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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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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别说是这些人,就算是他撵山狗,都有些心动。

    撵山狗把这事儿跟我爹讲起,我爹说他也知道了,而且还在想,这些人做的买卖不正当,心黑手辣,说不得还要害我们的性命。

    说到这儿,两人就开始琢磨着到了晚上的时候,溜号走人了。

    头天扎了营地,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勘测队十多个人开始撒了网地散开,有的还真的拿了仪器测量,有的人却是拿着一种古里古怪的长铲子,往土里面掏弄,还有的人就是观山看水,口中还念念有词。下午的时候出了事情,勘测队有一个半大小子不知道受了什么伤,那些人拉着我爹去查看,接着就没有见他回来,到了半夜的时候,撵山狗悄不作声地爬起来,带了白天准备好的东西,摸出来找我爹,结果刚蹲草丛里,就瞧见一股浓黑的烟子从山口那边瞟过来,他心想坏了,连忙扯了块布,一泡尿弄湿,捂在鼻子外边。

    他还没有忙活完,就听见有人的惨叫声传来,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带着几个身形僵直的家伙,从上风口走过来,四个守夜的勘测队队员迎上去,结果没两下,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营地中间有篝火,旁边还有油灯,那几个黑影子走上前来的时候,撵山狗抬头便瞧见了一张僵硬的老脸,那脸好是三伏天的腊肉,油光水亮中又带着一种腐烂的气息。

    麻栗山靠近湘西,这湘西三怪,赶尸蛊婆落洞女,他也都是有听过的,相比于心狠手辣的疑似盗墓团伙,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更加恐怖,那死了都不算是一件事,可着劲地折腾人呢,撵山狗这纵横麻栗山的汉子再也扛不住了,也顾不得去找我爹,瞧见营地里冲出几个人影来,一边咳嗽一边朝来袭的人冲去拦截,他便猫着身子,朝着反方向跑,结果没跑出多远,这林子里黑漆漆,也没有见着,一步落空,直接掉进了这个土洞子来。

    这土洞子是以前山里的猎人用来陷猛兽用的,挖得又深又陡,根本没有着力点,而且时间久远,旁边走长了一圈草,十分隐蔽,他当时试了一下,爬不上去,正努力呢,结果没多久那声音就过来了,他只有蹲在这儿,不敢动了。

    结果这一蹲就蹲了十多天,他把身上带的所有东西都吃完了,要不是下了两场雨水,说不定我们发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说完这些,撵山狗打了一个饱嗝,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愧疚地说道:“二蛋啊,罗叔对不起你啊,没有把你爹也一起带出来。”这一日之间,我的心情起起伏伏,此刻也早已麻木,淡定地听着撵山狗讲完这些,平静地说:“没事,我爹不管生死,都要弄明白的。现在先不急。”

    稍微歇了一会儿,撵山狗还发愁我们这三个是不是都要困在这儿了,我却站起来吹了一个口哨,接着这陷阱口掉落下来一根藤条来,又伸出一个脑袋,却是胖妞这小猴子。

    瞧见这小家伙朝我扮鬼脸,我的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胖妞跟了我三年,比人还精,根本不用我吩咐,就弄好了藤条。先是我,然后是罗大,最后我们两人一起将撵山狗给拉了上来。这一过程十分费力,三人上来之后,一起躺在草丛里直喘粗气。此间林深幽幽,阴森恐怖,我们也没有敢多歇,缓口气,便站起来,我看着团圆了的罗大父子,沉声说道:“罗叔,大,你们先回去报信,我这里,还要再找一下,没有我爹的消息,我不死心呢。”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这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撵山狗到底是顶天立地的山里汉子,几乎没有半点思量,一手拍着我的肩膀,说:“二蛋,叔这命是你救的,我跟你走。”

    罗大也要与我同生共死,情况紧急,我也不推辞,带着两人一猴,悄不作声地往前面的林子里摸去。医司边。

    走了不过一刻钟,前面的林子就开始稀了,接着原本静寂无声的林中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响声,我们屏住气息,从旁边绕过来,摸到前面一看,却见到勘测队的刘领导和马领导正在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前,跟一个驼背独眼的麻衣老头儿对峙呢。

