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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金潭夺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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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了,并且给常绿植物以顽强的生命,让野生植物度过寒冷的冬季,使它们在那么高的地方也能经得起考验。这就是“热水潭”。
  因此,在这个地方还有麋鹿也就不足为奇了。它们斜躺在我们面前,是两只公鹿。冬天,麋鹿们喜欢成群结队,以便穿过厚厚的雪堆。温内图直射了两枪后,没有去理会这两只动物,便滑雪而下。我们把猎物放到雪橇上,忙跟在他后面。
  到了下面,温内图径直走向爬满密密的长春藤的岩壁,等我们走到跟前时,他把看起来长春藤长得最茂密的地方向两边分开,并且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发现在植被后面挂着两只羚羊角,可往旁边推开。我把它们推开后,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洞穴。通过长春藤的间隙射进来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过了一会儿眼睛便习惯了。这儿是岩石的天然凹陷处,内墙简单地粉刷过,看上去像间舒服的住房。长春藤在外面越长越厚,把后面遮蔽得严严实实。洞里则长了一些怕光的植物,散发出青春的气息。
  这个洞被隔成三间,是休休努族人上山打猎栖息之所,有一间专门用来储存食品和必需品。
  洞里有皮制品和用兽皮制的漂亮的座席和床铺,有用于烧制食物的炉灶,用油脂点燃的陶土灯,鹿油制的蜡烛,用于引火的松木,晾干的肉,成堆的柴火。还有南瓜、菜豆、洋葱、萝卜等等。温内图曾经派迪汗侦察还有多少储存的食物,就是到这里来的。
  当我把同伴们叫进来时,他们与我一样,对能在这样的荒野里找到这么舒眼的栖身处感到惊奇。我们点着火,先把湿透的衣服烤干,又为哑巴鱼铺好了休息的地方,让他赶紧躺下。
  雪已经停了几小时了,如果有陌生人来,一定会发现我们的踪迹。为不暴露我们的住处,我们把放在洞外的雪橇拆了,扔进了火堆,拾掇好这两只麋鹿。其中一只非常强壮,两米多长,足有400公斤重,另一只较小。我们尽可能地把鹿肉放进储藏室,剩下一部分只好明天再处理。
  在完全天黑以前,温内图爬到一个高处,观察一路留下的足迹。他回来后说:
  “那几个白种人也已经到了这里。他们在河的对岸驻扎了下来,还点了一堆大火取暖。太晚了,明天他们一定会过来。”
  这样说来,今天我们已不是单独在热水潭了,我们有贵客到了。温内图晚上又出去观察了一遍,回来后告诉我们,他听到了咬骨头的声音。大概是棕熊在吃我们丢在外面的剩麋鹿肉。我们决定暂时不惊动棕熊,它很可能成为我们的同盟。
  这一夜是我们睡得最香的一夜了。当我们早上醒来小心地观察外面时,发现我们的敌人比我们醒得早。他们已在“热水潭”附近到处找我们了。但这些人在我们躲藏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找,而根本不知离我们有多近。他们发现了麋鹿的肢体,看到了那些碎骨头,以为是被熊咬死的。
  在这火山口,除了我们的来路别无他路,他们对我们的突然失踪无法解释,这让他们觉得非常意外。他们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便想寻找一个能抵抗恶劣天气的处所。当他们察看了整个谷底后,认为除了热水潭以外,没有更好的地方了。他们看到有一大块岩石像屋檐般从岩壁上伸出来,下面的地上很干燥,便决定在这儿建造。他们用石头造了两堵侧墙,缝隙则用言衣和泥土来填,第二天就彻底建好了能御寒挡风的“小屋”。
  这下我们有了两批同伴,因为我们发现维利一伙和柯纳一伙会合在一起了。原来,为了迷惑休休努族人,维利和他的同伴假装离开。他们后来回来,想突然袭击我们。他们不想要我们的命,而是要那些金子,他们认为那是属于他们的。柯纳在我们离开以后就去了藏金潭,看到小溪中的金子并且很快猜到了事情的真象。他和他的同伙便来跟踪我们。在新又河下游这两队人马碰在一起并且商定,暂时抛开一切个人的恩怨,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现在他们坐在一起,面对着“热水潭”无法理解,我们到底躲到哪儿去了。他们似乎不必为食物担心,因为他们还有马匹,必要时可以杀掉。
