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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和他的刽子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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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黄鬼”的大炮等等。从他起,铸造大炮作为家族传统一代代接替下
来,尽管他的儿子,贝脱尔德四世,曾经突然中断过一阵。他是再洗礼派教
徒,他只制造铁犁。可是他的儿子,雅可布斯四世就又继续铸造大炮了。他
还设计了第一颗榴弹。在引爆时,发生意外,自然把他本人和大炮一起炸了
个粉碎。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史前史。一目了然,这个家族在那个时期比较
正派,政治上成就也不小,出了一个地方议会的议长,出了两个司库,还有
一人当上了地方长官。在后来的几百年里,锻造武器的铁匠铺逐渐发展成一
家现代化的工业企业。家族历史变得大为复杂。做事的动机开始隐蔽了,关
系线索看不清楚了。原来只有国家观念和国内联系,如今又增加了国际观念
和国外联系。人们在信念方面有所失,然而在组织方面则有所得,特别是在
十九世纪上半叶,那时有个原施泰曼家族的后裔来到我国东部。这位海因里
希·施泰曼(1799—1877)也被看成是原特罗格机器与武器制造厂的创建人。

① 过去大学生社团成员以击剑有伤疤为标志,故有此称。——译注

这家工厂到了他的第一个孙子詹姆士(1869—1909),特别是到了他的第二
个孙子加布里埃尔(1871—1949)手里得到蓬勃发展。自然,它已不再叫做
特罗格机器与武器制造厂了,而是用了特罗格假肢制造厂的名称。因为在
1891 年,二十二岁的詹姆士·施泰曼结交了当年已七十一岁高龄的英国女护
士翡冷翠·夜莺,受了她的影响,他把武器制造厂改建成假肢制造厂。在他
夭折之后,他的弟弟加布里埃尔又将工厂扩大了,生产的品种应有尽有,假
肢的品种有:假手、假臂、假脚、假腿等,现在该厂也生产假内肢(人造腰
臀、人造关节等等)和人工器官(人工肾、人工肺)供应国际市场。说是国
际市场,那一点也不夸张。这是通过坚忍不拔的工作,通过产品的高质量争
取来的。但最主要的还是通过有魄力地充分利用形势,通过无所顾忌地购买
所有生产假肢的外国工厂(大都是小企业)取得的。这新的一代施泰曼家族
了解我们国家的中立给假肢制造商带来的发展机会,那就是他们有自由同时
向交战的各方销售产品,例如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战胜国与战败
国,当今的政府军、游击队和叛乱分子。他们的口号是:“施泰曼为受害者
服务”,尽管假肢厂的生产如今在吕德维茨的领导下又朝原先的特色接近了,
但“假肢”的概念是可以延伸的。一个人在挨到一下打击时,会不由自主地
用手抵挡来保护自己,因此一面盾牌也就可以说是一只假手。向人扔的一块
石头同样也可以认为那是一只“握紧的假手”,也就是“假拳头”。一旦理
解了这种辩证法,假肢厂重新开始生产武器那就不足为怪了,这完全符合假
肢的概念:坦克、冲锋枪和大炮都可以看成是“假手”的继续发展。我们看
到这是一个成就巨大的家族。施泰曼家族的男子汉都是些单纯、粗鲁、直来
直去的伙伴,忠贞的丈夫。他们干活辛辛苦苦,花钱往往比较吝啬。他们十
分自信地蔑视学问才智,这种态度有时令人觉得新鲜。他们在收集图画方面
只限于收藏价值不高的死人岛一类的作品,在体育方面,他们唯独资助足球
运动。(这也只是一般的资助而已,特罗格足球队在甲级足球联合会中的困
难处境即为明证。)而家族中的妇女们却是另一种类型的人。要么就是大婊
子,要么就是大宗教迷,然而二者从来不曾同时出现过。那些当婊子的都是
丑八怪,高颧骨,高鼻子,大嘴巴;而那些宗教迷却尽是些美人。至于莫尼
卡·施泰曼(没想到她将在柯勒博士的事件中扮演一个主要角色,甚至是双
重角色)却是在外貌上属于宗教迷这一类,而按照她的生活作风来判断则要
划到大婊子一类去。她的双亲(加布里埃尔·施泰曼于1920 年娶施特伐妮·吕
德维茨为妻)坐飞机去伦敦时失事身亡(说得准确些是失踪,因为她的双亲
和那架私人飞机事后都没有被找到),她的兄弟弗里茨在科特达祖尔①下海潜
水再也没有浮上来,在这些亲人亡故之后,这个在1930 年出生的莫尼卡便继
承了我们国家最为可观的一笔产业。那家假肢康采恩则由她的舅舅掌管。莫
尼卡的生活作风当然要比康采恩更要难管得多。关于这位姑娘流传着最粗野
的、也往往是最可笑的谣言,它们越积越多,成了“几乎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后来又逐渐消失,有人——总是她的舅舅吕德维茨——出来辟谣,可是,正
因为这样,谣言却又重新被人们所相信,一直到新的、更大的丑闻压倒了一
切从前流传过的谣言为止,就这样,这种游戏周而复始。人们看到这位几百
万家产的继承人如此伤风败俗,虽然颇多指责,但暗中不免又有为之骄傲之
感,且有羡慕之心(她这家伙干了什么事都没关系),还有感激之意,因为

