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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美杜本丝夫妇2 桑苏西来客(谍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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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毕赐福上尉是在苏格兰也好,别的地方也好,你可以让别人以为你已经去找他了。你可以说,上级已经许可你和他在一起工作。”    “当然,我可以这么办。”秋蓬若有所思地说。    东尼·马斯顿急切地说:    “你不会以为我多管闲事罢?”    “不,不,我很感谢你。”    这时候,东尼说了一句有点儿前后不连贯的话:    “我——这个——这个——你要知道——我是相当喜欢德波拉的。”    秋蓬感到很好笑,她迅速瞥了他一眼。    德波拉对于那些向她献殷勤的青年,态度很不客气,但是,就是这样,也好像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那一段日子,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现在,秋蓬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一个很漂亮的代表。    她现在把那种她称为“升平时代的回忆”撇开,把精神集中在目前的情势上。    过了一两分钟,她慢慢地说:    “我的先生并不在苏格兰。”    “是吗?”    “是的。他如今和我一块儿都在这儿。至少可以说过去是如此。可是,现在——他不见了。”    “呀,这就不妙了,要不——也许——他有所活动吗?”    秋蓬点点头。    “我想是的。因此,我以为他这样忽然不见了,其实并不是一种坏的征兆。我想他迟早会和我通消息了——用他特用的通讯密码。”    东尼说话的时候,有一点儿不安的样子。    “当然,我想你知道应该怎么办的。但是,你要小心点儿才是。”    秋蓬点点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小说里的漂亮女主角,很容易让人用诡计诱走,是不是?不过我和唐密有我们的法子,我们有一个暗号……”秋蓬满面笑容的说。    “孤蓬万里,万里鹏程。”    “什么?”那青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以为她大概是神智不清似的。    “啊,我忘了向你解释了,我的小名叫阿蓬。”    “哦,我明白了。”那年轻人的眉头这才开展了。“很聪明,是罢?”    “希望如此。”    “我并不想干涉别人的事,不过,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吗?”    “对了,”秋蓬若有所思地说:“我想,你也许可以帮忙。”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谍海第十二章。一。    唐密昏迷不醒,不知经过多久,后来,才慢慢觉得仿佛有一个火球在太空中浮动着。这火球的中心就是一个疼痛的核心,宇宙已经缩小了,那火球摇晃得更慢。这时候,他突然发觉到:这一切的核心,就是自己痛楚的头。    慢慢的,他又觉察到其他的事情:他觉得四肢冰冷,抽筋,饥肠辘辘,嘴唇却不能张开。    那个火球摇得愈来愈慢了……这是毕赐福上尉的脑袋。    他的脑袋正靠在坚实的地上。这是很坚实的地。其实,很像是石板地。    是的,他是躺在坚硬的石板上。他感到很难过,不能动弹,肚子非常饿,冷,而且不舒服。    虽然逍遥宾馆的床铺并不怎么特别软,但是,这绝对不会是……    可不是么,海达克!无线电发报机!那个德国仆人!当他在逍遥宾馆门口转弯的时候……    有人由他背后不声不响地走过来,把他击倒。这就是他如今头痛欲裂的原因。    他本来还以为平安无事逃回来呢。原来,海达克到底不是傻瓜……    海达克吗?海达克已经走回“走私者歇脚处”并且已经把门关上了。那么,他怎么会来得及下山,来到逍遥宾馆来等唐密呢?    这是不可能的,要是这样,唐密是不会看不见的。    那么,是那个男仆吗?他是不是奉主人之命先到那里去埋伏的?但是,唐密由“走私者歇脚处”的厅里穿过的时候,厨房的门没有完全关好,唐密明明看见阿波多在厨房里,难道他只是在想像中看见他吗?这也许是一种可能的解释。    不管是怎么样,这已经是无关宏旨了。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弄清楚自己如今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他的眼睛在暗中辨别事物,已变得习惯了。现在,他发现到有个小小的、长方形的、模糊亮光。大概是一个窗户,或者是一个小的格子窗。屋子里的空气潮湿,有发霉的气味。