混乱年代 第三十九章 仇敌见面眼很红

    生于麻栗山的我们,在八岁的时候,就敢往山里面闯。时光匆匆,五年过去,如今的我和罗大都已经长成大人模样,那家伙他爹是猎户。肉食多,身体格外强壮,说是十六七岁的大小伙也不为过,而我也在五姑娘山生活数年,也一点怯意没有。

    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那叫一个情投意合、**,几句话说完,一拍即合,找到了村子里面留守的勘测队领导。说准备进山寻找。

    勘测队这次总共来了二十多人,就留了三个在龙家岭,一个做饭的老头儿。还有两个领导,一个姓刘。一个姓马,刘领导四十多岁,穿着蓝色的干部装,四个兜,还带着黑框眼镜,马领导小他一点,眼睛狭长,脸颊上面有一道疤,十分凶悍。这勘测队进山二十多天,毫无音讯,他们也是焦急得很,但是我和罗大这般找来,还是觉得可笑,不想理我们,马领导还想把我们撵出门外去。

    他们这德性让罗大十分气愤,勘测队里面有他爹,本事比他大得多,他不好比,便把我往前推,趾高气扬地说道:“知道他是谁不?上清派宗师李道长的关门弟子,本事厉害得很呢,我们也不问你们要什么,只要告诉我们,他们去哪儿勘探了,我们自个儿找去。”

    罗大说得硬气,而我这些年来在青衣老道跟前打杂,回家之后又没有放下道经,隐然间有有一种超越罗大这种同龄人的沉稳,他们也是病急乱投医,拱手问起:“未曾请教?”

    我瞧见这两个认真起来,倒也没有领导的架子,反而有些江湖的路数,于是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早先遇劫,福缘深厚,倒是遇到一位老师,学了点毛皮。这事情本来也不想过问,不过随同勘测队一起进山的陈知礼医师,他是我爹,所以也只有冒险进山一看。”我说得淡然,旁边自有罗大将我的光辉事迹一一讲明,从溪边水鬼,到怨咒婴灵,抹去旁人功劳,然后娓娓道来,无限凸显出了我高大伟岸的形象,那两位领导倒也不敢怠慢,连忙把我们请进屋子里,一番盘问之后,那个姓刘的领导一拍大腿,说妥了,破釜沉舟,我们进山。

    两个半大小子,带着一只猴儿,忽悠着两个勘测队留守的领导一起进山,太阳初升,我们就已经过了螺蛳林。

    莽莽麻栗山,上百里的山路曲折,螺蛳林是最靠近外界的地方,进了里面去,就是大山无边无际的大山,从东走是五姑娘山,打南便走是我先前遭祸的小溪,再过去就是哑巴他们的生苗寨子。勘测队跟以前日本人的不一样,不是勘测铁矿,所以走的是北方。

    出了螺蛳林,一进山,这路就不成路,兽径两旁的茅草愣是能比人还高,十分难行。

    罗大这些年也不读书,跟着自家父亲满山窜,学到不少本事,他家那铁砂枪被撵山狗拿走了,手中只有一把磨得锋利的快刀,一路在前探路,身形矫健,倒也有他爹的几分风范。走了小半天,他发现了撵山狗留下来的标识,那是一种在树上刻出来的印记,他用手摸了摸,眉头发皱,回过来跟我商量:“二蛋,这印子可有些时间了,我爹他们怕不是遭了什么灾?”

    这山里有狼,我是知道的,除了狼,据说还有老虎,还有好多老人口中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二十多人啊,没有一个能够回来,莫非是像蛇婆婆这样的人,出了手?

    没道理啊,罗大他爹常年跟这深山里面的生苗寨子换盐巴,结交下了很深的交情,要不然他也不能够将哑巴努尔从山里面叫出来办事啊?

    事情有点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过再难,那失踪的人里面还有我们两个人的爹,我们一定会找过去的。我们把事情反馈给了随同而来的两位领导,他们也没有多说,讲没关系,直接进去,到了指定的地方,我们再说。

    说来也奇怪,这两位领导跟我们以前看到的干部不一样,背着两个大包,跑了这么久的山路,脸不红气不喘,神采奕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在山里面跑的缘故。现在的时间还早,我们也不耽搁,再次往前走,每走一段路程,罗大总能够找到他爹留下来的独特印记,然后跟着这指引前进。

    那两位领导对我和罗大十分满意,他们其实早就想进来了,主要就是因为不熟悉这山,怕转迷了路,现在有罗大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催促着我们赶快前行。

