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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9-最后致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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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响起脚步声。门打开,莫顿警长出现了。
    “一切顺当,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福尔摩斯说。
    警官发出通常的警告。
    “我以你谋害维克托·萨维奇的罪名逮捕你,〃他最后说。
    “你可以加一条。他还试图谋害一个名叫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人,〃我的朋友笑着说道,“为了救一个病人,警长,柯弗顿·司密斯先生真够意思,他扭大了灯光,发出我们的信号。对了,犯人上衣右边口袋里有个小盒子。还是把他的外衣脱下来的好。谢谢你。如果我是你,我会小心翼翼地拿着它。放在这儿,在审讯中可能用得着它。”
    突然一阵哄乱和扭打,接着是铁起相撞和一声苦叫。
    “你挣扎只能是自讨苦吃,〃警长说道,“站住别动,听见没有?〃手铐咔的一声锁上了。
    “圈套设得真妙啊!〃一阵吼声。“上被告席的是福尔摩斯,不是我。他叫我来给他治病。我为他担心,我就来了。他当然会推脱说,他编造的话是我说的,以此证明他神志不清的猜疑是真的。福尔摩斯,你爱怎么撒谎就怎么撒谎好了。我的话和你的话同样是可信的。”
    “天哪!〃福尔摩斯叫了起来,“我完全把他忘了。我亲爱的华生,真是抱歉万分。我竟然把你给忘啦!不用向你介绍柯弗顿·司密斯先生了,因为你们早些时候已经见过面了。外面有马车吗?我换好衣服就跟你一起走,因为我到警察局可能还有些用处。”
    “这副打扮,我不再需要了,〃福尔摩斯说。他在梳洗的间隙喝了一杯葡萄酒,吃了一些饼干,精神好多了。〃可是你知道,我的生活习惯是不规律的,这一套对我没有什么,对别的许多人可能不行。最重要的是要使赫德森太太对我的情况信以为真,因为这得由她转告你,再由你转告他。你不见怪吧,华生?你要知道,你是没有伪装的才能的,如果让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决不可能心急似火地去把他找来,而这是整个计划的关键部分。我知道他要存心报复,所以我确信他肯定要来看看自己的手艺的。”
    “可是你的外表,福尔摩斯——你这张惨白可怕的脸呢?”“禁食三天是不会增加美容的,华生。至于其余的,只要一块海绵就可以解决问题。额上抹凡士林,眼睛里滴点颠茄,颧骨上涂点口红,嘴唇上涂一层蜡,可以产生绝妙的效果。装病这个题目是我有时候想写文章的内容之一。时而说说半个克朗啦,牡蛎啦,以及诸如此类的无关话题,就能产生神志昏迷的奇效。”
    “既然实际上没有传染,你为什么不准我挨近你呢?”
    “你问这个吗,我亲爱的华生?你以为我看不起你的医道吗?不论我这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多么虚弱,但我的脉搏不快,温度不高。这难道逃得过你那机敏的判断吗?我和你相隔四码,才能把你擒住。我要是做不到这一点,谁又去把司密斯带到我的掌握之中来呢?没有谁,华生。我不会碰那个盒子。当你打开盒子,从盒子旁边看时,你就会看见那个弹簧象一颗毒蛇的牙齿般伸出来。萨维奇是妨碍这个魔鬼继承财产的人,我敢说,他就是用这种诡计把可怜的萨维奇害死的。你知道,我收到的邮件是形形色色的,凡是
送到我手上的包裹,我都严加提防。我很清楚,我假装他的诡计已经得逞,这样我才能攻其不备,让他招认。我是以真正艺术家的彻底精神完成这一次假病真装的。谢谢你,华生,你得帮助我穿上衣服。等我在警察局办完了事,我想到辛普森饭店去吃点营养美味是合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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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致意 

  
  
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的失踪
    “为什么是土耳其式的?〃歇洛克·福尔摩斯问道,眼睛盯着我的靴子。这时我正躺在一把藤靠背椅上,伸出去的两只脚引起了他的极大注意。
    “英国式的,〃我有点惊奇地回答说,“在牛津大街拉梯默鞋店买的。”
    福尔摩斯微笑着显出不耐烦的神情。
    “澡堂!〃他说,“澡堂!为什么去洗使人松弛而费钱的土耳其浴,而不洗个本国式的澡提提精神呢?”
