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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和他的刽子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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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的一个角落,他们没有立刻发现这儿发生的情况,还在起劲地继续唱着,
后来才尴尬地静了下来。终于,赫伦少尉带领谋杀案侦缉小分队的人赶到了。
一个警察拍着照片。一个法医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同来的一个区检察官请
求耶麦林谅解他来到现场。这时,只听见他们低声地吩咐着,指挥着。死者
被抬了起来,脸上尽是菜卤,络腮胡子里残留着鹅肝和绿色的四季豆,尸体
放在担架上,抬到救护车里。艾拉在被允许清扫的时候,她才在打翻的土豆
炒肉片里发现了一副金架无边眼镜。接着,那位区检察官便审问第一批证人。

可能的对话①,其一:女招待们又活跃起来,顾客慢吞吞地迟疑不决地重
新坐了下来,有几个又开始吃起来,首批记者也闻讯赶到了。这时,检察官
同警察局长被人领到厨房旁边的储藏室里去谈话。检察官要单独地跟警察局
长交谈一下,不愿意有证人在场。检察官认为,一定要组织并举行一次严肃
的审判。他们两人站在堆放面包、罐头、油瓶和面粉袋的货架旁边,谈的时
间不长,话又很不投机。据警察局长后来向议会所作说明,检察官主张动用
大批警察。

“那又何必呢?”警察局长表示异议,“柯勒那样的人犯了罪是不打算
逃跑的。我们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到他家里去逮捕他嘛。”

① “耶麦林”在德语中读音近似“糟糕的人”,故有此笑话。——译注
① 因为没有任何第三者亲耳听到检察官与警察局长的对话,施佩特律师只能根据各种迹象加以推断,因此
称之为“可能的对话”。——译注

耶麦林也不甘示弱,“我总可以指望,您能像对待任何别的犯人一样去
对待柯勒吧。”

警察局长没有吭声。

“柯勒是本城最有钱和最有名望的人士之一。”耶麦林继续说道,“采
取最严厉的手段是我们神圣的义务(这是耶麦林最爱用的辞令之一),我们
要竭力避免给人这样一种印象,好像我们要袒护他。”

“避免不必要的开支才是我们神圣的义务。”警察局长慢条斯理地说。

“不来个全城戒严吗?”

“我不想这样做。”

检察官呆呆地注视着身旁的切面包机。然后说道:“您跟柯勒是好朋友,”
语气里倒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地冷静地说说而已,“您不觉得
在这种情况下您的客观的态度可能受到影响吗?”

警察局长沉默着,然后从容不迫地说:

“柯勒这桩案子由赫伦少尉来受理。”

于是就出现了下面的一场闹剧。

赫伦是个讲究实干的人,他虚荣心重,干起事来很鲁莽。他让电台播送
7 点半新闻节目以前插播一份州警察局的紧急通报,这么一来,在短短的几
分钟内,不仅所有的警察进入戒备状态,而且全城的居民也被惊动了。警车
全速出动了。结果他们在柯勒的别墅里扑了个空(柯勒丧偶,女儿是瑞士航
空公司的空中小姐,上班去了,女厨师又去看电影了)。于是他们得出结论:
柯勒逃跑了。装有无线电报话机的警车满街搜寻着,边界哨卡和外国警方也
接到了有关通报。所有这一切行动,单单从技术上来看,都是值得称道的,
但是他们忽略了警察局长已经料到的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是在寻找一个
并不想逃跑的人。因此出现了使他们颓丧的事:刚过8 点钟,从飞机场来的
消息说,柯勒把一位英国大臣送上飞机后,驾着他的罗尔斯…劳依士牌汽车从
容不迫地回城了。深深受到刺痛的是检察官。他,因国家机器的威力强大而
感到放心,又因击败了那个可恨的警察局长而感到高兴,他一面捋着修剪过
的灰色的小胡子,一面惬意地把身子往后靠去,准备欣赏莫扎特的《后宫的
拐骗出走》的序曲。正当乐队指挥蒙德沙因举起指挥棒的时候,那位受到警
方动用现代化装备搜捕的柯勒,却偕同本城一位最有钱的、对此事毫不知情
的寡妇,从宽敞的音乐厅的中间过道,经过观众席一排排挨得很紧的座位,
径直走到前排座位上,只见他镇定自若,跟平常没有两样,表情自然,似乎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而且就在耶麦林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还跟这位惊
慌失措的检察官握了握手。观众骚动起来。有人在窃窃私语,也有人在吃吃
嘻笑,一片嘈杂的声音。因为乐队里的人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所以演奏的序
曲也就乱了分寸,有个吹双簧管的甚至好奇地站了起来。指挥蒙德沙因不得
不停了两次又重新开始。检察官被搞得糊里糊涂,以致他不仅在演奏序曲的
过程中,而且在接着演奏约翰尼斯·布拉姆斯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的过程中,
都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虽然在钢琴家演奏时终于明白这是怎
么回事,可又不敢打断布拉姆斯的乐曲,因为他对文化事业一向是极为尊重
的。他深感痛苦,他恨不得出来干预,但现在为时太晚了,他只好等到场间
休息时再说。场间休息时,他采取行动了。他从好奇地簇拥着州议员的人群
里挤了出来,朝电话间跑去,可是又不得不跑了回来,向一个管理衣帽间的
女人换了点硬币。他打电话给警察局,找到赫伦少尉,于是大批人马飞速赶