    山路难行,却挡不住我们对于失去亲人的恐惧。我们走得匆忙,而且还是瞒着家里人来的,所以除了几个粑粑,也没什么准备,但是勘测队的两位领导却是准备周全,军用扁水壶,还有好吃的罐头肉,都能够补充体力。一路走走停停,脚步匆匆,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下午,我们来到一条宽敞的小溪来,两边是高高的山涧,那溪水也湍急,夕阳透过林间落下,能够看到那溪水的表面,有金色的反光出现。

    我看到两位领导的喉咙不由自主地蠕动,立刻明白过来,这溪水下面的沙砾里面,有金砂,倘若是能够淘弄出来,还真的是一门绝佳的好生意。

    果然,瞧见这场景,两位领导就走不动路了,将身上的背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簸箕形的漏斗,然后挽起裤脚,朝着下游稍微平缓一些的溪水里走去。若搁在平日里,我和罗大说不定也跟过去了,然而这金子再好,也没有爹亲,于是我站在岸边的石块上朝两位领导喊道:“刘领导、马领导,我们还要赶路呢,可不能在这里停留啊?”

    刘领导低头在溪水里面寻找着金砂,而马领导则不耐烦地朝我们挥手喊道:“小孩,你们先在岸上找一找,我们勘测一会就上来。”

    看到他们都掉进钱眼里了,十几口子的人命都及不上那些溪水里面的金砂,罗大立刻就想发火了,脖子憋得通红,我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你先别急,他们不找,我们自己找。”罗大被我劝下,仍然愤愤不平地嘀咕道:“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是领导干部,反而像是掉钱眼里的资本主义。”

    我没有回话,环目四望,瞧见在上游的一片草地那儿,好像有些东西,连忙拉着罗大过去看。

    这溪水在山涧下面,上游下游都有巨石阻隔,便是我们,都足足爬了一刻钟,才到现场,瞧见这里就是勘测队的临时营地,有帐篷,有被褥,锅碗瓢盆,我在一个帐篷里还翻到了我爹的桐木药箱子。

    地方是找到了,不过人呢?

    我和罗大对视一眼,都觉得一阵古怪的感觉爬上心头,跑出这营地,朝着下游喊,说找到了。罗大的嗓门大,虽然隔着几块大石头,不过整个山涧都有回响,然而那两位领导都没有回话,我不知道他们是被金砂眯了眼,还是咋地,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有一股浓郁不散的臭气,便拔出腰间的小宝剑,紧紧握着,然后对旁边的小猴子说道:“胖妞,去看一看!”爪页有。

    胖妞得令,鼻间耸动,然后朝着旁边的小林子那儿窜去,我紧紧跟在后面,越往里走,那臭气越重,等我来到了跟前的时候,听到胖妞凄厉的嘶喊声,抬头一看,却见前方的树上,吊着四个舌头长长的尸体。

    这些尸体已经半腐烂了,滴滴答答的尸液往下滴落,白乎乎的蛆虫在皮肤真皮层下穿梭,四肢垂落,那风一吹,我就跪倒在地,哇的一声,中午那午餐肉直接都给吐了出来。

混乱年代 第四十章 湘西鬼王耍心机

    青衣老道走了,带着小白狐儿离开,没有给我一点儿解释。只是留给我一句劝告:“二蛋,你这三年所学,也算是有点儿本事了,记住。万勿凭术为恶,否则无论千里万里,我都会将所有给你的,一一收回。”

    他离开了,而我则二话不说地跪在了他的面前。这几年来青衣老道表面上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心思却是极好,经常会开炉炼丹,给我调养身体。使得我血气两旺,不再跟以前一样瘦弱,生得跟个小牛犊子一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发蒙受的是古言教义。知道什么叫做感恩,青衣老道对我有活命和供养之恩,而老鬼则对我有教授之意,这恩情大如天,我陈二蛋一定会还的。

    青衣老道既走,老鬼自然也不会再出现,我的心中不由得多出了几分空虚,站在五姑娘主峰之上,看着莽莽林海,风呼呼刮来,感觉到一阵迷茫。

    在待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胖妞把我彷徨的心思拽了回来,瞧见这小猴儿又蹦又跳,一副难过的表情,我的心中也多了许多悲凉。