    “因为这几天我的风湿病犯了,感到衰老了。土耳其浴是我们所说的一种可取的疗法,一个新的起点,躯体的一种清洁剂。”
    “唉,对了,福尔摩斯,〃我接着说,“我不怀疑,对于周密的头脑来说,靴子和土耳其浴之间的关系是不言自明的。不过,要是你能说清楚,我将十分感激。”
    “这番道理并不太深奥,华生,〃福尔摩斯说,顽皮地眨一眨眼。〃我要用的还是那一套推论法。我来问你,你今天早上坐车回来,有谁和你同车。”
    “我并不认为一种新颖的例证就是一种解释,〃我带点挖苦地说。
    “好啊,华生!好一个庄严而合理的抗议。我来看,问题在哪里呢?把最后的拿到最前来说吧——马车。你看,你的左衣袖上和肩上溅有泥浆。如果你坐在车子的当中,就不会有泥浆了。如果你坐在车子当中,要有泥浆当然是两边都会有。所以,你是坐在车子的一边,这很清楚。你有同伴,这同样也很清楚。”
    “这很明显。”
    “平淡无奇,是不是?”
    “但是靴子和洗澡?”
    “同样简单。你穿靴子有你自己的习惯穿法。我现在看到的是,靴子系的是双结,打得很仔细,这不是你平时的系法。你脱过靴子。是谁系的呢?鞋匠——要不就是澡堂的男仆。不可能是鞋匠,因为你的靴子差不多是新的。喔,还有什么呢?洗澡。太荒唐了,是不是?但是,总之洗土耳其浴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你说你已经洗过土耳其澡,因为你要换换洗法。我建议你洗一个吧。我亲爱的华生,去一趟洛桑怎么样?头等车票,一切开销都会是有气派的。”
    “好!但是,为什么呢?”
    福尔摩斯靠回安乐椅里,从口袋中取出笔记本。
    “世界上最危险的一种人,〃他说,“就是漂泊孤独的女人。她本身无害,而且往往是很有用的人,但却总是引起别人犯罪的因素。她无依无靠,到处为家。她有足够的钱供她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从一家旅馆到另一家旅馆。她往往失落在偏僻的公寓和寄宿栈房的迷宫里。她是迷失在狐狸世界里的一只小鸡。一旦她被吞没,也很少有人想念她。我很担心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已经遇到了某种不幸。”
    这样突然从抽象概括转到具体问题,使我感到欣慰。福尔摩斯在查阅他的笔记。
    “弗朗西丝女士,〃他接着说,“是已故拉福顿伯爵直系亲属中唯一的幸存者。你可能记得,遗产都给了儿辈,只留给她一些非常稀奇的古老西班牙银饰珍宝和精巧琢磨的钻石。她喜爱这些东西,真是爱不释手,不肯存放在银行家那里,老是随身带着。弗朗西丝女士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物,是个美貌的女人,仍然处在精力充沛的中年,可是,由于一次意外的遭遇,却成为二十来年前还是一支庞大舰队的最后一只轻舟。”
    “那么她出了什么事啦?”
    “咳,弗朗西丝女士出了什么事?是活着还是死了?这就是我们要弄清楚的问题。四年来,她每隔一个星期写一封信给她的老家庭女教师杜布妮小姐。这已成习惯,从不改变。杜布妮小姐早已退休,现在住在坎伯韦尔。前来找我的就是这位杜布妮小姐。五个星期过去了,杳无音讯。最后一封信是从洛桑的国家饭店寄出的。弗朗西丝女士似乎已经离开那里,没有留下地址。一家人都很着急。他们非常有钱,如果我们能够弄清事情的真相,他们将不惜重金酬谢。”
    “杜布妮小姐是唯一能提供情况的人吗?这位女士肯定也给别的人写信吧?”
    “有一个通讯者是肯定的,华生,那就是银行。单身女人也得活。她们的存折就是日记的缩影。她的钱存在西尔维斯特银行。我看过她的户头。她取款的最后一张支票,只是为了付清在洛桑的帐目,但是数目很大,现款可能留在她手上。从那以后只开过一张支票。”
    “给谁的?开到什么地方?”