① 法国地名。——译注

终于能听到些奇闻可以解闷了。莫尼卡·施泰曼成了一个城市中正式的“达
到国际水平的狐狸精”。这个城市的声誉一方面通过市政当局、教会、公共
福利社团的拼命努力得以勉强维持;另一方面又被那些向同性恋者卖淫的男
娼弄得很糟。我们这个城市由于这种人而国际闻名。人们几乎可以松一口气
了,因为封建古板的两性关系和同性恋猖獗同时并存的双重名声,通过莫尼
卡而向一般性恶习方面转化了。这位姑娘越来越受欢迎,特别是她被我们的
市长在他的即席演说和六音步诗中提到以后,更受欢迎了。市长常常喜欢在
官方庆典中发表他的即席演说和六音步诗,在文学奖金颁发仪式上也好,或
是在某个私人银行的周年纪念活动上也好,他都喜欢这样做。然而我之所以
害怕第二次遇见莫尼卡·施泰曼则有某种原因。我是在莫克那儿认识她的。
当时我还在斯迪西…劳埃平那儿工作,莫克的工作室在沙夫豪瑟广场附近,冬
天取暖时,温度过分地高。铁炉烧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烟斗、雪茄和香烟
发出的烟雾,这些烟雾简直成了毒气,室内样样都脏得难以想象。一直未完
成的雕塑上蒙着永远是湿的布块,雕塑之间放着成堆的书、报、没有拆封的
信、葡萄酒、威士忌、速写、照片等等。我是来看莫克给莫尼卡·施泰曼塑
造的全身立像的,我很好奇,因为莫克告诉我他要把这尊塑像涂上色彩。这
座雕塑放在杂乱无章的工作室的中央,自然主义的手法令人吃惊,但十分逼
真,大小与真人一样。据莫克声称它是石膏做的,涂上了肉色,全身一丝不
挂,摆成很明显的不正经的姿势。我对这座立像观看了很长时间,惊叹何以
莫克也有如此一手。他一向是个用粗线条手法进行暗示的大师;他在露天工
作,用不了敲凿几下就能把一块常常有一百来公斤重的大石头雕刻成他所要
表达的东西,石头上雕出一只眼睛,一张嘴,也许雕成一个乳房等等,别的
他就不需要再雕了,观看的人通过幻想就能把暗示性的雕像一会儿看成是独
眼巨人的头,一会儿看成是一只动物,一会儿看成是个女人。在塑造模型时,
他也只求塑出最必要的部分,他常说,塑造模型就要像画速写一样。因此他
现在所采用的方法就越发令人惊讶了。石膏立像仿佛在呼吸,尤其是涂的色
彩神妙之极。我朝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然后又到近旁仔细端详,它的头
发和阴毛一定是莫克采用了人的毛发,以求立像更为真假难辨:立像给人的
印象一点也不像木偶。它具有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表现力。突然,它动起来
了,它从底座上走了下来,对我不屑一顾地径自走到工作室的后部,寻找着,
找到半瓶威士忌酒,然后喝将起来,这立像不是石膏做的。莫克骗了我。原
来这是真的莫尼卡·施泰曼。

“您是第四个上当的人,”莫克说,“您脸上露出了一副蠢相,您对艺
术也是一窍不通的。”