来。可是柯勒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在酒吧间里,还请那位寡妇喝香
槟酒。而且他又一次走了鸿运,音乐会的后半场竟在警察快要到来之前开始
了。耶麦林和赫伦只好在紧闭着的大厅外等候着。里面在演奏布鲁克纳的第
七交响乐,乐曲长得没完没了。检察官心急如焚,拖着沉重的脚步徘徊着。
女引座员好几次提醒他,要他保持安静。他简直被看成一个野人。他诅咒整
个浪漫派音乐,诅咒布鲁克纳。里面刚刚开始演奏柔板乐章。等到第四乐章
终于演奏完毕的时候,场内爆发了掌声——掌声似乎也不愿停止——观众通
过挨个儿站着的警察组成的夹道涌向场外,柯勒却没有出来。原来他已经走
掉了,是警察局长请他从演员出入处,上了他的汽车,跟他一起上警察局去
了。

可能的对话,其二:在警察局,警察局长把柯勒带向自己的办公室。在
汽车上,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讲,现在,警察局长在前,柯勒在后,顺着空荡
荡的灯光暗淡的走廊往前走着。到了办公室里,警察局长默默地指了指一张
舒适的皮沙发,然后插上门闩,脱了上衣。

“请不要拘束,”他说。
“谢谢,我不会感到拘束的,”柯勒一边坐下,一边回答说。
警察局长在两张沙发之间的桌子上放了两只酒杯,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

红葡萄酒来。“这是温特喝的香白丹酒,”他解释说,给杯子斟上酒,也坐
了下来,他独自出神片刻,用手帕仔细地揩了揩头上和脖子里的汗水。
“亲爱的伊萨克,”他终于开口了,“看在老天爷的面上,请你告诉我,

你为什么开枪杀死那头老蠢驴?”
“你指的是——”柯勒略微迟疑地说道。
“你难道不明白你干了什么事吗?”警察局长打断他的话问道。
柯勒悠然自得地喝着杯子里的酒,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带着几分惊异,

带着几分讥讽的神色打量着警察局长。
“当然,”他说,“我本人当然明白。”
“那么,你为什么要打死温特呢?”
“噢,原来是这样,”柯勒说道,他好像在回忆什么事,接着又笑了起

来,说,“噢,就这么回事。蛮不错。”
“什么事蛮不错?”
“整个事情。”
警察局长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他感到迷惘,感到恼怒。与他相反的是,

这个凶手倒很轻松愉快,好几次独自笑了起来,似乎以一种叫人难以理解的
方式在自得其乐。
“好了,你出于什么动机杀死那位教授的呢?”警察局长再次执拗地问

他,紧追不舍,一边又在揩拭脖子里和额头上的汗水。
“没有什么动机,”柯勒供认说。
警察局长惊奇地注视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又斟上一杯,酒都泼出来了。
“没有动机?”
“没有。”
“这可是太荒唐了,你一定是有动机的,”警察局长不耐烦地大叫起来,