    “开给玛丽·黛汶小姐。开到什么地方不清楚。不到三个星期前,这张支票在蒙彼利埃的里纳银行兑现。总数是五十镑。”
    “那么这个玛丽·黛汶小姐是谁呢?”
    “这个,我查出来了。玛丽·黛汶小姐过去是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的女仆。为什么把这张支票给她,我们还无法断定。但是毫无疑问,你的研究工作将会很快弄清这个问题。”
    “我的研究工作?”
    “为此才要到洛桑去作一番恢复健康的探险呐。你知道,老阿伯拉罕斯生怕送命,我不能离开伦敦。另外,一般情况下,我最好不到国外去。要是没有我,苏格兰场会感到寂寞的,并且也会在犯人当中引 起不健康的激动。亲爱的华生,去吧。如果我的愚见每个字能值两个便士的高价,那就让它在大陆电报局的另一头日夜听候你的吩咐吧。”
    两天后,我来到洛桑的国家饭店,受到那位大名鼎鼎的经理莫塞先生的殷勤接待。据他说,弗朗西丝女士在此住过几个星期。见到她的人都很喜欢她。她的年龄不超过四十岁,风韵犹存,可以想见得出她年轻时是如何一位美貌佳人。莫塞并不知道有任何珍贵珠宝。但是茶房曾说起过,那位女士卧室里的那只沉甸甸的皮箱总是小心地锁着。女仆玛丽·黛汶同她的女主人一样,与众人关系甚好。她已同饭店里的一个茶房领班订了婚,打听她的地址并不费事,那是在蒙彼利埃的特拉扬路11号。这些我都一一记下了。我觉得即使是福尔摩斯本人,收集情况的本领也不过如此罢了。
    只有一处还不清楚。这位女士突然离去的原因何在,尚未探明。她在洛桑过得很愉快。有一切理由可以相信,她本想在这高踞湖滨的豪华房间里度过这个季节,但是,她却在预订之后一天就离开了,白付了一周的房金。只有女仆的情人茹勒·维巴提出一些看法。他把突然离去和一两天前一个又高又黑、留着胡子的人来拜访的事联系起来。“野蛮人——地地道道的野蛮人!〃茹勒·维巴嚷道。此人住在城里某处。有人见过他在湖边的游廊上和这位女士认真交谈。随后他曾来拜访过。她拒不见他。他是英国人,但是没有留下姓名。这位女士随即离开了那地方。茹勒·维巴,以及更为重要的是茹勒·维巴的情人,都认为这次访问是因,离去是果。只有一件事,茹勒不能谈。这就是玛丽何以要离开女主人的原因。关于这一点,他不能也不愿说什么。如果我想知道,我必须到蒙彼利埃去问她。
    我查询的第一部分就此结束。第二部分要谈的是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离开洛桑后要去找的那个地方。关于这一点,似乎有某种秘密使人确信,她到那个地方去是为了甩开某一个人。否则,她的行李上为什么不公开贴上去巴登的标签?她本人和她的行李都是绕道来到了莱茵河游览区的。这些情况是我从当地库克办事处经理那里收集到的。我发电报给福尔摩斯,把我进行的全部情况告诉他,并且收到他的回电。他半诙谐地赞许了我一番。然后,我就前往巴登了。
    在巴登追寻线索并不困难。弗朗西丝女士在英国饭店住了半个月。她在那里认识了来自南美的传教士施莱辛格博士和他的妻子。弗朗西丝女士和大多数单身女子一样,从宗教中获得慰藉。施莱辛格博士的超凡人格,他的全心全意的献身精神,以及他在执行传教职务过程中得过病,现正在恢复健康这一事实,深深打动了她。她帮助过施莱辛格太太照料这位逐渐恢复健康的圣者。经理告诉我,博士白天在游廊的躺椅上度过,身旁一边站一个服务员。他正在绘制一幅专门说明米迪安天国圣地的地图,并在撰写一篇这方面的论文。最后,在完全康复以后,他带着妻子去了伦敦,弗朗西丝女士也和他们一同前往了。这只是三个星期以前的事情。此后,这位经理就再没有听到什么了。至于女仆玛丽,她对别的女仆说永远不再干这行了。她早先几天痛哭了一场就走了。施莱辛格博士动身之前,给他的那一帮人都付了账。
    “哦,对了,〃经理最后说,“事后打听弗朗西斯·卡法克斯女士的人不止你一位。个把星期之前,也有人到这儿来打听过。”
    “他留下姓名没有?〃我问。
    “没有,不过他是英国人,虽然样子显得特别。”
    “一个蛮子?〃我说,照我那位大名鼎鼎的朋友的方式把我知道的事情联系起来。