我走了。放在工作室另外一个角落里的那座上了色的石膏立像第二天就
给运走了。是莫尼卡的舅舅吕德维茨派人来运走的。吕德维茨掌管特罗格假
肢工厂。

莫尼卡·施泰曼之一:我的报告越往下越难写,不仅报道的事情混乱不
堪,我扮演的角色也变得含糊不清了,到底是我在采取行动呢,还是人家通
过我采取行动呢,或是人家对我采取行动呢,我都说不清。尤其是,我越来
越怀疑里恩哈德把莫尼卡·施泰曼牵连到这场游戏中来是不是由于凑巧。我
替那个家具商人打官司的运气不佳,他用一张他虚构的罗马专家的证书来证
明那些在加格乃克制造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橱柜是真品,还加上了专家的签
名,这些弄虚作假的情况我没有看出来,然而耶麦林看出来了。但是去加拉


加斯出差的事就在眼前,正在进行准备的时候,秘书伊尔瑟·弗劳依德通报
说范特来了,这人也是里恩哈德手下的一员。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个胖胖的、
抽着布里萨哥烟的范特身上穿着交警制服。他过去曾作为交警服务过二十
年。

“您疯了,范特,穿了这样的衣服出来。”我说。
“会有用的,施佩特先生,”他叹了口气说,“会有用的。莫尼卡·施

泰曼打电话来。她需要一个律师。”
“为什么?”我问。
“她说她挨揍了。”
“是谁揍她的?”
“贝诺博士。”范特回答说。
“为了什么事?”
“贝诺博士跟别人睡觉,叫莫尼卡给逮住了。”
“那么,应该是莫尼卡揍贝诺呀,事情真是滑稽,不是吗?再说,为什

么偏偏要我去管莫尼卡·施泰曼的事呢?”
“里恩哈德不是律师,”范特回答说。
“她在哪儿?”
“当然在贝诺博士那儿。”
“嘿,范特,别绕圈子啦,贝诺在哪儿?”
“是您在绕圈子问我嘛,”范特说,“贝诺在布莱亭格饭店揍莫尼卡·施

泰曼。库克斯哈芬亲王也在那儿。”
“就是那个赛车运动员?”
“就是他。”
我打电话给布莱亭格饭店,要找贝诺。饭店经理贝德罗里来接电话,问

打电话的是谁。
“施佩特,律师。”
“他又在揍莫尼卡·施泰曼了,”贝德罗里在笑。“您走到窗口去就可

以听见了。”
“我是在帐篷街啊。”
“没关系。这声音全城都传遍了,”贝德罗里说。“客人们纷纷逃离我

这五星①旅馆。”
我的跑车停在施普莱歇街。范特坐到我旁边,我们开车出发了。
“走海基巴赫街,”范特说。
“那绕远道了,”我提醒他。
“我们马上到,没关系。莫尼卡·施泰曼能坚持。”
车子开到克鲁斯街附近一条停车线处,范特下了车。
“您回来时,请经过这儿,”他说。
这时正值10 月底。树木都是红色和黄色的。马路上到处都是落叶。我的

车子开到时,莫尼卡已经在布莱亭格饭店门口等待了,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男
式的睡衣,左边的袖子已经没有了。她个子高高的,红头发,一副玩世不恭
的样子,很美。她浑身冷得发抖。她的左眼发青,被打肿了。嘴巴也给打破
了。光膀子上满是抓破的伤痕。她招着手叫我过去,嘴里朝外面的远处吐着

① 法国、瑞士等国以星标志等级,五星是最高级。——译注

血。贝诺在大门里暴跳如雷,两个行李搬运工拽住了他。他也是浑身伤痕。
旅馆的窗户外面挤满了人。莫尼卡周围是些看热闹的人,他们非常好奇,脸
上露出狞笑。一个警察在维持交通秩序。在一辆白色的跑车上坐着一个年轻
的金发男子,显然是库克斯哈芬,一个青年西格弗里德①型的人物,看得出他
已经准备好随时开车。从饭店里走出来的是经理贝德罗里,他个子矮小,动
作灵巧,他拿来一件毛皮大衣给莫尼卡·施泰曼披上。这肯定是一件很值钱
的毛皮大衣,但我在这方面不在行。“您受凉了,莫尼卡,您受冻了。”

“我恨毛皮大衣,你这可怜虫,”她说着把毛皮大衣扔在他的头上。
我在她的身边停下车。“里恩哈德派我来的,”我说。“我姓施佩特,

是施佩特律师。”
她费劲地登上我的跑车。
“您给打坏了,”我看到她这副样子,便说道。
她点点头,然后她盯着我望。我本来要开车的,但她的目光把我有点弄

糊涂了。
“咱们是不是在哪儿曾经见过面?”她问,说话很吃力。
“没有,”我撒了一个谎,便开动汽车。
“库克斯哈芬追我们来了,”她说。
“让他追好了。”
“他是赛车运动员。”
“而且是甲类赛车运动员。”
“咱们甩不掉他的。”
“那还用说!咱们去哪儿?”
“到里恩哈德那儿去,”她说,“到他家去。”
“库克斯哈芬知道里恩哈德住在哪儿吗?”我问。
“他连里恩哈德这个人也不知道。”
车子开到海基巴赫街停车线时,我按规矩停了车。人行道上站着身穿警

