气可言。」我闭上双眼,试图去「搜索」附近有没有刚死去的灵气:一个因心肌梗塞过世的老妇人、一个因肠病毒而失去小生命的初生婴儿、一个因口腔癌而走的年轻人,甚至一个老死的马尔济思犬……怎麽都找不到这位邱汉斌先生的魂魄。
  这隐隐约约的不寻常,让我注意了一下。不远处传来一阵令人心碎的放声嚎哭,应该是邱太太到了车祸现场。她一面失声痛哭,一面叫著说:「天啊…阿斌哪…你不是说只是去聊个天吗?怎麽会就这样一去不回了呢?你这样放下我们母子要怎麽过啊…啊…我们晚上不是才一起去接阿正下课吗…你怎麽就…」

…鹊桥仙 

回复'18':看著邱太太在焦黑破烂的车旁哭的捶天喊地,谁也不敢劝阻,就在此时,我发现车子的右前轮稍稍的转动了一下。初时以为是我眼花,众人也都没发现这异状,我再定眼一看,在已经破损皮掀的轮胎上,包裹著一层人类肉眼难见的薄雾。
  「邱太太…你说,你们晚上还出去接小孩下课?是什麽时候的事?」顾不得自己并非办案员警的身分,我上前小声的探询。
  「呜…呜…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吧…小孩去学跆拳道…回到家後,他就又出门了…叫他不要喝酒他就要喝…阿斌哪…」
  九点多?!「那他开车时…有没有什麽异状?」我又连忙追问。
  「异状…没有啊…只有在开车出巷子时,压到一块石头,差点撞到墙…你是说,车子出了问题啊…?」
  「压到一块石头…邱先生是不是有说了些什麽?」
  「有呀…因为石头还蛮大块的吧,我们车子还因此倾斜了一下,差点撞到窄巷里的墙,阿斌…阿斌还骂了一句…骂了一句…」
  「脏话,是吧?」
  「对!你怎麽知道?」
  「嗯,我猜的…」看著满脸泪痕,露出惊惧神色的邱太太,我不敢再乱说话,只是这两件事太过凑巧,看来,要等石景城的验尸报告出来後,我再将观察到的事全盘说出。邱汉斌的验尸报告要一个星期才出来,我将拍下的照片先行存档,毕竟破案不是我的职责…我的任务,还是在於写出耸动的社会新闻。赶稿赶到晚上九点,正准备回家休息时,手机响了。
  「喂,无厘头,晚上有空吗?」
  「怎麽啦?鬼灵精,又想出来鬼混啦,好呀,哪儿见?」
  「老地方,SUCK HELL,十点?」
  「嗯…」我迟疑了一下:「换个地方,好吗?」
  「怎麽啦?喔~~~和嫂子吵架啦?」
  我露出苦笑:「嗯…差不多…在『星巴克』碰面?喝咖啡、聊是非嘛。」
  「好!待会见。」
  一小时後,归霖竞、石景城和我三个人坐在咖啡店里。十点後的台北还是一样热闹:路上车水马龙、街上人来人往,就连咖啡店里,也处处可见用NOTE BOOK在写稿的人。