他想,自己大概是躺在一个地下室里。他的手是捆绑着的,他的嘴里塞着布,上面有绷带蒙得牢牢的。    “看情形仿佛是糟了。”唐密这样想。    他非常小心地试着要活动四肢或身体,可是,一动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一声吱吱的响声,背后不知什么地方的一个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端着蜡烛台的人走了进来。那人把烛台放到地上,唐密认出是阿波多。阿波多又出去,然后端进一盘东西,盘子上是一罐水和面包干酪。    他弯下身来,也试试看唐密手脚上的绳子是否够牢,然后再摸摸塞嘴的布。    他用镇定的声音说:    “我就要把这个拿掉了,这样你才能吃喝。不过,你要叫一声,我就马上把布再塞进去。”    唐密想要点头,可是办不到。他只好将眼睛开闭数次,作为代替。    阿波多把这个当作认可的表示,便小心地将绷带解开。    现在,唐密的嘴里没有东西塞着了。他让他的嘴巴休息几分钟。阿波多把一杯水放到他的唇边,他起初难咽得很,后来才比较容易些。水一喝下去,他感到舒服多了。    他费力地低声说:    “这样才好些。我如今已不比年轻的时候了。现在,给我点儿吃的罢。哦,你贵姓?佛立兹——还是佛兰兹?”    那仆人镇定地说:    “我在这里的名字是阿波多。”    他把一片涂着干酪的面包拿到唐密嘴边,唐密便像饿狼似地咬了一口。    又喝了些开水,把食物冲下肚里,他这才问:    “你们的次一节目是什么?”    阿波多再捡起塞口的布来,作为回答。    唐密镇静地说:    “我要见海达克中校。”    阿波多摇摇头。他熟练地将唐密的嘴再塞好,便走了出去。    唐密独自在那里想着想着,不觉糊里糊涂睡着了。后来门又有人推开,这声音才把他惊醒。这一次进来的是海达克和阿波多两个人。他嘴里的布让他们取掉了,捆胳膊的绳子也松开了,他这才能坐起来,伸伸胳膊。    海达克手里拿着一枝自动手枪。    唐密心里并没有多大的自信,只有开始扮演起来。    他愤愤地说:    “海达克,听着!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们袭击我——你们绑架我——”    中校轻轻地摇摇头。    他说:“不要白费口舌了。这是不值得的。”    “不要以为你是我们情报机关的人,你就可以——”    海达克又摇摇头。    “不,不,麦多斯。你并没有让那套话骗住,现在不需要再假装了。”    但是,唐密并未露出狼狈的样子。他认为海达克对自己的身份并不能真的确定。他要是继续扮演下去——    “你到底以为你是什么人?”他问,“你的权不论多大,究竟没权用这样态度对付我。关于我们的机密,我是能够三缄其口的呀!”    海达克冷冷地说:    “你的戏倒演得怪精彩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是英国情报部的人员也好,或者是个生手在胡搞——”    “你这种行为最无耻——”    “住口!麦多斯!”    “我告诉你——”    海达克伸过头来,一脸凶相。    “你这该死的东西,不要讲话!早几天,要查出你的身份以及是谁派你来的,非常重要。现在,已经不关重要了。
时候迫切,你明白吗?你现在根本没机会把你的新发现报告给什么人。”    “警察一得到我失踪的消息,就会找我的。”    海达克突然咧开嘴笑笑道:    “今儿晚上警察已经来过了。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人蛮好嘛!他们问我关于麦多斯先生一切情形。对于他的失踪,他们很关心。他们问:那天晚上他的神气如何,说了些什么话,他们再也没有梦想到他们所谈到的人就在下面。这他们那能想到呢?你明明离开这房子的时候,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所以,他们决不会想到来这儿找你的。”    “你总不能把我永远关在这儿。”唐密激愤地说。    “没这个必要,朋友。我们只把你留到明天晚上。有一条船预定在那个时候到达我的小港湾,我们打算送你到海上旅行一下,锻练锻练身体——不过,事实,我想,当船开到目的地的时候,你大概不会还活着,甚至于已经不在船上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当头一棒,立刻将我打死。”    “朋友,现在天气很热。同时,我们的海上交通偶尔会受到阻碍。这房子里要是有一个死尸,岂不是露了马脚么?”    “哦,我明白了。”唐密说。    他确实很明白了。这个问题很明白。他们将要把他的性命保留到船到的时候。然后,他们就会将他打死,或者用毒药毒死,将尸体运到海上。这样,当发现的时候,就决不会想到与“走私者歇脚处”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来问问。”海达克中校用最自然的态度,接着说: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们替你办——我是说,事后。”    唐密想了想,说:    “谢谢你,我不会请你们把我的头发剪下一撮,送到我太太那里。我决不会有这类要求。到发薪的日子,她也许想念我。但是,我相信,她可以另外找一个朋友。”    他感觉到,无论如何,他得给他们一个印象:让他们以为他是单枪匹马在活动。只要他们不会猜疑到秋蓬身上,他们也许仍有打一场胜仗的希望,不过到时候,自己已不可能参与了。    “随你的便,”海达克说。“不过,你要是想给你的——你的朋友送个信的话,我们会负责替你送到。”    原来,他究竟还是急于要得到一点有关这个陌生的麦多斯先生的资料。那么,好罢,让他们猜罢。    他摇摇头。    “好罢。”海达克露出毫不在乎的神气,对阿波多点点头。阿波多便再把唐密绑住,并且也把嘴塞上。他们两个人走出去,把门锁上。    现在撇下唐密一个人,他就开始想起来,他现在感到非常暗淡。他不仅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同时也在担心:他现在虽然发现了一些情报,但是,他没办法留下任何的线索。    他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他的脑筋特别不灵活。海达克说他可以留一个信。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留下一点线索?他的头脑要是灵活些,也许可以这么办……但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当然,还有秋蓬呢。但是,她又能作些什么呢?刚才海达克已经指出:谁也不会将唐密的失踪同他连系起来。唐密离开“走私者歇脚处”的时候,还好好地活着。那两个证人可以证实这件事。不管秋蓬怀疑到谁,反正,她决不会怀疑到海达克身上。并且,她也许压根儿不会怀疑什么,她也许以为他正在依照一个线索,从事调查。    真该死!他要是小心点儿就好了!    这地窑里有一线亮光,是由一个角上高高的格子窗里照过来的。他要是嘴没有塞住,就可以呼救,这样就会有人听见。不过,可能性并不大。    在以后的半小时中,他忙着挣扎捆绑他的绳索,并且竭力想咬破嘴里的布。但是,都是白费功夫。他们捆得很牢。    他判断,这时候大概是快到傍晚的时候。他想,海达克可能出去了,因为他听不见上面有什么声响。    该死!他也许在打高尔夫球,心里也许在盘算,人家问起麦多斯怎么样了他该如何说法:    “前天晚上还同我一起用晚餐的呀。那时候好像很正常的样子嘛。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唐密怒气不息地,拼命挣扎。哼!那种假装的,热诚的英国人态度。难道大家都没有看出那个典型的普鲁士圆脑瓜吗?我自己就没有看破。他真是一个第一流的演员,居然能逃过那么多人的眼睛,真是了不起!    看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失败者!多么可耻!两手反绑,像翅膀扎在身上的鸡。谁也想不到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秋蓬要是有千里眼就好了!她也许会怀疑的。有的时候,她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洞察力……那是什么声音?    他竭力倾听一个远处传来的声音。    那不过是一个什么人在哼一个歌调。    但是他自己呢?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来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那哼哼的歌声听起来比较近了,非常不入调。    不过,那歌调虽然哼得不入调,虽然不容易听懂,他仍然能辨别是什么歌。这个歌远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流行了。