“这可太荒唐了!”
“我请求你履行自己的职责,”柯勒说着,小心翼翼地喝干了自己的杯


子里的酒。
“我的职责就是逮捕你,”警察局长说道。
“就是嘛。”
警察局长大失所望,他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搞得清清楚楚的。他是个头脑

清醒的人。他认为谋杀案都是不幸的案件,对于不幸的案件,他是不作道义
上的判决的。但是作为一个维持社会秩序的人,他必须了解谋杀的动机。在
他看来,一桩没有动机的谋杀不是有伤风化,而是违反逻辑,因此这种事是
不存在的。

“我最好把你送进疯人院去进行观察,”警察局长恼怒地说道,“你说

你是无缘无故地杀了人,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我一点病也没有,”柯勒平心静气地回答说。
“要我打个电话给斯迪西…劳埃平吗?”警察局长建议道。
“为什么呢?”
“你需要有个辩护律师呀,我的老天爷。你需要找一个现有的最出色的

辩护人,而斯迪西…劳埃平就是最好的一个。”
“我觉得有个官方指定的辩护律师就行了。”
警察局长不再坚持了。他解开衣领,深深地呼吸着。
“你一定是疯了,”他喘着气说,“把手枪交出来吧。”
“什么手枪?”
“你打死那个教授所用的手枪呀。”
“我没有枪,”柯勒说着站起身来。
“伊萨克,”警察局长恳求道,“我希望,你还是免掉我们去搜你的身

吧!”
他还想给自己斟酒,可是酒瓶已经空了。
“该死的温特喝得太多了,”警察局长气呼呼地说。
“你还是叫人把我带走吧,”凶手建议说。
“那就随你的便,”警察局长回答说,“只好对你不客气了。”他也站

了起来,拉开门闩,然后揿了揿电铃。
“把这个人带下去,”他对走进门来的警察说道,“他被捕了。”
事后产生的怀疑:我把这些对话重新搬出来,目的并不是要写一部小说

——之所以称这些对话是“可能的”,是因为我当时并不在场。我这么做只
不过是出于一种需要,把发生过的事尽可能如实地描绘出来而已,这样做其
实并不难。司法界虽然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幕后进行活动的,可是,即便是在
幕后,那些表面上似乎是一清二楚的职能也变得模模糊糊了,角色互相交换
了,或是重新分配了,在公开场合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在幕后却进行着对话,
腔调完全变了。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并且收入档案的。有的情报被
传出去了,有的被隐瞒了。比方说,警察局长对我总是很坦率,他侃侃而谈,
自愿把整个情况讲给我听,甚至常常超越权限,让我查阅一些重要的案卷,
他对我真够朋友,现在也是如此。就连斯迪西…劳埃平也对我十分友好,甚至
在我早已和他不在同一营垒里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直到现在才转了风向,
然而,这可能是出于别的原因吧。因此,上面所写的对话我就不必去虚构了,
只需加以拼凑还其本来面目就行了。在最糟的情况下也只要猜想一下就行
了。