  「怎麽回事?大家晚上都不睡觉啊?」归霖竞拿著咖啡冰沙,好奇地四处张望著左右传来的「啪嗒啪嗒」的打字声。就像在催促著众人光阴的消逝,不舍昼夜。
  「你还说呢;」我啜了一口「拿铁」:「你手头上还有案子吗?干嘛不回家睡觉?」
  归霖竞打开公事包,将资料「唰!」地摊在桌上:「因为你昨晚提出疑问呀,目前为止,我们查知邱汉斌昨天晚上离开家後,和四个朋友碰头。他们到『一代酒店』喝酒谈生意,四个人大约是在十一点四十五分离开,有发票作证,其他人分别平安回家…只有邱汉斌一人车祸死亡。」
  石景城翻弄著桌上的报告,沉吟的说:「解剖报告要五到七天才会出来,不过初步研判:不是被火烧死的,也不是因撞山而死……我猜,在他出事前,就已经死亡了。」
  「怎麽说?」我问。
  「因为…」归霖竞将现场照片撒在我面前:「你看,路上完全没有煞车迹象,直直开往山壁,他的右脚还踩在油门上呢。」
  「会不会是因为酒醉而失去意识呢?」我又再问。
  「这就得看检测报告了,但邱太太和他那群朋友说他的酒力还不错,而且他们只喝了几瓶啤酒,这麽点酒,应该难不倒他…」归霖竞回答。
  「很有可能是因酒醉导致的突发性心脏麻痹而死亡。」石景城分析著说:「当心脏跳动突然停止或心脏送血失效,血液循环突然停止,血液不能送至脑部,病人很快的会失去知觉,若延误达10分钟以上,病人的复活率通常低於20%……
  「不过,这都得要看验尸报告才知道…尸体都给烧烂了真的是…喂~~~!」
  他突然大喊一声,把专心听讲的我们两人给吓了一跳!
  「你们这两个有『家室』的人…干嘛往外头跑?」石景城将最後一滴咖啡喝完,呸了一口:「喝咖啡真无趣…没有喝酒好玩。」
  归霖竞看看我:「你先说。」
  一提到习学,整个胸口就像被染黑的海绵一样沉重、晦暗。杯里的拿铁早已冷却,才刚入口,乾涩微酸的咖啡配上心情的低潮,那种愁苦可想而知。
  我能告诉他们习学的身世吗?说了,他们未必尽信。我能说习学与我在一起的目的吗?说了,他们只会唾弃。那天,当我知道我与习学的交往全是在他们族人的「安排」後,强忍著满腹悲痛,我只想离开那间宗祠,愈远愈好。
  习学将我的背包、鲨鱼剑交还给我,两个人没有交谈,她带领我走出大门,搭了电梯,直到一楼,我才发现那宗祠就盖在她木栅的家四楼顶楼处,看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我一直往前走,踱了数步,才察觉习学还留在原地。
  「天快亮了,我不能再往前走了。」
  「嗯,那…我走了。」