    “对。说他是蛮子倒很恰当。这家伙块头很大,留着胡子,皮肤晒得黝黑,看样子,他习惯住农村客栈,而不是高级饭店。这个人很凶,我可不敢惹他。”
    秘密的真相开始显露,随着云雾逐渐散去,人物变得更清楚了。有一个凶险的家伙在追逐这位善良而虔诚的女士,她到一处,他追到一处。她害怕他,要不然她不会逃离洛桑的。他仍然在跟踪着。他早晚会追上她的。他是不是已经追上她了?她继续保持沉默的秘密是否就在这里?跟她作伴的那些善良的人难道竟不加以掩护,使她免遭暴力或讹诈之害?在这长途追逐的后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目的,什么深奥的企图呢?这就是我要解决的问题。
    我写信给福尔摩斯,告诉他我已经迅速而肯定地查到案子的根由。我收到的回电却是要我说明施莱辛格博士的左耳是什么样子。福尔摩斯的幽默想法真是奇怪,偶尔未免有些冒失。现在开玩笑也不是时候,所以我就没有加以理会。说真的,在他来电报之前,为了追上女仆玛丽,我已经到了蒙彼利埃。
    寻找这位被辞退的女仆并获得她所了解的情况并不困难。她很忠诚。她之所以离开她的女主人,只是因为她确信她的主人有了可靠的人照料,同时因为她的婚期已到,早晚总得离开主人。她痛苦地承认,她们住在巴登的时候,女主人曾对她发过脾气。有一次甚至追问过她,好象女主人对她的忠诚发生了怀疑。这样分手反倒更加好办,否则就会难舍难分。弗朗西丝送给她五十镑作为结婚礼物。和我一样,玛丽也非常怀疑那个使她的女主人离开洛桑的陌生人。她亲眼看见他公然在湖滨游廊上恶狠狠地抓住这位女士的手腕。他这个人凶狠可怕。玛丽认为,弗朗西丝女士愿意和施莱辛格夫妇同去伦敦,就是因为害怕这个人。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向玛丽提过,但是许多细小的迹象都使这位女仆深信,她的女主人一直生活在精神忧虑的状态中。刚说到这里,她突然从椅子上惊跳起来,脸色惊恐。〃看!〃她叫喊起来,“这个恶棍悄悄跟到这儿来啦!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透过客厅里敞开着的窗子,我看见一个留着黑胡子的黑大汉缓慢地踱向街中心,急切地在查看门牌号码。显然,他和我一样在追查女仆的下落。我一时冲动,跑到街上,上前去和他搭腔。
    “你是英国人,〃我说。
    “是又怎么样?〃他反问我,怒目而视。
    “我可以请问尊姓吗?”
    “不,你不可以,〃他断然地说。
    这种处境真是尴尬。可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常常是最好的方式。
    “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他惊讶地看着我。
    “你把她怎么样了?你为什么追踪着她?我要你回答!〃我说。
    这个家伙怒吼一声,象一只老虎似地向我猛扑过来。我经历过不少格斗,都能顶得住。但是这个人两手如铁钳,疯狂得象个魔鬼。他用手卡住我的喉咙,几乎使我失去知觉。这时从对面街上的一家酒店里冲出一个满脸胡须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手拿短棍,一棒打在向我行凶的那家伙的小臂上,使得他松了手。这家伙一时站住了,怒不可遏,不知是否应该就此罢休。然后,他怒吼一声,离开了我,走进我刚才从那里出来的那家小别墅。我转身向我的保护人致谢,他就站在路上,在我的旁边。
    “嗨,华生,〃他说,“你把事情搞糟啦!我看你最好还是和我坐今晚的快车一起回伦敦去吧。”
    一个小时后,穿着平时的服装,恢复原来风度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已经坐在我的饭店的房间里。他解释说,他之所以突然出现,道理极其简单,因为他认为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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