  我们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离开“避难所”,然后决定自己出来“亮相”。我带上猎熊枪,我们的突然出现让对手暗暗地吃惊,后来他们就在对岸愚蠢地大喊大叫威胁我们。温内图大声对他们说,我们与他们的分界线在湖的中间,有谁越过,就是送死。
  从此,他们的屋前每晚都点起了火,以免我们偷偷地靠近。此外双方都在各自的一边散步,不互相干扰对方。他们猜想,我们一定得饿死。其实,他们哪知道我们藏身之处的储备是多么齐全。 


第17章 热水潭边圣诞夜
   时间一天一天、一星期一星期地过去,圣诞节快到了。我们决定,以德国人的方式——点灯来欢度佳节,但我们没用蜡烛,而是用了鹿油灯。值得一提的是,河对岸已杀了第二匹马,那头大棕熊也不见了。它本来并不想放弃这一片的隐居地,可这儿真没什么它能吃的了,对岸的人们还经常袭击它,它躲开了。 
  四周的高山出现了巨大的雪崩,大量的雪块从我们对手的“房”上滚下,让我觉得那里危机四伏,而他们却无动于衷。
  圣诞节前三天,我与劳斯一起爬上山去锯几棵圣诞树。当我们下山时,发现那边已杀了第三匹马。若最后一匹吃完了,该怎么办呢?他们把那些骨头作为诱饵放在树下。可那只大熊很聪明,偷偷地把它们拖走,而不是当场吃掉,以免发出声音暴露了自己。它看起来很饿,因为它在我们周围已窥视了一些时间。我们没有打扰它,后来我们肯定,它的驻地就在我们附近。这个活泼的家伙今年似乎不想冬眠了。
  这天下午,我们还忙碌着把莳萝果雕刻成灯座,并用荒野里所有的装饰品来装点圣诞树。没有人比我的好友哑巴鱼更开心,他很想帮忙,可他的身体太弱,从进入12月以来他的体力每况愈下,他的死是不可避免的。我无法形容我的心有多痛,他是否知道死亡离他有多近呢?对此他沉默不语。他始终充满着淡淡的友情并且把更多的爱给我。晚上,温内图悄声对我说:“你还记得吗,我在药弓河时对他的看法?现在时候终于到了,怜悯的土地会在荒野里欢迎他的,我们将在热水潭为他铺好最后的床铺!”
  今天我站第一岗。当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后,哑巴鱼问我外面的天气怎样。我告诉他,没有下雪,而是一个美好的星光灿烂的夜晚。他请我扶他去外面,他很想与我一起呆在这样的星光下,我满足了他的愿望,他裹着被子躺在我的怀里。他的眼睛望向天空,好久不说话,然后抓住我的手,说:
  “听着,亲爱的萨普,若你将来有儿子,千万不要强迫他,让他干他不愿意干的事!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的青春就这样被夺走,并且一辈子过着地狱般的生活。但我不去抱怨别人,现在快到终点了。我很高兴,终点到了。”
  “你怎么能说快到终点了呢,亲爱的哑巴鱼?你会恢复过来,并且活得很长。”
  “不要说了!你和我一样清楚,我至多只能活两三天了,这一点我早已知道了,你的眼里充满了加倍的爱护。你知道,我只为了与你在一起而活着,因此,能在你身边死去,我感到高兴。你有时精神不集中,有点健忘,但你是惟一一个爱过我的人。我不会忘记你。不对吗?你知道我得死了?不要骗我!在我离别时你还应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快要死了,对吗?”
  “对。”
  “谢谢你。你知道,死并不像许多人想的那么可怕。我祝你生活幸福并且会在天堂里向你问好。听着,萨普,不要哭泣!帮帮我,别哭泣!”
  “我不哭,亲爱的哑巴鱼。”我难过地说。
  “不对!有温热的眼泪滴到我的脸上,那是你的。我不把它们擦掉,我要带走,让敬爱的上帝看看,这样他就知道,在世界上还有真正的朋友和好人。但我不想在圣诞节之前离去。圣诞树要亮起来了!若它的光能照我上天该有多好啊……那棵树在法尔克纳的弗朗茨那里,还有你的诗,我还能背出来。我还想再背一次,给那三个穷人,并且也在圣诞树下!萨普,跟我一起祈祷,上帝啊,让我活到圣诞节!”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我们静静地祈祷。他一动不动,后来我感觉到他轻轻的呼吸,他在祈祷中入睡了。我坐了几个小时,没有动,以免吵醒他。星星眨着眼睛,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突然对岸传来一阵可怕的咆哮和轰响,像子弹射击,接着又静下来了。
  哑巴鱼醒了。温内图、萨纳和劳斯走了出来。
  “雪又从高高的岩石上冲下来,可能很多。”温内图说,“在哪儿?”