不,我的“创作”困难是在别的方面。固然我很清楚,我筹划谋杀柯勒


和我自杀,这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充分的证据,叫人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然
而,在我落笔写这些事件的过程中,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产生一种荒唐的希望,
要拿出这样的证据来。比如说吧,我要揭开柯勒的手枪怎么会消失的谜。那
支行凶的枪一直没有找到。本来这不过是个枝节问题,并不影响本案的审判。
凶手是肯定的,当时有足够的证人在场,那就是戏剧大饭店的服务人员,那
些顾客。警察局长在审查开始的时候费尽心机要把这支手枪找出来,他不是
为了给柯勒提供罪证——这完全没有必要——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所以
说,这是警察局长侦缉工作的一种作风吧。可是,警察局长却没有找到枪,
这实在令人不解。柯勒博士从戏剧大饭店到音乐厅所走过的路线,大家都是
知道的,每个细节都可以摆得出来。他在开枪打死那位正在吞着法式牛排的
教授以后,直接上了自己的罗尔斯…劳依士牌汽车,坐到那位正在梦见威士忌
的英国大臣的身边,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到了机场,凶手和大臣离开车子,
司机(他还蒙在鼓里)也没有发现什么手枪,就连匆匆赶来迎接他们的瑞士
航空公司经理也没有发现。在候机大厅里,他们聊着天,理所当然地欣赏了
那座候机大楼,确切地说,欣赏了大楼的内部建筑,然后悠闲地朝飞机走去,
柯勒轻轻搀住那位大臣。在隆重告别以后,柯勒随航空公司经理回到大厅,
还朝缓缓滑动的飞机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到报亭买了《新苏黎士报》和
《全国日报》,穿过大厅,仍旧一直和那位经理在一起,但不是去欣赏大厅
内部的建筑,而是上了等候着的汽车,从机场开到曹列克尔大街,在那个还
毫不知情的寡妇家门前揿了两下喇叭,她马上就出来了(因为已经没有多少
时间了),又从曹列克尔大街直接来到音乐厅。根本没有手枪的影子,寡妇
也没有看到什么。手枪消失得无影无踪。警察局长叫人对那辆罗尔斯…劳依士
汽车进行彻底的搜查,然后搜查柯勒走过的那段路,以及他的那幢别墅,女
厨师的房间,自由街上那个司机的住处等等。结果一无所获。警察局长又向
柯勒追问几次,甚至对他破口大骂,轮番地提审他,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柯勒能出色地顶住,只是接替审讯的预审法官霍恩努赛病倒了。后来检察署
提出抗议,说警方以及预审法官不必过于死板,为手枪的事折腾不值得,继
续追查下去也是白白浪费钱财,警察局长和预审法官不得不就此罢休。而失
踪的凶器直到后来,在斯迪西…劳埃平经办此案时,才在案中起重要作用。而
现在我觉得有希望找到凶器,那当然是另一码事了;找到凶器,这是我冒险
行动的难点之一。我虽扮演了伸张正义的角色,但可怜得很,除了书写,我
没有别的本事。当我隐隐发现有可能用别的方式入手,以另外一种方式采取
行动时,我就丢下我的赫尔麦斯牌小打字机①,奔向自己的汽车(又是大众牌
汽车),开动起来,飞驰而去。那是在前天早晨,我去找瑞士航空公司的人
事处处长。我觉得有了主意,有了一个解开这个谜的极好的办法。我像喝醉
了酒似地开着车子,像出现了奇迹似的,我安然无恙,别人也没有出事地到
了机场。可是那个人事处处长不愿向我提供情况,连见都不见我。回来的时
候,我放慢了车速,行驶到一个交叉路口时,有个警察向我嚷道,我是不是
要推着我的汽车在城里走。我又一次感到一筹莫展。再次委托私人侦探里恩
哈德进行调查吧,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要价太高,而且如今事已如此,
他也不感兴趣了,谁愿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这样,除了找柯勒的女儿海
伦娜本人进行调查,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打电话去,回答说她不在家,“进

① 这是瑞士生产的一种轻便手提打字机,特别适合记者使用。——译注

城去了”。我于是出去碰碰运气,步行去找,心想她不是在饭店里,就是在
书店里,结果真的找到她了,我径直向她跑了过去,遗憾的是,她正跟斯迪
西…劳埃平坐在一起,在一家咖啡馆前喝意大利咖啡。我是在最后一瞬间才看
到他们两个人的,那时,我已站在他们的跟前了。我感到不知所措,因为我
只要找她一个人,同时我又感到愤怒,因为斯迪西…劳埃平和她坐在一起,不
过,这又有什么了不得呢,他们两个人恐怕早就睡到一块儿了,杀人凶手的
千金小姐和搭救她父亲的恩人嘛,这位女的曾经是我的情人,这位男的曾经
是我的顶头上司。

“对不起,柯勒小姐,”我说,“我想跟您谈一谈,跟您单独谈。”
斯迪西…劳埃平递给她一支香烟,自己也叼上一支,点上火。
“你要我回避一下吗,海伦娜?”他问她道。我恨不得把这个大律师一

拳打倒在地。
“不,”她回答说,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把烟从嘴上拿下来,“他

可以谈他的。”
“好的,”我说着,拖过一张椅子,叫了一杯浓咖啡。
“我尊敬的司法天才,您有什么事呢?”斯迪西…劳埃平随意地问道。
“柯勒小姐,”我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我冒昧向您提个

问题。”
“请提吧,”她又抽起烟来。
“您提呀,”斯迪西…劳埃平说。
“您父亲送那位英国大臣上飞机的时候,您当时还是空中小姐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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