察制服的范特。他走到我的跑车跟前,向我要证件看,我递给了他,他核对
了一下,客气地点点头,然后去找那个不得不在我车子后面停车的库克斯哈
芬。范特现在仔细地审核他的证件。然后,他绕着库克斯哈芬的车子转,慢
慢地、不厌其烦地一再核对证件。我在反射镜里看到库克斯哈芬在咒骂。我
还看到,他不得不下车,范特掏出一个记事本。这时我就穿过克鲁斯街朝湖
边开去,穿过高坡路开到毕勃林街,到阿德利斯山,为了保险起见,又绕了
几次弯路,然后穿过猫尾街飞快地向里恩哈德的平房驶去。

我在花园门前停车。近旁停着的一辆夏来牌轿车想必是耶麦林的。我在
报上看到,他今天六十大寿,因此,这条平时大概很冷清的街上停了那么多
的汽车。他在花园里宴请客人。刚才斯迪西…劳埃平开车来到。莫尼卡·施泰
曼穿着那件黑色睡衣跟在我后面一拐一拐地登上陡峭的台阶,嘴里咒骂着。
斯迪西…劳埃平已经下了车,朝我们这边望,显然感到十分有趣。耶麦林的脸
在矮树篱笆那边冒了出来,显出很不以为然的神情。

“在这儿,”莫尼卡·施泰曼说,递给我一把钥匙。我开了大门,让莫

尼卡走进去。穿过大门可以直接进入客厅。那是一间现代化的屋子,家具是

旧的。通过开着的门,可以看到一间卧室,里面有一张舒适的床。莫尼卡在

① 德国中古神话中的英雄名。——译注

一张长沙发上坐下,瞧着一张挂在旧柜子上方的毕加索的画。“他给我画过

像。”
“我知道,”我说。
她很感兴趣地打量着我。“现在我知道,我是在哪儿看到过您了,”她

说。“就是在莫克那儿。我装作一座立像给您看的。”
“可能,”我回答道。
“您那时大大地吃了一惊,”她回忆着说,然后问道,“因为您当时一

点也不喜欢我的样子,所以您把我忘记了。”
“哪里,哪里,”我说。“我是喜欢的。”
“那么说,您并没有忘记我啰?”她说。
“没有完全忘记,”我承认道。
她笑了。“您能回忆起来,那就好了。”她站起身来,脱下睡衣,一丝

不挂地站在那儿,放浪而富刺激性,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可以清楚地看到,
她身上被贝诺揍得实在够呛。她走到大窗跟前,从这个窗口可以看到耶麦林
的家。客人们已经聚集在那儿,他们都朝这边望,耶麦林用望远镜观望,斯
迪西…劳埃平立在他旁边挥手打招呼,莫尼卡摆出莫克给她塑像时的那种姿
势,斯迪西…劳埃平拍手鼓掌,耶麦林握拳威胁。

“多谢您解救了我,”莫尼卡·施泰曼还一直摆着那个让人观看的姿势,

背朝着我。
“这是碰巧,”我回答说。“受里恩哈德之托。”
“我总是在挨揍,”她若有所思地说,“先是贝诺揍我,后来是库克斯

哈芬揍我。别的人也一直揍我。”她又转身对着我了。
“这会使先前的人重新跟你和解的,”我说。“现在您的右眼也肿起来

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要不要我去找一块湿毛巾给您?”我问。
“废话,”她说,“不过,您可以在柜子里找到白兰地和酒杯。”
我打开一只旧的恩加丁柜子①,找到了她要的东西,给她斟酒。
“您大概常来这儿?”我问。
“有时来。我大概真的成了婊子了,”她强调地说,有点怨恨也有点惊

讶,然而却满不在乎。
我笑了,“婊子受到的对待还要好些呢。”
她干了那杯白兰地,然后说:“现在我去洗个热水澡。”
她一拐一拐地走进卧室,不见了。我听见放水的声音,咒骂的声音。之

后,她回来了,又要一杯白兰地。
我给她斟酒:“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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