  “似乎在他们房子的附近。”我回答。
  我们听了一会儿,没有呼救声。
  “现在没声音了。”温内图说,“晚上我们不能去,要等到天亮。我值班的时间到了。”
  “请让我与哑巴鱼留在这儿,他希望这样!”我回答。
  他们进去了,我又单独与哑巴鱼在一起。他闭着眼睛并且开始呼吸困难,好像在做噩梦,然后睁开眼急急地说:
  “萨普,帮帮我好吗?”
  “好的。”
  “你会讥笑我的,可我刚才闭着眼睛清楚地看见,熊在那儿,有个人因害怕不敢呼救。跑过去救救他!你愿意吗?”
  “愿意。”
  我没有讥笑他。他的语调里带着一种强制性。有时快死的人有超人的视力。我把他背进屋。其他人还没睡着。我把哑巴鱼的话告诉他们。劳斯留在他身边,温内图和萨纳一同陪我去。
  星星照耀着我们的路。那边一直在燃烧的火灭了。我们朝岩石走去,沿着湖的北面,很难被发现。那边一大堆雪对着我们发出微弱的光,还夹杂着从山洞里冲下来的石片。我们现在发现,房子倒塌了,看来,哑巴鱼的预感是正确的。
  这时我们听到噼啪声,像骨头被碾碎。这一定是大熊,我们小心地轻轻靠近。它那被雪冲刷干净的身体躺在雪崩的边缘,并且在咬着什么。我们站起来向它走去。它看到我们立即直起身子转头扑过来。三声枪响了,我一枪,温内图两枪。熊转向一边倒下后,滚了一下便躺在那里了。
  “它死了?”传来因害怕而沙哑的声音,“拉我出来,老铁手!上帝啊,我求你!”
  我们小心地走到熊跟前,它死了。在碎石片中有两个人,互相只有三步距离。一人的头在外面,另一人则连胸脯都露在外面,他的头已被熊捣碎了。活着的是希勒!他没有受伤,软软的雪保护了他,但雪块把他夹住了。被熊啃过的死者是爱格利。我们把石头搬开,把希勒的脚拉出来。
  “感谢上帝!”他冒出一句,“这……我再也不会忘记你!我不是胆小鬼,但在这半小时里我经历了100年的极度恐惧。我和爱格利在屋前坐着。突然,雪崩了,我们出不来,石头太重。然后熊来了,它瞪着我们很长时间了,在想先吃谁。一会儿闻闻爱格利,一会儿闻闻我,我感觉到了它那热呼呼的臊臭的呼吸。最终它选择了他。在可怕的撕咬中,头骨噼啪响并且四处飞溅。熊先找脑髓。我埋在那里动不了,它随时会来吃我,太可怕了,我无法形容!这时你来了,现在我获救了,感谢上帝!”
  “你谢谁呢?”我问,“上帝?我以为,相信上帝是幼稚行为?”
  “不要说了!老铁手,我求你!在我经历了长久的可怕的生与死之后,我已认识到了我的罪恶,我的罪孽。救救房子里被埋的人,我可以一起帮忙。我的关节还在发抖。”
  他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脸。雪崩与石头一起,像预定好一样,从房顶砸下来,房子被压坏了。我们听到碎石片下低沉的声音。我们用力挖着,想尽快找到那些在里面还活着的人。四周黑洞洞的,随时都会有碎片掉下来,希勒和我们一道挖着。将近早上,我们终于挖通了。
  第一个救出来的是拉赫纳,当他看清我们是谁时,没有说一句话。也许在他的眼里,我们这些人不值得感谢。然后爬出拉艾特和维利,他们也没有受伤。他们好像忘了是我们的敌人,紧握住我们的手。这时下面传来一阵呻吟声。我让萨纳去我们那儿取来几只松木火把。他拿来后,我点上便钻了进去。
  我先发现了柯纳,他已经死了。一块岩石的尖角扎入他的胸部,他的身体没被压住。我仔细地搜了他的口袋,除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外还有两张存款单。我把它们拿过来装在口袋里,因为这涉及到由犯人们卖掉瓦特和维利金块换来的钱。我继续往前爬,爬到那个呻吟的人身边,原来是牧师。他伤得很重,痛苦地呻吟着,好像快不行了。我没想去救他。我摇摇他,因为我想问他一个问题,长久以来我一直琢磨这个问题,想找到答案。他醒了过来,盯着我。
  “雪伯特,是你开枪打死了桂·法纳尔?”我对他喊道。
  “法纳尔?”他问,“蠢驴!他为什么合发我?”