…鹊桥仙 

回复'19':「喂…你…」当我掉头就走时,习学哽咽的嗓音在後方响起:「如果…如果,我知道你的反应是这样,我会一辈子都不告诉你…」
  「这不是你的错;」我强忍著不回头,双腿却不听使唤的停下:「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也不在乎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使命,我只在乎…你和我的交往,是不是出自你的真心。」
  「是!我是真的爱你…小童,你要体谅我,我有我的包袱,我有我的压力,我不能不顾我的族人,因为一己之私,成为我族的千古罪人。」
  「这样的爱情,真是让人感慨。」我翻遍脑袋里自古以来我所听过、看过的恋情,还真没几个像我一样复杂难搞的过程。「你也辛苦了…我不愿成为你的包袱,也不希望你在压力下和我在一起,我们分手,对两人都好。」
  说不在乎是假的。我只是一个记者,一个会通灵的记者。我想过的生活,是和一个普通的女人结婚、生子,而不要牵扯什麽几世纪以来所羁绊的使命、责任、仇恨和反击。但如果习学不接受我这麽平凡的想法,我也只好选择分开。
  这一肚子的大便塞在心里,却无人能诉。我想一笑带过,又挤不出任何笑意,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无厘头,你这个脸色也未免太难看了吧?有这麽痛苦吗?」归霖竞差点没骂出来。
  「总之…」我的念头想到其他感情结束的最佳藉口:「我们因误会而相识,因了解而分离。你呢?」
  「就像上回你说的罗…我也怀疑她有男朋友。」归霖竞把玩著吸管,将冰块搅的「喀滋」作响:「每次我说要去学校接她下课,她都不肯;每次约会,都会接到一些电话,她马上脸一变,走出去讲了半天才进来…呼,与其看著她脚踏两条船,不如我离开她放她自由。」
  「你怎麽知道…她不是选择你呢?」石景城问。
  「如果她选择我,那为什麽还要和这男人藕断丝连呢?」归霖竞将头望向窗外,心灰意冷的说:「算啦,我爱她,所以放她飞。」
  相形之下,归霖竞的情操比我伟大多了。哪像我,一遇上些挫折就裹足不前,或许,习学现在正需要我呢!就在我东想西猜之际,归霖竞的手机响了。
  「喂…学弟呀,怎麽样?啊?又有车祸了?叫交通大队去处理啊?咦?这车祸非常离奇?」
  「你会不会觉得,这一年来,连续意外死亡的人未免多了一点?」听著归霖竞的对话,石景城若有所思地的冒出这一句。
  讲到这点,一种难言的诡异,让我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就算没有路灯,一轮亮晃晃的明月像盏巨型探照灯,将地上万事万物照的是无处可藏,就在木栅的怀恩隧道出口处,一辆红色的喜美汽车歪斜地骑在草绿路墙上,它的两颗前轮尚在微微的转动著,驾驶者双手十指挂在方向盘,脸朝左方贴在上面,表情木然,呼吸早已中断。
  让现场所有戡验人员心头为之一惊的是,他那对还圆瞪的双眼,空洞,无神,直盯著窗外。彷佛在一瞬间被人「抽」走了魂魄,看的出来死前没有痛苦。
  「可以查出他的死因吗?学妹」
  「初步认定,是因冠状动脉阻塞而引起的心肌梗死。」一名十分年轻的女孩子忽地出现在石景城的身旁,吓了我们一跳,她回答:「这应该是直接的死因,可是,死者及其家族并没有任何心脏病史。他本身也没有与心脏有关的疾病记录,因此…有点奇怪。」
  「有没有目击者呢?看他的车速,好像开的并不快啊?」归霖竞蹲在车旁,观看行车的轨迹。
  那女孩瞄了我一眼,忍著笑回答:「一位骑士有看到,他说,这车一进隧道没多久,车速就逐渐变慢,他原先还跟在後头,发现车子愈开愈慢就忍不住骑到旁边,原本想干讦一顿,却发现驾驶已经倒在方向盘上,三十秒後,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接著,她说了一句让我们更诧异的话:「这与昨天那位先生的死因…蛮像的。」
  我被她笑的很不自然,对著这位顶多一五○出头,身材圆润娇小,绑著马尾,戴副大眼镜女孩说:「我想请问…你也觉得这两名死者有相关处吗?」
  她眨了眨那对灵活大眼,就见她那细长的睫毛不住的闪了闪:「你说呢?你不是也这样怀疑吗?记者先生。」
  「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怎麽知道我是记者?」我转头看了石景城,他耸了耸肩,表示从没介绍过。

…鹊桥仙 

回复'20':「我还猜到,你不是报社,不是电视台,不是电台的记者。应该是…杂志社的吧。」她笑了笑:「失恋中,对不对?」
  这太绝了!怎麽可能说的这麽准?我好奇的打量著她,推了推石景城:「这小学妹…介绍一下吧?」
  「她叫方伊晴,小我几届,不过却爬的很快,现在还在实习当中。」石景城指了指我们:「学妹,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他是…」
  「他应该是『鬼灵精』吧?我有听你提起过。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刑警的模样。」方伊晴抿著笑,对著我说:「你呢?身上挂只笔,鞋跟磨破皮,指甲修整齐,头发乱到底,标准的杂志社记者,吴澧童先生。」
  对呀…身上有笔好记事,鞋跟磨破常走路,指甲整齐方便打字,头发杂乱因为没空整理…「失恋呢?你怎麽说?」忽然间,对於身边这小个子女孩竟然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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