这次世界大战中又死灰复燃了:    “假若你是世上唯一的女郎,我是世上唯一的男子——”    在一九一七年的时候,这个歌他不知哼哼过多少次。    这家伙真该死!为什么不能唱得入调呢?    唐密身上的肌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这个人哼哼不入调的地方,怎么那么熟悉?奇怪!他记得,只有一个人哼起这调子的时候,单单在这种地方哼错,而且错的地方也是一样!    “啊,是亚伯特!一定是他!”    是亚伯特在“走私者歇脚处”荡来荡去。亚伯特近在咫尺,但是他自己却被人绑在这里,手脚不能动弹,也不能出声……    慢着,他真的不能出声吗?    现在只能发出一种声音。当然,闭着嘴总不如张开嘴容易发出,但是,是可以办得到的。    于是,唐密便拼命发出鼾声。他把眼睛闭起来,准备万一阿波多走下来的时候,好假装睡得很甜的样子,呼噜……呼噜……    短鼾,短鼾,短鼾——停顿——    长鼾,长鼾,长鼾——停顿——    短鼾,短鼾,短鼾……二。    秋蓬走后,亚伯特深感不安。    现在年纪比较大了,他的思考力比较迟钝了,但是,仍然是不屈不挠的。    一般地说起来,目前的情形,他觉得不妙。    首先,这次大战,一切情形都不对劲儿。    亚伯特怀着暗淡的心情,并且几乎是毫无怨恨的,这样想:“那些德国人!”那些高呼希特勒万岁的人,直腿直膝作德国式的正步走,蚕食世界,轰炸,机枪扫射,作那些无法无天的事。一定要想法子阻止他们这样盲从!对于这个,没有第二条路走,但是,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人能阻止他们。    就拿毕赐福太太来说罢,真是一位再好也没有的太太。
现在,她也惹上麻烦,并且还要找更多的麻烦。他现在如何才能阻止她呢,看情形,他似乎毫无办法。要这样,他们就得对抗第五纵队和全部难以对付的人。他们当中,有一些还是英国出生的呢!真是丢脸!    太太做事未免性急,以前总是主人来劝阻她。可是,现在,主人却不见了。    亚伯特觉得这情形不妙。看情形,仿佛主使的人就是“那些德国人”。    是的,情形好像不妙,的确不妙。似乎要能捕获一个就好办了。    亚伯特并不喜欢运用深刻的推理方法来行事,大多数的英国人都喜欢拼命的摸索,他们总是瞎弄一阵,到末了,总会想法子找出一个头绪来。亚伯特打定主意,认为一定要找到他的主人,就好像一只忠实的狗一样,立刻出发去寻找他。    他并不是按照什么固定的计划去找。平常,要是他的太太把手提袋遗失了,或者是找不到自己的眼镜了,他有一种寻找这些要紧东西的老法子。现在他所采用的,就是这种办法。这就是说,他的办法是到最后看到这些东西的地方去找。    大家知道唐密失踪以前最后做的事就是在“走私者歇脚处”和海达克中校共进晚餐,餐后回到逍遥宾馆,最后还有人看见他在大门口转进去。    因此,亚伯特便爬上山去,一直走到逍遥宾馆的大门口。
他费了大约五分钟,满怀希望,目不转晴地望着那个大门。
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线索,便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漫步走到山顶,来到“走私者歇脚处”。    在那一周,亚伯特也到华美电影院去看过一场电影。并且对于“吟游诗人”那个片子的主题印象很深。真是罗曼蒂克!他不由得感觉到和自己的处境很相似。他就好像那个银幕上的英雄贾利·古柏,是一个忠仆,正在找寻被囚的主人。他好像那个叫布朗德的仆人,以前曾追随他的主人东征西战。如今,他的主人中了敌人的诡计,除了忠仆布朗德,没有人会挺身而出寻找他的下落,使他回到爱人白仑格丽皇后的怀里。    那忠实的仆人到每一个城楼下面去寻找,一面充满感情的低吟着:Richard O mon roi!(李查德,啊,我主!)。当亚伯特想起这一幕的时候,他非常感动。    他对于学唱歌调,素来不高明,实在是一大憾事。每学一个调子,都要费很长的时间。他将嘴唇形成一种试吹口哨的形状,开始哼起那个老调子。据说,大家又喜欢唱那个老调子了:    “假若你是世上唯一的女子,我是世上唯一的男子——”    亚伯特停住脚步,查看查看那“走私者歇脚处”整齐的白漆大门。对了,这就是主人去吃晚饭的地方。    他再往山上走走,便来到那个放羊的草原。    这里没有什么,除了草地和几只羊以外,什么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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