  一阵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他的坦白。他那变形的脸在我点燃的松木火把的照耀下像一张魔鬼的脸。
  “还有拉艾特?”我问。
  “拉艾特?笨蛋!他和我同时开枪,我开枪打中了法纳尔,可他却没打中那只模仿鸟,没打中目标。真是胡闹!你知道,柯纳,他想,他是杀人犯,而且……”
  可惜我没能集中精力听下去,因为我头顶上发出了噼啪的响声,我迅速转过身。碎石头掉了下来,一块很重的石头失去控制,掉下来打中了那张冷笑着看我的鬼脸。他死了,上帝不让他在这儿后悔,而在来世再惩罚他。有谁用雪伯特这样的方式将人类拥有的圣洁来亵渎,便是一种无法逃脱的罪孽。我没有动他便爬了出来。
  外面的星星失去了光辉。温内图和阿莫·萨纳坐在废墟上,离他们不远处是希勒、拉艾特和维利,再远一点儿,拉赫纳一人默默地蹲着。一看见我,希勒他们站起来,再一次感谢我。他们请我原谅他们所做的一切,并且希望我能证明,他们不是不值得原谅的。我示意他们找温内图。当他听完他们的请求后,对我说:
  “这些白种人有错误,但没有犯罪,对他们的惩罚是,让他们继续呆在这里,直到我们离开并带走他们。他们不准进入我们的住处,但允许他们不带枪来看我们,并且与我们一起过圣诞节。这只熊归我们。我们带走它的皮和肉。”
  “不能让我们来干这事吗?”希勒问,“我们会把它杀了弄干净送过去的。”
  “好,也可以。”
  温内图示意我和萨纳与他一起走。我们回到了住处,向劳斯他们讲述发生在对岸的事。哑巴鱼很高兴,他的预言是真实的,并且由于他的请求使几个人得救。
  上午,希勒、维利和拉艾特来了。他们来回跑了好几趟,将熊皮和一大堆肉送过来,我们让他们留下一部分。这时他们看到了那棵圣诞树,他们很高兴能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拉艾特用德语对我说:
  “我早就听说,老铁手是德国人。也许你会高兴,我用德国人过圣诞节的方式赠送给你点礼物。”
  “什么呢?”
  “一首诗。我因为家里的事被迫离开家乡,一度内心和外表都失去了控制,我不再相信上帝。我父亲从我的来信中看出来,就把这首诗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我。我不想说是它教我做虔诚的人,但确实促使我思考,并不致于向罪恶的深渊陷得太深。”
  “是出于哪位诗人之手?”
  “不是出于著名人物,相反出于一位年轻的文科中学的学生。那时我父亲给他上作曲课。”
  “一位读书人?”我嘟哝着,不让他发现我的惊奇,“但是你说说,你怎么愿意与雪伯特和他的同伴混到一起的?”
  “愿意?您不相信,我宁愿在您这儿,我是因为脱不了身才被迫这样的。这是一个秘密,但是如果我告诉您,您不会背叛我吧。我——是一个凶手。”
  他看着我,期望这种说法会吓我一眺。
  “废话!”我笑道。
  “真的!这事发生在斯蒂维勒。我迫于生计在找工作,碰到雪伯特,我们交谈起来。我向他诉说我的困境,他告诉我,他要去西部,正要找一个善于射击的男孩陪伴他。我向他推荐我自己,他要求我试试。我们当场去了桂·法纳尔的农场。在那儿的树林边我们寻找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找到一个好的,雪伯特认为满意的目标。当时,桂·法纳尔在他的花园里。这时飞来一只模仿鸟,停在他头顶上方的树枝上。雪伯特马上说,一旦他数到三,我得把它射下来。我同意了,没想到,那只身没有受伤飞走了,而法纳尔却倒在血泊中,我的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至今也无法理解,因为那时我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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