    哼,杂毛老道,我感激是感激你,不过你把小白狐儿带走,是什么意思?我、胖妞和小白狐儿三个苦命孩儿在峰顶相依为命,现如今你却又把我们给拆散了,真的是太可恶了。我心中愤愤不平,但却也知道那小白狐儿十分不凡,身份远比我们这一人一猴儿尊贵得多,并不能够相比较的。我无奈,折回了神仙府里,想着我也是有好久没有回家了,书信虽好,但是总不及见面亲切,既然没人管我,那我便回家好了。

    反正我现在还没有那七尺身高,总不会害到我家里人。爪私夹。

    青衣老道走得匆忙,只是带走了他画符的一应物件,至于其他东西都没有收拾,我挑了一圈,想着那张硝制好的野猪皮算一件,再加上我平日里用来做饭切肉用的小宝剑也算一件,换洗衣物带上,梁上两挂腊肉提走,就这些,我陈二蛋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收拾完外间,我的眼睛不由得又瞅向了里头,这三年来我几乎没有进去过,天生就有一股畏惧感,思前想后,我最后还是迈开了步子。

    神仙府的里间是因为青衣老道而神秘,他走了,里面便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就连门口那面铜镜,也都没有什么可看的。

    里间一片狼藉,不过我却在石案上瞧见了一个明黄色的符袋,半掩的袋口处码着六张符。

    这三年内我习过《太上三洞神卷》,虽然没有气感,但能够认出这六张符分别是落幡神符、破地狱符、甘露符、风符、斗母玄灵秘符以及雷符,这六种符各有妙用,而且我也都知道激发之法。瞧见这符袋规整地摆放案台之上,我心中顿时一阵激动,青衣老道此番回来,一身鲜血,行色匆匆,没想到竟然还给我留了这么一个符袋,显然还是在担心我。

    我心中一阵温暖,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恭恭敬敬地往那石案之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退出内室,小心地把符袋贴身放好,席地而眠。

    此时天色已晚,我需要等到明日天亮,才能够下山回家。

    我在五姑娘山主峰之上生活了三年,并无多少防范之心,一觉睡起,却不想到半夜里竟然听到胖妞“嗷嗷”的叫声,睁开眼睛,却瞧见一个身型雄壮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黑暗中,一双眸子宛若太阳,正仔细地打量着我呢。我修习道经三年,谈不上多少进步,但是却练了一身的胆量,骨碌一下爬了起来,朝着黑暗中的这个黑影喊道:“谁,你是谁?”

    一阵风响,挂在头上的一盏油灯亮了,露出了这个黑影子的脸容来他是一个有着一脸又黑又粗络腮胡的大汉,很高,足有两米,像道经里面的黄巾力士,或者天兵天将。

    不过长得如此粗豪,但是他并不会给人鲁莽的感觉,那双眼睛光芒收敛,晶晶亮,充满了智慧,让我感觉他跟青衣老道一样,是一个有很大本事的人。

    “天兵天将”的脸有些白,蹲在我的面前,一手拎着不断挥舞双手的胖妞,一手摸了摸大胡子,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李道子的徒弟?”

    我蹲着身子,往后缩了缩,摇头,说:“我不认识李道子?他是谁?”

    “天兵天将”哈哈笑,指着这神仙府说道:“你不认识李道子,怎么会住在他这里?小屁孩子,你别骗我,我用鼻子一闻,就能够晓得你在这里住了多久,还不快承认,再撒谎,我一巴掌打得你脑浆开花!”他说得恶声恶气,圆铃大的眼睛朝我一瞪,煞气凛然,而我则是一脸惶恐,无辜地说道:“原来那杂毛老道叫做李道子啊,我真不晓得,我只是被他抓上山来,帮着给他做饭洗衣的小杂役,什么也不知道呢,你别杀我?”

    “天兵天将”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相信,他懒得和一个小屁孩子嗦,直接一把将我抓过来,跟拎胖妞一样,然后摔在地上,开始在我身上摸了起来。

    小宝剑和符袋很快就被他搜出来了,然后他开始对我摸骨。

    跟青衣老道的手法不一样,“天兵天将”摸得更细致,从头盖骨到脚丫子,又到我的小雀雀,足足摸了十多分钟,他疑惑地看着我,口中喃喃自语道:“咦,奇怪了,这个小家伙根骨虽然不错,但没有一点气感,脉象滞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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